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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貨娘子》第169章
第 169 章

  曲家是淮陽的名門望族,韋家二奶奶的父母現在被外放作官,父母不在京的日子裡,曲芳香素來與這位姑母交好,現在發生這般慘事,自然第一個尋求幫助的便是項母了。

  項母同樣也是十分疼愛這個兄長的嫡女,雖不是看著她長大,但當年她出生的時候,她也是抱過哄過的,她自己沒生過女兒,便將侄女當女兒來看待。現在,侄女被害得摔了孩子,作姑母的,少不得去探望,若是能為侄女討回個公道那就更好了。

  溫彥平也跟去了。

  溫彥平嫁到項家幾個月,對項家某些親戚女性頗有好感,現在項清春的嫡親表妹身上發生這等慘事,怎麼著也要去探望探望。

  項母看了眼多了一條裂痕的檀木雕花小幾,沒有反對兒媳婦跟去。

  略略拾掇,項母又讓人去庫房取了些補品,便帶著媳婦一起去了尚書府。

  刑部尚書韋府與項府隔了小半個京城,坐車用了半個多時辰方到。韋夫人得知勇川伯府的大夫人到來,帶著大兒媳婦親自迎接,眼尖地瞄見了項母身後的丫頭嫣紅,便知道項母今日為何而來,忙端著個笑臉相迎。

  雖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可是自家侄女受了這般大的委屈,項母家在很難給個笑臉,繃著臉皮,與韋夫人等人寒暄幾句後,便不客氣地提出要去看可憐的侄女。

  項母雖然被兒子調教了很久,但本質還是改變不了多少,這會兒連表面功夫都不做了,冷言冷語。幸好韋夫人也知道二兒媳婦落胎這事情是自家兒子不對,項母態度不好情有可緣,將不悅吞了下去,引著她們去了二兒媳婦的院子。

  來到曲家表姐的院子,很快便有得到消息的嬤嬤過來迎接,那嬤嬤是曲芳香的奶嬤嬤,最是知曉自家姑娘所受的委屈,聽聞項母來了,忙過來迎接,雖有滿腹話要說,不過看到韋夫人和韋大奶奶都在,也不好說什麼,只是抹了抹淚。

  老嬤嬤抹淚的模樣,可比個丫頭抹淚更讓人心酸,項母的臉又冷了幾分,怒意勃發。

  天氣正寒,屋裡四處放了燒得旺盛的火盆,室內有些乾燥,空氣也不甚流通,使得屋內的藥味十分濃郁。

  溫彥平隨著項母走進臥房,便覺得呼吸一窒,說不出的難受。

  屋子裡守著幾個丫頭,皆是雙眼紅得跟兔子一樣,見到韋夫人等人,忙過來請安,對於項母的到來,也露出驚喜的表情,覺得她們家姑娘有依靠了。

  項母細心地看了眼房中佈置擺設,然後很快發現這裡還缺了個人,不禁冷著臉道:「你們二爺呢?」妻子被害得小產,作丈夫的不來陪罪都好了,竟然不見蹤影。

  一個心直口快的丫頭道:「回姑太太,二爺他正陪著劉姨娘呢。劉姨娘身體不適,二爺一早就過去了。」

  這下子,連韋夫人真的尷尬了,忙怒道:「還不快將那孽障叫來給香兒賠禮?曲家姐姐,真是對不住啊,我那孽障實在是該打,竟然做出這等事來,昨兒我家爺已經將他叫去教訓了一頓……」

  韋夫人一出陪笑佯怒,項母的神色稍緩。

  不過在溫彥平聽來,韋夫人一通陪罪卻沒有說到重點上去,例如說,讓韋二爺拿出實際行動來給小產的妻子陪罪,將導致這一切禍根的小妾給收拾了。作為當家主母,還是婆婆,發落兒子房裡一個姨娘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麼?單安一個孝字就可以處置了。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那姨娘還能將男人勾過去,可見韋二對她的放縱,還有韋家對一個妾氏的放縱。

  溫彥平心裡不爽,想著若是狐狸精面對這種事情,這種挑撥離間的小妖精早就被那一肚子壞水的男人收拾得連渣都沒了,指不定這輩子都要在恐懼後悔中渡過。哪裡還能鬧得起來?小妖精沒被收拾,究其根源,不過是韋二護著,韋夫人不願因為個玩意兒與兒子離心,便隨了他去。

