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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惡妻臨門3)》第9章
第九章

接了聖旨後,隔天清晨,李玄臻便帶着一支五百人的禦林軍,以及打扮成貼身小厮的段茉兒前往永安村。

  從京城到永安村的路程并不算遠,日夜快馬兼行,兩天即可到達。

  一行人馬連夜趕路,總算在第三天的早上趕到永安村外圍。

  已經有當地官兵在此駐營把守,就是怕感染到病症的村民趁亂逃跑,将病源體傳播開來。

  之前被指派來的官員也不知該怎麽處理疫情,隻能用封鎖圍堵的方式将村民關在裏頭。

  得知皇上派四王李玄臻前來處理,官兵們松了一口氣。

  一番簡單的拜見之後,李玄臻一刻也不啰嗦,決定帶領五百禦林軍進村了解情況。

  負責把守的官員聽了十分擔心,跪在地上差點沒哭出來,“四王爺啊,如今村子裏受到感染的村民數量并不确定,您是尊貴之軀,下官實在不敢拿您的性命開玩笑啊。依下官之見,還是派幾個大夫和官兵先進去查看再做商議才是……”

  被打扮成小厮模樣的段茉兒聽了,恨不能一腳踹過去。

  天底下就是有太多貪生怕死的官員,才會害得老百姓苦不堪言。

  李玄臻淡淡地道:“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還商議什麽?再耽誤下去,你就不怕被感染的村民越來越多?”

  那官員被訓了一頓,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懶得理他,李玄臻當即召集禦林軍往村落的方向前進,一路上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路上幾乎看不到行人。

  大批隊伍繼續向前走,沒走多遠,就見一群身穿布衣,手提鋤頭、鎬頭、菜刀的男人們成群結伴出現在衆人面前。

  李玄臻停下馬,與那爲首的中年男子對視。

  中年男人見了眼前的陣仗,不禁怒道:“朝廷果然心狠,要滅了我們永安村,既然朝廷不把咱們老百姓當人看,我們又何必繼續效忠這個朝廷,兄弟們,今兒個咱們就和這些狗官們拼了……”

  “你誤會了,我們并不是來殺你們的,這位是四王爺,他是皇上派來幫你們想辦法度過難關的。”明軒站出來解釋,“各位村民冷靜一下,不要做出沖動後悔之事。”

  爲首的男人哼笑了一聲,“沖動?後悔?不殺你們這些想要置我們于死地的狗官,我們才要後悔呢!”

  那群人似乎之前受過不小的驚吓,此時個個面露警戒之色,就怕一個大意,遭到暗算。

  李玄臻翻身下馬,一派凜然地負手而立。

  “本王不知道你們之前曾遭遇過什麽,但這次本王是受皇命來救災的,誰是村長,站出來與本王講話。”

  衆人面面相觑,對這位突然冒出來的王爺并不信任。

  上一次帶兵前來的,也是個身姿卓然的王爺,可那王爺卻心狠手辣,揚言要屠殺整個村落。

  眼前這人威嚴不減,氣勢懾人,搞不好也是來這裏要他們小命的。

  人群中有人冷笑,說朝廷虛僞殘暴,不把老百姓的性命當回事,亂殺無辜,不值得效忠。

  一時間,老百姓心底的憤怒被勾了起來,場面頓時亂成一團。

  段茉兒有些緊張,這樣的場面她從來沒有經曆過,雖然一路上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能會遭遇不小的抗争,可當真正面對時,仍舊被老百姓從心底發出的悲憤怒火吓了一跳。

  她目光偷觑着李玄臻,那人依舊面不改色的站在那裏,俊美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身後五百禦林軍整裝待發,一副等待四王爺下令的樣子。

  那群人的鼓噪聲越來越大,眼見場面越來越無法控制,李玄臻突然抽出随身佩帶的長劍,當着那群人的面,用力插入地底。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把那些憤怒中的村民吓了一跳。

  他臉色冷然的掃了那些人一眼,淡漠道:“都吵夠了嗎?如果吵夠了,可否聽本王說上一句?”

