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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第148章
第六十一章安慰?威脅!

 輕輕躍入小院內,筆直的走向的猶亮著燈光的房間,抬手敲敲門,裡面傳來玉夫人略帶疲憊的聲音:「誰?」

 「娘,是我,思忘。」

 「哦,你等一下。」隨著玉夫人的答應聲,門應手而開,玉夫人長髮披散在肩上,穿著單薄的衣裳,探出頭來,蹙著黛眉看著葉思忘,道:「這麼晚了,你來做什麼?真是的,你這孩子,也不知道避嫌,幸好為娘還沒睡,進來吧。」雖然嗔怪了葉思忘幾句,但還是將他迎入屋內。

 葉思忘只是微微一笑,漆黑深邃的眼眸中,隱藏著莫名的情緒,跟隨著玉夫人進入屋內,打量一眼,軟榻上蓋著一塊布巾,軟榻旁邊的小几上還放著針線,看來在他進來之前,玉夫人還在熬夜做女紅。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一直沉默不語的葉思忘,玉夫人心中竟然有些不安,這樣沉默的葉思忘是她從來沒有遇到過的,這讓她猜測不出他的心思,感到難以捉摸。

 「怎麼不說話?這麼晚了來找娘,就是進來坐著發呆嗎?」玉夫人語氣帶著不悅,嗔怪的道,語氣少了平日的冷漠,反而多了一絲難明的溫柔。

 「娘,今天小莧回去之後,給我一封休書,讓我休了她。」葉思忘深邃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玉夫人的眼,緩緩的道。

 玉夫人一愣,臉上浮現一絲哀淒,有些傷心的垂下眼簾,道:「都是娘害了她,也害了你,忘兒,娘對不起你們。」

 「所以,娘打算自殺是嗎?」葉思忘突然丟出一句話,語氣、表情平靜得有些詭異。玉夫人愣了愣,別開臉,道:「胡說什麼!娘才不會……」

 「真的不會?」葉思忘突然打斷玉夫人未完的話。

 「這是當然!娘還想看著莧兒為娘生個外孫吶,娘怎麼會……」玉夫人淡笑著道,神情慈愛而又溫和。

 「胡說!」葉思忘突然跳了起來,猛地躥到玉夫人前面,高大的身軀罩住了玉夫人整個天空,憤怒的表情,彷彿能把一起都燃燒一樣。「娘心中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娘只是想自己一個人去死,得到解脫,把一切都丟給我和小莧,娘好自私!」

 「不!不是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認為?我只是不想連累你和莧兒,你為了今天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而小莧的身世,對於皇帝來說,是絕對不能容忍的,可能會毀掉你努力得來的一切,但是,只要我死了,給了皇帝一個交代,以他待你的依賴和寵信,應該不會再為難你,而莧兒也可以繼續做你的妻子,這樣對大家都好!」玉夫人捂著心口,語氣有些激動,顯然因為葉思忘的話感到傷心。

 「果然被我猜對了!娘你真的想自殺!好自私啊!」葉思忘歎息似的說道:「你只顧著你的想法,根本就沒有真正為我們考慮過!」

 「我……」

 「如果娘真的為我和小莧考慮過,就不會用我們好為借口去尋死,娘根本就沒有想過,如果娘死了,我和小莧會如何,耶律楚齊那個王八蛋又會如何?」

 「我……」

 「娘不是思忘,怎麼知道在思忘心裡,什麼才是最好的?或許,娘認為最好的,對思忘來說,卻是最不能接受的!」

 玉夫人的話被葉思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斷,但她並沒有生氣,而是被葉思忘說得低下頭,與玉小莧一樣的大眼中,滿是哀淒,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這樣也不行嗎?那我到底應該怎麼辦才好?我……我只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護你和莧兒不受傷害而已,娘自己識人不清,是娘的錯,與你們無關,怎麼可以讓你們來承擔這個錯誤的後果?不行,絕對不行!」

