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修真之重生馭獸師》第117章
第117章 不語天機

 臨近清晨的時候,桑行之回房,甦慕歌盤膝坐在他門口,門神一樣。

 “師父。”甦慕歌感應到他的氣息,立刻起身行禮,“不知秦錚如何了?”

 “他回蓬萊閉關去了。”桑行之笑了笑,似是很滿意眼下的結果,“我原意是想著你傷他一傷,豈料你那情郎倒是更有手腕,還頗具大家風範。”

 甦慕歌並未計較“情郎”二字。

 “你來尋我,總不是只為詢問秦錚,進去說吧。”

 禁制破除,甦慕歌隨著他進入房間。

 先前在門外未曾察覺,師叔竟也在這屋內,縮進九尾蜷成的毛團子里,砸吧著小嘴兒睡的正香。听到動靜之後抬了抬眼皮兒,見是桑行之和甦慕歌,便翻了個身繼續睡。

 桑行之盤膝在榻上打坐,示意甦慕歌可以開始了。

 她想要詢問噬魂劍的事情,但又不知先前裴翊是怎麼說的,便具體連帶假設,將九夜笙和噬魂劍說了個七七八八。最後詢問桑行之的看法。

 桑行之只道︰“青木同我說過了。”

 甦慕歌訝異︰“師叔是如何知道的?”

 桑行之避而不答︰“劍皇哪有那麼可怕,弒神之力和地獄之火的力量,絕不足以燒掉整個魔域,此乃無稽之談。”

 甦慕歌想說這是真實發生過的。

 “九夜笙天性通透,劍心通明,一分戾氣也無。除非傷他至極,痛斷他肝腸,這樣熬個千把年,熬出劍皇之怒,那一腔怒火焚毀魔域我才信。”

 果然還是如此。

 同甦慕歌猜的一般無二。

 “魔劍皇是殺不死,毀不掉,更無法飛升的。教他以人的姿態活下去,熬到壽終正寢即可。”桑行之緩緩道,“其實亂世必有妖孽生,即便是劍皇之怒,也需吸收足夠的怨氣和怒氣,只要這魔域世道太平,他的存在,便無甚威脅。”

 甦慕歌微微頷首,其實這根源還是出在魔族的戰火中。

 自幽都王離世,原本就連年戰亂,後來裴翊大動干戈,這把火便越燒越旺。

 甦慕歌正欲再問,抬眸窺見桑行之一手捂住心口,頻頻蹙眉,極痛苦的模樣。

 她心下駭然︰“師父,您怎麼了?”

 桑行之繃住唇半響不語,稍稍平穩後,才憂心道︰“蓬萊出了大事,有股力量正在試圖攻擊護宗結界,你師伯和眾長老聯手催動我體內禁制,急召我回去。”

 “是何大事?”甦慕歌驚道。

 “我繼任蓬萊掌門以來,這還是頭一遭,想必是極嚴重的。”

 甦慕歌仔細回想上一世此時,可有發生過大事。冥思之下,驟然一凜。

 是獸潮爆發!

 那是甦慕歌再世五百年內,經歷過最大的一場浩劫。

 誰也不知那些詭異妖獸是從哪個界域來的,只知道某一天,北海某個小島上空,赫然出現一個黑洞。起先黑洞只有一尺寬窄,從內竄出大量一二階妖獸。爾後黑洞越來越大,妖獸的級別也越來越高,整整持續了八十多年,十洲三島各宗各門折損大量弟子,連元嬰道君都損了五六名。

 蓬萊算是各門派中最安穩的,但也隕落了不少弟子。

 金光師父還命自己前往蓬萊,求教過桑行之御敵之道,卻被他擋在門外。

 痕說,那是神的滅世天罰。

 然而就在眾修士憂心忡忡,揣測會不會有什麼化神大妖物從黑洞內涌出時,北海上空那個恐怖黑洞,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痕又說,那是滅世神同守護神達成了協議。

 甦慕歌只是當成笑話來听。

 “咱們走。”桑行之思慮罷,倏然起身,“我本想留下瞧瞧焰魃打的什麼主意,如今沒得功夫同他糾纏了,咱們即刻啟程追上秦錚,同他一起返回蓬萊。”

