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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惡妻臨門3)》第6章
第六章

段茉兒憋了滿肚子的怨氣走向四王府,本以爲自己耍小聰明把别人給捉弄了,結果被捉弄的那個反而是她自己。

  踏進四王府大門,她氣惱的想直奔目前所居住的苑香閣,明軒卻說四王爺在正廳等她,似乎有事與她相談。

  那人除了捉弄她、欺負她之外,能有什麽正事找她?

  段茉兒滿心不解,雖然很想拒絕,又覺得真的拒絕了,會顯得自己十分矯情,索性大大方方地往那正廳走去。

  當她右腳踏進廳門的時候,剛好看到府裏的管家正點頭小聲應承着什麽。

  李玄臻端坐在椅子上,一邊享受着身後小丫頭的打扇,一邊喝着蓋碗裏的涼茶,見她走進來,便對管家使了個眼色。

  老管家急忙告退,臨走前還不忘投給段茉兒一個禮貌的微笑。

  她不解的眨眨眼,總覺得這主仆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李玄臻放下茶盞仔細瞧着她一身男裝打扮,略帶欣賞的點點頭,“好一個風度翩翩、氣質絕佳的俊俏公子,難怪那醉仙居裏的唱曲丫頭會臉紅了。”

  不理會他的調侃,段茉兒不客氣地坐在他旁邊,帥氣地展開白玉骨扇,邊扇着風,邊哼笑道:“王爺臉皮真厚,偷偷派人盯梢這種事居然也做得出來。”

  他并不惱怒,微微露齒一笑,“這話說得便過分了,本王隻是擔心你的安危,才派暗衛暗中保護的。”

  “那我還真該多謝王爺的厚愛,居然舍得将自己培養多年的暗衛借給我用。”

  “你對本王來說十分重要,重要到……”他頓了頓,俊容向她湊近幾分,“别人傷你一分,本王也會心疼至極的地步,如果不嚴加防範,時刻保護,本王又怎能吃得飽,睡得香,高枕無憂呢?”

  段茉兒被他赤裸裸的話語說得臉色直發紅。

  左右環顧一圈,隻見兩旁伺候的婢女并不少,有幾個婢女在聽了自家王爺的調侃之後,還忍不住掩着嘴偷笑。

  她氣得直瞪眼。這男人明知道人多,還說這麽放蕩的言語,根本就是故意害她在人前發窘丢臉。

  不客氣的用扇柄将他推開,她鼓着腮幫子問:“明軒說你找我,有什麽事快快說,反正我隻是這四王府裏一隻被囚禁的小鳥,王爺吩咐完了,我就得回籠子裏被關起來了。”

  “爲什麽你會覺得本王想要囚禁你呢?”

  “隻要出門就有一大堆人在屁股後面跟着,這不是囚禁是什麽?”

  “本王已經說了,那隻是出于對你安全的考慮……”

  “從前在盛陽的時候,我也經常自己出門去,沒人保護我還不是一樣活得好好的。”她冷嗤着。

  “盛陽不比京城,你以爲和皇權扯上關系後,還能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嗎?”

  段茉兒不悅的翻了個白眼,小聲咕哝,“我也沒打算和皇權挂上關系,是你逼我的。”

  “如果你覺得留在京城過得不自在,本王還是那句話——你想走,随時都可以走,想去什麽地方,本王也會派人将你安全送到。”

  她不再說話了。

  說句良心話,自從被李玄臻從盛陽帶到京城之後,府裏上下的确是把她當上賓對待,之所以沒事就和他鬧鬧小别扭,也是因爲不滿當初他用那種卑鄙的方式害得她進退兩難。

  說起來,在四王府生活的日子,比起從前在段府不知要輕松自在多少倍。

  雖然天子腳下有諸多規矩,可李玄臻這位四王爺,卻從來沒要求過她守府裏的規矩。

  許多丫頭婆子背後都說,四王爺寵她已經超乎常人的想像。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這樣被寵着慣着是理所當然,畢竟對李玄臻來說,她不僅僅是一個女人,還是可以助他登上皇位的吉星。

  可回過頭再想想,如果他将來真的注定要當大銘王朝的皇帝,不管是被重用還是被利用,那都是她的命。

  他完全可以用強制的手段逼迫她,根本沒必要讓她吃好穿好派人伺候着,就連她時不時發小脾氣和他頂嘴,他也一笑而過,從來沒放在心裏。

  而且她雖然是以天音族傳人的身份被接進府内,但李玄臻除了讓人好生招待她之外,從來也沒向她提出過任何要求。

  他時常說她是自由的,如果她不肯做天音族的傳人,完全可以過普通人的平凡日子。

  那麽,她到底在猶豫什麽?

