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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色霜青》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紫微垣

  一種從沒有過的疼痛。

  這種感覺,如同是被人猛地一刀劈成了兩半,眼前一黑,整個魂魄就被震出了身體之外,可是那種疼痛卻彷彿同魂魄如影隨形一般緊跟著,無法掙脫。千色緊緊閉上眼,總覺得身體的某處難以言喻的空蕩蕩,好像缺了什麼必不可少的東西,這個身體墜入了冰天雪地之中的十八層地獄,又或者是刺骨凌虐的風雪從血脈開始快速的冰封凍結,將身體裡所有的血都凍結成了萬年不化的寒冰,最終蔓延開去,仿若將整個身體一併封到了巨大的冰塊之中。

  她不確定自己如今是否還有呼吸,是否還有脈搏,是否還有心跳……

  對了,心跳,她的心!

  她的心好像已經不在了?!

  沒了心,三魂七魄不全,以她的修為,只怕已是離魂飛魄散不遠了。

  那麼,她如今究竟是死是活?是已經被打回了原形,還是魂魄要入輪迴?又或者,即將灰飛煙滅,魂飛魄散?

  隱隱記得,她之前力戰夭梟君,但因著如今天劫在即,修為衰減,勢單力薄,最終不敵夭梟君的法力,被夭梟君那劍戟一般的手掌毫不留情地戳入了胸口!早前便聽說那夭梟君是個心狠手辣之徒,如今她也算是領教了,明明可以痛快地結果了她的性命,那夭梟君卻偏偏不肯爽利,甚至借著那手掌運氣,源源不斷地將修為渡給她,硬是延續著她的性命,只不斷戲謔調笑,說什麼一定要等著平生來了,給他看點精彩的。

  平生,應該就是北極中天紫微大帝的名諱吧。只是她與這位帝君明明是從不相識,素未蒙面,那夭梟君卻為何不斷提起,還說自己之所以有機緣修成修道,能封印得了百魔燈,解釋因著身上承了那位帝君的精氣?

  她與那位帝君究竟有何淵源?

  不,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帝君並沒有入夭梟君所願地迅速趕來然而後,來的人竟然是青玄——

  青玄他怎麼會來?她不是明明囑托花無言去幽冥司和玉虛宮搬救兵麼?這夭梟君也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麼什麼目的才想借凝朱誘捕他,他如今一來不就是自投羅網麼?現下裡就連她也不敵這魔尊夭梟君的法力,依照青玄的修為,一旦動起手來,也只有白白送命的分!而最嚴重的是,生死簿上沒有青玄的名諱,若青玄真的有什麼萬一,那後果——

  接下來的一切,她完全不敢去想象!

  明明自己如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可是一思及到青玄的安危,千色頓時就感覺到,自己那即便是沒死也瀕死的身體深處,有什麼在狠狠地顫抖、抽搐著。她想要睜開眼,卻是怎麼也睜不開,集中所以的意志想要使喚身體卻是有心無力。越是擔憂她就越發地著急,越發地焦躁——

  可這時候有一雙溫暖的手臂緊緊圈住她,那些刺骨的冰寒瞬間就被驅趕得無影無蹤了。這樣的感覺她似曾相識,可迷迷糊糊中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何時曾經經歷過。

  「我能夠給你,只有這顆心。」

  有一個甚為熟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著一句沒頭沒腦的話,緊接著她感覺身體缺少的那一部分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既溫柔而又緩慢地填上,終至於填滿,彷彿從不曾缺失。爾後被填滿的那個部分,像是有溫暖的陽光與熱度從內裡透出來,無聲無息地蔓延開去,血脈裡已經冰封的血液也感覺到了那溫暖,如同冬去春來復甦的潺潺溪流,漸漸地又恢復了流淌。疼痛的感覺也隨之越來越淡了,越來越遠,整個身體已經不復之前的沉重,輕盈得同羽翼,在風中輕緩地飄著,令她舒服得想就此沉沉睡去。

  而那雙溫柔的雙臂,那溫暖呵護的懷抱,始終不曾放開過她一絲一毫。

……

  不知過了多久,千色才慢慢地自那混沌蒙昧中清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青玄的臉龐。

  青玄雙眸緊閉,睫毛沒有如往常那般輕輕地顫動,彷彿是疲憊到了極致,陷入了沉睡之中,可是他的手臂牢牢地將她圈在懷中,如同稀世珍寶一般抱得極緊。千色試著動了動手指,發現力氣在一點一點地回到身體當中。

  眼眸環視了一下四周,似乎並沒有發現那夭梟君和瘟獸的身影,只有凝朱癱坐在不遠處,雙眸發直呆若木雞。

  如此看來,那夭梟君應該是被青玄擊敗後逃之夭夭了吧……也不知青玄究竟是怎麼擊敗夭梟君的……也罷,也罷,何必刨根究底……他的身上素來就極多這種不可思議的事……不管怎麼說,只要他沒事就好……

  只要他沒事就好……

  千色稍稍鬆了一口氣,閉上眼微微挪動著臉頰,緩緩靠近青玄的臉,卻驟然發現——

  青玄根本就沒有呼吸!

