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專業

　　天近黃昏，趙羽等人先行離去，李凡終於一睹魔鬼東尼的真容。

　　從表面看，好像不覺得有什麼可怕，只不過是個平常的老頭，滿身酒氣，彷彿宿醉未醒，滿是褶子的刀子臉嵌了對死魚眼。

　　老學員都知道，這老頭在魔靈學院不是小人物，偏偏要跑來招生，絕對有裝B嫌疑，將報名處設在大門內的草地也是他的主張，大概是為了順便享受秋日的陽光。

　　啪，鮮紅的印章該在報表上，通過。

　　排在前面的奧威如釋重負的笑了笑，給李凡丟了句：「祝你好運。」

　　來的路上，李凡就聽說入校前的考核不過是走個形式，如今親眼目睹，不由得他不信，老頭全不在意新學員的天賦，工作主要是收錢。說到收錢，他的動作格外嫻熟，成袋的金幣也不清點，隨手就扔到身後，如果因此認為這是不負責任，那就大錯特錯了，在他揪出幾個試圖渾水摸魚的新生後，讓李凡佩服得五體投地。

　　「咦，奇怪！」老東尼突然抬起頭，楞是將死魚瞪成鷹眼。

　　就在李凡走近的時候，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以他的見識不難判斷出是魂魄的波動，可是，他堅信沒有魂魄敢來魔靈學院撒野，更別想在他的眼皮底下遁形。

　　破幻之瞳！老頭屈指為印，橫過眉宇之間，鷹眼變成血紅，在瞳孔深處凝成一束若有若無的光柱，掃視大廳。

　　林諾幾乎要笑爆了，示威似的擋在老東尼眼前，沒有充分的信心，他敢用魂魄的方式存在？

　　「難道是感覺有差？」老東尼滿臉殺氣，卻是察覺不到近在咫尺的魂魄，目光中的紅芒悄然收斂，隨著紅光散去，人也恢復到起初的頹廢。

　　「你是草原來的？靈力契合度七，剛好達到草原選拔的標準，小子，你的運氣還不賴嘛。」老東尼慵懶的結果報名表格，卻沒有蓋下紅印，隨口詢問道：「你的第二專業選什麼？」

　　「第二專業？」李凡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更不知道還有第二個專業可選。

　　「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魔靈學院是綜合院校，不止培養巫師，幾乎涉獵所有的專業。有戰士、射手、巫師、魔法，等等，還有許多輔助技能，除了本身達標的專業，你可以再選修一門專業。」老東尼滿口酒氣的告知。

　　「另外收費不？」這才是李凡最關心的。

　　「另外收費也不用你出錢，人到了我這把歲數，說話不喜歡兜圈子，草原出來的人，除了有個叫夢黛兒的小妮子天賦尚可，是個特例，其餘的都是天賦平平，找來充數的，勉強修煉巫師沒什麼前途可言，不如在別的專業另謀出路。我看你帶來一張角弓，或許騎射方面在行，何不在戰士方面一展所長，把巫師選成第二職業，這樣對草原方面也有個交代。」老東尼直言不諱的道明，毫不顧忌學員的感受。

　　「還有這種規則？那再好不過了，就選戰士！」林諾亢奮的嚷嚷起來。

　　「對不起，我需要時間考慮。」李凡一時拿不定主意，要是讓他來選，他鐵定選射手，畢竟，這是他喜歡和擅長的，而且剛才和奧威聊天，他還得到一些情報，射手專業最近嚴重匱乏，在外面的搶手程度比起巫師也絕不遜色。

　　「別想得太久，後面大票人在等呢。」老東尼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為什麼不是射手？」來到角落，李凡搶先發話。

　　「你本來就是個優秀的射手，又得過坎普的點撥，還指望這所學院教你什麼？巫師必須瞭解別的職業，知道他們能做什麼，需要什麼，才能給予恰到好處的輔助，你是個優秀的射手，可謂得天獨厚，在主戰職業中，人數最多的就是戰士，除了戰士，你還有別的選擇嗎？即使你和人動手，瞭解你的對手，也是最大的優勢。」身為一代霸主，林諾的見解不容懷疑。

　　「可是我的體格並不適合做個戰士。」李凡堅持。

　　「戰士分為很多種，力量型、防禦型、敏捷型，你的本源屬性是風，敏捷能差得了嗎？加上風系巫術輔助，你絕對能成為一個變態的敏捷戰士。」林諾煞有其事的保證。

　　經過一番爭論，李凡回到老頭旁邊，再次將表格遞過去，他並未完全聽老頭的，第一專業仍然是巫師，第二職業勾上了戰士。

　　「什麼？第二專業才選戰士？」老東尼激動的抬起頭，訓道：「小子，你聽不懂我剛才的話嗎？你在巫師方面不會有什麼前途。」

　　「不好意思，我還是堅持以巫師為主，不知道夥伴需要，自行其事的巫師，終究是不入流的，這就是我第二專業選擇戰士的原因。」李凡如實反饋了林諾的見解，事實上，他認為自己在戰士領域也沒什麼前途，不過，半吊子巫師回到草原仍然能混得很好，草原可不缺少半吊子戰士。

