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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宮花寂開:美人如玉前傳:那夕風流》第77章
○七七

 “這出好戲,只本座一人看,怎能盡興?

 正說著,牢門吱吱呀呀地打開,躲在牆角的鼠豸受驚似的鑽進了草堆,有人跟著帶路的小僮進來,茹夜被壓得動彈不得,背著身看不清來人,卻直覺背脊一冷,有如芒刺在背。

 地牢濕冷,石壁上水痕斑駁,桐油燈盞嗤的一聲,火光暗了又明。

 墨卿立在門外,眯了眯眼睛,目光越過眾人,只一眼,便認出了那階下囚是何人。

 昊月只作未知,拂袖一揚手:“還不替本座好好伺候六王子。”

 幾名手下面面相覷,頗覺得難以下口,小僮侍候在旁,見狀掩著嘴吃吃笑起來,毒舌道:“主人賞了你們快活,還嫌棄了不成?”

 “不、不敢……”有人撩起衣袍,解著衣褲,瞧了瞧茹夜身上潰爛的傷口,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墨卿漠然看了會兒,嗤的笑了聲,推開帶路的人,施施然步入:“糟糠餿飯食難下嚥,還是別為難他們了。倒是夾縫道一別,月叔無恙乎?”

 昊月聞言回身,哈哈大笑,似覺得有意思:“你見到我,竟半分不覺得驚訝?”

 “驚訝,自然驚訝,不過……”那唇邊浮起的也不知是溫柔還是殘忍的笑意,他走到茹夜跟前,火光搖曳,深濃的暗影自眼底流過,沉得似翻滾的雲浪,“比起此人,又不是那麼驚訝了。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當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你說是不是,茹夜六王子?我還未死,你卻離死不遠了。”

 精鐵鎖鏈咯咯作響,繃然欲斷,對方未著寸縷,被死死按壓著,貼著青石壁,臉上血跡未幹,恁地狼狽。

 昊月走近了,湊過身來,嗓音低得生了蠱惑的意味:“甚好,月叔邀你來,正是為此。此份大禮比之那高羅女人如何?”

 墨卿長眉揚了揚,泰然受之:“墨卿自是要謝月叔的。”

 昊月笑得風流蘊藉:“你既還叫我一聲月叔,月叔自不容別人傷你半分。此等忘恩負義之輩,怎可不手刃之?”

 墨卿回眸望他,半晌倏然一笑:“月叔,有一事至今縈我心頭不去,每每想起,都有錐心之痛。”

 “哦?何事?”昊月勾起唇,臉上並無甚特別的神情。

 墨卿道:“當年斷陌崖,可是你將我推下崖的?”

 昊月一愣,扶額而笑,火光微微搖著,那眉間一點朱砂,豔得似要滴下來:“當年……當年你一聲月叔喊得我下不了手,而紫君羽待你,當真沒有半分顧惜,你那聲聲父親,也喚不回他一點人倫親情,也是……”他似笑非笑地一瞥,唇邊笑意刻薄,“到底不是親生的,他又會有多顧惜你?紫君羽不過是圖你身上半塊華炎璧,就如這人,費盡心機,所圖亦不過如此。”

 “華炎璧?”墨卿循著他的目光望向茹夜,眉尖蹙了起來。

 華炎玉璧,他自也有所耳聞:羽家高祖當年未出山打天下時,曾醉斬白蛇,于白蛇腹中得兩塊玉璧,一曰龍肝,一曰鳳膽,蟠龍背璃紐盤,鳳凰振翅欲飛,高祖如獲神諭,曾道:羽氏既得華炎,天下如探囊取物爾。

 “得天下,手持華炎,方是名正言順。”昊月微微一笑,抓過茹夜頭髮,強硬地迫他扭過頭,“本座所說可有虛言,六王子?”

 對方猛一掙扎,又被人壓住了,穿著琵琶骨的鎖鏈被扯得叮噹作響,肌肉混著腥紅的血翻出來,身旁火盆燒得正旺,炭火紅紅地映上臉,那眸子也是血紅的,濃得欲滴。

 “華炎璧……”墨卿意猶未盡地又複道了聲,隨手拿起燒紅的烙鐵,在炭火間撥了又撥,回頭看了眼茹夜,眉眼冷酷,“那真要令你失望了。”

 烙鐵滋滋地烙上潰爛的傷口,肌肉焦爛的味道在空氣裡漫開,對方慘嚎一聲,掙扎了幾下,慢慢軟了身體。

 昊月見人昏了,吩咐一聲:“潑醒他,別讓九公子掃興了。”

 手下不敢怠慢,當即一盆冷水潑上去。

 墨卿扔開烙鐵,見對方幽幽醒轉,止不住又是冷笑:“塞外蠻族,竟也敢覬覦我北珞江山,到底是你鬱久閭氏膽大,還是你茹夜不知死活?”

