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好好休息了一晚後，克爾斯一夥人在天色大亮之時便都起床了。

幾人在旅館用了點簡單的餐點後，伊莉娜便要大家一起前往海邊尋找樂音海豚的蹤跡。

這裡的海岸全是港闊水深的岩岸，沒有沙灘，海豚不會有擱淺的危險，水流不急也沒有漩渦，還有被驅寒藻吸引而至的大量魚群，這樣的環境對樂音海豚來說真是仙境。

不過找了好一會兒，就是只見滿滿的人潮卻不見那會唱歌的可愛海豚，這讓伊莉娜跟蕾都有些失望。

喬耐特問了下附近巡視驅寒藻養殖情況的村民，「請問一下，樂音海豚都什麼時候出現？」

村民偏著頭想了會兒，「不太一定……不過中午時刻肯定是不會靠岸邊來，這時候牠們都遊到外海去了，你們想看樂音海豚的話，下午可以來碰碰運氣。」

「那有辦法吸引牠們的注意力嗎？像是透過餵食食物讓牠們靠近些？」喬耐特又問。

「呃……樂音海豚特別喜歡吃雪鮪，不過這種魚可不便宜，因為數量少，也很難找，所以對樂音海豚來說，應該可以算是特別奢侈的食物吧。」那巡視的村民回道。

「雪鮪？是寒霜海岸一帶才有的魚種嗎？」喬耐特倒是沒有在翡翠境內聽過這種魚類。

「確實是只有寒霜海岸有，不過要到很遠的遠洋去才能發現雪鮪的蹤跡。」村民說罷，抬頭看了看頭頂的大太陽，連忙說：「我還有事要忙呢，有問題你去問別人吧。」說完後，便拉著大大的帽延繼續巡視驅寒藻的情況。

「沒有辦法，回去吧。」克爾斯抓抓頭，看著擁擠的人潮都已經慢慢散去，似乎已經宣告了樂音海豚今天將不會出現似的。

「我是無所謂，反正明天再來看也是一樣，倒是……」伊莉娜指了指緊盯著海面的蕾，要克爾斯想想辦法。

「唉……」克爾斯瞄了眼依舊平靜的海面，實在不想繼續耗下去，「蕾，先去吃飯吧，吃飽了再過來看。」

「嗯……」蕾點了點頭，站起身。

「走吧。」克爾斯見她這麼好說服，不覺鬆了口氣，但卻又發現她還是杵在原地看著遠處突出海面的小礁石區，「怎麼了？」

「那裡好像有人。」蕾指著礁石區。

「嗯？」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卻沒看到什麼，「妳看錯了，走吧。吃飯去。」

礁石上什麼也沒有，周遭的海面更是平靜，不像有東西跳下海尋求掩蔽的樣子。

所以克爾斯也只當是蕾看錯了，畢竟那突起的礁石離他們所在的岸邊實在是一段不小的距離。

離開了海邊，避開人潮擁擠的大路，途中沒有任何的停留，直接來到前晚用餐的小餐館。

餐廳的木門依舊是那樣的搖搖欲墜，不過比起晚上，白天的小餐館明顯的可愛許多，門前也打掃得十分乾淨，就是牆壁上被潑灑了一些洗抹不去的怪東西。

推開木門，老闆娘早已經在裡頭等候許久了，一見客人出現，連忙熱情的迎了上去，「我還擔心你們不來了呢，來來來，快請坐。」

這次，老闆娘併起兩張方桌，五位客人坐下還顯得位子有些大。

她送上五杯開水後，又開口對眾人說道：「料理都已經準備好了，我現在就去端上來。」

「好的。」克爾斯點點頭，聞了聞杯裡的液體味道。

聞起來很清香，喝起來有些淡淡的甜味，是那種甘甜的味道，而不是像糖漿那樣的甜膩。

這個水沒有問題，而且絕對是白開水，那麼這味道定是因為這裝水的木杯了。

老闆娘雙手各捧著一個大托盤，上頭擺滿了各式色香味俱全的山菜料理，引得他們連聲驚呼。

「不好意思啊，本來、本來應該還有道鮮魚料理，不過我一早讓兒子拿錢去買魚，買到現在都還不見他人影，實在是抱歉。」她邊將菜餚上桌，邊向顧客致歉，「等他一把魚送回來，我立刻就去料理。」

