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實力就是政治
米伊琳神情有些黯然和不忍,她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按照土國的律法,長女阿依莎是下一任女王的繼承者,阿依莎也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可以說一個很合格的繼承者,但遇到葉思忘之後,她就執意的要嫁給葉思忘,米伊琳力勸無效之後,只能同意,現在,她要親手扼殺了女兒的幸福,她知道女兒一定會傷心,但是,她是土國的女王,女兒是土國的繼承者,她們的責任和身份,注定了她們只能先考慮國家百姓,最後才能考慮到自己。
葉思忘突然「哈哈」地笑了出來,對於眼前的危險夷然不懼,目光直視著米伊琳女王,道:「女王陛下,您會信任一個背叛國家民族的人嗎?」
米伊琳怔住了。
「如果思忘今日屈從了女王陛下的威脅,願意完全站在女王這一邊,那麼,思忘就是一個為了保命而願意背叛國家民族的人,這樣的人,女王陛下願意信任嗎?」葉思忘沒有絲毫的慌亂,對著米伊琳女王侃侃而談。「沒錯,思忘是在我朝身居要職,但思忘並沒有薄待過阿依莎,她待我之心,日月可鑒,思忘待她之心,難道就比不上阿依莎嗎?在女王看來,思忘是薄待了阿依莎,那只是因為阿依莎與思忘身份上的差異罷了,阿依莎是未來的一國之主,思忘只是一介臣子,權力沒有公主大。但是,公主如何待思忘,思忘也會給予同樣的回報。難道思忘主導簽訂的我朝與土國的經貿合約就比不上阿依莎出兵助思忘嗎?」
米伊琳愣了愣,與天朝的經貿合約簽訂已經一年有餘,帶來的巨大收益,是她以前沒有想到的,這個合約確實為土國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葉思忘掃了若有所思的米伊琳女王一眼,道:「思忘從來沒有站在哪一邊,思忘只屬於自己,天下不會為了思忘一個人改變,歷史也不會因為有思忘就有什麼不同,思忘只想做自己願意做的,想做的事情。」
米伊琳看著葉思忘,神情顯得很是震驚,她知道葉思忘是狂傲的,但想不到他竟然狂傲至此,把天下視為無物,不為虛名所困,只走自己的路,任何人都勉強不了他,因為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換句話說,就算是天朝皇帝逼迫他,要他帶兵平了土國,但只要他不願意,那麼,天朝皇帝也奈何不了他,這樣說來,她是否能對葉思忘放心呢?
不行,她做不到!葉思忘太危險了,就像一個不安定因素,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從外部感知到內部的變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別人是無法探知的。
「你太危險了!我無法相信你!」米伊琳女王歎息著對玄羅點點頭,她還是選擇了消滅葉思忘,即使知道女兒絕對不會原諒她,即使葉思忘的死可能會導致兩國的戰爭,但是,她還是選擇消滅葉思忘,趁著天朝還不強大的時候消滅葉思忘,趁著土國有絕對的把握能打敗天朝的時候消滅葉思忘,否則,等天朝強大起來的時候,就是她土國滅亡之日。
米伊琳女王飛快的隱到弓箭手的身後,弓箭手排到前派,四方的箭一起向葉思忘射來,葉思忘哈哈一陣狂笑,突然拔地而起,腳尖輕點在箭矢上,也不管背後的弓箭和玄羅的攻擊,直直地向女王所在的位置撲去。
撲去的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長軟劍,功力灌注劍身之上,揮舞出一朵朵劍花,把弓箭擋開,隨手還把玄羅逼退。
現在的葉思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那古怪少年逼迫得只能用毒才能保住性命的人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精修,葉思忘的內力已經成倍數的增長了。
葉思忘幼時曾服用過很多的靈丹妙藥,只是功力一直不高,吸收不了全部的藥效,導致一些藥物的精華一直潛伏在他的經脈中,但這段時候的精修,讓葉思忘把經脈中的藥效吸收了好多,雖然還沒有全部吸收完,但功力已經非常可觀了,現在,就算是他的師兄朱偉傑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葉思忘運起護身真氣,拼著受了玄羅一掌,殺退了擋在女王前面的弓箭手,挺劍指向女王,一旁的琳娜一看,連忙挺身擋在女王面前,葉思忘皺起眉頭,一抖劍身,拍了琳娜穴道一下,把她拍倒在一旁,劍尖直指米伊琳女王的眉心,把女王逼迫得直往後退,直到背接觸到牆壁,再也無路可退的地步,眼看劍尖就要刺入米伊琳女王的眉心,米伊琳女王就要死在葉思忘劍下,葉思忘突然停住了,笑道:「女王陛下,請您看仔細了!」
說著,葉思忘打了一個響指,殿內的弓箭手、衛兵全都軟倒在地上,包括玄羅,也一分不差與一干人一起倒下。
葉思忘收起劍,微笑著向米伊琳女王行了一個土國的禮節,淡淡一笑,傲然道:「要消滅我,要付出的代價不是女王陛下你能想像得到的,也不是您能承擔的,放眼當今天下,能勉強我的人寥寥無幾,女王陛下您不能,我朝皇上也不能。」
米伊琳女王神色複雜的看著葉思忘,他的身份,不止是天朝重臣這麼簡單,為了阿依莎,葉思忘不想殺她,但是,他現在的行動卻宣示了他的實力,即使只有他一個人在,土國也無法動得了他。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希望你能在你願意的範圍內維護王兒,維護土國。」米伊琳女王權衡利弊之後,選擇了妥協,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要有利益可圖,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
葉思忘笑了,又是那種純潔無暇的笑容,收起軟劍,葉思忘笑瞇瞇邊行禮邊道:「不愧是一國之君,就是聰明,小婿就是喜歡和聰明的人談事情,省事。小婿要去看妻子和孩子了,小婿告退。」說著,葉思忘瀟灑的轉身,向外走去。
