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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大宋》第94章
第三十五章戰起雄州

淅瀝瀝的雨水從天上化作一條條細細的絲線,無數的織成了一張無遠弗界的大網,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在了這個清涼的大網中央,現在是元佑三年四月的一天,清明時節。

對于清明時節的到來,權河北西路(也就是真定路)安撫司事的竺名時,其實在心里也多少有點感慨。看著窗外的雨水一滴滴的擊落在地面光潔的石板上,竺名時拿起手中的熱茶一飲而盡,苦澀溫暖的滋味立即遍布了他的全身。在這清涼的季節里,還有什么能比欣賞著雨景喝熱茶更愜意的呢?

“楊侍郎究竟是什么意思?”竺名時并不感覺非常愜意,一封從京城傳來的加急驛信,讓竺名時感到非常的煩惱:“女真人隨時有可能南下突襲雄州?真定府危在旦夕?”在這封突然到來的信里,楊翼要求竺名時迅速作出反應,協調各州府的軍隊向雄州靠攏,同時要求竺名時加強對遼國的情報收集,及時向樞密院報告。

竺名時搖頭嘆氣道:“如此無憑無據,全為臆斷之辭,本帥焉能相信?楊侍郎這人我是見過的,似乎并非孟浪之輩,此信莫非是楊得貴那小子搞的鬼,借著楊侍郎的名頭故意戲耍本帥么?嘿,雄州地處三軍環繞之中,哪里需要什么加強防備?”

一聲低笑打斷的了竺名時的自言自語……“未必啊!下官以為此事當慎重處之!”

竺名時愕然轉頭望過去,只見一個身材高挑面目白皙的青年走了進來。卻是不久前才從州調到真定府地新任司戶參軍尹材。說起來尹材這個人還頗有點來頭,乃是當年司馬光門下的一個幕賓。司馬光幕下之賓數百人,但其過世之前,卻唯獨只向朝廷舉薦了尹材,由此可見此人的才學。

“尹參軍,這封信本帥讓人帶給你看過,本帥還想請教尹參軍的意見!”竺名時雖然目下在真定府號稱唯我獨尊,但對于尹材這樣的人還是要客客氣氣,畢竟尹材出自司馬光門下。如今朝中舊黨當權,不知多少權臣與尹材有交情啊!

“下官左思右想,還是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尹材笑道:“這信不管是不是捕風捉影,有備方可無患。確保邊境安全本就是我等的職責!”

竺名時不以為然道:“話是如此說,可是調動軍隊歷來不是小事,雖說本帥執掌一路權柄,但如此大張旗鼓。萬一此事純屬虛妄,將來朝廷追究起來,本帥如何能吃得消?”竺名時望望尹材:“尹老弟,我可不如你啊!你可是司馬相公在世時倚仗的紅人。朝中多有交情。說句挖心話,本帥在朝中幾無根基,在真定路也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這樣的事情絕非如說的那般容易!”

尹材轉身負手望著窗外地小雨:“末將雖然不認識楊大人。但聞其名久矣!此人曾封冠軍將軍。世間眾人皆以為其勇冠三軍。然末將以為,勇固然是勇。但此人最厲害之處,還是在于其往往能在復雜的局勢下敏銳的發現問題的關鍵。君不見合河津一戰乎?不過是萬人規模地戰斗,卻牽一發而動全身,直接影響到了整個宋夏戰場!”

竺名時眨巴眨巴眼睛:“尹參軍此話是何意思?”

“末將的意思是,楊大人的目光極其敏銳,或許能預見某種情況的發生!”尹材踱到窗子前地茶幾處,自己倒了一杯茶:“其實竺帥可曾想過,這封信來得突然,朝中卻無其他動靜,想必定是楊大人自己的看法。并且這種看法沒有獲得朝廷的支持!“

竺名時一震,狐疑的思索起來。其實尹材地意思就是說楊翼目光獨到,能見人之未見,自己等人有保家衛國之職,當然要對楊翼的意見引起高度重視。只不過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同樣的話在竺名時聽來就是另外一番滋味。“楊翼地看法和朝廷有沖突?”竺名時這樣想:“以楊翼這樣地中央大員,絕對不會私下拿著與朝廷決議不符地信件給邊關將領!這是要犯錯誤的,說不定會被人告成圖謀不軌!”竺名時瞇縫著眼睛越想越覺得自己是對地:“楊翼這是在玩我啊!我要是按著他信上的要求給辦了,一回頭他彈劾我無事生非里通外國,嘿嘿!為他兄弟楊得貴報仇么?”

