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展宴初盯著那雙眼睛,心中一陣震顫,半餉才道了句。「臣,謝陛下。」
他站在浴桶外故作鎮定地脫起了衣服,心裡卻忐忑不已。令玦要一起洗的目的是要和自己做那種事麼?
不,應該是自己想多了?令玦還受著傷呢,怎麼可能。胯間已微微有些反應,他低垂著眼簾,不敢看令玦,那樣的令玦,太過誘惑......
展宴初脫光了衣服,緩緩踏入浴桶之中。
令玦清楚的感覺到了水晃動了下,他的心跳驟然加快。
展宴初緩緩坐到他的身旁,那強健有力的臂膀和他只有咫尺。令玦的身體習慣性的戒備的繃緊,鼻息也有些不穩,與其說是情yu,倒不如說是緊張。
浴桶雖然很大,但兩個成年男子呆在裡面擦洗身子還是難免會摩肩擦踵。展宴初臉漲得通紅,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腿間已經有了些反應,他只能竭力往一邊坐過去,避免令玦看到,擦洗身子的手也侷促的很,維持著和令玦之間那少的可憐的距離。
令玦感到了展宴初的避讓,緊了緊拳頭。他,果然還是討厭這種事麼?再怎麼溫柔,也不過只是他的本性而已啊。說不用補償,也只是在安慰自己麼?呵,是啊,連自己這樣的人都排斥和男人做這種事,更何況,展宴初還是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的男人。
他冷笑了下,像是挑釁一般,側過臉在展宴初耳邊譏諷道。「沒有藥,展少將軍就不行麼?」
展宴初本來就已經在竭力壓制自己的慾望,此時被令玦這麼一激,再也按耐不住,側過臉用手按住令玦的後腦猛地吻住了令玦。
令玦被這猛烈的攻勢驚了一下,本能的用手抵住展宴初的肩膀。展宴初的臉放大在眼前,閉著的眉眼是那樣深情,連掃在他臉上的鼻息都是溫柔的。
令玦的睫毛微微顫抖了下,渾身僵硬,但還是順從的閉上了眼,手上也漸漸收去了力度。
積壓在內心深處的愛慕與思念全部都爆發了,展宴初痴迷的吮吸著他的唇,像是吮吸著最美味的瓊漿玉露。
不是藥,根本不需要藥,他早該知道,他是被這個男人奪去了心智,沒有理智,沒有底線,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種最原始的慾望。想要佔有他,想要深入他,甚至想要將他揉入骨血,與自己合為一體。
展宴初跪了起來,撬開他的唇齒,輾轉著加深了這個吻。
不夠,還不夠,展宴初一時難耐,忍不住重重的吮了一下,激的令玦悶哼一聲,這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他的唇,減輕了力道,親吻著他的脖頸緩緩向下。
身上留作遮擋的衣服被展宴初扯開了,身體完全的暴露在展宴初面前。令玦喘息著,無措的仰起頭,將兩隻胳膊搭到浴桶邊上,手緊緊地攥著浴桶的邊緣。
他想盯著屋頂來轉移注意力,眼前的視線卻被繚繞的霧氣所阻斷,一切都是模糊的,就像他的心,混沌不堪。
被碰到的每一處都是酥麻的甚至是痠痛的,身體敏感的就像是被針紮了一半。
還是接受不了麼?
他雙目微合,睫毛因為緊張而微微顫動。他在做什麼呢?如果之前兩次都是為了有一個孩子,這一次又是為了什麼。
明明,那麼反感這種事,究竟為什麼......
他劍眉微蹙,閉上了眼睛。
直到那私密之處被碰到了,令玦才驚得猛地動了下腿,受傷的那隻腳腳踝擦到了浴桶邊,他吃痛的悶哼一聲。
展宴初慌忙停下,這才恢復了理智。令玦,還受著傷!自己怎麼可以這樣!
「陛下,您的傷......」展宴初喘息著道,眼裡滿是歉疚。
令玦本就緊張,腦海一片空白,心不在焉地瞥了眼那腳踝,只見白色的繃帶又染上了血跡,執拗的收回視線,強忍著緊張冷冷命令道。「繼續。」
展宴初沉默了下,終是忍住強烈的慾望,溫柔地勸道。「陛下……還是好好沐浴吧。臣,之後再幫您換一下繃帶。」
他喘息著,聲音低啞的有些駭人,顯然是忍到了極點,話音剛落,就出了浴桶。
令玦愣住了。這種情況下,展宴初還要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強忍著麼?
