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喜愛我們小說狂人的話,可以多多使用登入功能ヽ(●´∀`●)ノ
登入也能幫助你收藏你愛的小說~跟我們建立更深的連結喔 ♂
《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104章
一○四

 蘭杜秋並未久留,庭前擺了宴,身為王府長史,自然少不得他。

 晏七送人出門,那喚疏香的丫頭正蹲在階外的花叢旁拿糕點喂貓,那黑貓毛色油亮如緞子,體態秀美,一見人,嗖地竄沒了影,花枝簌簌地顫,枝上紅萼愈顯嬌嬈。

 疏香匆匆收了帕子,拎著裙裾奔上來,瞥一眼晏七,又垂了眼睛,眉清目秀的模樣,偏叫人有些記不住。

 晏七瞧瞧那花叢,一咧嘴,嚇唬她道:“那貓兒生得膘肥,到處亂竄,可別叫人吃了。”

 疏香扶著蘭杜秋的手一抖,咬了咬唇未吭聲。

 蘭杜秋拍拍她,聲音溫和,寧人心氣:“唬你的,莫擔心。”旋即又想到屋裡人,眉宇輕蹙,臉色少了幾分清淡,歎息一聲,回頭與晏七道,“公子那邊你好生照看,明日我讓大夫過來瞧瞧,有法子是最好,若不行便也罷,二老過世,他心中定然不好受,忘了……於他也是好事。”最後幾字百般輾轉才出口,言罷不禁苦笑,他眼盲那日,便知這緣分淡了,不曾想,原來天待他更薄情……

 蘭杜秋走後,晏七可算如願了,回屋裡一頓風捲殘雲,將桌上飯菜統統收拾進肚腹,狠狠打了個飽嗝,一臉的心滿意足。

 待人收拾了,歇了半刻,墨卿道:“叫人備水,我要沐浴。”

 晏七上下打量他:“沐什麼浴,不是說要……”話至一半,突然會過意來,賊賊地笑,“公子沐浴,可是不許人打擾?”

 墨卿贊許地一眼,勾唇:“衣服呢?”

 晏七俐落地翻出夜行衣來,墨卿拿過大致比了比,差不多合身,轉到屏風後換裝:“你留下,萬一蘭杜秋再來,憑你本事該能應付。”

 晏七一想也是,摸著下巴哼哼道:“那蘭杜秋看似好唬弄,實則心思縝密得很,楚佩之事他一早派人查了,卻還裝模作樣地全作不知,陰險啊陰險。不過也幸虧他叫人查了,結果又與小爺我說的一般無二,不然這屋外就不知會多幾雙眼了。”

 墨卿笑了聲:“說到做事滴水不漏,他南郡王府的人比起你們藏鉤處,到底差了一截,可是?”

 晏七一臉很受用的樣,面上卻還要故作謙虛一番:“好說好說,客氣客氣,志不可滿,樂不可極,我們不是張揚的人。”

 王府白日祭祀,夜裡擺了流水席,邀太守府及一干縉紳名士、富商巨賈前來赴宴,此際宴飲正酣,酒不過三巡,正是熱鬧的時候。

 庭前燈火通明,後院寂寂無聲,巡夜的侍衛交班時到,在假山旁換了腰牌,彼此打趣兩聲,錯開行過。

 許是方才偷喝了幾杯,走在最末的侍衛剛揣好腰牌,便覺得下面江河奔湧,不泄不快,暗咒一聲,怪自己的姘頭誤事,偏在交班前拿酒饞他。

 跟前面的人打了聲招呼,匆匆繞到假山後,解了褲頭,一泄如注,正通體舒暢得哼哼,不料後頸鈍痛,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墨卿將人托住,保了那一身侍衛服的清白,三下兩下把人剝乾淨,想了想,到底未取他性命,拿布將他嘴塞了,又點了那廝的睡穴,捆緊了扔假山裡。

 收拾好,將額前的發往下撥了撥,搭著腰間的佩刀走了出去。

 月黑風高,殺人夜。此話極是。

 “娘的,什麼醃臢天,說變臉就變臉。”走在前面的侍衛看了看天,低罵一聲,頭也沒回地道,“咋去了這麼久?剛頭兒還說了,近來府裡出耗子,不太平,大夥兒都小心。”

 這麼說著,一隊人巡至北院週邊,那聒噪的哥們立即乖覺識趣地閉了嘴。

 北院直通王府主殿,乃是世代南郡王的獨居之所,五步一樓,十步一閣,舞榭亭台,比比皆是,站崗的侍衛亦比旁處多上許多。墨卿不動聲色,悄抬眼梢,暗中觀察北院佈局,一路過去,所見果然與晏七說的無差。

 南王府三大院,除北院外,東院是南嫣撥給親信和親衛住的,亦有幕僚的家眷居於內中,守衛最是寬鬆;而與東院相對的西院,與之隔了半個府,算是南王爺的藏嬌金屋,住了兩位侍君,另有十二位公子,秋色平分,風華各有千秋,如此風流地,自也不容人撒野,院前侍衛也多是精銳。