終于想清楚了的竺名時,對著窗外似乎永不停歇的雨水冷笑起來,直把尹材搞得莫名其妙。

“竺帥!可曾做了決斷么?”

“哦!這個…楊侍郎的意見我們還是要重視滴!尹參軍,你帶百余騎,去雄州看看,要他們把城門關好!該修的地方督促他們修修!嗯!還有!順路你給我帶點雄州特產的黑陶器,我用來裝酒!”竺名時又想了想:“至于楊侍郎的信,本帥認為還是傳回京中給文太師看看,有備無患么,也好讓朝廷知曉楊侍郎是多么關心國家邊事,忠心可嘉啊!”

太原府。

“這場雨下得真是有品味啊!”曾布看著院子中的一處水池,水池在延綿的細雨中,泛起無數漣漪和珠花。對于下雨的天氣,曾布其實一直都很有好感,因為這樣的天氣往往能夠激發他作為一代才子的詩興:“我是弄出首詩呢?還是做一首詞?

“大人!京中有信送到!”一名小吏匆匆跑來,身上的蓑衣滿是水珠:“是參知樞密楊大人寫的。”

“楊翼?”曾布心里一驚,說起來楊翼跟自己的關系多少有點微妙,很多事情都扯得不清不楚,況且自從楊翼離開了河東路后就跟自己基本上沒有直接的聯系,現在突然來上封信或許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了。

曾布匆忙拆信,沒錯。上面那手略為怪異地字的確是楊翼親筆。懷著詫異的心情仔細看了信中內容后,曾布開始覺得是不是自己最近的睡眠不是太好,怎么就弄不明白這信里的意思呢?

“有個不知從哪蹦出來的女真人要去打真定府?”曾布莫名其妙的望著小吏:“你聽說過女真人么?讓我一定要救真定府?”

曾布來回踱了幾步,當著身邊的幾名侍衛以及小吏,對著遠處的那個小池塘,長長地嘆口氣:“唉!還是京官好啊!又靠近天子,又輕閑!瞧瞧!楊翼都快閑出病來了,還要故意氣我,寫封信來嘲笑我啊!唉!什么時候我才能調回京

雄州。

雄州今天的天氣很好。雖說還是在清明時節,但數天內都沒有下過雨。說起來“雄州”這個名字還真是很有氣勢的,總能讓人聯想起什么“雄關”或者“雄偉”之類的詞語。然而事實上,還是第一次來到雄州地尹材。發現其實所謂的“雄州”,不過是一座小城罷了。

當然,城池雖小但五臟俱全,雄州其實是遼宋邊境上非常富裕和繁榮的一個小城。究其原因。乃是因為雄州地處宋國各軍環繞之中,地理上也不甚要害,因此上百年間竟然沒有任何戰火波及。而自從遼國那邊修建了歸義新城之后,連帶靠近新城的雄州也成了商賈往來之所。因此自是繁榮非常。

尹材現在正牽馬行走在雄州地主要大街上,他剛從雄州的府衙出來。回想起府衙里的情況,尹材還是覺得很滿意的。本地地官員對于他的到來非常的熱忱。對他地要求和命令也是言聽計從。雖然尹材覺得這些官員地神態多少有點不以為然。但至少在各種接待措施上沒有什么可以挑剔地。目下尹材帶來的百多號人已經被妥善地安置在了驛館,他既然是第一次來當然要好好看看雄州的風土人情。

“或許楊翼大人真的只是有點過敏?”事實上在從真定府出來的時候。尹材還是一肚子火氣,很明顯竺名時是在敷衍,派個百余人來雄州轉悠一圈根本對于邊防毫無補益。可是現在看著雄州街市上安逸和繁榮的景象,尹材有點懷疑自己先前的判斷:“若是真有什么狀況,這里多少都會有點反應吧?”

“嗚!嗚!嗚!……”不知是從何處而來的悠長的號角聲忽然響起,充斥著天地!緊接著一陣巨大的鼓聲也響了起來。

街市上的人們并沒有慌亂,而是面面相窺,愣愣的相互探詢,究竟鼓號聲從何而來!事實上經過近百年的安逸和平,雄州城里的百姓們已經分不清這些鼓號聲的含義了。

“糟糕!難道就這樣到來了么?”尹材面色鐵青的站在大街上,他是參軍,大宋的將領!他清楚的知道這些鼓號聲的真實含義!沒錯!是從北面城頭上發出的,警訊啊!有大股的敵人突然到來了!