 “不知死活……”茹夜慢慢抬起頭,咧開嘴笑,喉嚨裡咯咯響著,像被沙礫磨著,磨得血肉哽住了咽喉。

 “要說他妄想,倒也不然,”昊月側頭看了眼墨卿,一番話也不知用心何在,“他覬覦北珞江山,有因有果,有名有分。”

 墨卿眉間冷若冰霜:“就憑他母親是北珞人嗎?馬奴之子,談何名分?”

 昊月玩味不已,望著茹夜道:“六王子的母親真是馬奴嗎?”

 茹夜身體猛地一顫,披頭散髮,胡亂扯著鐵鍊,竟似要撲過來一樣。

 昊月笑道:“可賀敦之子,竟淪落至此,當真令人唏噓。”

 對方眼神狂亂,手指憑空抓撓著,宛若瘋狀,掙扎著大吼:“……我殺了你!我殺了你!”

 墨卿揚手摔了他一巴掌,冷眼睥睨道:“當日未讓你死在扶餘之手,我已是後悔,別讓我一刀一刀剮了你。”

 茹夜昂頭大笑,笑得喘不過氣來:“紫墨卿,你若信他,就是送了紫君羽的命於他。”

 墨卿鳳眸眯起,翻手間匕首已抵到了他頸側,刃口鋒利,一下便劃破了皮肉:“你再說一遍。”

 “何必動氣?”昊月攔住他,“將死之人,與他貧口舌,豈不短了自身氣度?”

 “月叔不如將方才未盡之言說個明白。”墨卿回首,平靜道。

 “你有興致一聽,月叔自是知無不言。”昊月一擺手,叫屬下盡數退下,“你在紫家這些年,可知晉國公還有一妹?”

 墨卿皺了皺眉,尋思一番,搖頭道:“不曾聽人提過。”

 昊月一笑:“不足為奇。紫君如早于文帝天統二十五年和親柔然,出嫁之時,乃是以宗室之女琅琊公主羽君如的身份,是故紫家再無此。”

 墨卿眼中劃過一絲訝然,複看向茹夜:“即便如此,也不該無人提起?”

 “不是不提,而是沒人敢提。”昊月道,“紫君如在和親前,已嫁作人婦。不過這人婦不懂安分守己,得太子三千寵愛,卻仍一心要殺枕邊人,不過才一載,太子妃之位便被廢去。那時柔然意欲和親,文帝深覺此等禍水不可留,遂將她送去了柔然。”

 說到此,昊月轉過眼睛,別有深意地瞥著茹夜,笑道:“若非紫君如嫁去柔然,當日的太子便不是後來的獻帝,如今的六王子便不是柔然的馬奴之子,這北珞歷史怕也要改寫了。”

 墨卿凝眉一思,看了看茹夜,忽然勾唇道:“好個有因有果,有名有分。如此說來,他也有可能是獻帝之子了?”

 十夜抬起頭,抿了抿嘴角的血,譏誚地一扯唇。

 墨卿冷冷而笑,掐住他下頜細細打量了一番。

 “可有幾分紫家人的影子?”昊月笑意甚濃,“可惜,他確實不是獻帝之子,不然當年老罕王得知自己撿了破衣裳時,已將他一併處置了。”

 墨卿鬆開手,慢慢退了兩步:“月叔邀我來此,不會只是與我說這些吧?不妨直言,若是雙臂能及之事,墨卿絕無二話。”

 話音方落,牢門砰地打開,幾名手下被一道掌風震落在地。

 “昊月!”雪衫紅袖的女子飛身進來,慍怒之色頗盛,揚袖間,豔紅綾緞宛若靈蛇,挾著勁風直取昊月。

 對方從容一笑,翻袖避身,蒼白的手,修長的五指,分花拂柳似的輕輕一撥,頓時化了對方淩厲招式。

 塵雪怒極,綾緞翻飛,毫不收勢,緋影若亂紅,花落成雨。

 墨卿見狀,正要出手相阻,旁邊小僮緊忙攔住他,吐吐舌道:“雪姑娘惹不得,凶著呢,等她歇火了,自然就不打了。”

 這廂說著,那邊已過了十數招。

 塵雪綾緞一震,驟雨初歇,頓時罷了手:“昊月,今日之事你如何解釋?”

 昊月輕彈了彈雪青色的衣袍,哀哀歎氣:“本座用心,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你!”塵雪柳眉微蹙,捂著胸口咳了聲,“宮主命你輔佐少宮主,試問你到底盡了幾分心?”

 昊月眯了眯眼睛,澹澹而笑:“我幻雪宮歷任宮主皆是玉家嫡出,這少宮主之位,他落千寒何德何能?”

