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下一槍,走火!》第42章
  血光之災【大修】

  飯後我在廚房洗碗,權念東端著一杯花雕倚在廚房門上看我,我看看表已經快九點了,便問他:“酒店訂了嗎?臨江大酒店?”

  “沒”他說:“住你這兒行嗎?”

  “住不下。”我說:“馬庫斯住小屋,我住大屋。”

  住我家?開玩笑,他敢我還不敢。

  廚房裏陷入了沉默,我手下不停地洗著碗,很快就收拾妥了。權念東喝完了酒,走過來將手裏的酒杯放在水龍頭下沖洗,洗完後卻不離開,關了水站了半晌,忽然低聲說:“小樹,真的一點可能都沒有了嗎?”

  他問得突兀,但我明白他的意思,沒有說話,只默默點了點頭。

  抬起手看著手裏亮晶晶的沾滿水滴的空杯子,他歎了口氣,忽然笑了笑,說:“這些年來,也許是經歷了太多事,位子越坐越高,心態不知不覺間就變了吧,越是想要的東西反倒越是不懂得怎麼去得到,一出手,傷了別人,也傷了自己……”

  也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的眼睛蒙著一層薄薄的霧氣,泛著些黯淡的波光,即使隔著薄薄的鏡片,也看得出其中的落寞與痛楚。

  不可否認,這樣的他是我所從未見過的,也是微微讓人有些心悸的,但,那些他曾經加著於我的傷害,那些曾經因為他而一片暗的日子,讓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對他釋懷,縱然將他當做朋友也是絕不可能,像今天這樣生疏而客氣的應酬已經是我的極限。

  何況,就算到了現在,他仍舊是在講“得到”,“得到”我,或者“得到”愛,而不是付出,不是呵護,不是成全。

  我怔了少頃,思忖著想要說些什麼,勸他不要執念早點離開,或者珍惜真正喜歡他的人,可還沒等開口,他便倏然間張開了雙臂,從背後將我緊緊擁在他寬闊的胸前,下頜貼著我的耳廓,帶著酒氣的鼻息噴在我頰畔,說:“我真後悔,如果早一點……早一點帶走你,保護你,讓你遠離燕詳,一切就都不同了吧……”

  其實早晚都沒有關係,他和燕詳從本質上就根本不是一類人,燕詳聰明但不陰險,霸道但不獨斷,愛我但給我尊重,即使少年時曾經為了親人踏入道,但他內心的正義感從未泯滅,一有機會便斷然抽身,放棄多年經營轉做了正行。

  而權念東則恰恰相反,從一開始他就把我當成工具,當成拉攏燕詳的籌碼,即使認識他在先,我也不可能被他那種浮於表面的虛弱的關心愛護打動,繼而愛上他。

  他的懷抱讓我感覺分外難受,內心剛剛升起的少許不忍也被他這個強制性的擁抱重又壓了下去。

  “權哥,在我這裏花功夫沒什麼意義。”我掙脫了他的懷抱,對他一貫的強硬和自作主張反感透了:“或者你還是應該把關注放在身邊那些真正愛著你的人身上。”

  也許是真的醉了,他輕易被我推開,腳步甚至有些踉蹌,退開了兩步,啞聲說:“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意義?什麼叫‘把關注放在身邊的人身上’?”

  “我不愛你,我這人最是一根筋,既然下定了決心,無論你對我好,或者是打我殺我,都不會改變。”我說:“至於身邊愛著你的人,你該比我清楚。”

  他怔忡似的看著我,不發一言,我在毛巾上擦幹手,看了看表已經是九點半:“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請便。”

  在我想要越過他走出廚房的一霎那,他猛地回身關上了廚房門,哢噠一下按上了內鎖,反身將我緊緊摟住:“不行,你不能這樣拒絕我。”他的聲音帶著些醉意,雙臂發力緊緊扣住我的腰:“為什麼……為什麼我這麼愛你……多少次箭在弦上都沒有忍心下手,一心要你對我動心。”

  他滾燙的嘴唇摩擦我的額頭,雙手撫摸我的脊背:“這張臉,這個身體,這顆心……明明這麼美好……為什麼不能屬於我……”

  我意識到他徹底醉了,恐怕馬上就要發瘋,忙扭過頭躲開他的氣息,雙手抵住他的胸口用力推他:“權哥,你醒醒,鬆手!”

