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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大宋》第86章
第二卷 金明池爭標圖 第二十九章 禍水南引

 (註:歷史上有記載,太安元年至四年,遼國頻發自然災害,規模極大,)

 (註:本章中阿里骨在元佑三年到宋國朝貢,有明確的歷史記載)

 太安四年春二月乙丑,太白晝見,雪後大旱,上京、中京、南京民多流散,詔出戶部司粟,振諸路流民及義州之饑。甲午,以上京、南京饑,許良人自鬻,兔上京通逃及貧戶稅賦。並嚴令東海女直諸部晉獻皮毛食物。乙丑,女直逆亂。詔:女直凶悍,當思遊牧民族交替論,取禍水南引之策。--《遼史.本紀二十五》

 遼國上京臨潢府。

 耶律洪基正在看著園中的一顆老樹,老樹上,一縷嫩綠的新芽正在顯示著自己勃發的生機。現在是太安四年的春天,然而耶律洪基的心情卻彷彿還停留在已經過去的嚴冬裡。

 去年的冬天,遼國接連下了好幾場大雪,雖然俗話說「瑞雪兆豐年」,但實際上這幾場大雪明顯脫離了瑞雪的範疇,造成了極大的災害,從上京、中京、一直到南京,無數的民眾流離失所,飢寒交迫,使得耶律洪基不得不把帝國多年積累的糧草布匹拿出來振災。更為要命的是,雪災過後,遼國居然又遇上了大旱,幾個月來一滴雨都沒下過,這使得整個遼國統治階級陷入到了一種恐慌的情緒當中。

 而為了緩解了上京道、南京道等根本重地的災情,走投無路的耶律洪基,加強了對周邊民族的掠奪和壓迫,把廣袤的帝國境內的各部族都搜刮一空。

 只不過,搜刮行動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在帝國的西部草原,韃靼部落聯盟長磨古斯率領近萬軍隊,與前往鎮壓的金吾將軍吐古斯,整整打了一個月的仗,雖然最後是吐古斯獲得了勝利,但耶律洪基出於安撫韃靼的原因,不得不停止了在西部草原的搜刮,轉而向東尋求賑災的物資。然而令耶律洪基非常意外的是,女真的完顏部落聯盟長劾裡缽病倒了,暫時代替劾裡缽的是頗刺淑和盈歌兩人,這兩人非常不滿意帝國的要求,不但不給任何物資,居然還向帝國索要大額的賞賜。帝國現在自顧不暇,哪有錢給這些野人?於是乎,完顏部女真人就直接與東京道留守司的部隊發生了衝突。

 對於一向懦弱的女真人,一開始耶律洪基並不放在心上,在他看來,這些女真人都是沒有開化的野人而已,最多有點資格向朝廷供奉皮毛、醃肉、珍珠以及生金,其他的就根本不值一提。結果,契丹人的傲慢遭遇到了打擊,東京道留守司的數萬軍隊被這些野人打得落花流水,以至於朝廷派出了號稱帝國精銳的靜江軍前往平叛。然而昔日無敵的靜江軍這一次似乎也無能為力,連續兩個月來,節節敗退,連帶著東京道重鎮黃龍府也被重重圍困。好在統率靜江軍的蕭雅哥還算經驗豐富,目前把女真人牢牢釘在了清安、鹹化、通遠一線,整個戰場才沒有繼續惡化,也沒有超出東京道的範圍。

 「楊翼當年說的遊牧民族交替,真的是規律麼?」耶律洪基歎了一口氣:「這些女真人突然間變得如此凶悍,莫非,竟要取我們契丹人而代之?宋國懦弱絕非大患,而這些凶悍的野人才是真正的虎豹豺狼!不得不妨啊!」

 事實上,深懷戒心的耶律洪基,此時非常想把楊翼叫到身邊來,既然楊翼曾經有過這樣一個讓人警醒的斷語,那麼或許也會有解決的辦法。

 「陛下!」宰相梁穎的聲音打斷了耶律洪基的思緒:「剛剛得到消息,耶律阿思大人已經到了通遠,頗刺淑和盈歌同意見他。」

 耶律洪基把目光從那縷嫩芽上收回,遠遠的望著天際:「朕心中異常忐忑,梁穎,你是多年的老臣了,你說朕的這個計策,真的可行麼?」

 梁穎遲疑道:「臣以為,禍水南引之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那些女真人要真金白銀,不給他們點甜頭,他們是不會罷休的。而朝廷正在救災,根本掏不出錢來,還是讓他們問宋國去要比較好,畢竟宋國有的是錢。更何況,這幾年的歲幣,宋國都是拖拖拉拉的支付,總要叫他們吃點苦頭才好!臣已經下令,目前進出整個東京道的道路已經全部封鎖,外邊雖然也有打仗的消息流傳,不過相當的模糊。」

