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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第40章
第四十章 誰之過

  啪!

  一記耳光毫不留情地搧在青玄的臉上,那清脆而響亮的聲音中含著無法隱忍的羞憤,如玉一般白皙的纖手因怒不可遏而微微顫抖,原本因羞澀無措而透著緋紅的面容,如今已是被怒意染上了晚霞一般的通紅!

  青玄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在此時此刻挨上這麼一耳光,以至於有熱乎乎的液體從鼻孔裡慢慢地湧出,竟也全然沒有覺察,只是傻傻愣在原地,滿眼不可置信!

  跟在師父身邊這麼久,師父從沒對他動過粗,別說是掌摑,平日裡,師父對他就連斥責也多半是輕言細語的。尤其是那日仗著被燒傷的手掌吻過了師父之後,他又半是脅迫半是裝可憐地打消了師父要離他而去的念頭,如此一來,便就更覺著,自己在師父心裡定然是與眾不同的。

  也就是這種自認與眾不同的心思,使得他在上了西崑崙這幾日裡免不了有些恃寵而驕。年少的血氣方剛帶著欲念在骸骨中燃燒,看著自己一心傾慕的師父,滿臉腦子惦念著的都是那些「雲髻半偏,嬌語漸倦,錦屏搖曳欲欹傾」的華胥夢,言行舉止自然也越發肆無忌憚起來。

  卻未曾想過,如今這突如其來的一記耳光,帶來火辣而充滿震撼的疼痛,直將他一下子就給打懵了!

  「你究竟有沒有把為師當做是你的師父?!」看著青玄臉上那清晰的指印,鼻孔竟因著自己毫不留情的力道而滲出殷紅的血來,千色也有些後悔自己打得重了,卻仍舊硬著心腸,臉色隨著盛怒由緋紅轉為轉為鐵青,雙眼冷得彷似是要吃人,一向平靜的聲音在那一刻也全然變了調,以外表的嚴厲隱藏心中翻湧的疼惜,承受心臟彷彿要迸裂的詭異痛楚。

  她從沒這般教訓過他。

  這是第一次,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這一刻,青玄才感覺到半邊臉麻木而火辣的疼痛,那一瞬,他難以抑制地倒抽一口冷氣,悚然一驚,冰涼的心一直往下墜落,不斷往下,直至跌落一片無邊的火海深淵中,灼灼地焚燒著,五臟六腑狠狠地疼痛。

  「師父?」他喚了一聲,心裡醞釀了無數個日夜的話語想要在此刻傾訴,可是到了嘴邊,卻惶惶不安,紊亂如麻,不知該要從何說起。那一刻,流逝的時光潮水一般從身旁溜走,如今回首,這些年來相處的細節歷歷在目,清晰得不像是曾經的記憶。

  「為師不管你平日裡做的那些夢有多麼下流,也不想過問你在夢裡肖想過一些怎生無恥的舉動,不過,一旦夢醒,你就得認清現實,為師一輩子都是你的師父——」帶著陰鷙的嚴厲,千色聲音並不大,可嫣然的眉宇間有著壓抑不住隱忍的怒氣,那森冷的語調足以令聽者的耳膜也為之結冰。彷彿是為了刻意強調一般,她頓了頓,咬咬牙,說出了最直接的拒絕,一字一頓,格外清晰:「也只會是你的師父!」

  只會是師父?!

  這五個字像是一道炸雷,當頭劈下,一舉擊碎了青玄多日以來自以為是的甜蜜和幸福感。他沒料到會有這樣的直接而全無商量的拒絕,畢竟,在他的想法裡,修成了仙身就能與師父結為夫妻,這似乎已經成了理所當然一般。

  可原來,這意想中的理所當然竟然只是稚氣十足的自以為是麼?!

  望著眼前這自己傾慕了多年的女子,青玄的心有些止不住地顫抖,情思萬縷都在那心尖纏繞,身心都如撕裂開來一般,不知該要如何應對。

  見他怔怔地,好半晌回不過神來,千色微微眯起眼,一把推開他,淺淺蹙起的眉間打做一個深深的死結,言語和那墨穹一般的眼眸一般深沉而嚴厲:「你若再敢這般不知羞恥,肆意妄為,為師就一掌劈了你!」

  被突然地推開,青玄一個踉蹌,撞到了身後的桌案,本能地用右手撐住,不料卻是碰疼了那新傷未癒的右掌。垂著頭,他看著右掌中留下的燒灼痕跡,眼中有一閃而逝的痛意,甚至連呼吸中都是苦澀的味道,瀰漫著哽住了喉嚨。

  「青玄知錯了。」低低地應著,他不敢抬頭看她,感覺到鼻孔裡不斷地淌出什麼,這才用手背胡亂地蹭了蹭鼻子,發現手背上蹭到的全是血!

