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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獄系列》第194章
 地獄遊戲,台北。

  陽明山山腳。

  阿努比斯與項羽的激戰,引發法咖啡以自身拯救陷入危險中的阿努比斯,卻也意外帶出一個大秘密。

  女神,真的就在法咖啡的體內。

  而且,隨著法咖啡重傷垂危,藏身在她體內的女神,也將隨之灰飛煙滅。

  唯一的辦法,是強行將女神喚醒,而喚醒的辦法就是傳說中的「三聖器」。

  只是三缺其一,最後一隻聖甲蟲,如今卻落在遙遠的新竹。

  新竹的四個獵鬼小組成員,更不顧敵人設下重重陷阱,兵分四路朝台北前進,目的就只有一個,將「聖甲蟲」給送到女神身邊。

  台北這頭,女神依然昏迷,而時間更從四小時,剩下不到兩小時。

  只是在這個時候,眼鏡猴更發現,項羽和阿努比斯兩人的神情,都微微改變了。

  「阿努比斯,你說,你的朋友會把最後一塊聖器送來,你知道要去哪裡等他嗎?」項羽握住了背部的昆吾刀,渾身的靈氣正在往外湧現。

  「當然。」阿努比斯微微一笑,力量也不斷凝聚。「我怎麼可能忘記我們約定的地方。」

  「喔?」

  「當年的七日之會,新竹與台北分離的地點。」阿努比斯慢慢的說著,「那裡是台北火車站。」

  「喔,我知道那地方,台北城的核心啊。」項羽也笑了,「那裡可是所有勢力的中心點啊。」

  「可不是嗎?一個可以稱為整個台北最危險的地方啊。」阿努比斯微笑。「過去與現在的指針區域,台北火車站。」

  「這樣才好玩。」項羽握住了背部昆吾刀的刀柄,笑容絲毫未減。「不過,要去台北火車站,你得小心他們啊。」

  「我知道,而且為數還不少。」阿努比斯點頭。

  「看樣子幕後黑手終於忍不住,亮出底牌了。」項羽看了看躺在阿努比斯懷中的法咖啡。「阿努比斯,女神交給你了。」

  「嗯。」阿努比斯輕輕頷首。

  看見阿努比斯這輕輕頷首的動作,眼鏡猴等人卻莫名的浮起了一股悸動。

  因為這表示這兩大強者,必須要合作了。

  這也表示,即將來臨的情況之猛烈,已經不是他們一人可以應付的。

  這一句交給你了,更不知道包含了多少信任與肯定。

  因為為了保護女神,肯定要經歷超乎想像的血戰。

  然後,他們來了。

  「約翰走路、村正、阿猊。」阿努比斯讓法咖啡躺在他寬闊的背上,眼中殺氣閃爍,嘴角卻慢慢揚起。「我們得保護女神,任務完成前,別讓自己先掛了啊。」

  約翰走路握著獸化的蛋,笑了。

  被項羽砍斷的村正,抖動兩下刀身,發出金屬摩擦似的笑聲。

  而阿猊更噴出火焰,火焰中是狂妄的笑聲。

  曾經橫掃一整層地獄,不留下一點活口的他們,來了。

  「眼鏡猴、刺蝟女、團團、鬣狗。」項羽的刀,慢慢的從背部抽起,「我知道自己曾經糊塗過一陣子,身為團長,這是我最後一個命令。」

  四天王同時望向項羽,這個斐尼斯最強的霸王,這個讓他們最相信的團長,這個讓他們相聚在一起的理由。

  他們眼神,沒有半點猶豫,堅定而強悍的看著項羽。

  「那就是活下去,我們台北火車站見。」

  來了。

  十萬的殭屍軍團,來了。

  一瞬間,只是短短的一瞬間,這如驚天大浪般的殭屍軍團,就將眾人給完全淹沒。

  ◇◇◇◇

  身陷殭屍大軍中,阿努比斯背著法咖啡,手上的槍,轉換了形態。

  散彈鎗。

  「下雨吧,我的子彈。」阿努比斯扣下了扳機。

  一大片的子彈之雨,立刻從槍口噴了出去。

  眼前兇猛的殭屍群,立刻化成人團血肉。

  只是殭屍太多,他們踩過同伴的血肉,繼續瘋狂的朝阿努比斯撲來。

  阿努比斯再開一槍,又是一大團殭屍血肉分散。

  但是死了一批,另一批又再度湧來,而且每湧來新的殭屍,他們身上的服飾就略有不同。

  從本來的布衣,到籐甲,再到黑色鐵甲,甚至出現了綠色銅甲。

