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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一杯酒》第22章
  第 22 章

  第二日兩人起了床,安墨白從包裹找出那把七星匕首來,遞給蘇合。

  蘇合一見便知謊話拆穿,面色絲毫不變,道:「怎嗎?」一面接在手裡。

  安墨白低頭微笑道:「這把匕首,原本是要送給師父的。師父還看得入眼嗎?」

  蘇合咳了一聲,禁不住有點兒臉紅,撇開話頭道:「丹鳳閣的事情了結了嗎?」將那匕首珍而重之地收起來。

  安墨白點點頭,道:「我跟師父回去。」

  蘇合微微一笑,忽聽有人在門上敲了幾下,便聽齊含光的聲音在外道:「墨白,起床了沒有?外面天熱,也只有水邊涼爽些,我們過去走走如何?」

  蘇合過去開了門,淡淡笑道:「齊少俠,這幾日小徒有勞你照顧了。」

  齊含光吃了一驚,行禮道:「蘇谷主。」

  安墨白道:「含光,我要同師父回去了。」

  齊含光默然看他一眼,道:「那我也回莊去。」

  安墨白奇道:「你師兄不是正在逼你做一件事麼,你肯做了?」

  齊含光搖了搖頭,只道:「我告辭了。墨白,你保重。」

  蘇合看著他的背影冷笑幾聲,眸子裡殺意隱隱。安墨白十分熟悉他性情,知道決不會是為了自己同齊含光這幾日的相處。但究竟是為了什麼,蘇合不說,他也不敢多問。

  兩人向南而行,趕了一天路,夜裡歇在丹鳳閣所在的潤州城。客棧的晚飯做得太咸,安墨白口渴得厲害,回房端起茶杯正要喝,忽見杯壁上沾了些微粉末,細細一看,竟是蘇合自製的洪荒大夢散,若是服了,四個時辰內任是天崩地裂也醒轉不來。不由得心中大奇,不知蘇合要瞞著自己去做什麼事,難道竟是去同那香夫人私會?他想到這裡,心頭再也安寧不下,將茶水潑掉一半,躺到床上裝睡。

  蘇合不久進房來,見茶水已喝過,安墨白閉了眼躺著,也不疑有它,在他頰上親了一下,低聲道:「乖乖地睡一會兒,我片刻便回。」替他蓋好被子,便即離去。

  他出門之後,安墨白立即翻身爬起,既然蘇合說道片刻便回,自然不是幽期私會了,但心中好奇,仍然悄悄跟了上去。他輕功不如蘇合,怕被他察覺,遠遠地跟在後面,只見前面一道青影,乘風般往丹鳳閣而去。

  安墨白大是疑惑,一路尾隨蘇合到了鬱遼的臥房之前。他不敢靠得太近,只遠遠地在牆角旁藏著。

  蘇合立在房門前,側耳聽了一聽房內響動,無聲無息地在門上擊了一掌,便聽得門裡輕輕一聲悶響,門閂已斷作兩截,一推便應手開了,蘇合走進去,也不關門。安墨白心中忐忑,足尖輕點,身子轉了半個圈,悄無聲息地落在窗下。

  鬱遼的功夫已恢復了兩成,聽到門閂斷裂之聲便驚醒過來,道:「誰?!」睜眼見床前立著一人,月光自半開半掩的門裡照進來,暗淡淡地瞧不清楚那人面容。

  蘇合也不答話,踏上一步,忽然略略提高了聲音,道:「墨白,進來。」

  安墨白想不到仍舊被他發覺了,只得乖乖進去,道:「師父。」

  蘇合臉色微沉,瞥了他一眼,也不說話,眼中意味卻明明白白的是:「誰許你跟來的?一旁站著,回頭教訓你。」

  雖看不分明,安墨白的身形聲音鬱遼卻是識得的,他這一驚著實不小,頓時想到吃下去的湯藥裡不知暗藏了多少毒物,不由得又驚又怒,道:「原來是你……你假裝好心,設了圈套謀害老夫……」

  蘇合冷笑道:「你太瞧得起自己。取你性命,也用得著費什麼心機?若不是這濫好心的傻小子插手,你此時早已斃命。現下多活了幾十日,死前又少了許多痛楚折磨,你到了陰間地府,也該念他的恩德。」

