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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第139章
第十六章初會趙王

 玉小莧輕輕伏在葉思忘懷中,閉著一雙秀目,輕聲道:「戶部可說是一個國家的帳房,那個小皇帝讓你去做帳房先生呢,這樣說來,他可能是在安你的心呢,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相信你了,根據情報,從小皇帝登基之後做的一切看,他應該沒有這麼深的城府,依我看,如果真是在安你的心,那肯定有人在背後給他出主意。」

 葉思忘點點頭,淡淡地笑著說道:「我是剛剛被奪了軍權,被撤換下來的官員,又因為與土國的關係急需獲得皇帝的信任,因此,無論我是不是真心的,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我都必須努力的去做出一些成績出來,而戶部尚書這個位子又是這麼的重要,小皇帝委派給我,既可以安我的心,也可以讓我為他解決麻煩,還可以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英明的皇帝,能容得下功臣,為他討得一個好名聲。這一招確實不錯,我現在都很好奇,在小皇帝身後為他出主意的人是誰了。」

 玉小莧微笑著看著葉思忘閃爍著強大自信的眼睛,既不是自大到以為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也不會低估自己,而是理智的分析敵我的強弱態勢,信心十足的去解決一切問題,這種踏實的態度是她最喜歡的,盲目的自信,對於一個真正能做下大業的人來說,是最危險的。

 第二天,小皇帝頒下聖旨,讓葉思忘接管戶部,升任趙世傑為戶部侍郎,輔助葉思忘統領戶部。葉思忘換下一身武官服飾,穿上了文官的衣服,帶著趙世傑一起到戶部去看情況。

 戶部掌人口、土地、錢谷及賦稅之政,下轄戶部、度支、金部、倉部四司,真正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國家的帳房了。

 葉思忘精神抖擻的走入戶部大廳,戶部、度支、金部、倉部四司掌管紛紛走了過來,向葉思忘行禮,恭迎葉思忘這位新任上司的到來。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一臉戒備、小心翼翼地陪笑著的四人,開口道:「本官初次任職文官,沒有什麼經驗,希望四位大人今後多多指點。」

 「大人過謙了,下官等還需要大人您經常指點。」四人陪笑著,對葉思忘的話分不清真假。

 葉思忘的大名,他們是早就聽過的,對葉思忘一向的行事手段也有耳聞,對於他談笑間取人性命的陰毒,以及他變化無常的表情、個性,都心存餘悸,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這位難纏的上司,丟官棄職事小,丟了性命事大。

 葉思忘對他們的想法能猜到大概,知道自己以往樹立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想要糊弄他的人都要三思而後行。

 「本官要看一下以往的卷宗,你們把檔案拿來給我。」葉思忘吩咐著,四人對望一眼,表情有著為難,囁喏著不敢答應葉思忘。葉思忘挑起劍眉,丟出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冷淡的語氣中隱含壓迫,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四人,隱隱露出殺氣。四人都是不會武功的人,被葉思忘的氣勢壓得冷汗直流,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結巴的道:「大……大人,卷宗被放在倉部,倉部的鑰匙不是由下官等掌管的,而是由趙王掌管。」

 「趙王?」葉思忘皺起了眉頭,手輕輕的摩莎著下巴,喃喃的問出一句。四人連忙點頭,道:「正是,自從上一任的沈大人御任之後,戶部尚書一職一直空缺,趙王暫時監管戶部,倉部的鑰匙就由他掌管了。」葉思忘點點頭,揮揮手,讓他們下去,默默地思索起來。

 「趙王方明宗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排行十三,是當今皇上的十三王叔,很得皇上信任,在大人您到土國去的日子裡,一直是由十三王叔輔佐皇上,因此,皇上才會把戶部交由他監管。」一旁沉默的趙世傑突然開口說道,向葉思忘解釋著趙王的身份。

 葉思忘唔了一聲,淡淡的道:「這樣啊,你去準備一下,我們下午就去拜訪一下這位趙王。」

 「是!下官告退。」趙世傑恭敬的走了出去。

 在趙世傑出去之後,葉思忘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趙世傑只是一個高傲的書生,心中對他應該是很畏懼的,為何現在敢於和他說話了?可疑,真的很可疑。葉思忘隨意的翻閱了一下可以看到的資料,到了時間,便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玉小莧把他離開期間,有關於京城變化的情報拿一份給他。葉思忘一邊翻閱情報,一邊把今天在戶部的見聞告訴玉小莧。玉小莧早已看過這些情報,對於趙王這個人,她已經命人細查了。

 「這個趙王,以前一直被柳智清、張朝新、長樂公主三方的勢力壓著,且先皇性情猜忌心重,一個長樂公主已經讓他忌諱萬分了,不可能再弄出一個趙王來搶他的權利,因此,一直沒有出頭的機會,小皇帝登基之後,長樂公主又忙於擴張勢力和壓制你,讓他有了機會出頭,且他又會討小皇帝開心,小皇帝就在你沒回來之前,把戶部交給了他。」玉小莧輕聲解釋著。

 葉思忘點點頭,放下情報,問了一句:「既然他很得小皇帝的信任,為何小皇帝還要把戶部交給我,奪了他的權呢?」

 「這個原因目前還沒有查探到,但是可以查到不是兩人反目,小皇帝對他還是一樣的信任。」玉小莧說道。葉思忘點點頭,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桌面,默默沉吟著,良久才說了一句:「等見過趙王,查閱了檔案之後再說吧。」

 下午,葉思忘並沒有帶趙世傑去,而是把玉小莧扮成了趙世傑,帶著玉小莧去了趙王府。來到趙王府門前,葉思忘遞上名貼,要求見趙王。家丁看了葉思忘一眼,拿著名貼跑了進去。一會兒之後,趙王親自迎了出來。