 葉思忘默默看著玉夫人流淚,眼神古怪而又複雜,良久,伸出手,從懷中掏出手絹,半蹲下身子,幫玉夫人擦著眼淚,語氣柔和的道:「這不是關不關的問題,而是現在既然發生了,那我們就要勇敢的去面對,不是死不死能解決的問題,娘想過沒有,如果娘出了什麼事情,小莧和我都會心情大亂,哪裡還會有對付敵人的心思,說不定會因此而失去分寸,被敵人打倒,一敗塗地,到時候,娘的死不止沒能解決問題,反而害的問題更加的嚴重,娘你說,你還能死嗎?」

 原本心情悲鬱的玉夫人被葉思忘的動作嚇了一跳,忘記了哭不說,剛要制止他的動作,就因為他的話而愣住了,心中雖然明白他是在勸她打消死念,但葉思忘的話卻讓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心中只有一個認知——葉思忘這是在勸解還是在威脅她?

 扶著愣住了的玉夫人坐好,葉思忘蹲在她面前,道:「思忘知道娘在擔心什麼,皇上那裡思忘自有辦法應對,就算事情弄得天下皆知,思忘也不怕,大不了多殺幾個人而已,但是,娘一定不能出任何的事情,否則,娘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思忘一定會跟著娘去的,無論娘去到哪裡,都別想撇開我。」

 「忘兒你……」玉夫人表情複雜的看著葉思忘,不懂他眼中那抹難明的情緒究竟代表了什麼意思,只是怔怔地看著他,任由不知道為什麼而流的眼淚順腮而下。

 「娘,你一定記住思忘的話,無論娘去到哪裡,思忘都會跟著去的!」葉思忘用手絹擦著玉夫人的眼淚,語氣裡的情緒,讓玉夫人一陣困惑,卻又不敢深思,怕深思之後的結果是她無論如何也不敢接受的。逃避似的避開葉思忘的眼光,玉夫人低頭,有些軟弱的道:「那……現在怎麼辦?莧兒既然已經讓你休了她,那她即已做了最壞打算,現在,恐怕消息已經傳到小皇帝那裡了?如果……如果再讓一直打算對付你的人知道了,那豈不是……忘兒,怎麼辦?到底要怎麼辦才好?」

 說到這裡,玉夫人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焦急得有些驚惶失措的一把抓住葉思忘拿著手絹給她擦眼淚的手,整個身子差不多全撲入葉思忘懷中也不自覺,而是葉思忘被她柔軟的身體碰到有些不自在而略略讓開一些。

 葉思忘默默看著她,真是一個軟弱又固執的人,真是一點都不適合做一派的掌門,真不知她這二十多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對比之下,他的小莧還比較適合做一派掌門。

 「娘,你不用急,一切有我和小莧在呢,我已經有辦法對付了,娘你不用擔心,如果你實在不放心,那你現在和我一起回王府,我們找小莧好好的商議一下,研究一個解決的辦法出來,好不好?」葉思忘微笑著寬慰玉夫人,趁她思緒紊亂,心神不屬的時候,卑鄙的拐她跟著他一起回府,他知道玉夫人並沒有真正的打消死念,特別是她現在還不知道消息早就已經被散佈出去,如果她知道了,只怕死念更執,因此,還是把她放在身邊看著比較好,雖然現在利用她的關心拐她有些卑鄙,不過,看緊她不要做傻事比較重要。

 「好吧,我們趕快回去,讓莧兒趕快去查一下消息有沒有被洩漏。」玉夫人急急地拉起葉思忘就走,渾然不顧自己猶自披頭散髮,不宜外出。

 葉思忘失笑的搖搖頭,順手拿了件披風遞給玉夫人,讓她穿上之後,才帶著悠然自得的神情,一起回王府去了。

 回到王府,一臉疲憊的玉小莧正哈欠連連的盤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一臉擔憂的司空明月和清河公主說著話。三女見得葉思忘回來,身後還跟著玉夫人,司空明月和清河公主愣了愣,明白他是去勸玉夫人回府,而玉小莧卻古怪的看了兩人一眼,低下頭思付一陣,臉上一個古怪神秘的笑容,聳聳肩,繼續坐在椅子裡打盹兒。