  爲什麽每次當他說,隻要她想走随時可以走的時候,她竟然狠不下心,真的離他而去?

  她究竟在舍不得什麽?是四王府提供給她的榮華富貴、衣食無憂,還是這位溫柔又邪惡的四王爺留給她的點點溫情?

  見她不再吭聲,滿臉掙紮,李玄臻聰明地沒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有份禮物想送給你,不知道你想不想要?”

  段茉兒瞅他一眼,“别又是什麽定情信物,我可不敢随便要你的東西了,萬一哪天再有這個‘豬’那個‘豬’上門來吵,我一個人可應付不來。”

  “你這小醋壇子。”他寵溺一笑,捏了捏她的臉頰,“以後不會再有什麽豬上門來吵了,那林媚珠原本就是個不明事理的人,上次受了你的教訓,以後怕是不敢随便登門了。”

  “她來不來關我何事!你不要誤會,我可沒吃醋。”她不滿的瞪他一眼,小手直揉着被他捏過的地方嘟嘴說。

  李玄臻也不和她争辯,向門外候着的管家打了個響指,不一會兒,就見管家領了個身材瘦削、走路一跛一跛的姑娘從外面走了進來。

  段茉兒聞聲望去,臉色一喜,頓時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直撲到那姑娘身邊,驚喜的叫道:“香香,你怎麽來了?”

  香香瞧她一身男裝打扮,蹙眉地揪着她的衣裳,小聲道:“二小姐,你怎麽又把自己打扮成這麽古裏古怪的樣子?真是一點姑娘家的氣質都沒有。”

  說完,又偷偷看了李玄臻一眼,小心翼翼的說:“你出事不久,四王爺就派人回盛陽接我過來了。”

  段茉兒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複雜的眼神中,難掩感激之情。

  她的确想念香香,但讓她意外的是,她明明沒提過此事,李玄臻卻仿佛看透她内心所想,不動聲色的就将香香帶入了四王府。

  “你們兩人多日未見,如今好不容易重逢,定是有許多話要講,如果嫌本王礙眼,就回苑香閣好好叙個舊吧。”

  見兩人開開心心的離去,李玄臻淡笑不語。

  許久沒吭聲的明軒不由得歎道:“王爺爲段姑娘如此煞費苦心,她若不幫王爺上位,倒真是辜負了王爺一番美意。”

  他慢條斯理的啜了口茶,淡笑說:“本王從沒想過,由她來幫本王上位。”

  明軒驚訝,“那王爺何以計謀用盡,費盡心思的将段姑娘從盛陽帶來?”

  “大概因爲……本王想将那片從來無法觸及的淨土,永遠守護在身邊吧。”

  他家王爺到底是啥意思,爲什麽他越來越搞不懂了?明軒仍一頭霧水。

  那天,段茉兒從香香口中得知,自從她被李玄臻帶進京城之後,段夫人母女一直憤恨不已。

  當初他明明是搭救段靈兒才被請進段府的,沒想到最後卻便宜了她段茉兒。

  擔心段府這個庶出之女将來嫁得比女兒好,段夫人急三火四的想要給段靈兒尋一戶高門嫁去。

  恰逢巡按禦史錢坤在李玄臻離去之後莅臨盛陽,也不知他那個兒子怎麽就看上了段靈兒,沒幾日便派媒婆上門提親。

  段夫人得知巡按禦史的公子提親,樂得阖不攏嘴,沒幾日,便将段靈兒風光的嫁了。

  當時那場婚禮辦得真可謂隆重到極點,段家爲了給女兒掙面子,陪送了好幾車的嫁妝,就是怕女兒嫁過去之後會受夫家白眼。

  段府大小姐風光大嫁,羨煞了不少旁人,就連段夫人段老爺也因爲攀上高枝,得意揚揚,顯得高人一等。

  沒想到女兒才嫁過去沒多久,就滿身傷痕的跑回娘家向段夫人哭訴,說那巡按禦史的兒子是個變态,新婚夜裏把她折磨得差點斷了氣。

  後來一打聽,才得知那位錢公子之前已經娶了六房妻子,可惜每房妻子都沒能熬過三個月,死的死、瘋的瘋,下場好不凄慘。

  由于錢公子的爹位高權重,就算他那些妻妾被活活虐死,也沒人敢上門告狀,沒想到段靈兒竟成了第七個受害者,她逃回娘家時的那一身傷,讓府裏上下震驚不已。

  從前嬌俏可人的大姑娘,嫁人不到半個月就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頭發被扯得露了頭皮,指頭斷了三根,臉上全是青腫。