尹材匆忙上馬,卻一下沒踩好馬鐙,腳從馬鐙的環繩里穿過,被馬鐙掛住腳。尹材狼狽的伏在馬背上,一手緊緊抱住馬脖子,一手猛打馬臀,大叫一聲,朝城墻方向沖去。大街上有許多人,都被突然疾沖而來的馬匹嚇得四處躲避,不少人都破口大罵起來。當然,很快他們就罵不出來了,因為更多的馬匹和士兵,開始沿著街道往城墻邊上趕……

“參軍大人!”城頭上,雄州府事張明恩一把抓住尹材的手臂,慘叫道:“參軍大人可要救我啊!

尹材一把甩開張明恩的手,冷笑道:“適才張大人不是對于邊境有警不以為然么?怎么,現在怕了?”

張明恩的眼淚忽然下來了,癱倒在地上,嚎啕道:“下官家中老幼婦孺無數,如今俱在城中,賊軍勢大,恐難善了。是逃是降,還請參軍大人早做決斷,下官無不聽命啊!”

“晚了!”尹材忽然長嘆口氣。站在城頭上遠遠的向外望去,只見無數的旗幟在陽光下招展,穿著怪異的士兵和戰馬,從城下一直延綿到天際,各種式樣的兵器閃動著寒光,鼓聲號聲此起彼伏……

“這些就是楊大人說的女真人?”尹材冷冷的看著城下有如蝗蟲般鋪天蓋地的大軍,大聲叫道:“張大人!站起來,我大宋豈容這些野蠻人凌辱?雄州雖然兵不過三千,但也要和他們打上一打!傳令下去,只要拖上兩三日,周邊大軍得知消息就可趕到,到時定將城下匪類誅戮殆盡!”…….

雄州城下。盈歌、頗刺淑、阿骨打三騎并立。

“兩位叔叔!”年輕的阿骨打英俊的面容上滿是笑意:“這等小城,不必叔叔們動手,我,阿骨打,只需一個時辰便能拿下!”

“是么?”頗刺淑第一次來到宋國的城池之前,多少有點擔心:“據聞宋人最善守城,想來定是有些守城的絕活,阿骨打可要小心啊!”

盈歌在一邊放聲大笑:“哈!頗刺淑兄長,我看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小了啊!當初力主來宋國的可是你喲!阿骨打,放手過去好了!攻下雄州,咱們就要兵分三路了,看看誰的運氣更好吧!”

“美女!黃金!糧食!絹布!”阿骨打躍馬而出,直往陣前而去,大聲叫喚著揮舞旗幟鼓舞軍心:“我們需要的就在面前!擂鼓!攻城!”……

尹材面色蒼白,他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一把長刀,眼睛死死的看著有如潮水般涌向城墻的無數軍隊,巨大的呼喊聲充斥了整個天地,聲浪幾乎就能把城墻震垮,遠處一架架攻城車輛和長梯已經高高豎立起來,仿佛死神的從地底伸出的長長手指,直指天際……

“也許我要死在這里了吧?”尹材看看周圍的宋軍的士兵,在聲勢浩大的敵軍面前,宋軍守城的士兵們顯得那樣單薄,在不算冷的天氣里瑟瑟發抖!事實上現在尹材也說不清自己的感覺,他喃喃自語道:“一場大規模的戰爭,就是這樣開始的么?”

南泊大營。

“啊!”楊翼打了噴嚏。現在他正和一幫人同桌吃飯。

說起來同桌吃飯這個習慣還是在去年打仗的時候在豐州養成的,現在已經成為了南泊大營標榜官兵一致的一個優良傳統。事實上眾教授對于楊翼的這個做法還是相當贊同的,起碼武學諭大人看起來很會享受,每天吃的東西都還算是非常講究,用料和菜式都相當不錯。只不過,現在大家都在吃,你莫名其妙打個噴嚏,好像就不怎么衛生,而“衛生”正是你楊大人一貫主張和強調的。

“子曰,食不語!非禮勿語!”易隨風大怒:“我堂堂郡馬、南御苑侍讀,和你一桌吃飯,你就算說話倒也罷了,為何打噴嚏?”

楊翼懶得理他,站起來,走到窗前望出去,遠處的湖面上有水鳥飛過。楊翼忽然自語道:“不是出了什么事吧?唉!雄州啊雄州,究竟現在是個什么狀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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