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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敢說師兄的壞話(穿書)》第28章
☆、第28章

  八風崖試煉的收尾,同原文大同小異。

  君衍之在出口陣法前等了一天,柳千陌等人終於趕到,眾人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只慶幸沒有發生意外。李書、古晉平等人看到洞口可怖詭異的景象,臉色青白交替,險些吐出來。

  眾人平靜之後,文荊便將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大略說了一遍。

  九弟子白曉平時膽小,極少說話,此刻也有些驚異:「遠木靈石被我們找到了?」

  君衍之將靈石拿出來,只見那靈石只比姑娘家戴的耳環墜子略大,靈氣卻十分濃郁。舉著向陽光望去,靈石裡似有東西在緩緩流動一般,呈現淡淡青綠,炫彩流光。

  慧石峰的弟子們平時沒見過好東西,柳千陌等人還端得住架子,並不小家子氣。幾個年輕的卻稀罕地看了又看,唏噓感嘆不已。

  李書笑道:「這靈石竟然真被我們找到,這次可算揚眉吐氣。」

  柳千陌心中卻有些苦澀:「可惜師父又閉關了,即便我們為慧石峰贏得一部傳承功法,師父也不知道。」

  歸心壁撇嘴,小聲道:「就算他知道,又能如何?也不會當回事。」

  彭紹連忙說:「別亂說話。」

  眾人一片沉默。

  古晉平又說:「既然找到了『遠木』,那君師兄和莫師弟便要有一人繼承《覆草經》,誰來傳承?」

  柳千陌看了莫少言一眼,低聲道:「這件事回去再說。」

  莫少言本在一聲不響地望著,卻默默垂下眼睛。他知道「遠木靈石」既然被君衍之尋得,《覆草經》多半便由君師兄傳承了。況且,獲得傳承的弟子多半要成為下一位峰主,君師兄才智、修為都比自己好那麼多,自己一定是沒有希望了。

  即便一開始便不抱多大希望,也知道自己不適合成為繼承人,但仍有那麼一絲僥倖的心思,希望能有風光的一刻。如今幻想破滅,表面雖然為君師兄高興,心中卻仍有些酸澀。

  李書將手臂搭在莫少言的肩膀,嘆氣說:「不是我們的,強求也沒用。我已經想通了,這輩子不能築基就不築基吧,擺花弄草,閒雲野鶴,不也是過一生?我們能活一百歲,這在人間都算長命了呢。」

  莫少言笑著說:「你偷懶不修煉的時候別讓大師兄聽到,一年之後還有群峰會試呢。」

  李書說:「咱們就是個充數的,到時候出場就行。」

  歸心壁面露古怪地說:「大師兄,紅秀峰那弟子說,咱們師父曾經傳承過一部古卷,有沒有這回事?」

  文荊微微抬頭,望著他。

  段軒曾經傳承過一部古卷?文中怎麼沒提起?

  柳千陌皺眉:「別人說的話,不可盡信。」

  賀靈道:「怎麼回事?」

  李書道:「咱們路過長春谷的時候,曾經遇到紅秀峰的弟子,一言不合發生了爭執。其中一個弟子說:『你們師父早年曾傳承過一部古卷,留不住是他沒本事!你們如今來同我們搶什麼?』那弟子立刻被紅秀峰的大弟子斥責了一頓,叫他閉嘴。」

  賀靈攏眉:「你們沒有同他們打架?」

  柳千陌生氣地說:「你和四師弟都不在,只剩我一個築基的,打什麼架?難道你要他們都缺胳膊斷腿?」

  歸心壁道:「我只想知道,咱們師父之前究竟有沒有傳承過古卷?」

  柳千陌冷冷望著他:「若想知道,你倒是去問師父,我怎麼知道?」

  歸心壁抿著唇,不說話了。

  古晉平好奇地說:「古卷傳承與修士的意識融合之後,還會留不住?」

  彭紹說:「……不清楚。只不過紅秀峰的弟子既然說出這種話,必定事出有因。」

  歸心壁小聲說:「我看只怕是紅秀峰的峰主,趙雲天私下跟他徒弟們說的——背地裡說風涼話,可惡之至。」

  賀靈冷然不語。

  柳千陌心中苦澀,低聲說:「即便是真的,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們修煉我們的,不要管別人說什麼。」