  而且更令人擔憂的是,每次敵人服飾更換,阿努比斯的散彈鎗所能對敵人造成的傷害程度,就會隨之降低。

  當綠銅甲殭屍出現的同時,阿努比斯的散彈鎗,甚至連一隻殭屍都殺不死。

  「好傢伙,原來殭屍也有等級之分啊。」阿努比斯一手拋掉了散彈鎗。

  「吾等……銅甲屍,是百夫長。」銅甲屍說完,雙腿一蹬,完全沒有一般殭屍膝蓋不能彎曲的窘迫,反而如鬼怪般利落迅捷。

  只是銅甲屍雖然擋住了散彈鎗,但當他衝到了阿努比斯面前,阿努比斯一笑,從懷中掏出另一把左輪,壓在銅甲屍的眉心。

  砰的一聲。

  若論單發子彈,左輪的威力豈是散彈鎗能比。

  銅甲屍的腦袋被轟去半邊,搖搖晃晃的眼看就要倒下。

  「款,在你成為一堆滋養大地的爛泥之前,我問你一個問題。」阿努比斯拿著左輪抵著銅甲屍另一邊沒有破爛的頭。「你在殭屍中,排什麼等級?」

  「殭屍族中,最弱者為布衣屍,其次是伍夫長鐵甲屍、百夫長銅甲屍、千夫長銀甲屍,更上面則是金甲屍,整個殭屍族群裡面,金甲屍不過二十餘隻,是萬中選一的大殭屍……」

  「所以只要幹掉這二十幾隻金甲屍,殭屍族群就沒有什麼好怕的?對吧?」

  「不,金甲屍的上面,還有四個人,才是真正在殭屍族群的頂端。」

  「哦?」阿努比斯聳了聳眉毛。

  「戰國四將軍!他們才是真正的王啊!」銅甲屍突然尖叫,雙手爪子伸出,朝著阿努比斯撲了過來。

  「傻。」阿努比斯扣下扳機,這隻銅甲屍僅存的半邊腦袋,也碎掉了。

  銅甲屍砰一聲倒地。

  阿努比斯吹了火燙槍管一口,然後慢慢的說著:「我想,這隻銅甲屍之所以會突然抓狂……是因為你的關係吧。」

  「咯咯,你很聰明啊。」為數驚人的殭屍群中,一隻殭屍排眾而出,他一站定,所有的殭屍竟然都自動退開。

  他身上的盔甲,是血銹斑斑的金色。

  「金甲屍?」阿努比斯扶了扶躺在背後的法咖啡。「我還以為來的人,會是更強一點的角色,像是四將軍之類的呢。」

  「憑你?還不用請我們四大將軍出來。」金甲屍冷冷的笑著。

  「這麼有自信?」

  「你沒察覺嗎?」金甲屍陰惻惻的笑著,「攻擊你的殭屍特別多,特別源源不絕啊。」

  「嗯。」阿努比斯看向四方,的確,他和夥伴已經被完全隔開了,而包圍他的殭屍數目之多,簡直可以用屍山屍海來形容。

  「因為你背上的那個人啊。」金甲屍笑,雙手的指甲不斷往前伸長,發出濁臭的靈氣。「會幫你吸引整個殭屍族群的關愛啊。」

  「哈,原來是這樣。」阿努比斯伸手,輕輕扶住昏迷的法咖啡,胡狼臉上,沒有半點恐懼。「原來你們幕後老大的目標是她,早說嘛,我可以把她……」

  「喔?沒想到你這麼識相……」金甲屍一喜,才往前跨了一步。

  忽然腦門一熱,左輪手槍的子彈射出,直接射中他的眉心。

  「嘿,我看起來像是會交出朋友的人嗎?」

  金甲屍搖晃了幾下,但卻沒有倒下,反而伸舌頭舔了舔從額頭流下的腦漿。

  「阿努比斯啊,你可能不知道你惹到的是一個什麼種族吧。」金甲屍笑,臉上肌肉牽動著滿臉的腦漿。「我們可是殭屍族啊,連吸血鬼、狼人、龍,都會害怕的種族啊。」

  說完,金甲屍忽然昂起頭,尖聲啼叫起來。

  這聲啼叫,既尖且長,宛如深夜中勾魂的貓頭鷹夜啼。

  阿努比斯忽然感到寒意,這份寒意來自四面八方的殭屍族群,他們的成員開始改變。

  布衣殭屍已經消失,黑色鐵甲屍也退去,只剩下綠色的銅甲屍……還有幾隻帶著武器,威武的銀甲屍。

  阿努比斯眉頭深深鎖了起來。

  他並不是怕這群殭屍,就算四將軍親臨,他也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把他們斃於槍底。

  但他卻開始不安,若是殭屍的目標鎖定著女神,那在距離火車站這條長路上,肯定還有好幾場的硬仗要打。

  他能在女神生命消失之前,把她送達目的地嗎?

  而少年H是否也遇到相同的包圍,他能安全的把最後的聖寶石送到七日之會的地點嗎?

