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下一槍,走火!》第39章
  雪天邂逅

  轉院,不是僅僅換家醫院那麼簡單,更多的是徹底表達我對他的拒絕——我不會再繼續接受他所謂的幫助,不會再繼續任由他擺佈,如果他一意孤行,我也不會坐以待斃,任他施為。

  如果說一年前那次他強迫我打傷我,其中有醉酒的原因,也有我一時意志不堅定的緣故,那麼這一次,在我們都清醒的狀態下,在我明確拒絕的情況下,他不顧我大病初愈拳就腳像相加,害我差點失明,于情於理,我都無法說服自己原諒他,繼續把他當朋友,當哥哥。

  也許是我的語氣太過強硬,他有些怔忡,隨即放緩了語調,聲音裏帶著些虛弱的歉意:“小樹,別這樣,我沒想傷害你,只是一時昏了頭。”

  “我不是一時的氣話。”我說:“從前你對我好,幫我很多,我感激你,將來有機會一定還你這些人情。至於你打我,強迫我,我也不想多說什麼。總之,我心意已決,今天一定要出院,請你不要再派人陪護了,我複明瞭,以後的生活自己應付的來。”

  醫生驚訝地看著我,面癱樣抽著嘴角,我一口氣說完了,把電話塞在他耳邊:“劉醫生,麻煩你跟權先生說一下我現在的真實情況。”

  劉醫生愣了半天,才結結巴巴說:“權、權先生,他、他、他複明瞭,呃……之前我們預想的也是這幾天,那個……他身體素質比較好,又很年輕……藥當然要接著用,最好還是留在我們醫院,但……您看,他是成年人,有權決定自己的去留,報警的話,這個……咳……您體諒就好……是、是是。”接著把電話給了我:“你接。”

  “小樹。”權念東的聲音很低沉:“那天的事……算了,即使道歉也無法彌補我給你的傷害,但這真的不是我的本意,我愛你。”

  “我要轉院。”我無心聽他千篇一律的虛偽的表白,只堅持我的想法。

  “你要去哪家醫院?我馬上回來給你轉。”

  “不用,我轉回人民醫院就行。”我說:“馬庫斯會幫我辦手續,我原先的主治大夫他認識,很快就能辦好,你忙你的吧,給這邊醫院打個招呼就行。”

  “馬庫斯?”他的聲音很陰沉:“那個國人?”

  “嗯。”

  “你把電話給劉醫生。”

  我依言而為,劉醫生接過電話“嗯嗯啊啊”了一番,掛了電話說:“我馬上幫你辦手續。”

  我鬆了口氣,頭隱隱又有些疼,按了按太陽穴,對馬庫斯說:“謝謝你。”

  “我好像什麼也沒有做。”他聳聳肩。

  他是什麼也沒有做,可有他在,我多少有些底氣,萬一權念東真的不放我走,以馬庫斯的性格,一定會想方設法幫我的,就算抵不過權念東,至少可以幫我報警。

  我就不信,權念東能一手遮天。

  手續辦的很快,結賬後還剩好幾萬塊的押金,醫生要退給我,我沒收,讓他留給權念東。

  病房裏沒有任何屬於我的東西,也沒什麼好收拾的,臨走前我在衛生間洗了把臉,濕淋淋出了門,忽然看見權念東站在病房裏。

  我愣了一下,還是叫了聲:“權哥。”

  “你的包我帶來了。”他指了指沙發,上面放著我上次出院收拾好的旅行袋。

  “謝謝。”我語氣單調地道了謝,提起包:“手續辦好了,謝謝你給劉醫生的授權,我走了。”

  “等等。”

  我停了步子,他說:“小樹,對不起,不管你接不接受我的道歉,我還是要說聲對不起。”

  他至今仍然認為,他加著於我的羞辱和傷痛,只要一句道歉,就能全體抹煞,不留痕跡。

  我沒有說話,病房裏陷入了沉默,權念東站在窗前,陰沉著臉看著外面的夜景,良久歎了口氣,低沉地說:“你一定很恨我……那天晚上你在我臥室裏吐到休克的時候,我也同樣恨我自己,我太愛你,不能忍受你不愛我,逃避我……”

  “別再說什麼愛不愛的了。”我說:“我只是個平凡的人,只想平平淡淡過日子,就算我是個同性戀,也該有權選擇自己的同伴,追求自由的生活,權哥,你的愛太沉重,我要不起。”