  安墨白聽出蘇合話中惱意,忍不住往牆角縮了縮。猛地想起薛竭曾說多年前赤水玄珠谷之人因故全數死了,蘇合又這般說話,難道是向郁遼尋仇來了。那百濯丹想來也是蘇合所制的了。心下不由得大是沮喪,他原以為將蘇合的本事學到了七七八八,誰想到十幾年前蘇合便已有這等造詣。

  江湖上提起安墨白,個個都稱一聲「莫神醫」,便是「莫大夫」也極少有人稱呼,只嫌不夠恭敬。竟有人叫他「濫好心的傻小子」,那是聞所未聞。郁遼盯住了蘇合,驚疑不定地道:「尊駕是何人?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前來尋釁?」若在往常,一套八十一式鳳尾劍早已出手,如今功力未複,呼人來救也是不及,只得好言相待。

  蘇合連連冷笑,道:「好一個往日無怨、近日無仇。鬱遼,我問你,空有一身功夫使不出來的滋味舒不舒服?」

  鬱遼聽了「空有一身功夫使不出來」十個字,登時如遭雷劈,忽然間想起一人來,顫聲道:「你……你姓蘇?」

  他還要說什麼,蘇合卻無意再聽,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我姓蘇,那便安心受死。」倏地欺近前去,袍袖一揮,手掌拂去,如同輕絮隨風,將鬱遼的天靈蓋擊得粉碎。

  郁遼既是蘇合的仇人,安墨白自然也將他當作自己仇人,但看著自己悉心治癒的病人忽然橫死,卻也不禁有幾分難過。忽見床邊木櫃上擱了一張信箋,上面似乎有「赤水玄珠谷」字樣,便拿了起來。只掃了幾眼,臉色忽然慘變,雙手微微顫抖,將那紙箋扯得粉碎。

  蘇合看他神色大亂,問道:「上面寫了什麼?」

  安墨白顫聲道:「沒,沒什麼……提到了我……」

  蘇合冷冰冰地道:「中我百濯丹之毒還有一人,他自然要寫信報喜,說道這條命有救了。」摸摸安墨白的頭髮,臉容頓轉柔和,道:「罷了,你愛當好人也不是一天兩天,我不怪你,做什麼怕成這個樣子。我們走吧。」

  安墨白應了一聲,垂下頭去,心中後怕之極,若是自己沒悄悄跟來,若是蘇合見了這信上字句,那麼自己便是在那客棧裡等上一千年一萬年,蘇合也再不會回去了。想到這裡,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兩人正要離去,蘇合忽然扭頭看向房外,喝道:「誰在外面?」

  便聽那房門吱呀一聲微響,緩緩打開幾分,露出鬱雙棲的臉來,他稚嫩的身子不住發抖,死死盯著蘇合,那眼神又是憤怒,又是害怕。

  蘇合淡淡瞥他一眼,向安墨白道:「走吧。」

  鬱雙棲哭道:「你……你這惡人!你殺死我爹爹……我要替爹爹報仇!」從懷裡掏出一把小小的匕首,向蘇合撲過去。

  安墨白急忙將他抓住,道:「師父,他年紀這樣小,沒害過人,你放過他吧。」

  鬱雙棲被他抓緊了,奮力掙扎不脫,扭頭一口死死咬在安墨白手掌上。他人雖小,牙卻尖利,安墨白手上登時鮮血直淌。

  蘇合本無意將這幼童怎樣,見安墨白被他咬得流血,皺了皺眉,手指按在他聽宮穴上微一施力,鬱雙棲頓覺頜骨酸痛無力,只得鬆口。蘇合將他拎起來甩到牆角去,隨手撕下床帳替安墨白裹傷,斜睨了鬱雙棲一眼,冷笑道:「恩將仇報,倒是你丹鳳閣的看家本事。」一面說著,帶了安墨白舉步出門。

  此時丹鳳閣中巡夜之人已被驚動,紛紛呼喝追趕,蘇合也不在意,施展開輕功,轉瞬便隱在溶溶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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