  「呵。」阿努比斯昂起頭,短暫的消沉後霸氣再現,右手的綠色靈波不斷凝聚。「女神啊女神,我注定要為你操心一輩子啊。」

  「動手!」金甲屍尖啼,「把這傢伙變成我們明天早上的大便吧!」

  這聲尖啼未絕,如海浪般的殭屍已經湧來。

  越湧越近,阿努比斯右拳凝聚力量,嚴陣以待。

  就在雙方要正面碰觸的時候,忽然一團驚人的火焰,從天而降。

  殭屍懼火,被這突如其來的猛火一燒,登時亂了方寸,就算是銀甲屍也倉皇後退,整個殭屍大軍的前頭亂成一團。

  見到這團火,阿努比斯忽然笑了。

  「喔,你來啦。」

  這團火不是別人,正是被阿努比斯收服的龍之九子之一,猊。

  火焰化成一頭猛獅,回頭對阿努比斯咧嘴一笑。

  「老大,這裡我來就好,你快點去火車站。」

  「嗯。」阿努比斯看著眼前的火焰中,那些等級較高的殭屍已經站穩了步伐,再度執起武器,往這邊衝來。「你可以嗎?」

  「當然啊,老大你忘了嗎?」猊笑著大吼,「我可是差點幹掉你的強者呢。」

  說完,猊動了,化成一大團火焰,迎向嘶吼震天的金甲與銀甲屍。

  「阿猊……」

  「走啊!老大!」猊轟的一聲,撞向了殭屍族群,兩大力量登時纏鬥起來。「走啊,快走啊!」

  阿努比斯深吸了一口氣,扶了扶背上依然昏迷的法咖啡,轉身朝山下奔去。

  「阿猊……」阿努比斯越奔越快。

  他知道自己必須快點將女神送往火車站,因為這才是唯一能解救所有夥伴的辦法。

  所以他不能留。

  他必須走。

  阿猊,撐下去啊。

  ◇◇◇◇

  台北市。

  邊戰邊走,邊打邊走,寬闊的台北市,阿努比斯透過各種交通方式,不斷的朝著台北火車站挺進。

  只是一路上觸目所及,著實讓阿努比斯暗暗心驚。

  因為整座城市,已經完全被殭屍大軍攻佔。

  這群殭屍到底怎麼出現的?又何時出現的?

  而殭屍恐怖的傳染性,讓越來越多玩家無可自拔的陷入殭屍化的現象,也讓殭屍的數目不斷激增。

  等級較高的玩家,甚至可能變成鐵甲屍或銅甲屍。

  「淪陷了。」阿努比斯一邊快速朝台北火車站挺進,一邊歎氣。「殭屍族當真厲害,短短的一個晚上,就拿下了這座從沒被攻陷的大城。」

  「不過,真正令人擔心的,卻不是這些只會摧毀的殭屍……而是,誰是他們的『腦』……是這個腦,讓他們展現如此高明的戰術。」阿努比斯心中暗暗擔憂著。「這腦,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阿努比斯不斷往前推進,眼前的景色,已經從陽明山的清幽,逐漸擁塞了起來。

  快要進入市區了。

  同時間,阿努比斯在已經完全癱瘓的馬路上,發現了一個金色的身影。

  又是一隻金甲殭屍?

  只見這隻金甲殭屍比上次顯得更加粗壯,手握長鞭,喝令著底下數千名殭屍來回走動著。

  這千名殭屍究竟在做什麼?阿努比斯凝神一看。

  「這是防禦工事嗎?」阿努比斯喃喃自語,眼前的畫面再度讓他吃了一驚。

  只見原本寬闊的馬路,被數千名殭屍堆上了層層磚瓦,在台北城內,竟又築起另一道城牆。

  一道防堵敵人進入台北車站的城牆。

  「這些殭屍是怎麼回事?」阿努比斯沉吟,「我不記得殭屍這族群有這麼厲害啊?究竟是誰驅動他們的?」

  那個「腦」到底是誰?

  不過這不是阿努比斯現在該擔心的事,現在的他,該擔心的是,背著法咖啡的他,是否能穿過這層防禦?

  而正當阿努比斯思考之際,忽然間,他發現自己腳下的影子,不對勁。

  影子竟有四隻手!

  四隻手?剩下兩隻手是誰的?

