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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106章
106第九十九章 不是結局的結局(上)

 冬日荒涼的落日將墜未墜,血色的餘輝涼薄地灑在臉上,卻是刺得眼眸都睜不開,有種灼燒的疼痛。

 “晉國公大人,你可看好了,這裡可確確實實是最後一道出口了,若是連此處都毀了,那你疼愛的九公子可就真的……哈哈哈……升天無門了……”羽淵柘把玩著手中的摺扇,微微一笑,慢慢轉過頭來,眉目間盡是得意之色。

 紫君羽直直望著他,清冷的眼眸依舊高傲若清空明月,帶著高高在上的氣勢,慢慢地,嘴角扯起了一抹冰冷深沉的笑容,說不出的蔑然:“你敢。”

 羽淵柘怔了下,倏然仰頭一聲長笑,挑起眉點了點頭,唇邊扯起一個陰惻惻的笑容。慢慢走過去,周圍的兵士自中間退開了一條道,羽淵柘抿著唇角,隨手一記拔出身側一手下腰間的長劍,堪堪抵上紫君羽的脖頸,淩厲鋒銳的劍尖在肌膚上輾轉劃出一道極細極淺的傷痕,看著那一抹珍罕的鮮血沿著脖頸蜿蜒而下,唇邊的笑意愈發冷酷起來:“你晉國公我都敢劫、敢殺,你說我敢不敢呢?”

 脖頸間凜冽的刀光映落眼底,明晃晃的寒影卻慢慢凝成了冰,倏然迸裂開來,紫君羽目光冷冷地瞥向身後那用刀抵在自己頸側的人,寒厲似刃:“蕭景,你幹的好事。”

 身後之人被紫君羽看的臉色青白,心下一寒,驀地抬頭,竟是不久前那戎裝武將。

 手中執著的刀微顫了下,複又更緊握住了刀柄,蕭景目光恨恨地盯住紫君羽,咬牙切齒地慢慢道:“晉國公大人,你怎生忘了我蕭景本是侯家人呢,當初你一夜間誅殺侯家數千餘口,血流成河,屍骸遍地,你怎麼就沒想到自己也會有今日呢?”

 紫君羽細長的眉目微微挑了半分,唇邊冷冷一笑,凜冽的目光似月光凝成的利刃,冷而厲,即使狼狽至斯,被人抵住咽喉脅迫著,那人明月般高高在上的風姿也不曾減退半分,這樣的人似乎從來不知低頭為何物,亦不知輸為何物,仿佛天下便是該用來給他睥睨俯視的。

 “侯家欺君罔上,意圖謀逆,難道不該誅麼?”

 蕭景愣了半響,想起當年侯家上下千餘口性命一夕皆滅,不覺一陣血氣上沖,虎目赤紅,金刀一凜,咆哮道:“紫君羽,老子現在就劈了你為侯家上下報仇!”

 羽淵柘倏然摺扇一抬,“啪”地一聲擋住了蕭景的金刀,淡淡掃了他一眼,狹長的眼眸中卻隱約劃過一道陰鷙的神色:“蕭將軍,莫急。”

 蕭景悚然一驚,眸光閃了閃,憤然一咬牙,硬生生地收住了勢。

 羽淵柘手中摺扇啪嗒啪嗒地輕擊著手心,微微眯起了眸,臉上笑得溫和又斯文,卻是掩不住那股自骨子內透出來的陰厲之意。

 目光一轉,輕輕打了個手勢,左右兩邊的人執著明火迅速移到了不遠處的石洞前,地上投放了大堆的火石及硫磺硝石火藥,只要有星點的火濺上去,石洞立刻就會爆炸,不要說洞口,就是裡面整座石洞也可能在頃刻間震塌。

 落日的最後一抹餘輝也漸漸收斂了去,陡崖上,風起,風落,濃重的硫磺煙塵驀地漫起,刺痛了眼眸,唇緊緊抿成了淩厲又單薄的弧度,袍袖下的手指僵硬地捏緊,捏緊,寒意一點一點滲進了骨頭,連血液都似凝結了成了冰,那樣站著,那樣看著,火光搖搖曳曳,宛然成了猙獰扭曲的鬼魅,連呼吸一併糾纏了進去。

