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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上》第11章
卷一 第十一章 無心煙塵

  由於心裡太過著急,慕禪乾脆一路小跑著來到了沈澈的居所。只是臨到了有些微微喘氣,繡鞋也沾濕了露水,污了好大一片,慕禪停下來抬袖擦了擦額上的細汗,又深呼吸了平復心情,這才伸手準備叩門,哪知手還未沾到門上,那院門竟「吱嘎」一聲自己開了。

  「咦,姐姐您找誰?」說話的是一個藍衫小童,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瑩白的粉面,黑亮的眸子,頭上綰了一個童子髻,別了青木簪子,清清爽爽的模樣,若不是穿著小廝的服飾,那就是個俊俏的小公子。

  「玉竹,是誰來了?」沈澈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師傅,是個青衣姐姐呢。」被喚作玉竹的那小童回頭朗朗一笑順勢推開了院門。

  「你叫玉竹?先前我過來怎麼沒看見你呢。」見玉竹生地玉雪精靈,慕禪忍不住探問道。

  「先前幫師父燒洗澡水去了呢。這麼說先前姐姐過來,可不是就正好撞見……」玉竹說到此處故意那手摀住嘴唇,似笑非笑地轉轉眼珠子。

  經玉竹這一提醒,慕禪想起先前來時沈澈的樣子,不由得從脖子開始紅到了臉上,羞道:「小孩子家家,想什麼呢。適才我來大人都已經沐浴好了。」

  「慕姑娘請進。」想來是沈澈也在後面聽見了兩人的談話,這才出言打斷了尷尬的對話。

  「是,大人。」點點頭,慕禪想起自己來找沈澈還有正事兒,趕緊提步進了院門。

  沈澈手上拿了本藥理書籍,正斜靠在在天井處的一方竹椅之上,見是慕禪入內這才起身穿過花廳來了前院。

  「姐姐原來姓慕呢,真是雅致的名兒。」關上院門,玉竹來到慕禪身邊,作了個禮,又道:「慕姐姐要喝什麼茶?這裡有上好的竹葉青,是師父最愛的。」

  「好了,玉竹你下去吧。」沈澈吩咐了那小童,面上有著一絲淺淺的暖笑,看得慕禪心裡一楞,原來冷若冰霜的沈大人也有如此溫暖的時候呢。

  「那好,我這就替慕姐姐端茶去。」玉竹吐了吐舌,趕緊退了進屋。

  慕禪覺得如此就直說來意有些開不了口,只得道。「大人好竹,也不用住著竹園、喝著竹葉青,還把自己的侍從也取名玉竹吧。」

  「嗯。玉竹是一種藥材的名稱,慕姑娘負責打理存藥房,難道未曾聽過?」沈澈抬手不自覺地點了點鼻頭,又道:「不過玉竹並非尋常侍從,算起來是我的遠方表親,家中無人便跟著我來了京都,算是我的弟子。只是不知慕姑娘來此所謂何事?」

  見沈澈主動提起,慕禪這才趕緊上前兩步,對著沈澈盈盈施了一禮:「請大人幫幫小女。」

  不知慕禪為何要行此大禮,沈澈只是鎖起眉頭,問:「慕姑娘有話就說罷。」

  「慕禪想請大人代為引薦,去暖福宮拜見太后!」慕禪說罷抬起頭來,一雙清眸中含著期待,只是柔柔地望著沈澈,等待他的反應。

  誰知沈澈聽了只是抿了抿唇,蹙眉道:「太后居於深宮,豈是可以輕易拜見的,恕在下不能從命。」

  「大人!」慕禪一聽沈澈的拒絕,心頭一慌,不自覺地就跪了下來:「慕禪見太后是因為有事相求。太后是大人的親姨娘,大人一定能帶慕禪去的。」

  見狀,沈澈眼中竟升起了一絲嫌惡,口氣也愈加地冷了:「你要見太后何事?」

  「我……」慕禪心頭念轉,那錢妃要讓自己進宮服侍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兒。自己不過是希望太后念著當年父親的死能讓自己繼續留在太醫院罷了。但父親當年的死畢竟是自己的私事,此時沈澈突然問起,慕禪倒覺得有些難以啟齒了。

  「若你只是想要借我搭橋,尋太后求個富貴,那就算了吧。」沈澈見慕禪欲言又止,以為她也似太醫院那些小輩們,存了心思以為自己和太后沾親就來巴結,甚至想要見了太后求個一官半職。想到這兒心頭更加厭惡,起身對後院子高喊道:「玉竹,送客。」說完便丟下了手中的醫書,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

  「大人,我……」叫了兩聲沈澈卻理也不理,只有沈澈「砰」地一聲門響作為回答。面對緊閉的屋門,慕禪想要解釋也沒機會。想起剛才沈澈的話和眼中流露出的不屑,慕禪此時竟覺得心頭委屈得不行,淚珠子看著看著就滴落了下來。

  「慕姐姐,怎麼回事兒啊?」聽見沈澈的喊聲,玉竹從後院急急跑了過來。端在手中的熱茶還冒著煙兒,只得趕緊往邊上一放:「剛才師父叫我送客,可是慕姐姐惹惱了他?」

  見慕禪俏生生地立在那兒,素白的臉上梨花帶雨卻也半句話不說,玉竹也著急了:「姐姐別哭啊,師父表面上是個性子冷傲之人,其實內裡不知多柔軟細緻呢。或許剛才只是他沒聽明白姐姐的話罷了,姐姐可千萬別惱了呀。」