 「本王早就久仰葉大人的英明,今日終於有機會結識葉大人了。」趙王笑著走了出來,大聲的說道。趙王方宗明,先皇最小的弟弟,當今皇帝的十三王叔。

 葉思忘與玉小莧不著痕跡的對望一眼,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慮,一個能隱忍著,默默地等待著適合的機會出頭的人,不應該是這麼爽朗的性子,這與他的性格不相符。但現在他又表現出這種性格來,不管是不是故意,都是值得推敲的事情。

 「王爺過譽了,思忘愧不敢當。今日冒昧來訪,還望王爺恕罪才是。」葉思忘心中疑慮歸疑慮,但表面上該有的禮數卻是一樣都不能少。

 趙王笑看著葉思忘謙遜的表情和語氣,葉思忘的名聲他是早就聽過的,不可否認,葉思忘真的是一個人才,手段讓人不得不畏懼他三分,凡是想與他為敵的人,都必須考慮到與他為敵的下場,三思而後行。一個手段如此高明的人,肯定不是第一面就能讓人摸透的。

 「什麼罪不罪的,思忘你是先皇的義子,按輩分來說,本王當得你的叔輩,就直接喚你的名諱吧。」趙王笑呵呵的說道,葉思忘謙遜了幾句,也沒有反對。

 當下,趙王把葉思忘迎入王府,到了客廳坐下,命人奉茶,笑問葉思忘:「思忘今日來是所為何事?」

 葉思忘劍眉微微挑了起來,這老頭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他會不知道他來是做什麼的嗎?騙誰啊!葉思忘面上表情不動,依舊保持著微笑,有禮的道:「思忘此來是特來拜見王叔您的,思忘被皇上封為戶部尚書,王叔您是上任的戶部尚書,作為後輩,理應向王叔您請益。」葉思忘也不明說,只是點出戶部來,以試探趙王的反應。

 趙王「哦」了一聲,笑道:「思忘你真是太客氣了,你是文物雙狀元,說到才華,比本王只高不低,何來請益之說,再說了,皇上既然封你做了戶部尚書,必然是肯定你的才華才會交予你重任,雖說為人謙虛謹慎為好,但大丈夫豈可妄自菲薄,看低自己呢!」

 在葉思忘點出戶部之後,趙王依舊沒有說戶部庫房的事情,反而藉著葉思忘的話,把葉思忘教訓了一頓。

 葉思忘在心中冷笑不已,也不再糾纏於戶部的事情,只是與趙王不著邊際的說了幾句,然後便帶著玉小莧告辭出府。

 出了王府,兩人對望一眼,葉思忘道:「我現在進宮,你先回去,回去後,命令情報部門,時刻監視趙王,我要連他一天上幾次茅廁都知道,另外,注意調查一下趙世傑,我對他有點懷疑。」

 玉小莧點點頭,坐上官轎,往柳嚴的宰相府去了。葉思忘則直接進宮。既然趙王不願意主動交出庫部的鑰匙,且倚仗著小皇帝的寵信倚老賣老,那麼,就由小皇帝出面拿鑰匙好了,他倒要看看這兩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進了宮門,經過通報,小皇帝接見了他。

 「臣葉思忘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抬抬手,讓葉思忘起來,道:「葉卿家,今天是你上任戶部尚書的第一天,有什麼事情嗎?」葉思忘一臉的凝重的道:「啟稟陛下,臣此來是有重大事情稟報!」

 第十七章爛攤子

 「哦,什麼事情?」

 葉思忘表情嚴肅,一字一句的道:「戶部下轄的庫部司庫房鑰匙被盜!臣請求陛下下旨徹查,請刑部介入,調查此事。」

 「啊!你說什麼?」

 小皇帝顯得頗為驚訝,但卻不同於知道失竊的驚訝,反而像是對葉思忘的話驚訝,表情帶著不自然和尷尬,一時間,對葉思忘的話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葉思忘把小皇帝的表情都看入眼中,現在看來,小皇帝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恐怕趙王故意扣留鑰匙的事情也是小皇帝授意的,那麼,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故意為難他,顯示他皇帝的威嚴嗎?

 葉思忘表情不變的嚴肅,道:「臣今日到任,想查閱過往的檔案,但手下卻拿不出鑰匙來,臣細細問之也說不出所以然來,臣再三追問之下,才得知鑰匙已經被盜,茲事體大,臣一得知此事,就立即趕進宮來向皇上稟報,請皇上下旨徹查,並讓趙世傑把事情稟報給柳嚴大人,請老丞相即刻進宮,應該很快就到了。」

 小皇帝一聽連柳嚴也來了,面上的表情更加的不自在,以柳嚴的耿直,如果讓他介入這件事,那肯定會一查到底,也肯定會把一些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情給查出來,那他就不止是頭痛了,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柳嚴知道的。

 小皇帝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寬慰葉思忘:「葉卿家,朕知道此事茲事體大,朕自然會下令徹查,不過,柳卿家就不用叫來了,你不用急,朕很快就能把鑰匙找來給你。」

 到此時,葉思忘肯定小皇帝是知道這件事的,就算不是他准許的,也是他默許的,只要肯定了這一點,他就不能再進逼了,畢竟,把與小皇帝的關係搞僵了於沒有任何的益處可言。於是,葉思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微臣先告退了,微臣會在路上截住柳大人,讓他不用來了,皇上請好好歇息,微臣告退。」

 小皇帝顯然對葉思忘的知進退非常滿意,微笑著點點頭,表情似乎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葉思忘退下了。與奸詐的葉思忘相比,小皇帝的城府還不夠深,還不能完全隱藏所有的表情和思緒。