 卿兒……

 卿兒……

 “晉國公大人是否考慮好了呢?你是想要與九公子一同葬身于此呢,還是……爽快點交出華炎璧呢?”羽淵柘垂著眸擺弄著手中的摺扇,手指輕輕抹過暗紅色的下唇,斜斜睨了眼紫君羽,漫不經心地低笑了起來。

 紫君羽突然冷笑一聲,斜斜看過去,似看螻蟻一般的輕蔑,冷月般的眸中劃過一道譏誚冷酷的寒光:“華炎璧?爾等宵小之輩也敢妄想天下,那珞國還真是要亡了……”

 羽淵柘臉上的笑容倏然僵了下,陰鷙的眸緊緊盯著紫君羽,半響,慢慢冷笑著頷首道,“好,好,不愧是晉國公,不愧是長廣王……”倏然一頓,手中的摺扇“卡嚓”一聲竟被生生折了去,陰惻惻地笑起來,倏然回首,厲聲喝道:“給我炸!一隻鳥也不准給爺放出來!”

 轟然一聲,地動山搖,煙塵漫起,羽淵柘冷冷一笑,望向紫君羽,眼中盡是快意與自得之色:“我等是不是妄想天下,珞國是不是要亡,等你紫君羽下了黃泉再說吧……蕭景,送晉國公……”

 突然,後心一涼,得意的笑倏然凝固在了唇邊,臉色一瞬間變得鐵青。

 “送你一塊兒上路好不好呢,羽淵柘?”清悅如銀的聲音慢慢地道著,蛇般冰冷的觸覺遊移而上,慢慢貼上了脖頸,極薄極利的劍鋒在肌膚上抹過一道淺淺的痕跡,徹骨的寒意立時鑽進了身體。

 羽淵柘身體微顫了下,臉色青白不定,看了看脖頸間的利刃,慢慢轉過頭,一見之下卻是如見鬼魅,緊緊捏住了手中的斷了的摺扇:“紫……紫墨卿……”

 “好久不見啊,羽大公子……”墨卿勾起唇,眼底掠過一絲冷笑。

 羽淵柘眸中暗光閃爍,朝著四周一掠,卻是笑了起來:“九公子別來無恙,真是讓人欣喜啊……”

 墨卿淺笑盈盈地望著他,劍鋒貼著羽淵柘的頸側,慢慢地轉到了他身前,抿著唇輕輕頷首:“可不是嗎,若是命短了些,還真是看不到羽大公子如此威風的時候呢?”

 墨卿鳳目斜斜一挑,冷冰冰地向後掠去,卻是不經意地擦過紫君羽的眸,晦暗的暮色下,眼底一閃,月的影子悄然沒進了眼神,恍惚中,那雙清冷如月的眸中宛然似有火影一掠而過。

 手中軟劍一緊,迫得羽淵柘痛哼了聲,倏然轉開了目光,睨向身後那挾持著紫君羽的人,手腕一翻,反手握劍抵上羽淵柘的咽喉。微微一笑,眼底卻暗流洶湧,那人他是見過的,殿前大將軍蕭景,在紫府中時也算得有過幾面之緣,不想這人竟是……

 墨卿狀似無意地上前一步,滿臉無害的笑容:“蕭將軍,拿刀抵著主子可不是個好習慣啊……”

 蕭景被那雙微眯起來的鳳目看得心下微寒,一把將紫君羽拽至身前,大喝一聲:“站住!再過來老子殺了他!”

 墨卿鳳目淩厲似劍,冷冷看了他一眼,卻是再沒有動,蕭景沉著眸掃了眼被劍抵住的羽淵柘,冷森森地一笑,拖著紫君羽慢慢後退至那成排成列的弩弓手後面。

 越過那寒光閃爍的箭鋒,遙遙望過去,目光落在墨卿身上,蕭景倏然仰首一聲長笑,淩厲的面容上掠過一道嘲弄的笑意,手中金刀一凜,在紫君羽的脖頸上堪堪切進去了半分,眼睛中燃起了濃濃的血色,仿佛有火在燒,連面容都扭曲了起來,笑聲中盡是快意和恨意:“晉國公大人,當年你讓我親手帶兵滅了侯家滿門,我忍辱負重這麼多年,今日我也讓你親眼看看你最疼愛的九公子死在你面前,你說好不好呢?你說好不好呢?哈哈哈……”

 倏然手一抬,厲聲大喝:“放箭!給我射死!全部射死!一個不留!”

