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拍賣（上）

　　連續一周的補習，不但讓李凡頭昏腦脹，也讓他成為女生宿舍的熟面孔，尤其是女生們複雜的眼神，讓他體驗到度日如年的感覺。

　　這些李凡都能夠忍耐，然而，無論什麼事都不能與撈錢衝突，李凡是個有原則的人，週末的時候，他翹掉了補習。

　　比戈堡的漁人碼頭晝夜忙碌，每天都有上千艘海船登岸，享有黃金海岸的美譽，是公國沿海屈指可數的商貨集散地，而最負盛名的，則是碼頭西岸的奴隸賣場。眾所周知，高端奴隸最大的貨源是戰俘，公國三面環海，歸來的戰船都是在比戈堡登岸，因此，此處的奴隸賣場即使和都城相比，也毫不遜色。

　　工匠身份的奴隸並不便宜，尤其是高端的鍛造師，假如巫杖不能及時脫手，李凡恐怕只能來看看熱鬧，剛見到屈衡，他立即詢問拍賣的事。

　　「四眼巫杖稍後才能脫手，我和老闆請示過，先在賬上撥給你三十萬金幣，等巫杖出手以後再行扣除。」屈衡從來都是善解人意的。

　　「來到比戈堡，最走運的事就是遇到了屈大哥。」李凡表達感激的措辭日漸精進，然而誠意似乎沒有見長。

　　「別和我玩虛的，不算什麼大事，四眼巫杖最低成交價為三十萬金幣，聚寶軒只不過變通一下，這種事以前有過先例，不過都是針對大主顧，老弟也在這個範圍，先給你交個實底，省得你提心吊膽的，一百五十萬以下，你盡可以放心叫價。」屈衡對效果不太滿意，隨即又扔出一張底牌。

　　「巫杖能賣到這個價？」李凡頗感意外。

　　「聚寶軒畢竟是做這行的，即使不能預測最終的成交價格，大概還是能推斷一下的，這是最保守的估計，反正不會承擔風險就對了。」兩人談笑間步入賣場。

　　在入口處，李凡得到一份拍賣的清單，大概翻了一下，拍賣的奴隸有一百三十七人，將在隨後的一周內完成，晝夜不休，聽起來有悖常理，聯繫到軍隊只能在比戈堡的碼頭外休整一周，似乎就不難理解。

　　名單介紹了奴隸的性別、出身、技能、年齡等信息，當然，上面找不到任何與鍛造師有關的信息，只有鐵匠。

　　李凡的推測很快得到證實，所謂的鐵匠便是鍛造師，這種偽裝看似幼稚，實則不然，只能說明軍方的態度，他們並沒有多少忌諱，僅僅是稍加掩飾。

　　單憑這些信息仍是不夠，同為鍛造師，素質卻是參差不齊，不明底細的人免不了花冤枉錢，不過，這也體現了奴隸賣場的精明之處，要是明白無誤的判明優劣，素質高的工匠自然有人趨之若鶩，剩下的垃圾恐怕就只能賣個地板價了。

　　「別在名單上浪費功夫，拍賣的樂趣不止是買到想要的東西，到你需要關注的奴隸，我自然會告訴你的。」在奴隸賣場，屈衡是一名優秀的嚮導。

　　作為專業販賣奴隸的賣家，沈老闆擁有豐富的經驗，拍賣初始，先扔出一枚重磅炸彈熱絡氣氛。

　　尋常奴隸都是在碼頭附近叫賣，拍賣的奴隸都屬精品，自然是要包裝一番的，所以，李凡看到的少女與想像中的截然不同。

　　女孩穿著漂亮的衣服，她有牛奶般白皙的肌膚，容貌姣好，身材也屬上乘，而令人眼前一亮的，卻是她的氣質，要是這女孩和李凡一起出街，人家一定認為她是貴族，將李凡當成跟班。