 塵雪欲怒又止,看了眼墨卿,目中隱有淩厲之意:“紫墨卿,少宮主待你有救命之恩,知恩莫忘報才好。”

 墨卿一笑:“那是自然。”

 塵雪冷哼一聲,拂袖出門:“還不走?少宮主要聽你撫琴。”

 墨卿無奈,只得告辭道:“月叔,我先走了。”

 昊月望了眼茹夜,手指一抹唇,回首笑道:“來日方長,也不急在這一刻,你回去吧。”

 墨卿一點頭,頭也未回,徑直出了門。

 昊月低低笑著,走近茹夜,伸手一拽他頭髮,迫他昂起頭來,冷笑著湊過去,輕聲道:“想看便再容你看一眼……”

 茹夜睜開眼睛,漠然一咧嘴,朝他臉上啐了口血水。

 昊月抬手擦了擦,一巴掌摔上去:“裝得再不屑於此又如何?本座從你眼睛裡看到了癡迷,不過可惜,紫墨卿對你,當真未動半分心,就算你想殺他,他亦不過覺得是一隻螻蟻爬上了腳背,微不足道。”

 茹夜深深沉沉地看他一眼,藍紫色的眸底閃爍著不知是譏嘲還是挑釁:“你想說什麼?”

 昊月清瞳雅韻,慢慢道:“聰明人,緣何還要本座說的那麼明白?給本座想要的,本座自然也能助你得償所願。”

 茹夜哈哈大笑:“你憑什麼?”

 “憑什麼?”昊月亦笑,“就憑紫君羽非死不可,夠嗎?”

 ****

 一路回去,塵雪自顧自走著,半句不與人言,身後小婢惴惴跟著,小心翼翼的,也不敢多話。

 墨卿不緊不慢地走了一道,終究忍不住道:“雪姑娘,我非階下囚,到處走走,應不是什麼大不韙之事。”

 塵雪腳步微頓,回首望他一眼,面上白紗在風裡揚了揚,隱約見她朱唇冷冷勾了起來:“紫墨卿,少宮主待你不薄,你若不知好歹,與昊月沆瀣一氣,對少宮主做什麼不利之事,我塵雪不管你姓紫或是姓什麼,定要取你性命。”

 墨卿失笑,鳳目迎人灩灩的:“雪姑娘放心,在下雖不是那大雅君子,淵清玉絜,懷瑾握瑜,但至少明辨是非,不至於恩將仇報,行那誅心之事。”

 “不會最好。”塵雪冷冰冰地擲下一句,走了幾步,又道,“少宮主平日練功極是耗神,他喜歡聽你撫琴,你便在屋裡多撫撫琴,修身養性,好過到處亂走,惹是生非。”

 墨卿聞言,一口血含在嗓子眼,當真抑鬱狠了,冷下臉道:“雪姑娘,在下不是供人取樂的伶人,也無那高山流水的雅趣,為少宮主撫琴之事,煩請另尋高明,在下恕難從命。”

 塵雪冷哼道:“你也不是畫師,緣何每日要采景作畫?”

 墨卿咬咬牙:“在下以後不作畫了。”

 “也好,那我便全燒了去。”塵雪橫他一眼,氣勢淩人,愈發不給情面起來,那份親疏有禮早沒了痕跡,“少宮主說什麼便是什麼,他要你撫琴,你便撫給他聽,如若不然……”

 “怎麼樣?”墨卿也不走了,有些給她挑出了火兒。

 塵雪冷笑一聲:“你若不想那些小傷久拖成疾,便休要磨我耐性。”

 “你威脅我?”墨卿鳳目微眯了眯,臉色陰沉地看向她。

 “是也好,不是也好,我只想提醒你,莫要為那不該為之事。”塵雪說罷就走。

 小婢為難地望了眼墨卿,小聲道:“九公子,你莫見怪。月護法借少宮主之名騙得雪姑娘出別苑,也不知何故,竟在外與人動了手,雪姑娘受了傷,心情不豫,才會如此的。”

 墨卿揮揮手:“算了,此事我確實該擔幾分責。”

 小婢引著他回到東苑時,塵雪還候在門前,見他回來,揮退旁人道:“你們都下去吧,留一人伺候九公子服藥。”

 墨卿看看她,對方白紗遮面,實在瞧不出什麼:“你受傷了?”

 塵雪不理會他,拂袖入內:“少宮主,人回來了。”

 落千寒在屋內對著一席琴案發怔,聞言微微一驚,抬頭看了眼,複又平淡地嗯了聲。

 “進去吧,少宮主等你很久了。”塵雪眼睫也未抬,轉身便下了石階。

 待人走遠了,墨卿還立在門前。他實在是看不懂這女人,落千寒有什麼好,值得她傾心如此?

