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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107章
107第一百章 不是完結的完結(中)

 紫君羽僵硬地立著,捂著唇粗粗喘息著,眉目間似攏了一重重的夜,恍惚間看不真切那眼底的神色,只是那般站著,站在風中,任寒風冷意一陣陣滲進心肺,透徹入骨。

 “父親!”紫亦靖突然一聲大喝,聲音清晰而沉冷,那般跪在地上,挺直著腰板,深垂的眼眸自始至終未曾抬起過一下,黑色的大麾披風下,一手緊緊按住了腰間的長劍,堅毅而平穩地慢慢道著,“景王亂黨,業已一舉殲滅,請父親回府。”

 紫君羽似方才醒了,慢慢地轉過頭來,寒眸定定地看著紫亦靖,冷冷的眉,冷冷的眼,在一瞬間恢復了高高在上的尊貴,眼神似月光凝成的冰刃,尖利而冰冷地剜著血肉。

 突然,錚然的金戈碰撞著,戰甲摩擦過冰冷的聲響,風卷著黃沙漫起,沉沉的馬蹄踏了過來,熊熊的松油火把燃燒著,“嘶啦”作響,,嶙峋的山石似枯骨般氤氳了一抹猩紅,火光下,愈見扭曲猙獰了起來。

 黑壓壓的兵士們呼地跪了一地,無聲地喘息著,不敢抬頭,威武的將士翻身下馬,利索地單膝跪在了紫君羽的面前,低頭稟道:“叛將蕭景的人馬皆已殲滅,景王之子羽淵柘及其數百殘部已被俘獲,請王爺定奪。”

 手一揮,身後的兵士拖著一個氣息奄奄的人走上前來,手一鬆,身上中了數支鐵箭的人軟軟地癱倒了下去,伏在地上,似螻蟻般在塵埃中蠕動著,半響,肩膀微微顫動了起來,悶悶的笑聲自沙裡斷斷續續地傳出,嘲弄的笑意也不知是在笑著誰。

 紫君羽揚著頭,眼眸慢慢眯了起來,冷冷的月光落入眼底,恍惚間,便湮沒得得不見了痕跡,負在身後的手一點一點握了起來,猛然間,重重一巴掌摔在了身前紫亦靖的臉上,冷森森地道:“景王亂黨,業已一舉殲滅?嗯?”

 紫亦靖被紫君羽一巴掌摔得歪倒了身子,手指扣著黃沙,撐在地面,慢慢地直起了腰板,低垂著眉目,沉默著。

 “好,好,”紫君羽倨傲地頷首,冷冷望過去,薄削的唇抿成了淡淡的弧度,優雅中卻又滲著極致的冷酷,倏然一聲厲喝,“沒想到我紫君羽的兒子還與景王府的人有了交情?難道說,上次派人劫殺墨卿的事,你也有份?”

 跪在地上的侍從被驚得渾身一抖,似倏然想到了什麼,忙不迭地朝後使了個眼色,兵士們拖著一人匆匆上前,猛地一擲,,那人順勢滾到了地上,身上的皮膚竟是沒有一塊是完整的,淋漓的血滴滴答答地自那人身上淌落,在地上滑過一道猩紅濃郁的痕跡。

 髮絲粘著鮮血貼上了臉,似見不得光鼠豸般深深埋進了沙土,手指在地上抓著,撓著,不經意地一抬首,血肉模糊得竟是連五官都已經看不清了。

 “呀呀”的聲音自喉嚨間窒息般地逸出,斷斷續續,嗚咽若泣,竟是連舌根都已然殘忍地拔了去。

 “宮湦,說說這是誰?”

 紫君羽側過了身子,似看螻蟻一般的眼神淺淺掠了下地面,手中的錦帕緩緩抹過唇角,低下頭,冷月般的眸有些恍惚地凝著帕上的那一抹紅,慢慢沁進心底,然後一點一點捏緊了手指。

 “景王府大總管,甯青。”

 跪在地上的武將宮湦慢慢道來,堅毅而冷硬,話音甫落,卻驀地站起了身子,手重重朝前一揮,沉沉的鐵甲兵士自黑暗中快速包抄了過來,成排成列的勁弓強弩團團圍在四周,牛皮弓弦繃得緊緊的,發出輕微的“咯咯”聲,冷厲的箭鋒在夜裡劃過逼人的寒光,嚴陣以待,蓄勢待發。

