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038.改口吧】

　　　面前的生物化成一團細霧，在洛蒂安面前組成詭異的形狀，模糊不清，細霧在泛著青灰色逐漸消失，留下一句不可聽聞的耳語。

　　　洛蒂安淡漠的看著細霧消失殆盡，周圍的環境扭曲變化，頃刻之間化成寢艙的屋頂。

　　　他睜眼，凝神望向桌上像兩隻盤子扣在一起的暗紅色圓盤。

　　　洛蒂安連接起波段，十分鐘後，喬衍衣著整齊的出現在他面前。

　　　洛蒂安簡單將事情經過敘述一遍，翻開掌心，裡面躺著不屬於他的磁光槍。

　　　因為要分析那隻生物的意圖，洛蒂安將他與那不知名生物的每句對話全部記錄在光腦中。

　　　喬衍盯著屏幕沉思，半晌後，才緩緩道，「元帥，塞靈還未改口啊。」

　　　不是他沒有認真工作，而是聽到洛蒂安揭開那隻生物的破綻點時實在忍不住才感嘆出來。

　　　生活了這麼久，塞靈竟然還是叫他元帥大人，真是不可思議。

　　　元帥這癖好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稱呼控？真的和制服控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洛蒂安不搭理喬衍的揶揄，盯著褐紅色的圓盤，「檢測過了，裡面有生物訊號。」

　　　喬衍走過去，「唯一能確定的是這個目前絕對不屬於銀河系生物，而它想要您幫助它尋找一個人，卻又沒有說明要找什麼人，我們該如何幫它？」

　　　喬衍話音剛落，眼睛突然睜大，轉身和同樣眼中露出了然的洛蒂安對視，「它就是造成飛船失事的東西！」

　　　因為『尋找』這個詞。

　　　格林說過在飛船失事前聽到了類似『尋找』的單詞。

　　　喬衍，「這麼來說，它撞擊飛船是因為想要侵入飛船的智能系統，發出尋求幫助的訊號，但沒想到造成了飛船在透像宇宙中失事。」

　　　喬衍捏著下巴，「向我們求助，卻又不說明如何幫助它……難道在故弄玄虛？有點意思。」

　　　洛蒂安皺下眉，「不。不像，它看起來像某種能源用盡了，連人形也無法在腦神經中營造出來。」

　　　圓盤中的生物在消失前輕若耳語的聲音和縹緲的身形都非常符合能源用盡的推斷。

　　　喬衍道，「那元帥的意思是？」

　　　洛蒂安瞥他，垂眸，「給北塔星發送命令，請求博士按照這個形狀做出仿製品。注意保密。」

　　　喬衍點頭，「自然。元帥，如今水藍星政變，天蝠人異常，再加上北塔星……似乎很不太平，所有的事都剛好湊到了一起。」

　　　洛蒂安手指敲在圓盤上，轉過身打開光腦，投放出四維宇宙星際圖，浩瀚的星辰在幽藍色的投放屏上散發著閃爍的螢光，絢爛的銀河橫跨宇宙。

　　　「算上這只東西，已經有兩撥外星來客進入琴鶴座了。」洛蒂安盯著星際圖道。

　　　喬衍說，「根據黑洞原理分析，琴鶴座附近之外的星系中皆未出現高等生命，一百五十年前太陽風暴的電磁波影響，更是為附近星座帶來了毀滅性打擊。元帥，無論是天蝠人還是這只圓盤，生命形態都與琴鶴座生物形態相差較大，不該是附近的星系物種。」

　　　洛蒂安頷首，喬衍猶豫道，「那這只東西和天蝠人會認識嗎？」

　　　圓東西擁有更高級的智慧，而且，感覺似乎更加友好。

　　　「先仿製此物，堵住議會和聯合國的猜測，其餘後續再談。」

　　　「是。」

　　　洛蒂安看了眼時間，星際時凌晨四點多了，他穿好軍裝，喬衍跟在他身後，「回去？」

　　　「嗯。該回去了。」洛蒂安走出寢艙。

　　　自那日離開已經過去十天了。

　　　喬衍跟在身後偷笑，什麼叫該回去呀，想回去就直接說嘛。

　　　喬衍清清嗓子，「大人~~」

　　　洛蒂安腳步一頓，喬衍恢復正常，走上去與洛蒂安錯一小步，「元帥，這次回去便改了稱呼吧。」

　　　洛蒂安一言不發抬步就走，步子更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喬衍摀住胸口，笑出了聲，哎呀呀，走的這麼快做什麼呀。