 耶律洪基陰鬱著臉:「其實朕這樣做,並不希望宋國給錢,而是希望宋國能將女真人打得元氣大傷,我契丹武士再把女真人剿滅,如此,大遼無憂矣!」

 梁穎嘴上不說,其實心中不以為然。宋國?契丹人這麼能打都擺不平完顏部,宋國那幫窩囊軍隊就更別提了,要是女真人見識了宋國的富裕和繁榮,反倒胃口大開,到時俺們遼國可就是第一個遭殃的啊!

 ******

 通遠,完顏大軍的帥帳。

 耶律阿思心裡很不痛快,自己是堂堂的北院樞密事,居然要到這偏遠小地方來和這伙野人談判,都怪蕭雅哥無能啊!

 「頗刺淑!爾等乃是朝廷的子民,天祐皇帝陛下也冊封了你們完顏部為整個女真七十二部的首領。完顏部的族長,歷代也都被陛下冊封為女真節度使,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耶律阿思先是回憶了一下過去美好的時光:「你們完顏部,平日裡都安分守己,朝廷是明白的,何必兵戎相見呢?」

 說實話,頗刺淑其實也不是很想和朝廷作對,畢竟大遼的江山延綿萬里,軍隊之強天下聞名,若非被逼迫不過,誰敢和契丹人打仗?目前遼國的兵力越來越多,甚至已經在戰線上佔據了優勢,再打下去,恐怕完顏部就撐不住了:「大人!我們也是無可奈何,眼下不說什麼上京南京遭了災,我們白山黑水之地,日子也不好過啊!朝廷每年都從我們完顏部手裡拿走這麼多的人參、珍珠和皮毛,我們都快沒吃沒穿了!」頗刺淑一副謙恭的模樣:「還請大人向陛下言明,我完顏部絕無叛心,只要朝廷拿出錢貨來,我們馬上解了黃龍府的圍,然後退過混同江,向陛下請罪!」

 耶律阿思非常不爽,從來都是大遼問別人要錢,連宋國也要必恭必敬的每年給上二十萬銀子,現在居然你們這伙野人都敢來向大遼勒索,真是世道變了啊!

 一旁的盈歌卻不滿意頗刺淑謙恭的態度,突然冷笑道:「朝廷真的對我們完顏部很好麼?每隔幾月,就有銀牌天使到部落裡索取貢物。為了繳納這些貢物,我女真人何其艱難?我部族中,多少人為了找到人參凍死在了長百山上,多少人為了取一顆珍珠整日裡忙著剖殺天鵝?我們貢奉了數不清的貂皮、馬匹、海東青,可朝廷是怎樣對待我們的?貪得無厭、索要無度,睡我們的女人、把我們的兄弟當作奴隸!哼!沒什麼情意好講的!」

 耶律阿思有點掛不住,說起來這似乎也是事實,不過你們也太把自己當人看了吧?你們都是野人啊!不過天祐陛下有交代,還是要協商才行:「那些都是個別人所為,朝廷的本意並非如此。今次我來,乃是天祐陛下為你們找了一條出路,只要你們願意做,那麼你們就還是我大遼的子民,你們也可以得到夢想中的財富!」

 盈歌露出狐疑的神色:「是否朝廷不再問咱們索要貢物,還同意給我們賞賜?」

 耶律阿思心裡冷笑,臉上卻帶著動人的微笑:「非也,你們知道宋國吧?那裡遍地是黃金,有數不清的美麗女人,穿不盡的綾羅綢緞。」

 耶律阿思看著頗刺淑和盈歌的臉色,說到正題:「陛下的意思是,你們可以去宋國拿。你們不要在東京道鬧了,我靜江大軍的實力,想必你們也清楚得很,你們現在也就是在這小地方得了點小利,再鬧下去,你們自取滅亡而已。宋國京城距離遼宋邊境甚近,此處靠近西遼河,你們沿河南下迅即可到中京,然後到遼宋邊境,宋國京城距離遼宋邊境甚近,只要你們動作迅速,不日便可到達。」