 「小莧,你帶娘去休息,我在這裡和姑姑、清河說。」葉思忘傳音給打盹的玉小莧,眼中有著難掩的得意和笑意,讓玉小莧只能給他一個大白眼,站起身,拉著母親進內間去了。

 「忘兒……」玉小莧母女剛進去,司空明月就忍不住站起身來,撲到葉思忘面前,眼中若有所訴,但又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不知該不該開口的為難樣子。

 葉思忘只是淡淡一笑,握住她的玉手拍了拍,安慰她道:「姑姑,不要著急,不怕,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從知道小莧的身世之時,我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放心,現在的情況還不是我預想中最壞的。」

 「忘兒,我……我……」司空明月看著葉思忘淡笑的樣子,不知為何,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軟弱無力,嬌軀緩緩偎入葉思忘的懷中,緊緊的靠著他,彷彿只有他的懷抱才能讓她感到安全,感到放心。

 憐惜的輕撫著司空明月顯得嬌弱無比的香肩,葉思忘臉上是無比的溫柔:「姑姑,我一直信奉一句話,危機,就是危險中還有機會。我知道我現在是在玩火,一不小心就會燒到自己,但是,如果布玩火,我怎麼才能在嚴絲合縫的鐵桶中找出機會來?不能,一點可能都沒有,所以,既然暴風雨已經來了,就讓它來的更猛烈些又何妨。」

 「忘兒……」司空明月驚訝的從葉思忘懷中抬起頭,望入眼眸的是他溫柔的眼睛,他知道,他心中都知道,即使她因為苦衷而不能說,他也知道!

 又哭又笑的重又撲入葉思忘懷中,司空明月感到前所未有的解脫,從今而後,她再也不用被過去煎熬,因為,她的思忘都知道。

 「秀玉,裝備一下,本宮要進宮見皇上。」長樂公主從椅子裡站起身,輕聲吩咐秀玉,秀玉雖然奇怪長樂公主為何要深夜進宮,但還是依照她的吩咐去準備,服侍著長樂公主換上宮裝,命人抬著小轎,送長樂公主進宮。

 第六十二章匯聚

 「母后。」

 「啊,皇兒,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怎麼不去皇后那裡?」太后看到瑞澤,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伸出手,把瑞澤拉到身旁坐下。

 已經做了兩年皇帝的瑞澤,年輕的臉上已沒了以前的稚氣,反而顯出了一絲帝王才會有的威嚴來。葉思忘教導過他,身為帝王就必須要有帝王的威嚴,不止要讓人畏懼,還要讓人敬服,只讓人畏懼的君王不是一個好的君王。

 看著瑞澤一臉心事重重的樣子,太后關心的問道:「怎麼了?九兒,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情了嗎?來,和母后說說,雖然母后不一定能幫得上你,但別把心事憋在心裡,你國事繁忙,要注意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這孩子,自小體弱,現在雖已大好,但我還是不放心。」瑞澤露出一個笑容,道:「還是母后疼孩兒,母后放心,孩兒懂得照顧自己的。」

 太后這才放心的笑著頷首,感歎道:「幸虧有思忘給的藥,要不然皇上你的身體恐怕還和以前一樣孱弱的讓人放心不下。」

 提到葉思忘,瑞澤臉上的笑容立時就僵住了,太后立時察覺,蹙起黛眉,道:「皇兒憂心的事情和思忘有關?」

 瑞澤點點頭,把收到的秘報告知了母親,太后一聽,臉色沉重起來,沉吟一陣,低聲道:「皇兒,母后身處後宮,原不該參政、議政,母后不方便說什麼,但是,母后有幾句話要對九兒說,只對母后的九兒說,不是對皇帝說。」