 “走得掉嗎?”甦慕歌不免擔心。

 “他攔不住我。”桑行之向九尾使了個眼色,九尾立刻會意,撐起一層禁制,將熟睡中的青木保護好,“若焰魃真想殺你,讓他來蓬萊,我大開宗門恭迎他。”

 甦慕歌自然跟著桑行之走,身為蓬萊弟子,守護宗門,她責無旁貸。

 桑行之也不再理會什麼法度,只管撐起劍罩飛出天機城。

 守城魔衛士見是他,不敢阻攔,只上報天機侯府。

 一路上,甦慕歌腦子里全是當年獸潮爆發時的景象,想著想著,連鮮血都不免沸騰起來。遙想當年,她和裴翊作為昆侖弟子,一起……

 等等……

 她將裴翊坑來了天機城,然後自己走了?

 九夜笙和噬魂劍的事情還未曾解決,而且裴翊似乎正在籌謀什麼大事,她就這麼丟下他走了不成?

 “師父,徒兒現在不能走。”甦慕歌掐了個決,止步,“不能走。”

 桑行之毫不意外,只是輕嘆︰“你一人留下,為師斷不能安心。”

 “我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浮風。”

 “你……”

 甦慕歌撩開袍角,跪下之後垂眸拱手,愧疚地道︰“暫不能為蓬萊效力,徒兒愧對您的栽培教導之恩,待徒兒結束在魔界的雜事,必當即刻折返蓬萊御敵。”

 獸潮之災固然重要,宗門安危她固然時刻端在心中,但她不是桑行之,身為蓬萊掌教,肩負重任,桑行之必須第一時間回宗坐鎮,一來怕蓬萊人心不穩,二來怕外敵趁機入侵。

 而宗門弟子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當年有她,昆侖沒見得平安。當年沒她,蓬萊也沒見得遭殃。

 除此之外,甦慕歌心中埋著一個強烈憂慮,師父一人離開魔界,應是暢通無阻的,如若帶她同行,必遭險阻。

 雖不知焰魃存的什麼心,但他是不會放任自己就這麼離開魔界的。

 師父雖然進階元嬰後期,但之前耗損大量修為幫自己療傷,識海又遭重創,並未曾復原。如今身在焰魃的地盤上,同他交手恐佔不得便宜,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魔三侯。

 若是從前,甦慕歌不會長他人志氣,但靈識洞天神交一場,焰魃的境界絕不容小覷,這是毋庸置疑的。

 就算她能離開,獸潮爆發之際,焰魃追來蓬萊殺人,蓬萊危矣。

 這是她自己無端惹來的麻煩,斷不能連累師父和蓬萊。

 當年師父不肯收她,言她許會給蓬萊帶來危難,她斷不能教此話一語成讖。

 故而甦慕歌的態度十分堅決︰“師父,我蓬萊泱泱大宗,數萬年基業,乃十洲

 三島第一正道!魔族天機侯爺一連下了兩張帖子,而師父亦是接下了帖子,眼下不論遭遇何等危難,我等連夜離開若無一人出席,此舉實在有損我蓬萊顏面!”

 桑行之一撩廣袖,笑了︰“什麼顏面,那是個什麼東西,能吃麼?”

 甦慕歌苦笑道︰“徒兒心知師父大智慧,您胸襟闊達,從不理會這等俗事俗思。然徒兒道行淺薄,不及師父分毫,尚未有此豁達胸襟。身為蓬萊弟子,更身為您座下親傳弟子,實無法不顧及您和蓬萊的顏面啊……”

 桑行之目色微動,並不作答。

 甦慕歌伏地再拜,面色肅然︰“何況,禍事乃是徒兒闖出,且不論徒兒是否有能力脫困,都不能因此而退縮。徒兒一貫信奉正面突破,即使在您看來冥頑不靈,但徒兒哪怕為此道消身殉,亦是無怨無悔。”

 “我想我或許知道,我同青木之間的差距究竟在哪里了。”桑行之偏了偏頭,探一眼熟睡的小青木,“你如今這性子,真是同他如出一轍。”

