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深愛邪王的景王,怎麼會容忍心愛之人受到如此大的侮辱?
為了給在宮宴上遭到羞辱的邪王報仇,景王藉故接近白雪公主,試圖讓她從高高的樹上摔下。
卻無奈由早已因和邪王、翊王縱慾過度而被掏空,他的身體嬌弱如同一朵小白花,難以承受白雪公主的重量。
正是抓住了這一點,可憐的景王被白雪公主反算計,反而落得了斷掉三根肋骨的下場。
為此,筆者對景王表示無限同情,也為他和邪王的愛情獻上最深切的祝福。]
不到一個時辰,最新出爐的一期《江湖八卦》上,新晉寫手酒肉尼姑在這篇題目名為《景王為愛忍辱負重,卻慘遭毒手》的文章上,對景王的遭遇表達了她深切的同情,還肯定了景王為愛奉獻的做法。
然而,這卻引起了作為《江湖八卦》的忠誠讀者的白雪公主的憤怒。
「公主,本王這是……」這是什麼了?
當鳳御景從一陣劇烈的痛楚中醒來,臉色蒼白地看向站在離床不遠的白雪公主,操著虛弱的聲音開口說話的時候——
話未說完,鳳御景得來的卻不是白雪公主聞聲細語的問候,而是被一本藍皮本子狠狠砸中了臉。
「啊!」一聲慘叫,強忍著胸前的疼痛支撐起身的鳳御景又重新被砸回到床上,捂著流血的額頭嗷嗷慘叫。
作為一個男人,自尊心被如此糟蹋,鳳御景的內心難免有憤怒的情緒產生。但礙於對方的身份以及她今後能給自己帶來的利益,鳳御景一咬牙又忍了下去。他再一次爬了起來,一臉難受地看向白雪公主:「公、公主,本王做錯了什麼?為何……」
完全不給他詢問的機會,氣勢洶洶的聲音立刻打斷了他。
「哼!鳳御景,你果然居心叵測!」將《江湖八卦》狠狠摔到他的臉上,白雪公主並沒有完全解氣,她單手叉腰,怒氣衝衝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其實你就是鳳御塵派來的,想要破壞我跟邪王妃感情的間諜吧?虧本公主還以為你是好人,原來不過如此!」
鳳御景當場就傻眼了。
驚怔過後,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浮上一抹著急之色,趕緊開口解釋道:「不,公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聽我說,我和邪王……」
白雪公主冷哼出聲,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本公主沒有空閒的時間,聽你這個無恥之徒胡扯!」隨著她對著外面高喊,「來人吶!替本公主把這個無恥之徒扔到大街上,不要玷汙了這個屬於我跟邪王妃的美好的地方!」
「公主!等等,公主——」
任由鳳御景怎樣叫喊,白雪公主也沒有再理會他。
白雪公主那七位貼身的綵衣侍衛,很快聞聲而來,絲毫不理會鳳御景還有傷在身,一人拖曳著他的某一身體部分,粗手粗腳地抬了出去。
「大膽!你們居然敢這麼對本王!知道本王是誰嗎?!」
「該死的!拿輕點——啊!公主!你聽本王解釋——」
「公主!嗷嗷——」
之前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鳳御景前往邪王府討白雪公主歡心的時候,並沒有帶上任何一個侍衛。
所以這下無論他嚎得如何呼天搶地,也始終沒有人來搭救他。
就這樣,可憐的景王帶著一身的疼痛,被七個侍衛當成了垃圾,毫不留情地被扔到了邪王府外面的大街上。
「哎,你掉了東西……」
壓著了人,被壓的還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白雪公主又是內疚又是著急,於是連忙呼喚侍衛將受傷的景王抬了下去,自己也心急如焚地跟隨上去看查景王的情況。
只是白雪公主離開得太急了,隨著一陣風的掃過,白雪公主一直珍藏在懷裡的、那一件邪王妃的情趣內衣從衣襟裡露出,隨之被刮落到地上。但是心裡焦急的白雪公主並沒有察覺她的心愛之物已經掉到地上了。
連最重要的物品掉了也沒有發現,更不用說,她會注意到鳳淵辰和雲暖暖的到來了。
當雲暖暖想要叫住白雪公主的時候,她已經邁著匆忙的腳步走入了房間。
來不及說出口的話漸漸小了下去,雲暖暖也沒有再一次重複。因為主人都已經走了,再說也沒有用了。
好奇心驅使著雲暖暖撿起了地上的情趣內衣,然而當她看清了那件東西的時候,立刻如遭雷劈,心裡直為自己的衝動而後悔。
她就說,為什麼剛才看著這東西這麼眼熟!
