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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第140章
第二十一章收債

 「好了,閒話不說了。百里大人,雪師的情況,你應該比本王清楚,如今逆賊已除,百里大人和令尊商議一下,近日內把欠款還上吧,本王告辭了,請。」

 「王爺請!」

 百里清把葉思忘送出府中,沉靜的臉上才現出凝重的神色來,百花宮,葉思忘身後還有一個百花宮,雖然百花宮不插手朝廷之事,但是以他們的手段和能力,不需要有過多的涉入,只需要稍一查探就能查出一切,事情棘手了。

 葉思忘笑瞇瞇的回府,他對今日所行非常滿意,現在就看玉小莧那邊的進展如何了,回到府中,洗漱一番之後,抱過女兒大力的親了幾口,逗得女兒「格格」笑個不停,陪著她玩了一會兒之後,才慢慢的搖到書房,玉小莧正埋頭於書案之上,整理著這幾日送來的情報。

 葉思忘笑嘻嘻的接過侍女手中的冰鎮酸梅湯,揮揮手讓侍女出去,親自端了過去:「夫人辛苦了,來來,休息一下,讓為夫侍侯夫人你用酸梅湯。」

 玉小莧白了葉思忘一眼,毫不客氣的接過他手中的酸梅湯喝了起來,淡然道:「看你這麼開心,看來今天收穫不錯。」

 葉思忘笑著直接坐在書桌上,輕佻的勾起玉小莧的下巴,輕薄的吻了她紅唇一下,甚至調皮的伸出舌頭,舔著沾在她唇邊的酸梅湯,口中喃喃笑道:「也不能說不錯了,只是摸清了三個人的態度,小小的放了一把疑心的小火,讓他們體會一下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疑神疑鬼的感覺而已,為夫的特地過來看看夫人進展如何,為夫還等著夫人您去放恐怖的大火呢。」

 玉小莧被親得紅雲上臉,真是拿夫婿沒有辦法,老是死不正經的不管時機地點的輕薄她,做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出來,真讓人氣也不是,愛也不是。

 一把推開葉思忘,假裝沒看到他故作哀怨地眼睛,挑了一個離得他遠遠地坐位坐下,冷淡地指指桌子,道:「喏,那些就是送來的情報,都在桌上放著呢,看你這麼閒,還有閒心輕薄我的分上,整理情報的事情就你自己做吧,本夫人去洗沐一番,抱寶貝寵兒玩去了,夫君你就能者多勞吧!」

 說完,不給葉思忘拒絕的機會,飛快的站了起來離開書房,在葉思忘淒厲的「夫人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拋下為夫一個人啊」的慘叫聲,愉悅的笑著離開,誰叫他剛才要那麼輕薄她了,剛才的動作,真是讓人羞死了。想到剛才葉思忘的輕薄,玉小莧禁不住又紅暈上臉。

 玉小莧害羞躲開了,葉思忘只能苦命的開始做一些繁瑣的整理工作,整理的同時,還不忘利用過目不忘的本事記下所有的情報,一心兩用得非常得心應手。

 且不說葉思忘這裡一邊整理情報,一邊為情報上的消息砸舌的事情,只說今天被他拜訪過的三人的反映。

 華貴中對葉思忘瞭解不深,心中猜不透葉思忘的態度,不好做什麼反映,倚仗著是皇帝的老師,反正到時候有什麼事情,找瑞澤就是,只要有瑞澤撐腰,葉思忘是不敢對他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的。心中這樣想著,華貴中雖然疑惑,但依舊保持按兵不動,對待葉思忘一律以身體不適為由,連見面的機會都不給葉思忘。

 而許齕更直接,繞過葉思忘,直接去找瑞澤,把他所謂的帳簿交給瑞澤過目,聲淚俱下的訴說了一番過去柳智清對軍部的剋扣危害,他又如何的大義凜然,冒著獲罪被砍頭的危險,從庫部支借銀子去貼補軍費,雖然沒有明說,但句句都有表功的意思,在他許齕看來,他不止沒罪,反而有功,庫部的欠款根本不應歸還。

 小皇帝聽得唏噓不已,但看葉思忘觀察他的表情,似乎還沒有盡信,只是口頭上沒有什麼誠意的安撫了許齕一番,表示一切待調查屬實之後再做定奪,看來小皇帝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而百里清則直接飛鴿傳書給遠在雪師的百里寒冰,述說著一切,商議著應付的辦法,一時間也沒有什麼動作。

 葉思忘暫時也沒有逼迫他們,而是開始拜訪那些皇親國戚們,這些人就比許齕三人難對付多了,一個個鼻孔仰得比天高,雖然因為葉思忘手中的勢力而他對客氣一些,但顯然並沒有把葉思忘放在眼裡,一個個都跟葉思忘叫起窮來,說什麼還不上欠款,要錢沒有,要命倒是有一條,如果葉思忘逼得急了,少不得只能把命給他了,只不過,那時候,瑞澤那裡,葉思忘可就不好看了。

 對於這些人,葉思忘可沒有什麼好耐性應付他們,只去意思意思的拜訪了一次,就懶得再去了,直接讓玉小莧去查情報,這些所謂的王公貴族,只是一些欺軟怕硬的角色,柳智清、張朝新當權時,只能仰人鼻息過活,絲毫不敢得罪,現在柳智清等人倒台了,又倚仗著是小皇帝的長輩,開始張狂起來了,葉思忘要讓他們清醒的知道,沒有了柳智清、張朝新,他葉思忘就是那個他們不能得罪的人。

 葉思忘和玉小莧坐在書房中,看著桌上的情報,兩人的表情都很開心。玉小莧拿起關於華貴中的情報卷宗,嘖嘖稱歎:「想不到道貌岸然的當今帝師,居然是一個這麼下流無恥的假道學,真是讓人想不到。」

 「這種小角色不足為懼,要對付他很簡單,不過目前他對我們還有用,好歹他也做了瑞澤多年的老師,對瑞澤有一點影響力,留他在瑞澤身邊也好,而且,還能不時的給柳嚴搗搗亂,等到了我取而代之的時候,他還能有用。」葉思忘眼中有著冷靜。

