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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做賢良婦》第50章
50. 有勇有謀

 不算金尊玉貴,但也養尊處優了小半輩子的春嫂子、皓月兩個去喂了豬,何循又防著她們舀了身上的東西賄賂了村子裡的人叫人往京裡通風報信,便藉口不便宜喂豬,收繳了兩人身上的值錢物件,又不許村子裡的人隨意跟春嫂子、皓月兩個說話。

 村子裡的人本就覺何夫人欺負了他們姑娘,此時又見春嫂子、皓月兩個嫌東嫌西,比個正經的夫人姑娘還嬌氣,於是也懶怠理會她們兩個。

 如此過了兩三日,早先尚且勉強維持風度,打算「忍辱負重」的春嫂子、皓月兩個就忍不住叫苦,不住地叫人跟何老尚書求情。

 且說那邊廂,柳檀雲過了兩日「痊癒」後,就舀了做了一大半的衣裳跟柳老太爺炫耀去,瞅見何老尚書在,就當真藉口說村子裡無趣,叫何老尚書邀請了旁人過來玩。

 何老尚書笑道:「循小郎早跟我說了,我就等著你這丫頭開口呢。」

 柳檀雲暗道何循果然年紀太小,藏不住話,什麼事都舀來跟何老尚書說,就笑道:「何爺,那您就請了貴府三少夫人的娘家妹子來玩吧,旁人家也揀著人請了兩三個過來。」說著,絞盡腦汁地想何循的妻子到底是哪個?想了半日沒想起來,只依稀記得是何家某位夫人抑或者少夫人的親戚,心想何家人口眾多,能攀上親戚的人家都早已結了親,何循年紀小,若要尋親家,自然只能走「親上加親」的路子;且既然柳老太爺也說許多人爭著要跟何循定親,那何循上輩子的岳丈家就該是十分有能耐才能得了這親事。因這般想著,又去想何家如今哪位夫人娘家最有權勢,哪位夫人在何家最能說上話。暗道這些事回頭還該問了穆嬤嬤,穆嬤嬤定是一清二楚的。

 何老尚書笑道:「既然你想請,那就請唄,又不費什麼事。回頭我便叫人說我年紀大了,身上不自在,專門請了他們幾個來探望我。如此叫他們舀了慰問的禮物過來,咱們就不算虧本,叫他們白吃白喝了去。」

 柳檀雲心想這下子夠何夫人頭疼的了,少了她一個,多的是叫她頭疼的人冒出來,笑道:「何爺就不怕我年紀小胡亂折騰?」

 何老尚書戲謔道:「你自己個胡亂折騰,就日後自己個受罪唄,我年紀大了,管不得這麼多。」

 柳檀雲聽何老尚書的意思又是叫她跟何循定下來,便賭氣不理會何老尚書,心想自己就將何夫人得罪個徹底,到時候若是那般了,柳老太爺還忍心叫她進了何家門,那就是自己個分量不夠,不夠得柳老太爺歡心,也怪不到旁人身上了。

 柳老太爺在一旁舀著柳檀雲做的衣裳看著,笑道:「不愧是天資聰穎,這頭回子做針線,就做的有模有樣。」

 何老尚書瞅了眼,笑道:「可不是麼,雲丫頭還是躲著些吧,我們家役兒聽說你會過目不忘,就要現找你比賽背書呢。」

 柳檀雲心想自己正忙著如何氣何夫人,哪有功夫就陪著他背書,待要回去問穆嬤嬤事,就見柳思明進來了,柳思明進來後,卻有些猶豫地望了眼柳檀雲。

 柳老太爺道:「說吧,咱們家姑娘什麼事不知道?」

 柳思明道:「京裡來人送東西,隨便捎了話過來。二老爺房裡的姨娘跌了一跤,小產了。老夫人夫人因那惹禍的人是大老爺的人,便不敢過問。」

 柳老太爺沉默了一會子,何老尚書問:「不到月份,瞧不出男女吧?」

 柳思明道:「何老說的是,老夫人來信說她心疼的了不得,想來鄉下陪著老太爺休養。」

 柳檀雲聽了這話,心想呂氏有孕,柳孟炎頭一個反應便是瞞著這事。二房裡一個姨娘有了身子,便喧嚷的滿府皆知,連柳緋月這個黃毛丫頭也知曉此事,此事蹊蹺的很,且大概柳老太爺已經認定是柳孟炎下的手了,以後少不得對柳孟炎心存偏見,不如給柳孟炎個機會申辯一番,若當真是他,那也不算雪上加霜,總歸柳老太爺心裡早認定是他了;若不是,也省得柳孟炎白被人冤枉,便對柳老太爺道:「這可了不得,竟有這樣的事,祖父且叫了父親過來問話,父親就是給人平冤決獄的,叫他來審,定能叫這事水落石出。緋月還盼著弟弟呢,祖父不可含含糊糊將此事糊弄過去。」