  文荊說:「趙師叔性格要強,對《覆草經》勢在必得,我看他門下的弟子也被逼得很慘。這一次找不到遠木靈石,還不知道會不會受罰呢。」

  彭紹打圓場道:「沒錯沒錯,想這麼多做什麼?咱們把遠木靈石尋到,正是揚眉吐氣的時候,還怕不把他們氣死?都別說了別說了……」

  氣氛漸漸和緩,文荊將遠木靈石遞給君衍之:「師兄?」

  君衍之正瞄著遠處成堆的屍體沉思,聽到文荊同他說話,轉頭看著他,卻過了一會兒才回神:「……嗯。」

  文荊挑眉:「……嗯什麼?」

  君衍之垂頭,肩膀微微顫動著,把靈石收了起來。

  四百六十七條人命……

  大部分的人,的確是死於自己的手中……

  傳言並沒有錯,自己果然是個死不足惜的魔頭。

  事不宜遲,柳千陌帶著眾弟子離開,回到清虛劍宗稟告八風崖的慘事。席放聞言,立刻派人向水月宮傳遞了消息。

  不幾天,去八風崖試煉的弟子們全都回來了,個個垂頭喪氣。他們聽說慧石峰將「遠木靈石」找到,俱都合不上下巴,紅秀峰的弟子還憋屈得哭了起來。

  古卷傳承者修為往往比同門要高,因此多半成為峰主。但是偶爾有人性格實在難當大任,便將峰主之位讓給別人,自己則從旁輔佐,或者只起一個震懾作用。

  一時間,清虛劍宗上下都在流傳,君衍之只怕將是慧石峰下一任的峰主了。

  文荊回家的第一件事,自然先拿出幾顆妖獸果,一邊摟著大龜,一邊餵牠吃了。本以為巨蟒會來,沒想到等了大半夜也不見蹤影,便將妖獸果擺在桌上,睡覺去了。

  迷迷糊糊地睡到一半,只覺得床鋪突然下陷,有什麼巨物爬了上來。

  柔滑的身體鑽進被子中,慢慢捲著他,越纏越緊。

  文荊輕拍它的頭:「……你還真是……」越來越不高貴冷艷了。

  舌信子吐在文荊的脖子上,以頭把他身上的褻衣頂開,蛇尾緊緊箍了一圈,纏著他的大腿。

  「……你這樣我怎麼睡?」

  大蛇的頭窩在文荊的懷裡,安靜地吐著信子,磨蹭一會兒,又終於將他的身體鬆開。

  文荊摸著它的腦袋:「你什麼時候才肯做我的妖獸?」

  「絲絲——」蛇身在文荊的身體上扭動。

  「你害羞什麼?咱們都在一張床上睡覺了。」

  「絲絲——」

  「『絲絲』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嗯?」

  「絲絲——」

  文荊摸著大蛇的頭:「睡吧。」

  「絲絲——」大蛇在床上尋找著舒服的姿勢,又將文荊纏住。

  連日勞累,終究敵不過睡意,文荊與巨蟒互摟著沉沉睡去。

  自八風崖回來的第六日,席放將慧石峰的十個弟子召集在清虛殿。

  席放儒雅的面容和緩:「你們既然將『遠木靈石』找到,《覆草經》便應由慧石峰所有,你們可選好哪一個人來傳承?」

  眾所周知,今天不過是來走走過場,在情在理,《覆草經》都應該由君衍之繼承。

  柳千陌低著頭走上前,輕咳一聲,卻說出一句叫人跌破眼鏡的話:「我們商議決定,《覆草經》由莫少言繼承。」

  莫少言僵住。

  慧石峰眾人的目光俱都轉向君衍之,卻見他平靜溫雅地立著,波瀾不驚,毫無驚異之色。

  席放的笑容也微微一頓,可他畢竟是清虛劍宗的宗主,緩緩道:「既然如此,明日叫他來藏卷閣,接受傳承。」

  一出清虛殿,莫少言抓住君衍之的手臂,激動道:「多謝君師兄!」

  君衍之淡淡笑著:「小事一樁。」

  「君師兄為什麼把傳承讓給我?」莫少言興奮地臉紅。

  君衍之微笑道:「我已築基,有這傳承也未必能結丹,你尚未築基,這傳承對你來說十分重要。」

  「那、有也總比沒有強。」好東西誰不想要?有誰會嫌多的?