米伊琳女王呆呆地看著他瀟灑寫意的背影,愣了愣,待看到地上倒著的眾人時,連忙出聲:「地上倒著的這些侍衛,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葉思忘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們只是中了軟筋散而已了,半個時辰之後就能恢復行動了,女王陛下還是另找護衛來保護您吧。」
出了米伊琳女王的寢殿,葉思忘才緩緩舒了一口氣,能這樣處理是最好的了,大家相安無事,否則,夾在中間的阿依莎是最痛苦的,況且,如果他出了任何的意外,他那極其護短的師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他老人家一個心血來潮,帶著無憂島的武士,再加上南宮冷情手裡的兵力,來和土國宣戰,那可麻煩了。
葉思忘呵呵笑著,口中吹著輕鬆自在的口哨,顯得愜意無比,一點也看不出剛剛才從鬼門關溜了一趟回來,或許對他來說,那個所謂的鬼門關對他還構不成威脅,無法讓他重視起來吧。
葉思忘回到阿依莎的寢宮,老遠就看到他的寶貝女兒寵兒正搖搖晃晃地向他跑來,張著小胖手,口中叫著爹,向他懷中撲來。
葉思忘哈哈笑著抱起寵兒,舉起她小小的身子,轉了兩圈,在她粉嫩的小臉上親了親,笑問:「小寶貝,是不是想爹了?」
「嗯!」寵兒笑著,與爹爹玩親親,親得葉思忘一臉的口水,讓葉思忘直跳,慘叫著:「天哪,這是誰家的小孩?這麼髒,我家寵兒可沒這麼髒啊!」
眾女笑了起來,清河公主笑著走上前,掏出手絹擦著寵兒的口水,笑著逗寵兒:「寶貝,你爹爹嫌你髒,不要你了,怎麼辦啊?」
寵兒看看葉思忘,一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哇」一聲哭了起來,在葉思忘臉上親著,口中還哭著道:「爹爹要要寵兒,寵兒是好寶寶!」
葉思忘笑了起來,看著寵兒哭得好不傷心的樣子,連忙哄著寵兒,忍著再次被親上的口水,熱情的親了女兒小臉幾下,才把她哄得不哭了,不過寵兒卻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葉思忘的懷抱了,還怕葉思忘不要她。
葉思忘微笑著哄著女兒,與玉小莧不著痕跡的交換一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阿依莎似乎看出些什麼,但又不太確定,也不敢來問葉思忘,怕問出一些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來,乾脆來個掩耳盜鈴,視而不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寂靜的夜晚,寵兒已經睡著了,終於被清河公主抱走了,葉思忘光裸著上身,靜靜地躺在床上,輕輕撫摸著被中雲鳳語光滑的背,默默地想著心事。
「思忘,」雲鳳語低聲喚他。葉思忘轉過頭看著她,把她往懷裡摟緊了一些,笑問:「怎麼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沒關係,說吧,我聽著呢。」雲鳳語點點頭,但臉上卻還是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第十二章多情自古傷離別
葉思忘挑挑眉,摟緊她,愛憐的吻了她額頭一下,柔聲問著:「怎麼又不說了?是讓你很難啟齒的問題嗎?還是怕我生氣?是不是關於姑姑的事情?」
葉思忘猜測的問著,雲鳳語搖搖頭,美麗的面龐上湧起一陣羞紅,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葉思忘這就覺得奇怪了,奇道:「那是什麼讓你這麼不好說的?別怕,夫君既不會對你生氣,也不會笑話你,說吧,我好好的聽著。」
葉思忘安撫著雲鳳語,不過手卻沒那麼規矩,不老實的在雲鳳語光滑的身軀上滑動著,弄得雲鳳語原就羞紅的臉更加的紅,連忙拉住他不規矩的手,低聲道:「好好聽人家說嘛!」
葉思忘笑了,點點頭,看著她的眼睛,道:「好吧,我好好聽著,說吧,你都不說,讓我怎麼聽?嗯?」
雲鳳語嗔了葉思忘一眼,羞澀的低下頭,小手在他胸膛上撫摸著,低聲道:「思忘,我想要個孩子。」
葉思忘愣了愣,明白了雲鳳語的心思。一直以來,雲鳳語都很喜歡寵兒,她每次都會主動幫清河公主一起照顧寵兒,對寵兒的喜歡,她是眾女中最顯著的。雲鳳語的性格淡雅溫柔,有時候又是有點死心眼的保守小女人,被葉思忘輕薄以後就無法忘懷葉思忘就是一例。以前的雲鳳語一心一意的想著修行,從來未想過其他,嫁與葉思忘後,又一心一意的做個溫順的小妻子,葉思忘不告訴她的,她從來都不會多問,只用自己的溫柔體貼默默地給葉思忘幸福,全心全意的愛著葉思忘。其實她一直都想生一個孩子,只是一直沒有懷上,現下看到連阿依莎都後來居上的懷孕了,她實在忍不住了,主動向葉思忘開口要求了。
葉思忘默默地看著雲鳳語,手撫上她的脈門,低聲問了一句:「我教給你的雙修功法,你修到什麼程度了?」雲鳳語愣了愣,不明白葉思忘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答道:「我剛剛修到第二層。」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道:「知道嗎?為什麼我一直不想讓你們懷孕,就是因為這個雙修功法,這個功法只有練到第四層才能懷孕生子,因為在四層以前道基不穩,生子會毀傷道基,但到了第四層就不同了,那時候道基已穩,既不對你們有什麼損傷,對孩子也很好。阿依莎還未修煉我的功法,而且,她是未來的一國之主,必須要有繼承人,因此我才會讓她懷孕的。」
雲鳳語聽了葉思忘的話,一直以來存在心中的疑問才消失,但仍忍不住有些失落,輕輕的靠著葉思忘,把臉龐埋在他懷中,低聲道:「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想有你的孩子,我已經將近三十的人了,人家不想再等了。」
葉思忘默默地看著她渴望的眼睛,歎了口氣,愛憐的摟緊她,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細吻著她面龐,低聲道:「好吧,我給你一個孩子,從現在開始,你別在運功,知道嗎?」雲鳳語驚喜的點點頭,大羞的同時,仍記著不運功,微喘著迎合著葉思忘的愛戀,恍惚中看到一個白白胖胖地小嬰兒在對著她笑,她的孩子,雲鳳語迷濛的眼中露出幸福的神采。
第二天,米伊琳女王把天朝來文書,讓葉思忘回國的消息告訴了阿依莎,阿依莎點點頭,神情有著傷感,她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只是想不到它會在這個最不受歡迎的時刻到來。
