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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146章
  第146章 .

  姜氏從孫子謝嘉嘴中得知幼子謝岩跟朱氏吵鬧,以致於吐血暈倒後,給嚇了一起大跳。於是又匆匆忙忙地拄著拐杖,由婢婦阿杞等人陪著去了老四的院子。

  她到屋子裡的時候,謝岩還昏迷著,床邊是謝節請來的郎中正在給他診脈。

  姜氏也不好立即問郎中兒子的病怎麼樣了,她只是把朱氏叫出去問話,問她到底都跟謝岩吵什麼了,怎麼會讓謝岩吐血暈倒。面對婆婆聲色俱厲的質問,朱氏哆哆嗦嗦地說兩個人為了蔡氏進府的事情吵架,還有她並不知道丈夫的病這樣嚴重,不然她也不會跟他為了蔡氏爭吵。

  「你是不是說你不同意讓蔡氏進府?」姜氏繼續問。

  「嗯。」朱氏點頭。

  她沒有把丈夫對她說那些難聽的話說給婆婆聽,認為說出來會丟了面子。可是她卻對姜氏說了自己因為不同意讓蔡氏進府,丈夫差點兒想把自己掐死,一面說她一面拉開領子,讓姜氏看她的脖子,說她現在還覺得脖子疼呢。

  「什麼?這孽障!」姜氏一聽也對謝岩的舉動感到氣憤,再加上她的確也看到了朱氏脖子上那還未散的一圈紅痕。本來她還想著要狠狠訓一頓兒媳婦朱氏不懂事的,可是現在見到了朱氏脖子上那一圈兒明顯是被手指掐的紅痕後,又對幼子的狂暴行徑感到憤怒。故而,她也就放過了朱氏,但依然是警告她,不要再跟兒子吵鬧,否則兒子要是出了事情,自己不會饒她。

  朱氏忙縮著脖子答應了。逃過了被婆婆訓斥兼懲罰後,她松了口氣。不過,她也就現在才輕鬆點兒,因為她知道等到謝岩醒後,對婆婆說了她撞他胸口,讓他跌倒,從而咳嗽吐血的事情,姜氏一定不會放過她的,也許又要被罰去跪祠堂也說不定。

  姜氏面沉如水地坐在外面等著替謝岩瞧病的郎中出來,她想就算這個郎中沒有多大的本事治好兒子,但總會診斷出兒子的病情吧。看兒子今日吐血昏迷的樣子,她總算是實實在在地相信了謝岩說的他這一次舊病復發,而且病勢沉重的話,也開始思考起兒子提出的那要求接蔡氏母子進府的話。

  替謝岩瞧病的郎中最終從內室裡出來了,他拜見了姜氏後,就說起了謝岩的病情。

  郎中說話有點兒繞,姜氏讓他直說,郎中就告訴姜氏,說謝岩病入膏肓,藥石罔顧。

  一句話,也就是拖日子,短不過三月,長不過半年。

  最後,郎中走的時候連診費也沒收,拱拱手,讓同行的童兒背著藥箱走了。

  朱氏全程在旁邊聽完了郎中的話,她被嚇住了。等到郎中一走,抽出一塊手帕就開始嚎啕起來。

  姜氏氣憤地喝止她:「你這會兒曉得嚎了,曉得怕了,早幹嘛去了!老四要是出了事兒,都拜你這個蠢貨所賜!」

  朱氏被姜氏罵了,又趕忙拿帕子捂住嘴,不敢哭了。

  姜氏接著讓朱氏去翻出兩三年前名醫華熙替謝岩治病的藥方,令謝嘉拿著這個方子先去抓藥,再將這藥熬了給兒子先吃著。接著,她讓孫子謝節跑一趟百官府舍,告訴老三謝莊,讓他趕緊修書一封去請華郎中來再替謝岩瞧病。