 落日沉墜,胭脂似血,最後一縷光籠在天外,卻是流連不去,煙塵彌漫,箭矢如流星,千簇齊發,一瞬間寒氣撲面滲骨。

 墨卿眸中精光一閃,猛然推開身旁的羽淵柘,翻身疾掠,長劍揮開,旋身而起,奔雷駭電般的劍勢霍然展開,但見劍光,不見人影。彼時,一抹白影也同時騰身而起,雲袖翻舞,恍惚間,陡崖上肆意呼嘯的風驀然間霜凍成雪,凝成了巨大的漩渦,卷起千簇流星,雲袖倏然一震,凜冽的風突然激蕩開來,密密麻麻的箭矢猛然全部回射了回去,成排成列的弓箭手齊刷刷地倒地,耳邊盡是呼號慘叫之聲散在了風中。

 蕭景四顧之下,臉色劇變,留下的幾個親隨,卻也是早被駭得癱軟了手腳,不能自主,只能慘白著臉勉強護著他一步一步後退。

 突然,一道耀目光華白練般直直斬向咽喉,淩厲寒光撲面而來,駭然下,蕭景倉促揮起金刀,橫刀擋去,刀劍在冷風中憑空交擊,金屬碰撞的聲響震人耳潰,尖銳得幾乎刺破耳膜。紅衣一個旋身,劍鋒微偏,閃電般自蕭景面頰上狠狠擦過,一道極細的傷口痛徹入骨,頃刻間鮮血迸射了出來。

 蕭景痛哼一聲,踉蹌著倒退,金刀“嗞嗞“地在地面劃下一道極深的痕跡,方及穩住身形,抬手在臉頰上重重一抹,生銹的味道染著煙塵一起漫進了鼻尖,濃濃的,窒息了空氣,微微怔了片刻,倏然冷笑一聲:“九公子,好身……唔……”

 一支利箭流星般突然劃破暮色,銀色的痕跡直直穿透過蕭景的咽喉,鮮血噴濺而出。

 四周的山崖上突然亮起了無數熊熊火把,飄搖的火光中,黑色的旌旗獵獵張揚開來,銀盤冷月懸在天外,清霜般的月光掠過將士腰間的刀劍,馬蹄雜踏,金戈錚然,黑壓壓的士兵模糊成了影,居高臨下地團團包圍下來,勁弓強弩直直瞄準了過來,嚴陣以待。

 一人直直站在不遠處的山崖之上,腰佩長劍手持長弓,黑色的衣袍翻卷在風中,張揚而肆意,月光自他的身後傾灑下來,濃濃的影子掩住了那人的面容。

 恍惚中,那人的眼睛似鷹隼一般的冷銳,映著滿目的山巒疊翠,卻絲毫沒有半抹蒼然柔意,遠遠地望過來,帶著夜般深沉的寂滅。

 倏然身形一動,那人禦風斜掠而下,黑色的大麾披風隨風蕩開,披風上金線勾勒成的蒼鷹在風中颯然展翅,威姿凜凜。

 山道上,紛亂的馬蹄雜踏聲也由遠及近地傳來,煙塵彌散間,大隊大隊的人馬朝著這邊馳騁而來,驚雷般震盪開來。

 墨卿護在紫君羽身前,轉眸望去,鳳目微微細眯了起來,深沉的暮色下,手中碧湛的劍光在眼底模糊成了一抹冷淡的青影。

 那人自陰影下大步行來,蒼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一點一點輝映出他的面容,陰鬱狹長的眸子微微低垂著,卻是絲毫掩不住那股肆意張揚開來的冷酷氣息。

 竟是紫家次子,紫亦靖。

 “父親,”那人行到紫君羽跟前,深垂下眸,單膝跪了下去,月影掠過他的眉目,淺淺的,卻是掩住了他眼底的全部神色,“景王亂黨,業已一舉殲滅。”

 紫君羽淡淡瞥了他一眼,優美薄削的唇輕抿著,冷冷轉開了目光,侍從拿著紫裘披風,垂著眸躬身上前,想要為他披上身,卻不料,那尊貴清冷的人一揮手,拂下了身上的披風,轉身輕輕裹上了那背著身的少年的肩頭。