「王兒,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駙馬不可能永遠留在我們土國,他必須回家,畢竟,他還是朝廷中人,為臣子者,有做臣子的無奈,為了駙馬好,你不能多留他,否則,就是害了他。」米伊琳女王語重心長的勸解著阿依莎,阿依莎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點點頭,強顏歡笑道:「母親,孩兒知道,孩兒不會強留駙馬的。」
米伊琳女王又安慰了阿依莎幾句,才讓阿依莎出去了。阿依莎落寞的低著頭,緩緩的走著,多情自古傷離別,在她最幸福的時候,她必須放她的愛人離開,不能強留,想到這裡就讓她心頭滴血,但是,她不能留,不能留啊。
「你知道了?」
葉思忘低沉溫柔的聲音響起,女王今天找了阿依莎來,葉思忘知道女王是和阿依莎說他要回天朝的事情,便一直在這裡等著她。
「思忘。」阿依莎哭著撲入葉思忘懷中,緊緊的抱住,似乎只要一放開,葉思忘就會離開一般。
葉思忘笑著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怎麼了?以前你可不是這麼喜歡哭的人,我可不喜歡一個愛哭鬼,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放肆堅強的阿依莎,她才是我的愛人。」
「砰」一下,阿依莎用力捶了葉思忘一下,擦擦眼淚,一把推開葉思忘,恨恨地瞪著他,怒道:「你不知道孕婦一向最喜歡哭嗎?你不愛就算了,我才不希罕,大不了我帶著寶寶再招一個駙馬好了,以我阿依莎的美貌,難道會找不到一個願意要我們母子的人嗎?哼!」
「哈哈……」葉思忘笑了出來,重又抱住她,輕聲撫慰著,總算把這頭憤怒的小母獅的怒火給平息了,兩人手牽手的回寢宮去。
「思忘,」阿依莎柔聲喚著葉思忘。
「嗯,有什麼事?」
「人家要你答應人家一個條件。」語氣好嬌柔,好嫵媚。
「什麼條件?」葉思忘好奇的問著。
「如果以後你要娶別的妻子,一定要找和我一般美麗或者比我美麗的,不准找比我醜的,可不可以?」阿依莎愛嬌的要求著,反正比她美麗的女子少之又少,這樣一來,就可以防止葉思忘風流花心,毫無限制的帶女人回來,她可不希望下次再見到葉思忘的時候,她的姐妹又多了。葉思忘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阿依莎,良久才丟出一句:「你怎麼想起要求這個?難怪有句話說孕婦總是疑心重。」
阿依莎嬌媚的笑著,抱住葉思忘的胳膊,刁蠻的道:「你別管嘛,你到底答應不答應?」葉思忘翻了個白眼,道:「答應,答應,你當你夫君我是色鬼,見女人就要嗎?」
「那好,你答應了哦,不許反悔,要不然人家要你好看。」
「公主,你現在已經讓我很好看了!」
「討厭,你又欺負我!」…………
兩人一路鬥著嘴,向寢宮去了。
接下來的三天,阿依莎讓人幫葉思忘收拾東西,米伊琳女王還賞賜了很多禮物給葉思忘,可愛的寵兒也得了大堆的賞賜,拉了整整三輛大馬車才裝完。
這三天中,葉思忘一直陪在阿依莎身旁,兩人一刻也未分開過。雖然不捨,但是離別的時刻還是來臨了。阿依莎在護衛的護送下,送葉思忘直到邊境處才願意返回。
「好了,回去吧,自己注意身體,你可是快做娘的人了。」葉思忘輕輕放開懷中阿依莎因懷孕而豐潤了許多的動人嬌軀。阿依莎不捨的放開葉思忘,一雙碧綠的眼眸滿是深情的看著他,低聲問著:「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孩子出世的時候,你會回來嗎?」
葉思忘黯然看著她,道:「孩子出世的時候,我一定來看你,我要來看著我們的孩子降世。」
「真的?」
「真的!」
「那好,你答應我了,不許反悔!你走吧,我和孩子等著你來。」
葉思忘點點頭,低頭親了阿依莎一下,坐上馬車。眾女也探出頭來向阿依莎告別,寵兒揮著小手,大聲叫著:「綠眼睛的姨娘,寵兒會想你的!」
阿依莎滿眼含淚的與眾人揮別,寵兒的稚語讓她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她腹中的孩子,必然也會像寵兒般活潑可愛吧。
帶著阿依莎的滿腔不捨與深情,葉思忘帶著一干嬌妻上路了。待進入天朝境內之後,玉小莧坐了過來,靠在葉思忘懷中,笑道:「土國這邊是沒什麼事情了,我的夫君大人,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天朝這邊吧。」
葉思忘撇撇嘴,眼中現出一絲嘲諷,冷淡的道:「還怎麼解決?不要忘了,你夫君我是為了解除天朝的危難,被出賣來和親的,我倒要看看誰敢說我的不是!」
葉思忘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殺氣,雖然與阿依莎有了感情,但是臨危被弄來和親的奇恥大辱,仍讓葉思忘心頭暗恨,如果有人在危難過後想一腳踢開他,以此為借口想算計他,想除去他的話,他也不是好欺負的,敢這麼做的人,就要有勇氣承受惹惱他的後果,惹惱他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玉小莧瞟了葉思忘一眼,知道對於心高氣傲的葉思忘來說,被用來和親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的,就算有了阿依莎也不會讓他忘記這個仇恨。
笑著揉揉他的臉,安慰著他:「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好歹你也多了阿依莎公主這個大美女,再過幾個月,還會多一個孩子,這不是很好嗎?再說了,以我們阿依莎長公主的個性,以后土國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再加上無憂山的勢力,你得到的也夠多了!啊,乖,別生氣!」
玉小莧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是哄寵兒的口氣,讓葉思忘哭笑不得之餘,卻又拿她無法。
第十三章恩師慕容
苦笑著瞪了玉小莧一眼,放棄了和她繼續鬥嘴的打算,看了看外面了無人煙,歎道:「還要好久才能回到家,好悶。」玉小莧嬌媚一笑,低聲道:「悶嗎?那要不要玩一些有趣的遊戲?」說著,還朝葉思忘曖昧的眨眼,讓葉思忘看得瞠目結舌,這個……這個還是他的小莧嗎?