 「我想不到的是,許齕這裡能查出這麼有價值的東西,就算小皇帝饒過了他,不讓他歸還欠款,但長樂公主這裡,許齕可就要頭痛了,長樂公主可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物。」玉小莧冷漠的笑著,有些幸災樂禍。

 葉思忘笑了起來:「沒錯,我們再給他添把火,讓長樂公主好好的表現一下,至於百里家,哼哼,我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居然敢派人來毒殺我!」

 玉小莧眼中也現出殺意,敢謀害她的夫君,她就要讓他們百里家無法在天下立足,對著葉思忘溫柔的笑著道:「夫君放心,妾身自會讓他們為所做過的事情付出帶價,我玉小莧的夫君可不能讓他們白白欺負!」

 兩人定下計議,便開始著手準備了。表面上,葉思忘每天一封書信,讓人送去華府,交由華貴中,邀請他到戶部衙門商議事情,而華貴中也是一直拒見,在他看來,葉思忘這麼久不來找他麻煩,不用手段迫他,看來是懼於他的身份,不敢逼他,只是做個樣子給別人看而已。如此一想,華貴中更是老神在在的安然呆在家中,想也不想的對葉思忘送來請他到衙門敘話的書信棄置不理。

 明面上的事情,葉思忘任由華貴中囂張,暗地裡派了武功高強的獨孤覺,喬裝打扮一番,潛入華貴中家,開始實施葉思忘的計劃。

 獨孤覺輕蔑的看著摟著小妾,安然睡於床上的華貴中,想不到這麼道貌岸然的人,私下裡卻是一個荒淫無道的淫棍。

 用葉思忘的話說,世界上從來沒有聖人,聖人都是被人捧出來的,私低下,男盜女娼,誰又知道?連最最偉大的聖人都光明正大的說了「食色,性也」這句好色的最大理由了。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千鐘粟!把學問做為得到一切的手段和目的的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麼正人君子。

 獨孤覺隔空點了小妾的穴道,然後拍醒華貴中,在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之際,強行餵了他一粒毒丸,然後預先點了他的啞穴,悠然坐在一旁,等待著華貴中清醒過來。華貴中看到獨孤覺,被嚇得睡意全消,開口想叫,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獨孤覺冷漠的眼神瞟了華貴中一眼,冷冷的用變化過的聲音道:「不許叫!要不然我就殺了你!你聽著,你已經中了我的毒,一個月服用一次解藥才能保命!如果你想保命,今後,就給我好好的幫助當朝的葉思忘大人!明白嗎?」

 華貴中駭然看著獨孤覺,忙不迭的點頭,獨孤覺解開他的啞穴,對他逼迫一番,華貴中為了保命,只能一一答應。

 「很好!你聽著,你明天就去找葉大人,不能讓他知道是我逼你去,你要表現出是你自己願意的,明白嗎?如果讓葉大人知道半點,我就一刀一刀的活活刮了你!」說著,獨孤覺劈出一道掌風,紅木做的床榻立即印出一個清晰的手印,華貴中被嚇了一跳,只能呆呆的看著獨孤覺離開。

 第二天,華貴中為了老命著想,主動上戶部衙門去把欠的款全部還上了,還誠懇的向葉思忘表示了一番善意,希望葉思忘今後不要客氣,有什麼能用到他的地方,馬上可以找他,一點也不敢向葉思忘透露獨孤覺的事情。

 葉思忘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對他客氣有禮的表示不用這麼急著來還欠款的,表現出一副不知情的樣子,以防止華貴中的疑心。

 第二十二章初得君心

 華貴中把欠款歸還了,跟著他一系的人馬隨後也把錢送還了來,算是解決了一部分問題,許齕那裡,根據玉小莧分析,以許齕在朝中的影響力,他的賬本又做得滴水不漏,再加上朝中的官員擔保他,小皇帝瑞澤就算想要他還錢也不可能,更何況許齕還佔著大義的名分呢,許齕欠的錢就不用想了。

 而結果也就如玉小莧所說的一般,瑞澤下旨,讓許齕不用還錢了,雖然他是為了國家江山為重,但是,挪用戶部庫銀乃是大罪,功過相抵,不賞不罰,瑞澤只是口上嘉獎了一下許齕的為國為民之心,但是不鼓勵採用非法的手段。至此,許齕在朝中上下獲得一片讚譽,算是光彩的贏了一仗。

 葉思忘冷眼旁觀,雖然許齕極力隱藏,但眼中的得意卻清晰可見,下朝後文武百官都來向許齕道賀,誇讚他,一群人的馬屁拍得許齕大是舒坦。

 「王爺。」許齕喚住了欲離開的葉思忘,雖然葉思忘除了到他的府上拜訪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打擾過他,且現在瑞澤也免了他的債了,但他心中的不安卻更加的濃重了,葉思忘太平靜了,平靜得讓他感到害怕。

 「許大人有何指教?」葉思忘停住腳步,微笑著站住,一派和氣優雅的樣子,完美的把一切的情緒都藏了起來,讓人無法看透。

 「下官喚住王爺,是想向王爺拿回戶部衙門的欠條。」許齕答道,語氣中似乎話中有話。葉思忘挑挑眉,道:「皇上既已下旨許大人不用再歸還戶部欠銀,許大人自可到戶部衙門找庫部司的施大人領取。」

 「多謝王爺!」許齕連忙行禮。葉思忘點點頭,邁開步伐回家。回到府中,葉思忘立即就把玉小莧找了來,兩人關在書房裡商議了一下午。

 第二天,許齕當真到戶部衙門來領欠條了,葉思忘這裡也沒有為難他,讓施庭威爽爽快快的把欠條還給了他,並簽字畫押。不過,葉思忘對他那一系的官員就沒那麼好的興致,讓獨孤覺依照收拾華貴中的方法好好的收拾了一番,讓那些官員統一了口徑,齊稱為了不給許齕抹黑,他們願意主動把錢還上來。