「無妨，就這桌子菜也很不錯。」克爾斯發現今天的山菜料理裡頭多了些其他的食材，有蛋、水果還有麵條。

看來應該是拿那一金幣去買了不少食材吧。

「這道麵條料理太好吃了，在翡翠城裡，也只有克爾斯的餐館能夠拿出像樣的料理吧。」伊莉娜一口接著一口吃著盤子裡的麵條，一臉幸福到快死掉的樣子。

「還合胃口就好，我還真怕你們吃不習慣呢。」老闆娘還想繼續聊下去時，木門再次打了開來。

「媽媽！我把魚買回來了。」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男孩頂著一頭濕漉漉的短髮，手上抓了一尾新鮮的大魚。

「怎麼這麼晚呢？」老闆娘接過那尾大魚，催促兒子趕緊去將頭髮擦乾後，轉頭對著顧客說道：「不好意思，我進去處理這尾魚，很快就好的！」

眾人看著老闆娘再次鑽入廚房忙碌，又開始互相交談，當然克爾斯沒有忘記餵食將軍。

「那孩子真奇怪，怎麼只有頭髮濕了，衣服卻沒濕呢？」許久都不曾發言的瑞婭提出了疑問。

克爾斯瞥了她一眼，「妳也發現了啊？確實是很奇怪，但並不關我們的事。」言下之意，就是要他們別去多問。

聽克爾斯這麼一說，即使有滿肚子疑惑，也沒有人再自討無趣的談論了。

瑞婭跟蕾不用說，她們根本就是克爾斯說什麼就做什麼，而喬耐特也沒有興趣管那些小事，就好奇心旺盛的伊莉娜一個人，也沒得討論。

等待將軍吃完兩大塊狼腿肉後，老闆娘也端著味道飄香的鮮魚料理出現了。

此時，那一天難得打開一次的餐館木門卻再一次的被開啟了。

眾人階因此而將注意力轉移到門口去，想看看究竟還有哪些怪人會像他們一樣跑到不起眼的餐館用餐。

「真難得啊！露安，妳這骯髒的小店居然有這麼多顧客，而且看到滿桌野草料理也沒有絲毫厭惡之意。」來者是位身材剽悍，雙眼充滿血絲的平頭男子，「當我走過去時聽見妳店裡傳出交談聲，還當是我聽錯了，原來真的是讓妳找到客人了。」

「沙格，請不要騷擾我的客人，有任何事請私下再談。」老闆娘將手上的魚料理放上桌後，就要上前將不速之客趕離，豈料卻遭到推擠，幸虧沒碰倒一桌子料理。

「不騷擾妳的客人可以！妳積欠的五十金幣什麼時候可以還？」叫沙格的男子打量起露安的五位客人。

女人們的姿色都很不錯。

短髮男人雖然配著劍，但體型不如他壯碩，而且看他稚嫩的臉，大概不過十七、八歲。

五個人裡頭就那個一頭黑長髮的男人最叫他厭惡，特別是當男人看著他的眼神，輕蔑又似憐憫。

「我們家沒有欠你錢，那五十金幣是你刻意栽贓。」露安哼了一聲。

「栽贓？」沙格不屑的笑道，「那確實是妳的兒子奇亞所釀的禍，如果不是他在工作時分神而毀了我的養殖場，我會損失五十幾金幣嗎？只跟妳討整數就已經是特別寬待了。」沙格再次將重點放在幾人的服裝上，企圖從上看出他們是否有油水可撈。

不過顯然讓他失望了，看他們的衣服一點都不華麗，只有簡單的剪裁與單調的配色，穿這些衣服的人不可能是有錢人。

只有有錢人會花大把的金幣在衣服料子上，且同一件衣服上每多一種配色，價值就越高，複雜的剪裁當然也是如此。

雖然並非所有有錢人都會穿著誇張的衣著，但是十個裡頭有九個就是這樣。

不過習慣用外表來判斷一個人富不富有的沙格頭一次踢到鐵板，而且還是超級大鐵板。

克爾斯偏偏就是喜歡剪裁大方，配色不會太過花俏的衣服，受到他的影響，其他人也漸漸改正了穿衣風格。

「五十金幣？」克爾斯用叉子捲起一捆麵條，裡頭夾雜著幾片菜葉，「你是來搶錢？」

將軍一感受到克爾斯的怒氣，連忙起身對著沙格低吼。

「獅、獅子！？」沙格方才沒注意腳下，更沒注意到在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躺著一頭快要成年的公獅。

