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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180章
第180章 18.0

  謝妙容見到阿桃和阿杏竟然嘴上答應,而腳卻不動,陡然一下子就火了。心想這兩個蕭弘的奴婢膽子也太大,她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可是主子,她們是奴婢,別以為她才嫁進來,就不會對她們怎麼樣。

  本來她立馬就想發火,讓她們兩個滾出去的。可是看到蕭弘在跟前,她又忍住了,覺得要是在他面前發火有點兒沒風度。要是她真發火了,說不定還被阿桃和阿杏兩個賤婢算計到了。況且,她也還想看蕭弘怎麼使喚他這兩個她喊不動的奴婢,看他是否由著這兩人挑戰她這個主母。

  蕭弘呢,繼續埋著頭,吃他的飯,過了一會兒,才說:「阿桃,阿杏,你們都出去。」

  阿桃還不想走,說:「郎君,我們出去了,誰伺候您?」

  她是在提醒蕭弘昨兒晚上他就是個可憐的男人,沒有人伺候嗎?

  謝妙容真得佩服這內宅女人們說話的藝術。不經意間,就能夠挑起矛盾,把人給坑了。

  果然阿桃這麼一提,蕭弘夾菜的手一頓,他再抬頭看向謝妙容時,冰山臉上的冰結的更厚了。

  看來自己不說點兒什麼,這個冰山臉上凝結的堅冰不會化的。而且她也不想這麼僵持著,讓阿桃和阿杏看她的笑話。

  於是她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對蕭弘說:「郎君,方才我在阿姑那裡沒吃飽,她那裡沒有阿藍做的醬菜,我吃著不香。」

  蕭弘信以為真,右手裡拿著筷子指了指小幾對面:「那就坐下一起吃。」

  接著又轉頭吩咐:「阿桃,給娘子盛一碗粥來。」

  阿桃頗有些勉強地「哦」了一聲,去另拿了個碗來,替謝妙容盛了一碗粥,又拿了雙牙箸遞上。

  謝妙容接過來,先沒吃飯,她想起自己這副樣子,跟蕭弘對坐,會不會讓人家沒胃口吃飯啊?好吧,既然今日那兩個婢女阿桃和阿杏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拿喬,那就好好使喚一下她們再說。她們不是想喜歡往蕭弘跟前湊嗎?那麼就讓她們知道往他們兩夫妻跟前湊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阿桃,阿杏,你們去替我打些水來,我先洗把臉,再洗個手,然後再吃飯。」她放下手中的碗筷,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說道。

  阿桃才將試了一下用言語挑撥主子跟主母之間的關係,沒想到,他的主子雖然有了反應,可是主母的反應更快,她根本就沒有任由這種僵持的局面繼續,只聽她溫言說了一句話,主子立即就有反應了,而且很快的就吩咐她給主母盛飯。這說明什麼,說明主子已經軟化了,不再繼續跟主母冷戰下去。主母就那麼軟乎的一句話,立即就讓主子接招了。接著就吩咐她給主母盛飯,她也只能乖乖照辦。

  既然主子已經不跟主母計較了,她們想要見縫插針,繼續把主母跟主子之間的裂痕拉大的努力就失敗了,她要是再不聽主母吩咐,恐怕是真得作死了。

  一直沒吭聲的阿杏當然是更加看清楚了這一點兒,她在謝妙容吩咐後,立刻狗腿地先答應了,轉身出去讓小婢女去端溫熱水來給謝妙容洗臉洗手。

  本來謝妙容洗臉洗手這些,平時她都是讓阿蟲和阿豆服侍的,只不過今日她給蕭弘「面子」,也不讓阿蟲和阿豆過來服侍,就只是要阿桃和阿杏伺候。

  而且她還特挑剔,阿蟲和阿豆手重手輕些都不行,都會招致她的不滿,雖然也不至於說什麼過分的話,但諸如「手太重」「手太輕」之類的話,語氣裡面含著不耐煩,就會讓聽見到的人覺得她們兩個蠢笨,連這麼簡單的伺候的活兒也幹不好。

  阿桃和阿杏當然明白這是主母在故意挑剔她們,但是她們也沒什麼辦法,即便滿臉尷尬之色,也得繼續服侍謝妙容這個才嫁進門兒的主母。現在她們可是明白了,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她們唯一可以依仗的三公子,一旦站在他的娘子一邊,她們就在主母跟前沒有了一點兒戰鬥力。

  臉色難看的伺候完謝妙容洗臉洗手之後,謝妙容回去坐下,剛端起碗,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醬菜,還沒送進嘴裡呢,卻猛然發現,在那碟子醬菜底下,墊著她昨晚畫的傢俱圖樣的紙。紙上已經被浸濕了,圖樣也花了。

  見此情景,她真得想要炸毛,想要罵人!

