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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界》第85章
第84章 安喬

回國以後的時間過的很快,二個多月的時間感覺沒怎麼過,就已經所剩無幾。和程洛他們見面已經耗費了大半時間,溫寧和沈子翔也趁空回來了一趟,那陣子幾乎是整天混在一起。剩下的本打算自己在家休息,畢竟在英國這麼輕鬆的日子並不多。可就在我準備宅在家裡的計劃實施前,齊騫就軟磨硬泡的非要讓我去涅槃玩,美其名曰:這是供你養你的你老哥的產業,開業擴張總的賞個面子。於是兩年後,我第一次又踏進了涅槃的大門。

雖說是涅槃,可眼前Club和印象中的那個除了名字以外,幾乎再找不出一點相似之處。不僅面積大了、裝潢更有品了、裡面的面孔也全是一色的陌生。我有點拘謹的坐在吧檯,喝著酒保遞來的啤酒,像個陌路人。

「咦,這不是簡伊!」從身旁經過的長發男子突然和我打起招呼。

「Bill!」真是沒想到,兩年前那個樂終八卦的短髮酒保,居然紮著小辮子西裝革履的正衝我笑。

「你還在涅槃啊,變化真大,我差點認不出你了。」我睜大眼睛打量著他疏的光滑的小辮子,還有領口繡著涅槃標誌的西服,莫名的覺得充滿喜感。

「簡伊你這是什麼話啊,什麼叫還在,難道我不能留在涅槃麼?」說著,他呵呵笑起來,眉毛一抬,眼神往自己身上一掃,「我現在可升職了,不做調酒做經理了。」說著特顯擺的故意誇張的整了整他已經一絲不苟的領帶。

「你小子行啊。」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臂,意外的朋友相見總是讓人愉快。

「呵呵,都是齊老闆幫我,你這是回國了?聽說你出國了,這次回來還走麼?」

「下個星期的飛機,你消息還挺靈通。」

「還行吧,不然怎麼做經理呢?」他又故意得意了一下,接著說:「你今天是來找齊老闆的吧,他正在裡邊查賬,我這就幫你叫去。」說著就要轉身向裡屋走。

「不用不用。」我忙一把抓住他,「我自己先在這兒坐會,讓他忙吧,這麼久沒來,涅槃變化挺大的。」

「是啊,變化還真挺大的……」

「經理,麻煩您過來一下。」一個服務生走到Bill身邊,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你有事先忙吧,不用管我。」我笑了笑對Bill點點頭。

「行,想喝什麼隨便點,記我帳上。」說完一臉認真的邊聽服務生說著什麼邊往遠處走去。

兩年間,變化還真大呢,低頭笑笑,剛要轉過身,Bill的聲音又再次響起。

「簡伊,你今天不急著走吧。」

「不急,我等齊騫下班一起走。」

「哦。」Bill點點頭,示意知道了。

「有事麼?」我追問道。

「沒事沒事,我不想當面請你喝一杯麼,這麼久沒見了。」Bill笑笑。

「呵呵,行,你忙吧,我等著你的酒就是了。」說完,Bill繼續忙他的,而我則繼續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啤酒。

涅槃,這裡有著太多太多關於席陌燁記憶,第一次相識,第一次接吻,甚至第一次做 愛……我一直迴避著回到這裡,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我儘量排滿自己的時間表,可最終還是坐在這裡,冥冥中有種預感,那些逃避過的事,似乎很快就要面對。

揚起頭喝完最後一口啤酒,抬手看下時間,快半個小時了,齊騫還沒有過來,果然規模大了負擔也重。我有些無聊的擺弄著空了的瓶子,考慮要不要再來一杯。

「我想找你聊聊。」

一杯琥珀色的酒被適時的推到面前,抬起頭,意料之外地對上一張漂亮的讓人過目就難以忘記的臉。水洗白的件仔褲配上灰色的呢子大衣,隨性又不缺乏時尚,讓人眼前一亮。

「我想你並不認識我。」其實不用刻意去想,我也清楚的記得見到眼前的人場景,一次在遊樂場,一次是在Shadow。

對方低頭笑了笑,笑容很好看,接著他抬起頭,很友善的向我伸出了手,「我叫安喬,可能你不記得了,或者當時就沒注意到我,可我在Shadow見過你,和Jal哥一起。」

「簡伊。」禮貌性的握了握那隻手,我在心裡低笑。一直覺得自己的預感很準,沒想到再一次得到了應驗,為席陌燁而來的麼?該來的果然還是會來。

「怎麼找到我的,我回國的事並沒有太多人知道。不過看樣子你也是有備而來,找我有什麼事?」不想繞彎子,我直接的問回去,兩年的時間,無論什麼我都有足夠的勇氣去坦然的面對。