  頓時她如遭雷擊一般掙脫了他的雙臂,一躍而起,而青玄的身體原本是蜷坐在地上的,失了她在懷中,便就無法保持平衡,緩緩地歪向一旁,這一刻千色才驟然發現,青玄胸口的衣衫略微凌亂,隱隱地掩不住下頭猙獰如同獸齒一般的傷口!

  顫抖著手,她撥開他的衣衫——

  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胸膛之中!

  那一刻千色只覺得自己呼吸一窒,就連心跳也似乎隨之一併停止了,只是呆呆地愣在那裡,好半晌回不過神來。

  這是怎麼回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青玄的心在哪裡,難道是被夭梟君給挖去了麼?

  她明明記得被夭梟君挖去了心的是自己,可為何睜眼醒來,一切都如同夢境一般被顛覆了?

  「我能夠給你,只有這顆心。」

  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方才夢魘一般的幻境之中,那熟悉的聲音道出的那句沒頭沒腦的話,霎時面容一僵。顫抖著手,她遲疑著,猶豫著,終將手緩緩地放在了自己的左胸上。那裡一顆心正強而有力地跳動著,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撼動著她的知覺。那一瞬她的神色中透出蕭瑟如秋霜一般的青灰色,睫間閃過一抹死灰般的絕望。為了最後的確認,她細細查看他的手,發現他雙手皆是血,而他胸口那傷,無論是傷痕還是角度,都在說明著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他分明是自己將自己的心給生生挖出來的!

  而他的心,如今正跳動在她的胸膛之中!

  「怎麼會?!」千色緊緊擁住青玄的身體,感覺自己胸膛中的那顆心狠狠地絞緊,深深的痛楚磨蝕著骨髓,就連視線也隨之模糊了起來。

  她全然沒有想到,青玄他竟然會挖了自己的心,放入了她的胸膛中!這個傻瓜,分明就是拿自己的命來換她的復生!凡人沒了心,必死無疑,他的名諱不在生死簿上,只怕魂魄已經散了!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救他!?

  此時此刻她表面雖然平靜,可內心卻已是瀕臨癲狂,整個腦子裡只有一個目的——不論付出什麼代價,一定要為青玄重塑元神,使他復生!

  猶記得,當初玉曙尚未得道,為了凝朱而私自下西崑崙,遇上了魔族的餘孽,也被打散了元神,幸得長生師尊帶著玉曙去了北極中天紫微垣,向從中天北極紫微大帝那裡討了一瓣暌葳花,借此重鑄了元神。但玉曙乃是妖身,死於非命完全是修道歷劫,不必墮入輪迴,重鑄元神並不違背天道。可青玄是個凡人,如若輪迴注定只到這一世,即便是去求長生師尊相救,只怕長生師尊也會拒絕。畢竟她當初央求太乙救苦天尊為青玄改命之時,太乙救苦天尊就告誡過她,改變了一個凡人的生死,便有可能改變世間無數人的生死,乃是破壞天體運行的大罪孽,總有一日會殃及自身,自食惡果。而如今青玄等同於是代她而死,要救他只怕遠比當日救玉曙要難千倍萬倍!

  狠狠地咬牙,她站起來,硬是背起青玄尚留餘溫的身體,堅定了所有的決心——

  即便是再難,她也定不會放棄!

  如今她立刻便前往紫微垣,向北極中天紫微大帝討要暌葳花!

  眼見著千色站起來背著青玄就往外走,呆若木雞久久無法清醒的凝朱終於回神了。

  她記得自己畏畏縮縮剛跨入這洞穴,便就看到那夭梟君將師尊的身體扔還給師父,手裡竟然握著師父的心!

  那顆心鮮血淋漓,還在微微跳動!

  她幾時見過這樣的陣仗,頓時便就嚇得面無人色,差點癱在地上。師父緊緊抱著已經全無氣息的師尊,自然是又急又氣,臉色從煞白變得鐵青,眼眸冷得想要此人,高聲嘶吼著要那夭梟君將師尊的心給歸還,可那夭梟君卻是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師尊的心,嘰裡咕嚕說了些什麼,她也沒聽清楚。出乎意料的,那夭梟君竟然很隨意地將師尊的心拋給了蹲在一旁的瘟獸。那瘟獸一躍而起,張嘴要住那顆心,竟是幾下便嚼碎給吞下去了!

