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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為妾(穿越做貴妻之2)》第8章
第七章

  「小姐,朱念祖和他爹娘來了。」

  碧玉的禀報將尹霏美好的一天給徹底破壞掉,她沒想到朱家動作會這麽快。

  那日,閔忻正與她細細分析,爲什麽朱念祖己經一紙休書將她給休了,卻又突然間拿她當妻子看待?

  理由不外乎兩個一

  一:她的茶在京城裏帶出一股風潮,朱念祖在當中看見商機,如果她回朱家,花茶的制作技術和專賣權自然歸于朱家門下,不管是交給閔家或自己賣,都是一筆難以估算的價值。二:人脈就是錢脈,之前朱念祖屢次透過關系想和他攀交情都苦無管道,現在有尹霏作中人,這條線算是順利鋪上了,朱念祖怎麽可能放過?

  碧玉補上理由三。她說:小姐現在和以前完全不同,如今變得這麽美麗,朱念祖當然要巴上來,那個人,再好色不過了。

  尹霏沒讓碧玉說太多就把她的嘴給搗住,若是讓閔忻正知道她曾爲那頭色豬自殺,她一定會羞愧到去跳樓,雖然那個懸梁的不是自己,但誰讓她要了人家的身體,就得概括承受。

  幸好大趙王朝沒有她想象中那樣不堪,不管夫休妻或夫妻和離,兩人之間不會因爲單方面的意願就不作數,所以那紙休書的確讓她脫離了朱念祖的掌握。

  但閔忻正也說了,朱念祖敢那樣張揚自信,定有他們不知道的理由,他會先讓人去査査,再決定應對之道。

  閔忻正的話安定下她的心,她不怕對付一個人或一個家族,她怕的是對付一個自己無法改變的律法或大環境。

  閔忻正說的對,在摸不清朱念祖的底細之前,不宜與他正面衝突,于是她決定換上衣菔去見朱家人。

  在碧玉的堅特下,青玉、翠玉把她打扮成仙女二號,衣服、首飾全是先前閔忻正送來的,她不想收,可他說了好大一篇話,把她給說服。

  那篇話依現代人的說法就是--她是産品代言人,不管走到哪都得維持形象。

  她緩步慢行,往廳堂走去,不是想表現自己的淑女風度,而是根本不想見那家人,如果可以,最好一路退到閔家別院,躲到閔忻正背後,讓他出面應對。

  是,她曉得,她依賴得有點過分了,可誰讓他給人安全感,誰讓他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誰讓他聰明、值得贊頌,而且,誰讓她……想在他身上耍賴。

  大廳到了,尹霏右腳才踩進去,一個圓圓胖胖、滿臉堆笑的婦人便向她走來,她的眼睛被臉頰上的肉給擠成一條線,她穿著绛朱繡花滾邊的雲錦袍,頭上一柄雲鳳紋金簪、一對祥雲半月鑲寶象牙梳,一對珍珠金步揺……她把所有發亮的東西全往頭上簪。

  她看著尹霏的目光,彷佛黃鼠狼看見大油雞,瞬間光芒萬丈,尹霏尚未說話,朱念祖他媽己先一步熱絡地拉起她的年說:「天可憐見的,怎麽瘦成這樣,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啊?」哼,尹霏真想從鼻孔哼個兩聲。打溫情牌嗎?那也要她對人家溫情過呀。

  朱念祖見到尹霏,歡眼發亮,怎地她越看越美麗、越看越教人動心?過去,他怎就沒發現她是塊待琢磨的璞玉,一經雕琢竟會發出耀眼光芒?