 火光映得深沉的夜幕一片彤紅,仿若滾滾的火焰燒上了天際,崖上崖下黑壓壓的一片,竟是清一色的玄甲兵士,長弓勁弩,刹那間,竟將紫亦靖帶來的人馬團團圍在了裡面。

 金戈鐵馬,戰幟獵獵,凝霜的鎧甲映著冷色的輝光,長長的風自陡崖上吹來,一瞬間,似有血的味道自刀劍上漫了開來,凝滯的氣氛似宮商羽調一下子拔到了最高,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

 刀劍的影子劃過了臉頰,紫亦靖依舊那般跪在地上,寒風凜冽地舞著,淩亂飛起的髮絲遮住了眼眸,邪氣的嘴角似有若無地輕扯了下,卻又在瞬間抿成了淩厲若刃的弧度。

 慢慢地,慢慢地,他站了起來,左手緊緊扣著腰間的劍鞘,黑色的大麾披風在崖上寒風中驀地揚起,金線勾勒出的蒼鷹就那樣在夜中霍然展開了雙翅。

 宮湦心驚,“嗆”地一聲拔出了長劍,護在紫君羽身前,不由後退了一步。

 紫亦靖倏然抬首,冷冷一笑,劍刃的寒芒劃過他眼底沉沉的黑色,似有嘲弄的陰影沒進了他的眼神,一聲斷喝,還未待眾人反應過來,翻腕拔劍,一劍劈下,寒光瀉地,直直砍下了那伏在自己腳邊的,羽淵柘的頭顱。

 頭顱骨碌碌地滾到了紫君羽的腳下,仰面朝天,那雙斯文中帶著一絲絲陰鬱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唇畔一抹笑就那樣永遠凝固在了那裡,有些冰冷、有些惘然、甚至還帶著莫名的嘲諷。

 “父親,景王亂黨,業已……一舉殲滅。”

 緩慢而平穩的聲音沉沉穿透夜色,堅毅中卻滲著一種寂滅的深沉,紫亦靖撐著劍,慢慢跪了下去,抿著唇,恍惚中,似扯了一抹扭曲而冷酷的笑,卻也轉瞬即逝。

 紫君羽面無表情地瞥了眼腳邊鮮血淋漓的頭顱,冷冷回過頭,看著地上跪著的紫亦靖,慢慢眯起了眸,跳躍的火光掠進眼底,有模糊的黑影在眼底幽晃。,眼神沉沉的,臉上是一模深思的神色。

 “起來吧。”半響,那人才冷淡地道了聲。

 手一揮,撤了包圍在四周的弓箭手,腳踢了踢地上那顆血淋淋的頭顱,頭顱順勢骨碌碌地滾到了紫亦靖撐在地上的的長劍旁。

 繡金的錦靴慢慢踏了過去,冷月般的眸抬了起來,沉沉地望出去,那裡有彤彤的火焰飄搖在風中,似誰身上揚起的一角衣袂,血色的月光漫進了眼底的黑色,聲音威嚴而冰冷,卻也不知是在對誰說著,就那樣壓過了陡崖上呼嘯的風聲。

 “什麼是‘一舉殲滅’,這才是‘一舉殲滅’……”

 這一年冬末,久遭圈禁的景王舉兵謀反,事敗,懸首九門,珞靜帝因私授密詔,反遭幽禁,斯是,紫君羽攝政監國。

 彼時,曜國大將西陵及率十萬大軍壓境而來,陳兵落雁關外,三軍呐喊,急欲破關,卻在此際,曜帝被囚大興宮的消息傳回酈都,一時間,曜國朝堂人心惶惶,宰相宇文鐸一番思慮後,急命人送文書于珞國,道是願退兵百里,撤出落雁峽,並獻萬兩黃金,西北三郡,聯姻親,但求贖得曜帝安然歸去。

 也不知是不是曜帝被囚大興宮的關係,珞都城內、城外,總有馬蹄的聲音,“得得”的聲響攪亂了一路塵土,京畿府的人馬與左右金吾士馳騁著戰馬進進出出,踏破了拂曉下的皇城,刀光寒影中,兵士們臉上的神色卻是愈發焦躁與惶惶了。