 瑞澤點點頭,明白母親是顧忌身份的問題。太后表情嚴肅的看著瑞澤,有些語重心長的道:「九兒,雖然你從小在皇宮中長大,但是,你畢竟有母后護佑,宮中險惡,多是耳聞,但母后不同,母后在你父皇還是王子的時候就做了先皇的王子妃,經歷了眾多的陰謀傾軋,惡毒的事情見得多了。在這宮中,如果手中沒有實權,僅有一個高貴的名分是無論如何也生存不下去的,只要有實權的人隨便動一下小指頭,就可以置你於死地。九兒,你還記得你的皇位是怎麼來的嗎?」

 太后的這個問題,就如重錘一樣敲在了瑞澤的心上,他已不是當初的天真稚兒,知道當初之所以當上皇帝,是因為長樂公主選中了他,選中了他的年輕稚氣,天真不知世事,便於控制,也就是說,如果他不合長樂公主的意思,長樂公主一樣可以把他換掉。

 想到這裡,瑞澤忍不住出了一身冷汗,在朝中,長樂公主雖然不在朝堂,但對朝堂的影響卻不是他這君王可以比擬的,如果不是朝中還有一個葉思忘與她抗衡,只怕他這皇帝早就成了一個傀儡了。如果……如果朝中沒有了抗衡她的人,那……瑞澤再不敢想下去,猛地站起身,對太后道:「母后請放心,孩兒明白該怎麼做了。孩兒告退!」說完,轉身出了慈寧宮。

 待瑞澤出了慈寧宮,太后才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朝著簾幕道:「思忘,你出來吧,皇上已經走了。」

 葉思忘的身影從厚厚地帷幕中現了出來,單膝跪地,葉思忘感激的道:「思忘謝太后的恩德,太后今日之情,思忘定不會忘!」

 「起來吧。」太后伸手虛虛一抬,讓葉思忘起身,道:「哀家也是為了九兒好,你媳婦兒的身份,與江山社稷比起來,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目前九兒的根基還未穩固,如果因這無關緊要的問題而降罪與你,豈不是自斷手腳嗎?」

 「太后英明。」

 太后輕輕一笑,瞟了葉思忘一眼,淡淡道:「哀家英明,思忘你也不傻啊,不直接去見皇上而是來見哀家,讓哀家幫你說話。」

 葉思忘微微一笑,拱手行禮道:「那是因為思忘知道太后明白思忘的心,從思忘入仕開始,思忘心中就只有皇上,只知為皇上盡忠,做好自己份內之事,從不敢逾越。」

 太后只是笑了笑,揮揮手,道:「好了好了,這些話不用說了,哀家知道你的心,你回去吧,哀家也乏了,哀家能幫你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你自己的了。」

 「是,思忘告退。」葉思忘告退出來,仰頭看著星空,露出一個殺氣四溢的笑容,他期待的明天,必然是紅色的,鮮血染就的紅色。

 「小猴子,你過來一下。」葉思忘正出神,崔三清瘦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不遠處,用「傳音入密」叫他。

 「叔,有什麼事情嗎?」葉思忘立即走了過去,崔三點點頭,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只見葉思忘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崔三把葉思忘的表情看入眼中,奇道:「你也不知道此人的身份?」

 葉思忘點點頭,旋即一笑,道:「不過,不管是什麼身份都不重要,機會很好就是了。」

 崔三聽了葉思忘的話,不禁笑了出來,拈著讓葉思忘直流冷汗的蘭花指,戳了葉思忘一下,道:「叔就知道你這小猴子精著呢,根本不用提醒你什麼,好了,現在叔也放心了,可以去睡個安穩覺了,小猴子,回去吧,只要你別忘了,在這深宮中,還有著叔這麼一個人就行,叔雖然已經老朽,但還能為你盡一些綿薄之力。」說著,拍拍葉思忘的肩頭,轉身走了。