  不知是真醉還是假醉,權念東執拗地抓著我的衣服不鬆手,喃喃說著些不著邊際的話:“不,我不能放手,你就像一縷煙,我一鬆手,就飄走了,再也不會屬於我……”

  他面色潮紅,醉眼迷蒙,力氣卻大的出奇,強韌的身體步步緊逼將我壓在冰箱門上,一手抓著我的肩頭,一手固定住我的後頸,熾熱的嘴唇便要覆蓋上來。

  他的動作粗暴而有力,就如同之前多次想要傷害我的一樣,一年前的強制、數月前的毆打瞬間在腦海中閃現,讓我渾身的汗毛都樹了起來。

  一發起瘋來,他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而是瘋子,或者暴君,完全不會再有往日平和溫文的樣子,分外暴戾和強勢,下手又重又狠。

  這一刻我後悔透了,我壓根兒就不該讓馬庫斯放他進來,留他吃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該逃的遠遠的。

  “鬆手!”我憤然怒斥,抬起膝蓋頂住他的身體阻止進一步靠近,同時掙脫開手用力卡住他的下頜:“放開我,別他媽的發瘋了,滾開!”

  他對我的斥駡充耳不聞,抓著我肩頭的手一用力,衣服“嘶拉”一聲從領口被扯破了,我溫熱的胸膛立刻暴露在微涼的空氣裏,刷一下渾身都起了戰慄。

  裂帛聲起的一瞬,我惱怒極了,不假思索地揚起手,“啪”一聲抽在他臉上,怒吼一聲:“混蛋!你敢再動我一下試試!”

  仿佛被雷電擊中似的,他忽然愣住了,我打完他都居然沒有還手,眼神直直看著我裸光裸的肩膊,瞳孔驟然收縮,轉瞬冷笑一聲:“是誰?外面那個國人嗎?好啊,都搞到床上去了,怪不得要我走,是怕我打擾你們吧?”

  他的話莫名其妙,我掙脫了他的掌握,順著他的視線看向自己胸口,這才明白他的意思。

  我的身上青紅一片,全是燕詳留下的吻痕,權念東一定是誤會成我和馬庫斯發生了些什麼。

  這簡直……太齷齪了。

  “閉嘴!”我怒視他被酒精和妒忌燒的通紅的的眼睛,一點都不退縮,伸手在褲兜中掏出手機對他揚了揚:“權念東,你給我滾!不然我要報警了。

  大約是沒見過我這麼強硬的態度,權念東有點失神,片刻後怒意立刻爬上漆的眼眸,一把奪過我手裏的手機從窗戶扔了出去,狠狠一推將我的後背撞在冰箱上門:“不對,應該不是他,到底是誰?燕詳嗎?他回來找你了?你給我說清楚……”

  脊背被撞的生疼,我內心也羞怒到了極點,說清楚?說清楚什麼?說清楚我跟馬庫斯沒關係,他是個有家室的直男,還是說清楚昨晚跟我上床是其實是燕詳?

  笑話!

  他有什麼立場來質問我?這些事情解釋起來連我都覺得滑稽。

  “我跟誰在一起和你沒關係。”我一字一句地說:“我的私生活為什麼要向你解釋?你以為你是誰?我再說一次,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請你不要再來糾纏我,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他死死看著我,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仿佛要將我燒成灰燼,看著他漆的陰戾的眸子,我心底裏不由得一顫,但很快重又堅定了與他徹底對抗的念頭——這裏是我家,我只是堅持自己的原則,只是想要自保,我沒有錯,沒理由害怕什麼……

  大約是怒到了極致,他居然又微笑起來,帶著些醉漢特有的張狂,說:“別以為我真捨不得強動你,從前我是看你長的好,性格溫順,家世又清白,一心一意想給下半輩子找個伴兒的,沒承想你壓根兒就是個喂不熟的野狼,平時爪子都收起來,看上去乖得跟貓兒似的,其實根本就是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一邊說著,他一邊作勢又要撲過來,不容多想,我拿起手邊的水瓢將一大瓢涼水兜頭澆在他臉上,接著伸手在刀架上抽出一柄剔骨尖刀對著他:“站住,別過來!”

  那一瓢涼水似乎澆醒了他,他的神情略恢復了一些冷靜,伸手擼了擼臉上的水,一睜眼忽然看見我手上的刀,立刻愣住了,先是一臉愕然,繼而神色中浮上幾分懊惱,低聲說:“別……小樹,放下刀,我……我不想傷你。”

  我依舊持刀相對,同時用語呼救:“馬庫斯!”