 這一記馬屁拍得許齕大是舒服,考慮到他的欠款已經不用還了,不宜把與葉思忘的關係弄得太僵,便欣然同意了手下的做法,大力鼓勵他們歸還欠款,葉思忘也來者不拒,只要來歸還的都一一收下。

 而百里清這邊,在與父兄交換過意見之後,主動把欠款交了上來,百里寒冰的意思是對葉思忘不能硬碰硬的來,要搬倒葉思忘,必須先搬倒他背後的勢力,在這種無關緊要的問題上,不需要與葉思忘搞得太僵。

 解決了大臣,那些沒有什麼實權的皇親國戚們就好辦多了,葉思忘依法讓獨孤覺一個一個的威逼利誘,讓他們把錢還了來。庫部的欠款追回了70%以上,這一可喜的成績讓小皇帝瑞澤大是高興,好好的把葉思忘嘉獎了一番。

 「葉卿果然不負朕望,朕果然沒有看錯人!」瑞澤走下龍椅,重重的拍著葉思忘的肩膀,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

 葉思忘動情的道:「這些都是臣應該做的事情,先皇在位時,對臣恩重如山,微臣所做的事情,還不足以報答先皇和皇上的隆恩於萬一,無論皇上叫臣做什麼,臣都不會有任何的怨言,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瑞澤見葉思忘說得熱淚盈眶,憶起先皇,也是一陣感傷,先皇在位時,葉思忘數度置生死於度外,拚命保護先皇,忠君之心,天地可鑒,對他的大哥太子瑞青,對他瑞澤,葉思忘可說仁至義盡,他的忠心根本就不用懷疑。

 「葉卿家,」瑞澤扶起葉思忘,深深地看著他,道:「如今,朕有了錢,雖然國庫尚未充裕,但現有的錢,已經讓朕有了一番施展拳腳的餘地,朕盼望葉卿能不計前嫌,盡心盡力的幫助朕,與朕一起開創一番局面,朕不想做一個寂寂無名的君王,朕要做的是一個名垂青史,讓子孫後代敬仰的皇帝!」瑞澤年青的臉龐上一派豪氣,雙眼渴盼的看著葉思忘,期待著他的回答。

 葉思忘深深的看了瑞澤一眼,重重的點頭,沉聲道:「為了報答先皇和皇上的隆恩,臣即使肝腦塗地,也會至死不渝的輔佐皇上達成目標。」

 「好!」瑞澤高興的連說了三個「好」字,重重拍了葉思忘肩膀一下,走回龍椅,興致勃勃的問葉思忘:「卿家認為,振興我朝,目前最應該做的是什麼?」

 葉思忘略一沉思,答道:「皇上,就目前來說,我朝經過日泉一役,聲威大震,對外來說,那些對我朝虎視眈眈、心懷不軌的國家是一個巨大的震懾,各國都會因此而暫時不敢輕易出兵;對內,使軍隊士氣高漲,天下歸心。挾此威勢,正是解決國內隱憂的時候。」

 瑞澤點點頭,贊同葉思忘的話,不過對於葉思忘所指的隱憂,卻不甚了了,葉思忘瞟了瑞澤一眼,就知道這個長年居於宮內的小皇帝對外面的情況根本不瞭解。

 「皇上,臣以為,趁此時機,正是大力發展國力的時候,追討回來的庫銀加上日泉一役得回來的賠款,皇上可下旨撥款興修水利,開荒造田,鼓勵百姓大力發展生產。皇上,得民心者得天下。」

 「葉卿,你告訴朕,民心如何得?」

 「這民心,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此話怎講?」

 「百姓最基本的要求,不外乎四樣。」

 「哪四樣?」

 「衣、食、住、行!冷的時候有衣服可穿,肚子餓了有食物可吃,晚上能有一個棲身的地方,走的時候能有一條好走的路!皇上說,簡單不簡單?」葉思忘淡淡地笑著問瑞澤。

 「是很簡單,朕下旨讓各地官員去辦就是。」

 葉思忘搖搖頭。

 「葉卿為何搖頭?」瑞澤不解的看著葉思忘。葉思忘淡淡一笑,道:「陛下,您認為很簡單,但臣認為很難。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且不說天災,單說人禍,皇上仁慈,立意讓天下百姓人人都有衣穿,有飯吃,有地方住,但皇上的旨意卻不一定能到達地方去。」

 瑞澤聰慧,一聽就明白了葉思忘的意思:「葉卿的意思是吏治?」

 葉思忘點點頭,道:「皇上所有的命令,所有的旨意,都需要底下的官員來執行,如果他們稍有差池,那皇上的旨意就不能傳達下去,民眾不能知道皇上的好意,如何會感激皇上,愛戴皇上?」

 「吏治!」瑞澤有些失神。葉思忘也不說話,給瑞澤一些思考的時間。

 「葉卿,外面的吏治很壞嗎?」

 「回皇上,臣到過很多地方,但臣最瞭解的還是光海,臣就給皇上講講臣未到光海上任時的情景吧。以前的光海,官府與地方大戶勾結,哄抬物價,魚肉百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就是最真實的寫照。一些大戶豪門,連堂堂朝廷命官,一州知府都不放在眼裡,順者昌,逆者亡,無法無天得讓人觸目驚心。而一些朝廷命官,辜負皇上的信任,橫徵暴斂,手段令人髮指,民怨沖天。光海過去的情況,就是全國各地的真實寫照。」

 「啪」一聲,瑞澤的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怒道:「他們好大的膽子!把律法、把朕置於何地了?」

 「皇上請息怒,保重龍體!」

 瑞澤努力的平息下怒火,但臉色還是不好看,問葉思忘:「葉卿,為何官員們都不和朕說這些情況?」

 「陛下,報喜不報憂一向是為官者想陞遷的最好途徑。」

 「為何你就敢給朕報憂?難道你不想陞遷了?」瑞澤眼光銳利的看著葉思忘。葉思忘淡淡一笑,道:「

 臣當然想陞遷,但比陞遷更重要的是皇上的江山和天下的百姓,民心穩則江山穩,微臣身為臣子,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微臣沒有任何能報答皇上的東西,唯有一顆忠心。」