  這一番對比,溫彥平突然覺得項清春這種壞人實屬難得,至少比個寵妾滅妻的韋二好多了,也比一心縱容兒子的韋夫人好多了。溫彥平喜滋滋的,看來自己嫁得還不賴的,回去要好好獎賞狐狸精~~

  她們進了內室,但見曲芳香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雙眼空洞地看著床頂,眼睛紅腫,已經哭不出來。直到項母的呼喚將她叫醒,曲芳香哀淒地叫了一聲「姑母」,乾枯的眼淚再次掉下來,項母也少不得陪著一起拭淚,周圍的丫頭見狀,忙也低頭跟著抹眼淚。

  韋夫人和韋大奶奶再一次尷尬了。

  這時,韋二爺終於被人請來了,見到項府來人,面上雖有不悅,也知道此事是自己做得不地道,忙過來與項母請安請罪。

  「我可不敢勞架二爺請罪,二爺何罪之有?」項母冷言冷語地說,然後聲調一轉,哽咽道:「只可憐我家香兒,好好的人,這會兒卻只能躺在床上,連心肝肉兒都給人剜了去,可是卻沒個知冷知熱的人關心,若是大哥大嫂知曉香兒經此一遭,止不定心裡多疼……」

  項母當下來了一場煽情的表演,溫彥平心裡鼓掌,原來自家婆婆也蠻會說的,這下子韋二臉上也露出尷尬的表情,頻頻陪罪,韋夫人也不好再為兒子辯護,韋大奶奶是知道這小叔子的德行,十分安靜地當背景,不該她多話的時候,絕對不多話。

  韋二爺是個看起來儀表堂堂的男子,五官英挺身材頎長,有貴族子弟的驕氣,卻不失謙和,十八歲便成為舉人,也算是少年英才,不然曲家當初也不會看上他而許婚。只可惜,曲家卻忽略了其的內在,等曲芳香嫁進到韋家兩個月後,韋二爺便抬了自己一個通房丫頭劉氏作姨娘不說,還百般寵愛。曲家當時並不放在心上,只叫女兒大度,儘早懷個孩子傍身才是正道,那些兒的女人不過是玩意兒,越不過正妻。曲芳香便忍下了,可誰知韋二爺卻是個寵妾滅妻的胚子,將小妾寵得越來越不像話,若不是韋夫人在上頭壓著,劉姨娘都要騎在正妻頭上了。

  曲芳香也不是吃虧的主兒,她自然想要將丈夫攏到身邊,也作過努力,只可惜這些努力在韋二爺的真愛面前,實在是不堪一擊。當一個男人為真愛沖昏了頭後,根本沒理智可言,任你百般手段,也討不了好。曲芳香吃虧在於,無論她做什麼事,丈夫不僅沒有幫她,還站在她的對立面,好的也成了壞的,香的也成了臭的。想要讓婆婆出手幫忙,可是婆婆寵愛二兒子,根本也管不了,便成了如此情況。

  昨日的事情,讓曲芳香對丈夫死了心,一個能為了旁的女人無情地將妻子推倒的男人,害得妻子小產卻仍是緊著小妾就生怕她嚇壞了被處置的男人,這種丈夫要來幹嘛?

  在項母的指控下,韋二爺只得低聲下氣地和妻子陪罪,但卻絲毫不提對小妾的懲罰,曲芳香眼中透著嘲諷淒涼,不吭一聲。半晌,看到婆婆韋夫人眼露不耐煩,心知婆婆心裡並不認同自己讓丈夫如此伏小作低陪罪,心中更難受了,有些意興闌珊地別過臉,當作沒看到。

  韋夫人少不得來打圓場,韋二爺收到母親的眼神,忙道:「我知曉芳香心裡不快活,還煩姑母多多開導勸慰她。」說了幾句好話後,韋二爺便找了個藉口開溜了,並不耐煩陪在這裡。

  半晌,韋夫人和韋家二奶奶也離開了,讓項母多勸慰兒媳婦,她還年輕,以後還能再懷上。

  項母恨恨道:「不過是個下賤玩意兒,看她能猖狂到何時。香兒莫要難過,等你身體養好了,再收拾她也不遲。這次雖是你們姑爺失手,可是也脫離不了劉姨娘那賤人的挑撥離間,此事絕對沒完。我稍會就修書一封告訴你母親……」