  那殷紅的顏色,如同師父的衣裙一般,帶著觸目驚心的隱痛,而他的心也像是那狼藉的血跡一般,無聲湧起一潮不知是酸還是苦的滋味,在心頭久久揮之不去。不知為什麼,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了上西崑崙之前,那小花妖凝朱曾惡毒咒罵師父的話——

  別以為沒人知道你和那姓風的在流泉崖做過什麼不要臉的事,你壞人姻緣,活該你自食惡果,被人始亂終棄……

  倏地,他的心猛然一抽,彷彿被一枚極細極鋒利的針猝不及防地刺進了心扉,蕭瑟出十里荒涼,茫然失措,倉惶輾轉,卻只能在眼底裡掠過一絲淒楚。

  那所謂不要臉的事,究竟是什麼事?

  應該就是他無數次夢境當中極致渴望的那些事罷。

  也應該就是師父滿心厭惡,口中斥為下流無恥的那些事罷。

  師父心裡一定是深深戀著風錦的吧,若那凝朱說得不錯,她應該已經與風錦早就有過肌膚之親了吧,否則,又怎麼可能三千年來還無法釋懷?

  他從未了解過師父與風錦當年有過怎樣的經歷,有著怎樣的感情,有沒有可能,師父一直想著的就是與風錦冰釋前嫌,重修舊好?

  而他,算是個什麼東西!?自作多情地要替師父出一口氣,卻從未曾想過,或許,師父並不感激他。他沒有想過要取代風錦在師父心中的地位,只希望師父能忘了風錦,可是,或許,師父也從沒打算要讓他替代風錦。

  就像玉曙說的那樣,或許,在師父心裡,風錦從來是無法替代的,而自己不過是仗著厚臉皮裝著可憐在痴纏罷了!可是,瞧瞧他自己,就連他自己也不信,除了莫名其妙的決心和口號一般的豪言壯語,他憑什麼讓師父忘記風錦?

  許久許久之後,他才抬起頭來,靜靜地看著千色,一臉青白的面色,眉宇間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複雜,掩住眼底的漩渦,神色中透出了一種哀戚的落寞,那淺淡中透著一屢寂寥的聲音傳來,低啞渾厚,字裡行間皆是淒涼之色。

  「青玄再也不敢了。」

……

  離開玉虛宮時,千色似乎是沒打算驚動任何人,一路靜靜下山,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有意無意地候著青玄的腳步。她走得有些急,而青玄跟在後頭,追得有些辛苦,卻也咬牙硬忍不出聲,只是一路默默緊跟著。

  接下來的日子裡,師徒倆似乎已經是相對無言,再也無話可說,即便是日常不得不有什麼交談,也是用最簡潔的字詞替代。有時在路途中歇息,千色能感覺到青玄在看她,可是,看到最後,他總會低垂著頭,落寞地看著自己的右手。

  他的右手有傷,即便是空藍渡了一千年的修為給他,助他療傷,那燒傷依舊還未痊癒,只怕以後會留下傷痕的。

  她不是不心疼,可是,如今,她已是無計可施了。

  她早已有預感,自己是過不了天劫的,否則,她不會這麼貿貿然地帶青玄上玉虛宮。本打算將青玄留在玉虛宮,託付給師尊,可誰又能料到,青玄竟會膽大妄為到在長生宴上惹出這麼些事來?這麼一來,若是真的將他留在那裡,若他惹出事端來,豈非讓師尊為難?一直以來,青玄這個孩子都很依賴她,依賴得竟已是有了別樣的感情,甚而至於有了魔障——

  沒錯,在九霄殿裡發生的那些事,一定是魔障!

  他年輕氣盛,只怕已不是第一次有那樣的魔障了,若是久久沉溺其間,於他修仙沒有半點裨益!若是在她歷經天劫之前,他不能修得仙身,那麼,該要如何是好?

  她不能眼睜睜地看他再回到原本的命數之中,而她,總有一天也是要離開他的,不能一直讓他依賴著。

  以往一直狠不下心,可如今,借著這個機會,是否應該徹底狠下心了?

  抬起頭,望著天際清寒的月華,她也不免喟嘆苦笑,自己心中的雜念已是越來越多了,當年那個心無旁騖一心修仙的千色,怕是再也回不來了罷!

  回到鄢山之後,青玄將整座山前前後後一一尋了一次,這才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肉肉竟然不見了!

