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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錢賬房(主子的剋星之一)》第7章
第五章

 儲府的廣場前搭起了戲棚,高唱著八仙碧天賀壽,酒席一路由大廳擺到前院,差點連桌子都擠不下。

 儲老夫人終于坐到大廳,接受賓客們的賀壽,而三個孫子則站在她身旁,一字排開,威風凜凜的威風凜凜,風流倜儻的風流倜儻,替老人家做足了面子。

 來者非富即貴,連寧王世子李初,威武將軍的兒子都獻上賀禮,足見儲家人脈廣闊,影響力非凡。

 當然這一切得歸功于儲孟孫的交際手腕了得,這也就是為什麼儲老夫人千方百計想把這個孫子控制在手里,卻是不得要領,還弄得他索性以商行為家,讓她一個人在府里獨大。

 而這絕非儲老夫人要的結果,就算庶出的孫子再怎麼強悍厲害,家業始終要回到大房手里方是正統。今天的壽宴正是個好機會,當她看到心里期待的那兩個人終于過來賀壽時,臉上的笑紋更加深了些。

 來人是個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衣飾華貴,身後還帶著一個面貌姣好的年輕女孩,兩人施施然地走到壽星面前,由那男子先道了一串賀詞。

 「黃員外,不好意思,老身的壽宴,還勞您大老遠從山西趕來……」儲老夫人客套著。

 「豈敢豈敢。先不說我們兩家多年的交情,老夫人親自來信邀請,我怎麼可能不到呢?」黃員外搓著手,在大冷天里,那福泰的臉上卻彷佛熱得快滴出油似的。「尤其是您信上提到那件事——」

 「是了。」儲老夫人不疾不徐地打斷他,很自然地改變話題,「你身後這位,想必就是令千金了?」

 「沒錯。」提到琴棋書畫皆經過特意栽培的女兒,黃員外不免得意。「亭兒,過來拜見老夫人!」

 黃亭兒聞言,裊裊婷婷地往前一步,略微福了福身,態度落落大方,不若一般十六歲的閨閣千金。「見過老夫人,願老夫人青春永駐,事事順心。」

 「好!」听到這賀詞,儲老夫人眼都笑眯了。「這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听多了,怕自己都活成了只老烏龜,若能如黃姑娘所言,青春永駐,事事順心,這活得長久才有意思啊!你這賀詞真是別出心裁,只是我都已這把年紀了,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人,您就叫我亭兒吧!您這年紀有的睿智與美麗,又豈是我們這種見識淺薄的黃毛丫頭比得上的?」黃亭兒輕輕巧巧地奉承了回去。

 這番妙答,不僅儲老夫人听了欣喜,全場滾客也都跟著笑了,連儲孟孫都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只有站得老遠的秋聲臉色有些僵硬,只因她很清楚這是場相親,搞不好還是老夫人特意做給她看,想逼退她的。

 孫子的反應未逃過儲老夫人的利眼,便狀似隨意開口的道︰「孟孫,你過來見見亭兒,瞧她長得多好,又有教養……」拖長語氣的同時,還不忘瞥了一眼遠處默不作聲的秋聲。

 秋聲只覺背脊傳來一陣涼意。看來不僅僅是沖著她來的,而且來意還相當不善吶!

 沒注意到她們的「隔空交戰」,儲孟孫上前一步,先和黃員外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對著儲老夫人說︰「奶奶,黃家與我們是世交,又和商行有汾酒生意的往來,上回到山西與世伯談合作時,我就見過了亭兒小姐了。」

 「如此甚好。」老人家面露喜色。這倒少了她不少事。「這麼好的姑娘,我還怕你錯過呢!」

 「亭兒小姐精通琴棋書畫,還能吟詩作對,才女之名早在山西遍傳,孫兒走遍大江南北,還沒見過才情勝于亭兒小姐的。」儲孟孫這番話半真半假,一般人听了或許會認為是恭維客套,但听在秋聲耳中卻有些失落,再加上儲老夫人若有似無的鄙夷眼神,總有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她自己也知道普通人家教出來的女兒,畢竟和富貴人家的千金不同,然而她就是無法釋懷。和孟孫認識這麼久,甚至兩人都這麼親密了,他卻從沒夸過她一句。