  「算了,母親隨父親在外頭,要操持諸多事情夠辛苦了,我不想再給她老人家為不孝女徒增煩惱。」曲芳香黯然道。

  「你呀,總是這般報喜不報憂的,如何是好?」項母百般憐惜。

  接著,項母少不得要給侄女灌輸一些如何鬥小三的技術,作為一個從成親後不久就開始鬥小三的戰鬥能人,項母的手段原本是十分粗暴沒技術含量的,可是架不住人家有個腦子好使的兒子,在項清春十五歲時,露了一手收拾了西院裡丈夫的那群小三小四後,項母受教了,同時腰板挺直了,這會兒忙照本宣科地拿出來獻寶。

  給侄女漏了幾招後,曲芳香眼睛發亮,同時也感歎姑母根本不像娘親所說的那般,是個沒腦子的莽貨,明明這手段十分了得。

  溫彥平一直當背景,見兩人在交流鬥小三的經驗,已經聽過一次沒啥興趣,便叫來嫣紅,表示自己想去淨房更衣。

  嫣紅原是想親自帶她過去,不過溫彥平制止了,端莊柔和地說:「表妹現在身體不適,心情也不好,你們在這裡用心伺候便是,我自個去就行了。」

  嫣紅覺得在理,便給她指了方向。

  別過嫣紅後,溫彥平撫了撫袖子,往淨房方向行去。到了淨房時,突然身影一閃,便在拐角處消失了。

  小院子裡,一對男女依偎著坐在假山後的一塊平坦的大石頭上,呼嘯的北風恰巧被巨大的假山擋住了,假山旁植了幾株紅梅,枝頭上花苞欲綻,暗香浮動,這實在是適合看雪看星星看月亮談人生談理想的好地方。

  「二爺~~~」幽怨的女聲如怨如泣,「姐姐現在怎麼樣了?妾身知道,姐姐現在一定很傷心,二爺心裡也是傷心的。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就這麼沒了,這可是二爺的第一個孩子,也是妾身的孩子,妾身每如此一想罷,真真是心如刀絞,食不下嚥(高興得多吃了兩碗飯),難以安寢(夢裡都會笑醒)。妾身原是一直盼著二爺有後,可卻因為妾身去請安,讓二爺生姐姐的氣,害得姐姐摔了一跤……」

  「別難過,這也是我的錯,是我不應該氣怒之下失手推了她!」韋二爺一臉惆悵,心裡也對那流掉的孩子頗為可惜。

  「不,不怪二爺,那時也是妾身不知道姐姐有了身孕,才會拿些小事去煩她,怎麼會是二爺的錯呢?二爺是個男人,哪裡曉得後院之事?這後院裡的事情本來就是姐姐來管,二爺再有錯,也只是因為不知情……」

  話題在那女聲的引導下,錯誤一拐,完全成了曲芳香的錯,竟然連自己懷孕都不知道,還害得韋二爺不慎殺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如此惡婦,還有臉哭訴自己的委屈。

  所以大家都沒錯,錯的是小產的孕婦,是她自己不愛惜自己,有了身孕也不知道惜福,還亂吃醋,拿些小事當雞毛令箭。這孩子會流掉,也是為了警告她,做人要賢慧厚道,別為了點兒小事,沒有容人雅量。

  「……」

  趴在假山後偷聽的溫彥平簡直是大開眼界,第一次知道原來也可以這般顛倒黑白,這劉姨娘簡直就是個奇葩能人啊!雖然說,對女人她是憐惜的,但也要分親疏遠近,這種製造家庭禍事的小妾真的很難給她們好臉色瞧。

  當然,更讓溫彥平覺得不能饒恕的是耳根子軟、又自以為是的韋二爺,這才是罪魁禍首。所以說,男人有異心,真應該斷子絕孫,這道理是十分正確的。

  於是,小姑娘出手了。

  在韋二得了劉姨娘寬慰,覺得自己沒錯後,突然站起身,準備去找妻子說道說道時,突然腿一麻,直接跪了下去,雙膝狠狠地磕在堅硬的地板上,那聲音仿佛連腿骨都要磕裂了,聽得人兩股顫顫,不忍睹目。特別是現在是天寒地凍的,人的骨頭又脆,這一磕,也不知道疼成什麼樣了。

