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作者有話要說：

　　夜歌出現時間，是在這卷的結尾，現在第二卷已經進行了四分之三，夜歌就快出現了，至於夜歌的寵物們，他們沒丟，而且會先於夜歌出場。最後，文章還有多長。偶透露一下，後邊還有至少三卷，而且每卷的字數隻會比第二卷多，不會比第二卷少……也就是說至少還有二十五萬到四十萬字！

　　“你說我打散一個奴隸商隊？”

　　“沒錯。”夜星肯定的頭。

　　烏利爾翻動著篝火上的烤魚，可惜調料有點少，他的包裹和精靈弓現在還一塊躺在艾拉西亞山脈的另邊呢！如今所有的調料只好重新尋找。

　　“……”不過是個睜眼閉眼再睜眼的時間差，睜眼還在艾拉西亞山脈那邊巨龍的肚子裏跋涉，記得大概是爬出來了就閉上了眼睛，然後再睜眼就是抱著夜星了，而且在這過程中好像還演繹了出英雄救美……

　　“那些奴隸呢？”

　　“把錢和糧食都分了給們，都放走了。”

　　“能回去？”

　　“那個商人為了‘保護商品的完整性’，所以沒打魔法標記，回去沒問題。”

　　“不怕再被賣？”

　　“你什麼時候變得關心他人了？”夜星當然知道這位前弟弟，現……嗯哼！那個啥的性格。陰險、冷血、霸道、神經質、做事不擇手段、喜歡殺人見血，還有就是他討厭多管閒事！！！

　　“雖然是無意識的，但是既然是我擾亂了他們的生活，那我就要負責到底。魚烤好了。”

　　“呵呵！那我可要重新認識你了。”夜星接過烤魚，“外焦裏嫩！魚肉入口即化……”夜星陶醉的閉上眼，舉著烤魚木棍的雙手甚至有些發抖，“你知道嗎，這是五十六年來第一次慶倖自己有舌頭的存在……”

　　“來到這裏之後，你的廚藝白癡更嚴重了？我記得你還是會做幾個菜的，而且燒烤也不比我差啊……小心點別讓魚刺紮到。”

　　“沒關係……這魚……就一根大刺……”說話間，那條少說五斤的大魚只剩下了一根白生生的骨頭，連腦袋都被只剩了兩層蓋魚腦、魚唇、魚眼、鰓上的軟肉等等都消失了蹤影。烏利爾立刻遞上新魚，還好剛才倆人抓魚抓了不少，“你也不想想我會做的都是什麼菜？小蔥拌豆腐，這裏上哪找豆腐和蔥去？煮麵條？這裏的那種麥粉顆粒太大，麵包麵餅可以，要是想做麵條，那入水之後一定變渾湯。至於烤肉……沒有調料，做出來的肉只有鹹味，無法去掉膻腥。就算想自己動手找調料，但是兩個世界的植物差別太大，而且這裏很多植物效果怪異，我試了幾次就不敢試了。”

　　看他心有餘悸的咧嘴，顯然吃過什麼虧，看著看著，烏利爾不自覺的笑了——就連自己都莫名其妙，為什麼看著他吃東西，說話自己會笑？而且越來越想笑……

　　“說實話，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個挑食的人，過去地球的時候我可是有什麼吃什麼。現在我……”吃了兩口魚的夜星忽然看見烏利爾嘴巴咧得越來越大，有點不好意思的減緩了進食的頻率，可是怎麼他笑得越來越厲害了？

　　夜星暫時放下魚，摸摸臉，摸下幾塊魚肉，還笑？

　　默默脖子，沒什麼不對啊？反而弄了一脖子油。

　　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倆人衣服都差不多啊？

　　被笑得滿頭霧水的夜星，乾脆惱羞成怒，舉著烤魚就拍在烏利爾腦袋上了。

　　“小子！傻笑什麼呢？再發神經我可惱了啊！！你怎麼不躲？弄了你一臉油……那樣的速度怎麼可能躲不過？”

　　“不知道……哈哈……我也不知道……嗯……真的……就是看著你吃飯我就想笑……”嘴上依舊是笑，可是烏利爾充滿了疑惑不解的眼神絕對和他下半張臉的表情合不起來！

　　怎一個詭異了得啊……

　　“那你慢慢笑吧，只要別把魚烤焦就好。”

