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都市夜歸人》第55章
  招魂

  雖然沈固不怎麼放心犬鬼,但這條狗的表現還是不錯的,至少現在沒有出現攻擊性行為。言靈仍然是毫無線索,沈固經常半夜裡拿自家電腦上天涯去逛,但從來沒碰上那個什麼「廢話簍子」,一時間束手無策。唯一的安慰就是蕭士奇再也不來麻煩他了,估計是發現了他沒有利用價值的緣故。

  「我們今天去看非非吧。」沈固一到家,鐘樂岑就快活地抱出一盒蛋糕來,「非非今天過生日。」

  沈固點點頭,眼光突然瞥到旁邊的犬鬼,立刻一聲斷喝:「八雲!」犬鬼應聲把爪子從湯圓身上收回來,一臉正經地趴好。

  八雲是犬鬼的名字,沈固也不知道鐘樂岑是怎麼知道的,反正就跟著叫了。沈芝雲的旅遊計劃因為朋友身體不好一再拖延,前天終於出發了,只是地點從麗江改為三亞,準備乾脆過了年再回來,於是沈固就把湯圓接了過來。鐘樂岑做了一隻刻著符咒的小鈴鐺給湯圓戴上,就不再害怕沈固了。可是連帶著的,它也感覺不到犬鬼的異常。湯圓是一隻被慣壞了的貓,除了在鐘樂岑這裡乖,對其他人或生物那也是要欺負一下的。當然如果沒戴鈴鐺,它絕對不敢去惹犬鬼,但現在戴了鈴鐺,就有點不知死活,時不時地要去挑戰一下這條大狗,因此沈固不得不時時盯著,以免這隻貓死都不知怎麼死的。

  鐘樂岑一邊整理禮物一邊念叨:「八雲你不要欺負湯圓啊,以大欺小,你不臉紅麼?」

  湯圓鬼精鬼精的,看見鐘樂岑收拾東西,就喵嗚一聲跳到他懷裡,擺出一副要跟著出門的架式。犬鬼趴在那裡,表面上八風不動,其實眼睛也一直瞅著鐘樂岑。鐘樂岑沒辦法,拍了拍湯圓:「好了好了,都去,都去。」

  好在沈芝雲一走,車就歸沈固開,帶一狗一貓出門倒也不麻煩。鐘樂岑抱著湯圓坐副駕,犬鬼趴在後座。說實在的,沈固還是不太放心,一邊開車,一邊還要從後視鏡裡監視這傢伙。

  已經過了上下班的高峰期,車流暢通,沈固開著車,突然從後視鏡裡看見犬鬼猛地打了個哆嗦,耳朵陡然豎得筆直,身體卻趴得更低。沈固眼角餘光一掃,看見一輛銀白色的豐田跟他們擦肩而過,已經開過去了,駕駛員卻似乎轉回頭來看了一眼。

  「那車裡的人你認識?」

  「唔?」鐘樂岑不解。沈固從後視鏡裡瞥一眼犬鬼:「問你呢,認識?」

  犬鬼耳朵仍舊直豎著,喉嚨裡嗚嚕了一聲,慢慢放鬆身體。鐘樂岑後知後覺地轉頭去看:「剛才過去的那輛車?」

  「嗯。豐田。日本人支持國貨。」

  鐘樂岑表情嚴肅起來:「是土御門家族的人?」

  犬鬼在他的目光之下放平耳朵,又嗚嚕了一聲。鐘樂岑皺起眉:「你拿了十握劍,對不對?」

  犬鬼不吭聲。鐘樂岑嘆口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十握劍本來也不是你的,該還給人家就還給人家吧。」