  劉姨娘大驚,忙過去扶他,只是一個女人的力氣有限,不僅沒扶起來,反而一個踉蹌,韋二再次摔著了,整個人仰首摔在地上,背脊著地,砰的一聲響動,骨頭又再一次錯位。

  劉姨娘更驚了,忙爬了起來,剛要過去查後,突然身體莫名一軟,邁開的腳有些支撐不住身體,重重地朝前踩了下去——

  「啊——」

  一道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起,外頭守院的僕婦趕緊進來查看,就見韋二爺躺在地上身體躬成一隻蝦米狀,慘叫連連,嬌美的劉姨娘站在一旁手足無措,臉色蒼白,唇瓣顫抖,不成語句。

  趁著混亂,溫彥平借著假山的掩護,趕緊溜了,速度快速,竟然也沒有人發現。

  回到曲芳香的臥室,姑侄二人已經交流完了鬥小妾的經驗,可能是還想為自己的未來拼搏一把,曲芳香死寂的眼神恢復了些許光彩,正喝著丫頭端來的藥。項母一臉欣慰,直道讓她養好身體,拿出正妻的手段來,切不可讓些賤人得意云云,心裡卻想的是,回去後再和兒子說道說道,若是能得到兒子一丁半點的指點,那就更好了。

  見到溫彥平,曲芳香也有了心情招呼這表嫂,溫彥平作靦腆狀,柔聲細氣地安慰她,讓她好好養好身體。

  就在氣氛和樂融融時,突然一個丫頭驚慌失措地進來,稟報道:「二奶奶,不好了,二爺受傷了。」

  曲芳香冷笑道:「二爺受傷了你們來通知我作什麼?我現在一不能起身,二不能管事,莫不是還想讓我拖著這破身子去探望他?」女人小產就如坐月子一般,很多忌諱,就算聽到此事,曲芳香也不打算作賤自己去探望,心裡莫名地還有些解氣。

  那丫頭也知道說錯了話,忙陪著笑臉。

  項母作為長輩,少不得要問一句,「發生什麼事情了?可請大夫去看了?」

  那丫頭說道:「老夫人一聽說就讓人去請了,現在也不知道二爺哪裡受傷呢。」

  聽罷,曲芳香便讓她下去,使了自己的心腹丫頭嫣雲去瞧瞧情況,以表示自己這作妻子的對丈夫的關心,若有什麼便回來稟報。吩咐完了丫頭,曲芳香對項母道:「我這心裡還是怨怪他的,恨不得他受罪一番,才能體會到我的苦。還有劉氏那賤人,我遲早要讓她給我孩兒償命。」眼裡迸射出刻骨的仇恨。

  不過這種仇恨在聽聞了嫣雲帶回來的消息時,突然散了。

  「這是真的?」曲芳香吃驚地看著嫣雲。

  嫣雲肯點地點頭,有些為難地看著項母和溫彥平,雖然自家小姐說不將項母當外人,聽了也沒關係,可是這種事情,還是給姑爺留點面子比較好。

  項母見狀,知曉自己此時留在韋家不方便,省得招了主人的忌諱,忙提出告辭。曲芳香假意挽留幾次,依依不捨地讓項母離開了。

  項母一離開,曲芳香忙道:「你給我說一說情況,怎麼會傷到、傷到……」有些難以齒啟,索性含糊帶過,「太太知道此事了麼?」

  「太太自是知道了,當場就發落了劉姨娘院裡的幾個丫頭。」嫣雲有些不忍,低聲道:「奴婢聽伺候二爺的袖雲姐姐說,她先前給二爺換衣服,瞄了一眼,都腫成了胡蘿蔔,怪可怕的,二爺疼得動彈不得呢。」

  「怎麼會傷成這樣?」曲芳香的第一反應是,不會真的壞了吧?那她怎麼辦?她還打算再懷上個孩子後半輩子有個依靠呢。

  「聽說是劉姨娘弄的。太太說如果二爺好不了,就讓劉姨娘給二爺償命。」

  曲芳香揪著被子,喃喃道:「報應,真是報應!不管二爺最後有沒有好,劉姨娘都不會有好下場的。」大快人心的同時,突然又嗚咽起來,「可憐我那孩兒,竟不能親自為他報仇了。」

  嫣雲見罷,趕緊安慰道:「奶奶莫要再傷心了,咱們現在應該高興才對。劉姨娘現在被太太發落了,又做出這等事情,想來二爺應該會瞧清楚她的為人,知道還是奶奶您最好的。您現在要做的是,趕緊將身體養好了,攏住二爺的心。您瞧啊,二爺現在身心受創,若是您悉心照顧,讓他開懷,二爺就算是鐵石心腸,將來也會看重於你。」

  曲芳香深覺有理,忙將眼淚擦了,面露堅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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