　　拍賣師例行講解，她以前是個貴族，父親是個官員，主管一城錢糧，兄長陣亡，如今淪為奴隸。

　　「兩百金幣。」拍賣師將氣氛提升到快要冒煙的時候，報出明顯偏低的底價，李凡認為這個底價實在不低了，能買到好多的牛~

　　坐在前排的仁兄抬了抬手臂，拍賣師立即將價格隨即升到三百五十金幣。

　　四百，叫價的人來自身後。

　　四百五十，前方。

　　五百，又是身後。

　　五百五十金幣，左上角的包廂。

　　六百金幣。隨著叫價，李凡機械地轉動腦袋，有點頭暈。

　　六百，六百金幣，還有沒有更高的叫價，拍賣師提高聲調，經歷片刻的寂靜，有人將叫價改寫為六百五十金幣。

　　「老弟，你要不要試試，通常來說，第一個拍賣奴隸不見得最好，但是出於熱場的考慮，素質都不差。」屈衡笑呵呵的道破玄機。

　　「女人有什麼用？再說了，就算能買得起，我也養不起呀。不過要是屈大哥喜歡，我買下來送給你？」李凡的目的很明確，除了鍛造師，無論什麼樣的誘惑，一概水火不侵。

　　「免了，我也伺候不起呀，別看我守著聚寶軒，說到底就是個打工的。」屈衡裝出一臉苦相，他這個打工的，比起做小生意的商戶，可是風光太多了，薪水也絕對不低。

　　「老實說，幹嗎這麼幫我？」接下來的叫價已經與兩人無關。

　　「如今市面急缺戰士武器，這種機會你不做，也有別人來做。作為聚寶軒的主事，我希望你做下來，至少你鍛造的武器，都能在聚寶軒寄賣。如果有人拍到今晚全部的鍛造師，就能在一段時期內，確切的說，在下次戰爭爆發以前，壟斷戰士武器的生意，他們能控制武器的價格，聚寶軒只能被迫出局，這將會對聚寶軒構成威脅。通俗地說，最好的戰士武器，一定要放在聚寶軒寄賣。」屈衡推心置腹地說道：「生意做到聚寶軒的程度，不見得每筆買賣都要賺錢，然而對於潛在的威脅，一定是扼殺在萌芽當中。」

　　「還好，我不在你們扼殺的名單上。」李凡深受啟發，不過這種程度似乎離他很遠，如今，他需要的是發展空間，將自己和聚寶軒這種大商家綁在一起，無疑是睿智的。但是聽說有人要拍下全部鍛造師，實在讓他驚了一回，名單上有七個鐵匠，別人不說，要過他這一關，就要準備七百五十萬金幣，李凡堅信，自己在拍賣大廳絕不是最有錢的，不過他的推算方式明顯存在偏差，拍賣就是拍賣，生意就是生意，來這裡的人都是為了牟利，誰也不會無緣無故地和西門家族拚個魚死網破。

　　女孩的拍賣最終以一千一百金幣塵埃落定，買主是個坐在包廂裡的客人。

　　「那是西門家族的人，你今晚的勁敵。」屈衡隨即道出內情。

　　「就是他們要拍下全部的~~~~鐵匠？」考慮到周圍的耳朵，李凡臨時改口。

　　「在比戈堡，有這份財力的不止一家，不過，若是西門家族決意壟斷武器生意，別人也就只能退避，充其量隨便爭個鐵匠，分勺湯喝。憑我對西門家族的所知，小商家恐怕連喝湯的機會都沒有。」屈衡苦笑。

　　與聚寶軒不同，西門家族慣於壟斷生意，從中謀取暴利，這也是為什麼，聚寶軒的分店能遍地開花，西門家族卻只能在比戈堡逞兇，不過在比戈堡，西門家族是無可爭議的霸主，他們欺行霸市，逼得一批批的小商家走投無路，最終遠走他鄉，連聚寶軒的生意也深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