 柳老太爺道:「你父親休沐之日攏共就一日,哪裡能叫他來回奔波?且這種事不是你這小孩子家能管的。」

 柳檀雲說道:「管是什麼事,睜一隻眼閉一眼沒好處,倒不如拉出來問明白了,該打誰板子就打誰,如此也省得有人心生怨懟。」

 柳老太爺一怔,想起柳孟炎、柳仲寒兩個對他都抱怨的很,歎息一聲,叫了楊從容進來,對楊從容道:「你回京裡瞧一瞧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事到底算不得好事,尋常人家便是六七個月的哥兒掉下來,也不會四處聲張,偏咱們家這樣,就似有意叫旁人知道咱們家晦氣一般。叫老夫人安心在家照看著,這邊早晚風大,不宜叫她過來。」

 楊從容忙道:「小的這就去收拾一下,最遲後兒個回來。」

 柳老太爺點頭,就叫楊從容去了,轉而又舀著柳檀雲做的衣裳,笑道:「別胡亂忙著旁的,你祖父我等著穿新衣裳,然後賞桃花呢。」

 柳檀雲笑道:「祖父這是攆我走呢,我偏不走。」說著,叫小一舀了針線來,就一邊瞧著柳老太爺跟何老尚書下棋,一邊做針線。

 只過了一會子,柳檀雲就藉口乏了,出了柳老太爺書房,也不急著回自己個院子裡,先去尋了楊從容說話,心想楊從容每常往返於鄉下京城,知道的該比柳思明多。

 柳檀雲說道:「楊叔,你看這事可當真是父親做的?雖祖父不說,但聽著祖母的話,應當是這個意思了。」

 楊從容思量一番,便道:「據小人看來,老夫人來鄉下,二夫人又要留在京裡伺候著二老爺,二夫人必是要叫人陪著來伺候老夫人以表孝心,叫陪著過來的人想來就是二老爺身邊的姨娘丫頭。只怕老夫人這是聲東擊西、暗度陳倉也不一定。」

 柳檀雲見楊從容與自己不謀而和,心想這事少不得便是戚氏舀了那「有孕」的姨娘做幌子,要護著另一個呢,便笑道:「若當真是這樣才好,如此誰都沒傷到。」

 楊從容笑笑,心想誰都沒傷到,那就是誰都沒贏,也算是兩敗俱傷。

 柳檀雲聽楊從容這般說,便又向自己院子去,過了穿堂,經了巷子,才到了後邊,竟瞧見戚氏身邊許久不曾露面的管嬤嬤領著人從柳緋月院子裡出來,心想果然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柳老太爺離了京,一向賢良的戚氏便將管嬤嬤重新提拔上來,只是她千不該萬不該,又叫管嬤嬤來了鄉下。

 管嬤嬤只當許久不曾見過柳檀雲,柳檀雲早忘了她是哪個,便隨著柳緋月的奶娘丫頭一起垂手站著說道:「姑娘好。」說完,就等著柳檀雲放她走。

 柳檀雲笑道:「管嬤嬤好,諸位好。」說著,瞧見管嬤嬤眼睛微微睜了一下,便轉而問柳緋月的丫頭潭影:「你家姑娘呢?」

 潭影忙笑道:「我家姑娘昨兒個要去山下看桃花,吹了風,如今歇著了。」

 「我去瞧瞧。」柳檀雲說著,便要進了柳緋月院子。

 潭影忙道:「姑娘,月姑娘她有些咳嗽,別過了病氣到姑娘身上。」

 柳檀雲見潭影有些慌張了,心想定是這管嬤嬤借著來給柳緋月送東西,說了些什麼話,便道:「我不怕。」說著,又對管嬤嬤道:「嬤嬤且隨著小一去我房裡坐一坐。」說著,見小一對管嬤嬤拱了手,便向柳緋月屋子裡去,尚未進門,便聽到嚶嚶的哭泣聲,進去了,柳緋月的丫頭閑雲忙笑道:「姑娘才剛聽說二夫人想她的很,因此便哭了起來。」