  「可惡!」阿努比斯一驚,轉頭。

  金色的。

  另一隻金甲殭屍,竟已經站在阿努比斯的身後。

  「阿努比斯,你難道以為同一個地方,不會同時出現兩隻金甲殭屍嗎?」這隻金甲殭屍身形瘦長,雙爪如電,已經按在阿努比斯的肩膀上。

  血盆大口,從上而下,朝阿努比斯直罩了下來。

  「你也太小看老子了吧!」正當阿努比斯怒極,要以靈氣化成獵槍的同時,一個聲音,阻止了他的憤怒。

  「老大,這小嘍囉,不勞煩您動手啦。」

  一道刀光,與迅疾的聲音同步,險險擦過阿努比斯的側臉,然後釘入這隻金甲殭屍的腦門。

  強大的刀勁,更讓金甲殭屍連退了數步。

  砰一聲,金甲殭屍的背,撞入路邊民宅的牆壁中。

  「如此刀光……村正,是你?」只見剩下半截的村正,將金甲殭屍釘入了牆壁之中,但金甲殭屍卻還未死去,發出難聽的慘嚎,雙手握住村正,試圖將它拔出。

  金甲殭屍的拉力與村正往下貫的力量,一內一外,頓成僵局。

  「我村正要不是被項羽給弄折,只剩下原來力量的三分之一,老早就把你腦袋攪爛了。」村正哼的一聲,不斷灌注力量到金甲殭屍的腦中。

  因為它知道,一旦自己被拔出,恐怕就逮不到這隻金甲殭屍……

  現在就看是金甲殭屍的腦袋先爛,還是村正被先拔出來了。

  就在兩者陷入僵局的同時,另一個更大的危機已然降臨。

  第二隻金甲殭屍,他發現阿努比斯了。

  他粗壯的身軀意外輕盈,一躍而起,飛過高大的防禦工事,宛如一枚從天而降的金色炮彈,朝他們直衝而來。

  「找死。」阿努比斯深呼吸,正要出手。

  天空卻在此時,緩緩的飄來一把不該在這個大晴天出現的物體。

  傘。

  這把傘雖然飄得搖搖晃晃,卻剛好擋住了粗壯金甲殭屍的路線。

  「傘?」肥壯的金甲殭屍詫異,拳頭一揮,狠狠地朝著大傘揍了下去。

  拳勁強猛,把整把傘面整個打陷,只是奇怪的事情接踵而來。

  因為當金甲殭屍收拳,卻發現圓弧形的傘面立刻恢復了原狀,竟一點事也沒有。

  「這是什麼鬼東西?」肥壯金甲殭屍驚訝,往後一退,雙腳落地。

  「這傘啊,」傘下面,出現了一個面容帥氣到令女孩瘋狂的男子,一身合身筆挺西裝,嘴裡叼著煙,笑容可掬。「算是為了台灣而生的寶貝喔。」

  「嗯?」肥壯金甲殭屍雙手握拳,擺出戒慎架式。

  「颱風吹不爛,暴雨打不歪,只有台灣才能創造出這種無堅不摧的『軟骨傘』!」男子單手放在胸口,彎腰鞠躬。「來自對岸的不速之客啊,嘗嘗我約翰走路的離散數學吧。」

  這一剎那,肥壯的金甲殭屍發現他的周圍,沒有了光線。

  數十把傘,宛如嗜血的巨大蝙蝠,密密麻麻的包圍了他。

  「離散,數學?」肥壯的金甲殭屍醜臉皺了起來。

  「攻擊!」約翰走路一吼。

  所有的傘同時收傘,尖端旋轉,化成銳利的黑劍,一口氣貫向居中的肥壯金甲殭屍。哀號聲中,肥壯金甲殭屍整個人埋入了傘堆之中。

  「約翰走路……」阿努比斯看著這個突如其來,曾經誤入歧途,又曾經被自己所救的夥伴。

  他,在這個時刻,替阿努比斯擋下了這只難纏的殭屍怪物。

  「老大……」約翰走路的臉,卻沒有轉過來,只是萬分戒慎的看著傘堆下的金甲殭屍。「這裡,交給我們。」

  「嗯。」

  「我可以感覺到,這只臭屍體還沒有被做掉,這波離散之傘的攻擊,並未對他造成足以致命的傷害。」

  「約翰走路……」阿努比斯看著約翰走路,微微的深呼吸。

  因為阿努比斯知道,這只殭屍有多麼厲害,獨自留下約翰走路面對這頭猛獸,有多麼危險!

  但阿努比斯畢竟是阿努比斯,他必須以大事為重。

  殭屍群雖然可怕,但真正具有威脅性的,應該是「腦」。

  沒有了腦,這群殭屍應該只是只會殺戮村莊的強壯怪物而已。

  「老大,快走。」約翰走路看著眼前的傘堆,開始不安定的蠕動了起來,這表示裡面的怪物的怒氣正不斷累積,轉眼間就要施展猛烈反擊了。

  「約翰走路、村正,這裡交給你們了。」阿努比斯轉身,背後的法咖啡依然沉睡,他毅然越過了高大的防禦工事,踏上了往台北車站的路。

  看著阿努比斯離開的背影。

  約翰走路微微一笑。

  那是義無反顧的微笑。

  「老大,身為夥伴,這樣說實在有點肉麻。」約翰走路眼前的傘堆,轟然一聲四下飛散,而裡頭肥壯金甲殭屍,夾著無比的憤怒衝了出來。「但,我真的要謝謝你,能遇到你這老大,我真的好幸運。」

  金甲殭屍憤怒無比,他可是殭屍族群中的萬夫長,萬中之一的超級猛將啊,怎麼會被幾支破傘困住?

