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雁鳴，自殺了。

　　當然最幸運的是，因為發現的及時，他並沒有死成。

　　不過這已經足夠了，因為任何一位藝人都不願意扯上人命官司，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成功的還是未遂的。

　　看到網上鋪天蓋地的新聞，頂著兩隻濃重黑眼圈的宋征捏著眉心仰天長歎，然後苦中作樂的對穀毅說道，“得了，就算你的演唱會推遲到明年、後年，也不會有人把你遺忘的。”

　　逼死人的偶像什麼的，呵呵。

　　元鷗也顧不上什麼長幼之分了，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不管雁鳴究竟是不是穀毅的粉絲，也不管他是不是真正喜愛音樂才一時糊塗……

　　總而言之，雁鳴與她而言就是個陌路人，說點殘忍一點，不近人情一點，就算是他真的死了，元鷗也不會有任何感傷。

　　但是關鍵是，眼下他這麼一鬧，不是明擺著把穀毅架到火上烤嗎？

　　一個處理不好，穀毅的名聲可就臭大街了！

　　本來這事兒就沒穀毅什麼事兒好麼！

　　宋征訕訕的摸摸鼻子，乾咳幾聲敲敲穀毅梆梆硬的腿兒，“哎呀可了不得了，有了家室的人就是不一樣。我還不是為了你，你得給我說和說和，不然沒飯吃了。”

　　穀毅咧咧嘴角，露出裡面慘白的兩排牙齒，神態自若道，“我就一受害人，哦，不對，估計過幾天就又搖身一變成為劊子手了，我給你說和，誰替我說和去？”

　　元鷗無比贊同的狂點頭，然後看著宋征目瞪口呆的臉，遂決定餓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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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雁鳴回家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中不出來，好容易被父親勸著上了幾天學，卻因為無法承受周圍老師同學的指指點點，以及某些人尖酸刻薄的言語對待，又再一次跑回了家，然後這回就是真的不出門了。

　　雁鳴從小就長得粉嫩可愛，又加上家庭條件優越，自己於音樂一途也多少有點天分，所以打從記事起，他身邊就沒少了各種溜鬚拍馬的。

　　順遂日子過慣了，本以為能一舉成名，誰承想打開的卻是通往地獄的門，真是天崩地陷！

　　素日對自己恭恭順順的跟班兒也敢對自己冷嘲熱諷了；

　　原本對自己和顏悅色的老師們也變得喜歡在背後議論紛紛了……

　　以前那個被鮮花和掌聲環繞的天之驕子，突然就變成了猶如過街老鼠般狼狽不堪的存在，這樣巨大的落差讓雁鳴崩潰。

　　在他眼裡，仿佛整個世界都灰暗了，天也不藍了，水也不清了，花也不香了是草也不翠了。

　　他覺得每個人的表情似乎都是嘲笑，甚至連清潔阿姨無意中瞥過來的眼神中也滿是嘲諷！

　　於是他落荒而逃！

　　從學習逃回家之後，他就把屋裡的窗簾都拉得死死的，一天三餐也是在屋裡吃，然後幾天之後，他就自殺了。

　　是割腕。

　　不過大概是因為第一次幹這個，業務不熟練，再加上他自殺的勇氣估計也是欠缺了那麼一點，於是自然而然的沒死成。

　　但僅僅是這樣，就已經足夠。

　　那位擅長將自己裝點成聖誕樹的雁太太幾乎是瘋魔了，她對著蜂擁而至的記者們放聲大哭，破口大駡，就差滿地打滾。

　　她咒駡參與抓捕的警務人員，咒駡兒子的老師同學，咒駡整個聽唐，當然也沒忘了咒駡穀毅。

　　她說，自己的兒子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因為穀毅咄咄逼人的緣故……

　　雁太太的面目之猙獰，態度之惡劣，言辭之惡毒，簡直堪稱亙古未有！

　　“姓谷的王八羔子，你不得好死！”

　　末了，她還伸出一根帶著紅寶石戒指的食指，如一杆標槍一樣惡狠狠地戳著鏡頭喝道，“要是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的，我就跟你們拼了！”