 “師父……”

 桑行之沉思半響,嘆息道︰“世人皆說我收徒弟眼光毒,卻不知我亦有走眼之時,慕歌,為師竟從未想到,你有這般驚人心志。”

 “師父,請您立刻返回蓬萊坐鎮。”甦慕歌拜請。

 “也罷。”桑行之心口的痛楚一陣比一陣強烈,他縱是想留,也留不得了,望天長嘆一聲,“那你且諸事小心吧,了斷之後,即刻回來。”

 “徒兒領命。”

 目送桑行之和九尾飛遠。

 甦慕歌方才起身。

 一轉臉,沒走多遠,即窺探到裴翊在遠處看她。

 甦慕歌御風飛至他跟前兒去,見他面色不善,也沒有上前︰“你何時出來的?”

 天機城外,古樹之下,裴翊站姿挺拔如松︰“你本該隨桑行之離開的,我已經做好他若敢攔你,便在他面前現身的準備。我想,對叔叔來說,我這個佷兒的存在,應該是個更大的沖擊。”

 甦慕歌方才早已想到了這一茬︰“所以我沒走。”

 “我見你回來,準備痛罵你一頓。”裴翊肅著臉上前,同她只余一寸之距。靜默片刻,繃緊的下顎卻陡然一松,伸手將她攬進懷里,“但我又忍不住開心……

 “裴翊,我回來是要同你聊聊噬魂劍的事兒。”

 明日不知將要發生什麼,甦慕歌決定先將噬魂劍給解決掉,也不管眼下這個氣氛說出來是有多煞風景,只一五一十的說個清楚明白,包括桑行之的評斷。

 她能感受到裴翊的手臂越箍越緊,他在極力隱忍。

 “你是殺不死九夜笙的。”甦慕歌指出。

 “那我也得試試,絕不能留著這個禍害!”裴翊逼人的酷戾煞氣再次泛起,松開甦慕歌,看著她的目光銳利起來,“我知你同他有些交情,但此事不比魔核,沒得商量!”

 “你盡可以去試試,即便放他一身血,他還會再生出來!”這一點,甦慕歌再清楚不過,“而且你為何不往深處尋一下根源,當年地魔族為何會被煽動造反?這一路我扮成墮魔者,隨九夜笙走過來,連我都覺著,你們天魔族的優越感實在太甚,且不說他們並不你們低賤什麼,如此嚴苛壓迫,造反只是早晚的事!”

 裴翊唇畔浮起輕嘲︰“地魔原本就低賤,此乃祖制……”

 甦慕歌厲聲截斷他的話︰“那你打算入魔還是入道?!”

 裴翊微頓,吐出一個字︰“魔。”

 甦慕歌怒道︰“那你我日後若有一子,豈不是日日被你嫌棄?!”

 裴翊一時語塞,呆呆的。

 甦慕歌觀他表情,便知他未曾考慮過。

 在這個節骨眼上,並不想火上澆油刺激他,但有些話,她不得不說在前頭︰“你近來總說想同我一路攜手走下去,竟從未想過你我該如何攜手走下去。你魔魂內的血統是有多重要,你不會不懂,待那時,不知又有多少你的手下要來毒死我!”

 裴翊怔忪了下︰“你之前丹田崩裂……”

 “當然,這些我並不畏懼。”甦慕歌胸口有些發悶,聲音也沉下去不少,“但你若堅持恪守所謂的祖制,我想,你我真的可以到此為止了。”

 裴翊顯得愕然。

 “此事你來琢磨吧,也不必顧慮我的感受,因為日後有你沒你,我都是一樣的。”

 甦慕歌說完一拂袖走人。

 只留下裴翊一人在樹下陰沉著臉。

 但他不否認,慕歌的顧慮合情合理。

 上一世娶她的時候,裴翊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眼前壓著幾座大山,翻都翻不過去,哪里會思考什麼血統和子嗣問題。

 如今被她一罵,這的確是個大問題。

 焰魃一生無子,他是天魔王族唯一血脈,若是生個地魔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

 一早,甦慕歌收拾妥當。

 正準備前往天機侯府時,銀霄終于打了個哈欠,從靈獸袋探出頭︰“哎呀,總算是醒過來了。”

 “我已醒了三日,你為何才醒?”甦慕歌歡喜的抓了抓它的頭。

 銀霄也不躲,任憑蹂躪,攤著爪子說︰“損耗大就是這樣啊,若你下次再來一回,我可能睡得更久。”說完“呸呸呸”,一連啐了好幾口,“瞧我這烏鴉嘴,諸天神佛莫怪莫怪,慕歌你鬼神不近,大吉大利,逢凶化吉啊!”