　　衡量之後還是覺得肚子比較重要的夜星乾脆不管那個神經病，兀自坐回去開吃。

　　這麼一個星光燦爛，明月高掛的夜晚，有這麼一對情侶，在莫名其妙的大笑與歇斯底里的狂吃中度過……………………

　　夜星和烏利爾不雅的蹲在地上，正在用小樹枝不停的在地上比劃，別誤會，他們可不是在玩小蟲子，而是在畫簡易地圖。

　　“為什麼一定要繞道巨石要塞？我們可以直接翻越艾拉西亞山脈。”

　　“沒有任何裝備和補給，我和你有八成的可能凍死在山上。”

　　“可你不是用了很短的時間從山的那邊飛了過來嗎？”夜星比了一個“飛”的手勢。

　　“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飛過來的，那段時間完全是本能控制著我，根本沒意識，唯一的記憶就是模模糊糊聽見你在念《正氣歌》。”

　　“或許們可以試一下。”

　　“拒絕。”

　　“為什麼？”

　　“比起冒險，我更願意順著安全的道路前進。”

　　“你是軍人啊！！怎麼沒有一點進取精神？！”

　　“我只是個底層小兵，我需要的就是聽從上級的命令、完成任務、執行任務當中最大限度的保護戰友，進取精神不是我該有的。”

　　“你在曲解，完成任務不就需要進取精神嗎？”

　　“不，我經常用最笨的方法。”

　　“……”臉部肌肉開始抽筋，這句話要是讓那些“親愛的外國同行”聽見，他們會是會委屈得痛哭流涕還是怨恨得心臟病復發？！

　　“還不如說你是用殺傷力最大的方法吧……”

　　“……”低頭，很認真的思考，“我的隊伍裏沒幾個因傷退伍的啊？”

　　“我說的是敵人……”感覺無力的夜星乾脆放棄，扔掉木棍朝後一仰躺在草地上，“那時候，每次你出國目的地的國家以及周邊地區和國家都是風聲鶴唳，F國的那位號稱‘聖女貞德’的小姐，甚至在某次得知你不過是借道之後激動得痛哭流涕。”

　　“你怎麼知道？”

　　“我看老爹的內……”

　　“你當時還沒有看內部文件的權限吧？”疑問的話，但卻是肯定的語調。

　　“現在又不是在地球，你不用這麼嚴肅了。況且那也是老爹給我看的，指著上面說讓我和你比比。可是那天我也是剛完成任務回家，斷了兩根肋骨……”斜眼看向烏利爾，夜星開始咬牙切齒，“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我也挺嫉妒你的。明明一起長大，人生的前半段都是一起度過的，可是就因為臨門一腳我沒趕上，我就總是低你一頭！！到現在，甚至還要一輩子都要……”想到了什麼，夜星捂著嘴扭到一邊去了。

　　“？？都要什麼？”

　　“我困了，不知道！”我怎麼能說“一輩子都要被你壓在下面？！”。

　　“那你睡吧，我要去準備一些食物。”

　　“等等！我突然不困了，和你一塊去。”和他在一起總會莫名其妙“失常”，我以前不是這麼不冷靜的，何況在這裏經過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剛才還像個毛頭小夥子一樣？太不應該了。

　　“你也有點不同了，過去你可是個一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

　　“哦！我記得‘夫妻之間應該相互體諒，同為男性更要知道退讓’，這個就是原因。”

　　“……”夜星微微張開嘴，已經不會合上了，“夫妻”這個詞震撼太大了，還加上“退讓”？！“你難道認為我是該被‘寵愛’的一方嗎！？”夜星的眼珠子快瞪出來了。

　　“難道……不是嗎？”

　　“…………”有一種想哭的衝動，因為他好像確實是被“寵愛”的一方，可是……

　　“那是生理！生理上的，不是心理上的！”可悲啊，一位絕對男性的半龍人還要和另外一位同樣絕對男性的精靈，談論什麼生理和心理上的問題？！他的人生什麼時候這麼可悲了？

　　“你要是不願意，我在下方也沒關係。”烏利爾顯示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然後如此說著。

　　可是，夜星怎看他的眼神怎麼充滿著“寵愛”，更重要的是夜星知道他說的絕對是真的！

　　“……”閉閉眼，夜星感覺自己的胸口暖暖的，眼睛卻酸酸的，“我發現我好像並不是如同我想的那樣瞭解你。我拘泥了，無論是過去，還是剛才……”