  「不必多說,呈報給宗主了,已成定局。」

  慧石峰眾人都微笑而望。

  柳千陌笑著說:「昨夜你君師兄來我房中,將我說服。只是你雖然是傳承人,峰主之位卻不要想太多,還要聽師父的吩咐。」

  莫少言本來便說話慢,如今激動地越發說不連貫:「我知道,根本不求峰主的位子。」

  彭紹感嘆說:「縱觀清虛劍宗乃至整個竹風國,不要說祖師爺的傳承古卷,即便為一個法寶,同門師兄弟反目的都大有人在。君師弟這一舉動,真是難得。」

  柳千陌也高興地說:「我慧石峰若一直延續這等風氣,實在叫人欣慰。」

  君衍之笑而不語。

  十幾年來,他都小心謹慎,不敢引人注目,然而從今日開始,他不能再沉寂。

  他不稀罕《覆草經》,但若能有個好名聲,於他有百利而無一害。

  他望了文荊一眼,目光落在少年清秀的面龐上,又即刻移開。

  自己是怎麼樣一個人,師弟究竟能不能接受?

  能接受,便告訴他;不能接受,便永遠瞞著他。

  無論如何,都要同他在一起。

  文荊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有了遠木靈石,君師兄修煉木系術法再無瓶頸,從今以後,他便會一路青雲直上,不用自己擔心了。

  他所擔心的,只剩下一件——如何解救慧石峰眾弟子的性命。

  文中的倒數第二章,記述了慧石峰的覆滅。那時君衍之出門在外,無法趕回,所有人都如同八風崖中的水月宮弟子一樣,心智失常,自相殘殺而死。

  也就是說,這件事仰仗不得君衍之。

  只是不知那個靠不太住的系統有沒有用?

  他不是聖母,也沒有多大本事,管不了太多人的死活。但自從他入峰第一日開始,便鐵了心一定不能讓這些人死。

  因此,他修行得更加勤奮刻苦。

  終於,莫少言承傳了《覆草經》。

  這個消息在清虛劍宗傳開來,引起一片議論之聲。

  八本古卷之一的傳承,就這樣被拱手相讓,連一絲一毫的爭執都沒有。君衍之如此大方,劍宗上至各位峰主,下至普通弟子,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這人若不是真心愛護師弟的聖人,就是個無可救藥的傻子。

  年僅二十四歲,已經築基三年,平素待人溫和有禮……

  這樣一個少年才俊,怎麼看也不像傻子。

  連天衡峰都在悄悄地傳,即便是以愛護師弟著稱的聞人慕,也未必能如此謙讓。更有甚者,有人感嘆地說,聞人慕的謙讓不損害自己的利益,不過是舉手之勞,同君衍之的謙讓之行,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將自己不需要的東西給出去,是施捨;而把別人想要的東西讓出來,才是真正的給予。

  因此,君衍之這個名字,只要在清虛劍宗一提到,便讓人有種舒暢的感覺。

  更不要說,這個人有著出塵臨仙的相貌和氣質。

  只這一點,便將不少女弟子都說服了。

  大家都在想,如此的容貌和高潔的品行,怎麼之前一直都默默無聞呢?

  這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滿和懷疑。

  聞人慕雖表面上毫無所動,至於心中怎麼想,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八風崖秘境只能開啟三四十日,水月宮的十二宮主派人去八風崖查探,將六十八名練氣弟子和十五名築基弟子的屍體收好,全都抬了回去。屍體身上的傷痕俱一一查過後,確信是弟子們互相殘殺而死,並無可疑。

  而弟子們之所以會互相殘殺,卻無法查清。

  據猜測,弟子們也許是一種吸入了一種名為「落魂」的□□。

  這種□□極為難制,需幾十種稀有靈草煉製,更要一種名為「三蟲根」的靈草為引。這種靈草可巧就八風崖生長,水月宮弟子在秘境外中毒之後,嗅到「三蟲根」的香味,於是毒發相殘,大有可能。至於原因,或者有人藉機削弱水月宮的勢力,或者起警示的意味,不可斷定。