  安排了這些事情後,她才重新走進內室去看剛剛醒來的兒子謝岩。

  謝岩這會兒面如金紙,虛弱至極。

  見到母親,他想開口說話,卻被姜氏制止了。

  姜氏安慰他:「你且躺著,我已經讓人去請華先生來了,他來了,必定治好你。」

  停了停又說:「蔡氏的事情,等你好些了再說。」

  謝岩驀然睜大眼,臉上有了點兒驚喜之色。

  姜氏拍拍他的手,強調:「好好養病,早點兒好……」

  後面的話她也沒說了,但是謝岩明白一定是蔡氏的事情有轉圜的餘地了,他母親的條件是要他配合點兒治病養病,等他好些了會跟他談讓蔡氏進府的事情。

  這也許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儘管回來後跟朱氏又吵又打,並因此咳血,加重了病情,但是,這樣能換得蔡氏母子進府,他覺得值得。他的餘生唯一的一個心願就是讓蔡氏和十八娘重聚,讓蔡氏和兒子謝蒙可以進謝府,成為謝家的人,得到謝氏大族的庇佑……

  他臉上有激動之色,艱難說了句:「多謝阿母。」

  姜氏笑笑:「好生養病。」

  她太知道怎麼給這個令人頭疼的,病情沉重的兒子求生的希望了。蔡氏進府的條件就是要兒子病好起來,她想兒子為了蔡氏母子一定會努力活下去的。蔡氏母子現在也是一味救兒子的靈丹妙藥。一個人只要有希望,他就沒那麼容易死。不管將來如何,現在這一味藥是要給兒子吃下去才妥當。

  ——

  謝妙容等著祖母回到嘉玉堂一起吃晚飯。

  她今日溜出去買了些饕餮居的各樣醬菜,這些醬菜不但她愛吃,就是她祖母姜氏也愛吃。饕餮居的醬菜不僅僅有各種美味的野菜做的素菜,還有魚蝦之類用醬醃制的葷菜。她每樣都買了點兒。

  進入初夏了,早晨起來吃粥的時候配上這些醬菜,能夠多吃一碗飯。到了吃晚膳的時候,這些美味兒的別致的醬菜也能佐餐。雖然.乳.母阿棗做的醬菜也不錯,但是謝妙容還是想偶爾換換口味,所以買了不少。

  在等祖母回嘉玉堂一起吃晚飯的過程中,留守在屋的婢女阿蜜告訴她一件事,就是她六叔下晌跟六嬸吵架,然後吐血昏倒了。她祖母聽了她堂兄謝嘉的話,就去看她六叔了。

  「什麼?」還別說這消息把謝妙容給真得震了一把。她也想去看一看六叔怎麼樣了,但是又覺得自己這麼冒失地跑去不好,恐怕有添亂之嫌。想一想還是打算等到祖母回來弄清楚到底怎麼樣了,明天再去探望不遲。

  在略有些忐忑的心情中,謝妙容總算等回了祖母。姜氏是在每日的晚飯的飯點兒回來的。說是晚飯的飯點,其實也就是謝妙容穿前的下午四點左右,嘉玉堂這裡吃飯依然是保持著一日兩餐的習俗,主要是姜氏的習慣還是老習慣,幾十年下來改不過來了。不過因為謝家是權貴之家,其他各房有不少都是吃一日三餐的,比如她阿父和阿母那邊。不過,嘉玉堂的一日兩餐的正餐之外,還有點心堅果水果之類的加餐。謝妙容在嘉玉堂生活,她也是吃一日兩餐,一天之內她基本上會吃四餐到五餐,所以也餓不著。

  姜氏見到謝妙容後一直有點兒陰沉的臉就有了笑意。

  謝妙容就把自己今日跑出去買的饕餮居的醬菜一樣一樣指給她看,說這些都是她買回來跟祖母一起吃的。

  「那我就來嘗一嘗。」姜氏笑道。

  祖孫兩人遂開始相對吃飯。飯桌上,只聞碗筷輕微的碰瓷聲,謝妙容就算有不少話也不敢在祖母跟前說出來。這些年來在祖母跟前長大,她已經養成了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也許在其父母跟前吃飯,她還可以說笑兩句,但是在祖母跟前,她還是嚴格按照祖母的要求做。

