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公主的期待

　　唯一讓他頭痛的是林諾，這個傢伙嘮叨個不停，十足像個怨婦，完全看不出一代霸主的氣象。

　　「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言而無信的騙子，我詛咒你的牛統統患瘟病死掉！」即便是詛咒系的巫師，在林諾面前也只有汗顏的份。

　　「閉嘴。」詛咒提升到牛的高度，李凡終於止不住爆發，幾天來，他快要被林諾煩死了。

　　未能阻止林諾的嘮叨，卻把不知情的賣牛老漢惹毛了，這個時候買牛，非被狠宰一把不可，李凡只好連連道歉，灰溜溜地逃離牧場。

　　「你率軍出征的時候，難道是用口水淹死敵軍的？」李凡氣呼呼的策馬飛奔。

　　「你不履行諾言，我就詛咒你，永遠！」以魂魄之身，林諾能做的也只有詛咒了，帶來的傷害也僅限於精神，即便如此，也讓李凡無法承受。

　　「我警告你，別再煩我！不然你要後悔的！」李凡突然猛拉馬韁，停留在河畔。

　　「你想把我扔到曲那河？在你窮困落魄的時候，為什麼不扔掉我？你是個忘恩負義之徒！」林諾絲毫無懼。

　　李凡不是薄情寡義的人，別看他經常和林諾拌嘴，對於幫他擺脫貧困的夥伴，仍是心存感激，要不是母親的牽絆，他會讓林諾如願的，儘管他現在的做法也不叫違約。

　　傍晚，李凡從母親處回來，在帳篷的角落，找到他的角弓。

　　李凡很喜歡改造後的弓，甚至為新弓取了個響亮的名字，血牙，沒有特別的意義，就是聽起來特別拉風。

　　草原的夜晚罕有人跡，乘著夜色，李凡迫不及待的檢驗起來。

　　張弓感覺輕了許多，李凡不由擔心起來，開弓的重量與弓的射程成正比，他的角弓為了追求速度已經夠輕了，弓畢竟是遠程武器，假如射程再弱些，這角弓就成了十足的雞肋，看來妖狼的筋或者珍貴，但是不見得適合做弓弦，早知如此，不如賣個好價錢。

　　不管怎麼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呼~一支普通的烏羽箭以駭人的速度彈出，卻不見多大聲響，眨眼間消失在夜幕裡。

　　即使看不到箭的軌跡，李凡也能做出判斷，這次的箭比他以往的任何一次放箭都射得遠，甚至超過了強弓。

　　「決定射程的不止是弓的本身。」林諾一副嘲笑門外漢的語氣

　　「奪靈之術的確神奇。」李凡輕輕撫摸角弓，喜愛又多了幾分。

　　「小子，這跟奪靈之術扯不上邊，僅僅是風系圖騰的作用。不要用箭，再開一弓試試。」林諾傲氣十足。

　　李凡雖然心頭不爽，仍是依言照做了。

　　放開弓弦的剎那，一抹幽藍的弧光激射出去，狀如新月，又像是妖狼的爪擊，在夜空中一閃即逝。

　　那絕不是幻覺，唰，遠處的拴馬樁齊刷刷從中間切開，斷口有如鏡面平整。

　　尚未回過神來的李凡聽到一段解釋。

　　「奪靈之術改造的武器，能繼承妖獸原先的能力，當然也有例外的時候，丟失或者多出一種能力也屬於平常，畢竟載體換了，有的能力借助載體才能使用，你見到的弧光也許脫胎自妖狼的爪刃。」

　　「這就是傳說中的神兵？」李凡有些出神。

　　「什麼叫做神兵？能傷害神的武器？還是神使用的武器？從打造的方式而論，你的角弓屬於妖兵，論武器的威力，頂尖的妖兵絕對能屠鬼嗜神。」林諾幽幽歎息，繼續說道：「之前是我太心急了，沒有考慮你的處境，憑你的能力，要不是為了母親，何需為生活發愁？你的困境不是缺錢，而是母親的病。以病弱之軀活著不是件輕鬆的事，何況還要拖累兒子，你的母親是個堅強的女人，我決定試試，也許能治好她的病。」

　　「你能治病？」李凡詫異的問道。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巫醫不分家？」巫師當然能治病，頂尖的醫生十之八九都是巫師，不過，提到治病的時候，林諾明顯底氣不足。

　　巫師分為許多的派系，當中有以治療為主的巫醫，林諾修煉的法門卻是戰巫。戰巫是為戰爭存在的巫師，一切法門都是為了戰鬥，祛病治療的巫術少得可憐。到了三階，才勉強有了個消散，消散也是戰巫使用最頻繁的巫術，本來的作用不是為人治病，而是用來驅散詛咒和中毒，畢竟和治療搭上了邊，試試也無妨。