　　　他眼裡盈滿笑意。

　　　曾有人說過，最幸福的時候就是心愛的人喚你的名字時。

　　　喬衍搖頭，那按照名字來推斷的話，兩個人還沒有那什麼吧！要不然就絕逼是洛蒂安變態了，難不成都做了，還讓塞靈在床上喊他大人？！

　　　咦——喬衍打個寒顫，要麼變態，要麼就是性冷淡。

　　　塞靈好可憐啊。

　　　冬夜的風霜越來越大，早上起來的時候枯幹枝丫上又堆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塞靈早早的爬起來接好一大壺熱水，轉眼就見阿森攙扶著布溫和晃晃悠悠走進來的瑞萊。

　　　兩人一身冰霜，凍得幾乎僵硬了。

　　　塞靈道，「怎麼現在才回來？」

　　　布溫裹在被子裡凍得直哆嗦，「老老老臘肉訓完話才讓回來。」

　　　塞靈問，「快去泡澡，已經準備好了。」

　　　布溫推一把瑞萊，「你先、快、快點！」

　　　「你去。」瑞萊咧著僵硬的唇角。

　　　「你倆一起！」塞靈吆喝，抓住瑞萊靠過來的手臂，手上的涼氣凍得他一哆嗦。

　　　阿森直接把布溫剝光塞進被窩，整個人摟緊懷裡用力抱緊，沉聲說，「你去。」

　　　瑞萊點點頭，既然推脫不掉，倒不如快點洗完，他整個人壓在塞靈身上，沙啞說，「進來幫我脫下衣服。」

　　　「哦」，塞靈連扶帶拽將人推進浴室，關上門，浴室裡發出噗通一聲水聲，然後是塞靈小聲的抱歉。

　　　布溫抖了一會兒，終於回過神，整個人擁著被窩，感覺到外面的人把自己抱的太緊了，「松、鬆手。」

　　　阿森沉沉道，「別動。」

　　　布溫抽著鼻子，推開他一點，壓低聲音說，「我是上司，聽令，你先帶塞靈……塞靈呢？！」

　　　布溫在被窩努力蠕動，「快點把他帶出來！快點快點！要不然被元帥知道，削掉瑞萊都有可能！」

　　　浴室裡，瑞萊凍的身體僵硬，塞靈好不容易拽掉大衣，剛摸上打底衫，阿森從身後抓住他的手臂，一言不發的將人丟出浴室，塞靈哎呀一聲坐倒在床上，疑惑道，「怎麼了？」

　　　布溫使勁搓著臉頰，本身就長了娃娃臉，因凍的紅彤彤格外招人可憐，布溫握住塞靈的手，可憐兮兮道，「塞靈，你可要有自覺啊。」

　　　好歹也是結了婚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就幫別人脫衣服呢！

　　　一定要有元帥配偶的自覺！

　　　要維護元帥的顏色，不能綠！

　　　塞靈眨眼，倒了杯熱茶放進他手心，「什麼意思？還冷嗎？」他已經將暖氣開到最大了。

　　　布溫哆哆嗦嗦轉動凍僵的大腦，「唔……他有女朋友！所以你要離他遠點！女朋友可容易吃醋了。」

　　　塞靈認真點點頭，去給兩人熱牛奶和吃的，翻開課表，微微一驚，「三天後是全院聯合運動會？」

　　　「是呀。」布溫揪著被角，「要求全校參加，你還要回家嗎？」

　　　塞靈失落的看了眼終端的通訊錄，搖頭，「可能不回了吧。」

　　　大人到現在都沒有一點消息。

　　　應該是要忙好久。

　　　他撓撓下巴，要好久才能見到的吧。

　　　塞靈遞給他三明治和熱牛奶，看著布溫狼吞虎嚥，抱歉道，「下次別為我打架了。沒事的。」

　　　不就是偷拍他照片了嘛，對他又沒有什麼損失。

　　　布溫搖頭，「你不懂，該教訓時就要教訓，病鬼總是招惹瑞萊，自己也是欠揍。竟然又弄出來個塞靈，等名字法正式頒佈施行，他們也就不敢了。」

　　　「好。」

　　　幸好今天和明天都是公選課，瑞萊和布溫直接逃課在寢室睡覺，被懲罰的另外兩個人也沒有好到哪裡，三四天也沒有出現，讓塞靈輕鬆了很多。

　　　因為布溫和瑞萊身上都有凍傷，要好很久，阿森在寢室照顧他倆也不去上課，這件事布溫氣了好久——怎麼能不跟著塞靈，弄丟了或者被人看上，他都要死又死的。

　　　塞靈連忙表示他真的可以找到教室的。

　　　總是坐在他們前面的前桌主動承擔起陪伴的責任，上課下課都叫上塞靈。

　　　中午吃飯時，前桌偷偷摸摸將終端遞給塞靈，「瞧見沒，元帥同人小說，高字母無碼版，因為你也叫塞靈。完全可以帶入自己！」

　　　塞靈咦一聲，「我沒看過，是什麼？」他嚥下去滷肉飯，挑著裡面的青菜吃。

　　　「你請我喝杯焦糖熱奶，我就告訴你。」

　　　「好呀，幫我買四杯，要帶走。」塞靈把學校智能卡給他，自己換過來前桌的終端，邊吃邊看起來。

　　　沒過一會兒，前桌兩眼無神的飄過來，塞靈突的下意識捂起屏幕，臉紅耳赤。

　　　前桌按住桌子抬起上半身湊過去上上下下打量塞靈，激動道，「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富二代？！」