  約翰走路依然微笑,看著金甲殭屍朝著自己狂奔而來。

  暴力的步伐,讓大地都上下震動著。

  約翰走路笑,右手用力一握,手上的「蛋」,破掉了。

  這秒鐘他身體泛起了白光,這是獸化的證明。

  而同一時間,肥壯金甲殭屍也到了,宛如燃火的公車,撞向了約翰走路。

  獸化的約翰走路,也同時蹲下,化成一頭猛犬,正面迎向這頭公牛。

  兩人,硬撼。

  生死的硬撼。

  ◇◇◇◇

  「款。」

  不遠處,村正刀崩的一聲,被另一隻高瘦的金甲殭屍給拔了出來。

  飛舞的刀身,在空中不斷畫著燦爛美麗的圓形。

  旋轉間,村正仍發出他招牌式的怪笑。

  「約翰走路,把自己搞得這麼帥幹嘛?」村正輕浮的笑聲中,罕見的帶著與約翰走路相同的堅定。

  村正旋轉停止,刀刃轉下,再度追向那只高瘦的金甲殭屍。

  高瘦金甲殭屍豈是省油的燈,雙手握住腰際,登時拔出兩把銳利的短刃峨眉刺。

  峨眉刺,正是這只殭屍橫掃戰場的武器。

  一寸短一寸險,他擅長的是生死一瞬間的近距離格鬥。

  「約翰走路,你真的很討厭款,這樣我也只能跟你一起認真啦,咯咯。」村正的刀垂直落下。

  與高瘦殭屍雙手的短刃峨眉刺,擦出驚心動魄的火花。

  火花中,村正依然在笑。

  「老大啊,咯咯,要去把法咖啡給救活啊,我對女神沒什麼好印象,但法咖啡可是一個還女孩哩。」

  阿努比斯還在推進。

  終於,台北火車站巨大且具有中國風味的建築,矗立在他的眼前。

  阿努比斯深吸了一口氣,扶了扶背上沉睡的法咖啡,往前走去。

  只是,他才踏了幾步。

  腳步卻又停了下來。

  殺氣。

  阿努比斯皺眉。

  一股殺氣,正如一股滔天巨浪,朝他直湧而來。

  阿努比斯一定神,發現了殺氣的源頭。

  火車站的東門下,一個男子盤腿坐著,他身上沒有金甲銀甲,只有一條條佈滿尖刺的荊棘。

  荊棘的倒鉤,刺入他的肉中,有些傷口已經幹掉,有的卻還在流血。

  周圍沒有半隻殭屍,台北火車站的大門何等重要,這男子竟然單槍匹馬守在這?

  「這樣純正的殺氣,你絕對不是一般殭屍。」阿努比斯往前走去,一直走到這名荊棘男子的面前。「你就是殭屍軍團中的四大將軍?」

  「沒錯。」這男子的眼睛緩緩的睜開,看向眼前這名身穿黑衣的阿努比斯,語氣極度謙遜。「吾乃四將軍之三,荊將軍,廉頗。」

  「廉頗?」阿努比斯感到全身的肌肉,因為這男子而緊繃。

  這是高手。

  殭屍族群中的四大高手,若不論在地獄的事跡,只論實力,似乎不在黑榜十六強之下……

  「我要阻止您。」廉頗起身,精練的肌肉,微微鼓動著。

  他沒有武器。

  正是因為沒有武器,更讓阿努比斯心驚。

  沒有武器,代表他全身上下都是武器。

  「你在四將軍中,排行第幾?」阿努比斯蹲下,把法咖啡輕輕放下。

  這樣的高手攔路,阿努比斯非親自出手不可了。

  「我?」廉頗雙手擺出武鬥姿態。「第三。」

  「你這樣……還只是第三啊?」阿努比斯淡淡苦笑,這表示,這傢伙上面,還有兩個更強的怪物啊。

  然後,阿努比斯手一晃,手上的左輪手槍子彈已經射出。

  沒有多餘的話語,沒有恫嚇的言辭,更沒有虛實的誘敵,只有實際的射擊。

  因為阿努比斯知道,對頂級高手,所有的虛招都沒用。

  只有子彈,是真實的。

  但,阿努比斯沒料到的是,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會比子彈更是真實。

  重擊。

  阿努比斯的下巴,陡然一頓,一個重到超乎想像的重擊,讓他整個人往後仰倒。

  不能倒。

  阿努比斯一個旋身,硬是抵消了這猛烈的一拳,但第二下重擊,跟著來了。

  中的是腰際。

  這重擊來得又快又猛,讓在半空中旋身的阿努比斯,沒半點閃避空間。

  整個人飛出了台北火車站的門外,直接撞上門外的人行天橋,還撞塌了半座樓梯。

  「原來,你的重擊是這麼回事啊,真是有趣。」阿努比斯抹去嘴角血跡,從瓦礫中起身。

  擺出武鬥姿態的廉頗,一笑。

  「還能站起?您很不錯。」廉頗身上的肌肉紮實,左拳往前,那施展重擊的位置,展露無疑。

  是手臂。

  一條鍛煉到比鐵還硬,比鋼還精壯的手臂。

  「不過,真正有趣的,是你擋住我子彈的工具。」阿努比斯昂頭,注視著廉頗身上纏繞的荊棘。

  荊棘盤根錯節,把廉頗身上刺出密密麻麻的血洞,但也是這層荊棘,宛如自動防禦系統,擋住了這發殺傷力極強的子彈。

  「您說的是。」廉頗語氣依然帶著敬語,低頭看著那層層圍繞身體的荊棘。「當年我與藺相如負氣結怨,但為了趙國,我背上這層層的荊棘,故留下『負荊請罪』之名,沒想到死後,這層荊棘,也跟著化成靈力,裹住我的全身。」