  吃完飯後,姜氏令人撤去碗筷,然後起身讓謝妙容跟著她去東次間的宴息室上榻去坐著飲茶說話。

  瞧著祖母的臉色好看些了,謝妙容小小心心地說:「聽說六叔今日吐血暈倒了……」

  姜氏本來正端著茶盅在飲茶,聽了謝妙容的這話後就停了下來,抬頭看向謝妙容:「是,我去看了他。」

  謝妙容:「病情很嚴重?」

  姜氏:「有點兒,不妨事,明日只要請了華先生來府中就行。」

  謝妙容抿抿唇又說:「今日我出府去外頭逛,在府門口見到了六叔的妾室蔡氏,還有從弟十九郎,六叔說他的名兒是蒙。十九郎約莫兩三歲,看著挺乖……」

  姜氏「哦」一聲,將手中的茶盅放到身前的幾案上,繼而問謝妙容:「十五娘,你也覺得蔡氏應該是你六叔的妾麼?」

  謝妙容只能說她的祖母雖然年紀大點兒,但是絕對不糊塗。她看似隨便然而卻是精心組織的語言被她的祖母一下子就抓住了關鍵點。

  「嗯。」謝妙容點頭,「至少蔡氏跟著六叔那麼多年,六叔在外為官都是她在照顧他,而且他還為六叔生了一雙兒女。為什麼他那邊屋子裡那兩個可以是妾,但蔡氏卻不行。我也不懂,但就會這麼想。」

  她當然不會把在府門口遇到六叔,然後六叔懇求她為蔡氏求情的事情告訴祖母。她認為裝作不知道然後對祖母說出自己的意思要比較好,至少看起來比較公正,代表群眾意見。

  「難道是我太固執了麼?」姜氏垂下頭,呢喃低語。

  想起兒子的病,她心裡又開始擔心起來。想起兒子所求,她也開始猶豫了。

  良久,她決定,等明日請來了華熙替幼子瞧過病,看情況如何再考慮要不要接受蔡氏進府。

  見祖母陷入猶豫之中,謝妙容暗想這事情恐怕會有轉機,要是見了六叔,她也可以交差了。

  次日,華熙收到了謝莊的信,信上陳述了下謝岩的病情,請他再去謝府為謝岩瞧病,他也欣然應允,並且來到了謝府。姜氏親自陪著他到謝岩跟前,讓他替謝岩瞧病。

  華熙仔細替謝岩診脈,不過一刻鐘,他就走了出去,在外面堂上跟姜氏說:「這一次你家六郎的病勢兇險,我也沒有十分把握可以治好他,且吃著藥,若是三月以後有好轉,那還有一線生機。若是三月以後無好轉,那麼拖不過今年的年底。此事,我只能盡力了。」

  姜氏聽完,嚇了一大跳。她知道憑藉華熙的醫術,他嘴巴裡斷人生死也就是八}九不離十的事情。故而,這一次,她的幼子的確是病情兇險,弄不好,她還真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華先生,還請你救一救我家六郎。」姜氏望著華郎中哀懇道。

  「老夫人,我只能盡力了。」華熙一拱手,繼而道:「好在我這半年會在建康,每過半月,我就會來謝府為謝六郎複診。」

  說完,他欠欠聲,走出去開方子,然後讓謝家的奴僕按照方子上所寫去配藥。

  姜氏親自送了華熙出院子,等他走了,回來後一直在想後來華熙交代的,務必讓謝六郎不要生氣,要儘量保持心情愉悅,心緒平靜。她也曉得蔡氏母子在外住著,兒子如今病倒,想來必然是要牽掛在外的蔡氏母子的,又如何能讓心緒平靜。看來,為了讓兒子多幾分治好病的成算,還是需要作出妥協,讓蔡氏母子進府了。

  她想,無論如何蔡氏母子進了府,每日去幼子病榻前,也能讓他少些牽掛,心情好些。但是在接蔡氏母子進府之前,有些事情必須先要做,否則,她一進來反而會弄得家宅不寧。

  姜氏想到的頭一個要說服的人就是朱氏。

  「去讓老四媳婦來見我。」姜氏想好了就吩咐身邊的婢女道。

  那婢女答應了,隨即出去把朱氏給傳來了。

  朱氏進來時面上淚痕未幹,她方才也聽到了華熙說的話,給嚇哭了。她萬萬沒想到,自己丈夫的病竟然如此嚴重了,一開始,她還以為丈夫是裝樣子嚇她的。

  「阿姑,怎麼辦,怎麼辦啊……」她一進來看到姜氏就哭著問。

  「坐下再說。」姜氏指了指一邊的凳子道。

  一看見這個兒媳婦哭哭啼啼的樣子她就想罵人。要不是她在兒子一回來就跟他吵鬧,他怎麼會吐血暈倒,這女人啊,非得胡鬧,鬧到了將來做了寡.婦才知道好歹。

  朱氏依言去坐下,猶然哭哭啼啼。

  「好了,別哭了,你成日家除了添亂還能做什麼?這一次老四回家,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跟他又打又鬧,才讓他給氣得吐血暈倒。華先生的話你也聽到了,搞不好,老四他……若他真有個好歹,看我不跟你算帳!」姜氏憤然道。

