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復活的死人

「沒想到神族今天會這麼熱鬧。」

就在紙侍決定豁出去現將眼前破壞它虛體的討厭神族抹除時，不知道從哪裡卷來一陣淡淡的微風，立即就散掉他準備打開封印的法術準備，「欸呀，這不是中央方下令要抓到的新任使者一群嗎，沒想到循著氣息追來是正確的。」

桑達淡淡地抬起頭，看見來者時微微皺起了眉，「第二部隊，立即離開神族領域。」

看著難得有表情變化的第一部隊隊長，呼珥彌露出了笑，還舉起手錶示自己沒惡意，「當然，我也不想在這邊被神族視為入侵者，但是這三人身份特殊，我以中央方賦予的任務權利，帶走這三位。」說著，他還有意無意地瞄了眼底下的另外三個人。

「不需要，裁決部隊有權直接處理，中央方命令唯有帶回新任使者。」桑達看著來攪局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對方單獨行動，他冷冷地回應：「黑暗種族入侵神族，依照大合約，神族有權當場擊斃。」

「這可不行，特殊部隊有凌駕於其他部隊的優先權，就大合約而言，目前神族據點還在此世界，中央方需要相關人等，神族就必須先讓中央方。就五部隊而言，特殊部隊認為有這個必要，就算是裁決部隊也必須讓我們優先。」呼珥彌沒有表情變化，對上了桑達不善的目光，「除非第一部隊認為，神族的人已經多到掌控中央方......不過就算如此，也請等到執行權改變，再拒絕我。」

桑達微微皺起眉，抬起了手，四周立即擁上了不少的人形。

就在氣氛進入了僵持時，一股白霧隨著風卷了過來，然後凝成了白色人體，在神族身旁開合了幾次口後，又隨風消散。

接著，桑達放下了手，再度沒了面無表情，「帶著人，立即離開神族領域。」

「這樣多乾脆呀，那麼就多謝你的關照了。」呼珥彌翻身跳到紙侍等人那邊，無視幾人警戒的樣子，「請跟我來吧，反正你們繼續待在這裡也沒有作用了。」

「你又是誰？」羅德嗅到對方也擁有某種不明的純淨氣味，本能地直感到反感。

「當然是要將你們帶走的人。」呼珥彌聳聳肩，憋了眼後頭，「現在不方便說太多耶，總之跟我一起行動不會吃虧的，反正你們也已經失去使者的下落。」

羅德馬上張開手掌繞出黑火。

「請等等。」極光一把抓住正要攻擊的吸血鬼，轉向了第二護衛，「如何？」

紙侍看著第二部隊，想了下，搖搖頭，「司平安並沒有交代和這相關的訊息，但是離開這裡會比較安全。阿書也已經不在這裡，的確多待無用。」

「太好了，那麼現在馬上走人吧。」呼珥彌一等白色護衛說完，也不給其他人思考的時間，直接在空氣中打開自己的通道，「走吧，不然我們的第一部隊隊長反悔，那可就麻煩了。」

「嘖，如果你敢耍花樣，本公爵就宰了你。」羅德收回了黑火，罵了句，也不知道白毛怎麼會相信這個看起來不太可靠的人。不過沒關係，有問題就把他扭了，這樣就沒問題了；再者，多待下去也可能是自己這邊吃虧。

憋了眼狀況不是很好的極地圈王子，羅德又暗罵了聲，然後拽著對方的手臂半拉半推地走向了新的通道。

「我們的帳，以後再算。」紙侍看著同樣瞪著自己的第一部隊隊長，同以冷冷的話語。

「你們逃不了下一次。」桑達揮了手，撤掉了部隊，「第一部隊不會放過任何該死之人，神族不會放過侮辱者，走著瞧。」

說完，神族消失在空氣之中。

四周瞬間寂靜無聲，連點雲霧也沒有。

「說真的，你們兩個何必彼此挑釁。」剛剛在一旁差點被兩方對嗆的飛濺火花噴到，呼珥彌嘖嘖說道，「別惹裁決部隊，不然會讓你們的使者也受牽連。」

紙侍看了第二部隊的人半響，突然挑起眉，「原來如此，你是......」他沒繼續說下去，因為現在在別人的領域裡，而這件事不需要讓其他人知曉。

呼珥彌笑了笑，「快走吧。」

＊＊＊

他們踏出了通道。

司曙瞪大了眼睛，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黃沙土地，這讓他聯想到之前在歷史墓地的感覺，但是這裡沒那麼冰冷，還可以感覺到微微的暖風。