  衆人不語,仿佛被這王爺散發出來的懾人氣勢給震住了。

  段茉兒也吓了一跳。在她印象裏,李玄臻從來都是笑臉迎人,唯一一次發火,還是因爲她跳“鳳鳥天翟”時傷了身體,才遭他嚴厲地訓斥。

  眼前他這副肅然冷漠的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

  那麽睥睨衆生,那麽倨傲耀眼,仿佛天下間的一切在他眼底都是塵埃草木,不值一懼。

  直到衆人都安靜下來後,他才開口道:“永安村遭受天花之苦,朝廷對此十分重視,之前五王爺是想趁早解決疫情才提出屠村之策,的确是有欠思慮,因此,皇上再派本王前來此處查探疫情,就是想盡力控制疫情,這需要你們配合本王行事,若誰還想繼續趁機作亂,将以暴民視之。”

  “本王明白地警告你們,朝廷若想要屠殺一個小小的村落,不過是一夕之間的事,如今本王隻帶五百禦林軍前來,就是不想出現更多的傷亡。”

  “你們憤怒,你們無助,本王心裏十分清楚,可若想引發暴亂起義,這是絕對不允許的,也是最愚蠢、最無知的一種解決方式。”他負手而立,傲然環顧四周,“想活命的話,就乖乖聽本王命令,現在,村長給本王站出來,本王有話要問。”

  衆人聞言,皆面面相觑,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場面沉寂半晌,才見一個五十歲上下的男子站了出來,低頭道:“我就是永安村的村長。”

  李玄臻看向他,問:“你如實回答本王,村裏患病的人共有多少?”

  那人猶豫一會兒,回答,“嚴重的目前有二十八人,疑似感染發病的,将近五十人……”

  “症狀呢?”

  “呃,普遍高熱不退,頭暈便秘,身體起紅疹,嚴重的,紅疹變成水泡,皮膚有大面積的潰爛,流血流膿,自從疫情爆發後,已經死了十六個人了。”

  他眉頭緊斂,“沒有大夫前來救治嗎?”

  男人搖了搖頭,“起先村裏有幾個郎中給村民看病,可自從疫情蔓延後,那幾個郎中也染上了病症,現在都躺在家裏一病不起了。”

  “叫幾個人将一些感染的患者擡來給本王瞧瞧。”

  “王爺……”旁邊有人小聲道:“萬萬使不得,萬一病情感染,您……”

  李玄臻擡手阻止,“本王自有分寸。”

  那村長聞言,也不知這個王爺有什麽打算,但事到如今,他們也真沒辦法了,便轉身吩咐幾個村民。

  那些人雖然還有些猶豫,卻也沒說什麽。

  沒多久,幾個身上裹着被子的人被擡了過來。

  李玄臻走向前幾步,段茉兒見狀也要跟上去,卻被他擋到一邊,斂着眉訓道:“老實在一邊待着,不準跟過來。”

  她小聲地抗議,“我也想瞧瞧。”

  “你身子弱,若染上了病,我怎麽對你舅舅交代?”

  “可是……”

  “乖乖聽話,不然小心本王回頭罰你。”

  她心底怨怼,又不敢當衆反抗,隻能忍氣吞聲留在原地靜待事态發展。

  李玄臻上前揭開病人的被子,伸手在他們的身上探視了下,大家都有點心驚地想,這王爺好大膽,他不怕被傳染上嗎?