 「好!好!葉卿,朕今日才算看透你!你果然沒有讓朕失望。」瑞澤對葉思忘大大的獎勵了一番,把他留了下來,商討著如何整頓吏治的問題。

 接連三天,葉思忘下朝之後都被瑞澤找去商議國事,葉思忘也提出了許多有力的措施和辦法,讓瑞澤大是滿意,對葉思忘的信任加深了許多,這情景,長樂公主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卻又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讓瑞澤不要那麼信任葉思忘,只能一邊著急,一邊找機會。

 這天,小皇帝終於早些放葉思忘出來了,平日裡,不到深夜,葉思忘是回不了家的,而今天,下午小皇帝就讓葉思忘回去了。

 雖然天氣炎熱,但葉思忘功力深厚,早已到了寒暑不侵的程度,因此,天氣對他並沒有任何的影響。

 葉思忘踱著悠閒的步子,緩緩地向宮外走去,途經御花園的時候,剛好遇到避暑完畢,欲回寢宮的當今太后,瑞澤和瑞青的親生母親。

 第二十三章偉大的力量

 「微臣葉思忘參見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葉思忘連忙跪下行禮。太后舉目看來,見是葉思忘,緊蹙的眉頭微微散開了一些,淡淡的道:「原來是葉卿家,進宮與皇上商議國事嗎?」

 「回太后,正是。」

 葉思忘悄悄打量著太后,比起做皇后時候的雍容華貴,現在的太后清減了許多,一雙鳳目藏著深深的憂鬱,眉頭總是緊緊的鎖著,豐腴有致的臉龐消瘦了許多,整個人看著憔悴不堪,再沒了當初的迷人風韻,看來瑞青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很大。

 葉思忘忍不住有些心酸,他是自幼就父母雙亡的人,師父、師娘對他雖好,但終究不是親生父母,有些東西是無法給予葉思忘的。如果他的父母在世,不知會不會像太后對瑞青一般,對他牽腸掛肚?

 「微臣許久未曾向太后請安,請太后恕罪。太后還需為皇上保重鳳體,勿讓皇上為太后擔憂。」葉思忘忍不住開口勸慰太后。

 太后眼中掠過一絲傷感,一絲欣慰,自瑞青出事後,葉思忘是第一個勸慰她的臣子,讓她心頭大是感動,患難見真情,她雖是當今皇帝瑞澤的母親,貴為太后,但因為太子瑞青的事情,在宮中處處受長樂公主打壓,為了瑞澤,她只能委曲求全,不敢有任何的風聲透露給瑞澤知道,把一切的悲苦默默地承受下來。

 「哀家知道,葉卿家有心了。葉卿家剛從皇上那裡出來,皇上可好?」太后一雙鳳目大有深意的看向葉思忘,淡淡的問道。葉思忘眼中掠過一絲奇怪,難道太后經常見不到自己的兒子瑞澤?

 「皇上國事繁忙,很少來看哀家,哀家也不想去煩他,怕耽誤了他的國事。」太后解釋道,但這解釋的話聽在葉思忘耳中等於是欲蓋彌彰,但葉思忘表面上並未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恭敬的道:「回太后的話,皇上一切安好,只是國事繁忙。」

 「嗯,你要注意勸誡皇上,要他注意身體。哀家回宮了,你退下吧。」太后又叮囑了一句,才揮揮手,讓葉思忘離開了。

 轉身離開皇宮的葉思忘差點沒笑死,一個無意間的偶遇,居然讓他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現在,需要找崔三幫忙查探一下,看自己的推測是否屬實,如果是真的,那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了,如果這個機會他都放過,那他可以去跳海自殺以謝罪了。

 葉思忘樂顛顛的跑去找崔三,伏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崔三目光精光一閃即逝,鄭重地點點頭,葉思忘才告辭離去了。

 葉思忘回到府中,把自己在宮中的見聞告知玉小莧,玉小莧也同他一般驚喜,兩人低聲商議了一陣之後,葉思忘突然開口道:「小莧,我們去把娘請到京城來居住好嗎?如果她不喜歡王府嘈雜,那我就在京郊給她買一幢清幽的別院。」

 玉小莧瞟了葉思忘一眼,從椅子裡站起身,走了過去,溫柔的坐入葉思忘的懷中,輕輕地撫摸著他俊美的臉龐,笑問:「怎麼?因為太后的關係,讓你感慨了?」

 葉思忘點點頭,把臉埋入玉小莧的秀髮中,道:「把所有的親人都接到一起居住,不要有任何的遺憾。太后為了瑞青和瑞澤如此悲傷,娘才一個人,也會孤獨吧,我們把她接過來,和我們在一起,好不好?」玉小莧笑著點頭,輕輕地吻著葉思忘,笑道:「看來我真是找了一個好夫婿,我真高興。」

 玉小莧的誇獎讓葉思忘有些郝然,連忙轉移話題:「對了,對付許齕的事情,佈置下去了嗎?」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放心,再過兩日,全京城的人都會知道,包括長樂公主。」玉小莧白了葉思忘一眼,對他轉移話題的居心看得一清二楚,不過也不揭穿他,跟著他轉移話題。

 葉思忘狡猾的笑了笑,道:「群眾的力量可是最偉大的力量!許齕竟然敢打擺脫長樂公主控制,奪長樂公主權力的主意,他就要承受惹怒長樂的後果。以長樂公主的性格,長樂絕不會容許許齕奪她的權力的,即使許齕是她的左膀右臂,她也會忍痛割去的。」

 玉小莧贊同的點點頭,兩人笑了起來。

 「好了,說完正事了,現在說點別的,我說夫人,夫君我肚子餓了,飯好了沒有?」葉思忘拍拍扁扁的肚皮,可憐兮兮的問玉小莧,逗得玉小莧一陣嬌笑,連忙跑去廚房看飯好了沒,餓壞了夫君可是大事。

 半夜,葉思忘輕輕抱著懷中伏著的清河公主,輕輕的撫摸著她光滑如玉的玉背,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眼前不停浮現出太后憔悴憂鬱的樣子,心中不停的問著自己,如果父母還在,是否會如此般牽掛自己?

