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捲入世-第二十六章起程

　　“雨萱，要聽大夫的話，這兩天少走動…”仔細地查看了妹妹的腳踝後，楚風華松了口氣，嬌顏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容。

　　“姐姐……”嬌柔有致的香軀斜靠在軟榻上，楚雨萱臻首微垂，月眉星眸全無往日的靈動之意，聲音也顯得很是無力，“宇哥哥是不是……再不會變成以前那樣了…”

　　“雨萱……”知道今天的事情對妹妹打擊不小，楚風華有心安慰，卻又不願意說那哄騙的話，只能收聲。

　　不像妹妹那樣純潔而不通世事，那與美貌兼具的聰穎，讓楚風華對一些事情看得很透————自能記事的時候，她們姐妹就與那位似兄非兄的青年相識。某種程度上說，他甚至比她們真正的兄長還要相親得多……但在經歷了五年前的那件事情後，鄭楚兩家的世交一夕全失，再想跟那青年回復到往日的關係，基本已無可能。

　　儘管有這樣的認知，但一日沒有見到其人，心中畢竟還有那一絲縹緲的期冀。但在今日之後，那一絲期冀也可以隨風散去了。

　　“姐姐，你去忙自己的事吧，我想自己靜一會……”

　　看著嬌憨可愛的妹妹竟變得如此消沉，楚風華心中也一片黯然，稍坐了片刻後，她起身悄然離去。

　　出門行了沒幾步，便聽到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萱兒的腳傷怎樣了？”

　　“父親！”楚風華回過身，沖來人行了一禮，“雨萱的腳只是扭著了，並無大礙！”

　　太常寺少卿楚居道微一點頭，隨即抬手示意女兒隨自己一同走走。

　　攜行至後花園中，楚居道看似無意地問道：“風華，聽聞你們今日禮佛乞福之時，遇上了鄭宇，可有這事？”

　　“恩……”傾國佳人只是輕應了一聲。

　　“他有無對你們說些什麼？或是有什麼舉動？”

　　“僅只寒暄了兩句，鄭世兄就離去了！”楚風華神色淡然，仿佛只是在談論一個陌生的路人。

　　太常寺少卿歎息著說道：“如今兩家已成疏途，再見面也是徒惹尷尬。風華，你與萱兒日後還是莫要再見鄭宇了！”

　　“恩……”

　　“為你母親乞福一天，想必也累了，去歇息吧！”沒有從女兒言語表情上看出任何異常，楚居道也不想再追問什麼。

　　待那丰姿綽約的窈窕身影消失在園門之外後，楚居道的表情卻變得若有所思起來。

　　“父親，風華說了什麼沒有？”楚府大公子突然閃出身形，有些急切地詢問道。

　　“沒說什麼！”太常寺少卿搖了搖頭，面色有所變化，聲音略顯低沉地說道：“不過，你說的倒是不錯，鄭家那小子確實與往日大有不同了。單看他在面對風華和雨萱時，能泰然處之的這份心性就不可小覷了。有機會，倒是想親眼看看他究竟變得如何了……”

　　…………

　　回到了自己房中，楚風華才卸去了臉上那偽裝出來的淡然，輕輕地歎了口氣。

　　以她的聰穎，不難察覺出自己父親言語中的試探之意。若是真表現出什麼特別的情緒，怕是只會給那位似兄非兄的青年帶來更多的麻煩……

　　站在視窗，靜靜地凝望著夜空的那輪明月，傾國佳人的目光逐漸變的迷離起來，似乎蒙上一層淡淡的薄霧……

　　…………

　　…………

　　自月半禮佛之後，鄭府內的氣氛日益變得和睦起來，主要是鄭宇、鄭靜兄弟之間不再如先前那麼冷戰。鄭靜雖依然話不甚多，但再不抗拒和自己兄長在一個場合出現，相逢時甚至會微微點頭。

　　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的李氏，以為是佛祖保佑，禮佛之心愈加虔誠。

　　由於宗祭的臨近，鄭府上下也逐漸變得忙碌。參祭所需要進奉的各種物品必須儘快籌備起來，此外，滎陽一行差不多要耽誤一月時間，鄭肅也要在將自己的公務事宜安排妥當。

　　在這段時間裏，府上卻是時常有幾位客人造訪。除李健與鄭遠楠外，另兩人居然是那苦吟詩人賈島和陰柔美男魏嶽。

　　受惠於那“推敲“之恩（賈島自語），賈島既懷感激之心，又欣賞對方詩才，一心想與鄭宇結交。

　　而那陰柔美男魏嶽，似乎也對鄭宇頗有興趣，在跟隨李健過府一次後，居然就成了自來熟。或許是因為魏嶽面相太過陰柔，李氏甚至向李健問起過他的真實性別。當侄子親口證實了對方確為男身後，李氏反倒有些惴惴，擔心這是一個有龍陽之好的人。

　　李氏這一擔心，倒是把李健搞得哭笑不得。他有些悻悻地將此事告之了自己表兄，也引得鄭宇莞爾一笑。

　　如此平靜地過了五、六日後，動身起程參加宗祭的時候到了。

　　和鄭肅一同前往滎陽的，有鄭宇、鄭靜兄弟，李氏也隨行。說到底，滎陽之行並非完全是為宗祭，同時也有鄭氏各宗支之間聯絡情誼的意思在內。這裏面自然少不了各家主母之間的結交往來。

　　身為側室的楊氏和少女鄭馨由於不適合參祭，只能留在家中。老管家鄭譜則因需要主持家中事務，也留了下來。

　　因為擔心朵兒獨自留在鄭府會感到寂寞不適，鄭宇原本想攜她同行，但是卻被少女自己拒絕了，理由是她要抓緊時間鑽研醫術。但鄭宇知道，這只是少女不願為自己添麻煩而已。由於朵兒不願前往滎陽，趙山自然也只能留下來陪伴她。

　　二十一日的清晨，鄭府的一行車馬出長安東門，卷起一路塵土，緩緩往滎陽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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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同時，一騎快馬也馳入了汾州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