玉小莧看著葉思忘的呆樣兒,忍不住笑了出來,讓葉思忘明白自己上當了,氣苦地一把按翻她,哈她的癢,讓玉小莧嬌笑不斷,正鬧著——
「思忘小子,帶著你的媳婦和女兒到對面山上來,我和你師娘們在這裡等著。」一道低沉略帶沙啞的磁性嗓音在葉思忘和玉小莧耳邊響了起來。
葉思忘神情一喜,是師父,是師父和師娘們來了。而玉小莧卻愣住了,良久,才有些口吃的問了一句:「思……思忘,這……這是……」
「是師父和師娘們來了,哈哈,小莧,是師父來了,師父來了!我們快去,我們去見師父和師娘!」葉思忘興奮的笑著,拉著玉小莧就跳下馬車,讓車隊就地休息,又拉上一眾嬌妻,就向山上奔去,也不解釋,弄得眾女一頭的霧水,還是玉小莧紅著臉告訴眾女,這一下不得了了,眾女一聽是去見葉思忘的師父,全都紅了嬌靨,紛紛檢視著自己,互相詢問著身上的裝扮是否合適等,清河公主更是把懷中的寵兒也丟給葉思忘,檢查著自己。
葉思忘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懷中的寵兒,看著已經停了下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眾女,看著她們手忙腳亂的整理著,心頭湧上一陣無力的感覺,怎麼女人都在意這些沒有必要在意的東西呢,師父師娘見就見了,整不整理不也是一樣的嗎?
「爹爹,娘親在做什麼?」寵兒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摟著父親的脖子,問著父親。葉思忘翻了個白眼,促狹的道:「你娘親她們在裝修門面。」
眾女被葉思忘的話弄了個大紅臉,卻又忍不住,只好裝作沒聽見,繼續整理,畢竟,這一刻,見師父大人的事情比收拾葉思忘的促狹重要。
「那淨姨為什麼沒有?」寵兒指著一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海淨,眾女中,唯有她還在那裡站著沒動。
「哦,她啊,爹爹也不知道,你自己去問你淨姨吧。」葉思忘壞壞地笑著,親了寶貝女兒一下,寵兒的問題問的太好了。
海淨被寵兒的童稚之語弄得十分尷尬,自從她跟了葉思忘以來,葉思忘也沒對她做過什麼無禮的事情,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去到哪裡,她就必須跟到哪裡,而且必須和他的妻子們在一起,不許分開。這樣的要求弄得她尷尬至極,在葉思忘的妻子中,唯有她一人還做姑娘打扮,與一群做少婦打扮的女子站在一起,就顯得很惹眼,每次都召來很多別人好奇探詢的眼光,讓她覺得格格不入之餘,還非常的難堪。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海淨,心中當然知道她的尷尬,不過,他就是故意要讓她尷尬,讓她少點佛氣,多點凡人氣。
「好了,我們上山吧。」
眾女終於覺得妥當了,決定跟隨葉思忘上山了,而葉思忘和他懷中的寵兒,已經無聊得去數路邊的小石頭了,一聽到眾女說好了,鬆了一口氣之餘,立即跳了起來,帶著眾女上山。
清河公主把寵兒接了過去,葉思忘抱扶著顏如玉,眾女中就她不會武功,上山對於她來說還是一件大工程,需要葉思忘扶持的。
「思忘。」
「嗯?」
「師父和師娘……」顏如玉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柔弱美麗的小臉上隱現擔憂,她與眾女不同,她沒有高貴的出身,她是從青樓中來的,她怕葉思忘的師父和師娘們知道她的身世後嫌棄她。
葉思忘只看了顏如玉一眼,就知道這個傻丫頭在擔心什麼,笑著摟緊她,柔聲安撫著:「如玉,我不許你的小腦袋胡思亂想,師父和師娘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了,從我們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你不知道,師父和師娘對於你能化解我心中的怨恨,重新喚回我的心,他們一直很感激你,一直渴望著見見你,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師父和師娘沒有門戶之見的,你就是你,一個美麗單純的小女人,在師父眼裡,只有愛我的人和不愛我的人,沒有其他,你明白嗎?」
「嗯!」顏如玉點點頭,在葉思忘的安撫下,心中的不安才稍稍散了一些,但還沒有全部消失,在沒有見到葉思忘的師父和師娘之前,她的不安都不會消失。「師父和師娘他們真的會喜歡我,願意見我嗎?」
「當然!」葉思忘拍著胸口保證,一臉的真誠。「我會騙你嗎?更何況,我的如玉是這麼的溫柔可愛,誰會捨得傷害你,誰也不會捨得的!」
愛郎的誇獎,讓顏如玉小臉羞紅,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點點頭,嬌柔的依著葉思忘,暫時按下擔憂,在葉思忘的扶持下上山。
山頂上,蒼翠的樹林中,在草地上,鋪了一塊潔白大布巾,慕容無過帶著十位嬌妻坐在上面,在他們身後,還坐著三個人,竟是出走的司空明月和安平小公主寶兒,還有寶兒的侍女霽月。
慕容無過外表看似三旬左右,留著一道修整得很整齊的鬍子,消瘦高大的身材,看似一個文弱文士,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會武的人。而葉思忘的師娘們則都是一群看似年青貌美的少婦,渾身散發著成熟的丰韻,根本就看不出實際的年齡,看來都是養生有道的人。
「月兒,你過來。」葉思忘的大師娘喚過面容憔悴的司空明月。那日她撫琴安撫了葉思忘之後,就啟程把司空明月找了回來,一直帶在身邊,這一次,慕容無過夫婦之所以出山,一是為了把寶兒交給葉思忘,一是為了司空明月與葉思忘的事情。