 情緒浮動之下,葉思忘忍不住輕輕推開懷中的清河公主,起床拿了件外衣隨意的套上,走出了房間,隨意的走著。

 走著走著,竟然來到了攬月樓的門前,攬月樓上燈光還亮著。微微歎了口氣,暗暗問著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裡來?

 略一猶豫,葉思忘邁步上樓。樓上的司空明月已經發現了葉思忘的身影,心臟劇烈的跳動起來,緊張的看著葉思忘的猶豫,心中一陣哀傷,待看到他上了樓來,忍不住又是一陣歡喜。

 葉思忘輕輕推開房門,目光搜尋著這房中應該有的嬌影,尋到之後,目光便定在了她的身上,再也移不開。

 司空明月被葉思忘一陣凝視,忍不住緊張的整理著頭髮衣服,生怕哪裡亂了,讓她憔悴的樣子更加的難看,手足無措的樣子,讓葉思忘忍不住一陣的心酸。

 猛地跑了過去,一把把她的嬌軀緊緊抱在懷中,緊緊的抱著,彷彿再也不願意放開一般,只是緊緊的抱著,無言的抱著。

 司空明月還以同樣的擁抱,好想念,好想念這個懷抱,好像已經有一個世紀這麼久的時間沒有被這個懷抱擁抱了,為了能一直被擁抱,她願意放棄一切。

 「姑姑,你是我的,永遠都是我的!」

 「嗯!我是你的!永遠都是!」

 無需多餘的言語,兩人抱在了一起,滾倒床上……

 許久之後,兩人默默地對望著,誰也沒有睡意,司空明月纖細的手指在葉思忘的臉上滑動著,用手描繪著他俊美的臉龐,一雙美目一瞬不順的看著他的眼睛,良久,低聲道:「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悲傷,為什麼?為什麼要悲傷?」

 「姑姑,我想不起爹娘的樣子了,我現在只記得他們死時的樣子了!我好想他們!可是我想不起他們的樣子!」

 葉思忘的語氣無比的悲傷,讓司空明月放心一陣絞痛,只能緊緊的抱住他,給予他所有她所能給的安慰和溫暖。

 長樂公主府——

 長樂公主頭疼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關倢,雍容美麗的面龐上滿是怒火,冷冷地看著他,良久才罵出一句:「你說說,你回來之後都幹了些什麼?成天不是流連於花街柳巷,就是到軍中與人拼酒、賭博,你都學了些什麼?我是這麼教你的嗎?你是不是想氣死我,你對得起關家的列祖列宗嗎?你讓我將來如何去見你九泉之下的哥哥和父親?」

 關倢只是跪著,並不說話,低著頭任由嫂嫂罵,他不會告訴她是葉思忘教給他的,因為葉思忘是為他好,正因為葉思忘教給他的這些辦法,他能在軍中與軍官們打成一片,可以自由自在的與他們談論治軍之道,再不會因為身份的關係而沒有一個人願意與他交心,現在的他一點都不孤獨,他有很多朋友。

 「你不說話是嗎?好!從今天起,我不准你再去府門半步,明天我就托人給你找一門親事,不准你再到花街柳巷去,聽到沒有?」長樂公主以手撫額,對這個越來越不聽話的小叔子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每次罵他,他都不說話。

 「我不要!」跪著的關倢猛地出聲,大聲的反駁著長樂公主。長樂公主目光更加的冷厲,沉聲道:「長嫂如母,我說了算,不許反對!」

 「就算是嫂嫂你的命令也不行,我絕對不要現在就成親,即使嫂嫂你殺了我也是一樣!」關倢大聲的說著,一點也不顧及長樂公主的心情。

 長樂公主眉頭皺得更深了,無力的問道:「你到底要如何才滿意?那些花街柳巷是你能去的地方嗎?你倒是說啊!」

 「在父親和哥哥們的大仇沒報之前,我是不會成親的!嫂嫂你忘了哥哥的仇了,我不會忘!我會為他們報仇的!」關倢憤怒的吼著,猛地站了起來,衝了出去。

 「二少爺!」秀玉擔心的喚了他一聲,看了一眼失神的站著的長樂公主,長樂公主揮揮手,示意秀玉去追關倢回來,自己則神情軟弱的癱坐在椅中,怔怔地出神。

 「公主。」不一會兒之後,秀玉走了進來。

 「追回二少爺了嗎?」長樂公主抬起頭看向秀玉,美麗的面上全是疲憊。

 「不,不是,」

 「那你還不趕快去找,回來做什麼?」長樂公主有些惱怒。秀玉囁喏著,忍了忍,道:「奴婢……奴婢聽到了一個消息。」

 第二十四章寸草春暉

 長樂公主抬眼瞟了秀玉一眼,見她美麗可愛的娃娃臉上透出少有的鄭重和焦急,知道肯定是什麼重要的大事,否則她不會有這樣鄭重的表情。

 「說吧,是什麼消息?」長樂公主強打起精神,從椅中坐直身子,淡淡的問著秀玉。

 秀玉擔憂的看了長樂公主一眼,從袖中拿出一個薄薄的小紙卷,從紙卷的褶皺看,似乎已經被她裝了多日了。

 「這個消息奴婢多日前就已經收到,但唯恐消息不實,又派人去查探了一番,今日得到查探結果,奴婢才敢稟報您。」秀玉簡單扼要的情況解釋出來,長樂公主接過一看,秀眉微微皺了起來,沉吟著問道:「你怎麼看?」

 「回公主殿下,自從這個消息一傳出來,奴婢就密切留意過消息的來源,想要查探清楚究竟是誰傳出的話,最後,奴婢查到了兵部。」

 「兵部?」

 「是的,自從許齕因戶部庫銀一事被查出之後,許齕的形象在軍中急劇提高,再加上他又是軍旅出身,從軍多年,軍中部屬眾多,在庫銀事件之後,就有人提出讓他實際成為軍方在朝廷的代表,說是堂堂天朝雄師,怎可讓公主一個弱質女流來領導。」