  朱念祖見她冷眉冷眼、一言不發,立刻擺出帥氣笑臉朝她走去,熱絡地說道:「娘很想你,知道你身子恢複,便迫不及待想來接你回去。」他娘還真容易迫不及待,幾個月前,迫不及待把尹霏踢出朱家,現在又迫不及待把她接回去。

  尹霏眼睛眨也不眨,始終冷冷淡淡地看著朱家幾人,她目光橫過,落在一旁惴惴不安的朱老爺身上,相較起這對厚顔的母子,他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是養尊處優、不曾對人低聲下氣,還是心知肚明,知道苛待了人家閨女?看來,他身上還殘存兩分羞恥。

  見尹霏望向自己,朱老爺呵呵幹笑道:「綠園雖然小了點兒,但風景不錯,媳婦兒,你那雨非茶,是用園子裏的茉莉做的吧?」果然,他們就是衝著茶葉來的。

  尹霏冷笑道:「朱老爺怕是年紀大、腦子不好使,您大概忘記,朱家早己以無出爲由休了尹霏,怎地,今日上門攀親戚?」

  「霏兒,別這樣對爹說話,咱們是晚輩。」

  「朱公子,你真是貴人好興致,怎地,最近生意差、時間多,沒事便往別人家裏跑,自以爲是的教訓主人家?」

  尹霏的諷刺教朱念祖傻眼,以前她不是這樣的,過去只要他一個眼神,她就會像小狗一樣,乖乖地蹭過來,想盡辦法引起他的注意,怎麽會……

  朱夫人見狀,趕緊走過來,拉起尹霏的手,婉言道:「好媳婦,娘知道你心裏呑屈,過去念祖不懂事,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就大人大量原諒他吧。」

  「當初要不是有那幾個賤蹄子在你們當中挑撥,念祖也不至于這般待你,放心,這次回去,由娘作主,把她們幾個全給發賣了,咱們朱家再用八人大轎、風風光光把你給擡過來,好不?」

  「以後呢,你和念祖把過去不愉快的事兒全給忘了,小兩口重新開始,和和樂樂過日子,行不?」尹霏想翻白眼。把罪過全推給幾個無知婦人?朱家門風可真教人傻眼。

  「霏兒,以前我做錯的,相公親自給你道歉,我發誓,日後定會好好待你、再無二心,你說好不好?」朱念祖軟下口氣,央求道。是她的拒絕太委婉還是諷刺太良善,怎地一個個全沒聽懂她的意思?

  「朱公子,你道什麽歉,我可承受不起,過去你有錯沒錯都不重要,我己經收下休書,你我之間再無半點關系,如果你今兒個來是想探知雨非茶的作法,那可就真是抱歉了,我己經與閔大爺簽定契約,這技術二十年內不外傳。」

  「你就半點情分都不顧?」朱夫人受不了尹霏的態度,隨即變臉冷哼道。

  「朱夫人,您這話說得可不公道,試問朱家休離尹霏的時候,顧念了哪條情分?朱家把尹霏晾在偏僻小院裏時,顧念了什麽情分?朱家放任小妾騎到正妻頭上,放任仆婢輕慢正牌夫人……朱夫人對尹霏冷言冷語,把兒子的好色歸咎于媳婦的品色不及人時,又是顧念了哪些情分?」她一口氣,把尹霏悶了三年的怨怒全說出來。

  「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放過以前那點事。今兒個我們己經誠心誠意上門來致歉了還不夠嗎?問問天底下有哪個當媳婦的,像你這般器量狹笮?」朱夫人惱羞成怒的道。

  說到頭居然是她器量狨笮?尹霏火氣蹭地衝上腦門。「自己做錯事還怨旁人器量狹笮?千錯萬錯都是別人家的錯,我終于明白朱公子的一身好家教是從哪裏來的,如果道歉有用,殺人放火後說聲對不起就結了,幹麽還要衙門牢房?」

  朱老爺老臉一沈,挺身出來說話。「呸,你這是什麽態度,我們今天過來,是看得起你,也給足了你面子,要知道被休棄的女子想再嫁可比登天還難,難不成你還巴著望閔忻正會娶你?」