難道剛剛幫他們的是大地種族的人？

「還真是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在他身旁輕輕落地的暮露出很有興趣的笑容，「大地種族的密地，不是王族還不能進入。不過既然阿書是我弟弟，那我當然也是相關者，所以進來也是當然。」

才不是當然！也不是相關者！

司曙斜了眼從剛才開始自我感覺非常良好的奪取者，已經懶得吐槽對方了，反正在怎麼吐，他都有辦法扭曲自己的原意，何必自己把自己氣到短命。

就在疑惑之際，通道裡又跳下一人，接著便完全關閉了。

仔細一看，是剛剛那個有十字疤的大美人。

雖然剛剛已經見過，不過這次看見他再出現，司曙還是驚艷了好半響，注意到視線的對方同樣狠狠瞪回來，然後轉過頭把一樣盯著看的暮也瞪了回去。

「出來！」

似乎懶得和他們開口，青年走了幾步，直接向沙原低吼了幾句，「不要躲了！」

「欸？」司曙跟著看過去，其實有點莫名其妙，不知道對方是在吼誰，但是很快地，他知道了。

那一大片的黃沙翻滾出幾個波浪，慢慢地凝出人形。

出來的並不是什麼陌生面孔，甚至眼熟得讓人驚訝。

「老師？」司曙瞪大眼睛，看見的是以往在學校裡每天都會遇見的人，而且之前還相當照顧自己，如果不是爆發使者的事情，他也不會和這個人一刀兩斷。

因為沒有心理準備會在這種地方碰到她，司曙一瞬間錯愕了。

站在一旁的暮挑起眉，以為那個沙族有什麼問題，一把火將人拉到自己身後，「嗯？沒想到還敢出現在我的面前，明明那麼弱。」這個女性沙族他記得，連自己的衣角都勾不到，很容易就可以打敗的的對手，他根本不看在眼裡，如果那天不是因為要找阿書，他搞不好都不記得有這號手下敗將。

李荷寧縮了一下，也沒想到會在這邊遇到這個壓倒性強悍的奪取者。

「不要隨便欺負別人。」司曙把擋在眼前的傢伙拉開，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才轉向那個帶他們來的青年，「是大地種族讓你來幫我們？」他都不知道大地種族有這麼好心。

「不是。」青年立即否認。

「讓這位出手的，在我後面。」李荷寧苦笑著，「看來經過了這段時間，阿書你也已經不適合再回到學生身份和學校了。」說著，她讓開了身體。

本來想追問這是什麼意思，但是看見後頭那人時，司曙整個怔住了。

躲在女性導師身後的，是個還有點尷尬的年輕人，年紀大概和暮差不了多少，乾乾淨淨的還算帥氣，但是重點全部是這些——

那張臉他還記得。

在極地時，這個渾蛋曾用一樣的臉出現。

當司曙因為突如其來的情況而震驚得無以復加時，那個年輕人咧嘴笑了兩聲，然後好像在做自我建設般花了好幾秒，接著習慣性地錘了幾下、發現腰已經不會痛之後又尷尬地抓抓臉，最後在一旁青年的瞪視下，緩緩地移動腳步靠了上來。

看著逐漸走過來的年輕人，司曙有一瞬間整個腦袋一片亂哄哄，雖然早知道對方有復活的可能，但是他沒想到會在這個時間點、這種地方，然後還用這幅天下太平的表情冒出來，完全沒有吊人胃口的預告，也沒有提醒的通知，就這樣從他導師身後突然出現，還一臉的理所當然。

從極地圈回來後，他一直想著重逢後該怎麼辦。

「乖孫啊。」露出了一臉歡欣，看見他整個人僵在原地，覺得這樣好像也不是辦法的年輕人直接張開自己大大的懷抱，等對方撲過來，但是幾秒後他就發現對方沒打算過來，只好自己勇猛地往前邁進，「阿公好想你啊——嗚啊啊啊——！」

