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等到雁鳴自殺的鬧劇告一段落時，時間已經悄然來到五月初，而穀毅為了彌補粉絲們演唱會延期的遺憾，也是先後發行了兩首單曲。

　　在住院期間，他也並不是無所事事的，偶爾閑來無事譜寫的歌曲算下來也有七八首。

　　稍微整合之後，他挑選了一輕鬆一深情兩首歌曲交給製作團隊，磨合之後以單曲的形式發佈出來。

　　本來演唱會延期，粉絲們自然是難掩失望的，不過天災人禍總是無可避免，大家也都表示理解。

　　再加上後來又出了這麼多糟心的事情，眾粉絲紛紛安慰穀毅，希望他安心養傷，俗話說得好，好事多磨嘛。

　　只是大家都沒想到，演唱會之前竟然還有單曲可以聽！真是意外之喜！

　　不同於粉絲們的歡呼雀躍，元鷗就有點擔心了，“不是說本來歌曲就要重新來過嗎？你還挑這個時候發單曲，到時候演唱會夠用嗎？”

　　經過公司上下討論，演唱會最終確定被延遲到中秋節，又名“穀毅中秋巡演”。

　　將近兩個月的休養生息，穀毅的傷已經好了大半，這會兒已經可以擺脫輪椅，拄著拐杖行走一段了。

　　對了，前些日子的單曲就是他拄著拐杖在錄音棚完成的，幕後花絮發出去之後，直接感動了一大批粉絲，簡直淚流成河！

　　穀毅笑笑，“放心吧，你男朋友是天才的說！不光夠用了，還有剩餘呢！”

　　怕她不信，穀毅說著就把厚厚一遝稿子翻給她看。

　　元鷗看了之後不禁咋舌，“這麼多！”

　　穀毅挺得意，夾著拐杖一抬下巴，“那是！”

　　不過曲子雖多，穀毅畢竟有腿傷在身，醫生的建議是，即便是到中秋節也最好掂量著來。

　　畢竟一場演唱會下來就將近三個小時，又是勁歌又是熱舞的，身體狀況處在巔峰期的人也得累的夠嗆，更別提穀毅這個腿傷剛好的人了。再說了，想要演唱會在中秋如期舉行，他就不得不提前幾個月進行彩排……

　　幾番思考之後，他將歌曲做了下調整，刪減了部分熱烈的歌曲，添了幾首舒緩優美的感性曲目。

　　這麼一來，不僅能保證穀毅的傷勢不會復發，也能減輕伴舞人員的工作量，排練時間大大縮短，保障了中秋演唱會能夠如期舉行。

　　對了，音源外泄的案子，告破了。

　　縱觀整個事件，是意外，卻也不是意外。

　　因為中間竟然又扯出了一個關鍵的老熟人：秦春！

　　陸豐的車子被砸確實是意外，那天停在那個角落的好幾輛車都遭遇了同等待遇，包括陸豐在內的數位車主都損失了價值不等的財物。

　　小偷在銷贓的時候發現了陸豐的U盤，去網吧打開一看竟然是些自己看不懂，也不感興趣的玩意兒，頓時就有點失望。

　　他正琢磨著到底是就這麼丟了呢，還是格式化之後轉手賣給二手商店，背後一個看著就很落魄的男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嘻嘻的問他，“兄弟，我有點東西要下載下來，可是U盤丟了，你這個賣不賣？”

　　小偷兒一樂，真是瞌睡了就有送枕頭的，於是他想都沒想就點了頭，“二手的，不多要你錢，五十！”