  “不……別這麼說。”他的聲音又乾澀又沙啞,酸楚的幾乎讓我認為,受傷的那個不是我,而是他。

  “別急著判我的死刑。”他說:“現在你還不冷靜,我給你時間,我等你。”

  隨便他吧,我沒有再答話,他這個人太強硬,太篤定,一步步來吧。

  轉院之後我過了一段平靜的日子,權念東遵照他的諾言,沒有再來打擾過我,只按時派人給我送來水果營養品什麼的,他那人霸道慣了,即使低聲下氣也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懶得跟他理論,他愛買什麼就買什麼吧,吃不完的我都拜託馬庫斯帶回研究所送人了,這間接導致我的人緣越來越好。

  大約是我體質比較好的原因,在人民醫院住了一周後,醫生告訴我可以出院了,只要每週過來復查一次即可。

  我重又回到了研究所工作,繼續我們專案組和馬庫斯他們實驗室的合作專案,因為我第一外語學的是語,出院後老闆讓我去給馬庫斯當助手,磨合了半個月後我們的配合漸漸默契起來,無論我的語言還是工作習慣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馬庫斯是個蘇混血兒,很嚴謹的人,帶著國人的認真和俄國人的浪漫,又理性又感性,做科研的時候見解很獨到,比我的老闆更富有創新精神,我對他很敬佩。

  除了上班,我業餘也經常跟他在一起,帶他到X市的一些景點區遊玩、攝影。

  後來老趙又來看過我一次,帶了一架國外進口的按摩器給我,說是燕詳給我買的,專門紓解眼部疲勞的,他怕我有什麼後遺症。

  我跟他問燕詳的近況,他說:“公司那邊生意很好,股票也一直在漲,生意上的事兒,你不用擔心,燕先生會處理好的,至於生活……他一直獨自住在自己的公寓,跟喬……喬小姐很少見面,只有在公眾場合或者媒體在的時候才共同出現。”

  “但是……”老趙遲疑了一下,說:“他前一段在股權上有大動作,大概引起了喬家的懷疑,現在身邊眼線很多,不方便跟你聯繫,這也是為了你著想,怕有人威脅到你的安全,喬小姐她……有時候挺瘋狂的,上次不知道為了什麼,把燕先生的公寓都砸了。”

  “他人沒事吧?”雖然我只遠遠看見過一次喬美恬,但根據林柏凡曾經說過的話來看,恐怕是個很潑辣的女人,我不禁有點擔心。

  “當然沒事。”老趙笑笑:“動刀動槍的他都見的多了,女人再發瘋,也不會以八百米每秒的速度穿過你的心臟。”見我不明白又解釋:“呵呵,我是說子彈。”

  他說的輕鬆詼諧,我不禁放鬆了些,知道他沒事就好。

  “這次你住院的事,我按照你的說法跟他說了,他雖然擔心,但沒有太過焦慮。你轉院後我一直跟你的主治醫生有聯繫,他知道你恢復的好,才能專心運作生意上的事。”老趙說:“你出院那天,他本來是要來看你的,但有件事情正好在緊急關頭,騰不出功夫,唉……他壓力太大了,還好有鐵仔幫他。”

  我說我都理解,老趙又說:“小陳,你不要怪他丟下你不管,他有時候晚上住在辦公室,大半夜睡不著,站在落地窗前喝悶酒,醉倒了就叫你的名字,他有多想你,我都看在眼裏。只是,他在處理的事,對你們的將來更重要,又不能委託別人,他心裏也煎熬。”

  我默默點頭,從半年前在答應要等他開始,我就從沒懷疑過他,比起我,他的壓力要大的多。對於權念東這樣的麻煩,我只要堅持拒絕就能擺脫,最多被他打一頓什麼的,也不是大事。而燕詳,要面對的不光是瘋狂的妻子,有權有勢的岳父,恐怕還有許多生意上虎視眈眈的對手,道上結過梁子的對頭,每一個決定,每一步動作都要考慮周詳,壓力可想而知。

  “我知道他的艱難。”我給老趙一個安慰的微笑:“我這裏沒什麼事了,跟權先生也說清楚了,現在工作也很穩定,讓他放心吧,我會等他。”

  老趙拍拍我的肩,點了點頭,說:“行,我知道怎麼跟他說了,我走了。”

  我送他出門,他走在我身邊,忽然說:“原先我也挺奇怪的,他怎麼會忽然喜歡上男的,以前他偶爾也去吉田會所玩兒,叫人陪陪什麼的,有一次喝多了,鐵仔好像還慫恿他叫過少爺,不知道他試了沒有,不過後來說玩不慣……”說到這裏赧然一笑:“呃……我不該揭他的短來著……你不介意吧?”

