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做生意就是做人

　　「別擔心，聚寶軒不會讓老弟承擔損失，解決的方案有兩個，第一個是老弟收下這名奴隸，他本來就在你的名下，今後他打造的武器，都放在聚寶軒拍賣，拍到的錢用來還債，聚寶軒絕不向你追債，另外，寄賣的佣金全部免掉。」屈衡一本正經的解釋起來。

　　「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有什麼好怕？頂多把奴隸賣給西門家族，然後跑路，第二個方案呢？」李凡不動聲色。

　　「呵呵，第二個方案是以你的名義在工匠區經營一家武器鋪，武器鋪的收益按比例提成，至於雙方占的比例，等四眼巫杖拍賣下來，老弟喜歡多佔也行，喜歡少占也可，哪怕只出一枚金幣，我也絕不勉強，這下老弟滿意了嗎？」屈衡笑問。

　　「我就納悶了，你們老闆何苦繞這麼大的圈子？自己出面拍下奴隸不就好了。」李凡笑罵。

　　「老弟有所不知，聚寶軒最初從一件當鋪起家，經營至今有兩百多年的歷史，自然有獨到之處。我們最根本的原則就是不和客戶爭生意，通俗的說，就是不涉足別的產業，正因為如此，我們與各行各業都不存在矛盾，這也是聚寶軒三百年前訂下的店規。即使沒有這條店規，我們也不會這麼做。老弟不妨想想，假如聚寶軒出面經營武器鋪子，今後別的工匠還能把打造出的武器放在聚寶軒寄賣？逐一時之利，卻要毀掉百年老店的根基，孰重孰輕，別說老闆，我都能掂量出來。老弟，做生意即是做人，人做絕了沒朋友，生意做的絕了，終有做不下去的時候。」屈衡笑嘻嘻地解釋，聽得出來，對於東家，他還是很尊敬的。

　　「做生意就是做人。」李凡暗暗重複，相識至今，他從屈衡處學到不少知識，這些知識比起實質的幫助，絕不遜色。

　　「如果你們老闆能寬限我一些時間，我決定試試第一種方案。」李凡語出驚人。

　　「老弟，有件事我必須和你說清楚，你從西門家族那兒搶到一個奴隸，不是因為他們財力不濟，而是認為無利可圖，換而言之，他們是認為這種投資不值得才放棄的，即使宗師級的鍛造師，撈回這筆錢也要三十年以上，何況，凡是投資都有風險，誰知道這個奴隸的技藝究竟如何？還能活多久？一般認為，五年內收不回成本的投資，就應該迴避。聚寶軒買下這名奴隸是出於大局考慮，賠本賺吆喝，老弟湊什麼熱鬧呀？」屈衡聞言色變。

　　「既然屈大哥推心置腹，我也不拐彎抹角，雖然有丹尼爾大師的承諾，那畢竟是個承諾，我也不能隨時都找他幫忙，何況製器需要的材料也不好找。買下一個奴隸就完全不同，我是出於借雞生蛋的考慮，要不是碰到這種好機會，憑我的財力，恐怕很難買下宗師級的鍛造師，我決定搏一搏。」別人要撈回成本很難，可是李凡有奪靈之術。

　　高階戰士的武器加上奪靈之術，等於天價，李凡不用擔心撈回成本的問題，他欠缺的是高端武器，入手高端武器，最好的方式是僱傭鍛造師，最廉價的鍛造師莫過於奴隸，所有的好事堆在了一起，李凡有什麼理由放棄呢？

　　「這樣好了，我先幫你拖延，你不要急於做決定，先冷靜下來，試試你的奴隸再說，一周以後再答覆我。」屈衡搖了搖頭。

　　「感激不盡。」李凡笑了笑。

　　「感激什麼，聚寶軒不做損人利己的買賣，何況真要逼得你走投無路，對聚寶軒也沒什麼好處，就像你說的，大不了把奴隸轉賣給西門家，然後跑路。能借雞生蛋固然好，成本和利潤，卻是商人必須考慮的，尤其在起步的時候，容不得衝動，搞不好，你這輩子只能玩命地賺錢，償還聚寶軒的債務了，到時候，別怪老哥不講情面。」屈衡鄭重地交代。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屈衡畢竟效力於聚寶軒，他為李凡做的也夠多了，一周時間足夠檢驗奴隸的實力，解去了李凡最後的風險，這無疑是份天大的人情，李凡默默記在了心底。

　　趕回城裡的路上，屈衡為李凡謀劃起來，要啟動一間鐵匠鋪，一名工匠寒酸了點，至少還要拍下幾個二流鍛造師，另外，還要在試煉塔的工匠區買一間作坊，加起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支出。

　　屈衡的意思是幫忙爭取，將拍賣巫杖的錢給李凡留下一部分，作為武器作坊的啟動資金，當然，這要等到一周以後才能決定。

　　對他這份好意，李凡只能心領，成本誰都會算，本來就是無利可圖，和西門家族搶鍛造師，搶到的越多，虧的錢越多，人家財大氣粗，喜歡玩壟斷，李凡自問沒這份能耐，只想要個贏利的空間，借助奪靈之術撈幾個辛苦錢。

　　「說起來，到工匠區租作坊太奢侈了，鍛造武器在什麼地方不行？比戈堡郊外有的是地方。」李凡聽說工匠區的作坊價格，當即搖頭，鋪面也就罷了，作坊何必要放在寸土寸金的試煉塔，在李凡的認知中，試煉塔就是宰人的地方。

　　「工匠區處在試煉塔的公眾區域，作坊的安全能獲得保障，你僱人保護作坊，花的錢只多不少，還不見能保證作坊安全。老弟，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說你保守，你非要堅持第一個方案，說你有野心，如今又放棄做大的機會，買作坊這種事也計較成本，工匠區的作坊和商業區的鋪面一樣，不是花錢就能入駐，還要考量商家實力，你不稀罕，外面有的是人擠破腦袋要進來呢。」屈衡哭笑不得。

　　「作坊就定在工匠區，屈大哥幫忙安排好了，我不準備再拍工匠了，人手不夠就找學徒。」李凡不由得頭疼。

　　「招學徒倒是個高招，等於自行培養工匠，碰到機靈點的學徒，三、五年光景就能出師，鍛造三階武器不成問題。嗯，也不要僱傭學徒了，翅膀硬了遲早飛走，不如再買幾個奴隸，挑身強力壯，機靈點的，不用到拍賣場，碼頭上有的是，價格也不高。呵呵，老弟是否早有計劃，才敢嘗試第一種方案。」習慣快進快出的屈衡完全沒考慮過學徒的因素，聞言眼前一亮，不過從商人的角度出發，這種投資仍然不值得冒險。

　　李凡倒是提前想到過，不過不是因為他聰明，只因他做過學徒。

　　咚，馬車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