 「儲大哥取笑奴家了,奴家哪有你說得那麼好呢?倒是儲大哥聲名遠播,帶領儲氏商行生意蒸蒸日上,才教人景仰。」黃亭兒有些羞澀地道。

 「好好好,看來你們兩個對彼此都仰慕已久。」儲老夫人和黃員外交換了一個眼神,「外頭賓客人多,亭兒是大家閨秀,不適宜拋頭露面。孟孫,你就帶她到後院走走吧!」

 「這……」儲孟孫對黃亭兒並無惡感,只是他擔心留下秋聲一人會令她吃虧,不免猶豫了下。

 儲老夫人何嘗不知道他在顧忌什麼,故作開明地笑道︰「當然,帶幾個丫頭去也好服侍亭兒……唔,就那個秋聲,和我的大丫頭吧!錦繡,去廚房拿個食盒,再沏壺茶,你們倆拎著,免得餓著了黃姑娘。」

 秋聲眉一皺,本想辯解自己並不是丫鬟,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頂撞老夫人,只好硬生生咽下這口氣。何況,她確實也想跟著,因為黃亭兒是老夫人中意的對象,而孟孫似兒印象也不壞。

 因為他不僅沒有反駁,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目光就專注在黃亭兒身上。

 再者,身為主子的孟孫對他奶奶把她當丫鬟都沒有說話了,她是他底下的人,又能說些什麼?他若不維護她,在儲府里,她根本連根草都不如。

 站在這群達官貴人之中,她顯得毫不出色,要不是有一身華服撐著,甚至可以說是寒傖,根本沒人管她是賬房還是丫鬟,有誰會相信儲氏商行的大當家會舍黃亭兒這樣的大家閨秀,反而鐘情于她這個普通丫頭?說出去都笑死人。

 初冬的寒天,似乎又更冷了。

 來到後院,儲孟孫和黃亭兒走在前,而綿繡有意無意地拖著身旁的秋聲,落在了後頭。

 「咱們做丫鬟的,就要認命,別成天想著要巴上主子!瞧你這身行頭,還不都是靠大少爺才撐得起來。我告訴你,就算能硬扮成孔雀,怎麼也變了不鳳凰,這身衣服剝了,也不過是只雉雞……」

 錦繡叨叨絮絮,句句帶刺,但秋聲充耳不聞,只是有些發怔地望著前方登對的兩人。

 他們站在方才孟孫對她做下承諾的涼亭里,黃亭兒就位于她曾站過的位置上。那時自己也同樣笑得那麼甜蜜,但現在或許是腦子凍壞了,她幾乎想不起和孟孫依偎、被他擁抱的渭暖感覺。