 葉思忘出了皇宮,笑瞇瞇地回府去了,明日,小皇帝一定會讓趙王把鑰匙雙手奉上來的,他不用再管什麼了。

 第二天,皇帝派了個內侍,把用小箱子鎖著的鑰匙拿來給葉思忘,還宣了一道密旨,大意就是庫部鑰匙被盜,茲事體大,不宜外洩,此事就目前知道的人知道就行,讓葉思忘不得外洩。對於這種欲蓋彌彰的聖旨,葉思忘當然滿口答應,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也不深究。至此,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拿回鑰匙之後,葉思忘打開庫房,然後秘密找來雲天集團旗下的能工巧匠,重新換了一把七巧玲瓏鎖,鑰匙經過那麼多人的手,他可不敢保證今後的安全,為了將來保險,換一把比較好,畢竟,只要有心人稍微留意一下,配下一把鑰匙,今後要害他可是很容易的事情。

 葉思忘把所有的卷宗都調了出來,終於明白為何像趙王那麼急需實權的人都願意讓出戶部尚書之位,為何小皇帝會在他回來那天,說出那番話了——戶部,根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一個空殼子,庫房已經沒有多少銀子可以支用了,有的只是一堆欠條、借條。

 葉思忘冷眼看著快堆積成山的白條兒,問旁邊的庫部司主管施庭威:「施大人你是庫部司的主管,這些白條兒就這麼放著,沒有造冊記載嗎?」

 「回大人,小人已經造冊記錄了,小人這就給大人拿來。」施庭威連忙在裝卷宗的大箱子裡面翻找出帳冊,拿給葉思忘。

 葉思忘看似隨意的翻了幾頁,冷淡的看了施庭威一眼,就把帳冊擺在了桌案上,對施庭威道:「施大人是專職的文官,理應懂得記載入檔之術,為何記載如此散亂混雜?請施大人重新整理一下,按年份、按職位整理成冊拿給我,我三天之內就要看到。」

 「是,大人。」施庭威一臉的苦色,卻又不敢推辭,無論如何,葉思忘的地位都比他高多了,不是他能得罪的人物。

 葉思忘回到府中,皺眉把事情告訴玉小莧,兩人正商議對策的時候,宮裡來人,說是小皇帝瑞澤宣葉思忘進宮見駕。

 葉思忘進了皇宮,小皇帝瑞澤一臉憂慮的召見了他,沉聲道:「戶部的情況,卿家你也看到了,堂堂的戶部,朕的國庫裡,居然白條兒比銀子還多,真讓朕痛心疾首啊!朕剛登基不久,天下萬民都等著看朕的作為,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朕就是有再大的抱負,沒有錢又讓朕如何施展!那些欠錢的人,身份太過複雜,有些人,朕不方便出面,而葉卿你是朕最看重的臣子,朕知道以你的才能,一定能圓滿的解決此事,朕把希望都托付在你的身上了,萬望卿家不要辜負了朕的重托啊!」

 小皇帝一開口就絕了葉思忘推辭的可能,雖然口氣客氣,但以他皇帝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之後,讓葉思忘如何推辭?

 葉思忘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差使可不是那麼好辦的事情,小皇帝竟然趕鴨子上架,他不想得罪人,就把一切都丟給葉思忘,讓葉思忘去得罪。雖然不是沒有辦法,但是就這麼讓小皇帝如意,是否妥當。

 葉思忘盤算著,臉上的表情不動,只眉頭微微的皺起,瑞澤默默地看著葉思忘,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葉思忘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看出些東西來。

 「皇上,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辦,只是,臣有一個難處。」葉思忘思索良久才緩緩的向瑞澤道。瑞澤歡喜的點頭,道:「愛卿能辦好就行,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

 「微臣不敢保證能全部收回來,請皇上諒解,畢竟,其中的關係複雜,皇上早已盡知,臣只敢保證收回一半以上。否則,皇上就此罷了微臣的官職,砍了微臣的腦袋,微臣也辦不到。」

 瑞澤聽到葉思忘保證收回一半,不禁大喜,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只要葉思忘能收回一半以上就足夠讓他驚喜的了。

 一切說定,葉思忘回到府中,迎上來的是玉小莧微笑的臉龐,她一點都不擔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葉思忘回來。

 葉思忘把事情的經過以及他所有的疑慮都告訴玉小莧,不再掩藏自己的疑惑和不解。玉小莧沉吟著,她也有著深深地疑惑,如同葉思忘一般,不明白小皇帝瑞澤這麼做的用意。

 「以你觀察,小皇帝瑞澤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是他突然心血來潮呢?」玉小莧一邊思索,一邊問葉思忘。葉思忘搖搖頭,道:「瑞澤以前的個性非常的認真,帶點老實憨厚,現在的個性,以我最近見過他幾次的觀察,城府深了許多,但他的認真個性沒有變,不可能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可以排除心血來潮的可能。我想,這背後一定有著我們現在還看不明白的用意。」

 玉小莧點點頭,大眼中射出冷靜犀利的光芒,緩緩的道:「既然現在看不透,那我們只能慢慢的查探了,別忘了,在宮中我們還有崔三這個人,此人在宮中時日很長,宮中的事情,要想瞞住他,我看不容易。」

 葉思忘露出一個小狐狸般的笑容,道:「什麼不容易瞞住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瞞住他,崔三可是一個老狐狸,連我對他都要小心翼翼、循序漸進的討好,不敢急,也不敢冷落,小皇帝一登基就廢了他總管的位置,恐怕他對小皇帝是積怨已深了,我們請他幫忙,正好給他找了一個復仇的機會!」