  這是誰幹的?是蕭弘?還是那兩個賤婢?

  好容易,她將要爆發出來的怒火給壓下去,把夾起來的那塊醬菜放到嘴.巴里使勁兒地咬著,就好像在嚼什麼橡皮一樣,可用勁兒了。她一面憤憤地咬著,一面想著接下來該怎麼替自己的那張被毀掉的傢俱圖樣「伸冤」?

  如果是那兩個賤婢幹的,她該怎麼辦?

  如果是蕭弘的惡作劇,她又該怎麼辦?

  蕭弘不經意抬眸看對面的謝妙容一眼,有點兒奇怪她吃的到底是醬菜還是其它的?用得著用那麼大的力氣咀嚼嗎?

  謝妙容此時也正好看向蕭弘,接收到了他狐惑的目光,然後故意「呀」一聲,拿筷子指著那張醬菜碟子底下被毀掉的自己昨晚畫的傢俱圖樣說:「我倒是沒想到郎君有此愛好,居然喜歡用我畫的傢俱圖樣當墊子,是不是這樣就可以讓郎君多吃點兒呢,又或者吃得更香?」

  蕭弘也「呀」一聲,道:「方才我練了劍回來,一時興起,拿來看了看,後面阿桃她們端了朝食進來,我就顧著吃飯了,往這小幾上一放,誰想到竟然……我真是大意了……」

  好吧,罪魁禍首竟然是蕭弘!

  他的理由還說得那樣光明正大,人家只是不小心而已,你能發什麼火?再說了,昨日鬧矛盾,兩個人已經冷戰了一.夜,如今好不容易說上話,要是自己又炸毛發火了,那麼前面溫言軟語說話改善兩人關係的功夫就白廢了。

  她只能訕訕地笑,說:「沒有事,我改日再畫也是一樣。」

  「來,娘子,吃菜,多吃點兒……」蕭弘做出狗腿的樣子來給謝妙容夾菜,謝妙容明白,人家這就是在為不小心毀掉你的畫作的事情表示歉意了。

  「這是醃菜,鹹。」謝妙容看著粥碗裡堆疊的那些醬菜皮笑肉不笑道。

  話裡的意思嘛,就是整人不是這麼整的,蕭三郎啊,你可真腹黑。

  「雖是我美意,娘子也不用吃完的。」蕭弘非常理解地補充了一句。

  他可看到了就這一會兒工夫,謝妙容的臉色是變了又變。其實他差點兒繃不住想笑了,到底忍住了。他想到他原本要用這一招惹怒謝妙容,讓她對自己的惡作劇表示重視,然後就重視起他來。昨兒晚上,他氣了半宿,後來他躺在床上思想鬥爭了很久,要不要這就摸出去,到謝妙容睡著的榻邊,去哄哄她,把她給抱進來。可是最後理智壓抑了衝動,他認為要是夫妻之間兩人第一次冷戰,自己就服軟了去俯就她的話,那麼這一輩子自己就會這樣了,在每次兩個人吵架或者有紛爭時……

  所以,他不能讓自己這麼快就投降示弱,還是撐一撐,萬一在外面睡著的謝妙容忍不住摸進來了呢,那樣,他不就降服她了嗎?從此以後她就會在兩人吵架時,成為首先妥協的那個。

  在這種想法之下,蕭弘撐到了天亮,但是他沒有等來他的小媳婦兒摸上他的床。

  這讓他再次堅定了自己的認知,那就是謝妙容是個無比倔強的婦人,她還絕情。她竟然真得捨得把他新婚的丈夫扔下,冷淡他一.夜!