「快給我滾，別打擾了我的用餐興致。」克爾斯將一叉子的麵條往嘴裡送。

「露安，別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不會有人可以一直替你們撐腰的。」沙格讓將軍一步步的逼出門外，狼狽的撂下狠話後便逃跑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們用餐的興致了。」沙格離開後，露安愧疚的連忙道歉著。

「能問問為什麼那個叫沙格的男人會跟你們伸討五十金嗎？」克爾斯點點頭，又問。

做為獎勵，趕跑不速之客的將軍正享受蕾的撫摸。

「其實……也沒有什麼，我兒子奇亞身體很好，即使水溫再低，他都可以不畏寒冷的下水游泳，所以大部分有養殖驅寒藻的人都會請他潛到水下去，將一些吃驅寒藻的蝦蟹類都抓走，而這些蝦蟹便成為我們微薄的經濟、食物來源。」露安嘆了口氣，「可是去年，奇亞照往例潛下水去抓蝦蟹的時候，不知為何遭到船隻驅趕，將他趕進沙格的養殖場裡，誤毀沙格養殖的驅寒藻。」

「可是驅寒藻也沒有這麼值錢啊，能讓他陪損五十金？還是奇亞撞壞了什麼東西？」克爾斯不解。

「我沒有。」奇亞不知何時已經跑了出來，拉著媽媽的衣角，一臉委屈，「我只誤傷了幾株驅寒藻，沙格的養殖設備我一樣都沒碰到！」

克爾斯挑著眉，不明所以的說著，「但問題是，沙格又何必花心思在你們身上？如果我是壞人，我一定會找有錢人訛詐。」以投資報酬率來看，沙格的作法實在不夠明智。

露安搖搖頭，「這個連我也想不透。」

「那麼從那之後，沙格又對你們做了些什麼？」喬耐特問。

「正如你們所見的，我的餐館被破壞成這樣都是沙格做的，連帶的也對鎮民恐嚇，不准任何人對我們有任何援助……」露安的眼底透露著許多的感慨與無奈，但她不恨鎮民。

「可是、可是只要大家聯合起來抵制他的話，他也不敢太過份吧？」伊莉娜發出了憤恨不平的聲音。

「沒有用的，沙格是鎮上勢力最大的人，而且認識濱海城許多貴族，為了能有一口飯吃，大多人都不願意跟沙格有任何衝突。」露安苦笑著，「還是別說這些了，這些醜事怎好外揚？」