　　落魄男人也不還價，爽快的付了錢。

　　這個人，正是秦春。

　　被從聽唐開除之後，秦春的生活頓時變得一團糟：

　　沒有了固定收入，房貸還不上，房子被銀行奪走，將近二十萬的首付打了水漂；

　　因為犯了行規，沒有哪家正規公司願意聘用他，女朋友一看，也跟他分了手；

　　除了這樣不光彩的事，房子沒了，女朋友也跑了，車子也供不起了，秦春實在是沒臉回老家，只好躲躲藏藏的做起了狗仔的行當。

　　他開始變得憎惡一切，當然最憎惡的就是親手毀掉他生活的聽唐和，穀毅！

　　於是年前佑安的消息曝光之後，他不遺餘力的抹黑穀毅，連同跟他一起的元鷗……

　　然而他還是失敗了，因為假的就是假的，永遠都見不得光！

　　失敗了，就意味著沒有錢可以拿……

　　為了省錢，秦春甚至退掉了出租房，開始在網吧中居住。

　　然而就在他幾乎走投無路的時候，他看見了什麼？！

　　幾首尚未公開發佈過的音源！

　　作為曾經的業內人士和同僚，秦春十分清楚穀毅的寫作習慣，因此當他看到曲譜上面那個小小的花式字母標記的時候，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狂喜！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害我變成這個樣子的你們，憑什麼繼續高高在上享受眾人的崇拜和追逐？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就算不死，我也一定要讓你不得安生！

　　……

　　帶著手銬站在審判席上的時候，秦春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或者說，在當初踏出第一步的時候，自己也許早已預見到了今天這一幕。

　　只不過，他不敢想，也不想去想而已。

　　審判過後，秦春被領到了隔壁的房間，因為有人要見他。

　　一開門，裡面並排坐著的兩個人晃得他眼睛疼。

　　呵呵，你們還是這麼幸福啊，媽的！

　　看著眼前這個鬼一樣陰森枯瘦的男人，穀毅死死地擰起了眉頭，因為他跟自己印象中的秦春，實在是差的太多了。

　　沉默許久，穀毅終於開口，語氣中滿是疑惑，“你真就這麼恨我？恨不得我身敗名裂？”

　　秦春的嘴唇蠕動了幾下，沒說話。

　　說什麼，成王敗寇，事到如今，就算說的天花亂墜，有用嗎？

　　頓了下，穀毅又道，“當初我讓人找過你，不過沒找到。”

　　秦春微微抬起頭來往那邊瞟了一眼，露出一對碩大鬼魅的白眼球，然後扯扯嘴角，“假慈悲。”

　　元鷗只覺得這個人還真是不知好歹，她左右瞟了幾眼，最終將視線鎖定在不遠處的那把椅子上，當即決定：如果秦春再耍什麼麼蛾子，自己就掄起椅子來拍死他！

　　穀毅似乎對他的反應並不吃驚，也不生氣。

　　他輕輕笑了下，竟就這麼點了點頭，“對，畢竟揭穿你的是我，而且我沒有理由，也沒想再拉你一把，去看看也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秦春本以為穀毅要麼會惱羞成怒，要麼會繼續帶著悲憫的假面具大放厥詞……

　　於是他順理成章的呆滯了，甚至就連帶他進來的獄警也對穀毅的反應有點意外，還往這邊看了幾眼。

　　穀毅盯著秦春看了會兒，眼神無比複雜。

　　最後，他微微歎了口氣，拉著元鷗的手站起身來，“走吧。”

　　元鷗有點驚訝，以眼神詢問，“這就行了？”

　　穀毅笑笑，點頭，“行了。”

　　他的腿還沒有好利索，出入還是需要拐杖的。

　　元鷗扶著他站起來，陪著他一頓一頓的往外走。

　　走到門口，穀毅卻又突然停下來，他轉身朝背對著自己的秦春道，“我記得，你在老家還有一位老母親來著，對吧？”

　　秦春的身體在這一瞬間僵硬了，似乎受到了極其劇烈的刺激。

　　穀毅又微微歎了口氣，跟元鷗出來，反手關門。

　　兩人剛剛走出去幾步，就聽見屋子裡突然迸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那麼那麼的用力。

　　走了幾步，穀毅微微側著臉問元鷗，“解氣了嗎？”

　　“嗯？”冷不丁的被問了一句，元鷗有點反應不過來，過了好久才忽然意識到，穀毅指的是秦春當初在網上引導輿論對自己大肆污蔑、大潑髒水的事情。

　　那個時候，穀毅雖然有懷疑物件，但是苦於沒有有力的證據，根本做不了什麼。

　　元鷗只是有點驚訝，都過去這麼久了，沒想到這個傢夥竟然一直都記在心裡。

　　看著他眼中細細碎碎的緊張和內疚，元鷗笑了笑，“都過去這麼久了，早就忘記了，”頓了下，她又鄭重其事的重複了遍，“真的，早就不生氣了。”

