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皇子景諶

　　汾州城

　　刺史府的內廳裡，迴盪著一陣暢意的笑聲。

　　「我便知道，他不會這般容易遇害……天幸，天幸……」

　　廳內的幾位心腹詫異地看著那個欣喜若狂的錦衣青年，一臉的不敢相信－－－－自家那位沉著冷靜、臨變不驚的二皇子殿下，居然也會有這般失態的表現。這當真是太難得一見了！

　　不過，他們也不清楚殿下口中的那人究竟指的是誰，只能夠用狐疑地交換著眼神。

　　惟有一位四十歲上下的儒雅文士面帶微笑，對此情此景並不覺絲毫驚訝。

　　「還是姚先生的安排縝密細緻……」小半晌後，錦衣青年平復了心情，但言語之中仍是難掩興奮之意地對那位儒雅文士說道。

　　「與其四下裡胡亂搜尋，不如穩坐釣魚台，坐等香鰲上勾來……」儒雅文士微微一笑，泰然自若地回道，「那座小村已然被毀，甦醒如果未曾遇難，十之八九便會出山。若其身份當真如我所猜測的一般，那麼他返回長安的可能性，便不在少數……」

　　假設鄭宇也在這裡，立刻便能認出這位大唐的二皇子殿下李景諶，赫然是當日造訪山村的那位不速之客李諶。而姚姓的儒雅文士，便是隨行李諶身側的姚景。

　　「姚先生，你看我是否即刻回轉長安？」李景諶思索著對姚景問道。

　　「不可！殿下此來延州，是奉旨前來督防突厥寇犯，未得陛下聖意，擅自返回長安，便是違旨。殿下雖然身份與他人不同，但怕是當不得這等罪名。而京裡也大有那心懷不軌之徒，留意著殿下的一舉一動，貿然行事，只會予人以口實。」聽得此言，另一位青衣文士面色微變，連忙擺手說道。他雖然不知道李景諶和姚景談論的究竟是何方神聖，但站在自己的立場上，還是謹慎地勸諫道。

　　「司兄說的在理，貿然回京確實不妥。先前我已說過，陛下所以遣殿下前來延州，其實並不是真為督防什麼突厥寇犯，只是為了將殿下和大殿下、三殿下暫且分開，以免幾位殿下之間矛盾更加激化。短時間內，殿下實在是不宜返回長安。」姚景笑了笑，胸有成竹地說道，「而且殿下也不必如此心焦，因為目下也僅是知道鄭肅的長子歸家，卻還未能肯定那人便真是甦醒。貿然前去，萬一有誤，豈不尷尬，不妨先讓人繼續查探，確認其身份……

　　再者，縱然鄭肅之子真是甦醒，也大可不必擔心旁人捷足先登。除了殿下之外，又有幾人能知道此人胸有經緯？殿下又不是不知那鄭肅一家的處境如何……」

　　略一沉吟後，李景諶完全恢復了往日的冷靜，點頭說道：「姚先生說的是。不過，京中也不乏身具慧眼之人，若那人真是甦醒，以他之才，怕是遲早會被他人發現……」

　　「縱有伯樂，也需千里馬願意一展奮蹄。那甦醒的性格，殿下又非不知，這倒是不必過於擔心。而且，殿下已經施恩在先，讓鄭肅得以官晉半品，這便是為日後招募甦醒所做的鋪墊……」姚景一副智珠在握的神情，微笑說道，「其實，殿下如果真想會一會那人，不需要回長安，也會有機會。」

　　「哦～？」二皇子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姚景。

　　「本月底，下月初，乃是滎陽鄭氏的五年一度宗祭。而且今年的鄭氏宗祭恰逢百年整期，各地鄭氏宗支都會趕回滎陽參祭。如果甦醒真是鄭氏子弟，十之八九也會前去。由汾州往滎陽，路途既近，殿下也不必有違聖意，豈不是一舉兩得？」

　　「姚先生果然籌劃深遠……」二皇子神色鬆緩地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就照先生說的，先探明情況。若那人真是甦醒，哪怕違旨，月底我也要往滎陽走上一趟……」

　　…………

　　從內廳出來，那位也頗得李景諶信任的司姓文士，一把拉住姚景。拖行到了幽避處後，他才一臉抱怨地說道：「子攸，有如此之事你居然都瞞著我，不言語上一聲，實在是讓人著惱！」

　　「永言兄，卻不知你說的是哪件事？」姚景微捋清髯，一臉好笑地反問道。

　　「便是殿下適才與你談論的那件事。那位名喚甦醒，又似是出身滎陽鄭氏的人，我看殿下似是非常看重，為何從來沒有聽你提及過？」司姓文士與姚景關係甚切，所謂的抱怨其實七分是假，至多三分是真。

　　「這倒也怪不得我……」姚景擺了擺手，解釋說道，「殿下與我前番自劍南趕回長安時，在山村之中遇上的那人。但兩月前得到些消息，本以為此人已經故去，才未對你提及。」

　　「山村？故去？」司姓文士微一皺眉，「莫非此人是避居山中的隱士耆老？」

　　「隱士倒是隱士，但絕非什麼耆老。」姚景呵呵一笑，「那人至多二十三、四歲上下……」

　　「二十三、四？卻不知才學如何？」得到這麼一個回答，司姓文士心中反而疑惑更生。一個如此年輕之人，縱有才學怕也是有限的很，更不用說涉世閱人的經歷上，當真值得殿下如此著心上力麼？

　　「這人的才學麼……」姚景故意賣了個關子，看好友真有生惱的跡象，才正色說道，「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哪兩字？」

　　「國士！」

　　「國士？？？」司姓文士一臉震驚地盯著姚景，卻見對方很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二十餘歲的國士，當真有這般奇才？

　　「永言兄讚不絕口的那幾本似史非史的《三國》書，就是出自那甦醒之手！」為好友詳細地介紹了一切來龍去脈後，姚景輕歎一聲說道，「若那鄭肅的長子真是甦醒，月底滎陽一行，永言兄或許就能與他會上一會了……

　　「滎陽……」聽了姚景的介紹後，司姓文士一陣驚歎，心中變得無比熱切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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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個歉，上一章裡把延州說成是河東道，確實犯了個錯誤。現在糾正一下，將延州改為汾州，希望不會影響到大家閱讀的興致。

　　另：這兩天工作的事情比較多，可能沒有多少時間碼字，如果到11點後還沒有更新第二章，那就沒有了，也請大家諒解。不過，最多到四月初，時間就會變得充裕起來，小知一定會盡全力碼字，滿足大家看書的需要。

　　最後，再懇求看書的朋友，順手收藏一下，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