聽老闆娘這麼說，眾人也就知趣的不再追問。

「奇亞，你的手受傷了？」克爾斯看他特別瘦弱，特地用真實之眼察看了一下，卻發現他的左肩膀脫臼了。

「受傷？」露安一聽兒子受傷，緊張萬分的將他叫到面前，「快讓我看看！」

「我沒有受傷啦！」奇亞將袖子捲起，好證明他沒有受傷，但左手卻微微顫抖著。

「不想讓家人擔心固然很好，但你的脫臼情況有些嚴重，再不處理可是會腫的跟豬手一樣大。」克爾斯向他招了招手。

「？」奇亞戰戰兢兢的走了過去，對於顧客，他自是不敢表現出任何不禮貌的。

「把左手給我。」克爾斯伸手抓過了他的左手，將另一手搭上他的肩膀，「有點痛，忍住。」

此時，喬耐特遞上折好的餐巾，「咬著比較好。」對於接骨，他可是有深刻的印象呢。

跟亞雷德對戰時，骨折、脫臼都是家常便飯，雖然克爾斯的技術很好，但會痛就是會痛。

奇亞半信半疑的咬了住，臉上依舊是驚恐表情。

他才將餐巾咬牢，克爾斯立刻就將他脫臼的肩膀「喀喀」兩聲，接了回去。

「唔！唔——」奇亞的表情真夠猙獰，不過比起喬耐特第一次叫的跟殺豬似的，奇亞的反應令克爾斯欣賞的多。

至少他不用忍受短暫的耳聾狀態。

「好了。」克爾斯毫不費力的拍了拍手。

看著額頭上沁滿斗大汗珠，左手卻已經能自由揮動的奇亞，露安真的難以表達她對幾位客人的感謝之意，「謝謝，真的謝謝你們。」

在這沒有人任何願意幫助他們的城市裡，這幾位突然出現的過客反而溫暖了他們的心。

用完午餐後，應克爾斯的要求，奇亞便充當導遊，領著他們一同前往海邊尋找樂音海豚的蹤跡。

「這個時段的海豚也快回來吃魚了，應該可以看到，不過你們如果想聽牠們唱歌的話，那得等到牠們開心了才會唱。」奇亞極盡所能的躲避那頭跟他一樣高的獅子。

「那牠們什麼時候才會開心？」伊莉娜可不想只見其影，卻不聞其聲。

「這……」奇亞偏了頭，皺眉，「因為是夏暑的關係，水溫偏高，多半的海豚都有些悶悶不樂的，想讓他們開心有些難度。」

「有得看就該滿足了。」克爾斯說，「走吧。」

海岸的人潮比起上午，明顯的減少許多，放眼望去，已經沒有寸步難行的擁擠感了。

到了海岸後，奇亞左顧右盼的，繼續領著他們一夥人往上走，漸漸的離開了人群，遠離了村鎮。

「為什麼到這邊來？在村裡的海邊不也一樣？」伊莉娜只覺得此處比在有房屋做屏障的村鎮裡還要冷冽許多。

奇亞解釋道：「因為在村裡的海邊，海豚們就不會太靠近，太多人會嚇壞他們。」他靈巧的跳下一塊塊被海水侵蝕的千穿百孔的礁石。

樂音海豚本來就是會跟人類保持距離的生物，如果又在人多的地方，那牠們當然也會躲的更遠。

「聽你說的好像你跟海豚很熟？」喬耐特等克爾斯抱著蕾下去後，也隨後跟了下去。

「我只有跟其中一隻海豚認識而已，這可是我的秘密。」奇亞有些自傲的向幾位哥哥姊姊炫耀著，「因為伊莉娜姊姊好像很想聽海豚唱歌，所以我才把你們帶過來，不過還是要看小波肯不肯唱歌。」