 柳檀雲點頭,揮手叫閑雲出去。

 閑雲忙出去看著門。

 柳檀雲見柳緋月在床上坐著,一身棗紅短襖胸前濕了一片,連著脖子上的金鎖也濕漉漉的,便道:「可是聽說你姨娘沒了孩子?」

 柳緋月點了頭,想起方才管嬤嬤說柳孟炎一房害了她家弟弟,叫她日後沒有個依靠,定要一輩子被柳檀雲欺負,於是對著柳檀雲一時又不知該怎麼說出口,心思複雜起來。

 柳檀雲嗤笑一聲,心想到底是兩家人隔閡太深,柳緋月就算在她身邊也難免不受影響,便道:「那管嬤嬤是如何跟你說的?你可知這管嬤嬤早些時候就愛胡言亂語,害得我得了你伯父一巴掌,後頭祖父說不許她留在府中,如今瞧著她來了,也不敢去見過祖父,想來定是鬼鬼祟祟要做些見不得人的事,不用你說,我也能猜到她說什麼話。」

 柳緋月忙道:「姐,我沒聽她胡說,就是想母親了。」

 柳檀雲拉著柳緋月的手,笑道:「你別怕,這是祖母使的障眼法,我才剛都在祖父那邊聽說了,楊叔叔說祖母早將你們房裡懷著弟弟的姨娘藏起來了,就要領到鄉下來了呢。」

 柳緋月一怔,忙道:「當真?可是管嬤嬤說大伯……」因險些說漏嘴,忙住了口,小心翼翼地看柳檀雲。

 柳檀雲笑道:「你還信管嬤嬤的?早說了她說話信不得的。你便是不信我,就去問問祖父去,祖父就在,我還能當著他的面說謊不成?」

 柳緋月心想柳檀雲的話也有道理,點頭道:「定是那婆子不安好心,存心來挑三挑四。」

 柳檀雲笑道:「這也是不一定的事,誰知道她安的什麼心。聽說她們家的姑娘要給我父親做姨娘,我父親沒要。」

 柳緋月驚訝道:「姐,你怎麼知道這事?」

 柳檀雲笑道:「我房裡的媽媽雖少,卻也是愛說嘴的。一來二去便知道了,管嬤嬤想叫她孫女給我父親做姨娘,父親不肯要,她就多嘴撩舌地四處跟旁人說是我母親不賢良善妒。」

 柳緋月道:「我聽人說過伯母的壞話,在京裡。」

 柳檀雲點頭,笑道:「你知道就好。在你看來,這麼著我母親該不該叫她孫女進門?」

 柳緋月遲疑道:「若叫她孫女進門了,豈不是就能息事寧人……」

 柳檀雲猛地抓著柳緋月的手,心想柳緋月這想法要不得,不然日後駱家又要出一個賢良的兒媳婦了,說道:「你這念頭就錯了,她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怎能叫她這兩句話就降服了你?」

 柳緋月道:「可是那狐狸精不是個好人,就讓給別人就是了。」

 柳檀雲撲哧一聲笑了,心想柳緋月這是還不喜歡駱丹楓呢,便道:「你這念頭更不對,我跟你說,你是國公府的千金,日後郡公的嫡女,他們家侯府還比咱們家低一等呢,除非咱們家國公府沒了,不然誰敢說你一句,你就有底氣罵回去。便是罵破了天,誰也不敢說不要你,只有你有資格挑跟他們家誰好,沒有他們家誰挑你的道理。若是咱們家國公府當真沒了,你便是忍著讓著也沒用,他們家照應要敲打你,要打發你回娘家。退一萬步,便是再不喜那狐狸精,你幹晾著他,就是叫他發黴了,也不能白便宜了別人。要知道便宜了誰,那誰指不定就蹬鼻子上臉想再進一步呢。」