 玉小莧也笑了,兩人商議妥當,說起討要庫部欠款的事情,兩人都是一樣的無奈,如果這債好要,也不會堆積這麼久了,這些債,就像燙手山芋一般,誰都不想接手,也不敢接手。

 「唉,都怪你,運氣不好!接到一個人人都不願意接的任務!」玉小莧瞪了葉思忘一眼,輕聲笑著嗔責他。葉思忘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就像沒有骨頭般的把下巴靠在比他矮了一些的玉小莧的香肩上,雙手從後面環抱著玉小莧的纖腰,喃喃道:「老婆,不能怪我哦,我也不願意嘛!我今天累死了,老婆,我們去洗鴛鴦浴!」說著,就把玉小莧攔腰抱了起來。

 玉小莧連忙摟住葉思忘的脖子,任由他抱著往浴室走,不過正事還沒辦完呢,要先把正事解決了才能睡覺,於是她嬌聲問道:「那……你不管那些欠款了?還是你打算一家一家的上門去討要?」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不屑的道:「我是那麼無用的人嗎?看你說得我像個乞丐似的,你夫君我有的是辦法,保管讓那些人乖乖的還錢!」

 「什麼辦法?」

 玉小莧大是好奇。葉思忘得意一笑,神秘的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玉小莧不禁氣苦,捶了葉思忘胸膛一下,嗔道:「佛祖為什麼不說『可說,可說』呢!討厭!」

 葉思忘哈哈笑著,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辦法他早已在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既然那些人敢自恃身份,挪用公款,那麼他就敢用那樣的手段,非常人要用非常的手段才能整治,好玩的事情又要開始了。

 第十八章上策、下策

 葉思忘沐浴結束出來,半瞇著眼睛走出浴室,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爬上床,懶懶地趴在床上,舒服的閉上眼睛,再不肯移動分毫。懶散的樣子,讓玉小莧一陣好笑,心中隱隱作疼,這幾日事情太多了,又勞心,又勞力,也難怪他會這麼累了。

 溫柔寵溺的目光專注地看著床上的葉思忘,玉小莧仔細的擦拭著她雪白的秀髮,雖然別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這頭雪白的秀髮,但她的相公可是寶貝得很,她必須小心的呵護。

 這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玉小莧抬頭一看,卻是雲鳳語。雲鳳語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出去說話。玉小莧看了葉思忘一眼,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梳子,走了出去。

 雲鳳語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葉思忘,拉著玉小莧走出好遠,預計葉思忘的功力也不能聽到她們的談話才停下腳步。玉小莧隱約猜測到雲鳳語想與自己談的話題,也不反對,也不發疑問,只是默默地跟著雲鳳語走出來。

 「小莧妹妹,你應該猜到我想和你說的事兒了吧?」雲鳳語淡雅秀麗的面龐上帶著憂慮,輕聲問著玉小莧。

 玉小莧點點頭,眼睛深神地看了雲鳳語一眼,拉住她的玉手,誠懇的低聲道:「姐姐,這件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插手,思忘心中如何想,我們誰也無法猜度,種下昨日因,才有今日果,有些事情,除了當事人,旁人是無法解決的!我們插手,只會添亂。以思忘的性子,如果他不樂意我們插手,而我們又插手了,只怕會引起驚天的風暴。何況,這件事,師父都沒有隨意的插手,只是吩咐小妹,讓小妹隨時注意兩人的動靜,不要出大亂子就行,師父不許我們插手!」

 雲鳳語聽到這是慕容無過的要求,只能黯然一歎,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何有情的兩人卻又要好事多磨?難道真是天妒紅顏?

 玉小莧安慰的拍拍雲鳳語的玉手,低聲勸慰著她,把一切利害關係都分析與她聽,力圖讓她敞開心懷,不要再為此煩心。

 而趴在床上,看似已經睡著的葉思忘卻突然睜開眼睛,默默地看著兩女走出房外,呆呆地出神起來,不禁又想起師父經常吟的那首詞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師父是懷念他亡故的愛人,而他卻是感慨人生的物是人非。最想保護的那個人始終都沒有變過,只是那個人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人,只不知,是原來就如此,還是歷經滄桑之後的改變?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葉思忘知道玉小莧回來了,連忙閉上眼睛,做出已經熟睡的樣子,把玉小莧給騙了過去。

 庫部司主管施庭威把欠款人造了名錄之後,交予了葉思忘,這一次,葉思忘倒是表揚了施庭威一次,因為他造的名錄不止標明了人名、官位和欠款數量,還用小楷在一邊註明了各種人物之間的關係,讓葉思忘看上去一目瞭然,對於施庭威的細心,葉思忘當然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了。

 收了名錄,葉思忘立即把玉小莧找了來,把名錄拿給她看。經過施庭威細緻整理的名錄更加的詳細明晰,名錄上的人,大致可分為三種人,一種是以前柳智清、張朝新、黃樹文的黨羽,藉著三人得勢所借用的;一種是現在正當權的,比如兵部尚書許齕等;還有一種是皇親國戚,俱是當今小皇帝瑞澤的長輩,而欠款最多的也是這些皇親國戚,難怪他不好辦了。

 玉小莧接過名錄,大致的翻了一遍,秀眉皺了起來,這個名錄上的名字,範圍可真廣,上至皇親國戚,下至王公大臣,都是不好動的人物,雖然前幾日通過葉思忘的說明,已經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比較棘手,但想不到會這麼難辦。

 玉小莧合上名錄,道:「第一種人好辦,現在他們不得勢,很簡單就能拿回來,而且,他們欠款也不多,這個可以不考慮。關鍵是第二種和第三種人,這些人可不容易動,雖然我們的勢力不懼他們,但是,也不能把他們逼得太緊,否則,眾口礫金,我們建下的勢力很可能被人借口打垮,甚至奪走,不得不想一個謹慎、穩妥的辦法。」