　　再然後，她就被憤怒的群眾們潑了糞……

　　是的，就是糞，米田共的那個糞……

　　因為事發當時雁太太正在接受採訪，所以整個過程幾乎就是現場直播，而且從頭到尾，托數台攝像機的福，完全沒有任何的細節遺漏。

　　人群雜亂，肇事者又是潑了就走、毫不戀戰，再加上天色已晚，這件事竟就這麼成了無頭公案！

　　於是，全國人民都目瞪口呆的欣賞了一番土豪太太大變臉的鬧劇。

　　事後，根據有幸參與採訪的記者回憶，那場面，尼瑪真是不堪回首！

　　也因為此，本就已經鬧得不可開交的網路論戰更是高潮迭起，正方反方均不甘示弱，紛紛陳述自己的觀點，試圖壓倒對方。

　　正方：

　　“穀毅應該出來道歉，潑糞這種行為情節嚴重，影響惡劣！”

　　“不錯，會做出這樣舉動的人絕對是他的粉絲！”

　　“不過是幾首歌而已，不至於這樣死咬著不放吧？穀毅不是能寫嗎，再寫就是了，何必非要逼死人呢？”

　　“對，不管究竟是不是有人指使，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穀毅絕對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應該站出來控制局勢的。”

　　反方：

　　“誰逼死人了？是穀毅讓他剽竊的嗎？是穀毅讓他去死的嗎？神經病！”

　　“少含血噴人，我看你們就是上次污蔑不成的人捲土重來借題發揮吧？”

　　“對！有什麼證據證明是粉絲做的，我看根本就是你們借著這次機會攪混水，分明就是紅眼病！說不定就是你們幹的，想要借機嫁禍而已！”

　　“呵呵，你們說的真是輕巧，能寫就得受委屈？就得人人剽竊？那這個世界上還有沒有公平可言，有沒有正義可言了？”

　　“拜託說話的人事前動動腦子，穀毅也不過是個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難道就因他有才華，所以就要供應著全世界的不勞而獲者？”

　　“能寫再寫？我啐你一臉！那比爾蓋茨是不是就應該捐贈全部家產，然後吃糠咽菜、衣衫襤褸？”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們知不知道一首歌從創作到彩排，中間要經過多少人的辛苦努力？你一句話就輕輕鬆松的全部抹殺？還算個人嗎？”

　　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不少心思各異的人打著同情的旗號為雁鳴抱不平，一副伸張正義的嘴臉。

　　不過僅僅是過了幾天，輿論風向就已經開始大力傾向穀毅這邊，因為天可憐見，他真的是無辜的啊！

　　稍後，一篇評論文章的發表更是徹底確立了穀毅勝利的格局。

　　評論文章的作者是一位資深評論員張滿，他寫的文章向來以公平、就事論事見長，在全國範圍內都擁有極其龐大的粉絲。

　　他這樣寫道：“我向來是個不喜歡娛樂圈紛擾的人，不過眼下這件事情鬧得如此沸沸揚揚，我也實在是忍不住，所以就此跳出來小說幾句。”

　　“不過，在說話之前，我還想問大家一句：你們的三觀，還正嗎？”

　　“誠然，有些個別細節我是不知道的，但是就我目前所知，貌似事情的起因就是這位自殺未遂的雁鳴吧？”

　　“筆者年輕時也遭遇過幾次勞動成果被人堂而皇之的冠上自己名頭的狗血事件，因此雖然生活的圈子不同，卻也十分能夠理解歌手穀毅的心情，那必然是十分憤怒和無奈的。”

　　“之所以憤怒，是因為對方明知道歌曲來路不正，卻還是大大方方的號稱是自己原創；之所以無奈，卻是因為由於法律的空隙和漏洞，在大多數情況下，身為受害者的我們能做的，大多只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心血付之東流，始作俑者卻還能一身輕鬆的投入到新生活中去。”

　　“當然，在這次的事件裡，雁鳴似乎受到了足夠的懲罰，最後他甚至險些付出生命的代價。”

　　“所以有人呼籲穀毅應該就此罷手，有人憤憤然的說他還只是個孩子，不該咄咄逼人……”