 這不是幾步路的距離,而是貧與富的差距。

 「還不快過去!這食盒里的點心萬一涼了就不好了!」錦繡催促著,不管秋聲有些恍惚的神情,硬是拖著她一塊到涼亭里。

 兩人把食盒放在桌上後,趁著儲孟孫和黃亭兒說笑的空檔——

 錦繡笑道︰「黃姑娘,這些點心是廚房為了老夫人的壽宴特地準備的,外頭都還沒吃到呢,就先拿來給你品嘗。」

 「老夫人真是太疼我了。」黃亭兒嬌美地朝儲孟孫一笑,看了食盒里的點心,而後眉頭微皺。「啊!這幾樣酥餅是包肉餡的,我不敢吃呢!」

 「亭兒小姐茹素,沒注意到這些也太不應該。」他搖了搖頭指示,「去換些點心來!」

 錦繡用手肘頂了頂秋聲。她深深望了儲孟孫一眼,但他卻未說些什麼,她只得暫時忍住氣,又拎著沉重的食盒到廚房去了。

 好半晌,她辛辛苦苦地提著食盒回來,見到涼亭里一團和樂融融,她不禁覺得這里似乎不是自己該踏進的地方。

 「怎麼這麼慢呢?」錦繡瞥見她,沒好氣地催促,「萬一餓著黃姑娘,我們擔待得起嗎?還不快點把東西拿過來!」

 要比地位,錦繡一個丫鬟還沒資格對她大聲小叫,然而在錦繡背後撐腰的是儲老夫人,就和皇太後寵信的太監一樣,百官都要奉承巴結。秋聲懶得和她計較,直接將食盒擱上桌子。

 錦繡利落地將食盒打開,又指使她泡茶。秋聲將茶具擺定,正要將滾燙的熱水倒進茶壺里時,錦繡卻偷偷撞了她一下,熱水就這麼淋上她的手臂。

 「啊!」她不禁驚呼了一聲。

 「你怎麼笨手笨腳的,連一點事也做不好?」錦繡不滿地指責,但眼底卻略帶著得意。

 「你太不小心了!倒個茶都可以燙到自己。」見到她燙著,儲孟孫心里一抽,責備一句後,不舍地便執起她的手細看。「有沒有怎麼樣?」

 黃亭兒將這一切盡收在眼底,原本清亮的雙眼略微黯了下來,但隨即又恢復正常。「沒燙著吧?茶灑了沒關系,我不介意的。儲大哥你也別責怪她了,她可能做丫鬟沒多久吧?我身邊的丫鬟也是教了好幾年,才學會怎麼做事的……」

 這女人並不關心她的傷勢,反而明著說得好听,暗里貶損她笨手笨腳,終于讓她忍無可忍了,不由得反駁了句,「我不是丫鬟,尤其不是儲家的丫鬟!」

 「你不是丫鬟?」黃亭兒一臉驚訝。「那你是……」

 「我是賬房!儲氏商行的賬房!」秋聲心一橫,把茶水食盒什麼全擱下,不管了。「所以我根本不需要學做這種事!」

 「賬房?」她愣了一愣,「不好意思,秋聲姑娘,我原就納悶,你身著這身華服,怎麼做著丫鬟的事……」

 「秋聲身上的衣服,是大少爺幫她添置的,來替老夫人賀壽,總不能寒酸。」錦繡酸溜溜地插入一句,「否則一個小小賬房,哪能這麼氣派?」

「原來如此。」黃亭兒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面帶歉意地對秋聲道︰「因為方才大家看你的樣子,還有儲大哥的態度,都讓我以為你是個丫鬟呢!怎麼你做賬房做到來拎食盒?」

 這話無異是說,在儲府里,大家就視她是個丫鬟,連孟孫都一樣。無論這黃亭兒的話是有意或是無意,都傷到了她的心。

 「那你就要問他了!」她有些賭氣地望了眼儲孟孫。

 「秋聲!你太無禮了!」雖然她燙著手,讓他有些心疼,但這並不代表她有資格對客人不禮貌。

 尤其黃世伯是他商場上重要的合作對象,幾乎山西一帶的酒都得要靠黃世伯供應,所以他才會對黃亭兒另眼相待,想不到秋聲竟在此時使起性子!

 「我……」她瞪著他,好半晌才硬是吞下這口氣,不想在錦繡和黃亭兒面前跟他起爭執。

 在這偌大儲府里,她在乎的就只有他,她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之氣,讓他難做人,也丟了他的面子。

 「好了好了,不過是茶沒倒好,這麼丁點事,就算了吧!」幾句對話之間,黃亭兒已然有些了解秋聲和儲孟孫之間的古怪氣氛。但她可是山西出了名的才女,才貌兼備,怎麼說也壓得下一個區區的賬房吧?

 從山西的家出發前,爹已千交代萬囑咐她,儲孟孫現在掌權,儲老夫人似乎也有意聯姻,要她好好地在儲孟孫身上下功夫,若能得他的青睞,依現在儲氏商行欣欣向榮的景象看來,未來他們黃家也能分一杯羹,搞不好還能將儲家的事業整個吃下來。

 「秋聲姑娘,既然你不是丫鬟,那些事就別做了吧!我倒是對你這個女賬房很有興趣呢!」黃亭兒不動聲色地走到秋聲和儲孟孫之間,打斷了他們膠著不放的視線,天真爛漫地笑著。「能夠當上儲氏商行的賬房,想必秋聲姑娘一定有過人之處吧!」