 「放肆!」長樂公主氣極,忍不住怒斥了一聲,嚇得秀玉連忙跪在地上。

 高聳的胸口急劇的起伏著,長樂公主鐵青著臉,努力的壓抑住怒火,讓秀玉起來,緩緩地閉上秀目,又緩緩地睜了開來,聲音低沉的接著問秀玉:「許齕有什麼表示?」

 「許齕表面上反對,私低下卻野心勃勃,派了不少手下去給軍中的部屬送信,要求得到他們的支持,目前,讓許齕出任軍方在朝廷的代表的消息已經私下在軍中高級軍官中傳得沸沸揚揚,如果公主再不想對策,恐怕……」秀玉看了長樂公主一眼,沒有再接著往下說。

 長樂公主閉著眼睛,默默地想著,她知道,一直以來,軍中的將領都對她的女子性別頗有微詞,雖然她貴為公主,但在極傳統的軍中,對於實際領導人是一個女人的事情,很多高層軍官是無法釋懷的,只是迫於形勢,不得不依靠她,現在新皇登基,許齕得勢,他們就以為可以過河拆橋了,那是不可能的!

 長樂公主猛地睜開眼睛,鳳眸射出有若實質的銳利光芒,屬於她的東西,誰也無法這麼輕易的從她手中奪去,那些莽夫以為可以拋開她了嗎?真是不識抬舉。

 秀玉靜靜地立在一旁,看著長樂公主神色變化,知道她心中肯定在想對策,這時,院中響起一聲鴿鳴,秀玉連忙走出去,抓住鴿子,從鴿子的腿上拿下一個小竹筒,取出裡面薄薄的小紙卷,一看之下,不禁臉色大變,連忙走入房中。

 「又有什麼消息?」長樂公主淡淡的問。

 「回公主,昨晚,百里清秘密會見許齕!」

 「什麼?」長樂公主露出驚訝的神色,臉色凝重起來:「想不到百里家也想來分這杯羹,現在看來,事情真是棘手了。」

 長樂公主這裡得到了消息,葉思忘這裡比她更早一步就得到消息了,不過,他與玉小莧商議之後,並不急著插手進去,在長樂公主未作反應之前,他們只需要在背後偷偷地添幾把火就行,目前,葉思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進行,那就是皇太后與小皇帝瑞澤的問題。

 根據崔三在宮中查探到的情況,自從瑞澤登基以來,長樂公主就以各種借口,減少瑞澤與皇太后見面的時間和機會,甚至為了阻止母子倆見面,安排給瑞澤大量的功課,讓瑞澤做完功課累得眼都睜不開,更不要提去看皇太后了,不過,孝順的瑞澤還是撐著,經常去看望皇太后。但是,這種情況,在一次長樂公主約見了皇太后之後就結束了,因為第二天,皇太后親口讓瑞澤對她立誓,要做一個好皇帝,刻苦學習一切,而她因為心傷瑞青之死,打算閉門而居,不許瑞澤來打擾她。瑞澤雖然不願,但為了讓一直愁眉不展的母后開心,也硬生生的答應下來,很少去打擾皇太后,即使去了,也只是在宮門外站著看一陣,不敢跨過宮門去打擾她。

 這個消息讓葉思忘和玉小莧著實高興了一把,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是離間長樂公主與瑞澤的關係的天賜良機。

 「行了行了,看你笑的,難看死了。」玉小莧推了葉思忘一把,故作冷淡的斥了他一聲。葉思忘不以為忤,笑嘻嘻的抱住玉小莧,道:「長樂公主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為了能牢牢掌握住瑞澤,加深對瑞澤的影響,她居然使手段強行分開一對母子,真是大大的不智。」

 玉小莧臉蛋兒一紅,連忙推開葉思忘,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場合,當著母親的面就抱她,讓她以後如何見母親嘛。

 葉思忘皮皮一笑,順勢放開玉小莧,轉頭笑著對玉夫人道:「不過還是娘您高明,一眼就看出問題的關鍵,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

 玉夫人淡淡一笑,繼續優雅的喝著茶水,道:「長樂公主雖然智計絕倫,但她畢竟沒有做過母親,不會懂得一個母親的心態。為娘雖然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但母親會有的心情,為娘都體驗過。」說著,一雙秀目蘊含著深深的感情看向玉小莧。

 「娘!」玉小莧被看得眼圈一紅,跑了過去,緊緊的靠入母親懷中,以前的她真是笨到家了,怎麼會以為母親不愛她。玉夫人笨拙的抱住玉小莧,輕輕地撫摸著她雪白的秀髮。

 葉思忘難掩羨慕的看著依偎在一起的母女倆,雖然這對母女都有些笨拙,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愛,但是,她們卻是幸福的,而他是不會再有這樣的幸福了,再也不會有了。淡淡的笑了笑,葉思忘任由母女倆溫存完了,才繼續商議。

 「思忘。」玉夫人喚了葉思忘一聲。葉思忘抬眼望去,丟出詢問的眼神,玉夫人道:「依我看,長樂公主與皇太后談話的那次,應該是用瑞澤威脅她就範的。據你所說,瑞澤是從小跟著太后長大的,那他們母子的感情應該很好,你可以從這點入手,引導瑞澤自己主動去做你設定好的一切,明白嗎?」

 葉思忘聽了玉夫人的指點,連忙點頭,玉夫人卻略帶懊惱的微呼一聲,道:「為娘真是老糊塗了,以思忘你的聰慧,怎可能不明白這些。」

 「不,娘,思忘願意聽您的指點。」葉思忘連忙笑著表達心意,玉夫人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再說什麼了。

 「天色已晚,娘您去休息吧,我和小莧整理一下資料,也去休息了。」葉思忘看了看夜色,向玉夫人說道,玉夫人點點頭,起身離去。

 待玉夫人離開之後,葉思忘湊到玉小莧旁邊,低聲道:「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去和娘一起睡?我今天去霓裳那裡。」