  「好一個負荊請罪……看樣子,我不打倒你,是過不了這一關的囉。」阿努比斯淡淡一笑,手上的靈力化成獵槍。

  發著幽幽綠光的獵槍。

  阿努比斯知道,就算知道到達火車站月台前還有許多場惡戰,可是面對廉頗如此強橫的對手,他仍必須拿出實力。

  雙方蓄勢待發,就在台北火車站前。

  ◇◇◇◇

  只是這場硬仗卻沒有如期上演,因為廉頗表情微微改變,然後搖了搖頭。

  「阿努比斯,他們……是您的朋友?」

  阿努比斯慢慢的笑了。

  「應該說,他們是我朋友的朋友。」阿努比斯手握獵槍,「對吧?斐尼斯的天王們。」

  斐尼斯四天王。

  廉頗的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上百隻的鬣狗,每隻都是齜牙咧嘴,發出如鬼哭的低嚎。

  「阿努比斯,過去吧。」鬣狗中,走出了那個少了手臂的戴眼鏡男子,毋庸置疑,他是眼鏡猴。「這裡有我們四個。」

  阿努比斯的背後,同時傳來一個溫柔的女音,她是刺蝟女。「沒錯,夜王,快過去吧。」

  「過去吧,你背後的法咖啡,正等你救呢。」最後一個現身的,是巨大的壯男,團團。「能救美,才能當真英雄囉。」

  「呵。」阿努比斯收起了槍,對眼鏡猴等人點了點頭。「我欠你們一次。」

  「別這麼說。」眼鏡猴一笑,「雖然我老覺得你是一個驕傲的自大狂,但是你為了救自己的夥伴,從台北車站殺到陽明山,再從陽明山殺回火車站這件事……坦白說,還蠻屌的。」

  「是啊,有肩膀的男生最受歡迎啦。」刺蝟女豎起大拇指。

  「是嗎?」阿努比斯背起了法咖啡,往前走去。

  經過廉頗的時候,他沒有動手,卻說了一句話。

  「前方是王翦。」

  「嗯?」

  「他與我和李牧不同,善詭謀,請您小心。」廉頗頭也不轉的說。

  「啊?為什麼……」

  「就算殭屍,也有善惡。」廉頗嘴角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苦笑。「這是趙將與秦將的不同。」

  「嗯……」

  「快去吧。」廉頗往前踏了一大步,身上的荊棘張牙舞爪,肌肉更是閃爍危險的光芒。

  「廉頗啊廉頗,若非我們是敵人,不然我肯定交你這個朋友。」阿努此斯微微的停下腳步,然後轉頭,快步衝向了台北火車站的深處。

  而當阿努比斯越奔越遠。

  廉頗看著眼前的斐尼斯四天王,他淡淡的笑了。

  這笑容,竟讓這縱橫陽明山上的四大天王,同時感到一陣戰慄。

  「坦白說,我沒有把握,您們四個人……」廉頗的拳頭握得極緊,「會活著離開這裡。」

  「哈。」眼鏡猴笑了一聲後,表情丕變。「動手啊,兄弟姊妹們!」

  這一剎那,火車站的門前。

  數百隻鬣狗同時躍起,而密密麻麻的刺蝟黑針漫天飛舞,其中更夾著團團沉重身軀的滾動聲。

  以及眼鏡猴,他快速裝設機器的身影。

  「誰死誰活,」眼鏡猴的手,已經快到看不見了,手下一台奇形怪狀的機體,卻在他手下快速成形。「還不知道呢。」

  ◇◇◇◇

  阿努比斯踏進了台北火車站。

  這裡,地板亮麗中難掩歲月的斑黃,空氣因為空調而微冷,阿努比斯一身大黑衣站在火車站的中央。

  他的眼睛看向某處。

  手扶梯。

  因為台北火車站的月台,都在地下樓層,而到達地下樓層的唯一辦法,就是這裡,手扶梯。

  阿努比斯皺眉,踏上了第一階手扶梯。

  他會猶豫,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像是手扶梯這種既狹窄又單純的路徑,就如同古老戰場上一種名為「峽谷」的地形一樣。