  段夫人見女兒被虐得就剩下一口氣,哭得差點上了吊,段老爺也急,卻隻能整日哀聲歎氣又無能爲力。

  幸好那錢公子對段靈兒也玩膩了,新鮮感一過便送回了一封休書,把段靈兒給休了。

  這事在盛陽成了一大醜聞,搞得段夫人母女好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出門見人。

  段茉兒聽了這些,心裏也有些不快活,雖然段夫人和段靈兒這兩個女人可惡至極,可她爹是無辜的。

  如今那段夫人爲了能攀上高枝,讓女兒嫁入高門,結果卻換來醜聞滿天,說來說去,都是一個貪字作祟。

  香香又提到兩人曾養過的那隻小土狗,得知四王爺派人來接她入京,小土狗就被冬杏給領走了。

  值得人高興的是,那青玉描金碗後來也不知怎麽的被送回冬杏手裏,她夫家見她提着信物上門,便如約完成了當年的諾言,風風光光将她娶進了家門。

  而金富貴則被查出與土匪勾結,沒多久就被送進了大牢。

  得知冬杏終于與她的未婚夫婿有個好結果,段茉兒真心替她高興。那隻青玉描金碗,肯定是李玄臻想辦法送回到冬杏家裏的吧。

  想到這裏,她心頭不由得泛起一陣甜蜜。那個男人,總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做着讓她窩心的事情。

  “二小姐,自從你被帶走之後,我每晚都作惡夢,就怕你進了京之後會被人給騙了,如今見你氣色極好,在這四王府裏的待遇也好比千金大小姐,我總算是能放心了。”

  香香仍舊沉浸在震驚之中,她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還能與自家小姐再次相見,更讓她高興的是,小姐目前的生活還非常不錯。

  “嗯,王爺待我很好,當初以偷竊犯的名義被帶進京,也隻是掩人耳目的權宜之計。”

  “我看得出來四王爺對小姐的确不錯,天底下能有這麽個真心疼你的男人照顧你的後半生,相信二夫人泉下有加,一定會非常高興。”

  “胡說什麽呢?我隻是這府裏的客人,幹麽要讓王爺照顧我後半生啊?”段茉兒臉色紅了紅,佯裝惱怒的啐了香香一句。

  “哎呀,現在是客人,以後也許就會是這府裏的女主人了呢。”

  “呸!你這丫頭就知道亂說。”

  兩人又笑鬧一陣,由于香香連日趕路,用過晚膳之後,便累得睜不開眼睛,段茉兒把她安排到苑香閣的偏房,沒多久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突然承受這麽一份大禮,段茉兒心中興奮異常,即使天已經大黑了,她仍舊沒有半分睡意。

  此時正值夏季,即使是夜晚也熱得躁人。

  翻來覆去沒什麽睡意,便披了件袍子去院子裏吹吹涼風。

  四王府這時的燈還沒全熄,偌大的王府燈火通明,途經李玄臻書房的時候,就見裏面還有人影走動。

  隔着紙窗望着裏面熟悉的身影,段茉兒心頭滑過悸動。說不出那是什麽感覺,是依賴,是心安,還是連她自己也無法形容的淡淡幸福?

  “偷偷摸摸在外面看什麽呢?既然來了,爲何不進來講話?”

書房裏傳來李玄臻的聲音,她吓了一跳,尴尬得轉身就想走,卻又聽裏面的人帶着笑意道:“你這丫頭,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

  段茉兒被說得進去也不是,不進去也不是,臉色微惱,猶豫了好一陣,才硬着頭皮推門而入。

  書房裏,李玄臻正捧着一份公文在燭光下輕輕翻着,見她進來,笑問她,“怎麽?才半日不見就想我了?”

  “誰想你了!天太熱我睡不着,就出來走走順便賞賞月吹吹風,不小心經過你書房門口,本來都打算轉身走了,沒想到你耳朵比老鼠還尖……”

  嘴裏雖然抱怨着,卻沒半分離去的意思。

  她輕輕掩了門,見他桌案上還擺了很多公文,便皺眉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睡?”