 玉小莧笑著搖搖頭:「不了,目前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娘與我都是天性冷淡的人,都不懂得如何主動去愛人,目前這種狀況我就很滿足了,不會因為娘太過親熱而讓我手足無措,娘也不會有任何的不自在,像現在這樣,淡淡的,但很溫馨幸福。」

 玉小莧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讓葉思忘看得心頭一暖,忍不住伸手抱住她,玉小莧微微一笑,任由他抱了一會兒之後,敲敲他的腦袋,道:「喂,你還要去霓裳那裡,別想給我賴在這裡不走,難道你想讓霓裳獨守空閨?」

 「唉,真麻煩,全部住在一起不就好了嗎?晚上一起睡,就不用我跑來跑去的了!幹嘛非要分開嘛!」葉思忘再次咕噥著色膽包天的話。玉小莧大羞,嬌斥起來:「你說什麼?你別跑!你給我站住!」

 「不跑才怪,老婆晚安,書房的東西就你收拾咯,夫君我落跑去也!」葉思忘腳下不停飛快的跑了出去。

 玉小莧看著攤了一桌子的資料,不禁苦笑連連,又被他擺了一道了,每次一叫他收拾東西他就落跑,真是……不過,他剛才說的真是一個不錯的建議,可以每晚都和他一起睡,不用再獨守空房——呀!她在想什麼呀!玉小莧捂著羞紅的臉龐,連忙開始收拾起來。

 葉思忘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懷中酣睡如故的玉霓裳,雪白的肌膚上還帶著激情過後的汗水,美麗的小臉上帶著甜甜的笑意,不知正做著什麼美夢呢。這妮子,真是越來越可愛了,天天與寵兒混在一起,寵兒都被她帶著玩得快瘋了。

 輕輕地離開被窩,隨意的穿了件外袍,葉思忘走出臥室,隨意的走著,不意間來到花園,這王府的花園,自他搬來後,還真沒仔細的逛過,對花園,恐怕女兒都比他熟悉。

 抬頭看了看皎潔的月色,葉思忘去酒窖取了罈酒,獨自一人坐在花園的石椅上,就著月色喝了起來。

 「長夜漫漫,葉公子不在屋裡陪伴嬌妻,為何獨自一人在此獨飲?」

 第二十五章月夜談心

 葉思忘抬起頭來一看,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裳,長髮披捶在肩上,赤著雙足,裊娜聖潔的美麗女子正站在月光下,朦朧的月色讓她平添了幾分神秘,彷彿一個月精靈一般。

 「海姑娘不也是沒睡嗎?那是不是葉某也要問一下海姑娘如此深夜還未歇息的原因呢?」葉思忘笑著說道。「海姑娘,請坐。」

 海淨也不推辭,娉婷的在葉思忘旁邊的石椅上坐下,道:「小女子是因為練功而深夜未眠,葉公子是為了什麼?小女子不明白能有什麼東西能讓葉公子放棄如花美眷而在這裡枯坐?」葉思忘笑了:「姑娘是在諷刺在下貪圖美色嗎?」

 「不敢!小女子區區佛海一弟子,如何敢諷刺堂堂武神的弟子!」

 葉思忘再次笑了出來,知道她還在恨他的頑固:「面對如此美麗的月色,海姑娘可不要因為在下而錯過了,那在下的罪過又要添一條了!」

 海淨看了葉思忘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抬頭看著月亮,葉思忘微微一笑,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豪爽的笑道:「如此月色,如此美人,當飲一杯。」

 海淨黛眉微蹙,瞪了葉思忘一眼,歎道:「佛家有雲,酒是穿腸毒藥,色是刮骨鋼刀。你不止佔了色,連酒也佔了,看來,你真是徹底的墮落了,真可惜了你的慧根,我就不明白你為何不肯跳脫萬丈紅塵,脫離諸般煩惱,執意沉淪在俗界呢?」

 葉思忘看了海淨一眼,答道:「你問我的這個問題,十年前我也問過我的師父。我問師父,以他老人家的修為,為何還要繼續操勞俗世的一切,他大可像你們佛海和道山的先輩一樣,專心修練,以求飛昇。」

 「那慕容前輩怎麼回答你的?」

 「我師父說,他與那些先輩追求的不同,他的人生是靠著情與欲支撐起來的,如果沒有了情、欲,他無法肯定他人生的意義,無法確定是否還繼續生存著。我以前不懂得師父的話是什麼意思,我以為他只是想與師娘們能永遠的廝守在一起,在我看來,他們飛昇之後一樣可以廝守在一起。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明白了什麼,葉思忘沒有繼續說,而是看著一臉思索表情的海淨問了一句:「如果有一天,你回頭來看你的人生路程,除了乏善可呈的修煉生活,你什麼也沒有,你不會覺得遺憾嗎?如果是我,我會!照你們佛家的說法,歷經六道輪迴之苦才能轉生為人,好不容易來到這個世上,為什麼不好好的活一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喜歡自己喜歡的人,不為世俗所牽絆,這樣的人生,即使短暫,但我覺得比飛昇成仙強多了。」

 海淨一臉驚訝表情,又有些瞭然,喃喃道:「原來你們無憂山有這樣的傳統,難怪你們無憂山人行事不拘一格,每每出人意料了。」葉思忘瀟灑一笑,「多謝海姑娘誇獎!」

 唇角優雅的揚起一個小弧,眉頭舒緩的展開,海淨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迷人表情,眼神帶著一股未明的神秘,朱唇輕啟:「葉思忘,讓我也知道凡人的幸福吧。」

 葉思忘愣了一下,表情呆呆地看著海淨。海淨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瞟了葉思忘一眼,抬起玉足,轉身就走了。

 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聖潔如雪、一心向佛的海淨也會說這種話嗎?還是剛才是他幻聽聽錯了?