「雖然有點自誇,但作為從前Shadow的招牌,在酒吧想找個人並不太難,Bill是我朋友。不過為了和你見面,我真的等了很久。」他表情輕鬆的喝了口和我一樣的酒,看起來並無惡意。

Bill……怪不得他那時候問我晚上什麼時候走,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真微妙,充滿了出奇的巧合,又太多驚人的聯繫。

「有什麼就直說吧,既然你說是等了很久。」沒有什麼會讓我再感到承受不了,對於過去的事,我學會最多的就是淡定。

「我來找你是為了Jal哥,或許這麼做有點自作主張,而且你和他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說實話,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這其中一定有誤會。」他看了看我的表情,繼續說道:「你們來Shadow之前,我一直以為Jal哥不會再回Shadow了,所以當有人告訴我Jal哥回來了,還要見我的時候,我很意外。不過進了包間,我就全明白了,畢竟在Shadow呆過的人被人挖底細的事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沒有接話,慢慢地轉著手裡的酒杯,安靜地聽他的陳述。倒也不是不想接,只是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我知道你們是戀人,我在遊樂場見過你們,那時候沒敢打招呼,因為一直以來,我總覺得Jal哥不太喜歡我,當然後來知道不是這麼回事,所以那時候我假裝沒看見。」

「他不喜歡你?他不是……」「包養」兩個字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當著當事人的面,再怎麼也覺得不禮貌。

「他包養過我。」安喬倒是完全不介意的說了我要說的話,低頭笑了笑,再次抬頭對上我的眼睛,「是的,他包養過我,但我們沒有那種關係,所以今天我就是為了這事來的。」

我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安喬喝了一口手中的酒,「很匪夷所思對不對,我當時也這麼想,其實現在也不是很明白,因為到底出於什麼原因,Jal哥到現在也沒解釋說出個所以然,但我知道他是我的恩人。」

「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上完初中我就沒再上過學了,家裡窮供不起,晃了兩年進了Shadow做MB,出來賣不是天生下賤,要不是窮的沒辦法,誰願意幹這個。」

看了眼坐在旁邊的安喬,時尚的裝扮絲毫看不出當年貧困的半點痕跡,莫名的心疼了一下,社會的不公平從一早就決定了有人生來享福,有人生來受苦,每個人都有隱起的傷口,只是都埋的很深很深。

「沒學歷,沒技術,幹不了別的,只靠這個混口飯吃」安喬苦笑一下,「可我的運氣特別不好,沒做過幾次就碰上個變態,我當時以為自己肯定活不了了。」

我微微皺起眉。即使並沒有接觸過這行,但多少也聽說過有些客人的S M傾向很嚴重,根本不把MB當人看。在英國的醫院實習做夜間急診時,也看到過幾個男孩子被半夜送進來,雖然我並沒有參與急救,但被抬進來的樣子已經讓人心底發寒了。

「一個人躺在醫院,就喜歡胡思亂想,因為沒有人陪護,出院的時候醫生只能和我本人說,他們說覺得我抑鬱症,建議我去精神科看看,當時我也沒在意,就自己回了宿舍。可消極的情緒怎麼也擺脫不了,總想著自己為什麼活著,活著有什麼意思。同屋的有做的比我年久的兄弟勸我,說做這行的不能有心氣,更不能有想法,想的多了就沒法過了。現在想想,都是因為沒文化,他們不懂得怎麼安慰我,我也不懂得怎麼自我開導,反正當時聽了他們的話,我只想到死,在一家小藥店買了一瓶安定,就吞了。」

頓了頓,安喬有點說不下去,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和我說這些,也忘了他本來找我的目的,只是想上前安慰他,於是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抑鬱症很容易瓦解一個人生存的希望,患上這個病,可見他當時生活有多辛苦。