  犬鬼猛地嗚了一聲,帶著憤怒。鐘樂岑伸過手去摸摸它的頭:「你啊,不就是想要自由麼?用十握劍換你的自由不好嗎?報復心太重不好,心態要放平和,日子才過得輕鬆。」

  犬鬼在他手下蹭了蹭,喉嚨裡發出一串咕嚕聲,把頭枕在兩隻前爪上,閉上了眼。

  非非壓根兒都忘記了自己的生日,看見鐘樂岑,高興得不得了:「樂岑哥,還是你好,還想著我過生日!」

  鐘樂岑笑笑,把東西放下:「非非,你胖了。」

  「啊?討厭!」非非立刻衝到鏡子前面去,「真的真的,都兩個下巴了。」

  牌九在廚房裡嗤笑:「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不胖就怪了。你沒看養豬?」

  非非雙手叉腰:「你有臉說!吃了睡睡了吃,不都你害的嗎?」

  牌九端著菜出來,反唇相譏:「行了啊,都多長時間了,你不早沒事了嗎?叫你早晨起來去跑跑步,誰死賴著不起床的?」

  非非對他吐舌頭:「我高興!」

  「所以你就變成豬。」

  「你才是豬!」

  鐘樂岑笑著制止他們沒營養的對話:「好了好了,別吵了。」

  非非白了牌九一眼,卻看見跟在沈固身後的犬鬼:「呵,好大一條狗!黑背?」

  「日本種。」

  「日本種?」非非繞著犬鬼轉了一圈,「秋田犬?不像啊。要麼?是雜種?」

  犬鬼嗓子裡立刻嗚嚕了一聲,鐘樂岑趕緊拉住它的項圈:「非非你別胡說。」

  非非嘖了一聲:「好大的脾氣。行了行了,我不該說你是雜種,不過你到底是什麼種嘛。挺拉風的倒是。來來來,請你吃蛋糕。」

  沈固看著他們笑了笑,轉向牌九:「找到工作了?」

  「啊,找了附近一家公司當保安。」牌九一臉的懶洋洋,「沒什麼勁,半個月了也沒點事,閒得長毛。」

  沈固有點無語。他知道牌九的脾氣,那叫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當初進了隊裡,老隊長怎麼整,也沒把他這毛病整過來。

  「哎,哥,」牌九湊過來,指著客廳裡的鐘樂岑,「嫂子不是天師麼?上次我說的那事,讓他給隊長招個魂咱們見見那事,成不?」

  這事沈固跟鐘樂岑提過一次,鐘樂岑也答應了,但之後就是言靈的事,一直忙亂到現在,還真是差點忘記了:「他答應過,一會我問問。」

  「要行就今天晚上唄,也讓我看看隊長。」

  沈固過去跟鐘樂岑一說,鐘樂岑就點了頭:「行啊。對了,這事我都給忘了……好在我讓樂岑畫的符還帶在身上呢,等會吃完飯就行。」

  非非自打從鬼門關裡回來,對這些神眉鬼道的玩藝大感興趣,連自己的生日也是草草了事,趕緊的收拾起東西騰出地方要看鐘樂岑召魂,嚷著要看看牌九的隊長是什麼模樣。鐘樂岑無奈地嘆氣:「非非,這不是看電影,你是見不到人的,頂多只能用扶乩的方式跟他說幾句話。」

  非非大失所望:「那為什麼我在鬼門關裡看見的都有模樣?」

  鐘樂岑搖頭嘆氣:「非非,難道你想再進鬼門關裡去找人?」

  非非想想那身不由己的僵硬感覺,吐吐舌頭,搖了搖頭:「不要。」

  桌子上的東西拿走,鋪上一張大白紙,鐘樂岑拿出一支籤字筆,式樣跟普通簽字筆沒什麼兩樣,但筆身上刻滿了古怪的花紋,尤其是筆頭上鑲了一小塊東西,在燈光下透出微紅的水晶般的光澤。非非好奇地伸手想摸:「什麼做的?水晶?」

  牌九一把把他的手打下去:「不管什麼東西你就亂摸!」

  非非憤怒地捂著手背:「不摸就不摸,你使那麼大力氣幹嗎?手跟鐵板似的!」

  沈固看著那東西,覺得很像鐘樂洋耳朵上戴的耳釘:「有點像樂洋戴的那個——」

  鐘樂岑笑了:「沒錯,不過沒有樂洋戴的那個好,那個可是靈砂,也是我們鐘家的寶貝。」

  非非又好奇起來:「靈砂?靈砂是什麼東西?這個又是什麼?」

  「靈砂是有靈性的丹砂,就是硃砂,就是我們用來畫符的那種。不過畫符用的是下等的末砂或豆砂,靈砂卻是最上乘的。南方所出的硃砂,長在白石床上並且成顆單生的,叫做光明砂,就能辟惡安魂,解各種邪瘧之毒。這其中再煉製過的,才叫靈砂。我們鐘家先輩煉製成的也就是幾顆而已,樂洋耳朵上戴的那一顆雖然小,卻是最好的。不過那東西也不是人人都能用的,樂洋一年之前還不能戴呢。我用的這個是辰州產的光明砂,一來通靈,二來能保證扶乩人的安全,不致被邪鬼所侵。」