　　穀毅的臉上這才流露出點輕鬆的神情，他扯扯嘴角，笑得十分開心肆意，“那就好。”

　　元鷗也跟著他笑了，笑著笑著，又有點情不自禁的湊上前去，飛快的親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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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接了國際化妝品代言的謝蓉又接下一個片約，預定六月下旬開拍。

　　說來也有趣，這部偶像劇被戲稱為最省錢偶像劇。

　　倒不是說道具粗製濫造，或是劇組在某些方面不捨得花錢什麼的，而是各方面的條件都太得天獨厚了有木有？

　　謝蓉擔任女一號，絕對的本色演出，因為她演的就是自己，就是聽唐的女藝人！當然故事情節就是純屬杜撰了。

　　然後女二號是個花店小老闆，劇組直接租了個三層門頭，一樓二樓當花店，樓上就當做到道具間，偶爾誰累了還能擠在裡面休息下，十分的經濟實惠。

　　因為地理位置並不是多麼的繁華，所以房租也很便宜。

　　又因為是都市劇，參演的演員和工作人員要麼直接就是本地的，要麼在本地有房子，連住宿費都省啦！

　　另外，這部戲的女編輯竟然是糕點屋的忠實粉絲，事前還挺小心的過來徵求元鷗的意見，說他們劇中安排了好幾出男女演員在店裡相遇、談心的場景，問能不能借糕點屋和清粥小菜的地兒用？

　　經營到現在，元鷗頗有些財大氣粗的意思，而且在店裡拍戲勢必會提升店鋪的名聲，也算是有力的宣傳，所以她很爽快就答應了。

　　最終消息公開之前謝蓉就趕回家抓緊時間跟爸媽團聚去了，中間還給元鷗打電話來著，“唉，短暫的分別是為了以後更好的相聚啊！這次哪怕是拍三幾個月呢，你也不用千里迢迢的去探班啦！”

　　不少粉絲也湊過來添亂，紛紛在微博上@穀毅，“穀萌萌，了不得了，你女票要被人搶走啦！”

　　“這可怎麼得了，都打上家門啦！赤果果的挑釁啊！”

　　“謝蓉蓉手下留情啊，你和小元宵是不會有結果的……”

　　此時穀毅已經開始拄著拐杖頻繁往來于聽唐和家中，努力為中秋節的演唱會做準備。

　　粉絲們心疼他，每天都有不少人等候在聽唐大樓下面，就為了能在他上樓之前見上一面，利用這短短的幾分鐘，甚至是幾秒鐘確認下他過得好不好。

　　這會兒謝蓉又出來“爭寵”，就有粉絲在穀毅進樓之前笑著問他，“小毅哥兒！你家小元宵要被搶走啦！”

　　戴著墨鏡的穀毅單手撐著拐杖，挺灑脫的擺擺手，“看她能得！”

　　眾人哄笑，又不甘心的繼續添亂，“怎麼不能，人家都公開在網上約啦！”

　　穀毅嗯了聲，抬手扶扶眼鏡，“我們晚上約。”

　　“呀~！”

　　眾粉絲紛紛捂著臉尖叫出聲，一個個激動地眼睛發亮、滿臉通紅。

　　“哎呦穀萌萌好霸氣哦~”

　　“嗷嗷，為什麼感覺牛逼的……”

　　“謝蓉蓉酷愛來應戰，你的正宮地位不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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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明天就是六一節，方正小朋友尚且處在能夠享受在當日放假一天的待遇的年齡段，所以元鷗前一天傍晚去接他回家。

　　天氣漸熱，元鷗有點犯懶，再加上她的名氣也是越發的大了，出門也經常會被圍觀，於是便很從善如流的接受了穀毅的好意：一位司機兼保鏢。

　　去學校的路上，元鷗還笑著跟前面的司機說來著，“反正明兒你也不回家，我們也沒什麼事兒，乾脆你一塊來過兒童節得了！”