 逗的甦慕歌哈哈大笑︰“行了行了,醒來正好,隨我一起去參加壽宴,我底氣也足啦!”

 “誰的壽宴?”

 “幽都大長老的。”

 甦慕歌便將這幾日的事情粗粗一說。

 銀霄震驚的半響說不出話︰“所以桑行之走了,你一個人去?”

 “是啊,代表師父,我必須去。”

 甦慕歌理了理道袍袖口的褶皺,今日她特意穿的比較正式,水藍色的素雅長袍,長而寬闊的月白腰帶,長發以玉簪綰了一半,另一半則隨意的披在身後。

 這裝扮與在昆侖時是不同的。

 昆侖弟子清一水的合身長袍,道髻端正,顯得英氣逼人。

 而蓬萊的風格,則是清雅靈動,恣意飄逸。

 銀霄這才注意到她今日確實有所不同,咂咂嘴道︰“如此裝扮,別說,還真有一派仙風道骨的大家風範。”

 “是這具皮囊好看。”甦慕歌笑了笑。

 “不,皮囊算的了什麼,你由內而外透出的氣質才是根本。”銀霄擠了擠眼楮,“慕歌,比起聚窟洲與你初見時,你身上的戾氣少了太多。”

 “弟弟救了回來,程靈璧被我虐殺,仇報了大半,戾氣自然會少。

 ”

 甦慕歌心道這不是明擺著的麼,她原本就不是個嗜殺之人,若不是遭過那些個罪,誰願意有戾氣,誰天生愛殺人啊?

 搖搖頭,出了門。

 卻又被裴翊堵在門口。

 “我想清楚了。”裴翊揚臂攔住她,“我若有幸得一麟兒,橫豎都是你生的。這所謂的天魔血脈反正也延續不下去了……”

 一听這話,銀霄立馬吃驚的伸出頭,高聲嚷道︰“我x,我錯過了什麼?才三天不見,你們就進展到生孩子了啊?

 甦慕歌一拳頭將它錘下去,只剩下“嗷”的一聲。

 “你是這樣決定我不意外,但後果你考慮過沒?”

 “若真不行,那就學我父王以暴制暴,殺到天魔族不得不承認,不得不俯首稱臣為止。”