 看著兩人臉上關注的神色,耶律阿思接著說:「事實上南朝皇帝年幼,宋人也是極其懦弱之輩,從他們屢次打了勝仗都要賠錢就可見一斑。宋人眼下並不知道你們的情況,毫無防備,況且我們聯絡了宋國內部的一股朝臣,他們想立新帝,你們的大軍到了汴京城下,他們自是會與你們配合,要挾宋國朝廷,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假若你們能攻入汴京城中,多少女人和財寶,都是你們的了。」

 「如此好事,怎麼朝廷自己不去做呢?」盈歌冷笑。

 「遼宋之間有盟約啊!況且朝廷一動,萬一輸了,很多道理說不過去。」在這一點上耶律阿思實話實說:「你們就不一樣,你們乃是大遼東北的部族而已,真要鬧過去,咱們朝廷也好有個說辭,就說宋國拖付歲幣,無法兼濟安撫邊遠的部族,所以你們才要流竄過去,歸根結底是宋國自取其禍罷了!」

 「對遼國又有什麼好處?莫說只是為了讓我等罷兵?」盈歌這時候多少有點心動。

 「我們與宋國內部的大臣已經談妥,他們配合你們攻破汴京城,然後你們就要把宋國皇帝給俘虜走,他們就可以另立新皇帝,從此對我大遼稱孫皇帝啊!以後每年歲幣翻倍,至於翻幾倍,都可以談。」耶律阿思說得有點激動起來:「這事對誰都好,大家各取所需,你們得了錢和女人,我們得了大宋稱孫,宋國的朝臣,也能擁立新帝上位,成為從龍元勳。」

 耶律阿思繼續加火:「所以你們無需擔心,放心南下便是,朝廷願意撥給你們五百具投石機、騰出靜江軍一部分糧草作為你們的補給,作為朝廷的誠意。此外,開放南京道的道路和河流,逐州軍撤往中京,你們就不必擔心路上有什麼不測了。此外你們的一部分不是還圍著黃龍府麼?也暫時不必解圍,朝廷還給圍城軍隊提供補給,這你們放心了吧?」

 耶律阿思最後總結:「就算你們打了敗仗,以宋人的懦弱,錢也是要賠的,這是一本萬利的好事啊!」

 ******

 「漢人有句話叫坐山觀虎鬥!」盈歌很清醒:「耶律阿思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頗刺淑表情有那麼點奇怪:「可是我們也可獲利巨大啊!宋國居然有這樣的大臣,真是令人想不到!」

 「都是為了利益的緣故!我聽商人說,漢人別的本事倒是一般,為了利益出賣自己兄弟卻是最厲害的。」盈歌笑得有點陰冷:「我知道你想去!剛才阿骨打來找我,我把這事和他說了,他小小年紀竟比你我都想得明白。」

 「哦?他怎麼說?」頗刺淑對阿骨打這個侄兒還是很佩服的,才十幾歲,就敢帶殺了朝廷派的天使,實在是有女真人的骨氣!

 「他想出了咱們的策略,他說,我們並不清楚宋國的虛實,攻入宋境,若是宋人真的懦弱,咱們就可對汴京城一鼓而下,若是宋人很強,咱們就立即掉頭,乘逐州軍還在中京,咱們把空虛的南京給拿下來。其實補給什麼的不用擔心,咱們女真人被契丹人搶了這麼多年,現在可以一路上搶宋人的麼,聽說宋國的京輜路富裕非常啊!」

 盈歌接著說:「要攻下大城,必須要有投石機,朝廷之所以百多年來對宋國無可奈何,就是攻城力量不足的緣故,咱們雖然沒攻過大城,但多年來從未間斷從各部落收集攻城器械,也想過很多攻大城的法子,或許真可以試試?」

