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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骨》第64章
第二捲入世-第三十七章我輩豈是蓬蒿人

  “先生既我之友,亦我之師,請受我一拜!”

  偌大的祭場之內,一片安靜,落針可聞。

  李景諶的話語雖已落定,但於在場眾人而言卻是餘音繞耳,甚至感覺越發響亮清晰起來,直至震聾發匱的地步。

  更讓人震驚的,卻是那躬身的一禮。這並不是那種客套性的禮數,而是標準的敬師之禮。能受得皇子親王如此禮數者,舉朝野上下,怕是也難尋出幾人來。

  但這還不是最讓人吃驚的……

  誰能想到,臨淄王殿下口中的師友,竟然是一個年僅二十餘歲、毫無才名、若說有些名氣也僅僅是因為淪為世人笑柄之名、不久之前還正要被逐出宗譜的————

  鄭氏旁支年輕子弟!

  這未免……也太過戲劇化了。

  鄭中明是最先回過神來的人,由於曾見識過那年輕人的學識才思,他心中雖然也非常震驚,但接受起來畢竟要比其他人容易些。按捺住心中的震盪,禮部侍郎迅速思索起這突來的狀況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臨淄王殿下絕不會拿自己的身份名望來開玩笑,那就只能說明————那個冷靜從容、處變不驚的年輕人,所擁有的才學遠遠超出自己所估量的程度,甚至於能達到讓二皇子拋卻身份,如此以禮相待。

  禮部侍郎甚至有一種感覺,臨淄王殿下不遠數百里從汾州趕來滎陽,怕就是專程為了這個險些被革譜去族的旁支族侄。所謂的“參禮鄭氏百年大祭”,反倒可能只是個藉口。

  不過,今日的這件事,對於暮氣沉沉的滎陽鄭氏宗系而言,雖然是一個挑戰,卻未必不能成為機遇。

  另一個很快恢復冷靜之人,卻是太常寺少卿楚居道。眼前的事實,無疑也令他驚疑到極點,但隱忍沉穩的性格讓他絲毫沒有將內心的思緒形露於外。

  便在剛才那短短的不到兩盞茶的時間裏,那個由他親眼看著長大、並險些成為他“女婿”的年輕人,完完全全地顛覆了他心中的認知。

  這還是那個熱血衝動、缺少心機、厭文好武的鄭家子麼?

  有才學算不得如何,世間有才學之人數不勝數,能出人投地卻寥寥無幾。但不久前的那場辯論交鋒之中,這年輕人既能冷靜如隔岸觀火般地隱忍不發,也能夠勢如雷霆般地予敵致命一擊。這份心機和性情,才是真正讓人惻目的。

  此番的滎陽之行,太常寺少卿對自己這位“世侄”的認知,經歷了一個波瀾迭起的轉變過程————初抵滎陽時的稍有興味;到認為對方本性未移後的不以為然;再到此刻的震驚疑惑……

  如果不是那面龐體態熟悉到極點,太常寺少卿甚至懷疑,眼前的年輕人,是不是由他人假扮而來。

  短短的五年多時間,一個人居然能轉變到這種幾近翻天覆地的程度?!!

  恢復了冷靜之後,太常寺少卿自心底地產生了一絲絲寒意————當年的那件事,怕是還沒有結束……

  場中最尷尬之人,卻是非朱陽郡公鄭安世莫屬。

  臨淄王殿下禮敬之人,居然是他先要開革出族、同時又將他辯駁得幾近無言的那個旁支子弟。虧他自己先前還特意詢問著“師友”究竟是誰?

  在祭台的一角處,族長公子鄭義明臉上青白一片,眼中流露既嫉且恨的目光。

  這原本該是他洩憤的機會,卻怎麼成了那個下賤的旁支子揚名的場所了?

  …………

  便在這眾多無限複雜的目光注視之下,鄭宇長身向李景諶深深還了一禮,言語恭敬回道:“怎敢當殿下之禮,折煞下民了!”

  “先生快快請起!”李景諶連忙托起鄭宇。不知為何,他心中隱隱有種感覺————對方言語禮數雖然顯得很恭敬,卻是缺乏那麼一股熱度。全然不似其他人在知道他的真正身份時,顯得那般激動和受寵若驚。

  或許,這就是對方清冷的性情使然。想及此,二皇子心中也自坦然了。

  “當日一別後,想及再無法聆聽先生賜教,景諶心中極是遺憾。不想還能有此機會蒙面,實在承天之幸。”李景諶目光熾熱,熱情非常地說道,“宗祭大典之後,務請先生與景諶一聚。”

  知道此地此時並不是敘話的場所良機,說完這番話,李景諶回到了祭臺上,朝鄭安世歉然一笑後,客氣禮敬地請鄭氏族尊繼續宗祭儀式。

  然而,經歷了剛才的那一番驚人的變故之後,無論是鄭安世本人,還是其餘的鄭氏族人及觀禮賓客,都失去了原有的心情,他們還需要時間來適應!

  宗祭大典的剩餘儀式,在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裏,如走過場一般地草草結束了。對鄭宇革譜的處罰,也再沒有被人提起。

  在滎陽鄭氏數百年的歷史上,這或許是最為離奇,也將最惹人議論的一次宗祭了……

  …………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返回滎陽城的途中,幾位鄭氏旁支的年輕子弟相攜同行,其中一人滿臉神往之色,不自禁地輕聲吟誦了本朝詩仙李青蓮的一句傳世名詩。

  看到一駕車轅從旁邊經過,另一位旁支子弟低聲提醒同伴道:“禁聲!”但在他自己的眼中,也閃動著一種莫名激動的光芒。

  車轅內,鄭遠楠恰好將那句詩聽在了耳中,神色有些複雜難明,將那句詩也吟誦了一遍,輕歎了口氣,轉頭對禮部侍郎鄭中明說道:“今日之後,旁系各支的年輕子弟,對宗系怕是再不復往日崇敬之心。”

  年輕人最易崇拜榜樣。一句“我不服”,一首自辯詩,王翁盛評一邀,臨淄王的恭敬一禮,足以讓那個年輕人成為那些同出旁支、難覓出頭之日的年輕子弟效仿的榜樣偶像。

  儘管這些旁支的年輕子弟未必敢於直接對抗宗系,但叛逆的種子卻已在心中種下,只待發芽成長、開花結果。真到那日,滎陽鄭氏的根基將轟然倒塌,百年華族必然榮光不再。

  “遙愛雲木秀,初疑路不同;安知清流轉,忽與前山通。”禮部侍郎沒有正面回答愛子,只是輕吟了一首詩。

  “父親的意思……”對此詩並不陌生,鄭遠楠略一品味,似有所獲。

  禮部侍郎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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