 裴翊話雖說的冷冽,其實內心並不認同赤魃當年的所作所為,而且說的也不是特別堅決,心里頭怎麼都覺得有些不服氣。

 或許是他沒有赤魃覺悟高,搞什麼眾魔平等,不分種族。

 他心中天魔族的優越感一直存在,嫌棄地魔族也並非一天兩天。尤其上一世地魔族造反,搞得他功虧一簣,更是恨不得日後將他們一一殺個干淨。

 不過他如今再一想,他孩兒也是個地魔。

 雖然這孩兒八字沒有一撇,連孩兒他娘都還沒搞定。

 但這感覺就是有些不一樣了。

 不管天魔還是地魔,他裴翊的孩兒一定是天上地下最優秀的,根本不必懷疑。

 甦慕歌本想再說什麼,卻驚異的發現他的臉頰居然微微泛出一絲紅暈。

 “行了,別擋路。”甦慕歌的嘴角狠狠一抽,一俯身從他手臂下鑽過去,放他在那胡思亂想。時間不早了,她還得去天機侯府。

 早一點見到焰魃,早一點知道他的打算。

 才能早一點回去蓬萊抵抗獸潮,護她宗門。

 ……

 一路步行至天機侯府,遞了帖子,有魔衛士專門引她入內。

 主殿外的廣場上坐滿了魔人,瞧著裝扮,一半以上都是長老院內的長老們。當然只是級別不夠的長老,類似姜頌紅骷肝唬必然是居于主殿內的。

 她是代表桑行之來的,自然也是主殿。

 果然,魔衛士前行引路,走的正是中道,這一走可就引來諸多目光。

 她這身靈動飄逸的道修裝扮,實在太扎眼,整個壽宴上,獨她這一份兒。

 甚至有金丹後期境的魔人釋放威壓,妄圖令她出丑。

 甦慕歌又不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一面蘊起內息抵御,一面目不斜視拾級而上,看在魔人眼里,頗有遺世**、羽化登仙的氣度。

 愈發顯得他們魔人小家子氣。

 魔衛士只送她至主殿門口,並不敢僭越殿內一步。

 甦慕歌獨自入殿,酒饌果菜已是一應俱全,兩側前排共設十席,已落座九人,她見過其中五人。天殘侯、炎武侯、姜頌、紅鰲⑺斬。另外四位從未見過,理應是天魔族貴族。

 而余下一空席,在殿中主座左手下方第一個,為一等客位,應是留給師父的。

 至于火羅剎他們,都各自在父親背後的小席位安分坐著。

 能進內殿來的,盡是耳聰目明之輩,早將甦慕歌的身份摸個門清。而且不見桑行之,也不覺得意外,估計知道桑行之已經離開,她是作為代表來的。

 因此一干元嬰天魔人無人側目。

 頂著元嬰修士的氣場,甦慕歌心里不發毛是假的,她強撐著走去最前方,猶豫自己是坐在師父的主桌位置上,還是坐在師父後排的小桌上。

 猶豫來猶豫去,她一屁股坐在主桌後。

 與她對面而坐的炎武侯立刻不干了︰“豎子小兒,好大的膽子!”

 甦慕歌別的不行,就是膽子大,她要看一看這焰魃的態度,膽子不大可不行。

 “人家代表著桑行之,坐主位有何不妥?”天殘侯坐在甦慕歌一側,本在她坐下時,也是火大,但比起自己的位次低于炎武侯,他更火大,“一把年紀的人了,還斤斤計較這個。”

 “並非本侯斤斤計較,位次代表的乃是身份!”炎武侯對于能壓天殘侯一頭,原本十分興奮,如今反被一個金丹道修給壓了,豈不氣悶,“你只是代表桑行之,並不是桑行之,滾後面去!”

 “你就坐那。”天殘侯指了指甦慕歌。

 “滾!”炎武侯也指著甦慕歌。

 “不必理會他。”

 “再不滾,本侯扒了你的皮!”

 “無妨,本侯替你頂著。”

 “狄殘廢,你分明是同我過不去!”

 “同你過不去怎麼了?”

 ……

 殿上只听見兩魔侯的爭吵聲,兩位元嬰魔侯對罵,這威勢波及殿外修為低些的魔人,好端端吃個果子,一張嘴,全都開始大口嘔血。

 甦慕歌距離他們最近,也是拼命壓住喉頭一股腥甜。

 豈料威壓一瞬間便消失了,兩魔侯也沒了動靜,瞧他們的臉色,似乎被一股更強大的威壓所震懾住,緊緊抿著唇,一動不動。

 就听見一個清悅的聲音笑道︰“好端端的,又吵什麼?”

 眾魔人盡是一凜。

 神識目光紛紛向殿外尋去,恍惚間,主座上竟就多出一個人來。

 焰魃歪靠在座椅上,坐的並不端正。一手支著下巴,一手拎起果盤內的一顆褐色果子,各掃兩侯一眼︰“千年的玄天果,也堵不住你們的嘴。”

 果然是他……

 直到這一刻,甦慕歌才真正相信了。

 聲音同相貌是分毫不差的,只是靈識洞天內,他是一身翠竹紋樣的長衫,如今一襲黑袍,顯得陰郁了許多。

 她不由皺了皺眉。

 火羅剎一群小輩兒的眼楮,“唰”一下便直了。

 兩侯啞忍許久,炎武侯才哼道︰“我只是在教這小道士規矩。”