就在年輕人要擁抱上去時，原本沒動作的司曙突然躲開對方的擁抱，接著抓住他的手腕向後一扭，在對方哇哇叫的同時一個膝蓋往他腹部頂上去，然後趁他吃痛無抵抗力時翻轉摔倒在地，動作快速利落得連旁邊的幾個人都想拍手了。

「想你媽啦！」

看他衝過來就一肚子火火氣和髒話，早就決定好「出現就揍」的司曙完全不客氣，摔翻人之後壓上去就打，「渾蛋！你有種就給我死徹底點啊！留這什麼爛攤子給我！知不知道收拾起來很麻煩！還有你到底在外面惹了多少人，每次提到你的名字就有人抓狂到底是怎樣啊！你是存心來整我還是看我過得太好，要破壞我的完美人生計劃啊！」

他都不知道這陣子是怎樣熬過來的。

他才只是個高中生，有必要這樣整他嗎？他好好一個畢業後考個穩定工作吃到老、沒事兼差存錢的計劃就這樣完全打爛了，而且打爛的還是眼前這個號稱是他世上唯一親人的老渾蛋，現在居然還有臉變成年輕人！

司曙越想越氣，直接一拳揍在對方臉上，把他打成賤狗。

反正現在也不是老人了，不用敬老尊賢。

「烏喔喔喔——老人家會被打死啊啊——」抱著頭的年輕人發出慘號，又不敢馬上掙扎把壓著他的人甩開，怕對方會更暴怒，他只好邊慘叫邊求饒：「卡小力一點，老人家骨頭不耐打啦——」

「放心，這是模擬你全盛時期的身體，多挨幾下也死不了。」站在一旁的青年環著手，完全沒有幫忙勸開人的意思。

「呃，不、不要出人命就好......」雖然很想告訴學生，小孩打長輩是絕對不可以的行為，但是李荷寧也不知道應該怎樣開口，只好委婉地先勸了句。

「阿書，要幫忙打嗎？」第一次看見他會這樣撲上去打人，感覺很有趣的暮也想打看看。他最常做的就是直接把對方抹殺，倒是不曾這樣壓著爆打人。

打得很忙的司曙根本沒回他。

他其實本來真的打算把人打成豬頭再聽他解釋，但是很顯然對方並不想成為豬頭，在他要往另一隻眼揍下去時，年輕人突然出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他的手腕，然後整個天旋地轉，司曙被對方反壓在地。

「喲喲，拜託拜託，乖孫這樣就行了，再打下去阿公真的一把骨頭都被打散了。」放開對方的手腕，年輕人吃痛地壓了壓嘴角，然後歪著頭盯著下面的小孩，「欸，乖孫你怎麼眼眶紅紅，你......」

「紅你去死啦！」

一拳直接揍在上面那張可惡的臉正中間，司曙踢開壓在上面的人。

「嗚喔......」

他孫子真的好狠喔。

捂著臉萎縮在旁邊，司平安落下了傷心的老人淚。

「對不起，不要生氣了啦。」

捂著挨了一拳黑輪、半張臉都被打成豬頭的司平安畏畏縮縮地看著他家的小孩，後者明顯還在極盛怒的狀況下，不只不想跟他講話，還把臉轉開，「阿公知道很多事情都留給你收拾處理，還被一堆有的沒的找碴......有一點不對......」

「一點而已嘛？」剛看完小孩打長輩的青年冷哼了聲。

「對不起，是很大點......伊利你不要開口，你想害死老人家喔！」看了眼竟然還給她落井下石的不良友伴，司平安很懷疑對方今天是跟著來害他被打死的，「乖孫啊，別生氣了，不然大地種族搞不好會先宰了老人家......」看地上那些黃沙都在翻騰了，他吞了雲口水，很怕等等沙族一個不爽就覆蓋上來，直接把他給滅了。

「你還有臉提大地種族！」不講就算了，一講到這個，司曙的火氣冒得更旺，只差沒有再一拳往對方臉上揍下去，「大地巫女到底是我的誰？為什麼大地種族會說我是人類和卡碧斯之子！」