  這是死地。

  走入峽谷,極易遭遇致命偷襲,更有全軍覆沒之虞,故兵書曰「死地」。

  只是,阿努比斯別無選擇,腳步往下,隨著腳底階梯的往下移動,阿努比斯已經完全進入了階梯之中。

  然後,手扶梯的下方,一張醜惡的臉已然現身。

  金甲殭屍。

  這隻金甲殭屍顯然死於難以想像的瘋狂血戰,他沒有左肩,胸膛只剩三分之一,連那張臉,都已經分不出哪裡是眼睛,哪裡又是鼻子。

  殭屍已經夠丑了。

  這隻金甲殭屍更是醜中的佼佼者。

  阿努比斯不喜歡這只殭屍,因為他知道,通常死得越慘的傢伙,到了地獄,往往強得可怕。

  這名金甲殭屍雖殘,速度卻快得詭異,他雙手雙腳並用,宛如爬地蜘蛛,瞬間就到了阿努比斯的面前。

  子彈,已經射出。

  噗的一聲,混著濃血與屍水,子彈埋入了金甲殭屍的胸膛。

  「中彈,彈中的靈力很快就會淨化你。」阿努比斯的喜悅只持續了零點一秒,因為下一秒,他看見了一種絕無僅有的防禦法。

  這隻金甲殭屍竟用自己枯乾的大手,挖掉了子彈周圍的肉。

  又是噗的一聲,這次,是金甲殭屍扔掉肉團,落地的聲音。

  而同一時間,金甲殭屍又往上爬行了十幾階,已經越來越逼近阿努比斯了。

  「這麼狠?」阿努比斯手上的獵槍槍口扭曲了幾下,接下來竟像是突然爆開的花簇。

  爆出十幾根槍口。

  「那,我得比你更狠才行。」阿努比斯微微一笑,手指壓下。

  手扶梯這一刻,完全陷入硝煙與火光中。

  硝煙散去,金甲殭屍還在前進,但也只剩下一顆頭。

  頭在手扶梯上跳著,最後一口咬住了阿努比斯的腳踝。

  阿努比斯腳痛之餘,更感到一陣麻感,這一秒他將槍口倒轉朝下。

  「牙齒有毒?」

  子彈射出,把這隻金甲殭屍的頭,瞬間轟爆。

  但同時間,阿努比斯發現,腳踝的麻感快速上延,已經到了大腿。

  阿努比斯咬牙,正要以靈力將殭屍之毒給逼退,奇變再起。

  一隻手,一隻比正常殭屍更豐潤,更像人手的大手,已經按住了阿努比斯的背部。

  「還有埋伏?」阿努比斯吃驚,這伏擊的時機未免抓得太準,更可怕的是,這隻金甲殭屍這麼厲害……竟然只是這場埋伏的「誘餌」而已?

  那表示,埋伏的主打手,等級更高。

  「老夫,乃是四將軍中的老二。」殭屍人手的主人,聲音宛如生人。「王翦。」

  「你以為你布下埋伏,就殺得了我嗎?」阿努比斯大吼。

  正要舉槍回擊,但那隻手的速度更快。

  「是的,老夫不一定殺得了你。」那王翦傳來呵呵笑聲。「但我要阻止你,可不一定要殺你啊。」

  可不一定殺我?

  那要殺誰?

  還能殺誰?

  一股巨力,把阿努比斯往前推去,讓阿努比斯往手扶梯的下方滾落。

  這一滾落,阿努比斯只花了兩步,就站穩腳跟,同時間,他突然感到背脊發涼。

  真正的背脊發涼。

  因為他發現,背部輕了。

  原本來自纖細女孩的重量,消失了。

  阿努比斯咬牙回頭。

  手扶梯上,那名王翦殭屍,留著及胸的長鬍鬚,臉色紅潤,雖沒有殭屍的殘破與陰森,卻多了一種古怪的不協調感。

  更重要的,是他雙手抱的那個人。

  「女神!」阿努比斯這一剎那,再度發出嘶吼,手上的槍瞬間成形,再瞬間射出子彈。

  「子彈?」王翦完全沒有閃避,只是把法咖啡往前送,剛好擋在子彈的路徑上。「你得射準一點啊,不然你就成為殺神的罪人囉。」

  子彈逼近了法咖啡。

  阿努比斯只能歎氣,槍管一抬高,操縱靈彈脫離了本來的彈道,射中了台北車站的天花板。

  撲簌簌的灰塵落下,阿努比斯咬牙,收起了槍。「王翦,說,你要什麼?」

  女神在王翦手上,就算阿努比斯再怎麼霸傲,也不得不屈服。

  不過,就算是屈服,也肯定是暫時的。

  王翦一笑。「老夫要命。」

  「命?」

  「一條是你的命,另一條,當然是親愛的……」王翦摸著自己的白髯鬍,慈祥的笑著。「女神。」

  「殺神,就算是群魔亂舞的地獄,也是大事。」阿努比斯的身形,正隨著手扶梯後退。「你確定要這樣做?」

  而他的手,正緊緊握住了手扶梯的紅色把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憤怒或緊張,手心竟微微顫抖著。

  「呵呵。」王翦呵呵的笑著,慈祥的笑容後面,卻是比誰都惡毒的念頭。「當然,地獄越亂,死人就越多,殭屍也越多……難道你不知道,若非地獄倫常異變,我們殭屍不會輕易從大地中甦醒嗎?我們,就是為了亂世而生的種族啊。」