 他心中計較,正愁不知從何下手,不想時機來的巧。

 “有刺客!” 北院內中一聲呼喝,頓如滾油入水,沸騰開來,王府侍衛忙不迭地沖進院內。

 墨卿見機不可失,趕緊趁亂避走,進北院一探深淺。

 原想王府擺宴,南郡王理應在庭前應酬,誰知南嫣竟會歇在這裡,墨卿乍見下亦是驚訝。

 他俯身貼在屋瓦上,屏氣凝神,不敢輕忽,底下一人他可是記憶猶新,當初一掌,雖未拍實,但那掌勁渾厚,絕非泛泛之輩。

 那人單膝跪地,眉骨之上的花紋綺麗帶殺,光華籠著側臉,雖是瞧不清相貌,但那眉眼,已是少見的精緻。

 “本王讓你抓人,你不但違命,還私自放人!容宴,你好膽!”南嫣怒形於色,一巴掌摔他臉上,嘴角噙笑,卻是冷笑。

 跪地之人被打得偏過頭去,抿了抿嘴角的血,又抬眼直視,當真硬骨頭:“王爺違逆祖訓,與朝廷背道而馳,有愧老王爺在天之靈。”

 南嫣冷笑連連,陰陽怪氣的兩聲好,嗆地拔了容宴的劍,劍光耀目,直入眼底:“老王爺歸天,你自視忠肝義膽,可要隨他而去?”劍尖頂喉,逼他抬頭,“我南氏先祖立國,中立自居,偏他北珞要迫我俯首稱臣,如今羽氏式微,朝廷不是朝廷,是他紫家的一言堂,再說祖訓,豈非可笑?”

 容宴亦不動容:“朝廷不是朝廷,但百姓還是百姓,是我南郡的百姓,夏瀾江因何決堤,王爺可敢說一句問心無愧?”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南嫣眯了眯眼睛,忽然一笑,扔開劍,手指摸著他的臉狎昵地滑下,一掐他的下頷,“說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容宴被迫仰首,目光對上南嫣的臉,似厭惡了,微微掙扎了下,好巧不巧,正撞見屋上窺視的一雙眼。

 墨卿心道不妙,正想先發制人,誰知對方頃刻移開了眸子,並未出聲。

 “不說嗎?”南嫣兀自怪笑,“那可要本王告訴你?”

 墨卿暗歎南嫣不識好歹,這容宴不開口,擺明瞭對他還有幾分忠心,不想在旁人的眼皮底下揭南郡王府的老底。

 底下南嫣笑得得意,俯身在容宴耳旁道了什麼,但見容宴面色大變,出手一掌拍他胸口,可惜心有餘力不足,叫南嫣閃過了。

 墨卿在屋上看得分明,這容宴怕是著了什麼道,一動手竟喘得厲害,看樣子內力也叫人散了。

 “南嫣你欺人太甚!”那聲音低鬱嘶啞,叫人制住的一瞬,尾音上挑,竟有些撩人心弦。

 “早知你是個尤物,不想動情起來,還真是妙不可言。”南嫣將人壓到矮案上,撩了衣袍,便要霸王硬上弓,委實急不可耐,“本王不用你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要在床上把本王伺候好了,一樣不愧對老王爺的英靈。”

 砰地破門聲響,案上燈燭一暗,南嫣大驚,不及反應,耳後勁風襲來,他急急揮出一掌,卻叫對方從容化消,胸口反受一擊,撞翻雲母屏風,一抹嘴角鮮血,氣急敗壞地怒聲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南郡王府?”

 墨卿蒙著面罩,只露一雙好看的眸子,聞言一聲冷笑:“壞你好事,惱羞成怒了?南郡王作奸犯科,不忠不孝,人人得而誅之。”

 守夜的侍衛聽得動靜,不知發生何事,帶人趕來,不想竟又見刺客,頓有些發懵。屋中兩人纏鬥得激烈,黑燈瞎火,瞧不清楚,侍衛圍在門前不敢冒進,生怕誤傷了自家王爺。

 南嫣自逞意氣,一連吃了數虧,再交手,又被拍了一掌,肺腑劇痛,張口噗地噴出血來,一干侍衛驚得肝膽俱裂。

 南嫣氣怒交加,甩了一巴掌,咆哮道:“廢物!愣著作甚麼!還不捉刺客!”

 墨卿冷笑,心道此人果然不懂何謂自知之明,留他喘息之機,倒愈發咄咄逼人了,回身一把撈起容宴,飛掠出窗。

 若非南嫣那身份牽繫太廣,一時動不得,他倒更想抓那廝,而不是救個中了招、又散了功的人。

 墨卿帶人躲了一陣,看那搜人的聲勢,自知難以脫身。王府一夜連鬧兩回刺客,那幫侍衛此刻都提著腦袋辦事,當真不放過一個犄角旮旯。

 “進去。”容宴伏他肩上,發燙的呼吸吐在頸側,一股子似花非花的清幽香氣繞進肺腑,繾綣不散。

 墨卿掩門而入,屋內夜黑無光,一眼掃去,陳舊的很,他摸了摸案角,指尖沾了一層厚塵,皺皺眉道:“這裡藏不住人。”

 容宴強壓下躁動的內息,指了指書案後。

 墨卿將人帶過去,見他動手欲移書架,心念一動,豁然明瞭,想來這後面有名堂:“我來。”叫人讓開,掌運內力,緩緩將書架移到一旁。這機關不同一般,若無些修為,決計挪不動半寸。

 順勢摸到暗格,他用力按下,牆壁突然向內半開,一股侵肌透骨的寒氣迎面撲來,筋骨收緊,一身內力全不濟事。

 對方仿佛早已習慣,一人先行,虛著腳步扶牆進入密道。

 墨卿見狀,看一眼窗外忽閃忽閃的火光,心知人已搜到了這處,暗歎一聲,一撥機關,合了牆壁。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