「大師娘。」司空明月坐到大師娘身旁,神情脆弱。大師娘歎了口氣,憐愛的輕撫著司空明月的香肩,道:「思忘那裡,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和他師父自會去說,今後,你就安心呆在思忘身旁,誰也不能威脅你,如果有人讓你受了委屈,我們自然會為你出頭。」
「大師娘。」司空明月眼中升起一層薄霧,又要哭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一直以淚洗面,只要想到葉思忘,她就忍不住想哭。
「唉,苦命的孩子,你以前受的委屈,我自會讓思忘替你討回來,誰也不能欺負我們家的人。」大師娘有些生氣的說著。
「大姐,你別動氣啊,一切有忘兒在呢。」八師娘見大師娘有些動氣,連忙嬌笑著勸解道,以葉思忘的性子,恐怕輪不到他們出頭。
「秀英,孩子們的事情就由孩子們自己解決吧,反正天塌下來也有我撐著,三百年未履塵世,我倒要看看軒轅家的人敢不敢惹我慕容無過!」慕容無過淡淡的勸著妻子,淡然的語氣裡,有著霸氣,他的寶貝徒弟,只能由他教訓,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
正說著,葉思忘一行人已經走了上來,葉思忘看到師父師娘的同時,也看到司空明月和寶兒、霽月,神情複雜的看了司空明月一眼,葉思忘撲到師父師娘面前,乖巧的喚著人:「師父,大師娘,二師娘,三師娘,四師娘,五師娘……」
葉思忘一直把十個師娘都叫了一遍。葉思忘的八師娘看到疼愛的徒弟,笑了起來,歡喜的道:「忘兒到八師娘這裡來,讓師娘好好看看,我的忘兒有什麼變化了。」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這個師娘還是像以前一樣,就是喜歡逗弄自己,用要介紹自己的諸位嬌妻給師父師娘們認識為借口,葉思忘沒有過去。
八師娘氣得鼓起了臉頰,恨恨地瞪了葉思忘一眼,這個鬼靈精,看她等會怎麼收拾他,真是的,才幾年不見,他就這麼不聽話了。
眾女嬌羞的喚人,剛要跪下去,慕容無過已經淡淡的笑著發出一道氣勁,阻止她們下跪,和藹的道:「不用行這些俗禮,我一向不喜人下跪,我們無憂山的人都不用行下跪禮的。」葉思忘的師娘們看到清河公主懷中的寵兒,紛紛靠了過去,笑問:「她就是寵兒嗎?」
清河公主點點頭,對寵兒道:「寶寶,快叫人吶。」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清河公主就教寵兒叫人,寵兒甜甜地一笑,開口叫了一聲:「奶奶好,我叫寵兒,是爹爹和娘的好寶寶。」
寵兒的可愛和聰明逗得師娘們都好喜歡,紛紛爭著抱了過去,一人親一下,可愛的寵兒也不認生,見到人就叫奶奶,逗得葉思忘的眾位師娘簡直愛死她了,左一個寶貝,右一個心肝的叫著她。
慕容無過微笑著看著,拉過葉思忘,對他道:「明月我們已經幫你找回來了,你不許薄待她,知道嗎?」葉思忘點點頭,答應師父:「師父放心,孩兒對姑姑只有愛,再沒有恨了。」
慕容無過拍拍葉思忘的肩膀,道:「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的性子我當然知道,月兒身上隱藏的秘密,我已盡知,但是,這一切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一切的謎底,必須你自己去查找,你明白嗎?」
葉思忘搖搖頭。
第十四章回家
慕容無過微微蹙起眉頭,道:「月兒只是一顆棋子,所知不多,我雖然猜到了一些,但無論如何我也猜不出有什麼動機,而且,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至於原因,等你將來查清楚之後,你就會明白了。目前,你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就行。」
「好的,師父。」葉思忘答應下來,但還是歪著頭看著師父,表情有著不解,只是忍著沒問。慕容無過看著徒弟迷惑的表情,知道他對於自己不插手他的事情有些不解,笑著拍拍葉思忘的肩膀,手用力的握住葉思忘的肩頭,淡淡地道:「你只需要記住,你是無憂山的人,武神慕容無過的徒弟,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你盡可去做,誰也無法勉強你!」
慕容無過的語氣頗為霸道,大有放眼天下皆無敵手的傲氣。葉思忘眼中湧起孺慕之情,喃喃喚了一聲「師父」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慕容無過笑了,冷峻的面龐柔和了一些,道:「我這一生無兒無女,只收了你和偉傑兩個徒弟,不疼你們疼誰去。好了,我們過去吧,對了,寶兒的眼睛,屬於先天性的失明,已經無法醫治了,鑒於她們特殊的身份,還是讓她們和我們一起回山去吧,待你辦完你所有的事情之後再娶吧。」
「好,我很快就會辦完了!」
兩師徒說完話,走到師娘們的在處去。八師娘把寵兒抱到慕容無過面前,逗著她叫人,寵兒也叫了,但看到父親卻要父親抱。葉思忘想去和寶兒和霽月說話,無法抱她,只好哄了她一會兒,讓師娘繼續抱著她玩。
葉思忘走到寶兒身旁,清河公主正和她說著話。輕輕在寶兒身旁坐下,牽起她的小手,怔怔看著她,原本有很多話要說的,到了口裡卻只有一句了:「你好不好?我很掛念你。」
