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展宏圖（四）

　只見店內掛滿了字畫，仔細看了，沒發現什麼精品，對掌櫃說道︰“可有什麼好東西藏著麼，拿出來看看。”

　　掌櫃看了趙佶一身打扮，知道是個大買家，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幅字，道︰“這可是我店最近重金購得的，公子請看。”將字卷展開，趙佶一看，吃了一驚，居然是米芾的《蜀素帖》，只見那貼上的字氣勢磅礡，氣象萬千，用筆清奇，真不愧是中華第一美貼啊，這要是在後世，可是無價之寶。趙佶的行書雖然不錯，可跟這帖比起來也不敢說勝之，心中竊喜，連價錢都不問，直接道︰“這個我要了。”

　　掌櫃見來了個肥羊，樂得好好宰宰，將原本的價錢提高了一倍，賣給了趙佶，卻不知自己辛辛苦苦到了最後，錢還是趙佶的。

　　趙佶拿了那副字正要走，忽然一人道︰“方掌櫃，你怎的不守信用，我正在籌錢，卻將這字賣給了旁人。”

　　趙佶回頭一看，居然是好久沒見的趙明誠。

　　方掌櫃苦著臉道︰“趙公子，我們做買賣講究的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這東西雖說你看中了，可又沒錢買，我沈家也要吃飯啊，難道還等你一年半載不成，實在對不住了。”

　　趙明誠對這幅字是勢在必得，惱怒道︰“兄台，這奸商騙你，幾天前我要買時他不過賣二百貫，現在居然收了你白銀四百兩，兄台不要上了當。”

　　趙佶心說我這是肥水不留外人田，你懂個屁，懶得理他，拉著小昭轉身走了。他到沈家的店鋪買東西其實還有另一番心思，問小昭道︰“都記下了嗎？”

　　小昭道︰“公子既然連價錢都不看，又讓我記下這些店鋪和所買貨物干什麼。”

　　趙佶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見小昭一臉疑惑，解釋道︰“凡事要早做準備，不然就會很麻煩。”他記這些其實是預備將來查帳用的。趙佶當然不是信不過沈浪，可沈家這麼大的產業，難保手下沒有幾個中飽私囊的，雖說他發明了天地賬，可真到查的時候，上萬條的賬目，挨個去查，實在費時，不如就查自己買過的東西的賬目。比如他買的《蜀素帖》，花費四百兩，到時候賬面上如果只記了二百兩，自然是有問題的。

　　小昭見他不說，也就不再問，反正公子總是對的，繼續高興的逛街去了。

　　第二日，趙佶早早來到軍中，繼續開始發明創造。他听了眾人對這錢荒的分析，覺得自己想得倒也八九不離十，現在準備的差不多了，也到了真正解決的時候。

　　其實要解決這錢荒倒也不難，一個辦法當然就是抑制商業，再回到以物易物的小農經濟，代表人物就是著名的農民皇帝朱重八；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將貨幣和日用金屬脫離，改用金銀，明朝後期之所以沒有錢荒的問題，靠得就是白銀的大量流入。不過這都不是太好的辦法，最好的辦法還是成立錢莊，發行紙幣。

　　不過說說容易，真要做難度還是不小的︰要成立錢莊，你得有本金吧，而且這本金要是太少也解決不了問題；要開展業務，你得有店鋪和網點吧；要保證紙幣的信譽，你得開展紙幣和金銀銅錢的兌換業務吧，那這些錢財就得運輸，沒有拿著沖鋒槍的金融保安還不被搶個精光；開展業務，還得有能算帳的人吧；印制紙幣，總不能拿張紙寫上一百貫就行了吧，得防偽啊；而且到底印制多少，這時代可沒有統計數據給你分析；所以這事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搞得了的。

　　幸好這一般人中當然不包括趙佶。論錢財，這些天靠著賣奢侈品加上幾個月前在山洞發現的黃金，他的本金至少有一千五百萬貫，這還不算內庫里的金銀和沈家屬于他的一半資產。遍布二十多個城市的三十多個網點他也選好了，負責運送紙幣和金銀銅錢的鏢局也有人了。若是單純運送自己的貨物，張三的五千人當然有些多，可若是加上這項任務，這五千人還不一定夠呢，現在差的一是鏢局的武器，二嗎，自然是鈔票防偽的問題。

　　這鏢局的武器裝備還真要費一番腦筋，需要有自保能力，可殺傷力又不必太強，最好便于攜帶，能用來對付武林高手。到底要選什麼呢？

　　趙佶想到的是張三的袖中箭，不過打擊範圍太小，就好是改成袖中針，一發一大片的，再配上明面上可以發射許多毒針的武器，一百個人一人發幾十針出去，成千上萬只針同時射過來，任你是何等高手只怕也要廢廢吧。再配上點遠程的弓箭和望遠鏡，估計一般的土匪也就完了，最後要是還不行，干脆在貨車中混幾箱炸藥，一開箱子就炸你個稀巴爛。

　　當下先是利用彈簧齒輪等機械原理造出了發針的金屬暗器，雖然不能一發上百，可幾十倒是能的，不過只能發射一次，而且距離在三到五米，再遠了就不行了。

　　至于毒藥，這時候最毒的毒藥當然是雲南等地的毒樹，可惜一時還找不到，好在軍中有一流傳已久的毒藥，就是烏頭。這烏頭歷史悠久，中者心跳驟停，呼吸停止，據說當年關公刮骨療毒，中的就是這東西。

　　將兩者結合，拉來一頭驢做了實驗，效果還不錯，那驢中了毒針渾身吃痛，奔出了十多步，倒地斃命。這武器雖然嚴加保管，可最後還是有部分流落江湖，被人稱為孔雀翎，意為發射之時固然要人姓名，可更有孔雀開屏之美，稱為江湖人士人人欲得的寶物。

　　至于紙幣的防偽，他當年第一次看到印刷精美的鈔票時就曾經詳細的研究過。第一步當然先要造出光潔細膩，堅韌耐折的紙張，他已經在郊區選了一片上好的楮樹，造出來的紙摸起來就比其他紙結實多了。第二步就是采用當時很少見的彩印，而且一下子就用了三種顏色，這種技術被後世稱為三色套印，其實就是先將一種顏色印上，再印第二種，第三種。趙佶覺得這還不保險，干脆又加了水印。這水印很多人都誤以為實在紙幣里加了東西，其實不然，乃是先在銅絲網上雕刻各種圖形，當紙漿經銅絲網抄紙時，按銅絲不同深淺程度，使紙張呈現不同厚薄或凹陷，形成各種圖形的水印。又在圖像設計上加了不少的小標記。

　　忙乎了半天，這世界上第一套帶有防偽標志的紙幣終于出爐，有面值十文，二十文，五十文，一百文，二百文，五百文和一貫（一千文），五貫，十貫的紙幣共九種。趙佶看看這印制精美的紙幣，心想就算給歹徒個十年八年只怕也他也沒能力造出偽鈔來。不過這造幣廠可得看好了，想想還是把它定在了皇城司的大牢里，讓死刑犯來印制。

　　總算掃清了一切的障礙，這錢莊也到了開張的時候，他正要去找沈浪商議，忽然下人來報，說主管建築的李誡大人求見。趙佶知道他來基本都是好消息，高興的迎了出去，李誡果然春風滿面的說道︰“恭喜官家，那藏書閣和新太學都已經建好了，還請官家提名。”

　　這世上第一個公共圖書館和第一所綜合大學到底應該叫什麼呢？趙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