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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新傷口

  生死簿上沒有青玄的名諱?!

  對於千色而言,這無疑是一個頗具震撼力的消息。

  身為一個凡人,自降生之時起,父母親眷,生年卒日,必然會在生死簿上留下痕跡,這是天規也是命中注定,無人例外。好比趙晟即便是仙家之後,可到底沒有脫凡胎,出生之時如若不是含蕊撕了記載他詳情的那一頁,恐怕北陰酆都大帝早就知道自己有著這麼一個外孫了。然而生死簿之上沒有名諱的凡人,如若不是被知情者暗中動了手腳,那麼這委實不是件值得慶幸的事。畢竟就天規而言,生死簿上沒有記載名諱的凡人,那就意味著一旦肉身死後便就會魂飛魄散,灰飛煙滅,就連六道輪迴也沒機會再入了!

  此時此刻,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令千色霎時變了臉色顫抖著唇,止不住牙床咯咯地打架,腦中有無數的問題結成了一團亂麻,卻是一言不發,只是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青玄的名諱怎麼可能不在生死簿上?

  這究竟是被誰動了手腳,還是命中注定會最終魂飛魄散?

  如若真的是被動了手腳,那麼動手腳的又會是誰?

  能動得了生死簿的,定然是在幽冥司舉重輕重的人,那麼其人這麼做,究竟目的何在?

  而這件事,身為幽冥閻君的小師兄究竟知不知道?

……

  雖然沉默無聲,沒有任何語言上的表態,可那一瞬,不僅僅是風錦,就連半夏也幾乎是一言便就看穿了千色的所思所想,畢竟因著在乎而浮現在她靨上的擔憂,那般深重。

  看來青玄在她的心中,的確是獨一無二的。

  對於這個認知,風錦心中有著酸澀,而半夏卻是靜靜起身上前一步,看著她的眼,唇際浮起淺淡溫柔的笑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淡而低沉卻是不容質疑的堅定:「白蘞若是早有消息,又怎麼可能瞞你?他同我一樣,也是這幾日才知道的。」

  這樣的言語無疑是一種對事實的澄清。

  在這麼一大票師兄師弟中,白蘞和半夏是兄弟情義最深的。曾經初入玉虛宮之時,白蘞矜傲非常,寡言少語,同任何人都沒來往,半夏拜入師門的日子略比他長些,卻是滿身的雲淡風輕,波瀾不驚。一個是仙家之後,一個是凡人得道,原本兩者之間是不可能有什麼交集的,可偏偏他們卻都喜歡上了同一個女子。

  後來千色與風錦兩情相悅,出雙入對,心儀千色的師兄弟們只好暗自神傷,紛紛作罷。那時白蘞是要承繼北陰酆都大帝,成為幽冥閻君的,可是他為了千色,執意留在玉虛宮,不肯回幽冥司。這是一種默默的執著,沒有任何的表白,沒有任何的打擾,只是靜靜地留在她的身邊,看她為另一個男子展現笑靨,那時起半夏才深刻地感覺到,白蘞這個仙家之後,是真正與別不同的。

  就像白蘞自己所說的那樣,和不懂情之何物者說情,實在是對牛彈琴!

  白蘞的沉默只是因著無人懂他的心事。

  若說背棄,這世上誰都可能會背棄另一個人,可是白蘞絕不會背棄千色!

  千色倒也不是懷疑白蘞知情隱瞞,她只是擔心這其間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擔心白蘞再一次被連累。「這幾日?」她遲疑了一下,許是出於擔憂,微微瞥了瞥風錦,不知該不該將後面的話問出口:「你指的是上一次在幽冥司……」

  不管怎麼說,風錦到底跟在昊天的身邊,當初趙晟的事牽涉很大,若是九重天知道了,追究起來,恐怕不是那麼輕易能擺平的。

  半夏也瞥了瞥風錦,可眼神之中卻並沒什麼防備的意思,反倒是直言不諱地談起了當日在九重獄的點點滴滴:「青玄雖然資質不錯,可就算承了你和空藍的修為,也絕對不夠格與北陰酆都大帝動手,且在事後全身而退。」他說得極為客觀,一字一句都牽動著千色的心,末了他搖搖頭像是知道什麼,卻又不肯就這麼說出,反倒是無奈地笑一笑:「再說那老爺子是個什麼脾性,你又不是不清楚。」