  就這樣落了幾滴淚慕禪心裡倒也冷靜些了,抬起袖子擦了擦臉,轉而道:「玉竹,還請幫我傳個話給大人,好嗎?」

  「好的,只要姐姐別哭。我最見不得女孩子哭了,心裡也跟著難受呢。」玉竹扁著嘴,一副焦急樣兒。

  見玉竹如此,慕禪面色舒展了一些:「是我著急了,沒給大人說清楚。求你告訴大人,慕禪被宮裡的錢妃娘娘看重,要我去瀾碧宮做宮女,可慕禪一心只想安靜地呆在太醫院,呆在父親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我父親,他是前朝太醫慕鶴瀾。父親他,隨主從……」說到此處,慕禪心裡不自覺地又難受了起來,咬咬唇才接著道:「父親從死後蒙太后憐惜,賜了我七品女官,才得以一直留在太醫院。如今我想要見太后是想求她老人家一個恩典能繼續留在太醫院。」

  「那好,我這就給師傅說去。」玉竹說罷放下手中茶盞就要進屋。

  「別!」慕禪一把攔住了玉竹:「大人剛才誤會我了,此時去說讓大人怎麼下台。等晚些時候吧,我等黃昏過了再來就好。」

  「這……」玉竹看了看緊閉的屋門,有些埋怨地道:「師傅從來心無旁騖的,如今怎麼就生了姐姐的氣呢。又不是什麼大事兒,就算是誤會也不用讓人吃閉門羹吧。」

  見玉竹竟為自己埋怨起了沈澈,慕禪忙到:「不怪大人,是我沒說清楚,讓大人以為我要利用他去見太后求富貴。只是此刻我是無法得見大人了,等下還請玉竹你幫我傳話。」

  「姐姐慢走。」玉竹趕忙上前拉開院門,沖慕禪甜甜一笑:「姐姐記得黃昏過了就來。那個時候我再幫忙求求師傅,他其實心最是軟的,一定會答應姐姐的請求的。」

  「嗯,謝謝你。」慕禪心中對這個還是第一次見面的小傢伙心生好感,又道了一聲謝這才離開了沈澈的居所。

  話說沈澈其實在屋裡早已聽見了慕禪和玉竹的對話,心下也對自己的誤會有些懊悔,自己平素從來都是個冷靜的人,怎麼聽了慕禪要見太后就著急了誤會她,以為她有所打算呢?但就像慕禪所說,自己此時若出去,面子上畢竟有些下不來,便也沒有多說什麼,準備晚些等慕禪來了,問清楚情況再考慮要不要帶她去見太后。

  一路回到御藥房的居所,慕禪心思千轉,一邊想著錢妃要自己進宮服侍的原因,一邊想著沈澈會不會答應帶自己去見太后,只覺心亂如麻,面上也有些焦躁了。步下凌亂,裙角也沾濕了露水,拖在石板路上跟著也污了一圈。

  「小禪,你去了哪裡,我等了你好久呢。」還未走近就看到門口立了個半大的少年,一身青衫,臉上漾著暖暖的笑意,不是司南義又是誰?

  收起思緒,慕禪勉強在臉上撐起一個微笑:「小義,你怎麼來了?風寒未癒,怎好又到處亂跑呢。」

  「小禪」司南義等著慕禪打開了院門,泥鰍似的一溜煙兒便鑽進了屋子:「看看,我身子都好得差不多了呢。今日是特意來告訴你,等下沈大人又要過來針灸。你不是想學麼,和我一起去太醫署那邊兒吧。」

  「是嗎?」慕禪隨手替司南義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茶。聽見司南義提起沈澈,心下不知為何一揪,難受的有些憋氣。

  「當然啦,現在就去吧。我們一起等著,還可以切磋一下醫理呢。」司南義說著接過了茶盞,一口喝下去卻臉色一變:「這茶是隔夜的吧?」

  「是嗎?」慕禪放下茶盞打開茶壺看了看裡面,發現顏色深褐,果然是昨日的冷茶,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重新再泡吧。」

  「不用了,我們還是直接走了,等到了那邊再現泡吧。」司南義只覺得慕禪有些不對勁,老是說「是嗎?」還拿了隔夜茶倒出來喝。但看看慕禪一連的疲色,想想或許是做活兒累了,便做主拉起她的手:「走吧走吧,看你的樣子也累極了,也不知道學學我抽空偷個偷懶。」

  心中還掛念著事兒,慕禪只是隨著司南義一路來了太醫署的值班房,此時教院的弟子們已經下課了,也不見一人。

  「小禪,前院那兒開了一株臘梅,甚是清香,我去折上一枝,等下你拿回房中用瓷瓶灌水插上,也可滿室飄香呢。」司南義有慕禪陪伴,心情甚好。

  「任它在牆角獨自開著,若我想嗅便自顧來嗅,何須折了它的生命。」慕禪搖頭道。

  「小禪,你也太多愁善感了吧。」司南義打趣兒著便推開了值班房的門,卻看到裡面早已站了一人。

  那人回頭,目光正好對上兩人,不正是剛才還和慕禪鬧了一場誤會的沈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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