「欸、欸這個......其實有很多錯綜複雜的緣故，然後因為太過錯綜複雜，一時半刻也很難跟乖孫你講清，總之阿公之後會把該告訴你的都跟你講，但是現階段因為這裡還不安全，我們先去和巴邦那些人會合，乖孫你覺得如何？」司平安很有誠意地搓著手，陪著笑，「阿公跟你也很久沒見了，你看起來好像有點瘦......」

「我覺得你似乎很適合當熊貓。」司曙冷淡地打斷了對方的話，看著還沒變成黑輪的另一隻眼睛，「你只要回答我，大地巫女是我的誰？」

「......你阿母。」司平安心虛地低下頭，這次完全不敢再扯了。

「那你是我的誰？」司曙用力地深呼吸幾次，雖然早知道答案應該八九不離十，但還是一整個火到腦袋快被燒爆，自從暮解開那些封印之後，他連火氣都克制不住了。

「......你阿公......對不起，其實乖孫你是我跟翡翠的小孩。」在對方拳頭打上來之前，本來還心存僥倖的司平安連忙改口，然後小心翼翼地偷偷瞄著他家小孩已經氣得沒血色的·臉，「這個裡面真的有很多原因，乖孫你不要氣，阿公會跟你解釋清楚的。」

「孤兒院到底是怎麼回事？」司曙覺得腦袋一陣暈眩，他握緊拳，努力壓抑跳上去再打一次的念頭。

「因為某些原因......阿公不能把你帶在身邊，你出生之後只好先送到人類的世界裡避難。」司平安盡量撿著比較不刺激對方的話，他吞了雲口水，有史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家小孩有夠可怕，「你現在也知道使者尷尬的處境，所以這也是不得已的。」

聽著這些話，站在一旁的青年皺起眉。司曙並沒有注意到些微的異狀，只是按著額頭，消化著剛剛聽到的那些話，「所以我真的是你親生的......」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是沒父母的小孩，不懂事時一直在幻想的那些父母根本是多餘的。

原本他很感激收養自己的阿公，以為即使兩人沒有血緣關係但阿公對他這麼好，他努力地想回報。

結果他們根本不是沒有血緣的收養關係，而是他被棄養之後又被帶回去而已。

司曙不明白，就算對方說有什麼難以解釋的理由，他還是不明白。

有什麼理由可以讓父母把小孩塞進孤兒院裡，等小孩長大後，再用陌生人領養的方式將他帶回家？

他不明白啊。

「你們不要欺負阿書。」一直在旁邊看著事情發展的暮非常不高興，拉著臉色慘白的人往自己身邊護住，「不管他是不是跟你這個人有什麼關係，只要傷到他，我就殺死你們這邊所有人。」竟然當著他的面前欺負他的弟弟，管他是什麼小孩的，殺掉這些人再說。

「唉喲，你這個小孩不要來亂。」司平安無力地翻翻白眼，沒料到他家小孩會跟奪取者扯上關係，而且交情還這麼好，「老人家沒有要欺負阿書，疼他都來不及了，只是有些事情現在還不能講開，時候還沒到，講出來會害死很多人。」

那些幫忙他的人全會被扯下水，不能因為現在孩子鬧脾氣就全盤托出，一定要確保安全無慮，司平安才能把一切都說明。

不過原本按照他的計劃，死亡時自己應該是要帶著印記往生，然後讓身旁的青年重新復甦才對，這樣很多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麼亂了。

印記轉移真的不在他的估算裡。

已經失去了使者的身份，就算想拿，司平安也拿不回來了。

「你欠我很多解釋。」司曙抹了把臉，思緒還是很混亂，但又沒辦法狠下心一刀捅死這個渾蛋，只好冷冷地丟下這句。

「這當然，只要等到合適的機會，老人家一定完全跟你說清楚。」司平安連忙點頭，深深知道自己小孩願意開口就是表示願意原諒，他也松了口氣，「現在先去跟其他人會合吧，老人家覺得紙侍他們應該也差不多快到了。」

「抱歉，現在可能不是那麼容易可以離開。」一直等著他們溝通完畢的李荷寧突然出口打斷了幾人，「有一股非常強的力量將這個區域包圍住了，現在只要出去一定會遭到強類的攻擊。」這個空間和之前安傑拉用得有點類似，但是她最後離開時被埋伏在外的神族打得重傷現在也差不多是同樣的狀況。

