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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10章
卷一 第十章 台徑曉煙

  與沈澈說明來意,對方略微了一怔,彷彿已經忘記了幾日前的許諾一般,片刻才點了點頭,表情平淡地讓慕禪跟上,說是要到裡屋取給她。

  隨著沈澈進了院子才發現此處是一個兩進的小宅子。左手邊是廚房,屋角邊兒還堆了些乾柴。臨著廚房的是一間小屋,堆放了些雜物。當中的便是間八開門的堂屋,右手還有個小廳,只擺了兩排四張黑楠木的扶椅,想是用來待客。

  過了堂屋當中是個天井,不太大的空地上只是放了個石雕的大魚缸,裡面有一葉睡蓮,只是入了冬顏色也變黃了,偶爾露出一兩尾游動的魚兒,卻只是尋常的青魚。另一個屋角又種了幾從細竹,倒是顏色仍舊翠綠如新。那天井的後面便是連著的三間屋子,左右耳房一間看起來是書屋,一間看起來是小廝住的,當中便是間四開門的大屋,應該就是沈澈的屋子了。

  沈澈推門進了書房,慕禪跟了進去。主人沒說話,慕禪也只得悶著,覺得略有些尷尬,便打量起了沈澈的書房來。

  靠窗的地方擺著一條七尺長的直幾,上供著一個瓷瓶,插了樹枝臘梅,芳香撲鼻。臨牆的中間掛了一橫披,寫著「疏影月移壁,寒聲風滿堂」,筆意十分古樸,落款單一個「澈」字。

  「好詩呢。」慕禪不自覺地讚道。

  正在書架上拿書,沈澈也不回頭,只是淡淡道了句:「好在哪裡?」

  「這詩寫的是竹吧。」慕禪看著沈澈的背影,「月下竹影,最是婆娑動人,不過後面那句『寒聲風滿堂』稍嫌冷冽了些。竹雖是至清至傲之物,卻也並非無情。」

  聽了慕禪的解釋,沈澈拿下兩本醫書在手,回頭望嚮慕禪,眼裡有些不解:「竹便是竹,何來情,又何來無情。」

  移步上前,隔著書檯與沈澈對望著,慕禪清了清嗓,笑道:「竹也是活物,怎就沒有情呢?竹子知道自己開花後會綠葉凋零,枝幹枯萎,所以難得見到。怕死,想來也是一種情吧。」說完慕禪沖沈澈眨眨眼,不過是想要借這個打趣兒的說法化解自進屋以來兩人都不說話的尷尬罷了。

  沈澈想來也是頭一回聽到這種說法,不由得面上也緩和了些,雖然沒笑,但眉頭卻舒展了許多,順手拿起那三本醫書走到慕禪身前:「這書你先拿上。木人太久沒用,我一時想不起來放在哪裡了。等得空找找,我會親自給你送過去的。另外書裡若有看不懂的地方就來問我,只要不是太難應該都能解答的。」

  「是,大人。」慕禪聽沈澈說話像是吩咐什麼活兒一般,不由得心下又起了打趣兒之心,笑道:「不如大人做我的老師吧。因為女子不能進入太醫署的教院學習,這些年來我都是自個兒翻看醫術,偷偷琢磨。」

  見慕禪笑的眉眼彎彎,沈澈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抬手不經意地扶了扶鼻頭掩飾尷尬:「等下成之浩要來,你若無事便回去看書吧。」

  「是,老師!」慕禪見沈澈並未拒絕,笑著衝他認真地福了一禮,這才接過沈澈地上的醫書抱在懷中,轉身退下了。

  看著慕禪離開的背影,沈澈冷靜了多時的臉上這才露出了細微的笑容,彷彿有些無奈,可唇角明顯的上揚,卻有種掩飾不住的笑意在裡邊兒。

  獨自回到存藥房,卻遠遠看到一個宮女模樣的人候著門口。那宮女十四五歲的樣子,怯怯的,穿了一身半舊不新的淺藍宮女服,手腕上只佩了個銀鐲,頭上也只是插了朵湖藍的絹花,素素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內宮哪個娘娘的貼身侍女,慕禪快步迎上了前去。

  見慕禪遠遠走來,那宮女一臉的欣喜,上前跑了兩步,等慕禪走近了趕緊就問:「來人可是慕禪姐姐?」

  「你是?」慕禪努力想了想,與自己接觸的少的可憐的宮女裡似乎沒有這個人。

  「奴婢是荔香,和侍兒姐姐是一個宮裡當差的。」那個自稱荔香的宮女乖乖地答了,順帶還上下偷偷打量起了慕禪:「侍兒說的不錯,慕姐姐生的好乾淨地一張臉呢。」

  「原來是侍兒的姐妹。」慕禪客套的笑了笑,心想這小宮女兒看起來斯文老實,說話倒是很有些老練成熟,一見面就開始誇起人來,竟懂得如此討好人。只是聽她說和侍兒一個宮裡的,不免心頭打鼓,難不成錢妃又打發人來領自己進宮?

