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正道 第九十九章 疑雲

　　「哇﹋﹋」我張開大嘴看著眼前高達50層的大樓。

　　「沒想到瘋子菜這麼能混！光看這門面就夠氣派了，就是不知道裡面如何？」我一邊發表著評論一邊帶著眾人走進了大樓。

　　穿過玻璃門進入大廳，迎面入眼的就是巨大的金字招牌：天火科技。靠！夠威風的。整個接待大廳約有500平米的樣子，前台有一排10個接待小姐，一個比一個漂亮！看得我直吞口水！老陳也真是的，這裡隨便拉一個出來都是顛倒眾生的小妖女，何苦去招惹那些洋妞？弄得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何必呢？

　　「先生您好！請問您找誰？」立刻有小姐上來接待。

　　「找瘋子菜！嗯，就是蔡子風！」我對接待小姐說道。

　　「對不起！要見蔡總需要預約的！您可以留下聯繫方式！我們可以為您安排！」接待小姐很有禮貌地說道。

　　「這麼麻煩啊！」我非常不爽，老胖子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我們沒有太多時間等他！你就說是崑崙實業的總經理來找他商量事情，他一定回出來的！」說完順手扔給她一張剛弄出來的名片。

　　看來還是崑崙實業的面子大！接待小姐拿起名片看了一眼，立刻跑到領班那裡撥通了專線聯繫電話，然後有快快地跑了過來。

　　「幾位先生請稍候，我們蔡總馬上下來！」說完後很恭敬地請我們在旁邊的休息室裡落座，並且馬上有服務生送上了茶水飲料。

　　「看樣子胖子把他的手下教育得還不錯！」我抿了口茶對鄧蓉說道，「起碼在待人接物方面沒有太大的漏洞！」

　　「你朋友的場面弄的挺大的！就在京城裡也找不出幾個可以相抗衡的公司來！」老許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後評論了一下。

　　「軍火販子的門面還能小到哪裡去啊？估計這地上都貼上金磚也難不倒他！這人就是一典型的爆發戶嘴臉，你看那個金字招牌就知道了！惟恐別人不知道他有家公司叫做天火科技的！」我指著碩大的牌子對眾人說道。

　　「誰啊！又在背後說我壞話！」胖子從電梯間裡走了出來，一溜小跑地來到休息間，腦門上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汗珠。

　　「除了我還有誰肯給你挑毛病？看你那個市儈樣！」我笑著說道。

　　「原來真是你小子啊！」胖子喘了幾口氣搶過我的茶猛灌了兩口後說道，「你直接說是你來看我也就行了！還非要弄個什麼崑崙實業的總經理來騙人！我一看就知道是你小子在裝神弄鬼！說！這麼早來找我有啥子事情？我呆會兒還得接待國安局來調查的人呢！」

　　「你當我很閒啊？要不是為了你的事兒，我哪有時間來消遣你？」我把身份證明丟給了胖子。

　　「國安局？」胖子有些吃驚地看著我說道，「要不是知道你從來不在正式場合開玩笑，我還真懷疑你的證件是從地攤上花二百塊錢買來的！難道你真的入了國安局？」

　　「一點兒都沒錯！」我點了點頭回答道，並且把老許推到了前台，替胖子引薦了一下，「這位就是國安局的許處長，你們的案子就是他一手承接的，有什麼新的情況，可以向許處長說明，當然了，我也可以幫幫忙的！」

　　胖子在我的介紹下機械地同老許握了握手，還有些如墮夢中似的囈語道，「真是沒有想到啊！你不是說你當了公務員了嗎？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特工了？這差距也太大了吧？我的腦袋到現在還掉不過彎兒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先是一個同學被女間諜給拐跑了，又是另一個同學從老師變成特工了？今年還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感慨就不要發那麼多了，我們過來可不是看你發臆症的！你不領我們四處看看，順便說一下整件事情的經過嗎？」我對還在大發感慨的胖子說道。

　　「哦！是啊！」胖子如夢方醒，大聲叫道，「劉秘書！劉秘書！」

　　頓時一個二十三四的年輕女孩子跑了過來，齊耳的短髮，身材嬌小玲瓏，大大的眼睛，淡紅色的嘴唇，樣子比較可人，又不是那麼妖媚，屬於是小家碧玉的類型，看起來做秘書比較適合，就是不知道個人能力如何。

　　「蔡總——」女孩子過來同胖子打了個招呼，轉頭看向我們幾個陌生人，「這幾位先生和小姐是——」

　　「國安局的領導！」胖子解釋道，「你來把最近一段時間，尤其是陳副總失蹤前後的情況向各位做個匯報，要詳細一些，順便帶著大家到我們公司的主要部門轉一轉，看看能有什麼收穫不？」