「沒事,都是過去了。」安喬故意挑起嘴笑,卻怎麼也笑不好,微微調整下情緒,他接著道:「那個不正規的藥店賣的藥是偽劣藥,現在想想覺得自己真糊塗,像安眠藥這種處方藥怎麼能是想買一瓶就買的到得呢。不過萬幸,等人把我送到醫院洗胃以後,命是保住了,這件事在Shadow卻傳的沸沸揚揚。我知道在Shadow這種地方死個MB並不是什麼掩蓋不了的大事,特別還是自殺,可活著沒死了注定是呆不久,又沒有其他能去的地方,我真的很害怕。」

「就在我最困難的時候,Jal哥包了我。」安喬轉過頭看著我,那神情即便是時隔多年依舊看的出他當時的喜悅,我第一次覺得「包養」不是一個貶義詞,反倒成了一種救贖,對於那個逆境中顫顫發抖的靈魂,異常寶貴。

「開始我很感激包了我的人,可在知道那個人是Jal哥之後,這種感激又被更大的恐懼所取代。人人都知道Jal哥是老闆的情人,老闆的情人公開包了我,我真不知道以後怎麼在Shadow混,所以Jal哥不來找我,我更不敢去找他,雖然一直很渴望說聲謝謝。直到後來人事部的經理找我談了話,說少個伴舞,讓我以後別做MB跟著學跳舞吧,我才真正安下心來。」

「能想像得到吧,那種感激,真的如同救命稻草一般。以後Jal哥喝酒或者玩的時候也會叫我一起陪酒,雖然都是場面上的話,沒機會多交流,可我真的很仰慕他,因為他不只包了我,更讓我有了一份不靠身體的工作,所以我也會表現的很主動。再後來,有一次終於,Jal哥喝完酒後帶我去了房間,我並不是想和他做什麼,當然也不是不願意,只是因為有機會當面道謝,我很高興。可沒想到我剛一開口,他就冷下臉來」安喬突然笑了笑,「他說『怎麼是你』。我當時也很驚訝,愣在那不知道說什麼。然後他打開門就讓我出去,說他拉錯人了。不管怎樣,我還是再次說了道謝的話,感謝他同情我,就算可憐我,我也很感激。但他聽了以後反而真的生氣了。」

喝了口酒,我稍稍舒展眉心,露出一點兒笑意。把人趕出去的確像是席陌燁會做的事。

「我永遠記得他那時候說的話,他很嚴肅甚至有些冷酷,又像自言自語一般的低頭說道『可憐之人必有可狠之處,你覺得自己可憐麼?生活就這麼殘酷,人得為自己行為負責,再不堪的路也是自己選的』。」然後他沉默了一會,抬頭對我說,『有時間謝我還是忙著自己救自己吧』,說完就摔門出去了。」

「真是莫名其妙。」我無意識的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呵呵,是啊。」安喬笑著「所以我以為他討厭我,也再沒敢再找他,但我還是記著他的好,畢竟,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過我。」

「再後來的後來,當然就是你們和Jal哥回去Shadow那次,我和Jal哥才又有了聯繫,不過他畢業以後就在搞公司,是個徹頭徹尾的工作狂,也就很少聯繫了。」

低頭理了理安喬說過的話,想要說點什麼,安喬卻打斷了我。

「簡伊,我不期望你聽了我的話能和Jal哥復合,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誤會他,他是個好人,而且我從沒見他那麼開心那麼充滿感情的看過哪個人,就是在遊樂場裡看你的時候。現在他事業有成了,可我見到他覺得他一點都不快樂,像機器一樣的活著,沒有感情也沒知覺。當然,對於Jal哥的過去,我也不是很清楚,比如Jal哥和老闆是不是真像別人們說那樣是包養關係,但我覺得不是,因為我從沒見過哪個被包養的人能那麼隨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安喬突然停了下來,想了想又繼續道:「Jal哥確實很風流,這個是事實,不過,總有原因的吧,只是不喜歡解釋,就像他幫了我卻始終沒說原因一樣。今天,我想告訴你的就這麼多,如果你也喜歡Jal哥,想知道更多,我這裡有兩個選擇,希望你能用到。」

說著,安喬把一張字條留在桌上,黑色的字跡分別寫著『Jal'和『藍透』的電話。

「那我走了,再不走,齊老闆怕是要站不住了」

遠處,齊騫站在酒吧另一側,等安喬走後,什麼也沒再過問。

『Jal'還是『藍透』,全在我一個人抉擇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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