 葉思忘優雅一笑,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需要夫人你出馬了!」玉小莧感興趣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問道:「什麼辦法?說來聽聽,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麼辦法需要我出馬。」

 葉思忘笑著走了過去,一把把玉小莧嬌小柔軟的身子從座椅中抱了起來,也不管她的抗議,就這麼抱著她坐在戶部大堂上,微微笑著,眼中帶著陰毒,緩緩道:「有兩策!一為上策,一為下策,上策者,為夫比較願意選擇;下策者,乃是不得已而為之,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採用!」

 「行了!」玉小莧無奈的捶了葉思忘胸膛一下,嗔道:「這種時候你還掉文,酸死人了,快說吧,如果你不滿足我的好奇心,我可不饒你!」

 葉思忘露出一個皮皮的笑容,一整神色,道:「第一個辦法,也就是上策,很簡單,利用夫人你手中的情報組織,把這些人見不得光、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給搜羅齊了,證據確鑿之下,對著他們的弱點予以打擊,迫使他們把錢給還上……」

 「好主意!」葉思忘還未說完,玉小莧就興奮的打斷他的話,歡喜的道:「

 這個主意不錯,不僅可以讓他們把錢還上,這些東西握在我們手中,用處可以很大,甚至可以為你的將來所用。」

 兩人俱是聰明之人,話不需說得太白,兩人即知其意,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眼中俱是得意陰毒之色,一點也沒有愧疚之心。

 「那你的下策呢?說來聽聽,讓我看看是不是和我猜得一樣。」玉小莧用手指戳了戳葉思忘的胸膛,嬌聲問著。葉思忘笑了笑,爽快的告訴她:「下策就更簡單了,直接把這些人的名字公告天下,讓天下悠悠眾口來逼迫他們還錢,看他們還敢不敢拖欠。不過,這個辦法不好,這樣一來,會讓所有的人都對我們懷恨在心,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雖然表面上不能做什麼,但是暗地裡可是會使盡手段對付我們,乃是大大不利,所以我說,這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採用!」

 玉小莧白了葉思忘一眼,嬌嗔道:「如果你要是被逼得採用這個下策,那我就公告天下——休夫,我玉小莧可沒有這麼笨的夫君。」

 葉思忘嘿嘿一笑,把抱在懷中的嬌妻緊了緊,用肢體動作告訴她,他不會讓她失望。主意拿定,兩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方面的東西,以使計策更加的完美細密,不致有失。

 商議好之後,兩人分頭行事,約定由葉思忘表面上一家一家的去拜訪,通知他們把錢還上,暗地裡玉小莧動用手中的情報組織,發動全力的調查這些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們見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玉小莧興致勃勃的答應,神情頗為亢奮。看著玉小莧興奮的樣子,葉思忘心中直打突,是不是女人天生都有探究秘聞的嗜好?看玉小莧這麼興奮的樣子,看來聰慧如玉小莧者,也不能免俗,真是可歎,也難怪百花宮歷代宮主都是女的,不過,他那岳母大人那麼冷淡的一個人,是否也像玉小莧般對秘聞這麼感興趣呢?不知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應該不會再是冷漠如冰的樣子吧?真讓人期待。

 「笑得這麼壞,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夫人,我們再來商討一遍細節,以免出差錯!」葉思忘掩飾的笑了笑,連忙轉移玉小莧的注意力,玉小莧狐疑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點點頭,認真的與他核對起來,讓葉思忘暗自鬆了口氣。

 定下一切之後,葉思忘和玉小莧開始分頭行動了。且不說玉小莧暗地裡的調查行動,只說葉思忘表面上對各部官員的討債行動。

 葉思忘請求小皇帝給他頒了一道追討庫部欠款的聖旨,然後便帶著聖旨,光明正大的開始追債。

 以前依附柳智清、張朝新、黃樹文的官員到好辦,現在三人已經失勢,這些人都是倖存下來,沒有被牽連入獄的人,不止不得聖眷,而且整天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戰戰兢兢的不敢有絲毫差池,生怕一不小心就人頭落地,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在他們眼中位高權重、喜怒無常、談笑間就讓別人人頭落地的葉思忘。因此,葉思忘帶著聖旨一到,這些人立即保證把錢還上,對葉思忘恭敬有禮,絲毫不敢怠慢於他。

 第十九章討債(一)

 葉思忘也沒有故意為難他們,還大方的給他們十天的時間去湊錢來還債,讓那些人對他感激沒名,只差沒痛哭流涕了。對於他們的感激,葉思忘都笑納了,對這些只懂得依附別人生存的人,可以陰毒,但不能太絕,不給他們留一條生路,狗急了都還會跳牆,更何況人呢?反正這些失去聖眷的人,留著也不會影響大局,在這個朝廷之上,失去了聖眷,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解決了最好解決的一部分人,葉思忘開始著手解決朝中當權大臣的欠款了。這些人中,以兵部尚書許齕,太子太傅華貴中,兵部侍郎百里清三人地位最為尊崇,權力最為重大。許齕代表了軍中一系,背後是長樂公主,是目前朝中權勢最盛的一派。

 太子太傅華貴中代表的是文臣一系,是小皇帝瑞未登基前的老師,小皇帝登基後,被小皇帝濯升為太子太傅,是除了耿直的柳嚴之外,文臣中的第二人,此人雖為文人,但極攻心計,很會討瑞澤的歡心,所以,雖然官位沒有柳嚴高,但影響卻比柳嚴大,隱隱有與柳嚴爭權的跡象,大有做文臣第一人的野心。