  這「老爺子」指的是誰,千色固然心知肚明。在九重獄之中,且不提青玄有沒有資格與那老爺子交手的資格,就那老爺子的態度而言,本身就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玄機,只怕那老爺子即便是對著九重天上的諸位神祗,也不曾這樣「客氣」過!

  那老爺子對青玄的挑釁頂撞,甚至是指責,回應的態度絕對稱得上是——

  客氣!

  青玄不過是個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罷了,無論是哪一方面,實在沒有任何的理由受得起那老爺子的如此客氣,難道說那客氣不過是假象,為的是——

  有沒有可能,動手腳的正是那老爺子?!

  如果真是那老爺子,他究竟為的是什麼?!

  按理他若是要收拾青玄,實在輕而易舉,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否則當初在九重獄,便就絕不可能給與青玄全身而退的機會。

  千色越想越覺得這其中玄機甚多,越想越覺得其中蹊蹺重重。只不過她還沒有理出個頭緒來,倒是聽在一旁的風錦輕輕笑出了聲。

  「細細看來,青玄身上的確有太多不可思議。」或許風錦發出的聲音並不能簡單稱之為是笑聲,只能算作他臉上泛著笑紋時發出的一點聲音。而那笑紋也很是奇怪,帶著一點了然,更多則是深不可測,似乎已經全然意會了半夏的目的,卻還是明知故問:「只不過,半夏你故意說這些話給我聽,究竟用意何在?」

  故意麼?!

  看來,風錦的確不是個可以牽著鼻子隨意敷衍的主兒,這麼隱晦竟然也聽出了弦外之音!

  只不過半夏倒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眉頭極緩慢的一揚,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動聲色地垂下眼將目光落在棋盤上,照常的雲淡風輕,笑意牽動了嘴角,黑眸深邃讓人看不穿,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是涼涼的帶著奚落:「你若不是對昊天的意圖心中有疑,為何還不帶著九轉真魂丹回去復命?」

  「你不也說麼,這九轉真魂丹是假的,我如何能回去復命?」風錦說著夾起一枚棋子,突然往前一傾擱置在棋盤上,無論是那近乎自嘲地言語還是這舉動,含義都頗深。

  「該做的你自會做,無需我多言。」看著那突然擱置在棋盤上的棋子,恰巧阻斷了棋路,使得方才千色未到之前那勢均力敵的棋局已經出現了一邊倒的頹勢,半夏心領神會,也順隨著執起了一枚棋子,似乎在思索著棋路,語調悠悠:「再說你若不願,我也沒那本事強迫你。」

  這一刻風錦不得不承認,當初師兄師弟們下山闖禍時,為何每每都非要拉著半夏一起了。此人的心思的確堪稱縝密,走一步算三步,以不變應萬變,往往不動聲色地,就能把人往既定的地步牽引過去。

  且不說有他在,即便是做了什麼「壞事」也不容易漏餡兒,即便是最終露餡兒了,懲罰也絕對是最輕的!

  微微頷首,風錦抬起頭看著千色,嘴角揚起一抹笑,緩緩對她揚了揚眉,語出淡然:「既然已是無法復命,不如也一起來淌淌這渾水吧。」

  這話一出,也就無疑是表明了風錦的態度。不管怎麼說,他是神霄派的掌教,又時常跟在昊天身邊,總能發現些些蛛絲馬跡,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事。而風錦也明白,半夏恐怕也是因著猜不透昊天的心思,才會鋌而走險,轉而試圖拉攏他。

  「既然你肯站在千色這邊,也算你還有些良心。」半夏輕輕哼了一聲站起身來,看樣子,應是目的達成舒了一口氣,可臉上的表情卻比剛才更為凝重了。轉過頭來他看向千色,表情又嚴肅了幾分:「既然生死簿上沒有青玄的名諱,那麼這事無論有什麼玄機,我們也務必要先保住青玄,我同白蘞商量了一下,要麼你先帶著青玄回鄢山去……」

  千色微微一怔,因著半夏的話突然有了一些疑惑。

  她有些不明白,為何半夏會說風錦是站在自己這邊?