  查看了幾個人之後,李玄臻招來明軒,對他小聲吩咐幾句,明軒急忙點頭,轉身拉過那村長,在他耳邊說了一陣。

  村長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

  沒多久,就見村民在空地上燃起了柴禾燒起了水,并扛着幾口大鍋過來。

  明軒到随行的馬車裏拿出幾個大袋子,從裏面翻出了一堆堆類似草根樹皮的東西。

  有幾個略懂醫術的村民見狀,知道那些草根樹皮都是很名貴的藥材。

  鍋裏的水煮開了,就見明軒要人将各種奇怪藥材放進大鍋裏,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被叫來看顧着鍋子。

  沒多久,陣陣藥香味便彌漫開來。

  那村長之前被吩咐多拿些碗來,大家将煮好的湯藥一碗碗盛上。

  李玄臻對村長吩咐,“你派人将這些湯藥逐一送到患者家裏,讓人盯着每隔四個時辰必須服下一碗,病情嚴重的,将那些藥渣子取出,搗成碎末,塗在身上的傷口,也是每隔四個時辰換一次。十二個時辰之後,再逐一派人查看病人是否退燒,将結果派人回報給本王,再進行下一步救治。”

  那村長忙不叠點頭應承,轉身派村民執行命令去了。

  李玄臻等人就在此安營駐紮,等候事态發展。

  夜裏,他們終于得閑,兩人躺在帳篷裏聊天時,段茉兒問他,“那些藥真的會有用嗎?”

  “有用沒用,也要試過之後才知道。不過,天花這種病雖然厲害,但并非是絕症,初期患病時隻要及時得到治療,性命是無礙的。偏偏大多數人認爲得了天花就是不治之症,放棄治療又将病情傳染給别人,當染病的人越來越多時,恐慌也就形成了。”

  段茉兒托着下巴趴在他身邊,打趣的笑笑,“沒想到英明神武的四王爺,不但胸懷大志,還醫術高超。”

  “醫術高超的是你舅舅,可不是本王。”李玄臻好笑的捏捏她的臉。

  “噢?我舅舅懂醫術?”

  “你舅舅可以說是無所不能,否則怎麽有資格擔任本王的太傅,讓本王對他如此敬重?”他順手将她攬進懷裏,讓她安穩的靠在身側,“出京之前,你舅舅将治天花的偏方傳授給我,至于有沒有效果,那就要看天意了。”

  “嗯,我朝将來能有王爺這樣的人來統治,是我大銘的福份。”

  他低頭親了她一口,“能擁有你,也是我這一生的福份。”

  隔天上午,永安村村長便來到李玄臻的大帳之外,一臉激動的向他報告,之前服了藥的患者已有明顯好轉的趨勢。

  就連那十幾個重病患者,身上不斷惡化的水泡也得到了控制。

  得知情況之後,李玄臻滿意地命人趕緊展開第二輪的救治。

  沒染病的村民則被召集到一起,預先服用湯藥,避免将來病情再複發。

  然而有一部分村民似乎很擔心那些湯藥會不會給自己帶來生命危險,畢竟之前那位五王爺給他們留下的恐懼實在是太大,他們餘悸猶存。

  李玄臻見狀,便親自當着衆人的面率先喝下湯藥,以證明這些藥都是給人治病的,并非是毒藥。

  大家見他以身試藥,終次相信這位王爺是真心想救他們,不再有抱怨。

  經過幾日不間斷的治療,病輕的村民已經徹底康複。

  情況較嚴重的村民,病情也得到了良好的控制,隻要繼續服用湯藥,身體就能慢慢痊愈。

  這次來永安村,段茉兒趁機打聽了香香父母的下落,在村長的幫助下,她得知香香的爹娘都沒染上病情,香香的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也都長大了,平時就幫助父母做些農活。