 葉思忘眼睛精亮的看著崔三離開,這個老太監,看來已經被他的真心打動了,開始真心待他了,那麼,他也會回報以同樣的真心的。

 瑞澤回到寢宮,並沒有到皇后的坤寧宮安歇,也沒有到妃嬪那裡去,而是回到御書房,剛拿起桌上的信,內侍來報長樂公主求見。

 瑞澤微微蹙起了眉頭,把信夾在一本奏折裡面,然後又隨手抽了本奏折在面前攤開,讓內侍宣長樂公主進來。

 「參見皇上。」長樂公主行禮拜見瑞澤。瑞澤抬起頭,笑看著長樂公主,問道:「皇姑姑深夜進宮見朕,不知所謂何事?」

 「皇上請先看了這封信再說。」長樂公主瞟了瑞澤一眼,從袖中抽出信來,遞給瑞澤。瑞澤伸手接過一看,上面寫的正是玉小莧的身世。瑞澤沉吟著看了長樂公主一眼,低聲問道:「皇姑姑認為這事,朕該如何處理?」

 「皇上,此事事關重大,如果讓外界知道我天朝的安王妃竟然是遼人,還是大遼河西王的公主,那對朝廷的威望來說,將是一個嚴重的損傷,為了避免這樣的後果產生,皇上還是早做打算,早早處理了為好。」長樂公主正色說道,臉上的表情顯得冷酷無比,眼中儘是殺氣。

 瑞澤面上不動聲色,反問道:「那皇姑姑認為該如何處理?葉思忘位高權重,如果一個處理不好,可是會動到我朝的根本,如果為外敵所趁,那後果……」

 「姑姑知道後果會如何,可是,皇上,養虎為患,實為大不智之舉,為了長遠著想,唯有壯士斷腕了。」長樂公主沉聲說道。

 「壯士斷腕啊!」瑞澤輕聲低語著,表情帶著沉吟,良久才道:「皇姑姑認識葉卿家應該比朕早吧?」長樂公主愣了愣,點點頭,道:「是的,皇上。」

 「那皇姑姑應該也見過葉卿家的這位叫玉小莧的夫人吧?」

 「是的,皇上,這名叫玉小莧的女子,實是一個足智多謀的聰慧女子,一點也不容小覬。」長樂公主憂心忡忡的回答道,就是因為她知道玉小莧的聰慧,知道玉小莧對葉思忘的重要,所以,她才願意狠下心抓住機會對付葉思忘,現在葉思忘已經與她處在了對立面,為了不再讓葉思忘做大超過她,然後打倒她,她只能抓住機會,先下手為強了,這一次,就算不能打倒葉思忘,但只要逼死了玉小莧,去掉葉思忘的一大臂助,也將是一個巨大的收穫,所以,她絕對不可以放過這次機會,絕對不可以。

 「朕也對這個玉小莧印象深刻,記得葉卿家初回京城,遇刺之時,現場一片混亂,唯有此女能維持冷靜,指揮混亂的眾人,甚至還為朕分析事態,讓朕心中頗為佩服,一個女子,能做到如此冷靜,真是不易。」瑞澤感歎著,語氣中有著難掩的讚賞之意。

 「皇上……」長樂公主皺起了眉頭,表情沉了下來。瑞澤輕聲但堅定的打斷長樂公主的話:「朕知道皇姑姑想說什麼,但朕也有自己的想法,不知皇姑姑想過沒有,為什麼這個本應該隱秘的消息會洩漏出來?而且是在遼國使團在京城的時候傳了出來,其中,會否有什麼陰謀呢?」

 長樂公主低著頭,沒有說話,瑞澤輕輕一笑,道:「當然,皇姑姑那麼英明,一心為國,當然應該早就想到了。其實,皇姑姑那麼早就認識葉卿家,應該比朕還瞭解葉卿家吧?像葉卿家那麼堅毅的一個人,那麼謹慎細緻、精明睿智的一個人,他會讓這樣的消息弄得讓朕和皇姑姑都知道嗎?葉卿家可是一個願意教朕帝王之術,能教導朕帝王之術的人,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做出這樣的蠢事來,你說呢,皇姑姑?」