 郊外有些小鎮上的人似是受不了那三天兩頭的盤查了,無奈收拾起了自家的行當,也不知道往了哪裡,馬車轆轆,車輪滾滾,許是往南去了吧,靠近皇城的地方,總是透著股陰霾的寒。

 建武一年,春。

 也不知是不是要漸暖了,這幾天來總是似雨非雨的天氣,灰濛濛的天空,似染了半筆水墨的生宣,浸飽了水,便氤氳著化了開來,帶了幾分惆悵與沉鬱。

 珞都郊外的小鎮上,一戶普通人家的院落內,幽幽淺淺地散了幾聲笛聲出來,似是無心,似是有意,笛聲如訴,笛聲如泣,婉然間一轉,偏又纏綿悱惻得揪疼了人心。

 春寒料峭的季節,階外的梨花卻是早早地開了,瑩白似雪的顏色沁在濛濛的煙雨下,似浮在半空中的流雲,晶瑩如灼的素雅下竟透了幾分婉轉的嫵媚,清冷冷的,卻偏又有著驚鴻一瞥的豔。

 吹笛的人背著身立在窗前,暗紅色的衣衫拖地,長長的青絲流水似的蕩在身後,手上弄著那支細細長長的玉笛,碧透的色澤沁在眼中,瞬間淹沒進了那墨玉般的底色,然後了無痕跡。

 細雨如針,綿綿密密的,斜斜拂上了臉,拂上了發,淡淡的,濕潤了眉眼,卻是不覺,那眼神,似夜裡的水一般,幽灩得驚人,淺淺的一瞥,便湮滅了紅塵。

 倏然間,也不知聽到了什麼聲音,弄著笛的手突然一頓,似是才回了神,驀地轉了身便朝著房內而去。

 錦簾輕輕一撩開,卻是正對上一雙清灩沁雪的眸,冷冷淡淡的,卻在瞬間掠過一抹漣漪的影。那人半扶著床,似是正準備下床來。

 “寒,你怎麼起來了?”少年的聲音依舊清澈明朗,隱約中卻帶了些許嗔怪和心疼,伸手摟住那單薄的人,扶抱著他慢慢坐躺回床上,扯過錦被輕輕蓋在了那人的身上,眼眸中沁著溫柔的笑意,細細吻上那冰涼的額頭,輕哄著,“不好好休息,身體怎麼會好呢?”

 那雙美麗的眼睛直直望著他,卻帶著冰冷而倔強的神情,似是不經意地瞥了眼墨卿手中的玉笛,眉目輕不可察地動了下,微微偏開了頭,悶悶地道了聲:“我又沒病,整天躺著作甚麼……”

 墨卿微怔了下,卻是笑了,眼尾彎彎地揚著,俯□突然抱住床上的人,手探進被褥中,也不知做了什麼,只見懷中的人倏然僵了下,那雙冷冷的眸驀地轉過來,沁雪的杏眼竟難得出現了憤恨的神色,蒼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膚上慢慢染起了薄薄的緋霞,不覺中,竟是生了幾分惑人的嫵媚。

 心神微蕩了下,眉尾輕輕挑了幾分,眼波淺淺掠過那人的眉目,唇瓣似輕羽般蹭過那纖美若白鳥的脖頸,被褥下的手越探越深,然後,溫柔而低迷地笑了起來:“寒,你不知道我正是年少氣盛的年紀嗎,再這麼惑人地看著我,你可真要下不來床了……”

 落千寒身子倏然抖了下,驀地扭過頭,背對著墨卿緊緊閉上了眸,長長的眼睫似墨蝶般棲落著,青黛色的淺影投在眼下的肌膚上,一顫一顫的,有種清冷的優雅,久了,竟是又倦了,蝴蝶春睡,不知入了哪裡醒不了的夢。

 墨卿慢慢地躺了下來,手摟著背對著他的人,眉間的嫣嫣笑意卻一點點淡了下去,唇似有若無地吻著落千寒脖頸側的青絲,涼涼的,帶著那種特別的氣息,水的清冽,也是雪的冰澈。

 眼眸怔怔地望著床頂,久久地,久久地。連神思都飄忽了起來,眉目間染了幾分微不可察的輕愁,淡淡的,似繁華盡後的一抹殤。

 春寒料峭的季節,微雨闌珊,房中燃著暖暖的火爐,炭木燒得紅紅的,慢慢地焚成了灰,薄薄的暖意帶著淡淡的杜若香味,散進了空氣。

 身邊的人似乎已經慢慢睡去了,呼吸緩慢而均勻,抱著那人的手微微收緊了些,手指似有若無地撫著那人細緻的下巴,還有脖頸,若蝴蝶般輕輕拂落著翅膀,流連不去。

 又睡了嗎……

 寒,又睡了嗎……

 由著你這般睡下去,真的好嗎?