  青玄在離開之前為他備下的糧食和衣物,一動也沒動過地還在原處,屋前屋後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蛛絲馬跡,肉肉這個痴兒竟然如同飛了天遁了地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青玄急匆匆地將這事告訴千色時,千色竟是一點也不吃驚,只是眉目平靜地應了一聲,繼續抄撰著經書。

  「嗯。」

  「師父!?」青玄看著她平靜的模樣,似乎一點也不見著急之色,心裡湧起了難以言喻的狐疑。

  師父好像早就知道什麼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千色毫無波瀾的言語便就為他的狐疑做了最好的詮釋。「為師早就說過,他有他的命數,時候到了,他自會離開的。」她說得甚為平靜,一字一字地在那雪白的絹宣上寫著什麼,垂下的眼睫尾翼在頰上塗了一層淡淡的陰影。

  命數,命數,命數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青玄臉上閃過一絲難以琢磨的複雜神色,掩住眼底的漩渦,眉頭輕皺,復又展開。他垂著頭思忖了半晌,彷彿知道自己問不出個滿意的答案,也就不再詢問那與肉肉命數有關的事,只是有些怯怯地上前一步,將手伸向那硯台:「師父,青玄給您研墨吧。」

  偏生就是那麼巧,他那伸向硯台的手正好就碰到了千色那提筆蘸墨的手。那一瞬間,彷彿被火燒了一般,千色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迅速地縮回。

  他不過是無意之中碰了一下她的手罷了,可她的腦中竟是不由自主地就浮現出那一日在夢境中旖旎的纏綿——

  他溫暖的胸膛與火熱的吮吻,他的唇舌是如何貼在她敏感地頸間肆意滑動,那軀體親暱的糾纏,藤蔓一般彼此攀援,彷彿結了一體,再難分開;她甚至記得自己的手攀上他身體時的觸感,那年輕的身軀,皮肉之下隱隱跳動的血脈,當她發出彷似欲拒還迎的低喚,心裡似乎也在渴望他更進一步,期待著那不知名的危險,彷彿再一次嗅到空氣中那流離承轉的曖昧氣息……

  魔障!

  又是魔障!

  無孔不入的魔障!

  青玄,他不過是個孩子,少年輕狂,血氣方剛,難免會有些聯翩的浮想,可她,歷經沉浮,自認看透世事,怎能時時刻刻將那些不堪入目的一幕幕記得如此清楚?

  也不知是手足無措還是那突如其來的罪惡感,她的臉一下便煞白,手中那蘸了濃墨的狼毫一時沒有握緊,竟是「啪」地一聲落了地,散開了一團狼藉的墨跡。

  「不用研墨了。」她蹲下身拾起那支筆,趁著那瞬間迅速地將自己的不自在掩飾起來,待得起身之後,眼眸之中已是流轉著淡淡的疏離,就連語氣也顯得有幾分冰冷:「你回房去好好休息吧。」

  不再看他一眼,她繼續地抄撰著經書,想借此滌洗自己內心的污穢綺想,平息心中無邊無際的罪惡感,卻不知,青玄已經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都看在眼裡。

  低垂著頭,青玄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失落像是一枚鋒利的針,猛地穿透了他的心。那一瞬,他突然覺得師父如今看他的目光已是不若之前了,如同他就是毒藥惡疾一般,避之唯恐不及。

  彷彿本能的,他突然想起當日遇到付雲川時,付雲川一身惡疾,遭人厭棄,那種孤絕和無助,如同陰雲,沉沉地壓向他的心,令他難於呼吸。

  那會不會也是他的命數?

  「師父,你還在生氣麼?」他小心翼翼地將一直想問卻不敢問的話說出了口,默默地將那燒傷未癒的手藏在身後,心中倍覺苦澀。

  千色抄經的手略略頓了頓,心在惶惶地顫動,聲音卻是端得一如既往的平靜:「有什麼事值得為師生氣?」

  「師父還在介意那事麼?」明知有的事就是癥結所在,卻不能輕易提,可他卻還是黯然地垂下眼,執意提起,眼裡隱隱地泛起了濕意,一字一字地做著保證:「青玄,再也不敢了,師父莫要再生氣了。」話到了最後,隱隱透出幾分埋得很深的寂寞與淒涼,令人不勝唏噓。

  他那言語中帶著怎樣的委屈與心酸苦澀,千色又怎會聽不出來?

  「你修為尚淺,不懂分辨何謂魔障,若一味浮想聯翩,沉溺其間,便會越陷越深,難以自拔。」無可奈何地長嘆了一口氣,她擱下手裡的筆,卻並不看他,只是垂眸看著那寫滿了經文的絹宣,覺得心口隱隱地酸痛,有種難以言喻的無力感:「明日為師有些事要辦,你拾掇好了之後,只管一路先往北去罷。」

  「師父,你不與青玄一同去麼?」青玄的心猛地跳了跳,突然覺得這話像是一種遺棄之前的安慰,令他突然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有時,預感總令人惴惴不安,像是命運定下的鬼魅,時不時,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讓心口烈烈地一灼,被某些不知名的東西糾纏著,陰魂不散,揮之不去。

  而此刻,他正有著這樣的感覺!