  他心裡憋著氣,走出去的時候,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個蒙著頭,睡得真香,還打著呼嚕的人,儘管她的呼嚕聲挺輕,但是聽在蕭弘耳朵裡卻是刺耳得很。

  果真沒心沒肺,果真冷漠無情,果真倔得象驢……

  他不斷在心裡吐槽,怨念滿滿的從謝妙容身邊走過,到外間讓婢女們打水來他洗漱了,接著就是拿著他的劍去後園砍倒了好大一片花木,才覺得心裡的鬱悶少些了。

  回到屋子裡時,他的小媳婦已經去母親那裡請安去了,阿桃和阿杏上前來問他這會兒可要用飯。

  他氣了一.夜,本來不想吃飯的,但是經不住阿桃和阿杏的勸,便也答應用飯。

  就在阿桃和阿杏出去讓婢女端早飯來的功夫,他看到了南窗下的榻上那小幾上謝妙容昨兒晚上畫的傢俱圖樣。老實說,謝妙容畫的傢俱圖樣很精細,他竟不知道她的圖樣畫得如此逼真,反正比他看到的那些墨畫逼真多了,他不禁拿起來多看了一會兒。

  不過,隨後他又想到謝妙容昨兒晚上就是顧著去畫這個勞什子,結果把他給冷落了一晚上。

  所以,這張精細逼真的傢俱圖樣就是禍首!

  這樣一想,他真想把這張傢俱圖樣給撕了,仿佛這樣就可以讓他出氣一樣。

  但最後他改變了主意,他將那張謝妙容畫好的傢俱圖樣放在小幾上,然後讓阿桃和阿杏把幾個醬菜碟子放在上面,他故意讓那張紙有一半沒被遮擋,這樣一來的話,當謝妙容從正房院請安回來進屋子後,就會很快發現他把她畫的傢俱圖樣做桌墊了。

  他想,她一定會暴跳如雷,接著就會跟他吵起來了,自然她就再不能不理他。

  他其實也怕謝妙容真得生氣了,但是他想自己一定有辦法哄得她高興,不至於為這件事情真跟他鬧得不可開交,他只要她能夠注意到他,他就有法子……

  不過,沒想到的是,後來謝妙容進來竟然先溫言軟語跟他搭話,儘管他繼續板著臉,可心裡卻非常高興,招呼她坐下吃飯。

  就在她洗了臉和手坐下吃飯後,他才猛然想到自己是不是拿她的傢俱圖樣墊在醬菜碟子底下吸引她的注意有點兒蠢啊?因為她已經溫言搭理自己了,似乎用不著這樣做了?

  但是那傢俱圖樣已經墊在了醬菜碟子底下,並且看起來已經毀了……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他忐忑時,對面坐著的謝妙容已經發現了他的惡作劇。

  於是他看到她把那塊醬菜當成仇敵一樣的咬,還有她好看的杏眼裡極力隱忍才不至於暴露出來的怒火。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迎接暴風驟雨的,可最後,還是出乎他意料了,謝妙容居然沒有發火,而是用輕鬆調侃的語氣說起這事兒,這簡直是春風化雨一般的笑臉和態度好不好?

  蕭弘忍不住心裡一樂,接著就也溫言向她解釋,自己這是不小心造成了她畫的傢俱圖樣的毀損,然後給她夾菜作為歉意的表示,她還特風趣的來了一句,鹹菜多了,鹹啊……

  不知道她心裡這會兒到底是什麼滋味兒呢?

  蕭弘比較有興趣猜測一下。可是隨後又為自己這種惡趣味感到羞慚。

  要是謝妙容知道了他的惡作劇,會不會跳起來再撓他一爪子。他想起了數年前在樓雲寺被謝妙容撓的那一爪子,臉上似乎有點兒燙,這讓他禁不住放下筷子,去揉了揉當年被謝妙容撓過的地方。

  謝妙容見蕭弘放了筷子就問他:「不吃了?」

  蕭弘訕然地笑著說:「飽了。」

  謝妙容把自己的碗內的粥解決掉,剩下一堆蕭弘好心給她夾的醬菜留在碗裡。

  今日為了跟蕭弘和好,她借著要吃飯的名頭跟他搭上話,多吃了一碗下去,剛放下碗就打了兩個飽嗝。

  對面坐著的蕭弘聽了不禁唇角上翹,其實他何嘗不知,謝妙容早上去他阿母那邊請安,一定是吃了飯回來的,至於沒吃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這會兒聽到她打飽嗝也就證實了他的猜測。想來,是她想要和自己搭話才故意那樣說的?好吧,既然娘子肯來俯就他了,他也就順手接招了,讓她跟自己一起吃飯。