「好像是真的，沒想到老人家跟乖孫聊天時沒注意居然來了這麼多。」司平安捶著腰，還是改不掉這個習慣，他感覺著在空間外威脅的那些氣息。

「動手嗎？」青年——依利淡淡地開口詢問，然後從空氣中取出他的長矛。

「先不要卡好，都是神族，打起來會沒完沒了還牽絲，剛剛你的通道沒有斷乾淨嗎？」看著去領人回來的友人，司平安有點疑惑。

按照來說，眼前的友人應該是他認識的人中最厲害的前幾名，不可能犯下這種失誤。

「你懷疑我？」依利不悅地瞪了過去。

「欸、有可能是老人家自己沒把氣息斷乾淨。」司平安摸摸鼻子，可不敢真的要對方去查查看是不是失誤。

「大概是追蹤我。」聽著他們的對應，暮突然插進對話，「父母們如果真的要找，大概很快就可以找到我的存在。」

「你身上有追蹤的術法？」司曙皺起眉。

「不是耶，近代的羅納安跟羅雷亞某部分都與父母們相連，誰讓可以暫時性地毀掉或切斷，不過如果父母們有那個意見，還是可以追查得到......阿書你不會嗎？」暮歪著頭，看著應該比他晚出生的人，有點疑惑。

他之前幾次找對方都是有切斷的，而且還用天火把相連燒了又燒，有段時間父母們另外針對他製作了最重術法也是給他破壞掉，但是在他身體的某個部分，一定有一個不到最後關頭不會被使用的追蹤點。

「唉喲，現在竟然進步到這種程度了。」司平安打量著眼前的奪取者，「嘖嘖，老人家就就知道會這樣，畢竟以前曦的事情鬧太大了，如果沒有防範就不想像他們......可以找出在哪裡嗎？」他轉向一旁的友人，詢問著。

依利走上前，看著火系的奪取者，雖然有點不快，不過還是朝對方張開手掌施放了探索性的術術法。

「你很強。」沒有抵抗地接受對方的法術，暮從剛剛就注意到這個人很厲害，甚至比阿書那個阿公還要厲害，力量內斂隱藏著，但是隱約透出的氣息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這個看起來很年輕的青年絕對是個棘手的傢伙，「不知道你比我強還是比我弱。」如果現在比較弱就要趁早殺掉，不然以後變強一定會防礙他殺其他使者。

「依利比你強啦，老人家真誠建議絕對不要跟他槓上，小孩子要好好珍惜人生。」司平安揉著還有點痛的眼睛，咳了聲，「老人家就算是全盛時期也不一定可以打敗他喔，有平手都要偷笑了。」

「住口。」正在搜索的青年皺起眉。

那就是該殺了。

盯著那張漂亮的臉，暮決定放手一搏。

＊＊＊

「如果你繼續對我發出殺意，我可以馬上了結你。」

依利收回了術法，冷冷的地開口。

他完全可以感覺到從對方傳來的赤裸殺意，而且是針對自己的，就算現在對他下殺手都不會意外。

「你又想幹什麼？」司曙直接扯著還在盯著那張帶叭美人臉看的暮，也注意到氣氛變得不對勁。

「司平安是使者方，我的任務就是殺死所有使者拿到印記，這個人會成為我最大的障礙。」暮張開手轉出天火，收起了微笑的表情，冷冷地說著:「任何威脅都必須去除。」他要確保自己能拿到所有印記，這個人太刺眼了。

「欸欸，別這麼衝動。」司平安抓住了友人持矛的手腕，連忙卡進來，順手化掉了威脅的天火，「少年人不要喊打喊殺，這樣對身體不好，容易上火傷肝。」

「喂，你不是說不會對我認識的人動手惡嗎？」司曙也連忙抓著正打算開殺的奪取者。

「你又不認識。」暮歪著頭說著。明明阿書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所以不在認識的第一次免殺範圍裡。