寶兒被葉思忘牽起手,美麗的小臉一紅,但還是乖巧的向葉思忘靠來,依偎在他懷中,低聲道:「我很好,只是很掛念你。師父和師娘都很疼我,待我很好,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很開心。」寶兒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葉思忘的臉龐,似乎想看看他是胖了還是瘦了。葉思忘任由她撫摸,微笑著問:「我是胖了還是瘦了?」
「瘦了!比起上次見面,你瘦了一些。」
「呵呵,到日泉去打了一年的戰才瘦的,放心,很快又會胖回來的。倒是你,不准瘦,只准胖,知道嗎?」
面對葉思忘無理的要求,安平只是甜甜一笑,靠在葉思忘懷中,只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不說話,只要聽到葉思忘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就能安定下來。
葉思忘笑著輕撫著她柔軟的秀髮,看向霽月,霽月冰冷的俏臉微微一紅,給了葉思忘一個笑容,許久不見,霽月倒是清減了一些,但人卻更加的有精神了,眉宇間有著難掩的歡喜,看來她過得很快樂。
清河公主微笑著看著,初見安平的時候,她真的很驚訝,她也像別人一樣,以為安平早已喪生在那場大火中,原來,她還活著,那麼也就是可以說,那場大火是葉思忘的傑作了。輕輕地擰了葉思忘一把,低聲嗔道:「原來那場大火是你的傑作,居然瞞人家這麼久。」
葉思忘衝她笑了笑,也不狡辯,道:「那次我誰也沒告訴,就是自己偷偷地計劃的,我可不希望我純潔的寶兒被日泉給奪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清河公主白了葉思忘一眼,不再理他。清河公主與安平公主雖然是姐妹,但是兩人並不親近,甚至一年都難得見到幾次,未出嫁前的清河公主喜歡出宮遊蕩江湖,而安平公主因為眼盲的關係,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兩人唯一能碰上的,大概就是宮裡太后、皇帝,或者有點地位的嬪妃們的生日,或是宮中有大的慶典的時候,但是兩人遇到也不說話,清河是生性清冷,而安平則是性子柔弱,又有眼盲,怕被別的兄弟姐妹欺負,不敢親近她們。因此,兩人見面,也沒什麼話說,若不是兩人的男人是同一人,恐怕這一輩子兩人都不會坐下來說一次話。
葉思忘是知道兩人的情形的,他也不勉強兩人,畢竟,已經習慣了陌生與疏遠的兩個人,你要讓她們一下子就很親熱的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順其自然就好。
摟著寶兒,看著其餘的幾位嬌妻與眾位師娘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而玉小莧則被師父慕容無過叫了去。
「忘兒,過來。」八師娘嬌聲叫著。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看來八師娘今天是不打算放過他了,只好乖乖地放開安平,走了過去,喚了聲師娘。
葉思忘還沒坐穩,一道勁風已經向他襲來,葉思忘只能翻個白眼,他幾位師娘中,與他最好的是八師娘,但最喜歡欺負他的也是八師娘。
葉思忘只能就地一滾,一邊躲閃,一邊叫著:「師娘啊,您就別欺負我了,我的功夫是比不過你的!如果您再欺負我,就別怪我用你教我的毒術了!」
八師娘嬌笑一聲,手上的攻勢更加的凌厲,口中道:「那好啊,用出來讓師娘看看,看你有沒有長進,如果沒有長進,師娘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葉思忘狡黠一笑,猛然運起全部功力,迎著八師娘的掌風開始出招,難得遇到師父、師娘出山,正好看看他努力了這麼久的成果。
八師娘料不到葉思忘會還擊,一不留神之下被葉思忘逼退了一步,不禁大喜,這個徒弟的功夫,她是知道的,雖然是在她驚詫之下逼退了她一步,但是比之以前的水平,可是進步了很多了。
「不錯,寶貝徒弟,進步不小啊!來來,再接師娘八成功力試試,讓師娘看看!」歡喜的笑著,八師娘提掌攻上。
葉思忘倚仗著對招式精湛的理解,再加上功力的進步,到也還能應對,與八師娘打了個難分難解。忽然,葉思忘打了個噴嚏,連忙退到一邊,服下一粒藥丸,看著八師娘:「好啊,既然師娘你先來陰的,那徒弟也就不客氣了!」
葉思忘怪笑著,重又加入戰局,剛剛打了十招之後,葉思忘就跳了出來,飛快的跑到小師娘身後躲起,然後伸出一個頭,看著追過來的八師娘笑,伸出三個手指:「三,二,一!倒!」
隨著葉思忘的數數,剛剛來到小師娘跟前的八師娘立即就倒在小師娘的懷中,渾身麻木,氣得她大叫:「臭小子,你給我下的什麼毒?不是麻痺散嗎?」
葉思忘得意的笑著走出來,道:「回師娘的話,這是徒弟我新研究出來的,名字還沒取,氣味、症狀都和麻痺散差不多,但是,解藥不一樣,還有,徒弟我目前沒有解藥,只能委屈師娘您讓師父抱著回去了,不用太感謝徒弟我啊!」
說完,葉思忘瀟灑的轉身,剛要離開,就被其他師娘拉住了,對於這些師娘來說,葉思忘就像她們的孩子一般,見到葉思忘都非常高興,這個抱一下,那個親一下,紛紛關心著葉思忘,唯恐他不在她們的照顧下受了什麼委屈或是沒有照顧好自己。
對於師娘們的關心,葉思忘都耐心的予以回應,最後還是大師娘拉著他,讓他解了八師娘的毒。葉思忘看了八師娘一眼,道:「大師娘你要答應徒兒,不讓八師娘找我報仇,也不能讓她找別人替她報仇?」
大師娘無奈的笑看著兩人,點點頭,讓八師娘答應,八師娘只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葉思忘這才過去解了她的毒。
八師娘一躍而起,追著葉思忘就是幾個暴栗,口中叫罵:「這就是你的沒有解藥?師娘你也敢騙!」