  「姐姐,我們進屋說話吧。」荔香上前扶住慕禪的手腕兒,稱呼也直接從慕禪姐姐到慕姐姐再到姐姐,親熱勁兒就像是兩人相熟已久一樣。

  不漏痕跡地側過身子不讓荔香靠攏自己,慕禪對她微笑道:「侍兒好些了沒?你來的正好,幫我捎帶點兒藥材去給她吧。」

  隨著慕禪推門進了院子,身後的荔香撲哧一笑:「姐姐不如自己去探探,侍兒巴不得和姐姐見面呢。」

  也不回頭,慕禪直接從院子當中曬著的藥材中挑了一兩樣補身的,轉頭問:「我哪裡能隨意去探望侍兒,這兩株紅參你拿去吧。雖然小了些,但用滾水煎了喝了還是能補補身子,記得讓侍兒清早起來服用。」

  「好姐姐,你還不知道吧?」那荔香用古怪的神情看著慕禪,笑道:「昨日我親耳聽見嵐姑姑說要娘娘召你去瀾碧宮伺候呢。以後我們就是姐妹了,豈不是能常見麼……」

  後面那荔香說的話慕禪已經聽得不太清楚了,只覺得腦中轟地一聲炸響,全亂了分寸。怎麼會這麼快,那日錢妃因為瑞英宗的推脫之意應該沒有這樣快就顧及到自己這邊。

  「姐姐,姐姐怎麼?」

  荔香看慕禪一臉血色全無眼神祇是怔怔地,有些怯了,上前兩步問道。

  「沒什麼。」慕禪好不容易才穩住了心神,抬手捂了捂額頭沁出的細汗,問道:「你說錢妃娘娘要召我進宮伺候,可是准信?」

  點頭,荔香甜甜一笑:「當然是准的。我親耳聽嵐姑姑和錢妃娘娘說的呢。只是好像因為姐姐是入了籍的女官,要先過問內務司才行。」

  「內務司……」慕禪頷首,凝神想了想,心中似乎有了辦法,抬頭對荔香道:「荔香妹妹稍等,我這裡還有些藥材勞煩你帶給侍兒一下。」說罷去存藥房的一間屋子裡又取了一小包參須用黃紙包好,悄悄拿筆寫了封信一併放在紙包裡。想了想又取了一小包干桂花一併拿出來再出來遞給了荔香道:「這包參須和先前給你的兩味藥材有些相沖。勞煩妹妹給了侍兒請她務必小心服用,裡面還有我寫的一些服食方法,要她細心看了,以免用錯。另外這小包干桂花妹妹拿了沖熱水服用,若加些蜂蜜吃了更好,不但不能養顏,還可以調理月信時候的身子。」

  聽見慕禪給自己還準備了東西,荔香先是一喜,隨後又有些不太意思地接過了兩包藥,趕緊點頭道:「慕姐姐果然是好人,那我就先替侍兒謝謝姐姐了,也謝謝姐姐想著我那一份。」

  笑著送了荔香出門,慕禪拉過門閂便開始細細想,到底有什麼辦法自己可以不用入宮做錢妃的宮女。因為父親的猝死,當年蒙太后眷顧她欽封七品女官,內務司應該也是有記錄的。就算錢妃得寵,想要讓自己入宮做宮女,恐怕理論上還是得過太后那一關吧。

  太后……可那太后何其金貴,自己一介御藥房的女官又怎能那樣容易地和太后見面呢?

  苦苦思索間慕禪卻突然想起那一日侍兒所說過的話。那沈澈的母親和太后是親姐妹,按理說便是沈澈的姨娘。

  咬著唇考慮了好半晌兒,想著若要找太后求情,或許只有沈澈可以帶自己前往拜見。想到這兒,慕禪沒有耽擱又拉開了院門,直直又去了沈澈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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