 百里清是雪師統領百里寒冰的族弟,是百里家族一系的人,以百里家在朝中的影響力,雖然僅僅是一個兵部侍郎,但勢力一點也不比前兩人弱。只要解決了這三個人,其餘的大臣皆不足懼。

 葉思忘端詳著手中的名單,微微一笑,坐著官轎出了戶部衙門,他第一個拜訪的就是當今的帝師、太子太傅華貴中。畢竟,怎麼說,人家也是當今的帝師,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第一個理應拜訪他。葉思忘來到華府,下了官轎,命人把名貼遞了過去。

 華府的家丁戒備的看了葉思忘一眼,有禮的道:「小人見過安王爺,我家大人身體欠安,不便見客,王爺您的名貼,小人一定呈給我家老爺,王爺您請回吧。」

 葉思忘劍眉微挑,好個華貴中,既然讓他吃閉門羹!葉思忘也不著惱,也不強迫,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嗎?既然華大人身體欠安,那本王就回去好了,你替本王轉告華大人,就說本王隨時在戶部衙門等候,希望華大人貴體早日康復。」說完,葉思忘陰陰一笑,坐上官轎就走。

 家丁不禁露出一個錯愕的表情來,葉思忘的難纏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他們老爺華貴中事先還對他千叮萬囑,吩咐他如果葉思忘故意為難他,甚至是侮辱他,他都只能恭恭敬敬的接受,不能觸怒葉思忘,只要不讓葉思忘進華府,一切都只能忍受。想不到葉思忘這麼好說話,這麼簡單就走人了。

 葉思忘把家丁的神色都看入眼中,只是微微一笑,兵法有雲,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他也不能一直保留那個難纏的印象給眾人,偶爾改變一下,讓別人疑神疑鬼也是很好玩的事情,畢竟,他可是有名的喜怒無常、善變的葉思忘大人。

 葉思忘走後,家丁立即奔入府中向華貴中匯報。

 華貴中是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一臉清奇斯文之態,雖已年過花甲,但挺直的背脊,紅潤的臉色,不苟言笑的嚴肅認真,仍然顯出著他的老當力壯,看上去就是一個學問高深、精神矍鑠的斯文學者,讓人肅然起敬,不敢有任何怠慢。

 「管家,他什麼也沒說?」

 華貴中安然坐在太師椅上,問著迎接葉思忘的家丁,原來此人還是他府中的管家。

 華貴中從聽到小皇帝瑞澤任命葉思忘為戶部尚書,負責追逃庫部欠款的消息開始,就對葉思忘深懷戒心,早在先皇在位之時,他就聽瑞澤說過葉思忘的威名,對他給人扣「大帽子」、加罪名的本事存有疑慮,心中畏懼,斷然不敢得罪葉思忘這個殺神,只好躲起來不見他,為了不讓葉思忘找借口,還讓自己最得力的管家充任家丁,候在大門口,等待著葉思忘來訪。

 「回老爺,正是如此。」

 「囈!這就奇怪了!不像葉思忘以往的性格啊!以往本官雖然不在朝中主事,但身為當今皇上的老師,本官時刻關心著朝中之事,葉思忘此人喜怒無常,談笑間讓人人頭落地而面不改色,手段辛辣,先帝對他很是寵信,就是當今皇上,言詞間對葉思忘也是讚賞有加,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這麼好說話!難道是別有用心?真讓人猜不透他葫蘆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華貴中語氣中疑慮重重,以往他只聽過葉思忘的事跡,但並沒有與葉思忘本人真正的打過照面,對葉思忘的瞭解也是從他以往的事跡和小皇帝瑞澤口中知道的,並未真正與葉思忘打過交道。按照他的推測,葉思忘不可能這麼好打發,難道這是葉思忘的陰謀?可是他又想不出葉思忘會有什麼陰謀,他對葉思忘不再像以前那麼篤定了,他開始猶疑了,就這麼得罪葉思忘是否合算?能不能得罪葉思忘?

 但是,從柳嚴那個古板的老頭子的語氣中,他似乎對葉思忘讚賞有加,時常在瑞澤面前誇獎葉思忘,毫不掩飾對葉思忘的讚賞,大有提拔葉思忘接任宰相之職,做他的接班人的意思,而瑞澤似乎也不反對。

 這是萬萬不能允許的!他熬了這麼多年,從一個小王子的老師,到如今的太子太傅,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才有了這樣完美的機會,他不允許被破壞!他的目標就是宰相之位,以他對瑞澤瞭解,與瑞澤的關係,以及瑞澤對他的信任,只要把柳嚴那個古板老頭給解決了,宰相之位一定是他的,他不允許有人來爭奪,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他要在天朝的歷史上留下他華貴中的大名,讓子孫後代都敬仰他,以他為榮,以他為榜樣。想到這裡,華貴中不禁笑了出來,不介意這陰險的笑容破壞了他的斯文氣質。

 站在一旁的管家看到華貴中的表情,連忙適時的送上一記馬屁:「小的有個猜測,如果不當,還請老爺莫怪。」

 「你說!」

 「老爺,您想,葉思忘離開朝廷到土國去了大半年,與皇上疏遠了,皇上對您的信任,肯定超過半年多沒見面的葉思忘,葉思忘怎麼可能比得上您與皇上的親近,葉思忘現在急需爭取皇上的信任,怎麼敢得罪身為太子太傅的老爺你呢?莫不是他有意借此機會向老爺您示好?」管家一雙小眼睛偷偷的打量著華貴中的神色,看他滿意的直點頭,繼續假裝誠惶誠恐的道:「小的擅自猜度,老爺您更加的英明,當然比小的看得更准,如果有妄言的地方,老爺您千萬莫見怪!」