　　寵愛該是雙方面的，無所謂強勢、弱勢，主導、非主導，男女之間丈夫寵愛妻子，妻子寵愛丈夫都是應該的。兩個男人還分什麼誰被誰寵愛？誰把誰寵愛？！

　　“烏利爾……我也會好好寵愛你的……下方還是我來吧……”同性的交合即便有著歡愉，但痛苦仍舊無法避免，況且異界的你還是以脆弱著稱的精靈，我怎麼能讓你受到傷害呢……

　　“哦……”由於生活教育原因一直對性懵懂的烏利爾，雖然在某段地球上的日子裏啃了很多同性性愛經驗，不過由於他的讀物都是些普及版中的“普及版”，即使在那前後有過親身經驗，但是因為兩位受方都不怎麼談自己的感受，所以說，他其實仍舊是一位風月中的菜鳥！

　　“對了，剛才那句話誰跟你說的？就是‘體諒’的那句，滿有道理的。”

　　“哦，是賽魯納的瑪娜。”

　　“瑪娜是什麼？”

　　“男性母親。”

　　“嗯？那他叫他親媽什麼？你們精靈不是一夫一妻制嗎？”

　　“瑪娜……就是親媽的意思。況且，精靈還分七大族系，黑暗精靈並不是一夫一妻制。”

　　“親媽？男的？你們精靈……男的也能生育？！”隱隱約約間，好像意識到了什麼很不妙的事情！

　　“對，只要有一方是精靈就可以，你要是願意，我們也能生的。”

　　“我生？”夜星指指自己的鼻子。

　　“……”很無辜、很確定、很正常的點頭。

　　“我絕對……”自己長得本來就很對不起大眾了，要是再挺個大肚子……那乾脆直接抹脖子好了！不過又一想，將來或許有那麼一個小東西，是集合了他和烏利爾特徵的小怪物！好像，也不是那麼壞。

　　一時間，夜星在個人面子和愛情結晶兩邊左右猶豫，看了看等待他後半句話的烏利爾，乾脆擺了擺手。

　　“沒什麼，到時候再吧。”反正這個世界也沒什麼避孕措施，等到真有了……再說吧。雖然知道，到時候自己八成是狠不下心放棄的！

　　思想鬥爭激烈的夜星，在某件事真正發生之後才後悔現在沒問清楚！畢竟是異界呀，千萬不要用地球的觀念去衡量這裏的生物！！

　　簡單的準備之後，烏利爾和夜歌騎著烏利爾的黑色依芙娜開始了不算漫長，但是也不算短暫的山地之旅！

　　同一時間，艾拉西亞廢墟。

　　作為通往巨石要塞的最後一站，這裏是通往軍事要塞的一個後勤基地，畢竟，且不說傳送陣所消耗的巨大資源，傳送陣的不穩定性同樣使得艾拉西亞必須存在。

　　所以精靈們只在這裏呆了三天，就不得不離開，當然，他們還是留下了獨屬於精靈的線索。

　　巨龍的屍體已經處理過了，說是處理其實精靈們只是挖走了巨龍剩下的一隻眼，四肢的指甲，兩支龍角，幾塊皮子，龍晶。另外，將精靈藤的種子浸泡在龍血裏，通過賽伊紝得自古書得精靈族特有方法，獲得了變異植物龍血藤的種子。剩下的巨龍身軀則只好控制植物埋入地底，畢竟現在只有四位精靈和兩頭牛，這麼大的獵物根本不是他們能吞下去的。

　　而由於艾拉西亞鎮的重新建設不得不回到森林等待的他們，只好選擇了巨龍的埋屍之地，也是她的死亡之地等待。沒想到的是竟然讓他們在龍墓上發現了許多有著黑色條紋血紅色的小草，一群精靈研究了半天，終於確定這竟然是傳說中能夠毒死低級神祗的怨龍草。

　　可惜這種小草只能生長在巨龍的屍體上，即便帶回去也無法在精靈族繁衍。但是精靈們還是摘走三分之二，準備帶回去讓長老們製作成劇毒藥水。

　　“都弄走不好嗎？”金角不明所以的問。

　　“這種變異植物的產生並不容易，如果我們都摘走，那麼即使這裏的環境不變，它也可能就此在這裏絕跡。給它們留下一個生存空間，也為我們自己留下一個植物庫。這是精靈的準則。”賽伊紝微笑著解釋。