葉思忘被打的「哇哇」痛叫,卻也不生氣,總要給師娘一點面子,要不然以後他會更慘。
那邊,慕容無過已經與玉小莧談完事情,走了過來,又交代了葉思忘幾句,留下司空明月,才帶著安平和霽月走了。
葉思忘默默看著司空明月,看著她憔悴憂鬱的臉龐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回家吧!」說完,抱起寵兒,拉著顏如玉當先下山而去。
司空明月淚眼盈眶,默默跟了上去。有時候,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多清楚,說得多明白,知心者,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已經能說明一切。沒有經歷過風霜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平淡的安寧;沒有經歷過痛苦的人,永遠也不會懂得一剎那幸福的甜美。
葉思忘不是一個願意原諒別人的人,但是,他知道試著去理解別人的心,能不能原諒司空明月是一回事兒,懂不懂得司空明月又是一回事兒,對於他來說,懂得心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因為重視,所以捨不得去傷害。
即使加入了司空明月,葉思忘一行的車隊依舊熱鬧非凡,葉思忘依舊過著依紅偎翠的日子,充當著寶貝女兒的馬駒,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回到京城之後,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京城,有著一場風暴在醞釀,只等待著葉思忘這個風暴中心的到達。
第十五章面聖
葉思忘默默地躺在馬車之上,閉目養神,眾女雖然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都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寶兒是我趁亂偷出來的!」葉思忘笑著睜開眼睛,向眾女半真半假的解釋著。「我不想讓寶兒嫁給別人,她也不願意嫁給別人,所以我才會趁著壽宴的熱鬧讓人去偷她,料不到剛好遇到刺客。」
後面的話,葉思忘沒說,後面的事情眾女都是知道的。玉小莧眼珠一轉,心思一動已經明白其中的內幕,看著葉思忘淡淡一笑,瞟了清河公主一眼,沒有說話。
行行復行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京城。葉思忘看著城門,微微笑了開來,悠閒的日子結束了,從今天開始,他又能繼續為他的理想而努力了。
葉思忘回到府中,讓諸位夫人整理著,自己進宮面聖。路上遇到了崔三,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專門在那裡等葉思忘的。葉思忘笑著迎了上去:「叔。」
崔三擺擺手,使用「傳音入秘」對葉思忘道:「叔現在已經不再是皇上的侍內大總管了,叔叔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御膳房總管,能幫到你的地方也不多了。」說著,言下大有不甚唏噓之態。葉思忘微微一笑,道:「叔說的是哪兒的話,小侄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叔的好處的,叔叔放心,您看,能不能尋個理由,讓皇上放您出宮,由小侄供養您,您年紀也大了,該享幾天清福了。」
崔三雙眼驀地爆射出精光,瞪視著葉思忘,良久才重重地拍著葉思忘的肩膀,語氣難抑激動的道:「叔現在是真的相信你是真的把叔當親人了!放心,叔雖然年紀大了,但還能再繼續堅持到你真正飛黃騰達的日子,叔雖然不再是侍內大總管,但這宮中,叔還是能說上話的人,還能幫到你。你去見那小皇上的時候,可要小心說話,你不在的時日,不知長樂公主跟他說了些什麼,恐怕會有責難。」
崔三說完,向葉思忘微微一施禮,轉身便走。葉思忘蹙起了眉頭,崔三說的這些,他早就已經猜到了,土國女皇會猜忌他,長樂公主肯定也會,至於小皇帝嘛,就看他對長樂公主的話相信多少了。
葉思忘整理一下心情,到了勤政殿,讓太監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之後,瑞澤傳他進去覲見。
「微臣葉思忘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葉卿家請起。」小皇帝從奏折堆裡抬起頭,微笑著說道。「卿家可回來了,朕這裡有很多事需要卿家去辦,要不然朕也不會發文書去催卿家回來。」
葉思忘心中冷笑,以他看來,這發文書的舉動,根本就是長樂公主在後面竄戳的,長樂公主怕他變節叛國,發文書去,一是試探,二是挑撥他與土國的關係,提醒土國他葉思忘身為天朝大臣的身份。
「臣早就想回來了,可是苦無借口,我朝雖已擺脫了困境,但國力與其他三國相比,仍有不足,只要能安撫好土國,於我朝大大的有利。」葉思忘的話說得非常的自然,非常的真誠,寥寥數語就把整件事情的性質轉變了。
瑞澤複雜的看著葉思忘,登基一年多的瑞澤,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天真可愛,變得成熟了許多,畢竟,他是皇帝,他的位子,他的責任,逼迫著他迅速的成長,唯有快速的成長起來,他才能掌握住一切,才能擔起重任。