  「別傻了,閔忻正克妻,這是滿京城都知道的事情,他訂一個妻子死一個,如果你不怕死的話,大可以試試嫁他呀。」

  「只不過就算你想嫁,也得他肯娶,好歹人家身分地位擺在那裏,你以爲你是誰啊,不過是一個被朱家休棄的無出婦人!」尹霏被他的話氣蒙了腦袋,還以爲朱老爺是朱家唯一還有些許道德之人,原來他的無恥程度不比兒子差。

  她冷笑著斜睨朱老爺一眼,緩緩說道:「怎地,閔大爺娶不娶,還得朱老爺來作主?不會吧,您當真以爲自己姓閔不姓朱?」

  「江湖術士的話若是能相信,天下早就太平,何況還有算命先生說我十七歲定嫁貴夫,夫賢子孝、養尊處優、榮華富貴一輩子呢,誰知我落了個什麽下場呀。」

  「再則,尹霏沒記錯的話,朱公子擡進門的小妾,在短短三年裏可被玩死了不少個,這克妻名頭,應該落在朱公子身上才更恰當些吧。」

  「就算閔大爺真克妻又如何,人生到頭終須一死,嫁個有能耐、有本事的好丈夫,就算活不長久,總比嫁個只會在女人堆裏打滾的沒出息丈夫,變成一個成日怨天恨地、花一輩子時間埋怨自己苦命的女人要強得多,至少死後,墳茔的規模要大些,朱老爺,您說是不?」

  她一句比一句更刻薄,氣得朱老爺臉色鐵青,朱念祖回不了半句言語,而朱夫人更是怒眼圓瞠,恨不得在尹霏身上瞪出一個大洞。

  「你竟說得出這等沒顔面的話,尹霏,你好歹還是官家千金,就不怕讓你爹娘沒臉?!」朱夫人哇哇大叫,聲音尖銳、面目猙獰。

  「所以呢,要怎麽做才有臉?難不成受人三年輕慢淩辱、掃出家門後,對方勾勾手指頭,就乖乖爬回去,才叫官家千金風範?哼!朱夫人說笑了,真要說沒臉,早在爹娘收到朱家的休書時,臉面己經丟盡。」

  「好馬不配雙鞍,烈女不事二夫,你爹娘沒教過你嗎?今天我們肯回頭,你就該感激涕零,而不是在這裏拿喬。」朱念祖指著她的鼻子,一句句說得铿锵有力。

  「如果二夫比前夫好個千百萬倍,別說己經被休棄的女人,就是正牌大夫人,半夜爬牆也要奮力爬出去,替自己尋個好依靠,烈女?當烈女有啥好處,自然是當貴婦的好。」她是就事論事,卻不知道觸動了朱老爺哪條神經,他居然瘋了似地暴跳如鐳,搶上前,一揚手就要賞尹霏一個巴掌,幸而青玉及應快,衝到朱老爺踉前猛力一推,他後腰撞到桌子差點兒摔倒。朱念祖抉起父親,怒不可遏地指著尹霏問:「這是你的決定,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回朱家,甯可冒生命危險進閔家?」

  「就算閔家是龍潭虎穴,也比朱家那豬窩狼圈好。」

  朱念祖從未這般丟盡顔面,氣急敗壞道:「尹霏,你要爲自己的氣話負責。原本我還想風風光光把你擡進朱家當正房大妻,現在,口亨哼,一頂小轎,你就乖乖給我進門做妾吧。」撂下狠話,他扭頭就走,朱夫人亦磨著牙,丟下幾句恐嚇,「做女人呢,說話口氣還是軟一些的好,免得閃了舌頭,日後多吃苦頭。」朱家還想給她苦頭吃?憑什麽?!