  “介意。”我笑著說:“不如你多說點吧,我聽習慣了就不介意了。”

  他笑了笑:“那都是過去的事兒了,我知道你心胸寬才說的,其實我是想說,現在我不奇怪他忽然轉了性喜歡男的了,你這樣一心一意的太難找,當然,他這樣不顧一切的也不多,你們要是成不了,老天爺就真是瞎了眼了。”

  他說的語氣很真摯,但真的很八婆,跟我死去的姥姥好像,連老天爺都搬出來了。

  但這話,我聽著喜歡。

  日子過的很快,轉眼就要到農曆新年了,研究所不放寒假,要一直上班到臘月二十七。

  往年X市的冬天不算很冷,最近幾天卻意外地老是下雪,掃也掃不及,一個禮拜下來,花園裏、屋頂上積了厚厚一層積雪。

  放假前一天下午,雪花還在飄,我給實驗室貼了封條,裹緊了大衣出了樓洞,雙手插在口袋裏悶頭往宿舍走,剛到花壇邊就聽見有人喊:“陳樹,你是陳樹嗎?”

  我回頭看去,兩三米外站著一個女的,穿著件紫紅色的皮大衣,臉上畫著淡妝,依稀相識,一時卻想不起來是誰

  她走了過來,站在我面前仔細看了看:“是你,我見過你的照片。”

  我疑惑地看著她,她說:“我叫喬美恬,是燕詳的妻子。”

  原來是她,我倏然間想了起來,我春天時見過她一次,隔了半年她更憔悴了,比那時侯還瘦了些,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夾雜著怨憤、蕭索、疲憊,以及深入骨髓的恨意。

  對她這樣陰狠的腳色我自然沒什麼好感,何況,她是燕詳的妻子,我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立場來面對她。

  “有什麼事嗎?”我只能這麼問:“找我?”

  “能借一步說話嗎?”她說,四下看了看,指著遠處所大門對面的咖啡屋:“我有些事想跟你談談。”

  猶豫了一下我點了點頭,跟著她往咖啡屋走去。

  室內暖氣充足,她脫了皮衣,色毛衣包裹的身材消瘦而玲瓏有致。

  我也脫了大衣,她看了看我身上的毛衣,淡淡笑了笑,說:“燕詳買的吧?他有一件一樣的。”

  我有一部分衣服是燕詳買的,他有跟我穿同款的嗜好,我們好些衣服都是同款不同色,或者不同號。

  要了兩杯咖啡,她取出一根煙點上了,又給我讓,我說我不會,她收起了煙盒,說:“你好像沒有任何缺點,不抽煙不喝酒,寬容大度,又聰明又溫和,呵呵,在燕詳眼裏就算是你的缺點也成了不可替代的特點。”

  她的話有點尖刻,我沒有搭話,問她:“找我什麼事。”

  “你說呢?”她乜斜了我一眼:“我們共同的話題只能是一個男人。”

  “我有半年多前就沒和他聯繫過了。”我說:“我從沒打擾過你們的生活。”

  她苦笑著點了點頭:“不錯,你是沒打擾過,我想找你麻煩都無處下手。”

  喬美恬抽了口煙,悵然看著窗外片片飄落的雪花,幽幽道:“我愛燕詳,很愛。”

  她的神情又平靜又蕭索,但我看得出那波瀾不驚的水面下,層層衍開的悲傷,濃烈至極,這一刹那我明白了她對我的仇恨。

  “從第一眼看見他我就愛上他了,那時候我才上大四,不過二十一歲,就這麼陷在他身上,一發不可收拾。我知道他女人多,根本不把我當回事兒,可還是義無反顧地接近他,動用我爸的勢力幫助他。後來他把其他女人都甩了,只跟我一個人好,我清楚這是因為我有個當廳長的父親,這是我的幸運,也是我的不幸。”

  她說話的時候條理很清楚,看得出很理性,一點都不像林柏凡口中那個瘋狂的女人。

  “我也是K大畢業,學的是建築,本來大學一畢業就要出國的,可為了他拖了整整兩年。那時候我厚著臉皮跟他求婚了,他不答應,只說等我留學回來再說。我丟不下學業,還是去了加拿大,臨走的時候我留了眼線在他身邊,可我日防夜防也沒想到,他喜歡上了男人。”

  她斜了我一眼,唇角浮上一抹嘲弄的微笑,不知道是在笑我,笑燕詳,還是笑她自己。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