 墨卿靜靜地想著,恍恍惚惚中,竟是又想到了那日,那一大片一大片浸染了輕衣白衫的血,那麼紅,那麼刺目,又那麼絕望,怔怔地看著,茫然然地便想到了殘陽,想到了落日,想到了那一抹胭脂的嫵媚,然後慢慢都焚成了灰,散進了風中。

 內力沒了,記憶也似飄忽的影子,不知被什麼扯得支離破碎,恍惚的一夢醒來,竟是今夕何夕也忘了去……

 即使是記憶零碎時,卻是依稀記得,身邊那人的名字……

 墨卿……

 墨卿……

 “你還要這樣睡睡醒醒到什麼時候呢……”絮絮的低語,繞在耳邊,溫柔中帶著幾分恍惚的笑,“寒,我們不睡了,好不好?你這樣一直睡著,我們怎麼……回江南呢?”

 拿過那人的手,一點一點地親吻著那細長削修的手指,冰冷的味道一直漫進了肺腑,想著那清灩沁雪的眸,想著那柔軟清冷的唇,心卻慢慢絞了起來,痛極了,恨極了,卻是輕輕扯了抹笑,凝在唇角不凋零。

 睡了,便醒不了……

 可是,才醒了,怎麼便又睡了呢……

 恍惚地想起,他們在這個小鎮已經待了近兩個月了,在珞都的郊外,在那人的腳下,待了近兩個月,或許也可以說是倉皇地逃著……

 也許很快,很快就會被找到了吧……

 一月兩月……還是十天半月……又或許是明天今晚……

 誰知道呢……

 那人又何必那般的執著……

 久了,忘了,到時候誰又記得誰呢……

 墨卿有些疲累地慢慢閉上了眸,才不過兩月而已,很多人,很多事,似乎都生疏了起來,有時候尋思著,恍惚間竟已經有些記不清那些人的模樣了……玉晚清的……昊月的……甚至是紫君羽的……

 那時候,打了那人一掌,也不知有沒有傷著他……

 不能回去了,亦不敢回去了……

 那人細長的眉,那人清媚的眼,恍惚中一直覺得是天上月,冷冷的,遙不可及的……

 鏡中花,水中月,觸碰了,便也是消失的時候……

 若是已經覺得那是觸不可及的人了,那就還是遠遠的逃開吧……

 那是前世蕭筱然給墨璃的教訓,也是這一世紫君羽給墨卿的教訓……

 不是自己的,強求了也不會是自己的……

 在愛情上,他一直就是個偏執而脆弱的人……

 容不得背叛……容不得欺騙……卻也忠於自己的感情……

 愛上便是愛上,放手便是放手……

 有猶豫,卻絕不會徘徊不前……

 就像對落千寒,從懷疑,到試探,再到迷茫,再到喜歡,最後是信任,也許以後還會有……愛……

 現在的他,不敢說自己已經愛上了這個人,但卻是真正地在乎了,亦放不下了……

 “落千寒,你會不會後悔呢?本也是個高高在上的人,遇到我後,卻是什麼都沒了,尊嚴,驕傲,然後又是武功,一樣一樣的都沒了,若是有一天……有一天……連命都沒有了……怎麼辦呢……怎麼辦呢……真是徹徹底底的一個傻瓜啊……”緊緊摟住身邊的人,貼在睡去了的人耳邊,很慢很慢地道著,宛若蝴蝶的翅膀在花蔭下輕輕繞著,然後又是惘然一笑,細碎的吻落在那人的眉心,眼角上,似窗外闌珊的煙雨,淋漓的濕意氤氳開來,然後輾轉輕觸著那柔軟清冷的唇,那一抹蒼紅,宛然雪中沁出的紅梅,冰白中透出的嫣然,雅極,豔極。