  段茉兒私下和那老夫妻見了一面,當對方得知她就是自家閨女現任的主子,并且還得知閨女如今過得不錯,不免感恩戴德,涕淚交加。

後來,她送了他們一百兩銀子,說是替香香給他們養老的。

  兩夫妻又是一陣痛哭,希望有生之年,香香能有機會回老家探望,他們便死也瞑目了。

  日子一天一天過,段茉兒除了幫忙大夥熬藥外,更在心裏暗算着日期。皇上的大限之日快到了!如果村裏的疫情順利得到控制,也許他們趕得及回京。

  見情況逐漸好轉,李玄臻終于決定起程返京。

  得知四王爺要走,所有村民都來到村口含淚相送。

  是四王爺拯救了全村,如果沒有四王爺,就算他們沒被屠村滅口,待疫情越發嚴重時,他們也難逃身染惡疾的命運。

  離開永安村之後,李玄臻帶五百禦林軍迅速趕往京城。

  按路程來算,抵達京城之日該是十月初一,距初三還有兩日,如果段茉兒排的命盤不出錯,他們應該趕得上見皇上最後一面。

  一行人疾速趕路,爲了不拖延時間,段茉兒已經放棄坐馬車,與李玄臻共乘一騎。

  雖然屁股颠得酸痛,但一路上她都死忍着,一聲抱怨都沒有。

  李玄臻心疼她,于是在馬背上墊了厚厚的毯子,雖然趕路趕久了還是會難受,可他這份體貼,卻讓她内心深處充滿了甜蜜。

  當天夜裏,爲了整頓車馬,衆人不得不駐營暫做休息。

  趕了一整天的路,段茉兒累得連手指頭都擡不起來,隻想找張柔軟的大床狠狠睡上三天三夜。

  李玄臻見她滿身疲憊,知道這陣子她的确是被累壞了。

  一個嬌嬌嫩嫩的姑娘家,跟着一群大男人東奔西跑卻沒有半句怨言,即使累了也咬着牙死命忍着。

  看着她沉靜的睡顔,他忍不住擡手輕輕将她眼前的發絲攏向耳後。從前白皙的臉頰曬黑了,眼下全是倦意,柔嫩的唇瓣也因爲風吹日曬而變得幹裂蒼白。

  他心頭泛起一陣疼痛,暗暗發誓,有朝一日天下太平時,他必給茉兒安定平靜的生活。

  帳外傳來一個急促的腳步聲,他警覺的側耳,就聽外頭明軒低聲道:“王爺,剛從宮裏傳來消息,皇上已經駕崩了!”

  李玄臻臉色微微一變。今天是九月三十,離初三還有三天時間,爲何父皇會提早駕崩?

  難道老五終于按捺不住,想要趕在他回京之前将事情解決?

  雖然父皇駕崩是早就預料得到的事,可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還是讓他心痛難忍,悲恸欲絕。

  帝王家的親情對很多皇子皇孫來講是殘酷的,野蠻的,甚至是悲哀的。

  記得當年,父皇第一次将白太傅帶到他面前時曾對他說:“你是朕所有兒子中最聰明也最得朕心思的一個。可是朕明白的告訴你,在朕駕崩之前,不會立任何一個皇子爲太子,如果你有野心,那個位置就用自己的真本事去取。

  “朕要的,是一個可以治理天下,且能夠将我大銘王朝帶入盛世的繼承人,和你的太傅好好學吧,将來的路,由你自己親自去選,朕會拭目以待。”

  他不知道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究竟想證明什麽。

  也許他隻想讓父皇看到,他是他所有兒子中,最優秀、最無法取代的那一個。

  外面的明軒等了許久,尚未等到他的回答,不禁小聲問:“王爺,是否立刻回京?”

  李玄臻本能的望向躺在他腿邊睡覺的段茉兒,卻見她此刻正睜着眼,與他四目相對。

  他心頭一怔,“你醒了?”