　　　塞靈連連搖頭。

　　　「那你就是元帥配偶？！」

　　　「怎麼可能！」塞靈站起來，乾咳一聲，「我希望我是，不過怎麼可能呢，你到底怎麼了？」

　　　前桌激動的拉住塞靈，「包養我吧，包養我好不，你絕逼不是普通人！你的智能卡里有三十萬！三十萬啊！一個人在學校畢業直到最多花費不到十萬，你竟然有三十萬！」

　　　塞靈不可置信道，「我不知道，有那麼多的錢？」

　　　「嗚嗚，摸小手，快包養我吧！我要跟你混。」前桌兩眼冒金星，「三十萬，我該怎麼花，哈哈哈哈哈哈。」

　　　塞靈把自己的手使勁抽出來，上面濕噠噠奶茶黏糊糊的粘了一手，前桌狗腿的幫塞靈掂著四杯奶茶往寢室走，「對了，小說好看嗎？」

　　　塞靈咳一聲，「我那個，我沒看完。」

　　　前桌賤兮兮的趴過去，「整篇都是，慢慢看，沒關係，我以後都發給你。娃娃臉都不陪我看，我們可以交流下讀後感！」

　　　塞靈越走越快，小跑鑽進寢室裡，接過前桌的奶茶，砰的一聲將他關在寢室外面，「我們要休息了，謝謝！」

　　　前桌趴在門邊想鑽進去，卻根本就沒有人給他開門，他翻出終端裡的文件夾傳給塞靈，哀號道，「我已經把我珍藏的都給你了，塞靈啊，一定要記得我是對你最好的人！」

　　　聽見門外安靜下來，塞靈深深喘口氣，太可怕了。

　　　寢室裡沒有人，他低頭，看見終端上接受的文件夾，題目清楚寫著：高質量的紅燒肉。

　　　塞靈伸手，懸在上面了好一會兒，終究也沒敢打開文件夾。

　　　他取出課本打算將上午的課程再複習一遍，看到終端又閃爍起來，塞靈唇角抽了抽，按下開關。

　　　晚上出去吃飯。——喬衍。

　　　塞靈想了想，問：喬秘書，智能卡中的錢是您給的嗎？

　　　喬衍瞄一眼坐在會議桌前的男人，將手中的紅茶沏好，回覆：不是，怎麼？

　　　塞靈驚訝，「卡里有三十萬……」

　　　喬衍眉毛一顫，熱水灑在手指一滴，他抽紙擦乾淨杯壁，將紅茶放在洛蒂安面前，「塞靈在詢問學院智能卡。」

　　　洛蒂安輕啜一口，眉心舒展開來，「用完了？」

　　　喬衍搖頭，「不，卡上有三十萬，嚇到了吧。」他都要嚇到了。

　　　洛蒂安嗯一聲，起身抽出一摞資料，按了按額角，喬衍將胃藥取出來遞過去，「元帥，要不休息一會兒吧。」

　　　洛蒂安抬眼瞥他。

　　　喬衍發消息給塞靈，告訴他卡里的錢隨便花，他老攻掙得。

　　　然後幽幽嘆口氣，「晚上只有我和塞靈用餐，小傢伙會失望吧。」

　　　洛蒂安服下胃藥，他已經很久都沒吃過了。

　　　「元帥，明日的會議需要準備的資料我已經發給您了，陛下應該不會為難您，畢竟您也算救了奧德家族的公子，奧德家的人定然會偏向您。」

　　　喬衍坐下來活動了下手臂，戰艦連夜從灰土星系趕回來，還沒有來得及向皇帝回覆，由於他是失事當事人，不方便出現在國會中，有維護洛蒂安嫌疑，所以洛蒂安必須親自參加國會和軍部參議會，將戰事整理報告傳遞上面進行備案。

　　　「對了，過兩天聖尓西學院的運動會，開幕式上的資料需要我來準備嗎？」

　　　洛蒂安道，「不用。學校會有。」

　　　他抬眼望向軍部辦公室透明窗外鱗次櫛比的高樓，低聲說，「你覺得，霍爾會在哪裡？」

　　　喬衍低頭看自己的手指，「我們的人直到現在也沒有找到他。」他抬眼，「除非是哪些我們無法進入的地方或者星球，也許我們應該擴大尋找範圍。」

　　　洛蒂安頷首，「此事你去做。喚李爾軍士長進來。去接塞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