  朱氏被婆婆的話嚇得臉色都都變了,忙拿手中的帕子把眼淚擦拭乾淨,垂下頭既不敢哭也不敢分辯。她就知道她跟丈夫打鬧以至於丈夫生氣吐血暈倒的事情會傳到婆婆耳朵裡面。這事情她就算是想賴也賴不掉,所以她只能乖乖挨訓。

  姜氏這麼說話當然是有她的目的,她要不這麼說嚇著朱氏,後面又怎麼能順利提出讓蔡氏母子進府的話。所以在見到朱氏被自己的話震懾到了,後面她就繼續說:「想必你也聽到了華先生說的那些話了,既要吃著藥,也要讓他心情好,這才有可能好起來,三月就是一個坎。你說說,你們這一次又吵又打是為了什麼事情?」

  朱氏囁嚅道:「……為了,為了蔡氏……」

  「老四想要幹什麼?」

  「他,他想要接蔡氏母子進府,我不同意。」

  「那你說,他如今臥病在床,心裡牽掛者為何?到底要做些什麼事情才能讓心情好起來?」

  「……」朱氏猛然抬起頭,看向姜氏,臉上的表情很精彩,既有吃驚,也有懊惱,同時還有不甘。

  她終於明白了婆婆說這些話的意思!

  原來婆婆是要她自己說出來讓蔡氏母子進府的話。而要是自己不肯的話,在現如今這種情況下,那就是置丈夫死活于不顧,別說做丈夫的髮妻了,就是做個妾都不夠格。世上沒有哪個女人可以看著丈夫走向死亡還在糾結著什麼兩人之間的恩怨,以及糾結丈夫納妾什麼的。她恨死了蔡氏那個勾搭丈夫的賤女人,她也恨丈夫花心和無情,但是她捫心自問,她願意丈夫死嗎?

  謝岩再不對,可他也是她的丈夫,他也跟她兩情相悅過,他還跟她一起生育了兩個兒子。這些年來,她跟他之間屬於愛恨交加,但日子照常往下過。

  她丈夫要死了,她就會成為寡.婦,連吵架的人也不會有了。對於她來說,就算謝岩不是她的天,但至少也是她和他的這個家裡的擎天柱。她完全無法想像,擎天柱要倒了,她會是怎麼樣一個下場。

  姜氏見朱氏半天不說話,揣摩著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話的意思了,這會兒正在猶豫該怎麼說。若是朱氏這個時候還在因為恨蔡氏,而不同意蔡氏母子進府,那就是不顧老四的死活,還在爭風吃醋。這樣的女人,她留不得她,絕對會以七出之條裡的善妒這一條將她休了,趕出謝府。要是以前朱氏因為爭風吃醋跟謝岩吵鬧,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話,那這一次就是完全不同的性質。因為善妒而置丈夫的死活不顧,那就是心腸狠毒了。心腸狠毒若此的女人,任何一個婆婆都無法容忍。

  「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答我。」姜氏狀似隨意道。

  朱氏其實很明白她沒有第二個選擇,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說,她都只有同意讓蔡氏母子進府,才說得過去。

  咬咬牙,她不甘心道:「郎君現如今牽掛的不過是在外的蔡氏母子,為了讓他的病能好起來,我還是派人去把他們接進府來。這樣一來,郎君每日能見到他們,也就能安心養病了。」

  姜氏聞言臉上緊繃的表情一松,看朱氏一眼,說:「好在你還不算糊塗。那就照你說的辦,一會兒就派人去把蔡氏母子接進府來。老四能早點兒見到他們,也就可以早點安心,這對他的病有好處。另外,我可得提醒你,不管你對蔡氏有什麼樣的想法,你有多恨她,煩請你看在你丈夫病勢沉重的份兒上,為了你丈夫多幾分康復的成算,給我忍一忍。其他的我也不用再說什麼了,你看著辦。你要是拎不清輕重緩急,還弄得家宅不寧,老四有任何閃失,將來受罪的還是你自己。」