 第六十三章風動

 這是皇上在向她表明他的立場和決定嗎?現在看來,瑞澤是不願因為這樣的事而打擊葉思忘了,他開始更多的只為他自己著想了。雖然早就知道他已經不是那個天真稚氣的孩子了,但從未像此刻般,感覺這麼深刻。

 長樂公主低著頭,心思複雜,這是葉思忘教導出來的皇帝,雖然因為年輕,還有著不足,但已經開始朝著一個帝王發展了,瑞澤已經越來越像一個皇帝了。強抑下心中的情緒,長樂公主抬頭看向瑞澤,平靜的眼眸,平靜的表情,淡淡問道:「皇上,姑且不管其中有什麼陰謀,恐怕目前這個消息已經有許多人知道了,如果皇上不在事發前做出決斷,處理好,豈不是更給敵人機會?更何況,目前遼國的河西王仍在京中,為了江山社稷,姑姑認為,皇上還是及早做決斷的好,如若耽誤了最佳時機,可能會把皇上,把我天朝逼入被動的位置,到時候,皇上仍然要做現在不願意做的事情,皇上仔細考慮一下吧,姑姑告退。」

 長樂公主輕輕一福,轉身告退而出,眼眸清冷,瑞澤已經開始偏向葉思忘了嗎?既然如此,那她也應該早做決斷了。待長樂公主出去之後,瑞澤略一思索,吩咐到:「來人,傳葉思忘進宮見朕。」

 葉思忘剛從宮中回到王府,連椅子都還沒坐穩,就有下人來報,說宮中來人宣皇上口諭。葉思忘蹙起眉頭,去見內侍,那內侍宣了口諭之後,葉思忘讓人給了他一張銀票打閃,說是換了官服之後就進宮去見瑞澤。

 回到臥室拿出官服換著,眼神卻飄向了玉小莧住的院落的方向,情不自禁露出一個微笑,這個小女人吶,他一定會保護好她的,絕不會讓人動到她一根毫毛,即使那人是當今的天子,高高在上的天下之主——皇帝也不行。

 換上官服,隨著內侍進了皇宮,在御書房裡見到了瑞澤,瑞澤靜靜看著葉思忘,見他依舊一臉平靜的樣子,不禁露出一個微笑,揮揮手讓內侍退下,偌大的御書房裡,就只剩下瑞澤和葉思忘兩個人。

 「葉卿家,坐吧,深夜召卿入宮,朕也是有緊要事相商,來,卿家先看看這個。」瑞澤從奏折中抽出那封被他夾起來的信,遞給葉思忘。

 葉思忘伸手接過,卻沒有打開,而是看著瑞澤,神情平靜的道:「不瞞皇上說,在皇上的口諭未到王府之前,微臣剛從遼國使團住的行館回來。」

 瑞澤「唷」了一聲,奇道:「葉卿家去遼國使團做什麼?」

 「殺人!」葉思忘冷酷而又簡單的回答了兩個字,平常的樣子,平常的口氣,就像在說天氣一樣簡單。

 瑞澤忍不住笑了出來,臉孔再也板不住,歎道:「朕就知道,以葉卿家你的手段,發生這樣的事情,肯定會在朕知道之前行動,如何?」

 葉思忘知道瑞澤是在問自己去行館的結果,淡淡露出一個苦笑,葉思忘無奈道:「皇上手中的信就已經說明問題了,微臣此次無功而返。」

 瑞澤點點頭,道:「就在朕召你入宮之前,皇姑姑進宮見朕,要求朕對此事做出決斷,朕已經婉拒了,葉卿家,朕能為你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你自己的了,你應該清楚,朕是皇帝的身份,有些事情,即使朕心中不願意,但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朕也只能違心為之,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你回去吧。」