　　「戰士的修煉可不是兒戲，既然你有這份決心，我不攔你，如你所願！」詭異的光芒在老東尼眼中一閃即逝。

　　明明是教誨，可是李凡怎麼聽，這句話的意思都像是，這可是你自找的，到時別怨天尤人。無論如何，他得到了想要的紅印。

　　學院宿舍，李凡再度遇到奧威，別看這傢伙愣頭愣腦，生活方面還挺講究，才比李凡先到不久，已經在動手收拾房間。

　　「這邊是戰士宿舍，你怎麼會來這裡？」奧威滿臉驚異之色。

　　「我第二專業挑了戰士。」李凡鬱悶的解釋，戰士不屬於輔助職業，有獨立的宿舍，因此，將他安排在任何一邊都說的過去，不過，戰士的宿舍不論規格或者環境都比巫師差了很遠，當李凡得知內情，心情很是複雜。

　　「別惱火了，戰士這邊也說得過去，一個房間就排三個人，我起初還擔心要和整群人擠在一塊呢。」奧威笑嘻嘻的說道。

　　收拾好房間，兩人海闊天空的聊了起來，別看同為新生，奧威的見識遠非李凡可比，從他那裡，李凡聽到許多內幕。

　　魔靈學院處在東方大陸邊緣，毗鄰草原，與西方接壤，屬於一所三流的綜合院校，說得通俗點，只要出得起學費，誰都可以入讀。幾乎所有的綜合學院都是三流學院，這是常識，有成長潛質的人都在專科學院就讀。

　　專業方面，巫術是傳統的熱門專業，長久不衰，入門需要的天賦高，門檻高，數量自然就稀少，物以稀為貴嘛，哪像戰士氾濫成災，說著說著，奧威又開始抱怨起來。

　　同為巫師，受歡迎的程度也大不一樣，可以說是冰火兩重天。

　　詛咒系巫師是最雞肋的，因為缺少爆發力，攻擊能力也偏弱，碰上需要長時間戰鬥的高階妖獸才有用武之地，而且也不是非有不可，在小型團隊可有可無。當然，詛咒系巫師也並非一無是處，在試煉塔稱霸的巫師，大部分都是詛咒巫師，也許由於他們在試煉塔太風光，凡是團隊裡有別系的巫師，一般都排斥他們。

　　元素系巫師數量最多，爆發力出眾，和魔法師大同小異，以門外漢的身份，奧威恐怕也很難道出兩者的差別和優劣，但是評價得很客觀。

　　靈系巫師本身的攻擊微弱，但是擅長召喚，強大的召喚生物幾乎是無敵地存在，前提是別碰上詛咒系巫師的惡魔流放。

　　從外行的角度來看，判斷一個巫師是否搶手，最基礎的考量是治癒技能，這是無可爭議的。戰鬥就會有人受傷，治癒技能必不可少，相比之下，別的技能則屬錦上添花，沒有也能湊合過，當然，如果能驅毒和解除詛咒，那就爽歪了，光憑這三個技能，就能讓一個巫師炙手可熱。

　　這種格局在比戈堡不太明顯，因為此處和西方大陸接壤，西方有專職的治癒牧師，雖然能力不如傳說中的祝由巫師，勝在為數眾多。

　　從最近的行情來說，射手專業格外搶手，射手雖然在短時間內攻擊力不如巫師，但是擁有恐怖的續航能力，箭袋裡還有箭，就能持續的戰鬥，只要願意花錢，就能在箭袋裡裝更多的箭，巫師的靈力卻不是花錢就能多起來的。

　　說到底，射手走俏還是由於人數稀少，大陸的人極少用弓，弓術，不是幾年就能磨練出來。

　　「老弟，你是巫師專業的，千萬別上錯了船，至少要挑個懂治癒的體系，記住，在巫師的行當裡，挑老師就是挑前程，實在不行，我找人幫你打聽。」

　　結束正題，奧威轉入八卦頻道，魔靈學院昔日有四大當家花旦，不過去年畢業走掉三個，如今剩下夢黛兒獨撐局面，她有草原女孩獨特的魅力，為人隨和，不像別的花旦，整天冷冰冰的，一副冰山美人的德行，所以在學院人氣極高，據說她還是公主身份，這就更難得了，絕對是男學員夢寐以求的情人。

　　「你說的試煉塔是什麼？」轉眼間，李凡打起了哈欠，這個問題是幫林諾問的。

　　「試煉塔是提供切磋和試煉的場所，任何職業都可以在試煉塔切磋，塔內設有防禦陣法和治癒陣法，保證切磋的人不至受傷，但是要收費的，是有錢人玩的地方，你不是連這個都不知道吧？」奧威瞪大了眼睛，像是在打量稀有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