  段茉兒臉色凝重的坐起身,眼底的倦意被震驚所取代,“我作了個夢就被吓醒了,我夢到……紫微星驟然消失,而其中一顆帝星也變得漸漸黯淡,隐隐約約中,我仿佛聽到明軒說,皇上已經駕崩了……”

  未等他回話,便有哨兵急慌慌跑過來,在帳外就地跪倒道:“不好了王爺,山下到處都是軍隊,他們見人便殺,還嚷着要将五百禦林軍全部剿滅,一個不留。”

  “老五果然開始行動了。”

  段茉兒也是一驚,心底暗忖,莫非是李玄逸逆轉天意,暗中将洪陽帝給……

  正想着,嘈雜聲越來越近,沒多久,雙方兵馬厮殺的聲音已清晰可聞。

  明軒急道:“王爺,您先行上路,我帶兵斷後。”

  李玄臻自然不敢再多做停留,忙将段茉兒抱上馬,在明軒的掩護下快速離去。

  幾個貼身護衛和他們一同離去,沒多久,他們便發現去路被衆多手執火把的官兵給擋住了。

  李玄臻見狀,在段茉兒耳邊小聲道:“一會兒我會引開他們的注意,記得抓好馬缰隻管向前逃,不準回頭。”

  她聞言,頓時搖頭,“我不和你分開……”

  “乖乖聽話,我不會有事。”

  “可是……”

  沒等她說完,李玄臻便躍馬而下,從懷中掏了一把暗器往對方那頭甩了出去,引開他們注意,并趁亂用力拍了馬屁股一記。

  段茉兒胯下的白馬受了驚吓,嘶叫着向前飛奔。

  她焦急地回頭,就見李玄臻和明軒等護衛與那群人打鬥起來。

  這時,遠方有一排弓箭手列好陣隊,朝李玄臻等人放箭。

  她驚叫示警,眼看着一支冷箭射向他的胸口,幸好明軒眼明手快,擡起手中長劍替他擋去那一箭。

  李玄臻險險躲過那支冷箭,卻再次遭人暗算,也不知是誰在黑暗中射出一枚冷镖,直直插入他的咽喉。

  段茉兒眼睜睜看着一股鮮血自他咽喉流下,他的腳步踉跄,手死死捂着喉嚨,鮮血順着指縫湧出。

  她的心仿佛凍住了,急得想回去找他,但她胯下的白馬躁動不安,任憑她怎麽呼喝,仍不受控制。

  隻能看着李玄臻身負重傷,被官兵急追,卻無計可施。

  身後追兵越來越多,李玄臻眼見無望猛一轉身,毅然地跳下山崖。

  段茉兒尖叫,死死抓着馬缰,在親眼看着他落崖的一刹那放聲大哭。

  你答應過我的,你不會有事……可是你現在卻讓我眼睜睜看着你墜落山崖……

  李玄臻,如果今天就是你我陰陽兩隔之日,那麽我不會讓你獨行,等我與你共赴黃泉,來生再見吧。

  想着,雙手一松,她整個人就這麽被甩落到馬下。

  身上的疼痛已經引不起她的任何知覺,她隻知道,活着,等待她的将是永無止境的痛苦和悲傷。

  她渾身是傷,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腳步踉跄的往山崖邊走去,就在她準備縱身跳下時,突然後頸一痛,整個人陷入無底的黑暗之中。

  段茉兒是在一陣奇異的香氣中醒過來的。

  睜開眼,她看到的是布置奢華的寝房,房内空間很大,旁邊擺置了一個巨大的香爐,裏頭正燃着可以使人安神的薰香。

  “姑娘,你醒啦?”

  一個穿着宮裝,長相俏麗的小丫頭,笑眯眯的端着一隻盅碗來到床前。

  她蹙眉,慢慢起身,“這是什麽地方?”

  小宮女甜甜一笑道:“這是永福宮,王爺特意安排給你休息的地方。”

  “王爺?哪個王爺?”

  正說着,就聽見守在外面的宮女紛紛跪倒,口稱五王千歲。

  李玄逸身穿孝服走了進來,臉上卻挂着得意的笑容。

  “段姑娘,咱們又見面了,許久不見,你怎麽變得如此狼狽清瘦呢?”