 “卿兒……”清清冷冷,似梅花上的瑩雪謝了,聽花開花落,沁了一絲笑,手指繞過披風上的錦帶,慢慢繫上,就如同將眼前的人珍寶般的繫上了心,不放開,再不放開……

 侍從們見之,呆怔了下,待反應過來那是大人寵著的九公子,皆深垂了眸,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敢視之,慢慢退開了些許。

 “父親,景王亂黨,業已一舉殲滅。”跪在地上的男子複又說了一遍,依舊是那般沉冷平靜的聲音,隱約中,那撐在地上的手卻似乎有些僵硬地捏了起來。

 紫君羽似渾然未覺地上有人那般跪著,只是望著那倔強地背對著他的少年,眼中映著那一夜的月,柔軟的神情似是月光下的清影,溫熱的氣息軟軟蹭過少年耳畔,拂著,繞著,婉轉成了只一人聽得見得呢語:“卿兒……我們回家吧……”

 入夜的山風冷颼颼地吹在身上,似要滲入骨髓一般的寒,手指僵硬地握緊,火光在風裡搖搖曳曳,宛然扭曲的鬼影,眼眸染了一抹火的幽影,明明滅滅中,心頭潮起又潮落,幽思漣漪,一抹複一抹,挑起,落下,終成一泓水鏡,無波亦無瀾。

 伸手握住了那人的手,緊緊地,緊緊地,握住,然後驀地一把扯下了肩上的披風,連同那人摟緊的手也一併扯了開來。

 墨卿轉過身,目光落在紫君羽的身上,微微一笑,卻是冷淡淡地道:“晉國公難道忘了墨卿的娘親已經不在了嗎?墨卿哪裡還有家呢?”

 紫君羽怔了半響,手中抓著的的披風幽幽揚落在風中,深的似黑的顏色濃濃掠過眼眸,沉沉的墨色壓上了眼睫,似驚落的墨蝶在風中抖了翅膀,幽幽一瞥,挑破了那抹深邃的夜。細細地吻上那冰涼的額頭,在耳邊絮絮地低喃著,輕哄著:“還有我啊……卿兒你還有我啊……我是你的父親……你怎麼忘了呢……”

 墨卿站著沒動,任由他那樣抱著,深閉了閉眸,慢慢地,慢慢地,又睜了開來,清澈明朗的聲音淡如煙雲般,帶著淺淺的笑,輕輕一拂便散了去:“對啊,你是我的父親…………你只是我的父親罷了……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幽幽的聲音似細雨中飄零的風,倏然穿過寂寞的林子,沙沙地響在心間。

 驀地手腕一震,倏然一掌擊上了紫君羽的肩膀,也不知那一掌用了幾分的力道,紫君羽突然踉蹌著向後跌去,墨卿飛身而退,頭也沒回地急奔而去,蒼然的風中,紅衣揚起,翻身躍上了一匹馳騁而來的戰馬,馬鞭呼嘯而起,戰馬一聲嘶鳴,紅雲卷著瑩雪,揚塵遠去。

 “王爺!“

 侍從驚呆了,怔了下反應過來,忙不迭地撲上前去,扶住紫君羽。

 “滾開!”

 紫君羽狠狠一掌摔開了侍從,倏然回首,僵硬地立在風中,青絲拂過眼眸,幽幽落落,飄舞在風中,糾纏上了肩頸,似勒上咽喉一般的感覺,有一瞬間的窒息,連呼吸都似帶了自心肺間沁出的血的味道,腥澀得發苦……

 倏然間,“哇”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血,手指緊緊地捂著唇,俯下了身子,眼睛卻緊緊地,緊緊地,盯著遠處那彌散著煙塵的夜,只覺得大片大片的血色在眼底蔓延開來,濃濃的,似火般燒進了身體……

 紫墨卿……

 紫墨卿……

 你竟敢……竟敢……如此……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小點~~~這章太多了~~~分上下兩章發~~~

 呃~~~那個~~~後面一章~~~有興趣的可以猜猜~~~

 有親能猜中的話~~~哇哢哢~~~

 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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