  “京城的日子不像在盛陽清閑,況且父皇最近身體微恙,做人子女的,也是時候多替父母分憂。”

  “哦,那我打擾你了嗎?”

  “還好,批了這麽久的公文也有些累了,趁空和你聊聊天也是一種放松。”說着,将手中的公文放回桌案,擡眼笑道:“你和那位香香姑娘叙完舊了?”

  “她累了,我已經安排她先睡下了。”想了想,她扭扭捏捏說:“你送的這份禮物,我很喜歡。”

  李玄臻笑而不語,站起身,信步向她走來。

  段茉兒見他直直逼近,本能向後退了幾步,可卻被他一把抓住,大手在她臉上抹了一把。

  “你躲什麽?我隻是幫你取下頰邊的糕點渣子而已,都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麽吃東西還像個孩子似的髒兮兮?”

  說着,就見他漂亮的手指尖上多了一點黃乎乎的糕點碎屑。

  段茉兒怔楞半晌,急忙伸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其實我一直有個疑問,當初那白……呃,我舅舅說我是天音族傳人可以助你登上皇位,可自從我被接進王府後,始終過着悠閑自在的日子……”她又退後一步,語速極快地道:“正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知道你讓王府上下待我如上賓,肯定有你的理由,我段茉兒雖然是個姑娘家,該懂的道理還是懂的。”

  “雖然當初你用了不太光明的方法把我騙來京城,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會再怪你什麽,你想當皇帝,我自然會幫你,至于怎麽幫,還望你能明示。”

  李玄臻被她急吼吼的一番話給逗笑了,“本王若真想靠你幫忙,也不會等到這個時候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把我帶進四王府,隻是做個擺設來看?”段茉兒不樂意了,“之前你口口聲聲叫我小神棍,那是因爲我并沒有用天音族的傳族之寶通天鈴,連我舅舅也說了,那通天鈴上知天、下知地,隻要是天音族的嫡傳者,就可以用通天鈴準确的測出天機。”

  見他表情淡然,一副沒把她的話聽進耳裏的模樣,不禁氣急敗壞地又道:“你怎麽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上次我晃動通天鈴時,看到紫微星旁出現兩顆耀眼的帝星,這也就意味着,如果你真想登上皇位,不将另外一顆帝星打敗的話,前途便十分艱難……”

  還想再說下去,嘴巴卻被他給捂住。

  李玄臻一臉無奈的搖搖頭,順手把她摟進懷裏,小聲在她耳邊說:“你這傻丫頭,這種事怎麽能大聲說出來?你不怕隔牆有耳,被有心人聽去了嗎?”

  段茉兒的身子貼在他的胸前,嘴巴被捂住,隻能努力睜着大眼可憐巴巴的看着他。

  直到他将手拿開,她才不解地問:“莫非四王府裏有奸細?”

  “四王府上下一共四百多口,本王不可能把這四百多口都當成心腹去對待。”

  她嘟嘴哼了哼,“你們這些喜歡玩權弄術的人活得真累,連自己家裏的人也要時刻提防。”

  咕哝了一句後,才發現兩人姿态暧昧,便掙紮了幾下。

  段茉兒小聲提醒,“還不快把我放開!”

  李玄臻邪氣一笑,在她耳邊小聲說:“放開你,咱們就沒法說悄悄話了。”

  “誰要和你說悄悄話?”

  “你剛剛不是要同本王聊天機嗎?既然是天機,當然不能随便給人聽去。”

  “那你也沒必要抱得這麽緊吧?”

  “當然有必要,不抱得太緊,你說話我聽不清。”

  “爲何我覺得你根本不想聽天機,而是想趁機非禮我?”

  李玄臻一臉無辜,“本王是君子,從不做小人之事。”說着,用眼神偷偷瞟了瞟房頂,小聲道:“上面似乎有個梁上君子,咱們還是小心爲妙。”

  段茉兒立刻緊張起來,同樣小聲回問:“是來王府偷東西的嗎?”

  “這可不一定,也許是來打聽機密的。”

  “那怎麽辦?”

  “既然他想聽機密,咱們就偏不說給他聽,直接把他欺負走就是。”

  “怎麽欺負?”