 「謝皇上隆恩,請皇上放心,微臣心中有分寸的。」葉思忘跪下行禮告退而出,瑞澤已經表明了他的立場和願意做到的尺度,只要葉思忘能擺平,不至讓瑞澤被情勢逼迫到不得不處置玉小莧的地步,那麼,一切都可以按照葉思忘的意思來辦,這樣一來,葉思忘就好處理了。

 嘴角擒著一抹微笑,葉思忘並沒有馬上出宮,而是繞到了崔三那裡,對著他耳朵一陣低語,崔三聽得連連點頭,瞟了葉思忘一眼,尖聲道:「你這小猴子就是精明,一點機會都不給人家,放心,叔馬上就去幫你辦。」

 「嗯,謝謝叔,勞您費心了!再過幾天,皇上會舉行一個盛大的宴會招待各國使節,侄兒必須在有限的這幾天裡處理好台面下的事情,只要沒有了那些搗亂的傢伙,耶律楚齊不足為慮。」葉思忘胸有成竹的說著,眼中閃著精光。

 崔三讚賞的看著葉思忘一臉的精明相,他對這個干侄子可是滿意已極,他這一生無兒無女,唯一的一個親人侄兒也早夭了,他雖然擁有著榮華富貴,但他沒有子嗣這個遺憾卻是一直縈繞心頭,葉思忘雖然精明,但也是一個很好的孩子,很合他的心意,在他的心目中,男人就應該有點心計,否則,如何在這亂世中獲得榮華富貴!

 與崔三商討完畢,葉思忘立即回王府,獨自一人回到書房,一邊翻看著往日的情報,一邊思索著,以他現在的權勢,能對付得了他的人,朝堂之上唯有一個長樂公主,其餘的人不是有把柄在他手中,就是已經依附到了他的麾下,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妄動害他的念頭。現在,長樂公主已經瞅準機會出擊逼迫瑞澤動手打擊他了,雖然瑞澤因為太后的話的關係,為了保住他的皇位而婉拒的長樂公主,但也只是給了葉思忘時間,讓他解決這些事情,況且,瑞澤剛才也明說了,如果葉思忘不能在期限之內擺平,那他身為皇帝,就不得不為了江山社稷而動手了,最起碼,賜玉小莧死罪是最輕的了。

 現在想來,能逼迫瑞澤不得不做一些事情的人,在當今天下是不會有幾個的。長樂公主是不可能的,因為長樂公主尷尬的身份,如果她挑明立場,明槍明陣,光明正大的威脅瑞澤的話,那代表的將是她和瑞澤的決裂,她對皇室的背叛,以長樂公主對方家江山的忠誠,她是不會和瑞澤決裂的。可以排除長樂公主的嫌疑。

 朝堂之上,無人敢對他如何,那麼,現在看來逼迫瑞澤的力量應該是來自朝堂之外了,而朝堂之外最有力的武器,無疑就是……葉思忘露出一個笑容,真是一個夠格的對手啊,不過,太過遵循正統了,而他葉思忘,卻永遠都是一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人,只要能達到目的,無論多卑鄙的事情他都能做。

 露出一個帶著殺機的笑容,重又低下頭看情報,剛看了幾頁,葉思忘不自禁的驚呼一聲,如果他沒有猜錯,那那個幕後黑手找的應該就是這個人了,不錯,以這人的力量和地位,確實能起到一呼百應的作用,只是,這人身上卻有一個致命的錯誤,而這個錯誤,只要他利用得當,那所有的一切都會化作烏有,還可以轉移視線,人選真的很不錯。

 葉思忘微笑著合上情報,安然自得的品起茶來,只要這件事處理好了,那麼,是到時候處理長樂公主了,這個陰毒的女人居然敢動殺害他寶貝小莧的念頭,真是膽大啊,連他的逆鱗都敢碰,不過,既然碰了,就要有接受碰的後果的覺悟。