「皇上,不知北方是否有軍情傳來,我朝與土國的關係,其他兩國不可能沒有反應,雖說土國軍力強大,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朝可以求助,但微臣認為,不能太過依賴土國,否則,會損及我朝的利益。」葉思忘似乎沒看到瑞澤的表情和神色,依舊一副憂慮忡忡的樣子,思索著今後的國策。
「葉卿家!」瑞澤沒有回答葉思忘的問題,而是鏗鏘有力的道:「你為朕,為朝廷所遭受的一切,朕有朝一日一定會報答你!」
葉思忘一愣,怔怔看了瑞澤一陣,「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神情感動的道:「皇上,無論微臣遭受了什麼,只要為了皇上,為了朝廷,微臣都心甘情願。先皇對微臣恩重如山,微臣所為仍不能報答萬一,微臣愧對先皇,唯有嘔心瀝血,繼續為皇上貢獻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葉思忘說得熱淚盈眶,特意提起先皇,讓小皇帝一陣動情,眼睛也濕潤了,點點頭,小皇帝親自走下龍椅,扶起地上的葉思忘,道:「卿之心,朕已盡知,卿家放心,但望今後你我君臣二人一起努力,驅走所有的屈辱,共創我天朝輝煌的未來,葉卿家,姐夫,我們肩上的膽子很重,需要我們好好的努力!」
瑞澤重重地握了一下葉思忘的手,葉思忘堅定的點點頭,沒有多說,凡事有個限度的好,過猶不及。看樣子,瑞澤已經相信他了,只要他再做出一些成績來,瑞澤的信任就十拿九穩了,接下來,就該是如何讓瑞澤與長樂公主的關係產生裂痕了。
「父皇生前曾賜給你一座王府,以表彰你對朝廷的貢獻,朕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去看看。另外,朕希望你能盡快到戶部就任,戶部掌管著天下的銀錢,可說是朕的大管家,朕希望你這個管家能當好,為朕解決好國庫空虛所帶來的一切煩惱,讓朕能安心。」
「微臣當盡力而為,請皇上放心。」葉思忘也不打包票,只是說一些空頭話。瑞澤大有深意的看著葉思忘,緩緩道:「卿家的手段,卿家在光海時的作為就可見一斑,但京城與光海不同,朕希望卿家的手段能柔和一些,不要太過激烈,畢竟,京城中,有些人的身份,連朕都要顧忌三分,朕希望卿家能給朕三分薄面。」
葉思忘淡淡一笑,沒有得意,也沒有郝然,淡定從容的道:「微臣明白,請皇上放心。」
瑞澤點點頭,笑著道:「不過,朕希望結果能像光海一樣的讓人滿意,朕希望你能用柔和的手段讓結果象光海一樣圓滿,你能做到嗎?」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不過還是點頭答應:「臣當盡力而為。」
「不是盡力而為,而是一定要做到!這是朕的請求,也是朕的旨意。」
「微臣遵旨!」葉思忘在心中翻個白眼,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只能答應了,不能用強硬的手段嗎?那他也有別的辦法,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與瑞澤商議了一下國事,瑞澤體恤他剛從土國回來,旅途勞頓,便讓他回府休息。至於瑞澤賜下的王府,葉思忘退了回去,說是把公主府的牌匾換一下就好,他已經習慣了住公主府,不用再賜一座宅邸,平白增加朝廷的花費。
葉思忘的這番用心,讓瑞澤大是感動,不過還是堅決不允許葉思忘把宅子退回,說那是先皇賜予葉思忘的,先皇的旨意不能違。葉思忘只好接收,答應瑞澤會擇個吉日搬進去。
出了勤政殿,葉思忘的笑容冷了下來,今天的一切,他在土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被出賣去「和親」的是他,到最後,不被人相信的人也是他,兩邊不討好,這樣的結果他早就已經猜測到了,長樂那個臭婆娘是否早就已經預測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葉思忘玩味的想著,表情微帶嘲諷,長樂公主是毫無疑問的聰明人,有些事情,他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長樂公主也是一個陰毒的人,因此當初才會在危急的時候,向皇帝提出由他去「和親」來緩解局面。如果真是這樣,那長樂公主就等於正式向他宣戰了,既然如此,那麼他怎麼可以不接呢?他葉思忘可不是怕事的人。葉思忘向著天空丟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氣定神閒的走出皇宮。
長樂公主府——
長樂公主以高雅雍容的姿態閒適的端坐在椅中,默默地聽著屏風後的人報告葉思忘面聖的過程,面上表情平淡自如,沒有絲毫的變化:「你有什麼意見?」
「回公主殿下的話,依奴才之見,現在不再適宜強調這個問題,現在皇上雖然已經撤消了對葉大人的疑慮,但是並不可能全部消失,只要皇上心中還有著一個懷疑的種子,機會適當的時候,公主只需要輕輕地一點就可以置葉思忘於死地!」
長樂公主輕輕地抬起微微低垂的面孔,冷淡的目光投向屏風後面,語氣中含著警告:「本宮吩咐過你,讓你置葉思忘於死地了嗎?」
屏風後的人愫然一驚,連忙跪在地上,低聲道:「是奴才逾越本分了,請殿下責罰。」
長樂公主輕輕哼了一聲,道:「小雲子,你是什麼身份,本宮是什麼身份,大家心裡都清楚,你心裡想什麼,本宮也很清楚,你最好不用逾越你該守的本分,否則,本宮想殺死你,比殺一隻螞蟻還簡單。」
「是,殿下,奴才知道了,以後決不再犯!殿下讓奴才做什麼,奴才就做什麼,決不會再自作主張。」長樂公主點點頭,揮揮手讓來人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