  朱家人怒火衝天的離去,尹霏和三個丫頭也是滿心氣憤,尹霏接連灌下三杯水,才拍著胸口安撫自己。

  經過幾回深呼吸後,她平定心緒,看向依然忿忿不平的三婢。

  「嫁豬嫁狗都比嫁他好,何況還是閔大爺呢,一個天、一個地,泥拿什麽同雲比。」青玉怒道。

  「是啊,還敢說咱們家閔爺的壞話,也不看看自己家兒子什麽德性。」也不知什麽時候閔大爺成了「咱們家閔爺」了。

  「小妾?他還真敢說,他想娶小姐就嫁嗎?笑話!」

  「那個朱老爺真不要臉,屆然敢動手,幸好青玉及應快,否則小姐豈不是要遭殃。」

  「若是咱們家閔爺知道這事兒,不把朱念祖的皮給剝下來才怪。」她們一句句咱們家閔爺,越說越順,好像他真是咱們家的。

  尹霏支著下巴,聽著她們你一言、我一句地怒罵朱家人,心頭亂七八槽的一團锟亂,朱家人怎就笃定她非得回朱家不可呢?

  碧玉、青玉、翠玉說得群情激昂,在屋外己經待上半天的閔忻正才回過神,他的心情有些激蕩,破壞了他一貫的沈穩,深吸口氣,他定了定心後才走進屋裏,李軍盡責地守在屋外。

  「閔爺來了。」翠玉笫一個發現閔忻正,她把桌上的殘茶收拾好,青玉連忙去抱了盞新茶,碧玉識趣地說:「閔爺先坐坐,今兒個小姐做了些烤餅,我去端來。」一下子,三個義憤填鷹的小丫頭離開,廳裏突然安靜下來?「怎麽來了?今天不是要進京城?」這是楊管事昨兒個透露的。

  「有事。」

 「第一件是公事,三百斤花茶短短一天己經搶購一空,這兩天掌櫃的把帳結算清楚,就會把你的紅利送過來。楊管事己經將制茶的人手送到別院安置,要做雨非茶的茶葉也己經挑選出來,如果你這裏准備妥當,隨時可以做笫二批茶。」

  「好,明天我過去領人。」

  「笫二件是笑話。猜猜,爲什麽朱老爺會突然發脾氣,想打人?」

  「不猜,猜不到。」

  「因爲你說,如果二夫比前夫好個千百萬倍,別說己經被休棄的女人,就是正牌大夫人,半夜爬牆也要奮力爬出去,替自己尋個好依靠。」

  「我這話哪裏不對?」

  「朱老爺的笫一任妻子有一個青梅竹馬,偏偏前朱夫人的爹早己替她指腹爲婚,將她許給朱老爺,婚後兩人感情不佳,後來朱夫人爬牆私會青梅竹馬,此事被朱老爺知曉後大怒將她休離,誰知朱夫人的青梅竹馬卻視若珍寶將她迎進門,兩人情愛甚笃,讓朱老爺氣憤難平,將此事視作奇恥大辱。」

  所以……朱老爺對號入座,以爲她冷嘲暗諷?「你怎麽會知道朱家的秘辛?」

  這裏沒有八卦周刊,他哪兒來的小道消息?

  「我派人調査的,你無意間踩中朱家人的痛處,朱老爺才會反應過激,下回要修理人,得先弄清楚狀況,若不是青玉及應靈敏,白白挨上一掌豈不冤枉?同時我也査出來爲什麽朱念祖敢杷你當成囊中物?」

  「爲什麽?」這是她最緊張的部分,沒弄明白,總覺得無法安心。

  「尹大人覺得你被朱家休棄一事非常沒面子,一直沒將休書拿到府衙裏過公文,所以你的身分仍然是朱夫人。昨兒個從閔家茶鋪離開,朱念祖就去拜訪你的父母親,他跪到尹大人踉前,痛改前非,大徹大悟,說要迎你回去,還說要再給你一筆聘金。」

  「尹大人最近爲庶女的嫁妝正煩惱,還有你弟弟也爲著官職的事兒正四處疏通,朱家這陣及時雨,來得恰到好處。」

  「自然,尹大人的另一層顧慮是尹家若是有個被休棄的女兒,名聲不好、有礙官譽,如今朱家願意把你娶回去,哪有不點頭同意的理兒,因此當場便把休書交還給朱念祖了。」天!她還不是棄婦,而是朱家夫人?頓時,尹霏整顆心往下沈,難怪朱念祖那般自信,他就是笃定自己會落入他手中!