　　“哞？？這話，要是早點有人跟俺們說就好了。有一年，俺們家附近的一個山坡上曾經長滿一種野菜，發現之後村裏人就收光了野菜，那年俺們村沒餓死過人。可是第二年，俺們就再也發現不了那種野菜了，之後俺們的生活又照舊了。俺們從來沒想過原因……”總是傻傻的金角，皺起了一張牛臉，兩隻眼睛也變得紅彤彤的。

　　“金角，我喜歡，你願意和結合嗎？”

　　“啊？啥？”金角顯然沒轉過彎來。

　　“結合，組成家庭。”

　　“……”牛牛長大嘴，露出了潔白的大板牙。

　　“俺……俺……俺這麼大……你這麼小……俺……俺喜歡大個子的女人……”

　　“一定是女人？”賽伊紝皺眉。

　　美麗的臉孔沒人能夠拒絕，腸子只有一點彎的金角也不想看沒人傷心。

　　“也……也不是……你要是夠高大，俺就……就……”想想反正是不可能的事情，為了讓他高興點，索性來個乾脆的！

　　“你要是和俺一樣高大，俺就嫁你！”

　　“啊？太好了！！金角！我愛你，明年和我回神跡森林吧！”

　　水精靈超水平發揮，一下子就跳到了牛牛的肩上，抱著牛臉猛親。

　　“怎……怎麼……”發生這種事，就真是頭牛也知道不對了，“你們精靈還能變大？”金角滿眼都是渴望——渴望其他精靈給他一個否定的回答。

　　“五百歲之前找到愛人就行啊，你不知道？”在一邊笑著鼓掌祝賀的精靈們回答。

　　“俺……俺……”牛牛想哭，可是……為了牛頭人的自尊，“俺們牛頭人說一不二！！”

　　“看來外邊真的很不瞭解精靈啊……”謝提亞小聲對賽魯納感嘆。

　　“沒錯，回去要多跟大家說說，不要總窩在家裏，應該多到外面來。”賽魯納點頭。

　　“忽然覺得我也該找一位了……”休納看著牛牛欲哭無淚的可愛（？？可憐？？）臉孔，春心萌動！

　　插花：某地、某族、某男性戰士忽然覺得渾身發冷！

　　又過了七天，世界樹的葉子忽然傳來了來自精靈族的消息——

　　與神跡草原接壤的幾個國家出現了危險的兵力調動，而且近幾年，大陸上對精靈的惡意越來越明顯，所有遊歷在外的精靈開始向安卡拉城、諾夷城、粉蝶城聚集。

　　安卡拉城被稱作人類世界裏的精靈之都，諾夷城的城主是矮人的對外城市，粉蝶城則是花精女皇塞麗絲的居城。

　　烏利爾的世界樹葉在整理巨龍的屍體時跟著龍血流了出來，這個消息如今他根本不可能知道。

　　於是，誰都提議自己留下來等待，其他人先行一步，不過在“激烈而友好”的討論之後是乾脆一塊等。

　　但是營地周圍的佈滿了預警與攻擊的植物，精靈們知道既然族裏發出那樣的警告，就已經相當於戰爭宣言了。

　　幾個精靈聚集在地圖前不斷思考和計算著前進的安全路線，但無論怎麼看，他們還是要穿越很大一塊人類密集區域。

　　這種時候，單純寄希望於會碰見善良的人，是對自己更是對同伴生命的漠視！

　　看著依稀可見的巨石要塞，烏利爾在猶豫要不要進去呢？雖然以他們的能力直接找一處不算太陡峭的崖壁也能翻過去，但是那畢竟太麻煩……

　　“烏利爾……”

　　“嗯？”

　　“我們翻過去吧。”夜星裹著一件破破爛爛的披風指著一處山峰。

　　“好。”他不想見人，烏利爾很清楚的明白夜星所表達的意思。

　　如果是別人因為容貌的關係而選擇一條險路，那麼烏利爾會做的是打折對方的四肢拖著他前進。可是當這個人是夜星時，烏利爾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你真的和其他人不同……

　　夜星說出話有些後悔，但是沒想到烏利爾就那麼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我以為你會打斷我的腿。”

　　“……我自己也麼以為。”

　　我和別人不同……

　　突然出現的異樣感覺，讓他們同時將心思放在了爬山上，卻不知道夜星的一次“逃避”，真的讓他們躲過了一場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