  “将計就計。”說着,李玄臻俯首一口吻住她的唇瓣。

  她大驚,想要掙紮,卻被他牢牢束縛。

  “别吵,我們得讓那人以爲你隻是本王後院裏的女人,這樣他就不會懷疑你的身份了。”

  聽了這話,段茉兒不敢再掙紮,隻能乖乖由着他對自己又親又摸。

  雖然一開始還尴尬得渾身不自在,可他越吻越深,她身子不由自主的發軟,最後隻能無力的埋在他懷裏,任他揉圓搓扁,肆意欺負。

  腦子裏則想,那梁上君子究竟是何人?難道真的是來四王府聽取機密的?

  李玄臻吻她,是出于喜歡還是故意演戲?

  正尋思着,身子被他打橫抱起,直奔書房裏間。

  他溫柔笑道:“别出聲,本王抱你去房裏躺着,相信過不了多久,那梁上君子自覺無趣,就會主動離去了。”

  段茉兒沒法子,隻能由着他抱着自己躺在床側,被迫躺在他懷裏。

  李玄臻自然不肯放過這吃豆腐的機會,口口聲聲說要作戲給梁上君子看,又是親,又是捏,便宜占了一大堆。

  當段茉兒沉沉睡去的時候,戌時已過。

  吃豆腐吃得很開心的李玄臻心滿意足的撫了撫她紅撲撲的臉頰,眼底全是濃濃笑意。

  梁上君子自然是有的,隻不過那些在房頂守候着的,都是他精心培養出來的暗衛。

  當然,他不會将這個小秘密向段茉兒坦白,能如此正大光明的吃她豆腐,也是人生中美事一件,這種欣喜隻要他自己知道就好,這個傻丫頭,就讓她繼續糊塗下去吧。

  爲了她的名聲着想,李玄臻在她睡着之後,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苑香閣,吩咐人好生伺候。

  從苑香閣出來的時候,就見明軒迎面走來,在他耳邊小聲禀告,“五王爺已經開始行動,今天晌午,還特意尋了個機會在醉仙居與段姑娘提前見了一面。”

  聞言,李玄臻冷冷一笑,吩咐道:“那不成氣候的東西不必理會,一切按原計劃進行。”

  隔天清晨,段茉兒是在美夢中清醒過來的,醒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苑香閣,房裏的婢女正小心伺候着她沐浴更衣,一邊伺候,還一邊掩嘴偷笑。

  她被她們笑得莫名其妙,後來才猛然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又聽婢女說,昨天是四王爺把她抱回來的,臉色頓時大臊。

  真是丢死人了!她一個姑娘家,居然在男人的床上睡得像死豬,連被人抱回房裏都沒有半點知覺。

  但除了害臊,她又擔心昨天晚上那個梁上君子不知道有沒有竊聽出什麽重要機密?

  如果真聽到了什麽不該聽的,那她可就真是罪過了。

  梳洗打扮完,她來到前廳用早膳,讓她意外的是,一向得早起上朝的李玄臻,今天居然出現在府裏與她共用早膳。

  用膳時,他突然提了個讓她十分意外的要求,原來今天是皇帝六十五歲大壽,文武百官都會去宮裏向皇上慶賀,他希望她可以陪他一起入宮拜見皇上。

  “爲什麽你要帶我去?”

  “因爲本王府裏目前沒有女眷,而且前陣子父皇又向我催婚,希望我能盡早納妃娶妾,填丁生子,延承香火。”

  沒等段茉兒反應過來,李玄臻又一本正經道:“況且,也該是時候把你亮到人前并宣告本王的所有權了,免得一些閑雜人等,不長眼的趁本王不備之時打你的主意!”

  自從昨晚明軒向他報告,她私自出府時曾與老五有過一面之緣後,他便決定不再把她當成透明人一樣藏在府裏。

  雖然帶她去衆人面前亮相肯定會招來外人的注意,可過分的掩飾,同樣也是下下之策。

  前陣子他去盛陽,名義上是給父皇買玉,暗地裏做了什麽,或許能瞞過文武百官,卻不一定能瞞得過心眼多又愛算計的老五。

  茉兒是天音族傳人的消息,雖然被他大力封鎖了下來,但老五這人一向狡詐多端。

  既然老五已經盯上了她,再藏下去,就顯得有些畫蛇添足了。

  昨晚一番思量後,他決定帶茉兒出席皇宴,趁機用這種方法告訴老五,茉兒是他的,如果不想惹麻煩,就離她遠點。

  “可我沒身份沒背景,就這麽被你帶進皇宮,不會遭來别人的非議嗎?”