  非非張大了嘴:「怎麼?扶乩還很危險嗎?」

  鐘樂岑笑笑:「你知道請碟仙嗎?」

  「知道,以前在學校裡還跟同學玩過呢。」

  「你們玩過?」這次輪到鐘樂岑驚駭了,「你們膽子可不小啊……」

  「怎麼了?不就是玩玩嗎?」

  「你們怎麼玩的?」

  「就像網上說的那樣嘛,準備一張寫字的紙,一個碟子,幾根蠟燭什麼的,然後四五個人一起把手按在碟子上——不過每次都沒成功嘛,碟子根本不動,唯一動的那次還是我們那個同學搞鬼嚇唬我們的……」

  「你們四個人?晚上幾點玩的?幾個男的幾個女的?」

  「十點左右吧,那時候宿舍就熄燈了。哪有女的啊,晚上男女生不准亂串宿舍。」

  鐘樂岑吐了口氣:「還好,還好你們沒請女生來參加,否則真請到了不乾淨的東西你們就糟糕了!」

  非非眨眨眼睛:「難道真有碟仙?」

  鐘樂岑冷笑一聲:「真請來碟仙倒不要緊,頂多弄個惡作劇逗你們一下,就怕你們請來的不是碟仙而是惡鬼!」

  非非張開了嘴合不攏來:「會,會請到惡鬼?」

  鐘樂岑瞪他一眼:「當然!半夜三更,正是鬼出沒的時候,你們請的碟仙其實也是鬼,但碟仙一般比較溫和,不激怒他們不會出事。可是萬一操作有誤請來的是惡鬼,你們就慘了!」

  非非吐吐舌頭,往牌九身後縮了縮,小聲說:「但我們沒請到呀。」

  「當然沒請到。鬼屬陰,你們全是男人在請,一般請不到。還算好。」

  非非不敢說話了。鐘樂岑輕易不發火,發起火來也挺嚇人的,一口氣訓完了人,四面看了一眼:「把燈關上吧。」

  燈關上,窗簾拉好,點起幾根白蠟燭,屋子裡一下就有一種幽暗陰森的氣氛。非非被鐘樂岑訓得有點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又往牌九身上靠一下:「你們隊長,不會也變惡鬼吧?」

  牌九狠狠瞪他一眼:「說什麼呢!你要是害怕,到臥室睡覺去!」

  非非這會兒哪敢一個人呆著,拚命搖頭。牌九把他按在椅子上:「安生點,要是攪了局我揍你!」

  鐘樂岑把簽字筆夾在兩根手指間,輕輕懸在紙上,讓筆尖恰好碰到紙面,然後輕輕唸誦起來。沈固和牌九心情都忍不住激動起來,兩個人四隻眼睛緊緊盯著筆尖。然而過了半天,筆尖動也不動。鐘樂岑也忍不住皺起了眉,右手夾著筆,左手從衣袋裡摸出張符紙輕輕一抖,符紙燒出一小股白煙,漸漸瀰散開來把他的右手罩住。半天,煙霧散了,紙上還是乾乾淨淨的,鐘樂岑一鬆手,筆倒在紙上,這次倒是劃出

  一條黑線來。沈固詫異:「怎麼了?」雖然說鐘樂岑沒有靈力,但他施用的法術還真沒有不靈過。

  鐘樂岑也是滿臉的莫名其妙,想了一會才說:「請不到。」

  「怎麼會請不到?」

  「這個——你們隊長真死了?」

  牌九叫起來:「當然是真的,誰拿這個開玩笑?遺體還是我們看著火化的!」

  「可是——可是鬼門裡請不到。要麼他沒死,要麼——已經轉世投胎了。」

  沈固和牌九對看一眼:「投胎也好,不過,能知道他投到哪裡去了嗎?」

  「對啊對啊!」牌九大為激動,「要能查出來,我們也去見見。」

  「我試試。」鐘樂岑在口袋裡翻了半天,拿出兩張符拼在一起。也不見他用膠水,只是用手抹了抹,兩張紙就成了一張,中間還有縫的痕跡,可是又確實粘成了一張。非非像看魔術似的:「樂岑哥,這是什麼?」