　　司機姓林，當過兵，為人很忠厚仗義，也不善言辭，聽了之後就只是撓著頭笑，“我都這把年紀了……”

　　元鷗正色道，“怕什麼，人嘛，最珍貴的就是有顆童心！”

　　結果到了之後，童心旺盛的元鷗等了老一會兒也沒見方正出來，可按照以往的經驗，這會兒小朋友至少也能在半道上朝自己揮手了呀。

　　她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掏出手機來撥打了方正的號碼。

　　因為不放心他，當初曾茹臨走之前就給兒子配了手機，還把號碼給了元鷗，怕的就是萬一有事兒找不到人。

　　手機剛響了幾聲就有提示說，對方的手機關機了。

　　元鷗心道不好，當即就嚮往裡沖，可是馬上就被門衛攔住了。

　　“小姐您幹嘛？家長不讓進的。”

　　元鷗挺著急，“我找人，我們家小朋友到這會兒還沒出來，手機還關機，我心裡可著急了，您讓我進去找找。”

　　門衛見她一臉的著急不像作假，反復打量幾眼之後嘶了聲，“哦，你經常來這兒接送孩子是吧？我瞅你有點兒眼熟。”

　　元鷗連忙點頭，“對對，他叫方正。”

　　還沒等她說出幾年級幾班的，許是聽到了方正這個名字，剛路過她身邊的兩個小朋友忽然停住腳步，盯著她看了幾眼之後喊了聲，“你是來接方正的，我認出你來啦！”

　　元鷗一喜，忙彎下腰去問，“對呀，你們認識他嗎？他還在裡面嗎，怎麼還不出來？”

　　一個紮馬尾的小姑娘嫩聲嫩氣的說，“方正跟人打架啦，尹小胖兒的媽媽剛才就到了，她可凶啦！”

　　元鷗當場就愣住了，方正有多乖她可是清清楚楚，怎麼可能跟人打架呢？

　　方正小朋友人長的帥，為人溫文爾雅，還有各種才藝，班上的小姑娘們都特喜歡跟他玩兒，因此也分外的替他抱不平。

　　後面趕上來的另一個小姑娘也憤憤道，“對呀，尹小胖兒老愛欺負方正，可討厭了！”

　　馬尾辮小姑娘立即附和，還仰頭對元鷗道，“姐姐，你快去救他吧！”

　　門衛一聽，也就沒有堅持立場，讓元鷗簽了個字之後就放她進去了。

　　結果那保鏢在旁邊聽見什麼“尹小胖兒的媽媽”，就琢磨著，兒子都是小胖兒了，當媽的還不得是大胖兒啊？自家雇主這蘆柴杆兒似的小身材，到底成不成啊？

　　而且他都走馬上任這麼久了，能遇到一次展示自己保鏢素養的機會也不容易，二話不說就跟著沖進去了。

　　元鷗也沒進來過，國際學校的校園老大，裡面相當的錯綜複雜，她一路走一路打聽，等到終於跑上辦公樓也得差不多二十分鐘之後了。

　　氣喘吁吁的敲了門，沒一會兒，伴著一陣咯噔咯噔的皮鞋聲，一個大約三十多歲年紀的女人開了門。

　　元鷗認識她，方正的班主任，李老師！

　　李老師顯然對她也有印象，見到她似乎還挺驚訝的，“您是來接方正的吧？進來吧。”

　　元鷗探頭往裡掃了一眼，循著一個中年女人尖利的講話聲輕而易舉的找到了方正的小背影。

　　小傢夥一個人站在角落，耷拉著腦袋，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對體格驚人的母子，這樣的對比之下，看著背影格外的讓人心疼。

　　三步並兩步走進去，元鷗一把拉過方正，“出什麼事情啦，手機怎麼，哎呀，誰打的？！”