 “欺負人小姑娘才是吧。”天殘侯冷笑。

 “今兒你是主人,你且說她該不該坐主位上!”炎武侯逼問焰魃。

 天殘侯也將目光投向焰魃。

 殿上眾魔人全

 都望過去。

 甦慕歌坐在哪里,同他們有個屁關系,他們在乎的是焰魃對于座次的態度。

 焰魃終于向甦慕歌看了過去。

 甦慕歌回以訕笑,意思是給您添麻煩了。

 焰魃徐徐道︰“甦小友,那里的確不是你的位置。”

 炎武侯臉上就露出幾分得色。

 豈料焰魃竟然招了招手︰“過來與本座同席。”

 此言一出,闔殿嘩然。

 甦慕歌同樣怔住︰“這……前輩,這不妥吧。”

 “有何不妥?”

 焰魃旁若無人,拎起玉壺,撫袖將面前兩樽空杯斟滿。眾魔人直至此時方才注意,主座上一直擺放著兩樽酒盞,“你敢入我靈識洞天,敢坐我的鍛心崖,敢喝我的七情茶,如今不過小小一杯酒水,便不敢了?”

 甦慕歌手指顫了顫,這是要發難了。

 輸人不輸陣,她起身鞠了一個全禮︰“那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言罷,撩開袍角拾級上了主座,再向焰魃鞠了個禮,便在他一側坐下了。

 炎武侯和天殘侯各自落了個沒趣,卻顧不得遮掩,目光全都凝在甦慕歌身上,似要將她里里外外看個干干淨淨。

 一時間數道元嬰視線匯聚,甦慕歌猛的一顫。

 尚未有所反應,焰魃微一拂袖,全給掃了回去。

 這一舉動,眾魔人瞧個清清楚楚,先前在他們眼中,這女道士還只是一個代表桑行之的小人物,然而現在,誰也不敢再忽視她的存在。

 姜頌蹙著眉,端起酒盞飲了一口。

 紅黜了個眼色給他,打著哈欠道︰“我說一定會有好戲看吧。”

 姜頌陰沉著臉不語。

 紅髂閃嗣疲想起之前他同這女道士聊過天,恍然大悟︰“老姜,她該不是你相好的吧?”

 “吃你的果子。”

 姜頌屈指一彈,一顆玄天果便塞進紅髯彀屠鎩

 他向主位看了一眼,憂心不已。

 雖然裴翊已向他解釋過,兩人曾在夢中一番神交,實乃意外。但姜頌總有一個感覺,焰魃是在籌謀著什麼,而且針對著裴翊展開。

 但裴翊一直隱藏的極好,不應該啊。

 若是一早發現,以他的修為,又為何遲遲按兵不動呢?

 這廂壽宴正式開始,氣氛卻古怪到極點,除卻主位上的兩人,幾乎無人主動說話。當然,也不排除他們私下里正在傳音。

 “我本欲與桑賢弟把盞言歡,豈料天不遂人願。”焰魃微微嘆了口氣,少頃,又倏然莞爾,“不過小友竟肯留下,倒是令本座頗為意外。”

 甦慕歌心道,我倒是想走,也得看您老人家讓不讓我走啊。

 她面上不動聲色,淡淡道︰“前輩壽宴,家師未能前來已是遺憾,晚輩自是要來的。與前輩洞天一別,晚輩甚是想念。”

 “確實,得遇小友洞天撫琴品茶,實人生一幸事。”

 “不過晚輩百思不得其解,那日重傷昏迷,是如何入得您洞天之內的。”甦慕歌做出絞盡腦汁的模樣,以示她那日並非故意,也不能再進入第二次,對他沒有威脅。

 焰魃不以為意︰“機緣同際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小友無需掛懷。”

 甦慕歌不由探他一眼,懷疑他是否真有那麼豁達。莫非自己和師父全都揣測錯了,他邀她前來,只為敘舊?