  段茉兒雖然不懂皇宮裏的規矩,卻也知道普通人家的女子想要貿然進宮,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沒關系,父皇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了,這次他辦壽宴,還特意問我會不會帶你一起過去?”

  “啊?”

  “上次回京時,就有人向父皇禀告說,本王這次回來身邊還帶了位貌美姑娘,父皇私底下曾問過我那姑娘是誰,本王回他,那姑娘是要與本王過一生一世的未來四王妃。”

  段茉兒的嘴巴張得老大。這人……這人怎麽能在皇上面前胡說八道?

  似乎看出她心裏所想,李玄臻笑道:“本王沒胡說八道,而是十分認真的。”

  說着,他指了指她腰間的那塊血玉,“連定情信物都收了,你注定要成爲本王的女人。”

  “可你當初明明說過,這不是定情信物的!”

  “本王那時騙你玩呢。”

  “你……你這人真可惡。”

  嘴上雖然這麽罵着,心裏到底還是因爲他如此在意自己而生出幾分幸福甜蜜。

  到了傍晚時分,被隆重打扮一番的段茉兒随李玄臻進宮了。

  第一次踏進宮門,心底自然緊張無比,幸好在出門之前,李玄臻惡補了她許多宮廷禮儀,仔細教她觐見皇帝時的禮節以及該守的規矩。

  舉辦皇宴的地方是聖賢大殿,當段茉兒随他來到這裏的時候,文武百官已經入席得差不多了。

  她原本就年輕貌美,被隆重打扮一番後,更是勝過在場的所有女眷。

  今日來參加壽宴的家眷,一般都是大臣的正妻或是嫡出女兒,大家都知道當今的四王爺、五王爺不但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最重要的,就是這兩位王爺都尚未娶妻。

  在朝爲官的人也曉得,洪陽帝膝下最有出息的兩位皇子就是四王李玄臻和五王李玄逸了,因此自家女兒不管嫁給其中哪一位,将來都有可能成爲一朝國母。

  所以趁着皇帝大壽之際,臣子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大好機會,帶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兒進宮,就是想借此機會看能否被這兩位王爺選中,從此成爲皇親國戚。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的是,俊美無雙的四王爺身邊,居然帶了一位貌似天仙的年輕姑娘。

  雖然大臣們不知這姑娘究竟出自誰家,但僅憑她那精雕玉琢的長相,就把在場所有女眷都給比下去了。

  此時皇帝被妃子攙扶着走出來,文武百官立刻跪倒叩首拜見。

  洪陽帝揮手叫衆臣平身,段茉兒起身的時候,偷偷擡眼看了不遠處那身穿龍袍的男子一眼。

  今天是洪陽帝六十五歲生辰,可僅僅是一眼,她便發覺這皇帝竟十分的蒼老,滿面病容,眼底還殘留着幾分疲憊的倦意,模樣早已超出六十五歲。

  不久之前她測算天機,那紫微星的顔色十分黯淡,如今看來,皇上大限已到,恐怕不會活過三個月。

  可皇上有七位皇子,卻沒有一人被立爲太子,他究竟在想什麽?還是他其實另有打算?

  段茉兒心底納悶,卻絲毫不敢表現在臉上。

  皇家盛宴肅穆莊嚴,但過程倒是十分簡單,由文武大臣紛紛送禮,幾位皇子當然也不例外。

  輪到李玄臻時,他将從盛陽帶回來的那塊羊脂白玉親手奉上,讓段茉兒意外的是,那羊脂白玉被打磨成一塊作工上乘的玉玺,頂端是兩條騰飛的巨龍盤旋纏繞,底端則刻着“洪陽大帝”四個大字。

  洪陽帝見狀,心裏十分開懷,忙命小太監将禮物呈送上來。

  看得出洪陽帝果然愛玉如癡,更對這塊玉玺愛不釋手。

  在大銘王朝當官的人都知道,皇上有許多不同玉質做出來的玉玺。

  批閱奏摺時的那一塊是無法取代的,其他玉玺則是他平日賞玩的物件,他珍藏了整整一箱子。

  見父皇面露笑容,李玄臻十分滿意。

  但此時,卻聽見一人冷冷地說:“四皇兄在父皇大壽時,贈送玉玺似乎不太合适吧,莫非四皇兄想借此隐喻你握有大權,要趕父皇下台?”