  「好大的野心。」阿努比斯的手依舊顫抖著,只是他的掌心離開了手扶梯的手把。「但你最好問問自己,是否能活著離開這裡吧。」

  阿努比斯的掌心,多了一個東西。

  綠色的,枝葉茂密的東西。

  這東西,延伸到了手扶梯的把手上。

  「植物?」王翦白眉深深皺起,同時間,他感到背脊有種怪異的感覺。

  他的腦後,一朵巨大的黑褐色花苞,正慢慢的蜿蜒升起。

  王翦眼睛大睜,猛一轉頭,就見到這朵黑色花苞。

  開花了。

  每一片花瓣上都佈滿野獸的利齒,中央花蕊還是不斷抖動的粗大舌頭。

  「吃了他。」阿努比斯右手拳頭用力一握,「飢餓的豬籠草。」

  這一刻,花瓣闔了起來。

  把王翦的頭整個含住,殘忍的闔了起來。

  ◇◇◇◇

  暴力的食肉植物豬籠草,正緊緊的咬住王翦的頭,只看得見他的脖子正不斷扭動著。

  而這一秒,阿努比斯的腳用力往下一蹬,他一口氣跳過了數十階的手扶階梯。

  宛如夜鷹撲下,一把扶住了法咖啡。

  「女神……」阿努比斯單手托住法咖啡的纖腰,雖然動作迅疾,卻非常的嚴守禮分。

  這是一種帶著距離感的嚴守禮分。

  當阿努比斯搶回法咖啡,反敗為勝的這個時刻,卻看見法咖啡的身體動了兩下。

  不。

  就算陷入深沉的昏迷,女神本體的力量,依然會對危險感到不安。

  因為,她是女神,地獄古往今來最強數人之一。

  「怎麼?」阿努比斯仰起頭,直覺的往王翦方向看去,因為若有所謂的危險,肯定是從這人身上發起。

  而當阿努比斯抬頭,他才發現,自己當真是太輕敵了。

  真的是太輕敵了。

  因為,他的面前,哪裡還有那株巨大豬籠草?

  他的眼前,是一大片被剪得粉碎的植物殘渣,還有一個帶著詭異笑容的長鬚男子。

  「阿努比斯啊,老夫貴為四大將軍之一,當年最後率秦軍破楚敗趙,一統天下,更以心機智計,在暴君手下全身而退,以我的計謀和力量,怎麼可能會被這一株小草給打敗?」王翦手往前伸,呵呵的笑著,同時間,他將手筆直前伸。

  王翦的手握拳,拳背上,靈氣匯聚出的一把「弩」,對準了阿努比斯。

  「弩?」阿努比斯腳步微微後退,但才退一步,他就猛然止步。

  因為他察覺到了一件事。

  他的周圍,上百枝弩箭正發出猛烈殺氣,正對著自己。

  「人們常說,秦朝統一天下靠的是兵強馬壯,事實上,秦朝的軍事科技才是真正橫掃六國的秘密。」王翦笑著,手上的弩箭箭頭滲著鋒銳的光芒。「弩,就是秦秘密武器,靠著威力強大的弩,我們能射得比弓更遠,威力更強,大型的弩弓,更能直接射穿城牆,拆除敵國的防禦工事。」

  阿努比斯抱著法咖啡,他感到自己背後開始冒起冷汗。

  他現在站的位置,就是這百來支弩弓的中心。

  所以這位置是陷阱?

  王翦一開始就算準他會衝上來抱住法咖啡嗎?

  好一個善詭謀的中國古武將啊。

  「親愛的阿努比斯啊。」王翦呵呵的笑著笑著,笑聲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低沉而陰冷的語調。「受死吧。」

  這一剎那,阿努比斯感覺到隱藏在周圍所有的弩箭,都離了弦。

  離弦。

  箭發。

  「吼。」阿努比斯仰頭嘶吼,同時全身的綠光湧現,化成他能展現的最強防禦,一口氣包住他與法咖啡。

  「未夠班,未夠班啊。」王翦冷冷的說。「老夫為了捕你這隻大野獸,傾全力布下的弩陣,哪裡是你倉促之間就能擋住的?」

  此時台北火車站的手扶梯上,綠光綻放,數百枝弩箭橫空飛行。

  只見弩箭紛紛射入綠光中,卻在綠光裡面越飛越慢,在逼近阿努比斯十公分處,驚險的停住了。

  只是雖說停住,百來枝弩箭的尖端卻仍微微的顫動著。

  彷彿暫時被繩索套住的凶獸,隨時要破繩而出。

  「綠光為了要包圍住我和女神,所以面積增大,導致靈波的密度變低,遲早會擋不住的……」身在綠光中的阿努比斯,看著周圍的弩箭,他搖了搖頭。「如果要完全抵禦這百來枝弩箭,此刻的唯一辦法,就是縮小綠光面積……」

  面對這百來枝如同猛獸般飢渴的弩箭。

  阿努比斯忽然笑了。

  「女神啊。」阿努比斯低頭,看著懷中的法咖啡。「沒想到,當年的事件,又要再次重演了啊。」

  說完,阿努比斯閉上眼睛。

  綠光的面積陡然縮小。

  全部,都縮到了法咖啡的周圍。

  是的,這表示阿努比斯的身邊,已經完全沒有綠光保護。

  他赤裸裸的暴露在百來枝弩箭的下方了。

  他,赤裸裸的站在死神的下方了。

  「阿努比斯。」王翦搖頭,輕輕的歎氣。「你這麼傻,老夫也幫不了你了,呵呵。」

  下一刻,弩箭沒有了綠光的束縛,動了。

  雷霆萬鈞的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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