　　不過，消散屬於三階的巫術，李凡體內能調用的靈力顯然不到這個程度。

　　「我可以修煉，三個月時間夠不夠？不行就三年。」李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焦急的詢問。

　　「你能等，我可等不及。」林諾既然提出治病，就不是隨便說說，作為頂尖的巫師，自然有解決的方法。首先，面具能讓巫師的靈力大幅提升，這就是李凡體內的靈力不到一階，林諾卻能用出一階的巫術的原因，另外，使用靈力的技巧也能起到彌補作用，以林諾對靈力的控制能力，使用三階的巫術，需要的靈力絕對比三階的巫師少。

　　光憑這些，還不能保證用出消散，最後的秘密武器是圖騰。

　　圖騰絕對是個逆天的好東西，它能節約靈力，只要圖騰還在，巫術產生的效果就能持續不斷，此外，它能讓戰巫同時施展多個巫術，這在其他派系的巫師看來，絕對是不可思議的事。要知道，一個三階的怒焰圖騰，幾乎能抵上三階的火系詛咒巫師，戰巫還能同時扔出水系的治療圖騰，風系的束縛圖騰。

　　作為外行的李凡意識不到圖騰的變態，他看到那截被爪刃切斷的木樁，這段木樁原來的作用是栓馬，如今被林諾用來當做圖騰的載體。

　　看到這段木樁，李凡突然感覺圖騰沒什麼好的，憑他的體力，最多能扛起兩段木樁，這還是在木樁被切斷以後，重量減少了一半，而且難以持久，但是用他的弓，只需一箭，就能將這截木樁再切斷一次。 ]

　　求人就要有覺悟，李凡如今學乖了，心裡想想就行，輕易不肯說話，絕不給林諾嘲笑他的機會。

　　架上肩膀，李凡才知道自己錯了，這種木樁，他抬不動兩根，一根都很困難，乘著夜色將木樁，不，是圖騰，移動到母親的帳外，他已經是大汗淋漓，大口地喘著粗氣。

　　林諾很快讓他相信，他的付出是值得的，圖騰被激活的一刻，淡黃的光暈如漣漪一圈圈蕩漾，李凡的生活也從此點燃。

　　庫珀湖，猶如美麗的藍寶石，鑲嵌在草原的中央，每年的九月，牧民紛紛從各處湧來，齊聚於此，祭祀，交易，狂歡。

　　李凡上路的時間有些晚了，當他趕到的時候，集市已經接近尾聲，草壩空出不少地方，遠道趕來的牧民和商旅寧可低價拋售貨物，也要及時脫手，以免錯過欣賞接下來的競技和狂歡，牲口和毛皮的價格低到叫人心動。

　　李凡有些後悔，要不是把金幣都留給了母親，他原本可以貪到些小便宜，該死的林諾又開始幸災樂禍。

　　與逐漸冷清的集市相比，另一面的競技場正是如火如荼。

　　競技是草原人最喜歡的娛樂，尤其是摔跤和騎射，不但牧民喜歡，兩位雄主也不例外，甚至到了狂熱的地步，選手若是能在競技中有出位的表現，得到他們的青睞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在競技場東面，最顯赫的位子，草原兩大雄主之一的貝布托意氣風發，只因他最珍愛的女兒回到了草原，儘管是學院的假期，待不上幾天就要離開，還是令他喜出望外。

　　夢黛兒不喜歡招搖，自從懂事以後，從不陪他出席公眾場合，此次主動陪他出席，怎不叫他受寵若驚？這位可憐的父親當場拿出兩片肥沃的草場，外加六百張羊皮，分別作為摔跤和騎射競技的獎勵。

　　夢黛兒不喜歡喧囂的場面，尤其是被人當做焦點，她用幾串銀鈴遮面，若水明眸不時掃過人群，再過兩天摔跤比賽才結束，屆時，此處將成為騎射的場地，也許那個神秘少年也會出現。

　　「你們說那天的傢伙會來嗎？」夥伴無意間道破她的心思，這些天，大家都在談論那個戴面具的巫師高手，除了巫術，貌似那個少年的騎射本領也相當驚人，那麼，他就很有可能參加騎射競技。

　　「我聽說秋季聚會是草原最盛大的節日，出色的弓箭手都會到場，那個人出現的幾率很大。」

　　「不見得，參加聚會是為了展示才華，那個小子身為巫師，想出頭還怕找不到機會？何必參加騎射競技，與眾多騎射好手爭奪，我認為，他不喜歡出風頭。」趙羽的分析入情入理，頓時讓眾人的心涼掉半截。

　　貝布托裝作欣賞比賽，暗地裡卻是在偷聽，這是個令人尷尬的現實，女兒參與盛會貌似與他這個父親無關，而是為了那個人，枉他白白激動一場，出手就是兩片草場。

　　女兒是貝布托的心頭肉，顧不得生氣，先搞清楚事實再說，從趙羽的口中，他將事件經過問出個大概，至於女兒的心思，這就只能用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