　　“筆者看到這種反應的時候，實在是忍不住疑惑了，難道今天這種局面，真的是穀毅造成的？”

　　“所以，雁鳴的抄襲是穀毅逼的，同學老師們的嘲諷也是穀毅授意的，後者因為無法面對現實選擇自殺，也應該讓穀毅跪地道歉？”

　　……

　　“我們每個人在小時候都曾經被教導過，做錯了事情就要道歉，邁錯了步子就要承擔後果，連幼稚園的小朋友尚且明白的道理，為何到了現在，反而成了會被集體無視的？”

　　“如果大家足夠冷靜，想必不難發現，從事發到現在，現在以受害人姿態出現的剽竊者，自始至終都沒有公開說過任何道謝，或是疑似道歉的話。而那位雁太太，我當然對她的不幸遭遇感到遺憾，但也不得不說，她的態度從一開始就很有問題……”

　　這篇文章出來之後，穀毅的支持者們自然是歡欣鼓舞、不勝感激的，但同時也有很多反對派人士提出質疑：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中立派，可是我們看到了什麼，自始至終你都偏向穀毅！”

　　“你們根本就是沆瀣一氣，你果然還是穀毅請來的救兵吧！”

　　稍後張滿就毫不回避的在自己的微博上公開表示：“我不覺得自己有失偏頗，也許是因為自己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側重點有所不同，僅此而已。但是對於公正性，我問心無愧。”

　　當天晚上，穀毅@了他，表達了自己的感謝之情之後，親自起草並發佈了一篇微博：

　　“首先，我必須表明自己的態度：那就是，我永遠都不會原諒雁鳴。”

　　“我不是聖父，我也是個活生生的人，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請問我為什麼要對剽竊了自己勞動成果的人和顏悅色，甚至反過來給他道歉？”

　　“當然，發生自殺的事情是我沒有料到的，如果對方願意，我會支付全部的治療費用，但是，也僅此而已。”

　　“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樣，他早已成年，是個完完全全的成年人，已經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和承擔錯誤的義務。”

　　“就像前面說的，做錯了事情就要負責任，沒有人能代替你！人非聖賢，一輩子太長，沒人能保證自己不犯錯，但是重要的是，犯了錯之後，你能否面對它所帶來的後果，然後真誠的改過。”

　　“然而很抱歉，自始至終，我和我的團隊，甚至是公司，都沒有收到來自雁先生方面發來的任何有誠意的道歉。”

　　“如果我真的順著某些人的意思原諒了他，那是否意味著所謂的個人努力，所謂的版權，甚至是法律，都在這些胡攪蠻纏、牽強附會面前不堪一擊？”

　　“熟悉我的朋友都知道，我並不是得理不饒人的人，更不喜歡無理取鬧，而且逼死人對我實在沒有任何好處，所以事情鬧到今天這個地步，確實非我所願。”

　　“另外，某些說風涼話的朋友，我奉勸你們再次開口之前先過一下大腦，看花容易繡花難並不是假的，世界上絕大多數的事情都不是像你吃飯那樣容易的。”

　　“為了籌備演唱會，我和我的團隊早在半年前就緊鑼密鼓的著手準備，舊歌就不提了，可是為了能以完美的狀態將這五首新歌呈現給滿懷期待的粉絲們，我的團隊們付出了常人難以想像的努力。”

　　“工作人員們大都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子小姑娘，最小的幾個甚至才十八九歲，可是為了工作，不要說週末回家了，他們連過年都是在公司湊合的！在普通人看來最普通不過的約會、與家人團聚甚至都成了奢望。”

　　“連續幾天不睡覺是常有的事情，好多人站著都能睡著！去現場彩排，天氣寒冷，暖氣根本不管用，不少人的手腳都生了凍瘡，他們不愛美嗎？他們不疼嗎？”

　　“感冒發燒更是常見，如果你在現場，隔三差五就能看見吊著鹽水的人，手上貼著醫用膠布的人……”

　　“我不知道現在的社會究竟怎麼了，這麼多人的努力就可以被輕而易舉的抹殺嗎？如果是這樣，那麼我是真的不懂了……”