屏風後面,傳來極其壓抑的男人的聲音,那是急促的,粗重的,近乎痛苦的喘息聲。在空蕩蕩的軍帳裡那樣清晰。他不能想像,展宴初是怎樣強忍著噴薄欲出的慾望,自己用手解決的。
令玦眸光微動,緊攥著浴桶的手鬆開了些。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這樣溫柔的男人。
身上大片大片的皮膚都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感,昭示著他方才正在做什麼。令玦抬起手覆住自己的眼睛。
竟然心甘情願的像個女人一樣把身體獻給另一個男人,只因一時貪戀那個男人的溫柔。
令玦微微顫抖了下,覆著眼睛的手指漸漸收緊。
不惜一切,哪怕是做出這種自己最為厭惡的事。呵,令玦啊令玦,你竟可以……不知廉恥到這般地步。
展宴初雙目放空的靠著屏風,良久才垂眸,看著手裡的髒物。他苦笑了下,雖然早已確定自己對令玦的感情,但是他從來不知道,沒有了那藥,他也可以對一個男人產生這樣強烈的慾望。那裡仍然在不知饜足的叫囂著,迫切地想得到更加舒服的發洩,展宴初強行忽略那裡的異動,用帕子清理乾淨,走到浴桶旁,對令玦欠身道。「陛下,可以出浴了。」
令玦看著他因為□□而泛紅的臉頰,垂下眼簾,淡淡「嗯」了一聲。
展宴初躬下身,將他抱出浴桶。
令玦像是知道他的隱忍似的,一動也沒動。
直到展宴初將令玦放了下來,才感覺到身下一涼,竟是令玦將手握了上去。
他驚訝的看著令玦,一時震驚竟沒扶好他,令玦險些摔倒,好在向後靠著了架子。
「蠢貨,扶好朕。」令玦惡狠狠地斥道。
「是......是!」展宴初受寵若驚,喘著粗氣,緊緊攥著令玦的雙肩。
……
展宴初平息了半餉,才回過神,慌忙道。「臣該死,把陛下的手弄髒了。」
令玦卻也沒怎麼怪他,只是移開視線,冷冷道。「替朕擦乾淨。」
「是。」展宴初連忙取來帕子,然後抬起了令玦的手。
令玦的手好看極了,修長,白皙,骨節分明,但那指間卻沾染上了白濁的髒物。
那是自己的……
展宴初紅著臉,用帕子細細的擦著他的每一根手指。
為什麼?陛下,為什麼在我決定埋葬對你的愛慕時待我這麼好,為什麼要這樣三番五次攪亂我的心神。
展宴初不著痕跡的苦笑了下。事到如今,我又該如何才能……才能徹底收起,對你的非分之想。
令玦由展宴初伺候著換好衣裳,坐在椅子上,看著展宴初單膝著地跪在地上,為他換著繃帶。
展宴初的眼神是那樣溫柔而認真,手裡的動作也是那麼小心翼翼。彷彿他不是面對著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暴君,而是一個無比珍惜的人。
這樣溫柔的人,若有他一直陪在身邊該多好……
娶妻了,是不是……就跟他再也沒有交集了。
「展宴初……」令玦不由自主地開了口,聲音沉悶。「你為什麼要去提親呢……」
展宴初停了下,抬起頭看著他。「啊?」
是錯覺麼?令玦的表情居然有些失落。
令玦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控了,不自在的移開視線。「朕的意思是,或許……其實你還有其他的辦法。」
展宴初看著令玦苦笑了下。「恕臣愚鈍。」
「朕……」令玦看著展宴初,突然說不出的憋悶。
「陛下不必這樣。」
令玦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展宴初笑著,溫柔的安撫他。「臣知道,陛下其實會願意幫忙的。是臣當時嘴拙讓陛下誤會了。」
令玦心裡的憋悶一瞬間就消散了,卻又一種難以言喻的落寞之感,他別過臉。「那種情境下……怨不得你。」
「多謝陛下諒解。」展宴初笑笑,低下了頭,掩住了眼底的悲涼。「其實……臣與表妹自幼一起長大,本就是青梅竹馬,能娶她也是臣的福分。」
「那日,和你一同遊玩的女子就是竇府的小姐麼?」令玦問道。
展宴初有些詫異,暗道,令玦整日呆在宮中,是何時遇到自己和表妹的。想起那日和表妹在花神廟後院避雨,偶遇令玦,這才心下瞭然。回道。「正是。」
令玦眸光微動,如此他二人成親倒是兩廂情願了。他心中一陣澀然,禁不住冷哼一聲。「光天化日,你們倒是開明。」
展宴初聽出他話裡的意思,無奈笑笑,回道。「陛下見笑了。臣與表妹自幼一塊長大,情同兄妹。表妹嬌生慣養,不諳世事,因此不願與臣避嫌。臣也不好與她生分,寒了她的心。」
令玦這才知道,展宴初並無什麼心上人,對那竇如嫣也不過是當做親生妹妹來看。他沒由來神色稍霽,低聲道。「這樣麼......」
「啟稟陛下,此次隨行春搜的諸位大臣都已到齊了。」賬外傳來一陣傳報聲。
展宴初停住,神情凝重了下來,與令玦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站到了一邊。
令玦眯縫起眼睛,冷冷道。「傳他們進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