 「我不過會打幾手算盤,其他實在端不上台面。」秋聲沒好氣地道。這黃亭兒有些虛偽的客套,令她很不舒服。

 「怎麼可能?你不要嫌虛了,就憑秋聲姑娘住在京城,人文薈萃,而我自山西窮山惡水而來,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光是見識,就是亭兒所比不上的了。」黃亭兒婉約一笑,「好比這城南一隅的曲江,據說水光瀲艷、林木蔥,亭兒慕名已久,卻無緣前往,這份美景,秋聲姑娘不知能不能和我說說……」

 「曲江畔是達官貴人閑暇游覽的名勝,我們這種平民賺錢溫飽都沒空了,哪里去過曲江賞景呢?」秋聲很是無奈。這不是擺明了欺負她沒錢沒閑嗎?

 「喔?那真是可惜了。不如擇日請儲大哥帶我們前往一游,說不得我們還能一邊游江,一邊彈曲助興……」黃亭兒高興地一拍手。

 「我不會彈琴。」

 「或者對弈幾局……」

 「我也不會下棋。」

 「那就對著美景吟首詩,或者畫幅山水也不錯……」

 「我只粗通文墨,吟詩作畫是不懂……」

 「夠了!秋聲。」她只是道出平民生活的無奈,但在他听來,對黃亭兒的提議敷衍一下即可,如此一句句的頂回去,倒是拂了人家的好意。

 「沒關系的,儲大哥,秋聲姑娘不會這些,也不是她的錯呀!」黃亭兒出言緩頰。

 然而這番打圓場,卻令儲孟孫也察覺到她暗里的貶損,臉色有些難看起來。

 「亭兒姑娘想游曲江,我再另行安排。至于秋聲琴棋書畫都不精,吟詩作對更是為難了她,就不必去了。」他淡淡的一句將此事帶過,不想再听黃亭兒拿秋聲的出身作文章。

 所謂另行安排,不代表他就得出席,而秋聲和黃亭兒顯然不對盤,自是不必勉強她做陪,尤其黃亭兒似乎不若他想象的那麼單純。

 然而在秋聲听來,他的安排,簡直不給她面子,要她瞧清楚自己的斤兩,俗人就不必學別人附庸風雅了。

 她再也受不了,深吸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還是先離開,免得擾了兩位的雅興!」微微點頭示意,她挺直背脊,在錦繡譏諷的目光中轉身離開。

 「秋聲!」儲孟孫語聲有些嚴厲地喚住她,他終于發現到,秋聲似乎誤會了什麼,因為她最後投給他的眼神,沒了過去的熱烈,反而帶著些受傷。

 可是秋聲只是停頓了下,便繼續往前走,耳邊依稀回蕩著錦繡嘲諷過她的話。

 就算能硬扮成孔雀,怎麼也變不了鳳凰,這身衣服剝了,也不過是只雉雞……

 儲老夫人的壽宴結束了,一直到賓客場去之後,秋聲沒再出現過。

 這麼一個不起眼的存在消失了,自然沒人注意,倒是儲老夫人見陪在長孫旁邊的人成了黃亭兒,心情似乎大好,眉開眼笑的,連黃員外也多喝了兩杯。只有儲孟孫從頭到尾面無表情,不時地凝視著後院方向,若有所思。

 忙了一整天,他才憋著一肚子氣回到房里,果然一整天令他牽腸掛肚的人兒,正凜著小臉坐在桌前,百無聊賴地數著桌上的瓜子。

 「你太沒禮貌了!就算再怎麼不喜歡黃亭兒,也不能掉頭就走!」瞧她一副賭氣的樣子,儲孟孫不由得微惱。

 「為什麼不能?我不想留在那里讓人譏諷!」想到黃亭兒那種明褒暗貶的說話方式,還有這儲府里的人看她的不屑神情,她十足後悔踏入這里。

 「黃亭兒只是天真了些,她從小錦衣玉食,又受眾人吹捧,或許不知道自己的話傷到了你……」

 「你真的這麼認為?」她不相信他沒听出黃亭兒話里的貶損。「如果是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只是我原以為你會替我說句話,結果你卻什麼也沒說,好像我不能做好一個丫鬟該做的事,是我的錯;我不會那些琴棋書畫,也是我的錯!但我就是家里窮,學不起不行嗎?你比較喜歡她,就明說嘛!何必貶低我來襯托她?」