  謝妙容見坐在對面的蕭弘唇角上揚,貌似有點兒取笑自己打嗝,忍不住腹誹,都是你個罪魁禍首,你別得意,以後定要秋後算帳,把今日這啞巴虧給找補回來。

  「阿桃,阿杏,你們把這裡收拾了,另外去小廚房讓她們燉燕窩,你們親自動手把上頭殘存的燕子毛給挑出來,不能帶一絲絲在裡面……郎君這兩日辛苦,需要吃些燕窩滋補滋補……」謝妙容要了濕手帕擦了嘴,然後將手帕子一扔,吩咐站在一邊的阿桃和阿杏。

  「是,娘子。」阿桃和阿杏這下沒有半分猶豫,爽快地答應了。

  謝妙容微微一笑,接著站起來,對蕭弘撒嬌道:「郎君,你來,我們去後園走一走,才吃了飯,不如你去陪我划船?」

  「你不累嗎,不想睡會兒麼?我瞧你臉色不佳呀?」蕭弘體貼地問。

  「去散一散回來,下晌睡也是一樣的。」

  謝妙容笑著向蕭弘伸出了手,那意思是要他牽著她。

  蕭弘當然樂意,遂伸出手去把她的小手攥在掌中。

  兩個人神情輕鬆地手牽手走了出去,剩下阿桃和阿杏色難看地留在原地。

  等蕭弘和謝妙容走出去,去得遠了,阿桃才忿忿地一跺腳,道:「氣死我了!」

  阿杏忙拉她,低聲勸道:「你小聲點兒,怎麼樣,我讓你別在郎君跟前挑唆,你不信?你沒瞧見,她雖然才嫁進來,可有的是法子籠絡郎君。才將她一句話就把郎君給拉過去了,這會兒還郎君跟她還是新婚,定然是寵她的,她哪可能那麼快失寵。你呀,得收斂點兒,趕快做小伏低,不要跟她對著幹。不然,她可要可勁兒給咱們穿小鞋了。遠的不說,這要咱們兩個一等的婢女去小廚房挑燕窩毛,這就開始折騰咱們了,還用的是郎君累了要進補的名頭。這是一箭雙雕啊,又折騰了咱們,又討好了郎君。看來,咱們大意了,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原先想著她只不過是個會作詩的女郎,家裡也簡單,在這些內宅的事情上不上道,哪曾想她如此厲害。我這越想是越害怕啊,阿桃,你可別說我不仗義,自今日起,我可不敢跟著你做那些跟她做對的事情了……」

  「沒用的東西!膽小鬼!」阿桃狠狠地瞪了阿杏一眼,怒道。

  阿杏縮了縮脖子:「我可沒有做管事的阿父,也沒有在夫人跟前當差的阿母,萬一闖了禍,恐怕我會牽連我阿兄和阿嫂。還有啊,你以後打算怎麼做?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可得小心點兒。」

  阿桃臉色很陰,她好半天才說:「放心,我有好法子,讓她顧不上對付咱們……」

  「是什麼?」

  「你別管了,動手收拾吧,一會兒還得去挑那該死的燕窩裡的毛呢。」

  「……」

  阿桃是不相信阿杏這個膽小鬼了,她的計畫當然不能對阿杏說,不然這個沒擔當的萬一哪天害怕謝妙容,說出去了,她可就麻煩了。阿桃決定單幹,阿杏嘛,只讓她當個小跟班就好了。