 若不知他是焰魃,憑那琴音與七情茶,甦慕歌是信的。

 知他是焰魃,她不敢信,也不能信。

 甦慕歌也不再同他繞彎子,單刀直入︰“前輩,晚輩確實不知入您洞天的法子,若您信不過,可以抹去晚輩那日的記憶,晚輩听之任之。但若想要取晚輩性命,晚輩可是會反抗的。”

 焰魃執盞之手微微一顫,訝異的轉頭看她。

 倏然便笑了,笑容中隱隱透著幾分蕭索:“不知本座身份之前,小友引我為知音。知悉本座身份之後,小友視我如虎狼。本座所擁有的這個身份,真有如此可怕麼,或者說,一日活在這個身份之下,便注定只能曲高和寡?”

 甦慕歌不答,她有些坐不住了。

 今日上殿,她做好了他亮刀子的準備,結果他一直裝棉花。

 看來壽宴上是攤牌不了了,正想尋個說辭離開,突然有位長老從姜頌背後的位置走出,三跪九叩地道︰“大長老,如今已到時辰,您看,是否將魔典取出……”

 眾魔人這才想起來,今兒是要祭魔典的。

 大家伙兒陡然來了精神。

 魔典是他們魔族做審判、祭祀、佔卜時才會祭出的神物。

 而此番用途,自是讓焰魃用魔典選出一名最合適他的伴侶。

 小輩們誰都不曾見過魔典,各個引頸以待。

 紅饕泊甏曄鄭好戲就要來了。

 “不必了。”焰魃站起身,駁回了他的請求,“你們總不讓本座安生,成日里這個逼迫,那個要挾,本座不同你們計較。如今本座已盡垂暮之年,所圖不多,只求個清淨都不成?”

 撲啦啦的,殿外一眾長老紛紛跪下︰“但我天魔族人才凋零……”

 姜頌三人同時捏了捏眉心。

 咱真不能換個詞兒了麼?

 “你們就非得逼本座娶妻?”

 “我天魔族人才凋零……”

 “那也不必勞煩魔典了,本座所擇之人,便是她。”

 一眾魔人紛紛順著他的手勢望去,再是紛紛驚掉下巴。

 甦慕歌坐在他手臂下方,直到被目光所包圍,仰起頭,才看到焰魃所指的人,正是自己。

 搞什麼?

 打算用這種方式玩死她??

 甦慕歌忙不迭起身,向後退了一步,錯開他的手勢︰“前輩,這種玩笑可萬萬開不得。”

 殿上站著的執事長老,心知這位大長老從不開玩笑,瞠目過後,幾乎要一頭撞死︰“大長老,她是一個道修!一個人類!”

 “本座長眼了。”焰魃漫道。

 “您豈能娶一個女人類?!”

 “本座沒說娶個男人類你就該偷笑了。”

 “此事萬萬不可!”

 “你反對?”

 “誓死反對!”

 “那就快去死。”

 那執事長老原本是跪著的,聞言直接跳起,身後又有九名長老裝扮的魔人上前,齊齊拱手︰“我等寧死也不……!”

 話未說完,但听“轟”一聲!

 誰也不曾看到焰魃是怎麼出手的,總之那十位長老同時被他給轟殺!

 整個殿上一時間血腥彌漫,肉屑翻飛,震懾住了所有魔人。

 這個結果,紅韃 輝料到。他驚愕過後,愈加興奮︰“哈哈,終于等到他再開殺戒了!有生之年,終于可以知道他究竟想干什麼了!”

 “還有誰反對?!”

 焰魃此刻的氣勢,同先前的溫潤柔和截然不同,厲聲怒斥,“反對的,大著膽子站來本座面前!不反對的,繼續喝你們的酒!”

 下首的幾位侯爺有些恍惚。

 依稀回到當年在幽都王座下戰戰兢兢求生存的日子。

 幽都王失蹤了那麼多年,他們也日漸驕傲起來,卻忘了這位大長老身上,也流著同那暴君一模一樣的血。

 故而心有余悸的繼續低頭喝酒。

 焰魃重新落座,殺氣一瞬收的干淨,撫袖邀甦慕歌入座,笑意吟吟︰“甦小友,對不住,惹你看笑話了,繼續。”

 繼續?

 請問還怎麼繼續?

 甦慕歌簡直快要氣笑了,這王族一家子妥妥的神經病吧!

 ...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