  剛剛和她說話的小宮女見到五王爺,跪地請安,李玄逸不在意地擺擺手,小丫頭便起身,帶着其他幾個宮女掩門離開了。

  段茉兒盯了他半晌,昏迷之前發生的那些事頓時湧入腦中,不由得跳了起來,“四王爺呢?他現在怎麽樣?”

  聞言,他冷冷一笑,“與其心心念念惦記着一個死人,還不如好好趁這個機會讨好本王……”

  “你說什麽?誰死了?”她心頭一驚,打斷他的話。想到之前李玄臻在山崖邊身負重傷,被官兵追得跳下崖,難道他真的已經……

  見她面露倉惶,目光淩亂,李玄逸優雅的踱到她床邊坐下,笑看她,“是的,雖然這個消息對你來說的确難以接受了些,但本王還是得告訴你,老四他,已經死了。”

  段茉兒被他如此肯定的語氣吓得一驚。雖然明知道李玄臻可能兇多吉少,但活得見人,死要見屍,沒見到他之前,她絕不相信他死了!

  她強作鎮定道:“你憑什麽說四王爺死了?你找到他的屍體了?如果有就帶我去看,否則我不會相信他死了。”

  “信不信由你,不過大銘王朝皇帝的位置,本王是坐定了。”

  “哼,你這種人,就算當上了皇帝也不是一個好皇帝。”

  李玄逸冷笑,“好皇帝又怎樣?壞皇帝又怎樣?這天下都是我的,是好是壞,那也是由我說了算,如果偏有不長眼的人想要跟本王作對,那麽本王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你以爲當上皇帝就能爲所欲爲了?李玄逸,不要以爲耍陰謀詭計得來皇位,你就能稱霸天下!老天是長眼的,你作惡多端,早晚有一天老天爺會收了你。”

  “呵!說到這裏,本王倒想問問你,既然你是天音族的真正傳人,當初爲何不阻止老四前去永安村?想辦法保住他的命才更重要吧。”

  “四王爺與你不同,他心系天下百姓,才不會爲了個人得失而棄百姓性命于不顧……”

  “這麽好聽的話說給誰聽去?”李玄逸的俊臉向她湊近幾分,“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可以得到最終勝利,就算過程并不光明,又有誰會真正在乎呢?”

  他不否認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一場局。

  早在永安村的天花疫情爆發的時候,這場局就已經牢牢被他掌握在手中。

  他故意提出屠村的要求,故意惹怒那些無知的村民,故意讓皇上收回他去永安村的命令,借此機會讓皇上下旨,派老四接任。

  隻要老四走了,那麽京城裏的一切就都由他來接管。

  一旦皇上駕崩,那麽下任君主之位,自然由他一舉奪得。

  至于那些大臣們,除了白珞,他可以任意拿捏任何一個人的性命,誰敢反抗,下場隻有死路一條。

  至于白珞,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居然沒做出任何反對的舉動。

  他不知道白珞究竟在想什麽或有什麽陰謀,不過那都不足爲懼。如今整個京城的軍隊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就算白珞真有本事,也不可能與幾十萬大軍抗衡!

  唯一讓他有些不滿的就是,老四的屍體始終沒有找到。

  不過據當天的官兵說,老四的咽喉中镖,不死也成了廢人,而且,那山崖深不見底,摔下去之後,不死也難。

  一切的發展都如他預料般順利,待大喪之後,就是他登基稱帝之時了。

  “皇上是你害死的吧?”

  段茉兒突如其來的發問,令李玄逸回神。

  對上她肯定的目光,他并未否認,“本王是個大孝子,見父皇久被病魔糾纏,痛苦不已,甚感心痛,反正大限之日不遠了,就提早讓他解脫而已。”

  “哼!一個弑君奪位的家夥,居然也敢說自己有孝心,真是可笑!”