　　「好的，蔡總。」劉秘書嗓子甜甜的，用很柔和的聲音回答道，「各位領導，請隨我來。」

　　我們在劉秘書的陪同下，一起進入電梯間，緩緩向上升去。

　　通過劉秘書的介紹，我們大致對天火科技的情形有了個初步瞭解。原來天火從事開發的主要項目有十幾個，基本上每兩層樓的人共同研發一個大項目，總共佔了大樓的30層左右的空間，剩下的有一部分用來做實驗室和會議室，另一部分作為員工宿舍。樓內服務設施齊全，服務人員也很到位，保安系統設計得也比較先進，可以說整座大樓就是一個小生活圈子也不為過。樓內有公司專門提供的衣食住行等各種日常服務，你如果呆在裡面一年不出來也是可以辦到的！只不過要想泡美媚的話，就要靠自己來努力了。

　　胖子的辦公室和住所就在最上面兩層，因為不願住頂層，但有不想有人踩在自己頭頂上，最上一層一直是空著的，他本人住在49層上。大樓的頂上還有可以起落直升機的平台，周圍有一些花壇來作裝飾，可以說是很豪華了。

　　失蹤的老陳是住在48層裡，其中公司的監控設備也佈置在48層上，可能是為了便於老闆們隨時下來檢查員工們是否在偷懶吧！雖然胖子沒肯說，但我考慮應該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中途我們停下電梯，進入了幾個層次，觀察了一下天火科技的辦公情形。

　　「靠！我還以為你們販賣軍火的都是在房間裡擺上一大堆的飛機大炮導彈坦克呢？沒想到和普通公司差不多嘛！就是電腦多了一些而已！就靠這些東西來騙錢嗎？你不會是搞皮包公司的吧？」我看了看環境對胖子說道。

　　「瞧你說的！外行了吧？」胖子一提到自己的行當立刻津津有味地大侃特侃起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你以為我們還得搞一堆的實物來進行實驗嗎？現在連實驗核武器都可以在電腦中模擬進行了，何況這小小的導彈？我們頂多是取幾塊電路板上來，改裝一下，添加一些基本的控制電路而已，最最重要的控制系統，都是在電腦中實現的。至於開發實物嗎？我們是委託國家的兵工廠來進行的，只需要在加工和實驗的時候，派幾個技術人員過去，觀看一下實驗效果，採集點兒具體的實驗數據回來就一切OK了！整個過程都是在電腦中完成的，現在連圖紙都很少用到了！」

　　我們走在過道裡的時候，我發現很多的職員端著咖啡走來走去，著裝非常隨便，有些人甚至穿著大熊腦袋的毛絨絨拖鞋，甚至有個趴在電腦跟前口中唸唸有詞的年輕人身上穿的居然是藍白色條紋相間的睡衣！

　　「你對你的職員在管理上面很寬鬆啊？是去硅谷取的經嗎？」我指著一些員工向胖子問道。

　　「不是啦！」胖子回答道，「看起來很亂是吧！其實這是老陳的主意，他招來的很多技術人員都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都講究快樂生活的格調，雖然是在上班工作，但是也離不了一些調劑來保持工作的積極性，所以他主張對員工的個人愛好採取不管政策，只要你能及時完成自己手中的項目，那怕你一邊拿大頂一邊工作都沒有關係。可是你還別說，我公司的這些個人，平時看起來似乎吊兒郎當的沒個人樣，看到老闆都不鳥一下，可是幹起活來簡直是無人可及，一個個沒的說！所以我也就默認了，不對員工的行為做硬性限制，慢慢的就變成眼前你看到的這個樣子了！」

　　「不錯！雖然從視覺上來看，有些人的舉止的確不雅觀，可是從實用主義的角度來看，這無疑是非常合理的管理制度。對於從事開放性思維活動和搞研發的人來說，任何束縛都會影響他們天馬行空的思維靈感的。」我對老陳的舉措表示了充分的理解，畢竟我干了兩年老師，十分清楚規則的束縛作用對於學生思維發展的重大負面影響。

　　參觀完畢後，我們來到了老陳呆過的住所，服務生為我們打開了門。

　　走了進來，粗略地看了一下，三室兩廳的格局，同我們平時居住的格調差不多。房間採用的是複式樓層結構，上面是書房臥室，下面是大廳衛生間廚房。不過看到廚房裡面設施一流卻沒有使用過的痕跡後，我不由為那些造價高昂的廚具感到不值，看來老陳仍然是那個只會埋頭苦幹、不懂得享受生活的科學狂人！難怪會被洋妞給輕鬆搞上手了！

　　聽劉秘書介紹說，老陳平時最反對別人動他的東西，所以房間裡面的佈置還依然維持著他離開的樣子，我不由得對老陳這個癖好感到高興，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可能現場早就被打掃房間的服務生給破壞掉了，哪裡還能保持到我們來進行實地勘察啊！

　　「嗯！看這是什麼？」我的眼睛向來敏銳，在有些凌亂的大床上捏起一跟捲曲的毛髮對眾人說。

　　「大概是老陳的毛髮吧？」胖子接過話頭。

　　「老陳會把那裡的毛染成金黃色嗎？豬頭！」我立刻駁斥了胖子的猜測。

　　「那就一定是勾引老陳的女人留下來的了！洋妞的！」鄧蓉分析道。

　　「還是錯誤！」我回答道。

　　「那你說說看！既不是老陳的，也不是洋妞的，這會是誰留下來的？」胖子很不服氣地問道。我看了一下，果然眾人都對我的說法感到不滿意，既然在老陳的房間裡，不是他的就是他的女人的，還會有第三種選擇嗎？