  這邊……

  自己幾時與人對立了麼?

  半夏的這些奇怪舉動是否意味著,她的對立面有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厲害角色?

  她如今是不是惹上了什麼自己未曾察覺的麻煩事?

  這事是不是和青玄有關?

  這樣想著,腦子也越發的亂了,她突然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那種錐心刺骨的寒意透進身體裡,像是一刀一刀剜入肉裡一般。她突然本能地轉身,想要確定平素一直習慣了站在她身後的青玄如今是否安然無恙。

  可轉過身去她才驀然憶起,方才青玄回寢房去了,並沒有如往常那般站在她的身後。沒有見到青玄,千色的心免不了立即一緊,突然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湧了上來。

  她顧不上回應半夏的建議,轉身便往寢房走,步履匆忙如同一陣風。

  而就在此時,翩翩一隻紙鶴從天而降,落入了風錦的手中。在風錦的掌心裡,那紙鶴扇了扇翅膀,竟然一下子變成血紅色,且還出人意料地高聲嘶鳴,爾後它便化作一團火焰,瞬間焚燒成了灰燼,沒有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一見這情況,風錦的眉頭立刻緊鎖,隱現蕭索之色,其間的鬱結終是越集越深,潮水般彌漫深刻的五官。「果然不出所料——」他長嘆一聲,彷彿是心底一直以來的擔憂終於被證實:「百魔燈的封印已經快要失效了!」

  難怪最近怪事頻頻,天地異動,難怪九重天上高傲的神祗們竟然打算要與九重獄緩和關系,兩相結盟,難怪那顆假的九轉真魂丹被盜之後,昊天會那麼緊張地親自派他前來尋找……正因如此他才會心中起疑,暗地裡遣了玉曙去調查。

  說來也不知算不算是笑話一則,身在九重天,貴為神霄派的的掌教,其實他的身邊也不過只有玉曙這一個可信之人而已。

  如今從玉曙傳來的消息看來,一切果然是有異的!

  「是麼?」半夏似乎並不驚異這個消息,輕扯唇角似笑非笑,言語中的風涼意味一點也沒有變:「怕什麼,你同千色再聯手封印一次不就成了麼?反正於你而言,那也是輕車熟路的事,應是不在話下才對。」

  這話說出口,無疑就是毫不掩飾的奚落了。

  當初同千色聯手封印了百魔燈,這實屬是一種僥倖,風錦心裡最是清楚不過。當初那百魔燈,邪氣十足,力量強大,就連南極長生大帝與昊天也束手無策,他與千色這般初出茅廬的小角色如若不是恰逢天時地利人和,無意之中得了天助,又怎麼可能毫發無傷將其封印?

  所以事後有人把他和千色當做救世主一般,他自然免不了也有點飄飄然,真覺得自己彷彿就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了,可是其間的玄機也免不了琢磨了許久,三千多年來,竟然也仍舊是沒能琢磨出個道道來。

  「如今恐怕是不行了。」苦笑一聲,風錦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臉透著青灰的晦暗顏色,聲音忽然變得很暗啞,於低沉中透出些許迷離:「千色的天劫未至,且不說耗了修為同我聯手再封印百魔燈能否成功,一旦她的天劫到來,她如何能承受得住?」

  頓了頓他垂下眼,面色又漸漸恢復了原本的疏離深沉,可總帶著一股強自鎮定的意味,黑眸愈顯幽黯,就連言語中也帶著幾分遲疑和不確定:「再說,如今我與她,只怕早已是不復當年的心有靈犀了。」

  當初的有情人,如今形同陌路,她與他,怕是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本就憂心忡忡,當這個認知閃過之時,風錦的眸色更加黯然了。

……

  眼前突然一黑!