 華貴中被拍得頗為爽快,滿意的直點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也更多了,點點頭,理所當然的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待本官再觀察一番再說吧!」

 「是,老爺英明!」

 拜訪了華貴中,葉思忘打道兵部尚書府,接下來,他要去拜訪許齕,他倒要看看許齕又會用什麼手段應付他。

 在許齕的府邸,葉思忘遞上名貼,並沒有受到任何的為難,在家丁通報,呈上他的名貼之後,許齕爽快的接見了他。

 「稀客,稀客!安王爺來訪,真真讓下官感到榮幸非常,讓敝府蓬蓽生輝,下官迎接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許齕笑著走了出來,沉穩有力的步伐,絲毫不見異樣,看來也是對葉思忘的來訪做好了準備。見到葉思忘時,竟然就要跪下行禮,按照禮儀,以葉思忘先皇義子,當今皇上義兄的王爺身份,許齕理應下跪行禮。

 葉思忘快步上前,扶住了欲下跪的許齕,露出一個惶恐的表情,真誠的道:「許大人莫要多禮,小王雖得先帝和皇上的恩寵,獲封為王,但撇開這些虛名不說,在德高年馨、功勳卓著的許大人面前,小王如何敢當如此大禮,許大人莫要折殺小王這個晚輩。」

 許齕雖然沉穩,但面對葉思忘誠懇無偽的表情和語氣下,也不禁被說得有些飄飄然,雖然極力隱藏,但從他微微鬆動的表情上,葉思忘還是看出了端倪,葉思忘在心中偷偷地對自己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王爺過謙了,以王爺的功勳,下官只是癡長幾歲,如何敢當功勳卓著這樣的稱讚,還請王爺莫要笑話下官。」

 「許大人才是過謙了,先皇在位時,小王有幸得到先皇教誨,先皇曾多次向小王稱讚許大人,要小王多向許大人請益,奈何小王一直四處奔波,未曾有機會向許大人討教,沒有遵從先皇的教誨,今後,小王卸下兵甲,在朝為官,終於有機會向許大人請教,可以遵從先皇他老人家的旨意,以慰先皇在天之靈。」

 第二十章討債(二)

 說道這裡,葉思忘表情和語氣都露出悲傷之意,許齕知道這是因為葉思忘憶起了先皇,在感念先皇的隆恩,也不禁微微一歎,道:「是啊,先皇英明,只可惜為奸人所害,真真可恨!」

 兩人同時唏噓不已,葉思忘紅著眼圈,道:「小王身受先皇知遇之恩,全心輔佐幼主,竭盡全力為皇上分憂,唯有如此,才能報答先皇隆恩於萬一。」

 「王爺請節哀,先皇在天有靈,看到王爺如此忠心,定當瞑目了。」許齕見葉思忘悲傷,連忙出聲安慰。

 兩人真真假假的感傷著,葉思忘被許齕迎入正廳中,分賓主坐下之後,葉思忘神色略帶憂慮的道:「雖然對日泉一役,我軍獲得空前勝利,但是,只解決了當前一小部分隱憂,且不說還有哈克、遼國虎視眈眈的外憂,內憂就頗為嚴重,百姓安定,天下就安定。而百姓安定就需要解決他們的吃、穿、住、行四大問題,許大人以為如何?」

 「王爺所言極是。」許齕連忙附和,雖然心中早已知道他會來討債,甚至預先設想了許多葉思忘會用的陰險手段,但怎麼也料不到他居然會這麼說,難道他要用苦肉計?

 葉思忘微笑著看了不動如山的許齕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接著道:「皇上登基不久,雖然表面上天下安定,但我等身為臣子,理應為皇上分憂解勞,以不負先皇所托,因此,即使是這些隱在的問題,也要在沒有爆發之前就為皇上準備好治理的辦法,許大人以為如何?」

 「王爺所言極是,王爺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實在是為臣子者的典範,下官實在慚愧,下官應該向王爺學習才是。」許齕滴水不漏的回答著,心中的戒備卻更加的高漲,這葉思忘的難纏是朝中都知道的事情,他把話題扯得越遠就越讓他不安,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葉思忘聽了許齕的回答,顯得很高興,擊掌一讚,道:「很好,許大人果然忠心耿耿,本王一定要告知皇上,讓皇上知道許大人的忠心,或許這能讓皇上一展眉頭,稍解憂慮。唉,許大人,你是不知道啊,皇上近日來憂慮非常,眉頭緊鎖,讓本王這為臣子的都不忍,實在慚愧不能為皇上紓解憂慮。」

 葉思忘露出惆悵的表情,許齕看了葉思忘一眼,回想近日見過瑞澤時的情況,並未如葉思忘所言一般,不禁奇道:「不知皇上近日為何憂慮?」

 「唉,還不是戶部庫房空虛嗎?堂堂庫部庫房,居然欠條比現銀還多,皇上身為一國之主,自是憂慮非凡,嚴令本王一定要追回欠款,以讓皇上能放開拳腳,解決內憂。」葉思忘終於把話題繞到欠款的事情上來了。

 許齕表情一冷,心中暗道葉思忘還真能廢話,終於說到正題了。冷淡的看了葉思忘一眼,許齕道:「這麼說來,王爺今日登門來訪的目的是?」

 還裝蒜?