「現在認識了。」從他的頭一巴掌打下去，司曙甩著手，「如果你要動手，不要怪我以後也翻臉不認人。」

「……那就算了。」暮想了想之後，收回殘餘的天火，有點不太高興，「但是以後看到就殺。」

以後關我屁事。

很想暴怒罵回去的司曙放開手，也懶得在跟他爭了，反正照他阿公的話來看，那個叫做作依利的人也不一定被殺死，說不定反過來被宰的會是奪取者。

這麼一想，也不用太去管他們了。

「好了好了，先收起來，老人家今天好不容易見到乖孫，不要打打殺殺。」司平安拍拍青年的手，賠笑說著，然後轉回話題，「對了，你剛剛查的怎麼樣》」明明就只是在查奪取者的身體，一翻臉就要動手，就說最近的年輕人火氣旺，應該建議他們多喝點青草茶退火。

依利甩回長矛，轉開頭，「左耳垂下方。」

「咦？」暮下意識的跟著摸耳朵，半眯著眼睛，「在這裡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還以為會是在心臟或是腦袋裡。

「跟你被賦予的能力相連，如果破壞的話，你奪取的能力也會跟著消失。」開口打斷對方正要挖下去的動作，依利有點不耐煩地說：「或許生命也會跟著停止。」

暮停下手，歪著頭。

「這一代的已經有弱點了嗎？」司平安若有所思地環著手臂，多看了兩眼奪取者。

「越完美的奪取者會令他們越警戒當年的事情。」依利冷哼了聲：「別忘記，最完美的那一代下場如何。」

「這倒是......」

「阿書，我可以殺掉他們三個嗎？」看幾個人已經開始討論起他的弱點處，暮很直接地認為在場的人都不能留下，轉頭想跟他弟弟商量時，卻發現對方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那雙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染上了藍色，正靜靜地看著討論中的其他人，「阿書？」

大概過了幾秒，司曙才反應過來，「嗯？怎麼了？」

「......你有點怪怪的。」暮看他眨眼之後眼睛又恢復成正常的顏色，伸手過去抓住對方的臉，很認真想看出點什麼端倪。

「你才怪，放手啦！」司曙打走對方沒禮貌的亂抓，順便罵了聲。

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暮想了想，但是也弄不清楚，「算了，我可以先殺掉他們嗎？」

「你又是那條神經不對勁？」剛剛不是才說不殺嗎？

「我的弱點被知道了。」

「唉......」司曙怔了半秒。

身旁討論聲突然停下了，一樣意識到這件事其實很不得了的司平安露出了糟糕的表情。

他忘記這個奪取者其實是使者們首當誅殺的勁敵，三兩下就挖出對方不可告人的弱點，這樣很難善了。

太久沒有管這些雜事，都忘記要小心了。

「就算知道又如何，要殺你並不難。」聽到對方的話，依利不屑地哼了句：「有沒有弱點根本毫無差別。」即使不知道弱點，只要將人完全毀滅照樣會死。

「有差啊，不然將你的說出來。」暮指著對方，轉出了天火。這次不能聽阿書的話，一定要將這三個人都殺掉才行。

「就算說出來，你也見不得能殺我。」青年眯起眼睛，完全不將威脅的火焰看在眼裡。

「啊，對，就是這樣啊！」司平安連忙笑了聲，介入了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就算我們知道也不會怎樣吧，如果你夠強，別人也沒辦法殺你。你看依利也沒有人可以碰到他啊，就算他有弱點也一樣，大家都知道也碰不到，才是真正的沒弱點。」

......又在扯屁話了。

看著他阿公，司曙完全不想再插話進去了。

他阿公以前就是這樣亂說鬼話，才騙一堆店家送他們東西。就算換一個殼子，內容物也沒有換啊......」

「阿書，你怎麼說？」暮嚴肅地看向了站在旁邊的人，「你應該是和我一起的，你的意見呢？」

這又關他什麼事情了？

司曙整個有點莫名，但是還是開口：「你之前答應我的，想反悔嗎？」

暮搖搖頭，「那就這樣吧。」看來今天是沒有辦法對另外三個人動手了。他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父母們已經開始追蹤我，那我就不能和你們在一起了，阿書就交個你們，如果你們再欺負她，就全部殺光。」

「警告收到了，老人家也沒有欺負乖孫啊......」司平安摸摸鼻子，本來想抗辯點啥，在一旁友人的瞪視下，聲音越來越小。

「我去趕走外面的人，你們快離開吧。」

奪取者深深地看了司曙一眼，最後消失在火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