  朱氏垂眸下去,說:「知道了。」

  「蔡氏進了府,讓人把十九郎帶到嘉玉堂來,我看看。」姜氏起身撂下一句話後,在周圍的管事婢婦和婢女的簇擁下拄著拐杖離去。

  朱氏恭恭敬敬地將婆婆送出去,回身來滿面寒霜,氣得發抖,打罵了身邊的幾個服侍的婢女,撒完了氣,這才重新走進內室去看喝了藥,正倚靠在床頭閉目養神的謝岩。

  她在謝岩床前站定,啟唇問他把蔡氏母子安排到哪裡去住了。

  謝岩聽到朱氏提到蔡氏一下子就睜開了眼,問她打聽這個做什麼,莫不是想要找人去對付他們。

  「我在你心裡就這麼壞?這麼容不得人?」朱氏強壓住心頭的怒火問。

  謝岩氣咻咻道:「你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曉得?我看你不把我給害死你不甘心。」

  朱氏見謝岩又動氣了,想起華熙和婆婆說得不要讓謝岩生氣的話,只得把要跟他爭論的話給吞下去,語氣和緩一些說:「阿姑方才跟我說了,讓我派人去把蔡氏和十九郎都接進府來。這樣一來,你就能常常見到他們母子了,對你的病有好處。」

  「什麼?我阿母同意他們進府了?」謝岩面上有驚喜之色,喜出望外道。

  看著丈夫臉上歡喜的神情,朱氏簡直如同吃了只老鼠一樣,說不出的噁心和難受。

  手指的尖尖的指甲刺著掌心,銳痛陣陣,但是理智還是提示她要忍耐。

  費力好大的力氣,她忍住了,接著說:「是啊,阿姑答應了,讓我這就派人去接他們進府,免得你牽掛。所以,我來問你,他們住在哪裡,我好派人派車去接。」

  「好,太好了!咳咳咳咳……」謝岩撫掌笑道,接著因為突然的心緒起伏,又咳嗽了起來。朱氏讓人端了藥來給丈夫喝了,謝岩才慢慢不再科咳嗽了。

  等到不咳嗽了,謝岩讓朱氏去把長子謝營叫來。朱氏問叫謝營來做什麼。

  「我對他說蔡氏母子住哪裡,讓他去接。」謝岩瞥了眼朱氏道。

  朱氏驟然起火,望向謝岩的眼中有怒火。她真得好想發作出來,沒想到,到這會兒了,丈夫依然是不信任她,害怕自己知道了蔡氏母子住哪裡後,會對他們不利。她在他的心中竟然如此不堪?她也承認,她自己性子強,好妒,但是,再怎麼樣,她還沒有壞到要害人命的地步。

  謝岩看到了朱氏眼中的怒火,他別開臉去,閉上眼,說:「你出去吧,叫十一郎過來。」

  朱氏站起來,一甩帕子,走出去兩步,冷冷道:「都依你,只不過你可聽過一句話,只聽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我對你,這麼多年始終如一,蔡氏母子進了府,你要是還想著我是你小二十年的髮妻,就不要太過分。否則,不要怪我對他們不好。」

  說到最後,朱氏隱有哽咽之聲。

  謝岩卻不為所動,只說:「你出去吧。我有分寸。」

  七年之癢時,他跟她的夫妻之情早就淡如水了,更何況將近三個七年,他覺得如今能夠不當仇人都已經是不錯了,何談夫妻之情。曾經有的夫妻之情,早已經如同壺中之水一樣,被憤怒嫉妒爭吵形成的火焰給燒乾淨了。

  朱氏出去後,不一會謝營就來了。見了父親後,謝岩就對他說:「你阿婆同意了接蔡姨娘和十九郎進府,你這就親自帶人去那裡……」

  謝營一慣是聽謝岩的話的,如今他也是成親的人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妾是必須可以存在的,這是他跟他父親共同認定的真理。

  蔡姨娘的事情,這麼多年,他也很清楚,他也認為父親做的沒錯。所以,等他父親告訴了蔡姨娘和十九郎住哪裡後,他立即點點頭,說他這就去接他們進府,請父親放心。

  謝岩欣慰地讓他快去快回。

  謝營應了,轉身往外走。可是走出門時,他看到了在外面廊下拿帕子擦眼淚的母親,心裡沒來由覺得一陣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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