  「為師辦完了事自會同你會合的。」千色應了一聲,也不知是敷衍,還是真有什麼要緊事,並不向他言明。

  「師父有什麼要緊事要辦,青玄等著便是。」似乎是躊躇了一下,他咬咬牙,並不妥協,只是倔強地回應著,心頭五味雜陳,眼裡心事重重:「青玄說過,會好好保護師父。」

  見他又在肆意任性了,千色的臉色一下就沉了!

  「你保護為師?你如今,憑哪一點保護為師?」她難得地冷冷哼了一聲,直視他的眼眸如同鋒利的鉤子,溢滿陰雲似的黯然和嘲諷:「莫要以為你在長生宴上不知天高地厚地發了幾句狠話,便就自認真的無所不能,唯吾獨尊。你不過一個無名小卒,道行低微,見識淺薄,風錦是不便與你計較,昊天是不屑同你計較,你倒是較起真來了!」

  這言語的打擊性無疑是極大的!

  那一瞬,話一入耳,青玄心一緊,甘甜酸澀的滋味一時之間交織而過,周身血脈奔湧,指節在緊握下變得青白,臉龐漸漸化作了扭曲的形狀,緊抿的薄唇,凸蹙的眉宇,呈現出一種可怕的,誰也不曾見過的猙獰!

  「總之,我不走!」他突然低吼出聲,眼神帶著一種張牙舞爪的凶狠,妄圖再一次祭出「殺手鐧」:「若師父定要趕青玄走,青玄就——」

  「你就自甘墮落,是麼?」千色早已猜到他會這麼說,毫不留情地冷笑一聲,打斷他的威脅:「你若真要那樣,為師也無話可說,只當從沒有救過你,也沒有收過你這個徒弟!」

  突然就無計可施了,青玄不可置信地看著千色,不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以為師父是心疼他的,在乎他的,可如今,這算是什麼?

  就因為他在夢裡做了那罪該萬死的事麼?

  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眸裡漾起了傷感的洶湧,胸膛裡的火和疼互相攀附著,翻滾著炙人的岩漿,幾欲噴薄而出的火焰蔓延開來,驀地就把過往的甜蜜和幸福燒得支離破碎。「我只是喜歡師父,想同師父在一起,我究竟哪裡錯了?!」他低低地開口,無限委屈,像是在問她,更像是在自己問自己。

  「你總認定自己做的都沒錯,不知自省,不知悟道!」趁著這個機會,千色冷冷地喝斥著:「出去!為師不想看見你!」

  「師父?」青玄抬起頭來,滿眼驚愕,那一聲低喚裡帶著哀求。

  不理會他的哀求,決絕地轉身,她背對著他,就連言語中也全都是毫不留情的斥責:「既是不聽為師的話,那就不用再把為師當做師父了!」

  青玄不再說話,躊躇了許久,終於妥協,邁開步子,近乎機械地一步一步蹭到門邊。推開門,冷風灌進來,原來外頭不知不覺下雨了,可他卻彷似失了知覺,只垂首站在屋簷下,沉默地看著那淅淅瀝瀝的細雨。

  雨水濺在泥地上,一個又一個淺淺的小坑,宿命的腳印一般,即便淺,卻無法輕易消失。一滴雨水,自屋簷淌落,濺起小小的水花,細微得近乎無聲,可他的聽覺卻獨獨捕捉到了,只覺得恨音連綿。

  他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哪裡做錯了……

  難道喜歡一個人,有錯麼?

  難道,就因為他喜歡的是自己的師父,所以便就有錯麼?

  又或者,喜歡是不能有慾念的,而他不僅生了慾念,還偏偏生出了佔有慾,所以,他便就錯了麼?

  在屋簷下站了許久許久,他緩緩地蹲下身子,倚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夜幕中綿綿不絕的雨。

  好吧,就算他真的錯了吧,可是,還有什麼辦法能夠挽回?

  師父若是不喜歡他,他不會強求,師父若真的念著風錦,那麼,他是否該應允了玉曙,讓師父與風錦重修舊好呢?

  將頭埋在膝間,他的心在無聲的吶喊,可面色卻是一片寂寥。

  既然師父也說他錯了,那麼,或許他真的錯了吧……

  可是,他為何一點也不想悔改?

……

  半夜裡,千色輕輕推開房門,見著倚在門邊睡過去的青玄,只能無奈地不住嘆氣。

  瞧瞧他這倔強的眉眼,就連睡夢中也蹙著眉喃喃自語著「我沒錯……我哪裡錯了……」

  其實,他不過是一個單純的大孩子,素來慣於直來直去,又哪裡真的知道自己有沒有錯,錯在何處?

  轉身拿來衣衫覆在他的身上,她蹲下身子,心疼地看著他不安穩的睡顏。

  「青玄,你沒錯。」她閉上眼,嘴唇輕顫,沙啞地開口,滿是自責:「錯的,是為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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