  「哦,這一張是進出鬼門的送魂符,這一張是查詢轉世情況的問符。對了,你們隊長的生辰八字是什麼?」

  牌九馬上報出來,然後疑惑:「送魂符?送誰的魂?」

  「誰去鬼門關查這事,就送誰的魂。」

  非非大驚:「還要進鬼門關裡去查?」

  「當然。轉世投胎要過奈何橋,由轉輪王掌管,不進鬼門,怎麼能知道?」

  非非結巴:「那,那,樂岑哥你打算送誰去啊?」

  沈固不同意地看著鐘樂岑:「如果是你要去,那可不行!」

  鐘樂岑笑了:「生魂進去太危險,我沒那個能力,可不冒險。」

  「那讓誰去?」

  鐘樂岑又點燃一張符紙,小聲說:「你給幫個忙唄?」煙霧裡,一個嬰兒漸漸成形。沈固把符紙貼在他身上,「幫個忙。」嬰兒看他一眼,翻個身,忽然不見了。

  非非目瞪口呆:「這,這又是什麼東西啊?」

  鐘樂岑制止他:「不要不禮貌,他在幫我們的忙。」

  非非識相地閉了嘴,房間裡靜悄悄的,小小一張符紙,燒出的煙霧卻盤旋不散。足足有半個小時之久,煙霧一下子散了,桌子上掉著半張符紙,正是鐘樂岑剛才說的問符,但紙上乾乾淨,啥也沒有。沈固詫異:「說什麼了?」

  鐘樂岑也茫然:「什麼也沒有,你們隊長的魂根本沒進過鬼門。」

  這下子連沈固也激動了:「怎麼可能!難道人死後可以不進鬼門?」

  鐘樂岑小聲說:「也有可能……孤魂野鬼……」

  牌九立刻就炸毛了:「怎麼可能?隊長怎麼會是孤魂野鬼?」

  「他……死在哪裡?」

  「……境外……」

  「可能……他回不了家……」

  「怎麼會!」牌九要抓狂了,「當時我們把他帶回來了,帶回來了!」

  沈固抓住鐘樂岑的手:「能給他招魂嗎?如果他真是……孤魂野鬼……」

  鐘樂岑點點頭,再次找出一張符紙,這次直接用小刀劃破了自己的手指,把血染在上面,這才折成一隻紙鶴,輕輕念道:「去國離鄉,四野茫茫,今我歸來,魂魄蕩蕩。魂魄歸來兮——你們喊他的名字。」

  「李越——」

  「隊長——」

  紙鶴沒動。

  「隊長!李越!」

  「別叫了。」鐘樂岑打斷牌九,「他沒死,不是魂魄。」

  「怎麼可能!」牌九真要瘋了,「被打斷了頸動脈,我們找到他的時候屍體都冷了,怎麼可能不死?」

  「可是確實招不到魂。既然沒進鬼門,又不在人間遊蕩,那只有一個可能——魂魄還在體內。而且——多半和我們不在一個時代,所以叫生魂也叫不到。」

  沈固和牌九面面相覷,覺得簡直像聽天書,半天,還是非非吐出兩個字來:「穿越?」

  牌九想也沒想,回手給他一巴掌:「你看亂七八糟的書看多了!」

  非非抱著頭怒視他:「TMD,你打上癮了?不是穿越,那你說是什麼?」

  牌九無話可說。沈固想了想:「樂岑,還有什麼辦法能知道他在哪裡嗎?」

  鐘樂岑搖頭:「不過也許我可以給他算一卦,看他情況如何。當然,這是在他當真活著的前提下。」

  「那你試試。」沈固覺得這事實在太詭異,但事到如今,他倒真願意相信隊長還活著。

  「沒銅錢,找一把硬幣吧,不過也只能看個大概。」

  非非翻出一大把一毛的硬幣,鐘樂岑用硃砂在每一枚上都抹了一道,然後放到一個杯子裡,遞給沈固和牌九:「你們一起擲吧,心裡想著他就行了。」

  嘩啦一聲,硬幣散落在地上,鐘樂岑低下頭仔細看了半天,笑了:「他沒事。這一卦前危後定,左右逢源,沒事的。嗯——好像糾葛不少,不過,卦相很好,而且——好像豔福不淺呢……」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