  師父的怒氣徹底爆發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師父怒成那副模樣,完全用語言無法形容,全身上下籠罩著凌厲而可怕的氣勢,如同千年深澗裡的冰雪瞬間融化,湧作翻滾的潮汐,又如同蓄積了岩漿的火山在瞬間迸發!

  甚至於她那一刻也頗為懷疑,師父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

  沒錯,那實實在在是一個全然陌生的人,甚至於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她從沒見過有誰的身上能散發出如此強大凜冽的氣勢,隱隱的仿若能壓倒一切的力量,眼眸中燃燒著熊熊的火焰,就連手中的劍也隨之發出尖銳刺耳的鳴叫。

  那一瞬就連原本滿不在乎的夭梟君也變了臉色,似乎還脫口喊了一句什麼,頗為驚訝,可她當時太過震驚也沒聽清楚。

  至於師父是如何擊敗夭梟君的,她實在說不太清楚,只隱隱記得師父手中的那把劍如萬千兵刃流射旋激,發出極刺目的光芒。那種光芒很怪異,彷彿是集合了日曜與月色的精華,光芒四溢。揮舞之中,那劍身幻化成了一條游弋的巨大蟠龍,口中吞吐著如同火球一般的日與冰球一般的月,威力驚人,勢不可擋!

  威力這麼驚人的兵器,她從沒見過,傳說中天界十二位神祗帝尊所使用的上古神兵,大抵也不過如此吧?!

  之後那夭梟君似乎是畏懼膽怯了,竟然操起那隻瘟獸朝師父擲了過來!明明師父手中的劍可以將那瘟獸劈成兩半,可不知為什麼師父竟然有了一絲猶豫。借著師父猶豫的空當,那夭梟君便趁亂逃之夭夭,而那隻瘟獸受了點輕傷也逃走了。

  師父並沒有去追,大約是知道即便追到了那兩個十惡不赦的胚子,將之碎屍萬段也難以挽回一切了。

  然而她全然沒有想到的是,下一瞬師父竟然扔下了那把劍,單手扣住自己的左胸,狠狠地挖了進去,瞬間就把自己的心給挖了出來!

  這——!

  師父是知道師尊沒救了,所以打算要以身殉情麼?!

  可出乎意料的是,師父挖出了自己的心,卻是放入了師尊的胸口,以手覆住,靜靜地只說了一句話:「我能夠給你,只有這顆心。」之後師父緩緩坐下,緊緊摟著師尊,一動也不動,像是在虔誠地等待,等待師尊復甦清醒過來一般。而她則是驚駭地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師尊胸前的傷口漸漸癒合,臉色也慢慢恢復如常;看著眼前這一幕,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只覺在一天之內承受了這麼多匪夷所思的事,顯然已經快要無法承受了!

  然而,片刻之後,師尊竟然真的醒了!

  這,這分明是神話吧?!

  這,這應該是在做夢吧?!

  她久久無法反應過來,保持著癱坐在地的姿勢,不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覺,直到千色背起青玄打算要離開,才像是被一根針狠狠戳刺疼了般,一個激靈立刻彈了起來,帶著幾分急切:「師尊,你,你去哪裡?!」

  背對著凝朱,千色頓了頓腳步,淡漠的言語讓人猜不透她此刻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態,聽語氣似乎和平素沒有任何的區別:「我去北極中天紫微垣。」

  「我也去!」凝朱急吼吼地蹭了過去,伸手便打算去扶千色背上的青玄。

  「你留下,那裡不是你能去的。」口吻極輕地,千色出聲拒絕。的確以凝朱的修為,就連東極也入不了,更何況是北極中天紫微垣呢?而且她此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成功,便成仁,帶著凝朱,只恐最終會將其連累。

  在凝朱的失神之中,千色抬起頭,望向洞穴入口處那微茫的天色,依舊是那副平靜安恬如水的模樣,未曾用柳枝勾勒過的纖細眉梢斜斜飛揚,如同朱雀的羽翼一般,帶著揮之不去的矜傲,字裡行間堅決如鐵:「此去,他若是回不來,我便也不會再回來。」

  「師尊?!」凝朱一聲驚呼,突然意識到千色此番言語,和之前青玄師父的舉止出奇的相像。所謂的生死相隨,她在凡間的話本子裡讀過,在戲社戲子們所唱的戲曲中聽過,卻從未親眼見過。

  情之一字,竟真的有如此力量麼?!