　　就見他一張白嫩嫩的小臉兒上滿是可怕的傷痕，額頭一道，下巴一道，左右臉頰上甚至還有清晰的齒痕和抓痕！

　　平時自己那麼辛苦調理的小籠包似的粉嫩孩子，竟然變成了這幅樣子，元鷗心裡騰地就冒起來一股無名火。

　　她怒視那個小胖子，“你打的？！”

　　臉上同樣有幾道傷痕的小胖子被她殺氣騰騰的樣子嚇得瑟縮了下，緊接著就被同樣噸位可觀的媽媽護到身後。

　　中年女子兩道被刻意雕琢的柳眉倒豎，用似乎是被人掐住了嗓子一樣的聲音喊道，“怎麼說話呢你，你誰啊你！什麼我兒子打的，分明是，等等，這是你兒子？！”

　　沒辦法，元鷗今年才二十出頭，而方正已經七歲了，倆人說是姐弟的可信度明顯比較高。

　　元鷗毫不猶豫的點頭，抓著方正冰涼涼的小手挺胸抬頭，“對，我兒子，幹的！”

　　中年女子停頓片刻，繼續唾沫橫飛的吆喝道，“我才不管你幹的濕的呢！我告訴你，這小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這事兒沒完！”

　　元鷗怎肯示弱，當即道，“你講不講理？你兒子什麼樣兒？我們方正什麼樣兒？誰欺負誰一目了然！”

　　就眼前這小胖子的噸位，一個頂倆，方正從來就被教育的跟個小紳士似的，打起來還有好兒？

　　中年女子還預再說，李老師已經苦著一張臉開始打圓場，“兩位稍安勿躁，咱們坐下來，坐下來慢慢談。”

　　見那位跟元鷗一起進來的保鏢標槍似的立在門口，李老師試探性的問道，“那，這位是？”

　　元鷗朝他招招手，“林哥，您先自己找地方坐吧，估計這事兒一時半會兒完不了。”

　　中年女子見狀嗤笑出聲，“嘚瑟什麼啊，以為找了個男人過來壯膽就牛氣了，告訴你，老娘不怕！”

　　聽她言語粗俗不堪，包括李老師在內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眉頭。

　　暫且不管今天的事情究竟誰是誰非，光這話就說的夠沒水準的。

　　林哥面無表情的掃了她一眼，“這位女士，請注意你的言行，我是元小姐的保鏢。”

　　那女人登時就有點訕訕的，稍後就又趾高氣昂起來，“保鏢了不起啊？誰家沒有似的！”

　　說著又開始打電話，劈裡啪啦的說了一大通什麼老公啊叫人來之類的話。

　　李老師見她鬧得不像，連忙和旁邊的幾個老師一起上來勸和……

　　那邊鬧哄哄的亂作一團，方正這才找到機會開口，“姐姐，對不起。”

　　正在考慮下一步計畫的元鷗一愣，“你對不起我什麼？”

　　方正垂頭，沮喪的搓著衣角，小小聲，“沒什麼。”

　　元鷗微微歎口氣，這孩子太早熟了。

　　對不起，能對不起什麼，不過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唄！

　　抬手摸摸他亂糟糟的頭髮，元鷗心疼道，“小小年紀的，想那麼多幹嘛？你這麼大的就該整天想著吃喝玩樂，別的一概都別忘心裡去，懂麼？”

　　方正聞言抬頭，挺認真的告訴她，“吃喝玩樂那是飯桶！”

　　元鷗忍不住笑了聲，又問，“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方正猶豫了下，還是說了，“他說我爸媽都不要我了，笑話我是沒人要的小孩，我氣不過，跟他理論，被他推了一把，然後，然後就打起來了。”

　　元鷗聽了大怒，脫口而出，“該揍！”

　　那邊剛打完電話的女人一聽也怒了，啪的一拍桌子站起來，“說什麼呢說什麼呢你！誰該揍啊，我看你該揍了，小妖精！”

　　她一邊說一邊往前撲，看樣子似乎隨時都能爬過橫貫其中的桌子撲到元鷗身上，林保鏢迅速上前擋在元鷗面前。

　　不過他還是沒能跟敵人正面交鋒，因為在場的幾位老師們已經蜂擁而上，將暴走的女士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