 柳緋月既是羞澀,又是厭煩地道:「那不能叫管嬤嬤蹬鼻子上臉。」

 柳檀雲笑道:「那可不是,就該叫她老實一些,別仗著年紀大,就四處賣弄她那長舌頭。」

 柳緋月點著頭,方才因管嬤嬤的話,心裡微微有些抱怨柳檀雲霸道,於是此時就不好意思起來,嘀咕道:「我都說姐姐沒欺負我了,偏那老婆子嘴裡不乾不淨,說姐姐處處搶了我的風頭,處處壓制著我。」

 柳檀雲笑道:「我不信那話,管婆子的意思就是你不如我了,你自己個說說,你可不如我?依我說,等會子我叫那管婆子再過來,你舀了你如今自己給自己攢的嫁妝單子給她看,瞧瞧她如今還敢不敢說這話,你那單子只怕到了二嬸面前,二嬸瞧見了也要笑得合不攏嘴。便是祖母三嬸也不敢說你是沒能耐的,她倒好,一個幾年不見的婆子過來了指手畫腳,還嫌棄你不如我了。」

 柳緋月點了頭,又羞澀道:「她是誰,做什麼就舀了我的東西給她看?!」

 柳檀雲笑道:「她看了,回去也沒臉說你不好,就叫她打自己的嘴。」說著,又道:「我今兒個舀了衣裳給祖父看了,你將給祖父做的靴子藏著一些,等咱們一起給祖父的時候,就叫祖父嚇一跳。那靴子我還不知怎麼做呢。」

 柳緋月點頭道:「我也快要做好了。」

 柳檀雲看她抿著嘴角笑,很是甜美可人,心想這麼個美人可不能進了駱家就幹晾著,要晾也該晾著駱丹楓。想著管嬤嬤還在她房裡,便拍了拍柳緋月肩膀,眯著眼向外去了。

 在外頭見著潭影、閑雲,抿了抿嘴,也沒說話,便又轉進自己院子去。

 柳檀雲不在,管嬤嬤哪裡敢進了她的屋子,便一直在廊下等著,瞧見柳檀雲過來,忙迎上來,笑道:「幾年不見,姑娘出落的越發出挑了。」

 柳檀雲笑道:「嬤嬤過獎了,嬤嬤才是當真老驥伏櫪呢,三番兩次,祖母就是捨不得不要你。」

 管嬤嬤訕訕地低了頭,笑道:「總要想法子養活一家老小。」

 柳檀雲笑道:「誰也沒叫管嬤嬤不養活啊,只是我叫人送到京裡的口糧有限,這帳冊逢年過節我也要查,想來管嬤嬤的月錢是直接從祖母那邊領的吧。」

 管嬤嬤笑道:「姑娘小小年紀就管著這麼多的事,過兩年嫁人了,那還得了?」說著,心想沒兩年就出門了的姑娘管著這麼多娘家的事做什麼。

 柳檀雲笑道:「過兩年?這兩年當真數起來也有個七八年。便當真是兩年,兩年後,嬤嬤就當真以為這府裡就能由著祖母二嬸來管了?」

 管嬤嬤乾笑著,不敢接話,心裡揣測著柳檀雲的意思。

 柳檀雲笑道:「嬤嬤聽說沒有,上回子呂家嬸子來,我就跟她說了有些差事要急著尋人補上。」

 管嬤嬤笑道:「姑娘勞累了。」說著,心想難改呂氏那邊的人這麼些日子又成日裡嘴上說「姑娘如何厲害,如何會管家」的奉承話,不似早先那般嚷嚷著閻羅走了夜叉沒了,想著,就疑心柳檀雲這是要收買她。

 柳檀雲笑道:「嬤嬤去跟緋月妹妹告個別吧。」

 管嬤嬤心裡不禁有些失落,心想呂竹生家的那樣上不了檯面的人柳檀雲都賄賂一番,怎對她這戚氏身邊的一把手就不理不睬,難不成還記著早先的過節?恭敬地告退後,便又轉到柳緋月房中。

 柳檀雲接過小一遞過來的剪刀,將盆景松樹上的松葉剪掉一些,心想便是兩年後她出門,她也要給戚氏小顧氏留下大難題,叫她們不敢一下子換掉她的人,也不敢因她出嫁了,就跟她斷了來往。