  青玄沒有預料到肉肉會突然沒頭沒腦地撲上來,那瘦弱的身體像是發瘋了一般,蘊含著無限的力量,那猛烈地從警竟然強到一下子就將他按到在地,摔得他後腦一陣生疼,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肉肉張嘴就往他的頸間的血脈咬了過來!

  雖然錯愕,可骨子裡到底是機敏而警惕的,青玄用手掌去推肉肉的臉,不想卻似乎是將美味自動地送到了肉肉的面前。完全沒有任何猶豫的,肉肉一口咬在青玄的手腕上,那言辭陷入皮膚的疼痛感使得青玄握緊拳,卯足了力氣將肉肉給蹬到了數丈開外!

  腕上的齒印血淋淋的,順著手往下汩汩地不斷淌血,很快便就將青玄身上那件青衫的衣袖給浸濕了大半截!

  冬日的風一吹,青玄才發覺自己背上竟然全都是汗,衣衫緊緊貼在背上,刺骨的冷。而當他抬起頭警覺地盯著數丈之外的肉肉時,這才發現,肉肉的雙眼竟然已經變得血紅,帶著噬血的冰冷,白森森的牙齒上還沾著他的血。舔了舔嘴唇,肉肉陰惻惻地盯死了他,看他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人,而像是一隻飢餓的野獸在覬覦著勢在必得的獵物!

  青玄握住那並不嚴重的傷口,可是那傷口卻甚為奇怪,血源源不斷地從他指縫中湧出,像是一波奔湧的潮水,不見半分停歇的意圖,一滴一滴淌在地上,浸入泥土之中,變成成觸目驚心的暗紅。

  肉肉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叫,那種吼叫聲如同一個初生的嬰兒,因著無法忍耐的飢餓而爆發出的啼哭,在杳無人煙之處,更顯出尾音的重重疊疊,令人毛骨悚然!

  已經覺察到了肉肉的危險,可是青玄卻只是站在原地,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更其實他只需要喚出乾坤劍,便就可以將眼前這個詭異的少年斬殺,可是這麼些年來的情同兄弟並不是假的,他素來便就不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又怎麼可能這麼貿貿然下得了手?

  不管怎麼樣,先以智取將其制服,無論肉肉如今這匪夷所思的模樣是怎麼回事,將他帶回去見師父,應該是有辦法解決的吧?

  打定了這個主意,青玄站在原地,繼續巋然不動,盯著一步一步緩緩蹭上來的肉肉,神色淡然。

  可正當肉肉躍躍欲試,打算要衝著青玄撲過來之時,突然周圍的樹林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那響動聲非常詭異,如同風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吹來,匯聚到樹林的中央,形成了漩渦一般的響動,又彷彿是樹林中藏匿了無數的人,同一時間搖動樹枝,此起彼伏層層疊疊。

  這樣的響動令肉肉遲疑了一下,低低地吼叫了一聲,而青玄也趁著這時機打算將他制住,可就在青玄的手即將碰到肉肉之時,肉肉的身體竟然被一團突如其來的黑霧籠罩,瞬間便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樹林裡一下便就安靜了下來。

  青玄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肉肉方才站的位置,如今已是連腳印也不曾留下半個,彷彿方才肉肉的出現是一種幻覺,剎那就化作了風,化作了煙,了無痕跡。

  而此時樹林中現出了一個人影——

  不,是兩個人影!

  一個是凝朱,而另一個是玉曙!

  青玄微微眯起眼,看著從樹林中緩緩走過來的玉曙,心中猜疑肉肉的消失是否與他脫不了干係。

  可是,看到玉曙身後耷拉著頭一聲不吭的凝朱,青玄憶起千色對他所說的玉曙的變故,只能暗叫一句不好。

  凝朱這小丫頭,性子異常執拗,是為了玉曙才修仙道的,且還沒什麼大進展,若是知道玉曙——

  只怕要惹出事端來!