  “你想幹什麼?”他舉步走過來,皺眉說:“放下刀……”說著伸手想要奪下我手裏的刀。

  抽刀的時候,原本我只是想起個威懾的作用,二十年來我連雞都沒殺過,別說是傷人了,但他走過來的那一瞬,我忽然意識到手中的不再是一個用於威懾的道具,而是真正用於防衛的武器。

  在他觸到我手腕的一瞬,我毫不猶豫地向他身上紮了下去。

  權念東驚叫一聲閃了一下,但我動作太快,他沒完全躲開,剔骨刀深深紮在了他右肩。

  血嘩一下冒了出來,看著殷紅的顏色在他灰色的毛衣上快速暈開,我眼前猛的一暗,立刻鬆開了刀柄,同時腿一軟差點摔倒,手緊緊抓住了冰箱把手才沒有滑下去。

  “你!”權念東退了一步,不置信地看著自己肩頭的刀子,漆的瞳仁瞬間充了血,咬牙切齒看著我:“你……你真敢下手……”

  “陳!”馬庫斯聽到了我剛才的叫聲,用力拍廚房門:“開門,出了什麼事?”他擰門把手,發現被鎖死了,立刻察覺了異樣,提高聲音用英語喊:“權先生,請開門,不然我撞開門進去了。”

  權念東充耳不聞,也不動身上的刀子,只愣愣看著我,眼神複雜極了,帶著絕望、憤怒、悲傷,還有某些東西的幻滅,和死亡。

  隨著出血,他的臉色很快由染著酒醉的酡紅變為青灰色,連嘴唇都失去了紅潤,配合他麻木而又淒冷的神情,看起來詭異極了,也……也哀傷極了。

  我暈血的厲害,看著他身上的血,不到三分鐘便手腳冰涼,眼前全是影,一時無心揣測他的心態,又喊了一聲:“馬庫斯,救救我。”。

  等不到開門,又聽到了我的求救,馬庫斯很快開始撞門。

  我家窮,房子裝修的本就潦草,廚房門基本上就是個擺設,他撞了兩下就開了。

  看到權念東馬庫斯嚇了一跳:“上帝啊,權先生,你這是怎麼了?”

  權念東的上衣都被血染透了,臉色煞白,嘴唇青灰,馬庫斯抽了一條毛巾想要給他止血,他伸手擋開了,連看都不看馬庫斯,只直直看著我。

  我被他看的心悸,剛想勸他包紮,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染著血的右手從褲袋裏掏出了手機,“喂”了一聲,隨後低聲說:“我在T市,你去接機。”

  “權先生,我送你去醫院吧。”馬庫斯說。

  權念東沒有回答他,冷著臉繼續看了我片刻,忽然伸手拔下肩頭的刀子扔在地上,隨後緊緊按住傷口逕自出了廚房。

  我聽見大門被拉開了,接著發出“啪”一聲巨響,馬庫斯跑出去看了一下,回到廚房對我說:“他走了。”

  我的大腦混亂不堪,但聽他走了還是稍微放鬆了點,揉了揉額頭跟馬庫斯道謝:“謝謝你。”趴在廚房窗臺上往下看,很快便看見他出了樓洞,上了門口的捷豹,接著車子便開走了。

  我頹然後退了一步撐住牆,馬庫斯疑惑地看著我:“你臉色好差,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我暈血。”我搖了搖頭:“不要緊。”休息了片刻自己對了一碗糖水喝了,在沙發上坐了半天才感覺完全恢復了神志。

  家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權念東的血從廚房滴到客廳,一路灑到大門口,看來傷的不輕。

  “你們到底起了什麼爭執?”馬庫斯問我:“為什麼你會用刀刺他?你這樣是違法的你知道嗎?如果他去告你,你會坐牢的。”

  我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對他動了刀子,這算是故意傷害還是正當防衛?要不要去派出所自首?他會報警嗎?

  我想了半天還是覺得不會,他沒必要報警,他手下的人應該比員警會辦事多了,於是對馬庫斯搖了搖頭:“他不會報警的。”但同樣的,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陳。”馬庫斯面色凝重:“無論你們之間有什麼爭執,我希望你能用正常的方式來解決,最好不要用這種暴力的、違法的手段。”

  “我知道的馬庫斯。”我疲憊地說:“我也曾經試圖跟他心平氣和地說清楚地,可是做不到……或者以後有機會再說吧。”真有機會嗎?我不確定。

  “希望你能冷靜處理。”馬庫斯說:“你是個很有前途的學生,不要因為私人感情問題做不理智的事,這會毀了你自己。”

  “我也不想這樣。”我何嘗不知道這麼做的危害性,但今天晚上確實沒得選擇,想了半天只能苦惱地說:“可有些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權先生他……他在X市的勢力很大,人也比較強勢……”

  “你有沒有想過去國工作?”馬庫斯忽然說:“你的基礎知識和實驗技能都已經非常出色,只是缺乏在一流實驗室工作的經驗,今年五月我會回國,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向我的總部推薦你,兩年後你可以到國工作,或者一年半後就可以過來做見習生,順便完成碩士論文。”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