  李玄逸冷哼一聲,“你一個丫頭懂什麽?那個老不死的,除了老四,根本沒把我們這些其他子女放在眼裏。你知不知道,他在彌留前早就立下儲君,要将皇位傳給老四?這麽多年來,他之所以一直不立太子,就是在暗中偷偷保護那個他最疼愛的兒子,至于我們其他人……”

  說到這裏,李玄逸眼底露出幾分憤恨,雙拳緊握,發出咯咯的聲響。

  “我們不過都是被利用的工具,那老不死的利用他所有的兒子,來成就他唯一的愛子,他想讓老四當皇帝,又擔心老四能力不足,才把我們所有人當成磨練他的工具,來成就老四成爲最終的赢家。”

  他突然抓起段茉兒的手腕,怒道:“你知道嗎?那老不死的居然在遺囑裏寫,待老四登上皇位之後,如果覺得其他兄弟對他有威脅,可以全部誅殺。”

  不理會她震驚的表情,他冷冷地笑開。

  “可惜老不死的雖然藏了這最後一手,卻沒想到本王魔高一丈,提早發現這份聖旨,并當着他的面親手毀掉。

  “既然我大銘王朝沒有太子,那麽皇位,就該由有本事的人來坐,本王自幼博覽經書,精心學習治國之道,昏君與明君,不過是一念之間。”

  “當年老不死都能弑兄奪位,并将大銘王朝治理得這麽好,本王又怎麽可能會比他差呢?”

  “如果你真的這麽執着皇位,當初爲什麽不在你父皇面前好好表現,也許,你父皇見你真是治國之才,會将皇位傳給你也說不定……”段茉兒慢慢甩開他的手,認真道:“當世有兩顆帝星降臨,這說明上天是承認你這個帝王之才的,可你卻做出殺兄弑父之事,這是造孽。”

  “執着于皇位?”李玄逸重哼,“本王從來沒把那見鬼的位置放在眼裏過。”

  “那你爲何要做出這麽多事情來?”她此時真被這人給搞糊塗了。

  “皇位,不過是一項可以證明自己實力的工具而已,能否得到那個位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場鬥争中,本王赢了,而一向被本王視爲眼中釘的老四,他輸了!”

  段茉兒久久不能言語,怔怔地看着眼前這個瘋狂的男人。

  是她聽錯了嗎?如此大動幹戈,卻是因爲這樣的理由。

  李玄逸突然收起詭異的笑容,一臉憂傷地歎道:“隻可惜老四這麽容易就死掉了,你說我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呢?”

  “你有毛病!”

  他擡眼瞧她,突然一把将她勾進懷裏,邪邪笑道:“老四看中的女人,的确與衆不同,既然他死了,本王會略盡兄弟之情,替他好好照顧你的。”

  “你滾開!”

  她一巴掌拍過去,卻被他一手抓住,“果然是隻厲害的小貓,等本王忙完這陣子,自會抽出時間來馴服你。”

  說着,他趁她不備之際在她唇邊用力啄了口,在她發怒大喊時,狂笑着離去。

  段茉兒氣得用力抹擦嘴巴,直到他走了好久,還在不停痛罵着他的名字。

  一邊發怒,一邊又憂心着李玄臻的情況,她爲他蔔了卦。開心的是,結果并非死卦,但卦象仍透露出艱險之象,他到底狀況如何呢?

  她就這樣擔憂了好幾天,直到某天夜半人靜時,一枚飛镖不知從哪裏射進來,直直釘入她的床頭。

  她心頭一驚,就見那飛镖上還插着一張紙條。

  急忙将镖取下,将紙條展平,就見上面寫着幾個潦草卻仍熟悉的字——

  一切安好,勿念!

  她狂喜的将紙條來來回回看了好幾次,緊繃的神經終于慢慢松了下來。

  她小心翼翼地将紙條燃爲灰燼。這一夜,她終于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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