  ——

  蕭弘拉著謝妙容的小手,在蕭府後園裡閒逛。此時是初夏時節,蕭府的後園滿園都是綠色,花木扶疏,空氣清新。

  他指給謝妙容看他每日一早就要來練劍的地方,那是一片開闊的草地,周圍有些樹叢。

  謝妙容看到一片被砍倒的小樹,問他:「那是你幹的?」

  蕭弘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說:「今早心裡不舒爽,所以……」

  說起這個,謝妙容忽然想起昨日他莫名其妙生氣,就繼續問:「你倒是跟我說一說,你為何昨日那樣啊,好好的吃著飯,突然冷臉,扔下碗就走了?」

  「我……我還不是為了那袁鑫……」蕭弘心一橫,還是把心裡為什麼不快的事情說出來了。

  謝妙容聞言便去回想,昨日跟蕭弘一起吃飯的時候他說的什麼,仿佛是他說到了袁嶸和袁鑫兩兄弟的事情,然後自己當時因為蕭弘提到袁嶸,一下子就想起了被擄走的二姐,故而出了會兒神,接下來蕭弘就不高興了。這樣聯繫起來一想,她立即明白了蕭弘為何撒氣了,原來他是覺得自己開小差去想袁鑫了。袁鑫這些年來惦記她,跟她關係好,蕭弘也是知道的,想來他應該是誤會自己跟他成親了還會去想別的男人吧。

  「你這個人真是小心眼兒。」她想到了這點兒以後轉臉看向蕭弘,伸手去刮他鼻子。

  他比她高,所以她得踮起腳尖才行。

  他愕然,硬生生被她的手指刮了下鼻子。然後,非常新奇這種動作,帶著親昵,帶著頑皮,還帶著小小的讓他心跳的懲罰在內。

  他一下子握住她的手,眸色一深,深深看到她眼裡去。

  謝妙容仰著面,在林間漏下的那些閃耀的光斑裡,大膽迎接他的如同豔陽跳躍的目光。

  兩人視線深纏,周遭仿佛一霎時都靜寂無比,只聽得到彼此胸腔裡那「咚咚」的心跳。

  好一會兒,謝妙容才把手從他握著的掌中抽離出來,她只覺耳根熱熱的,不知道是不是被太陽曬了的緣故?

  蕭弘握著她的另一隻手,不撒手,問她:「我怎麼小心眼兒了,你別告訴我你不是在想他。」

  謝妙容抿一抿唇,道:「我都嫁給你了,還去想他的話,那我當初何必要嫁你。袁八郎,你可曾聽過,我只當他是閨中密友的?」

  「閨中密友?」蕭弘一驚,不可置信地看向謝妙容,繼而哈哈大笑起來,「閨中密友……」

  謝妙容點頭:「是啊,我一直當他為閨中密友,他這個人很風趣,說話很有意思,我喜歡跟他一起玩,只是,不把他當郎君看。」

  「所以,你把他當女郎,跟衛家八娘一樣?」

  「嗯,如今你不用再吃醋了吧?」

  「……我……」蕭弘有點兒結巴,他為自己誤會了謝妙容而感到小小的羞慚。

  但是他又想知道,當時他提到袁嶸和袁鑫兩兄弟的時候,謝妙容為何出神,她到底在想什麼?

  於是他向她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哦,這個……」謝妙容有點兒猶豫,該不該把二姐跟袁嶸之間的糾.纏告訴蕭弘。她怕自己說出來了以後蕭弘會看不起她二姐。但是不對他說的話,他都問起來了,自己要是保守這個秘密,就是對他不坦誠,以後他不會又去亂想吧。真是有點兒為難。

  「怎麼,是不是不好說,要是不想說就算了。」蕭弘見她面現猶豫之色,便隨意道。

  「哎,我還是告訴你好了。省得你覺著我都跟你成親了,還對你有所隱瞞。你聽著啊,當日.你提起袁嶸和兄弟兩人,我就想起了我被山賊擄走的二姐……」

  「想起你二姐?難不成袁家兄弟和你二姐的失蹤有關?」

  「不是啊,是……是我二姐她和離跟袁嶸有關。」

  「你是說……」

  蕭弘顯然會意過來謝妙容的意思了,謝妙容的二姐謝繡姬跟袁崢和離之事他也有耳聞,但是他跟所有的外人一樣認為他們兩個是夫妻感情不和才和離的。但這會兒聽謝妙容提起,竟然是因為袁四郎,袁四郎是袁崢的兄弟,也就是謝繡姬的小叔,她是袁四郎的嫂子。要是說謝繡姬因為袁四郎和離,那豈不是說袁四郎跟其嫂謝繡姬之間有糾纏不清的奸情,所以才會導致和離的?

  「真沒想到你二姐竟然是這樣的婦人,早知道她是這樣的人,我就不該去大楓山搜山救她!」蕭弘聽完冷聲扔下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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