這不就是現代的胸罩嗎?雖然有所區別,但是從大概的雛形看來,還是很相似的……
雲暖暖一下子就猜到了這件情趣內衣的真正主人是誰,臉上不覺浮上一絲淺淺的紅暈。
能發明這種對於這裡的人來說算作是古怪的人,就只有一個——
沒錯,就是夜若離!
綜合這位白雪公主對邪王妃痴迷程度,她的猜測就更有可能成立了……
手上的情趣內衣立刻變成了燙手山芋,雲暖暖感到尷尬不已,藏起來不是,將它扔回到原地也不是。
看出了她的不妥,鳳淵辰用手觸向她的臉頰,柔聲關切地問:「暖暖,怎麼了?不舒服嗎?為什麼突然紅了臉?這是……」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鳳淵辰的目光落在了雲暖暖拿著的內衣上,眉心不覺一蹙,疑惑出聲。
雲暖暖被他這一聲喚回神,連忙搖了搖頭:「沒……沒什麼,這是白雪公主落下的,我在想要不要拿過去還給她……」
鳳淵辰挑了挑眉,顯然不太相信她的說法,因為她臉上的紅暈實在太顯眼了。不過他並沒有將疑惑問出口,而是轉過頭,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後花園的入口,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翊王侄,既然來了,為什麼一直躲在外面不進來?」
他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似是經過了一番思量,一聲沙沙的葉子響動聲後,一個身影在入口處出現。
「王叔果然好耳力。」鳳御翊臉上帶著一貫的溫文雅爾的笑容,儘管那笑容帶著一絲不自然的僵硬。
鳳淵辰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眼,聲音冷淡地問道:「王侄也是來看望公主嗎?但為何要躲躲藏藏?」
鳳御翊微笑道:「本王只是看見景王和公主聊得很愉快,不忍上前打攪而已天下清歌。」
鳳淵辰勾了勾唇:「哦?既然王侄剛才一直在一旁看著公主和景王,那應該能看見那一塊害公主從樹上掉下的石子從哪裡飛出來……」
鳳御翊嘴角的笑容一僵,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一臉不怎麼明白的表情:「小石子?王叔說的是什麼小石子?」
「翊王侄沒有看見?那真可惜了,本王還以為可以想要謀害公主的犯人揪出來。」鳳淵辰直盯著他的眼睛,聲音冰冷地說道,「畢竟若是公主真的在鳳臨國受傷了,我們也不知道該給麟漣國一個怎樣的交代。」
像是大吃一驚般,鳳御翊臉上立刻露出了憤然的表情:「有人要害白雪公主?真是大膽狂徒!若是抓到了他,本王一定會狠狠嚴懲他!」
鳳淵辰也沒有揭穿他的謊言,而是一句話揭了過去:「這些事情關係到兩國邦交,王侄應該多加注意才是。」
鳳御翊低下頭裝作受教的模樣,諾諾地應道:「王叔教訓得是,本王以後會多加注意的。」
「那麼,公主就麻煩王侄了,本王有要事要辦,就不再此久留了。」有了前面的話作為鋪墊,鳳淵辰順理成章將燙手山芋扔到了鳳御翊手上。
殊不知,這正中鳳御翊的下懷,他低垂下眼瞼掩飾眼底閃現的喜色,語氣恭敬地應到:「王叔放心,本王一定會好好招待公主的。」
鳳淵辰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就要握過雲暖暖的手離開。
只是,趕在鳳淵辰帶她離開之前,雲暖暖卻走了上前,飛快將手中那件情趣內衣塞到了鳳御翊手上,一臉平靜地說道:「這是白雪公主剛才掉下的,麻煩翊王將它還給公主了。」
「這是……」鳳御翊看著手中那件模樣古怪的東西,不由一愣。
「這是公主用來擦汗的汗巾。」雲暖暖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看向他的眼中滿是真誠的光芒,「所以拜託了!」