  水月十二宮如臨大敵般警惕起來。

  ………………

  系統的升級信息,果然在一個月後準時到來。

  「請宿主注意,系統升級失敗,維持不變。

  原因:數據太大,難以計算。

  升級條件:宿主結丹。

  目前有危險正在醞釀中,可惜系統無法為宿主作出判斷。現為宿主提供一個無法分析的數據,請宿主遠離危險,確保自身安全。」

  竹風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結丹修士,是一位水系天靈根。他四十五歲結丹,被稱為竹風國的天之驕子。

  即便文荊比那位天之驕子還要厲害,可以三十歲結丹,那時慧石峰的眾弟子也早已經死得一乾二淨。

  於是他把系統提供的「無法分析的數據」調了出來。

  腦海中彈出一個框框。

  「長孫少儀。」

  文荊從未聽說過「長孫少儀」這個名字,無論在書中,還是在這個世界裡。不過這既然是系統給出的唯一提示,他便一定要查查看。

  日常修煉緊迫,君衍之卻也時不時來文荊住處看大龜,安安靜靜地不多話,有時僅是蹭飯。

  文荊發現,君衍之有個小喜好。

  一天,他給大龜盛了一盤紅色的櫻桃大小的靈果,放在床上。這種靈果是懸崖的樹上採摘而來,酸酸甜甜的,味道很不錯,大龜很是喜歡。

  文荊去門外轉個圈回來,紅色的果子已經吃完了。大龜望著空空如也的盤子,一動不動。文荊有點奇怪,問坐在旁邊的君衍之道:「怎麼一下子就吃光了?」

  君衍之淡淡地說:「也許是喜歡吧。」

  文荊皺眉,又給大龜盛上一盤出去了,走到門口時瞄了一眼,卻見君衍之正撿起一枚紅果,往自己嘴裡送。

  竟然同大龜搶東西吃……

  他終於發現,君衍之很喜歡吃一些小水果,個頭要比酸棗大,比桂圓小,像那種櫻桃大小的紅果剛剛好。文荊沒有給他端出來時,他也不要,但只要一端出來,便會一顆一顆地落入他的口中。