 傍晚的時候,天色更沉了,烏雲如墨,沉沉地壓在頭頂,屋外的雨竟是又大了,恍惚間,宛然有雷聲從天的那頭卷了過來。

 紛亂雜遝的馬蹄自天邊踏了過來,沉似雷霆,密似驟雨,黑底金線的旗子揚在雨中,偏僻的小鎮上,零零落落的沒有幾戶人家,如煙的暮雨中,幾縷炊煙散了開來,飄忽忽的沒了痕跡。

 窗邊的燭火搖搖曳曳,躍動的火苗似舔進了眼瞳,幽幽淺掠間,墨黑的鳳目染了一層妖異的紅,嫣然似血。墨卿抬頭望瞭望屋外的天空,心下也知不妥,卻也懶得動了,該來怎麼還是要來,光逃是沒有用的,自嘲一笑,在紅爐內添了些炭木,心不在焉地撥了撥。

 盛了碗粳米粥,端進房裡,錦簾一撩,卻見落千寒已然醒了來,坐躺在床上,低頭看著手中的東西,愣愣地怔仲著,連墨卿走近了也未覺。

 “看什麼呢,這麼出神?”墨卿坐到床側,放下了碗,抱住落千寒,笑著抓起了他的手。

 一塊蓮形的紫金凝玉滑了下來,軟軟的流蘇繞過指尖,也不知是不是那人握在手心久了,手指輕觸上去,有一股溫潤的暖意沁進了肌膚,隱約間又透了一股微雪的味道。

 “拿著這個做什麼呢?本來就是你的啊……”墨卿溫存地吻了吻落千寒的眼睛,將那塊紫金凝玉重新放進了他的手心。

 落千寒低垂著眸,依舊有些出神地望著,眸中有繁絲漣漪,卻被掩進了眼下那一抹清冷的青黛中,看不清楚,半響,慢慢蹙起了眉頭:“我的?不是你送給我的麼?”

 墨卿微微怔了下,鳳目凝著那人忽明忽暗的側臉,有一抹淡淡的煙華攏進了深瞳,抓著落千寒的手慢慢握緊了,一聲輕笑似天邊的流雲般滑了過去:“傻瓜,送給了你,不就是你的了麼?”

 落千寒倏然抬了頭,清灩的眸滑過雪的清澤,唇慢慢抿了起來,似笑了,還帶了幾分甜蜜的味道,半偎進墨卿的懷裡,低低地呢喃著,“我忘了……”眼眸中閃著倔強的神情,似有若無中卻突然帶了幾分微雨的闌珊,“我快什麼都記不得了,墨卿……”

 抱住落千寒的手愈發收緊了,溫熱的氣息拂過落千寒的耳鬢,輕輕地訴著,輕輕地笑著,眼神似冰一般的冷,“沒事的,連名字忘了都沒事……”恍惚間,似有煙花抹上了唇,溫柔低迷地吻了吻那人的額頭,“你只要記得我就好……”

 端起碗,一勺一勺的稀粥慢慢喂進了那人的唇,清灩沁雪的眸似染了抹淡淡的笑意,連眼底的冷淡倔強都似慢慢褪了色。

 墨卿抱著他,笑了笑,輕哄著那人將整碗粥都喝盡了。要起身,卻被身後的人突然拉住了衣衫,那人仰著頭,蒼紅色的唇似抿了很久,沁著抹淡淡的白,深瞳中鎖起了濃濃的煙色:“你會一直在我身邊嗎?要是有一天……我什麼都忘了,連你也不記得了呢?”破碎的呢語,低下去,慢慢淡進了空氣,

 “我會一直一直在你身邊的……陪著你……護著你……直到一起死去……”模模糊糊地說著,沙啞的聲音淹沒進了唇間,濃濃的喘息燃燒了彼此的呼吸,淋漓地吻著,舔著,纏著,舌頭攪在了一塊兒,貪婪中又帶著溫柔的纏綿,一絲一絲漫上了指尖,放不開來。

 欠你的,還不盡,只能……一直一直陪著你、護著你……然後愛上你……

 作者有話要說:快要完了,請捂住心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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