  「青玄師兄,你沒事吧?」看著青玄那不斷淌血的手腕,玉曙的眉頭幾不可見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是有什麼言語卻沒有說出口,語調上還是有著一貫的客氣:「你腕上的傷口血流不止,讓我替你看看吧。」

  看見玉曙,免不了想起風錦,尤其是那徒承於師如出一轍的客套和疏離,心裡更是免不了反感重重。「還好,不過小事而已。」以同樣的客氣回應了一聲,青玄撕下一截衣擺將傷口給裹起來,藏在身後,以此不動聲色地保持與玉曙的距離。似乎也是覺得就這麼直率地質問有些不妥,裝作漫不經心地,青玄問道:「方才樹林中的響動,可是與你有關?」

  玉曙搖搖頭,眼中也有著疑惑:「我受了魔障,被困在這樹林中已有兩日了,覓不到出路,方才樹林中有異動,魔障突然消失,我去才得以出這林子。」

  當然若不是被這個自稱與他情誼深厚的小花妖死皮賴臉地糾纏著,他又怎麼會陷入這魔障樹林之中,全然無法脫身,只得用符紙傳了隻紙鶴去向師父報告消息呢?

  百魔燈的封印就快失效了,一旦群魔亂舞,天地變色,那麼六界又將戰火頻頻了!

  心底感慨著,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有若無地瞥了身後的凝朱一眼,不自覺地將腳步挪開些,頗有避開的意圖:「前幾日一時冒昧收了青玄師兄的愛徒,還沒來得及向仙尊和青玄師兄致歉。如今我就將愛徒交還,還望青玄師兄海涵,莫要怪罪。」

  聽著這言語倒似乎是誠摯,歉意拳拳,可他眼眸中有著些微狼狽,似乎在凝朱手裡吃了點什麼不可對人言的虧。

  青玄淡淡應了一聲,心裡暗自思量,也不知這玉曙的話究竟是真是假,只能寄望於呆會兒問問凝朱了。思及至此,他深邃的眼眸中一片漠然,禮尚往來般地客套著:「玉曙師兄客氣了,說來是我這做師父的不夠稱職,凝朱又頑皮任性,疏於管教,勞煩你這做師叔的一番照顧,倒該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也不知是不是被青玄言語中的「師叔」二字給刺激了,凝朱抬起頭來,雙眼又紅又腫。她看了看玉曙,又看了看青玄,嘴一扁,終於忍不住像個孩子一般撲到青玄的懷裡,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嚎啕大哭,像是一直以來蓄積的委屈終於找到了一個發洩口,便就迫不及待如同洶湧的洪流一般直瀉而下:「……青玄師父……」一邊哭,她一邊抽抽噎噎,話也說得斷斷續續:「……青玄師父……為……什麼會這樣……他……他……竟然說他……不認識……我……」

  「凝朱……」青玄免不了有些心酸,但更多的是無奈。他看了一眼一旁的玉曙,見玉曙臉色難看,一副慍怒卻又有點不知所措的模樣,只好輕輕拍了拍凝朱的頭,並不怎麼熟絡地充當起了安慰的長輩:「別哭了,我們還是先回去見仙尊吧。」

  說來,他素來自認懷抱溫暖,肩膀能擔重擔,雖然一時還不能完全保護師父,但是師父傷心的時候,他應該也是能好好安慰師父的……啊,呸呸呸!真是烏鴉嘴,師父同他在一起,以後定然不會再傷心的,哪裡還用得著這勞什子的安慰?!

  只不過這安慰人的活兒,尤其安慰的還是個情場失意滿腹委屈的小女子,做起來也未免太有難度了。

  哎,不管怎麼說,還是先回去再說吧。

  畢竟肉肉的突然出現又離奇失蹤實在太過詭異,還是該盡早告訴師父,好好商量對策為好。

  看來離開鄢山這段日子,肉肉一定是有什麼古怪的遭遇,才會變成這般古怪的模樣,只是他變成如今這模樣,於他而言,到底是喜還是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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