  不要,她不能讓自己的一輩子陷在朱家,她好不容易重新活過來了,走出一條坦途,她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不要慌、不要急,快點想想辦法,只要不屈不撓,她一定能擺脫朱家陰影……想辦法、想想辦法

  她坐在椅子裏,左手在大腿上放平,右手食指一下一下,從大拇指的指節、食指指節、中指、無名指、小指……

  ——點過,再從小拇指點回來,她一面點、一面及複告誡自己,別慌、別亂、別嚇唬自己,一定有辦法的,撥開眼前迷團,她一定能找到路,勇闖過關。

  發現尹霏的動作,閔忻正的濃眉緊擰,親眯起,這個動作......

  「就這樣辦!」尹霏一個彈指,把閔忻正的注意力拉回來,她離開位置,走到他踉前,仰頭道:「閔大爺,我是信任你的。」

  「我知道。」他把視線從她的手指間調回她臉龐,才短短的時間,她臉上的驚慌轉爲堅毅,變化之速,教人贊歎。

  「我可不可以把所有的嫁妝、紅利通通委托于你?」

  「你打算……」

  「對,我就是不給他們半毛錢,他們想要制茶技術,別想!想要透過我和你搭上線,別想!只要他們得不到心心念念的,要不了多久,那張休書又會轉回到我手中。」

  聽到這裏,他忍不住苦笑,事情哪有她想的那麽簡單,當朱念祖發現自己得不到想要的時,怎會不將怒氣發泄在她身上,她知道朱念祖那男人好色,己經玩殘、玩死許多女人,怎就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她憑什麽樂觀認定,再落入朱念祖年中,她還能夠全身而退。

  換作他,甯可把那些身外物送給朱念祖,也不願意她受到一絲一毫損傷。

  「怎麽這樣看我?你不同意我的做法?」尹霏疑問。

  他沈重點頭,回道:「我有點失望。」

  「失望什麽?」

  「你說你信任我,結果呢,卻不肯依賴我。有沒有聽過爲朋友兩肋插刀?」尹霏失笑。「如裏每個人都必須爲朋友兩肋插刀的話,我還好,你可慘了。」

  「怎麽說?」

  「你的朋友那麽多,個個都要插刀的話,你的肋骨上肯定傷痕累累。」

  他被她惹笑了。「你弄錯了,能夠讓我想兩肋插刀的朋友,爲數稀少。」

  「那我豈不是太榮幸。」

  「你不必深感榮幸,只要信任,打心底相信,我絕對不會讓你走到那步不堪田地。」

  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這件事並不是有錢就能解決的,因爲接下來她要面對的不是朱念祖或朱家,而是婚約、律法、與論、民風,但他的目光那樣誠摯,讓她說不出潑冷水的話。

  「還不點頭,你非要我失望再失望,失望到覺得自己很沒用?」

  他的聲音醇厚,像發酵過的美酒,她一沾唇就醉了,明知道不可以,卻還是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很好,繼續保特你的信任,不要猶豫、不要懷疑,只要相信,相信我,再艱難的困境,都有我在。」她微笑,將這事略過。「笫四件事呢?還有更壞的消息嗎?」

  「……我想問你,那話是當真的嗎,或只是賭氣、想塞住朱家人的嘴?」

  「什麽話是不是當真?」

  「你不迷信江湖術士的話,你認爲人生到頭終須一死,嫁個有能耐、有本事的丈夫,就算話不長久,總比嫁個只會在女人堆裏打滾的沒出息丈夫、成爲花一輩子時間怨自己苦命的女人要強得多。這是真心話嗎?」

  「迷信本就錯誤,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卻要靠那些虛無缥缈的鬼神來相肋,你不覺得可笑?我認爲之所以崇拜鬼神,是因爲人們不相信自己,企圖爲自己的失敗尋找借口,難道你相信?」她的臉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不會吧!