  這話說得極重,原本熱鬧的場合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洪陽帝聞言,也不由得一楞,原本喜悅的眼底,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霾。

  不遠處的段茉兒也是一急,仔細望去,竟覺得那人十分眼熟,再一瞧,心頭一驚。他不就是醉仙居裏曾與自己有過一面之緣的俊俏公子嗎?

  他爲何要針對李玄臻,莫非……

  她暗暗掐指一算,臉色頓時大變。原來這人就是紫微星旁另一顆耀眼的帝星,也是她舅舅口中所說,這世上唯一對李玄臻登上皇位有阻礙的絆腳石。

  被當衆刁難的李玄臻并未露出驚慌神色,他從容一笑,不疾不徐道:“看來五弟是孤陋寡聞了,羊脂玉素有聖潔之名,本身就高貴非常,世間少有,雖然被雕刻成玉玺,可其意義卻非五弟所想。”

  他突然轉身朝金銮寶座上的父皇深施一禮,“兒臣隻是想借這塊白玉之勢,祝父皇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也願我大銘王朝千秋萬代,福澤永世。”

  原本臉色陰霾的洪陽帝聞言,頓時扯出一笑回應,“皇兒果然有心,朕深感安慰。”說着,目光睨向他身邊的美人,笑問:“皇兒,這位姑娘是誰家的千金?”

  “回父皇,她叫段茉兒,是白太傅的外甥女。”

  當他将段茉兒的身份公布出來的時候,滿朝文武頓時大驚,眼光也紛紛瞄向站在不遠處的白珞。

  段茉兒早就看到舅舅了,隻是在這種場合她無法上前請安,如今她被李玄臻以白太傅親外甥女的身份介紹給衆人,擺明的告訴大家,她段茉兒也是有身份、有來頭的。

  果不其然,那些原本并沒把她放在眼裏的大臣,此時不得不重新評估她的影響力了。

  白太傅,也是大銘王朝最讓人望而生畏的白相爺,爲人低調寡言,卻能睿智的分析局勢,提出谏言,是皇帝身邊的重要心腹,也是四王爺的啓蒙老師,更是本朝沒人敢輕易得罪的一品大臣。

  沒想到這年輕貌美的姑娘居然是白相爺的家眷,憑他和四王爺的關系,這姑娘若将來嫁進四王府,也不是什麽讓人意外的事了。

  衆人各有心思,卻都聰明的沒有表露出來。

  想要借着那塊玉玺狠狠刁難四皇兄的李玄逸見挑撥未成,沒再多說什麽,隻是别有用意的打量了他身邊的段茉兒一眼,便轉身落坐了。

  段茉兒被皇上瞅着問了幾句話,還好入宮前有惡補了些禮儀,因此答得還算有闆有眼,口齒清晰,又因爲是白珞的晚輩,所以格外受皇帝重視。

  待衆人紛紛落坐後,她小聲對李玄臻道:“剛剛那個故意刁難你的人我見過,之前我在醉仙居吃飯,他還幫我付了銀子呢。”

  “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她聽了,暗地裏瞪他一眼,“你說我是雞了?”

  李玄臻忍笑,偷偷捏了捏她的手,“本王隻是想告訴你,以後離那黃鼠狼遠一點,他不是好人。”

  “四王爺該不會吃醋了吧?”段茉兒笑睨着他。

  沒想到他卻大方承認,“本王的确吃醋了,誰讓你這麽讨人喜歡呢。”

  她嬌嗔的瞪他一眼,嘴裏罵他不正經,心底卻染滿甜蜜。

  宴席開始兩人坐在一起邊吃邊聊,段茉兒才知道剛剛那位就是五王李玄逸。

  他們一個排行老四,一個排行老五,但實際年紀卻隻相差了半個時辰。

  當初李玄臻的娘和李玄逸的娘入宮之前原本是一對私交極好的金蘭姐妹,入宮後也先後因爲容貌出色而受到洪陽帝寵愛。

  兩人都被封爲貴妃,地位不相上下,更在承受帝王雨露時,同時懷上龍種。

  李玄臻降生的那一天,李玄逸也呱呱落地,隻是在大排名上,卻因爲晚生半個時辰而屈居老五。

  這李玄逸也不知道脾氣像誰,從小就事事喜歡與李玄臻相比,無論是功課還是騎射,無論是吟詩還是打獵。

  即使兩人的母妃相繼去世,他們也長大成人,他依舊将超越李玄臻當成目标,樂此不疲。

  說起來這李玄逸也的确是個聰明人,學東西很快,一點即通,就連他的幾任太傅也對他的才情贊不絕口。

  也正是因爲如此,洪陽帝才遲遲沒立皇儲,就是擔心過早選中繼承人,會引起宮廷政變。

  兩人正小聲交談着,就聽一道軟糯的聲音從不遠處響起,“今日是皇上大壽,臣女特意爲皇上準備了一首曲子,恭賀皇上福壽綿延。”