 葉思忘挑挑眉,微笑著道:「本王上任戶部尚書一職之後,答應皇上一定會追回欠款,以解決皇上的煩惱,盡到為臣子者應盡的本分!查閱了欠款名錄之後,才發現原來許大人也在其中,許大人身為朝廷重臣,武官之首,又對皇上忠心耿耿,應該不會坐視皇上煩惱,日漸消瘦吧?」

 葉思忘二話不說,語氣雖然婉轉溫和,但一頂大帽子卻不動聲色的就給許齕扣了下去。許齕目中閃現出怒火,明白過來,原來葉思忘說這麼多廢話就是為了給後面追債做鋪墊,打一開始,他就打算用大義的名分來扣他。

 葉思忘對許齕的怒火視而不見,優雅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施施然道:「軍中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急皇上之所急,憂皇上之所憂,本王想,許大人身為兵部尚書,武官之首,軍方重臣,應該更是其中翹楚才是,因此,本王首先就來找許大人,希望許大人能為所有欠款的官員們做出一個表率才是,以維持軍方一向的光榮傳統,許大人以為呢?」

 葉思忘俊美的臉龐,配上優雅自持的笑容,顯得更加的風度翩翩,俊美親切,不過許齕看這個笑臉,卻只有可恨,怎麼也無法在那張俊美的臉上看到一絲討人喜歡的地方.

 「王爺可能要失望了,下官不是不想為皇上分憂,為王爺出力,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王爺不知道,前幾年柳智清那奸賊在職時,一直剋扣軍餉,薄待官兵。軍中的官兵身負保衛家國的重任,自不能薄待他們,下官雖然身為兵部尚書,但奈何柳賊權勢遮天,下官無能,無法為官兵們爭取應得的軍餉,只能出此下策,從庫部借債,貼補軍費開支,不是下官危言聳聽,如不是下官從庫部借款,我天朝恐怕早就敗於柳賊之手。下官這裡還有下官從庫部所借銀兩的開支帳簿,其中標明了一切款項的去向,下官自會呈給皇上,請皇上定奪!因此,今日王爺恐怕白跑一趟了。」許齕義正詞嚴的拒絕了葉思忘還款的要求,葉思忘用大義的名分扣他,他也同樣用大義的名分把葉思忘給擋了回去。

 葉思忘微微笑了開來,道:「想不到其中還有這等緣故,看來本王只能回去了,一切就等許大人見過皇上之後再說吧,本王告辭。」說完,葉思忘就站起身,準備離開許府。許齕連忙送客,歉意連連的表示讓葉思忘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葉思忘面上一直掛著和藹的微笑,表示沒有什麼,到了門口,葉思忘突然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天空中正灼灼施放熱量的太陽,笑著朝許齕道:「許大人,你看這太陽日正當午,似乎不可一世,萬物無法抵擋,但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太陽終究會落的,世間可是有白天黑夜之分,太陽再猛,到了夜晚,也只能乖乖地落下去,不敢有半點怨言。」

 說完,葉思忘哈哈笑著上轎走了,許齕表情陰霾的看著葉思忘離開,一點也沒有把來追債的葉思忘擋回去之後的喜悅,心情反而更加的沉重了,葉思忘這人,從來都沒有讓人看透過。

 葉思忘懶洋洋地靠在轎中,一邊扇扇子,一邊讓轎夫抬著他到百里清府去,他倒要看看這個百里清怎麼說,華貴中和許齕,一個乾脆不見他,一個以大義的名分不讓他插手,直接繞開他去找小皇帝,意圖用一本似是而非的帳簿賴了欠款,先看看小皇帝的反映再說吧,許齕嘛,等玉小莧的情報到了再收拾他。

 到了百里府,百里清倒是很爽快的把葉思忘請了進去,甚至開門見山的主動向葉思忘提起欠款的事情,但與許齕一樣的理由,所有的欠款都拿去貼補雪師的軍費開支了,根本就還不出欠款,如果要還,只能從雪師的軍費中扣出來還,但這樣一來,雪師能不能保持以往的威猛善戰,他就不敢保證了。

 葉思忘靜靜地聽著,俊美的面上掛著微笑,坐沒坐相的靠坐在椅中,以手支著下顎,雖然如此,但仍顯得儀態從容,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低劣。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百里清,堂堂的兵部侍郎,武將出身,但這個百里清給人的感覺,反而斯文氣息比武者氣息濃重了許多,雖然身材高大,肩闊腰圓,但白淨的面皮,沉靜內斂的表情,睿智的眼睛,給人感覺他更像個軍師,而不是武將。

 「百里大人修習的是霸宮的武功吧?看百里大人的氣色,恐怕已經達到了精華內斂的程度了?」葉思忘又離題了,居然問起百里清的武功來,理也不理百里清剛剛和他說的欠款問題。

 百里清雖然奇怪,但表面上並未露出半點異樣,依舊是一副沉靜的樣子,有禮的道:「下官修習的正是霸宮的武學,多年前,家父無意間救了一個垂危的男子,得到了一本秘笈,其中所載就是霸宮的武學,王爺真是見多識廣,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下官的武學,但下官還未達到大人所言的境界,差得還遠呢。」

 葉思忘只是笑了笑,道:「二十年前,霸宮一夜之間被人所滅,宮中所有的武功秘笈全部丟失,本王以為霸宮武學已經失傳,料不到還有百里大人會,真是可喜可賀。」

 「是啊,家父所救那男子就是霸宮的倖存者,想不到王爺連這等武林幸秘都知道,真真讓下官驚訝。」百里清不卑不亢的回話。

 葉思忘連連搖手,笑道:「這沒什麼,本王的妻子中,有百花宮的少宮主,在一次與本王議論天下武學的時候,曾經聽她隨口提起過而已,天下間,能瞞住百花宮的事情並不多,是不是?百里大人。」

 「是的,王爺,百花宮乃是天下第一情報組織,武林有言,只有百花宮不想知道的,沒有百花宮不能知道的。百花宮的少宮主,王爺的王妃更是聰慧過人,智計絕倫,芳名傳天下,與王爺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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