  「但事實不容我狡辯,我的確是克死了不少未婚妻。」

  「猜猜我聽到這件事的笫一個想法。」

  「不猜,猜不到。」他模仿她的口吻。

  她笑開,沒同他追究模仿權問題。「我認爲那無關天命,我相信它是人禍而非天災。」

  「人禍?什麽意思。」

  「你想想,如果你娶妻生子,會傷了誰的利益,誰會希望你終生孤獨,誰會想要你一世無妻無後代?」她只是合理的推論,沒想到幾句話,竟引發出他的深思。

  尹霏見他神色凝重,心一沈,「真的有……這樣一個人?」

  他揺頭,回給她一張笑臉,大掌草在她腦門上方,輕輕地揉了揉。「沒事的,有時候你的想法很讓人驚訝。」

  「我只是亂七八槽的書看太多,你別太認真。」

  「如果我認真了呢?」他問的比她說的更深一點,字面上讀不出來,但他的表情、他的語調能夠察覺出來。

  如果他認真了,對感情認真,對她認真,怎麽辦?如果他認真覺得克妻只是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只是針對他的一個陰謀,她願不願意爲他冒一次險?

  她沒有他讀心的能力,卻也不是白癡,那樣赤裸裸的表態,任何女子都看得出來。

  如果他認真了,她怎麽辦?

  他是個好男人,她無法否認對他的好感,無法及對在這個時代生存,需要一個好盟友,而他,無疑是那個最佳人選,可是感情不是需要更多的時間醞釀?不該急就章的。

  望進他含笑的雙眼,突地,她失笑不己,她想得太嚴重了,也許他根本沒想那麽多,也許他只是想知道,如果他對她認真,她願不願意回饋同樣的認真。

  她啊,上一輩子就是吃虧在想太多,錯失許多好機會。吸口氣,她大方對他說:「那就認真吧,及正我也沒打算對你敷衍。」她的回答讓他意外卻很滿意,他喜歡她的回答、更喜歡她不扭捏大方,他點點頭,對她說:「我把你的話記下了。」之後,他們一起巡視綠園裏的茉莉花,談論制作花茶可改進的方法。

  她領他走一趟水耕菜園,裏面的蔬菜一片綠油油的,讓人心情大好,他們說話聊天,不再提及那個和「認真」相關的話題,但兩人之間的情誼迅速竄升,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跨越鴻溝,走到自己身旁。最後,她一路把閔忻正送出門,而巴結的碧玉跳出來,把食盒交給頗看不順眼的李軍,然後很小人之心地叮囑他一句,「你不准偷吃,那是我們小姐要給閔大爺的。」李軍鄭重回道:「李軍從不做這樣的事兒。」碧玉瞪他一眼,跺腳,轉身離去。

  李軍滿頭霧水,不曉得自己哪裏招惹到這位小姑娘。

  尹霏看著兩人的舉止竊笑不己,李軍那個傻大個兒啊,這般一板一眼的,碧玉不過是想同他多說兩句話,他卻不解風情,正經八百回上這樣一句,怎不讓人跺腳?

  看著閔忻正漸遠的背影,盡管心中不安,她卻還是選擇相信,相信他會想盡辦法讓她不陷入泥濘。

  隔天晚上,尹霏的桌案上多了封信,不知道是誰帶進來的,青玉把所有下人全問遍,都沒人傳過這樣一封信。

  很意外,信是曹擎天寫來的,字迹有點潦草,顯然是匆忙間寫下的。

  朱家的事我知道了,不必擔心,我會處理。曹擎天他這麽忙,還關注她的事?

尹霏有幾分感動,這時代的友誼還真堅定啊,出了事,馬上有人出手相肋,原來爲朋友兩肋插刀不是浮誇的言詞,而是真能落實的句子。

  FB上,隨隨便便就能加人幾百個好友,可真正需要的時候,他們提供不了太多協肋,而這個沒有網絡的世界裏,朋友寥寥可數,卻每個都是知心知意又重感情。

  她突然有些後悔,那個時候,她應該對曹擎子更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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