  「凝朱,你保重。」千色沖著凝朱輕輕點頭,隨即頭也不回地往外而去,那背影在蒼茫的曦光中漸漸縮小成了一個黑點,最終消失。

  那一刻凝朱只是呆呆地看著,腦子裡紛紛亂亂,理不清頭緒。很多很多年之後,她回想起這一幕,也仍舊能感覺到千色那平靜表面下暗藏的悲愴。她只知道,這一別,師父沒能回來,師尊也沒再回來,而她竟然是如同走了狗屎運一般,得了修道成仙的機緣,然而再見之時,紅顏白髮,物是人非。

  她像個石像一般傻在原地,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見到花無言心急如焚地闖進來,跟在他身後的是昔日那一大票眼高於頂的仙君們,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甚至跟來的還有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的——玉曙!他們如出一轍的面露焦急,如履針氈,焦躁與急切可見一斑。

  當所有人都心急如焚地尋覓千色和青玄的蹤影時,只有玉曙站在凝朱的面前,蹙起眉來,眼中流露著顯而易見地關切:「凝朱,你還好麼?」他沒有什麼親暱的舉動,只是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那舉動的小心翼翼中似乎帶著些說不出口的擔憂。

  凝朱鼻子發酸,眼睛一熱,再難抑制情緒,不顧一切地往玉曙懷裡一撲,狠狠揪緊他的衣襟,彷彿是尋到了一輩子依靠的港灣,頓時便嚎啕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恁地驚天動地,不僅使得玉曙極為尷尬,抱住她不是,推開她也不是,只能像根木棒似的杵著,很勉強地任由她抱住,而其他人也像是才突然發覺她的存在一般,朝著她圍攏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風錦環視著血跡斑斑的地面,發現了落在地上的那把乾坤劍,猝然發問,眼裡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微微一睨,那目光便就化作了一支鋒利的箭。像是被凝朱的哭泣給弄得心煩氣躁,他神色如同惡鬼羅剎一般嚇人,令人不寒而栗,就連身邊的空氣也似乎隨著他的目光一併凍結了,咬牙切齒問了三個字:「千色呢?!」

  凝朱被這種氣勢給震懾了,連哭也忘了,只能結結巴巴語焉不詳地回憶著,訴說著她的所見所聞:「師尊被那魔君挖了心,師父就挖了自己心給師尊——後來師尊醒了,背著師父就走了……」

  眾人被她言語中的「師尊」和「師父」稱謂的混亂攪得一頭霧水,在明了她拜在青玄門下之後,一個穿著寶藍色衣袍的仙君像是完全不敢置信一般,撿拾起青玄落下的乾坤劍,極訝異地上前一步,眼底的驚詫在微光中可出一個不甚清晰地輪廓來,就連聲音也微微顫抖:「你說,你師父他挖了自己的心——」最後的半句話像是魚刺卡在了喉嚨口,半晌也沒有擠出來。

  而這身著寶藍色衣袍的仙君,正是準備指印青玄前往封神台回歸神職的雲澤元君!

  不得不說,之前他與南極長生大帝一道,奉昊天至尊玉皇大帝之命,前往鄢山指引北極中天紫微大帝回歸神職,豈料身為正主的青玄竟然莫名其妙地伺機逃走,這大大出乎他與南極長生大帝的意料。待得發現之時,他除了乾笑便只能苦笑,無可奈何到了極點,只惟恐耽誤了北極中天紫微大帝回歸神職的時辰,自己擔待不起。而南極長生大帝更是震怒,只道青玄是去尋千色去了。

  跟在北極中天紫微大帝的身側已不是短日子了,他對帝君相當了解,又怎麼會相信,帝君竟然會為了一個女子而棄神職於不顧!?他在南極長生大帝的示意下,正打算回九重天闡明原委,卻是意外地得知了千色的消息,猜想青玄可能也在,便就隨同風錦等人匆匆趕來了。

  豈料會遇上這樣的結果!?

  這一刻眾人皆是呆滯,困難地消化著這個極有震撼性的消息。只有風錦還算鎮定,最先從中醒悟過來。「走了?」眉端細不可微地一凝,他接住凝朱的話尾,問出了那最關鍵的問題:「他們究竟去了哪裡?」

  「去了——」凝朱咽了口唾沫,對風錦甚為懼怕,借機往玉曙的懷裡挪了挪,故意忽略玉曙那尷尬而無奈的表情,結結巴巴地道出他們的去處:「好像是什麼北天什麼紫園的……」

  北極中天紫微垣?!

  此時只見那本就極詫異地雲澤元君更是神色驟變,彷彿意識到了千色的打算,臉色瞬時白得像退盡了血色的死屍,驚呼一聲——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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