　　其實類似的事件，之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像是某某粉絲瘋狂迷戀某偶像，負債累累也要追星，最後更是以死相逼，揚言偶像不來看自己就要自殺！

　　又或者某瘋狂粉絲戀偶像成癡，不顧現實情況，著了魔的逼著人家嫁給自己，不嫁就去死什麼的。

　　一旦發生這種情況，絕對會有部分人士打著仁慈、正義，甚至是憐憫的旗號跳出來指責藝人不負責任！

　　但是對於絕大多數的民眾而言，這種事情孰是孰非簡直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藝人也只是個職業而已，偶像也只是個普通人，他們沒有特異功能，也不會拯救世界。得到大家的喜愛他們自然開心，但是難道就僅僅以為喜愛，他們就要為粉絲的終生負責了嗎？

　　就像前面那個逼婚的，假如偶像真的答應，那麼其他的粉絲會不會群起效仿？

　　然而偶像始終也只有一個人而已，在這個重婚罪普遍犯罪的世界裡，如何瓜分顯然成了一個巨大的難題……

　　咳咳，好吧，也許作者的關注點有點跑偏，但是這種粉絲發難偶像買單的情況，想來絕對是每一位名人都避之不及的吧？

　　穀毅的態度一出，無數人紛紛叫好，當然也有不少人越發的暴跳如雷，看上去似乎是穀毅刨他們家祖墳了。

　　一家電視臺甚至還臨時加播了一檔所謂的“法制欄目”，並且對最近風頭正勁的張滿發出邀請，結果他還真就答應了！

　　然後直播當天，張滿舌戰群儒，以一敵三，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一個鼻樑上架著眼鏡兒的文化人振振有詞道，“看到這種事情，我感到很痛心！因為一個尚未來得及為國家作出貢獻的年輕人險些失去自己寶貴的生命！難道我們不應該反思嗎？”

　　不等波濤洶湧的主持人附和一句，張滿已經十分爽利的接了上去，“對，是該反思，看看現在我們的大學裡都教導了些什麼。”

　　眼鏡兒&主持人：“……”

　　收視率開始穩步上升。

　　一個同伴倒下去，另一個戰友他站起來。

　　於是短暫的沉默之後，另一個乾瘦的中年人言辭激烈道，“穀毅作為一個公眾人物，他應該更多的注意自己的言行，凡事應該以一種更加寬廣的胸懷和包容的心態來對待！以免對盲目追隨他的粉絲們造成不良影響。”

　　張滿微笑著點頭，期間甚至端起一貫只是擺設的玻璃杯來呷了一口，“對，所以他合理的行使法律賦予自己的權利，積極地維護自己的權益，這一點的確值得廣大人民學習。”

　　乾瘦先生&主持人：“……”

　　收視率開始飆升，導演大喜！

　　接下來的場面簡直就是唇槍舌劍，端的是一派刀光劍影，殺到火熱處，主持人已經成了徹底的擺設，以一比三比例分為兩派的嘉賓各個不甘示弱、你來我往，頗有說不過癮就脫了鞋用力糊過去的意思！

　　君不見某些發達國家的政治中心開議會的時候，出場的都是些西裝革履的性情中人，動不動一言不和就挽著袖子爬上了桌，不分男女的扭打成一團？！

　　大家都稱這為真正的民主，所以什麼時候，咱也來一場直播的民主？

　　到後半段，話題中心已經成功從穀毅身上脫離開來，上升到了一個關乎“法治”還是“人治”的新高度：

　　“不過是幾首歌而已，就涉及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我們的處境跟當初的暴秦有何區別？！這是赤果果的罔顧生命！簡直令人心寒！”

　　張滿冷笑一聲，上下兩張嘴皮子輕輕巧巧的一碰，緊接著一大串尖酸刻薄的語言就跟機關槍的槍子兒似的，劈裡啪啦傾瀉而出：

　　“這麼說來，您的意思是人情大於法律？更何況當初利慾薰心的是他本人，決定剽竊別人成果的也是他本人，做錯事情之後死不悔改，以一副受害者姿態遊蕩的也是他本人，真正的受害者做了什麼就被你扣上罔顧生命的帽子？”