　　「我並沒有說這根毛髮不是老陳的女人的，我只是說它肯定不是洋妞的！」我捏著手中的毛髮轉來轉去，對眾人說道。

　　「何以見得？」鄧蓉問道。

　　「原因還是要在這根毛髮上面來找的！」我問劉秘書道，「你見到過那個洋妞長得什麼樣子嗎？」

　　「見過兩回！」劉秘書肯定道，「金髮碧眼，頭髮捲曲，皮膚白皙，身材高挑，比較性感。」

　　「嗯，你們是否見過近來有別的女人進過陳副總的房間？」我繼續問道。

　　「絕對沒有！雖然愛慕陳副總的女孩子的確不在少數，可是公司裡的人從來沒有見過他把其他的女孩子帶回房間來。」劉秘書毫不猶豫地一口斷定。

　　「那就對了，所以我說這根毛髮絕對不是洋妞的！但也是那個洋妞的！」我說道。

　　「什麼和什麼啊？你說了半天都把我們給繞糊塗了，什麼叫既是洋妞的，又不是洋妞的，前後矛盾啊！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啊？」鄧蓉對我的話表示非常不滿意。

　　「因為它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金髮！」我用手一捋，金黃色的毛髮頓時在眾人的眼前變成了黑色，「所以你們看到的洋妞也就不是真正的洋妞！」

　　「啊？！」眾人皆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變了色的毛髮。

　　「總而言之一句話！洋妞鐵定是喬裝改扮的！這其中必定別有用心！要麼是為了便於吸引老陳，要麼是為了轉移我們的視線，把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外國的情報組織！還有一種可能性，不過幾率應該是微乎其微的，那就是這場失蹤是老陳自己導演的，洋妞只是他雇來的煙幕彈而已。可惜第三種看法應該是不成立的，因為他本人已經是天火公司的主要負責人了，怎麼可能去拆自己的牆呢？」我說出了自己的幾種猜測，讓大家來討論。

　　「我比較傾向於前一種看法！」老許說道，「根據多年來的經驗，這種情況屬於故意誤導調查一方的視線的可能性比較大！以前有一些案件也有類似的操作手法，但是經過抽絲剝繭之後，反而成為犯罪嫌疑人的敗筆，所以我認為是對方故步疑陣。」

　　經過一番討論後，大家的意見基本上都統一了。決定把視線轉移到國內的一些可疑組織頭上，先進行排查分析。而我則建議把那根毛髮送到基因研究室去，瞭解一下它的DNA構成，看看究竟能有什麼收穫。

　　「天賜！看來你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材料啊！」老許有些感慨地說道，「起先局長提拔你當二處的處長的時候，我們幾個老傢伙心裡都不服氣，論資歷論功績怎麼也輪不到你這麼一個毛頭小子啊！難道局長腦袋發昏了？沒想到你才上任幾天，就連連立功，令我們國安系統的聲威大振，在上面的印象當中一時無兩。今天聽了你如此這般的分析，果然見解老到，頭腦清晰，我這回能有你幫忙，真是上天的照拂啊！」

　　「老哥你過獎了！我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只不過僥倖碰上而已，運氣好罷了。」我連連謙虛地表示自己沒有那麼厲害。

　　客套了幾句後，我們繼續觀察看有沒有留下其他的線索，我隨手在房間裡面繼續翻騰查看著，在走到浴室裡的時候，我吸了吸鼻子，感到裡面似乎有些什麼味道。

　　「你們大家都過來！」我把幾個人都叫了過來，「你們也來聞聞，是不是有什麼味道！」

　　「能有什麼味道？」鄧蓉聞了一下後說道，「拉芳的味道唄！」

　　「不是說這個！」我有些好笑，女孩子對這些東西分辨得真清楚，「你再聞聞，是不是有燒過東西的味道？」

　　「好像是有點兒！」幾個人聞了半天後說道。

　　於是我們繼續在浴室裡翻找，終於在廢紙簍裡發現了一角黃色的紙張，我抓在手裡看了半天，認定這是一張沒有完全燒燬的符紙，根據紙張上特有的味道，可以斷定一定是某個門派所獨有的！

　　「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很可能在這一連串的洩密案件之後，還隱藏著更為巨大的陰謀！我需要去找專業人士辨別一下這種紙張的來歷，看看是否能夠找到什麼線索，你們大家不妨再仔細找找，回去以後把國內一些同販賣情報有關的組織詳詳細細地篩選一遍，也許會有所收穫也說不定的！」我小心翼翼地收起黃色的符紙殘片，對大家說道。

　　「好的！天賜你放心去查吧！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好了。」老許一口答應道。

　　於是我把其餘的人手留給了老許，只帶著鄧蓉，辭別了胖子後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