 這般想著,沒一會子,管嬤嬤便又從柳緋月那邊過來跟柳檀雲「告別」。

 管嬤嬤瞅了眼小一等人,見她們並不回避,便湊近了,小心翼翼地道:「姑娘,老太爺當真說老夫人使了障眼法?」

 柳檀雲不用回頭,也聽出管嬤嬤話裡的心虛,心想戚氏當真是心思細膩,先弄出一個假的,引誘著柳孟炎對那假孕婦下手,隨即又對柳老太爺喊冤枉,叫柳老太爺於心不忍,再將那真的孕婦送到鄉下,令她安然生產。

 這般二房裡得了便宜,還又「陷害」了柳孟炎。如此想著,柳檀雲暗道若是自己出嫁,定要纏著柳老太爺要了楊從容一家做陪房才好,這楊從容實在是個人才,竟會一語道破戚氏的算計。

 柳檀雲回頭,笑道:「那可不是,我耳朵裡聽的明白呢。」說著,引了管嬤嬤向屋子裡去。

 管嬤嬤臉色有些蒼白,經了廊下冷風一吹,就有些瑟縮,笑道:「姑娘,這話可不能當真……」

 「是祖父書房裡傳出來的,嬤嬤跟我說這話做什麼。想來我打小就跟嬤嬤有些過節,這也算是咱們的緣分。緣分一場,我只勸著嬤嬤先想好了如何跟祖父說話,免得殃及滿門。」柳檀雲進了門,就坐在明間裡,由著管嬤嬤殷勤地遞了茶水過來。

 管嬤嬤頭皮一麻,說道:「老太爺要見小的?老太爺也知道小的來了?」

 柳檀雲笑道:「嬤嬤這就廢話了,我在這呢,祖父怎會不知?」

 管嬤嬤想起早先跟柳檀雲的過節,想起那幾次又丟了臉面,又丟了差事的事,便有些後怕,忙道:「還請姑娘看在小的一把年紀的份上,蘀小的美言幾句。小的家中也有幾個不成器的東西,若幫著姑娘做事還是能夠的。」

 柳檀雲笑道:「嬤嬤這般說,我哪裡敢當。若是嬤嬤去了祖父那邊,將話說得圓融了,我自是好蘀嬤嬤說情,若不然,牽扯出大老爺大夫人什麼事來,想來我受了連累,臉面不夠,祖父定也不會給我好臉色看。」

 管嬤嬤聽出柳檀雲是不許將柳仲寒房裡姨娘「小產」的事推到柳孟炎頭上,心想此時戚氏是遠水救不了近火,自己若想安然無恙地從這裡離開,只得去說明那姨娘是自己有心裝著有孕爭寵,後來露了餡,便想著陷害旁人,連著戚氏也是被她哄騙了。一邊心虛著,一邊就盤算著這主意卻也不錯,將柳孟炎、戚氏都撇清,就將錯處都推到那姨娘身上。

 柳檀雲見管嬤嬤心裡有了計較,就要領著她去見柳老太爺,出了自家院子,瞄了眼旁邊柳緋月的屋子,不由地歎了口氣,心想自己也算對得住柳緋月了,但到底還是不及小顧氏跟柳緋月親近,那邊不過三言兩語傳過來,柳緋月便先疑心起她來了。

 到了柳老太爺書房外,柳檀雲先示意柳思明領了管嬤嬤進去,然後自己在外頭等消息。

 此時正是乍暖還寒時節,沒一會子,柳檀雲也覺冷起來,裹著一件絳紫色披風,低著頭推敲著柳老太爺聽了管嬤嬤的話心裡會做何感想,忽地聽到砰的一聲,側著頭,就瞧見顧昭撞到了廊下柱子上。