如果是在離村鎮很遠的地方，就算高聲唱歌也不會被發現了。

眾人點了點頭，靜靜的看他朝平靜的海面吹口哨。

在奇亞吹了三次長哨後，平靜的海面才出現了突兀的波動。

「小波！」奇亞連忙湊上前去迎接他的海豚朋友。

「嘎！」叫小波的樂音海豚也很享受的用吻部去摩擦奇亞的手。

「真的是海豚耶！應該不會咬人吧？」伊莉娜拉著蕾，興奮的朝海豚走去，「翡翠城附近沒有海，只有一條從破碎之森流出的河流。這是我第一次看見海豚呢。」

小波見到陌生人靠近，有些恐懼的想要游開，但被奇亞安撫下來。

「小波很乖的。早上我要去買魚時，買魚的錢被搶走了，還是小波跟我一起抓到魚的呢。」奇亞的手傷就是在錢被搶的時候弄的。

「這傢伙看起來挺溫馴的。」克爾斯說罷，摸出一桶雪鮪來，「樂音海豚喜歡吃雪鮪，沒錯吧？」那是在經過魚市時，他花錢買下的，為的只是讓幾個女孩子餵食海豚的。

「這麼多雪鮪！？聽說、聽說雪鮪很昂貴，一尾雪鮪價值五十銀幣耶！」奇亞看著滿滿一桶雪鮪，雙腳不停的顫抖。

用這麼昂貴的魚來餵海豚，不知道會不會被大人揍一頓？

「你放心吧，不用擔心吃垮他。」伊莉娜可是很清楚克爾斯有多少家底的。

「就他一隻會不會吃不完？」喬耐特看了看滿滿一水桶，將近二十幾尾手臂粗的雪鮪，再怎麼會吃的海豚都很難吃完吧？

「海豚的胃口可是很大的，更別提雪鮪是牠們最喜歡的食物了。」奇亞伸手拿了一尾雪鮪，朝小波空拋過去。

小波一看見是雪鮪，連忙躍起，一口吞掉那條得來不易的雪鮪。

濺起激昂的水花，小波還不停的嘎嘎叫著。今天牠是最幸運的海豚。

「我、我也要餵！」蕾也從桶裡抓起一尾雪鮪，學著奇亞，朝小波空拋而去。

又是一道完美的弧線，如流星般墜落海面。

眾人餵的開心，奇亞看的心驚。

現在，他們不就等於把一大把的金子往水裡丟嗎？

一行人就這麼說說笑笑的，一邊吃著零食，一邊欣賞著小波的雜耍表演以及奇亞的花式跳水。

等那一桶子的魚吃完，小波也滿足了，在水裡又跳又翻滾的，好不快樂，不過仍然沒有唱歌的跡象。

「為什麼還不唱歌？」蕾失望的問道。

「也許是沒有伙伴一起唱吧？」克爾斯拿出一把小提琴，架在頷下，開始拉起了曲子。

他拉的曲子是這個世界頗負盛名的樂曲「雪舞夜月」。

曲調輕快，給人一種悠閒的感覺，特別適合在慶典上拉奏，很能勾起人們跳舞的慾望，隨著樂曲舞動身體。

在克爾斯出色的演奏下，吃飽喝足的小波似是感染了歡愉的氣氛，在水中、在空中來回的跳躍穿梭著。

在太陽的光輝揮灑下，小波儼然化身成金色舞池中舞姿曼妙的舞者，動人的旋律緩緩自牠的嘴裡流洩出來，撲進了浩瀚的海洋。

唱吧！唱吧！

唱出生命的樂章吧！

用你的生命燃燒你的熱情，附和著這首曲子，讓我們合奏一曲獻給和平的樂章吧。

克爾斯出眾的拉奏技巧搭配樂音海豚那擁有穿透力的歌聲，在這樣雲淡風清的和煦陽光陪襯下，別有一番風情。

那一個富滿詩意的午後，只有他們幾個人聽見了來自大海精靈的美妙歌聲，只要能在現場聽一次這樣足以洗滌人心的樂曲，這生便以足夠。

結束了一晚與大海精靈的約會後，克爾斯幾人便先行回到宿舍，留下還想與小波玩的奇亞。

在沒有危險以及奇亞很熟悉路的情況下，克爾斯他們也就沒有強制將他一起帶離了。

克爾斯他們走後，兩道鬼祟的人影從後方的小樹林裡走向奇亞。

「小弟弟，這海豚真可愛，是你的朋友嗎？」一名冒險者裝扮的男人咬著一根青草，笑著一張誠懇的臉。

「…………」奇亞戒備的看著他們。

「啊，你、你別怕，我們沒有惡意，只是剛剛在後面的小樹林找東西時，聽見這裡有動聽的音樂，所以才一直躲在後方偷聽的。」另一個體型較壯碩的憨厚老實男連忙解釋。

「是啊，事實上是這樣的。」那咬著青草的男子說，「其實我們兩人的女朋友都吵著說想聽海豚唱歌，但是在這裡待了三天都沒有聽過，明天是我們留在寒霜鎮的最後一天了，希望你能幫個忙。」

奇亞低著頭，思索了一下，然後才怯生生的說：「可是我不能保證小波會唱歌，剛剛是因為有個大哥哥會樂器，小波才能隨著音樂唱。」

「那你能叫那位大哥哥明天再幫忙伴奏嗎？」咬青草的男人又問。

奇亞搖了搖頭，「抱歉，我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去打擾他們，不過我可以幫你們把小波叫過來，但只限在晚上的時候。」

「沒關係、沒關係，有得看就夠了。」壯碩的男人拿出一枚金幣遞給他，「如果明天能見到海豚，我們就再給你十金幣，如何？」

十金幣！？有十金幣的話，欠沙格的錢雖然還不清，但是這樣一來，他就有錢帶著媽媽跑到別的城鎮去了。

一想到能離開這對他們已經沒有意義的村鎮，奇亞的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連道：「你們說真的嗎？事後可不能後悔的唷！」

「當然不會後悔，說話不算話的人不是男人。」壯碩的男子咧嘴笑道。

十金幣可以換來一頭能用五千金幣高價拍出的樂音海豚，這麼好的事情，誰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