  說着,抱着一把古筝緩緩上前,在衆人的注視下,自信優雅的彈奏起來。

  段茉兒隻覺得那聲音十分耳熟,循聲望去,恍然大悟,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被她整過一次的林媚珠。

  一改往日驕縱的樣子,此時的林媚珠适當表現出大家閨秀該有的模樣。

  她也的确是有幾分本事,清淡悅耳的音律悠揚的回蕩在大廳,在場用宴的百官原本還叽叽喳喳,後來也都紛紛閉上嘴,靜心欣賞曲子。

  一曲完畢,皇上開心得拍了拍手,“珠兒這曲彈得不錯,朕十分喜歡,來人,賞金百兩,珍珠十顆。”

  林媚珠跪下謝恩,接了賞賜之後,一雙眼直看向段茉兒。

  “今日皇上大壽,不知段姑娘準備了什麽禮物來祝賀,可否讓衆人也開開眼界呢?”

  段茉兒沒想到她會來上這招,一時間怔在當場。

  衆臣似乎都在等着她的回應,李玄臻暗暗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緊張,就在他想要代替她回絕對方的時候,卻見她優雅的站起身,從容笑道:“今日是皇上大壽,臣女自然是有東西要獻給皇上的。”

  說着,她大大方方從位置上起身,緩步向大殿正中央走去。

  洪陽帝見她步履輕盈,姿态從容,并沒有因爲被衆人注視而露出膽怯的模樣,他微微一笑,道:“段姑娘準備了什麽來給朕?”

  “林小姐剛剛一首悠美的琴音令在座各位如臨仙境,這樣的場合之中,自然也該有舞蹈助興,民女不才,便獻醜表演一支舞蹈給陛下欣賞吧。”

  在衆人的等待中,她緩緩跪下,低頭,四肢趴下,手慢慢放到頭的兩側。

  李玄臻不解的皺皺眉,不遠處的白珞則眯了眯眼。

  端着酒杯輕抿的李玄逸則是一臉興味盎然。

  就在衆人困惑不解的時候,趴在地上的段茉兒輕輕動了起來,先是右手慢慢舉起,左手重複着一樣的動作。

  那顆通天鈴不知何時被她握在手中,随着每一個動作的擺動,通天鈴都會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身體每動一下,鈴聲便響起一次。

  伸展、收手,踏地、旋轉,鈴聲慢慢變得強烈起來。

  她的衣擺随着旋轉的速度漸漸舞動,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鳳鳥天翟!”

  不知是誰在殿下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喊。

  當那人叫出這個名字之後,其他臣子也紛紛露出震驚的表情,“天啊,真的是‘鳳鳥天翟’。”

  洪陽帝隻覺得殿中正翩翩起舞的女子就像天仙一般舞步輕盈,他自幼生于宮廷長于宮廷,見慣歌舞升平,卻從未見過如此令人無法移開視線的舞步。

  就連那想要給她難堪的林媚珠,也被這樣的舞姿震住了。

  李玄臻早已經忘了思考,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殿上的女子,見她用那獨特的舞姿将自己推上全場主角的位置。

  白珞淺笑。玫兒果然将這舞教給了茉兒!

  李玄逸則是神色複雜的看着不斷旋轉的那道倩影。

  大臣們的議論聲越來越激烈,洪陽帝也忍不住問:“這‘鳳鳥天翟’是什麽意思?”

  未等其他人回答,就見白珞起身走到皇帝身邊,輕聲道:“這是一種失傳已久的舞蹈,曾經被當成是上天賜福的儀式。自古以來,凡是君主能見此儀式,就等于被上天賜予了洪福,這也預示着我們大銘王朝,将會越來越昌盛,越來越富庶,有朝一日,将會稱霸天下。”

  洪陽帝聞言,臉色大悅,“白丞相,這是真的嗎?”

  “皇上有時間可以看看這方面的記載,世間能欣賞到‘鳳鳥天翟’的人很少,相信曆代君主中,隻有皇上有幸得此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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