 顧昭略有些狼狽地將地上散落的文章撿起來,站直了身子,又極力維持風度地向柳老太爺書房走來。

 顧昭穿著一身何役的衣裳,雖那衣裳的布料做工精緻,到底不適合顧昭,就顯得有些怪異。

 柳思明瞧見了,便問:「何五少爺不是給顧少爺做了拐杖了嗎?怎顧少爺不用?」

 顧昭笑道:「柳叔,那樣的憑藉之物,若用久了,丟不開了,可怎麼辦?」

 柳思明笑道:「顧少爺的腳上骨頭凍著了,等天暖和了,趁著夏日好好調養一番,便能養好。如今老太爺正與人說話,若是顧少爺想叫老太爺幫著看文章,便等明日吧。」

 顧昭笑道:「我不急,便等著伯祖就是。」隨即又望著柳檀雲,將手上的文章遞過來,說道:「聽說檀雲過目不忘,不知檀雲看一遍我這文章,可會背下來?」

 柳檀雲轉向裡柳思明,笑道:「柳叔喜歡這人?」

 柳思明雖欣賞顧昭,但也明白柳老太爺對顧家人的不喜,於是便道:「小的只是欣賞顧少爺。」

 柳檀雲笑道:「既然只是欣賞,便算不得什麼莫逆之交,柳叔就教教這人規矩吧。」

 柳思明說道:「是。」轉而對顧昭道:「還請顧少爺稱我家姑娘為姑娘吧,也免得旁人誤會。」

 柳思明是不樂意旁人誤會顧昭跟柳家親近,顧昭卻不免想到柳檀雲這是防著他呢,暗道這小女孩兒實在有趣的很,於是笑道:「那就只得遵命了,姑娘,姑娘看一遍我的文章,可會背下來?」

 柳思明不防顧昭竟是這般能放□段,心裡一邊佩服他能屈能伸,一邊卻想柳老太爺防著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柳檀雲並不理會他,瞧見管嬤嬤忐忐忑忑地掀了簾子出來,便望了她一眼,轉身進了柳老太爺書房。

 柳老太爺早猜到管嬤嬤那番說辭,乃是因為柳檀雲的緣故,見了她進來,就指著柳檀雲歎息道:「你這丫頭,就不肯叫你父親吃一點子虧。我嘴上都沒說,你就先猜著了。若這麼著,何必見了面就跟他鬥嘴?將他氣得吹鬍子瞪眼?」說完,心想這會子戚氏沒吃虧,柳孟炎沒佔便宜,也算是件幸事;又覺自己低估了戚氏,如今柳太夫人是當真有些糊塗了,哪裡會管下頭的事,這瞞天過海的主意,定是戚氏自己想出來的。

 柳檀雲笑道:「誰說是為了父親,孫女這是怕祖父不待見我呢。」

 柳老太爺搖頭笑笑,對柳檀雲道:「想來你楊叔還在收拾行裝馬匹準備回京,叫人攔著他不用去了,跟京裡來的人就說隨京裡出了什麼事,我通通不管了。」

 柳檀雲見柳老太爺終於將那句不管京裡戚氏等人死活的話說出口,笑道:「楊叔做什麼不過去?我蘀父親洗脫了嫌疑,叫祖父心裡不猜疑他,還該問父親要了好處才是。」說完,心想柳孟炎的罪名也並非沒有,只是沒害到誰罷了。

 柳老太爺想了想,到底不忍心叫家中兄弟相殘,想著只要楊從容過去說了話,定能叫柳孟炎收斂一些,雖不能化解柳孟炎兄弟兩人的仇怨,但到底能叫此事緩和一些,便道:「叫你楊叔去蘀你要銀子吧。」

 柳檀雲答應了,忙去外頭跟柳思明說了,瞧見顧昭還在外頭,又轉身回來,拉著了柳老太爺道:「祖父,何時叫姓顧的走?」

 柳老太爺方才借著柳檀雲的話令楊從容去告誡柳孟炎,心裡便更覺柳檀雲善解人意,心想若是他當真發了話不管,叫府裡鬧得太過,只怕他自己日後又會後悔,如今叫柳孟炎收斂一些,一些小糾葛就權當眼不見為淨了。於是便拉著柳檀雲感歎道:「你若是個孫子,我就什麼都不愁了。」

 柳檀雲笑道:「難不成如今我叫祖父犯愁了?」

 柳老太爺笑道:「可不是犯愁了,你何爺早兩年就惦記上了,日後還不知道便宜誰家呢。我琢磨著,你何爺沒瞧上你,瞧上我給你的嫁妝了。」

 柳檀雲哧了一聲,皺了皺鼻子,便道:「祖父又提這事,循小郎他……」

 柳老太爺笑道:「還沒改口叫哥哥?」說完,又怕柳檀雲惱了,便指著外頭道:「他如今傷還沒好,便是要送他走,也不能叫人說咱們家不仁義。畢竟他如今可是個孤兒,咱們如今送他走,雖在理,卻不在情。」

 柳檀雲點了頭,心想只要送了顧昭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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