 連這也要計軟!儲孟孫听了相當無奈。「黃員外是我重要的合作伙伴,台面上我自然會多維護一下黃亭兒,這不代表我對她有什麼男女之情,你吃這種飛醋大可不必……」

 「這已經不只是吃醋了!」他仍是沒能明白她的意思,秋聲直搖頭。「你對別人永遠比對我好,像上回的柳飛紅,像這次的黃亭兒,她們要不比我美,要不比我有才情,所以到了你眼中,我什麼都不夠好,事事都應該被批評!」

 說到後來,想到自己被譏刺卻只能忍耐的一肚子委屈,不禁有些忿忿不平。

 「既然如此,你何苦給我承諾?就讓我當個單純的賬房就好,還能得到你的善待!」

 她這番話,無疑是在質疑他對她的感情,儲孟孫不免生起火氣。「胡說!不管是柳飛紅還是黃亭兒,都只是顯出你做事不夠圓滑,很容易便得罪人,對我而言,她們都只是生意上對我有幫助的人,我並沒有對她們有特殊心思。」他罵她是為了她好,也是不想讓人再批評、拿她的出身作文章。難道她不懂嗎?

 「少來!桂以為我不知道,老夫人都說了,黃亭兒根本是你未過門的妻子,老夫人幾年前就決定的對象!既然你已經有了未婚妻,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秋聲確實不明白他的苦心,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什麼?」儲孟孫對此消息也相當訝然。「黃亭兒的事,我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不會改變對她的態度,我知道自己要的人不是她!」

 「可是大家都認為她是未來的儲當家夫人,而我是半途殺出的程咬金,所以我進了儲府,處處受到攻擊。你知道錦繡怎麼說我的嗎?她說,我硬扮成孔雀也成不了鳳凰,這身華服剝了,也不過是只雉雞!」說到這里,她幾乎都要哭了。有幾個人忍受得了這種譏諷?她窮歸窮,也是有自尊的,憑什麼要因為他,被人損成這個樣子還無法反擊?

 儲孟孫臉色一變,他不知道她竟被批評得這麼難听。「有人這麼說你,你不會來告訴我嗎?」

 「告訴你又如何?沒有老夫人授意,錦繡有膽這麼說嗎?現在我告訴你了,你還不是只會罵我?那我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差別?」他的反應才是最令她傷心的。他並沒有站在她這邊,他眼中只有生意、利益,為了這些,他可以犧牲她的感覺、她的自尊。

 「我說過我會保護你……」儲孟孫相當生氣,氣她也氣自己。早知帶她回儲府會害她遭受眾人攻擊,他就不這麼做了,然而事情發生時,她卻沒有向他求助,甚至把他也當成加害人之一。

 難道在她眼中,他竟是如此不堪?他自認對她已經夠好了,她卻完全體會不到嗎?

 「那為什麼我還是這麼難過?我明明不需要承受這些的!都是因為你給了我承諾,又以生意為由,一次次的讓我受傷、被諷刺!」她恨恨地拔下頭上的金步搖,扔到桌上,「就像這個,這根本不適合我,我是窮人家的女兒,硬戴在身上只是顯得可笑!」

 「秋聲,注意你的態度!」一向高高在上的他,如何能忍受一再被指責?更別說她還是他手下的賬房!若兩人沒有特殊關系,她連跟他平起平坐的資格都沒有!「別因為我寵你就侍寵而驕!我們關系不同,不代表你能不可理喻,能對我大呼小叫!你給我記得你的身份!」

 她一听心都涼了。或許他是對的,他畢竟還是主子,操有她的生殺大權,她就算吃虧了、受傷了,甚至被欺負,都只有忍氣吞聲的份。

 這段感情,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啊!

 「我明白了。」她原本因怒火而生氣勃勃的清亮大眼,突然黯了下來,話聲也變得冷情無波。「你要我記得我的身份,我會記得,也請當家的要記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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