 海淨是佛海的得意弟子,佛海為了讓她早日悟道,甚至把她到青樓花館去做賣藝不買身的歌妓,栽培的苦心和看重程度,葉思忘是知道的。當初海淨說來跟隨他的時候,他是感到意外的,甚至覺得不可思議,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佛海的用意,不明白為何佛海會為了區區一個沈若君就願意犧牲他們費盡心血調教的弟子。

 想到這裡,葉思忘不禁啞然失笑,自己是不是在官場呆太久了,無論什麼事情都習慣性的先從目的、利益考慮,佛海、道山與無憂山的交情可不是幾年,而是已經幾代了,以前師父甚至做過幫他們訓練弟子的事情,而且,這一次佛海讓海淨來自己身邊,師父也沒有任何的表示,想來應該不會有什麼複雜的目的,那自己就靜觀其變好了,不過,目前,讓他頭痛的是,海淨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啊?他要做什麼反應才好啊?唉,果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啊,聰慧如葉思忘,也無法全部能猜出來。

 苦笑著搖搖頭,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飲了一口,很沒有形象的就勢躺在亭子的石階上,顯出一派輕閒自在的樣子,這種時候,如果師父也在就好了,那他肯定會用他豐富的學識給葉思忘講許多東西,對於他的師父慕容無過,葉思忘有著滿腔赤誠的孺慕。

 「雖然天氣炎熱,但地氣如此重的地方,你怎麼可以就這麼躺在地上?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知道照顧自己?」一道略帶不悅的責備聲音從頭頂響起,葉思忘睜開眼睛,就看到玉夫人正蹙著眉,一臉不贊同的看著他。

 「娘,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還不歇息?」葉思忘郝然一笑,連忙一躍而起,向丈母娘行禮。

 「這麼晚了,你也不是沒有歇息嗎?你那些媳婦也真是的,怎麼都沒有看好你,讓你一個人在這裡飲酒,還躺在地上,你們這些孩子真是不知道照顧自己。」玉夫人嗔責的瞪了葉思忘一眼。

 葉思忘只能傻笑以對,不知該如何回答,難道告訴丈母娘自己是看到今天她與玉小莧的母女情深而感慨嗎?這似乎沒有必要。

 「夜色如此美好,小婿睡不著,閒來無事,就出來一邊賞月,一邊飲酒了,娘你呢?」葉思忘笑著扶玉夫人在身旁的石椅上坐下。

 玉夫人也不推辭,不過卻因為葉思忘的扶持而微微紅了俏臉,她已經將近三十年沒讓男人近身了,這葉思忘突然的碰觸,還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借助深厚的修養來掩飾心中的羞澀,畢竟,眼前這個男人可是她的女婿,還是鬼靈精,如果被他看出來,那她這丈母娘的面子往哪裡擺。

 葉思忘瞟了瞟周圍,伸手摘來一朵花,運用精巧的內功,把裡面的花瓣都弄去,只剩下外圍的兩圈花瓣,再運用寒霜冰了一圈,做了個晶瑩剔透,彷彿是用水晶雕琢,並在水晶裡鑲了一朵花似的酒杯,遞給玉夫人,歉然笑道:「娘,小婿只帶了一個酒杯出來,倉促之下,只能弄一個花瓣做的杯子給你,請娘笑納。」

 玉夫人接過花杯,甚是歡喜,簡直有些愛不釋手,雖然早就知道這女婿是個聰慧之人,想不到還如此的風雅,看來他這文武狀元不是浪得虛名。

 雖然面孔依舊淡淡的,但眼中的那絲笑意卻透露出她的愉悅。葉思忘頗感安慰,總算沒有白費力氣,可惜沒哄出丈母娘的笑容,要不然以她的姿色,笑出來肯定能迷死人,只不知當初傷害了她的那個臭男人是誰,讓她連笑容也少了,像他的寶貝小莧,雖然個性也是冷冷淡淡的,但可比眼前這位丈母娘有人氣兒多了。

 玉夫人喝了一口葉思忘給她斟上的酒,美麗的臉盤現出一抹淡淡的紅暈,看來是一個不常飲酒的人。

 端詳了一眼手中的花杯,玉夫人忍不住歎了口氣,神色遺憾中帶著微微的傷感,道:「你這孩子心思靈巧,想起用花做杯,只是這花杯雖美麗動人,但終不長久,待冰化之後,花即殘了。」

 葉思忘愣了愣,對於玉夫人突來的傷感有些摸不著頭腦,怎麼剛剛還很高興的樣子,馬上就傷感起來了?

 玉夫人瞪了葉思忘一眼,美麗的鳳眼中有著冷意,冷聲道:「最可恨的還是你們這些男子,把我們女子當作玩物,薄情寡義。月知離人恨,別時不忍圓。天地萬物皆有情,唯獨男子無情。」

 葉思忘被突來的指責弄得一頭霧水,不禁一臉委屈的看著丈母娘,道:「娘,你這可是一竹竿打翻了一船人啊,小婿好無辜,小婿可從來沒有使亂終棄過。」

 玉夫人默默地看了葉思忘一陣,輕輕噓了口氣,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朝著葉思忘露出慈愛的神情,道:「為娘只是一時感慨,不是在指責你什麼。」

 葉思忘這才鬆了一口氣,如果招惹了丈母娘生氣,他的寶貝老婆明天還不和他沒完沒了啊,不過對於玉夫人的傷感,葉思忘還是能猜到一些,可能又想到了他那從來沒見過的薄倖無情的岳丈了吧。

 看著玉夫人仰頭看著月亮,神情帶著傷感的樣子,葉思忘撓撓頭,有些無措,想了想,才道:「娘,其實我覺得吧,過去就過去了,重要的是現在,人要活一輩子,不能一直因為過去的不幸就放棄自己將來的幸福。小婿說句話您聽了可別生氣,小婿一直認為,娘你太在意過去的經歷,並因為這種經歷的影響,甚至把你自己的不幸也轉嫁到了小莧的頭上,小莧現在這樣的性格,可以說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在於你,如果不是因為你一直放不下過去,娘你與小莧哪會過得如此辛苦!娘,快樂和幸福不是靠別人給的,而是自己製造的,如果把自己的快樂和幸福都交託到別人的手上,那還有什麼未來可言?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不一樣都是人嗎?沒有男人,娘你還不是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一直執著於過去,而不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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