  文荊給他縫製了一個小口袋,平日裝滿了小靈果,掛在腰間,隨時可以取出來吃。

  ……………………

  春去夏來,天氣轉熱,君衍之下山辦事,兩個多月沒有回山。

  這一日,文荊正在院落中修煉《玉清真氣》,身邊靈氣湧動,空中落下來一個人。

  文荊猝不及防,嚇了一跳。

  「師、師父?」

  半年不見段軒,果然臉上又長出了粗厚的鬍渣,頭髮凌亂,絲毫不修邊幅。他臉上的線條冷凝如同刀刃,丟下一本《少陽訣》。

  「……謝師父。」文荊這才明白段軒在傳授術法,連忙撿了起來。

  段軒一字不言,轉身飛走了。

  《少陽訣》是一部配合暖陽體質的頂階輔助系術法,旨在調動暖陽真氣,使其運用自如。

  文荊喜不自勝,仔細鑽研體會。

  他不得不承認,段軒這種奇怪的教育方式,竟然有些成效。他本來悟性偏低,但是半年來仔細鑽研功法術法的艱澀詞句,領悟力竟慢慢有所提高。

  所謂萬變不離其宗,自己領略體會所學的東西,的確印象深刻,且容易舉一反三。

  說也奇怪,這次之後,段軒每隔幾天便來檢查他的修行,雖只是站在一旁看一會兒,卻也讓文荊坐如針氈,覺得身後像有鞭子抽似的,修煉上不敢有絲毫怠慢。

  不到一個月,文荊以《少陽訣》引動體內暖陽之氣,氣海驟熱,渾身出汗,咬牙堅持了半日,只覺得意識不清,躁動不安。

  正在難受之時,只覺得一陣清涼之氣自肩膀上傳來。

  過了不久,體內的燥熱漸漸褪去,文荊睜開雙目,只見身邊站了一個青衣男子,細長的鳳眼望著他。

  君衍之將文荊拉起來,擦擦他額頭的汗水:「怎麼會這樣?」

  文荊於是將段軒送《少陽訣》的事情說了,又說:「大概是因為這幾日急於求成,修煉過於兇猛。」

  「群峰會試於半年後開始,想必師父想給你開小灶。」君衍之的臉色放緩,淡淡地說,「似乎是練氣八層了。」

  文荊凝神,將靈氣運行一週,忽喜道:「練氣八層了。」

  君衍之點頭:「……升得很快。」

  「我給你做飯吃。」文荊高興地向衝向廚房。

  兩人吃完晚飯,君衍之在床上逗著大龜玩了許久,還沒有走的意思,反而將身上的青衫被壓得皺巴巴的。

  文荊在院中將洗好曬乾的衣服拉下來,向房中說:「君師兄,我去山下瀑布沖個澡,你臨走時把門一關便是。」

  君衍之的眼睛垂了垂,自腰上的小包裡取出一顆紅色果子咬了,輕描淡寫地說:「我也想洗,跟你一起去。」

  文荊望著自門口出現的修長人影:「呃……好。」

  夏夜晚風清涼,兩人一前一後在山間走著,文荊道:「師兄,這次下山,該辦的事情都辦妥了嗎?」

  君衍之的目光一垂:「辦妥了。」

  「那就好……」

  不多時,兩人來到直落而下的瀑布旁邊。

  月色如水,在湖面上撒下細碎的光,周圍儘是水聲。

  水花濺落在身上,將衣服打濕,君衍之慢慢解開身上的青衫,隱隱顯出精實的身形。

  文荊將乾淨的衣物放下,抬頭望了一眼,立刻頭暈暈的,直愣愣地望著他。

  眼前的男子長衫落下,只著中衣,領口敞開,露出優美的鎖骨。他的衣服被打濕,同頭髮一起粘在身上,垂目道:「師弟……」

  「嗯、嗯?」

  文荊此刻像一頭髮情的小獸,有種想撲上去啃咬的衝動,緊緊攥著拳頭。

  「師弟,你怎麼不脫衣服?」聲音淡淡的,很溫柔。

  「我……」

  「來吧。」

  「師兄,你、你還是自己一個人洗吧,我、我回房間洗……」

  說完,頭也不回地飛著跑了。

  君衍之脫衣服的手立時停住。

  他望著倉皇逃跑的背影,臉色逐漸陰沉,繼而鐵青,冷冷地隨便沖洗一下,穿上衣服。

  辛苦在外兩個半月,回來本想能抱著親親也好,偏這小子怕成這樣。

  十五歲半……果然還是太早了嗎?

  君衍之沿著原路回到文荊的房中,只見燈燭暗淡,少年正坐在床上猛擦自己濕漉漉的頭髮。

  「呃……君師兄?」

  君衍之又恢復清雅的仙人之姿,撿起桌上的儲物袋:「我來拿點東西。你睡吧。」

  說著,他走到文荊身邊,摸了摸趴在一旁的大龜,不經意地往文荊的臉上吐出一口氣。

  「我走了。」

  一邊說著,一邊走了出去。

  文荊坐著等待頭髮變干,卻慢慢地有些上下眼皮打架。他睏倦地躺下來,在床上翻了個身,不一會兒便毫無動靜。

  門發出輕微的開關聲,一個修長的人影從外緩緩而入,向床上的大龜發出一股小小的靈氣。

  大龜的頭動了動,拚命地從床上爬下來,急不可待地往門口挪動。

  君衍之向著沉睡的少年望了一會兒,將桌上的燈燭熄滅,上了床,將文荊抱在懷中,輕輕拂著他的頭髮。

  出門在外兩個半月,弄清楚了不少事情,此刻他只想抱著這少年入睡。

  他把文荊的身體放倒在床上,呼吸急促地親吻上他的嘴唇。帶繭的手探入衣服裡,環上他的窄腰,恣意撫摸他滑嫩的肌膚。

  身下那東西慢慢抬頭。

  君衍之輕輕喘息,吻得更深,在他口中肆虐。

  這是他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想要將他貫穿、壓制、合在一起。

  有些事情是本能,是不需要別人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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