 ******

 「怎麼忽然覺得有點冷呢?」楊翼打了一哆嗦,他正在看著南泊的湖面,湖面上鑼鼓喧天,兩隻龍舟正在飛速前進。

 現在是元佑三年的二月了,這段時間裡朝局不但沒有大的變化,反而異常的平靜,當然,楊翼非常明白這種平靜的下面,湧動著洶湧的暗流。那晚在狀元樓聽到的消息表明,存在一個牽連到宋國內部、遼國高層以及女真人多種勢力的陰謀,而至於這個陰謀的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楊翼現在也只是有個模模糊糊的猜想,他還沒有想到靖康之恥有可能提前上演。不過這個事情既然牽扯到了遼國,而且遼國近段時間來不但封鎖了東京道,甚至對遼宋邊境加強了控制,那麼就說明楊翼把楊得貴派到遼國去打探消息的這步棋走對了,或許一切謎團的解開,最終要寄托在楊得貴的身上。

 眼下的楊翼非常的忙碌,離三月一日的金明池大會,只有不足十天的時間了,一切準備工作都必須盡可能的做到完善。

 金明池大會兩項主要內容,都與楊翼有關,一是與林東的比武,現在楊翼的形勢確實很不樂觀。在數日之前,林東進行了全面的熱身,先後擊敗了殿前司內幾個比較著名的武士,最近一次還打敗了從吐番遠道而來上表叩闕的阿里骨。阿里骨的勇猛是人近皆知的,在去年的宋夏戰爭中,阿里骨多次陣前斬了宋將,只是由於不服氣手下大將被林東所殺,這次前來宋國朝貢的阿里骨便卯足了勁想找回點場子,結果還是敗在了林東的手下。消息傳出後,林東在賭局中的行情立即看漲,甚至已經開始超過了楊翼。

 二是金明池爭標,按照朝廷的安排,武學必須出兩個龍舟隊參加比賽。由於上一次興龍節時武學的師生們與殿前司的禁軍鬧得有點不太愉快,所以雙方都迫切的希望在天下矚目的爭標大賽上壓倒對方。尤其是中央武學,建立了已有半年的時間,花了朝廷不知道多少錢,總要拿點成績出來給朝廷看看。因為大家心裡都明白得很,在這樣一個承平的年代裡並沒有仗可打,武學的建設成果也沒有什麼合適的方式展示出來,因此金明池爭標賽,是一次提升武學名氣和地位的好機會。

 楊翼是很明白這個道理的,就像後世的許多機關單位一樣,工作幹得好不好很難說得清楚,而參加大大小小的活動和比賽,就成了拉成績的一種手段,君不見許多部門都喜歡招攬有體育和娛樂特長的人麼?

 對於組織龍舟隊,楊翼下了一番功夫。首先是選人,俗話說「南人乘船、北人騎馬」,楊翼和眾教授對這句話分析了半天,認為固然有道理但並不是絕對的,南方人天生水性好,並且身材相對較苗條,那麼龍舟吃水就會比較淺,遇到的阻力就會小很多,船速就會快一點,並且南方由於水系密佈,很多地方常年都有龍舟賽,南方學員裡不凡經驗豐富之人;但北方人也有自己優勢,北方學員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在身體力量上佔據上風,這對於極其消耗力量的龍舟賽來說,是非常重要的,只要對這些北方學員加以嚴密的訓練,掌握好划槳的動作要領以及節奏,那麼北方學員也未必會比南方學員遜色。鑒於以上原因,楊翼就挑選了一批南方學員組成龍舟一隊,另外挑選了一批北方學員組成了龍舟二隊。

 其次是訓練。這個時候南泊早已經開始解凍,風也不是特別大,因此南泊就成了天然的訓練場所。按照楊翼的安排,兩支龍舟隊這段時間停課,每天從早到晚就待在水面上練習,至於教練的人選,楊翼親自指定了陳遠鴻,畢竟陳遠鴻是江寧水軍指揮,在進入了武學之後多少改進了自身懶散的作風,是有能力指導龍舟隊的。

 「今天俺們贏了三回喲!」王景對著孫豎南狂笑:「你不是說你在梧州的時候三天兩頭的玩龍舟賽麼?怎麼樣,服氣了沒?」

 說起來孫豎南對這次比賽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因為楊學諭說了,將來畢業的時候,這次比賽的結果作為考評的主要依據,這對自己的仕途是非常重要的。他鐵青著臉回應道:「神氣什麼?龍舟就比一回,知道你個野蠻人力氣大,劃的次數多了當然佔便宜,到時金明池,我隊定比你隊強!」

 「吹吧你就!」陶節夫一臉不屑:「知道為什麼你們的船慢麼?你臉皮忒厚實,壓得船都走不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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