　　“照您這麼說，好麼，以後大家也別怕了，有仇的報仇有怨的報怨，口頭聲討不過癮咱就揮舞著大刀片子砍將過去！反正只要事後對著人民群眾痛哭流涕的數數自己究竟多可憐，上有老母贍養下有幼兒成長，多得是智商欠費的人前赴後繼的跳出來為你請願，你需要做的也只是把手上沾著的血和汙穢往褲子上輕輕一擦，然後就可以笑眯眯的投入到新生活中去了嘛！”

　　“法治社會法治社會，我們整天喊的就是這個口號，可是一旦遇到點什麼問題，某些動機不純、顛倒黑白的別有用心人士就迫不及待的跳出來為施暴者抱不平！”

　　對面的眼鏡兒忍不住挑起來怒道，“你說誰動機不純、顛倒黑白、別有用心？”

　　張滿輕輕撩了下眼皮子，慢吞吞的吐出來一個字，“你！”

　　完全沒料到他竟然真的就這麼大咧咧，臉都不要的說出來，眼鏡兒的呼吸頓時一滯，臉上青青白白一大片，好不精彩。

　　主持人也很是尷尬，趕緊上來打圓場，怎料張滿根本就不鳥她，繼續自顧自道，“我說錯了嗎？現在社會上的某些風氣本就不正，真遇到事情的時候沒人出來分辨是非，可是看到鬧得白熱化了，吸引了公眾關注度了，一個個的就坐不住了，迫不及待的跳出來渾水摸魚……”

　　話還沒說完，眼鏡兒的一張臉已經怒漲成豬肝色，他怒不可遏的站起身來，拂袖而去，“荒唐！”

　　直播間眾人面面相覷，主持人有點兒懵菜，導演既甜蜜又痛苦，一邊讓人追，一邊朝著主持人猛使眼神，好不忙碌。

　　被鏡頭給了巨大特寫的張滿百無聊賴的歎了一口氣，揚起的臉上滿是“老子真特麼的是獨孤求敗，沒有對手的人生何等空虛蒼白啊！”的神情……

　　OK，收視率爆表！

　　根據事後統計，這期的節目出來之後，收視率一路居高不下，甚至在連續幾天重播的時候一度超過眼下最火的幾部青春腦殘偶像劇，高居榜首！

　　廣大人民群眾紛紛表示好解氣，社會上就應該多幾個像張滿這樣不怕得罪人，又三觀正直、價值觀不跑偏的人站出來主持正義。

　　尤其是最後他炮轟眼鏡兒等三人的幾段話，更是廣為流傳，直接被奉為經典！

　　甚至還有其他領域的幾位老爺子在接受採訪的時候隱晦的提到，“我很同意最近某期節目上一位評論員說的話，現在的社會的確是風氣不正，人心浮動，就連之前最為純淨的文學界、藝術節也多得是沽名釣譽之輩，人人無利不起早，不把心思多多的放在本職工作上，卻整日挖空心思的往鏡頭前面鑽……”

　　元鷗看了之後大呼過癮，感覺好像連日來的晦氣都跟著一掃而空了一樣，她甚至在第三次重播的時候把節目錄了下來……

　　她還在微博上私信張滿來著，真心實意的表達了感謝。

　　人家倒是馬上就回復了，不過依舊十分的瀟灑，“對事不對人，見不得一群跳樑小丑污染視聽而已。”

　　元鷗看了回復之後頗有些哭笑不得，就覺得這人也算是朵奇葩，要是放在古代的話，絕對就是那種肆意妄為、一生放蕩不羈的言官類型的。

　　嗯，沒準兒還能把上官氣個七顛八倒……

　　儘管張滿態度甚至可以算的上冷淡，可元鷗依舊暗暗下定決心好好維繫這來之不易的聯繫。

　　平時有事兒沒事兒多聯繫，世界這麼大，偶爾遇上幾個對脾氣、看順眼的人不容易，那都是緣分！

　　要是能有這麼個朋友，不僅是她和穀毅的榮幸，估計生活中也能添上許多精彩紛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