鳳淵辰皺了皺眉,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
然而就在鳳御翊將那件情趣內衣藏入衣袖中的時候,一個清如黃鶯的聲音在三人耳邊響了起來——
「抱歉,剛才慕珥只顧著看查景王的傷勢,忘記招待各位了。」
她的語氣從容鎮定,再也沒有了剛才的慌張,儼然就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
白雪公主的聲音裊裊娜娜地出現在三人的面前,臉上帶著嫵媚動人的笑容。
「三位要不要進屋坐一下,我剛讓人做了一些茶點……」
「公主殿下,抱歉了,本王還有要事要辦,就讓翊王留下好好招待公主吧。」鳳淵辰婉拒了她的好意,「本王先帶王妃到宮中回見太后,若有邪王妃的消息,本王會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公主的。」
一聽到「邪王妃」,白雪公主臉上一喜,立刻感激零涕地說:「那慕珥現在這裡謝過王爺了。」
「公主不必客氣,這是本王應該做的。」
說完,他再也沒有停留,毫不遲疑地帶著雲暖暖離開了邪王府。
不過在鳳淵辰轉身的那一刻,雲暖暖分明看見他唇角勾起的難以察覺的弧度……
……實在太陰險了!
雲暖暖低下頭,默默地想,很自動自覺地把自己將情趣內衣塞給景王的行為給忽略掉了。
鳳御翊這一天的心情十分愉快,尤其親眼看著他的死對頭——鳳御景被白雪公主的七個侍衛扔出了王府的時候,內心的喜悅簡直上升到了極點。
只是他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得很好,絲毫沒有將自己的真實目的給表露出來。
白得了一個跟白雪公主相處的機會,他自然不會錯過。
藉著「好好招待」白雪公主的名義,鳳御翊邀請她一同到街上散步,順道帶公主認識一下鳳臨國的民俗風情。
只不過,儘管白雪公主答應了鳳御翊的請求,但她看上去卻是對逛街一事興趣缺缺。
一路上,白雪公主都覺得自己似乎把什麼重要的事情給遺忘掉了,就顯得更加心不在焉了。
「奇怪……我把忘掉什麼了……」白雪公主喃喃不斷,完全把旁邊只顧著自說自話的鳳御翊給忽略掉了。
就這樣走在街上的兩人一直維持著這麼一種詭異的狀態——
直到不斷給白雪公主介紹鳳臨國的特色的鳳御翊無意中回過頭,發現白雪公主那光潔的額頭上佈滿了細細碎碎汗珠——他意識到這是大獻慇勤的好機會,趕緊從衣袖中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手帕,伸向她的額頭,柔聲開口道:「公主,擦擦臉上的汗吧。」
卻不料……
白雪公主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一把搶下他手中的「手帕」,一臉驚怔的表情:「你——」
鳳御翊一怔,有些不解開口試探道:「公主?」
可是當他看清那一條所謂的手帕是什麼的時候,不覺驚怔住了!竟然是剛才雲暖暖交給他的「汗巾」?
……不對!若是那只是汗巾的話,那為何公主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鳳御翊馬上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只是來不及反應,一聲驚呼已經打斷了他。
「啊!你……你……」白雪公主憤怒的聲音在整條街道上炸響,「我的內衣怎麼會在你手上!」
躲在不遠處牆角後、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殷九九立刻捂嘴竊笑起來,將腦袋縮了回去,腳尖點地運用輕功,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