 “你在看什麼?”落千寒走到他身邊,循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那裡回廊曲水,滿池子的芙蕖還未醒轉,不見青蓮濯水的灼灼風華。

 “沒什麼。”墨卿百無聊賴地回到屋內,懶洋洋地躺倒在軟榻上,闔眸假寐,也不理會他。

 “你的琴誰教的?”落千寒又坐回了琴案旁,指尖摸著琴弦,有種專注的神情。

 “我娘親。”他忽然睜開眼睛,側身支頤,歪著頭望過去。

 那琴案擺于南窗邊,日光流瀉,灑了那人一身,白衣勝雪,青絲染墨,逆著光看不清面目,還真有幾分般般入畫的美儀態。

 不過可惜,落千寒的臉實在算不上有姿色,便是綠茗,都比他俊俏幾分。但他氣質脫俗,一股劍意從骨子裡透出來,便是手中無劍,也能感受到那種凜凜剔骨的劍氣。

 “你那麼喜歡琴,為何自己不學?”墨卿看他執著的模樣,打了哈欠問他。

 落千寒道:“每個人只能為一樣東西執著,我選擇了劍,便應該放棄其他所有。”

 墨卿一愣,忍不住笑道:“你還真不貪心。”

 “這是習武之人該有的初心。”落千寒看他一眼,微微擰眉,“你根骨奇佳,可謂天賦異稟,可惜你用心不專,從未好好練武。”

 “好了好了,”墨卿受不了地告饒道,“落少宮主,在下不是江湖人,不涉江湖事,沙場能保命足矣,並不求當什麼天下第一。”

 “等你傷好全,我會督促你好好練功。”落千寒正色道。

 “……”墨卿真心覺得憋屈。他武功真有那麼差嗎?至少他也砍死過柔然第一勇士啊……

 他翻身坐起來,整了整衣袍,輕咳一聲,頗正經地道:“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在下雖然武功不濟,但還有別的所長,就不勞少宮主操心了。”

 落千寒頓了頓,道:“嫌我多事,可直說。。”

 “……”墨卿被噎得半刻無語,僵著臉笑笑。這人說話直白得誅心!不愧是劍中奇葩,一劍穿心!

 他咳了一聲,走過去:“少宮主的武功已至臻境,完全不必為了劍放棄琴,如不嫌在下陋質,在下可教少宮主撫琴。”

 落千寒抬眸看他,一雙眸子清灩灩的,細瞧之下,那睫毛韻致成影,落在眼睛上,眼線又深又長,竟有種別致的出挑。

 那一刹那,竟迷了眼。

 ****

 夜籠月,月浸水,修竹兩三點微雪,廊下宮燈輕搖,月影輕掩。

 紫衣侍婢自屋內娉娉婷婷地步出,合上朱門,轉身正欲離開,腳步倏然頓住,眼波一轉,朝階外的花木林間望去,端著藥盅一聲嬌斥:“何人在那?”

 “連本座也不認得了麼,紫萱?”昊月自花間深處慢慢走出,微冷的清華下,雪凝肌,丹朱唇,眉間朱砂一點壓紅梅。

 紫萱愣了一愣,斂衽施禮道:“奴婢見過月護法。”

 “塵雪呢?聽說她受傷了。”昊月手中一柄絡金流蘇扇在月華下宛如珠玉流紫,一下一下慢慢搖著,晃得人心神恍惚起來。

 紫萱緊忙移開眼光,不敢再盯著他的流蘇扇瞧,垂目道:“確實受了些小傷。”

 昊月故作傷情,唉聲歎氣地道:“此事怪本座思慮不周,才累得塵雪受傷,不知她現在人在何處,本座正想親去一探。”

 紫萱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月護法與她家主人平日甚為不和,何況此事又因他所起,這際說要探望,她家主人定不願見他……

 “姑娘受了人一掌,氣息有些亂,服了藥已經歇下了,月護法此時去,只怕是不妥。”

 昊月似無奈地長歎一聲,擺了擺手中的流蘇扇:“本座早已後悔了。”

 “若無他事,奴婢便先告退了。”紫萱福了福身,未及他應允,端著藥盅緊忙離開。

 “哎,紫萱,你還未告訴本座,塵雪她人在何處呢……”

 紫衣侍婢聽他叫喚不停,頭也不回,愈走愈急,簡直是如避災禍。

 昊月覺得有意思,又裝模作樣地喚了兩聲,見人走得沒了影,才折身步上石階,搖搖頭,仍哀哀歎息道:“人心不古啊,連個小丫頭都欺負到本座頭上了……”

 “月叔。”階上朱門一敞,墨卿倚門而笑,“何必戲弄于個小丫頭?待她走了不是更好?”

 絡金流蘇扇輕搖,霜玉華貴,昊月盈盈一笑,唇角笑意刻薄:“我怎知塵雪那母夜叉會不會又來找我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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