 除了這兩個之外,還有一夥兒湊熱鬧的傢伙要處理了一下。他早就說過,這個世界上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恆的朋友,看來,他們是不想讓他再坐大了,以免他坐大之後不受他們掌控,受制於他。

 真是太天真了,難道現在的他是那些人可以招惹的嗎?不行,他是絕對不能招惹的人,他必須讓他們有這個覺悟。

 第六十四章先下手為強

 把情報放好,葉思忘伸了個懶腰,瞇著眼睛研起墨來,研好之後,伏案疾書,寫了好幾封信之後,命人把信連夜用信鴿發了出去,做完這一切,才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再次伸了個懶腰,閉上眼睛,癱坐在椅子中養神。

 一雙柔軟的小手攀上他略顯酸澀的雙肩,溫柔的揉著,葉思忘睜開眼,卻是玉小莧,她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幫他捏揉著。

 葉思忘微微一笑,抓過她的玉手,順勢一帶把她摟坐到腿上,略帶邪氣的挑挑眉,壞笑道:「不錯啊,居然還有力氣爬起來給我揉肩膀,看來今天還沒把你累夠,看來以後要再努力一點。」

 玉小莧俏臉一紅,伸手捶了葉思忘一下,白了他一眼,忽視他的歪話,然後伸出一隻手撫摸著葉思忘的臉龐,雖然忙碌了一夜,葉思忘俊美的臉上並沒有疲憊的神情,玉小莧輕輕撫摸著他的臉,平日冷淡的眼中含著柔情,低聲道:「思忘你這個傻瓜!當初看你那麼精明才選你的,怎麼這次這麼笨?」

 葉思忘挑挑眉,翻了個白眼,微笑著伸手敲了玉小莧腦袋一下,聲音低沉的道:「你這小腦袋有空想這些,還不如想想怎麼為你自己報仇吧!」

 說到報仇,玉小莧眼中閃過一絲殺氣,坐在葉思忘懷中,摟著他的脖子,道:「礙於娘的關係,報仇我不方便出面,思忘你放手去做好了,越狠越好,那個臭男人,害娘痛苦了這麼多年不說,居然還妄想來認我威脅你,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

 看著玉小莧殺氣騰騰的樣子,葉思忘伸手揉揉她臉:「這種樣子可不適合你,好了,不生氣了,反正一切有我出面呢,你只要好好呆在家裡做你該做的事情就好。」

 玉小莧看著葉思忘,心中有著感動,這個男人在用他的方式保護她,愛她。葉思忘知道她雖然很恨耶律楚齊,但無論如何,那人都算是她的父親,如果讓她親手去對付那個人,於玉夫人來說,總是不好的事情,為了保護她們母女,葉思忘更寧願自己去沾染血腥。

 柔情萬千的輕輕在葉思忘唇上啄了一下,玉小莧隨手拿起葉思忘剛才伏在桌子上寫的東西隨意的瞄了一眼,不禁輕唷一聲,瞟了笑嘻嘻的葉思忘一眼,仔細看了起來,飛快的看完,再看著那個笑嘻嘻看著她的男人,玉小莧忍不住一歎:「你這人真是……這麼不按牌理出牌,怎麼想到用這招的?人家現在真的是不佩服你都不行了。」

 葉思忘嘿嘿直笑,怪聲怪氣的道:「原來你以前都不佩服我啊,那我還真的要多努力了。」

 「去!」玉小莧嬌嗔了一聲,推了葉思忘一把,臉孔一板,沉吟著正色道:「這個計策確實不錯,只要我們引導得當,不止可以平息因為我的身世帶來的風波,還能引出那些想對付你的人,甚至於那只發動這一切的黑手也能現出一些端倪來,當然,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對付耶律楚齊,讓他嘗一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虧!」

 葉思忘只是笑,沒有說話,他知道只要玉小莧看到他寫的信就能推斷出一切,如果她不能看出,那她就不是他那個足智多謀的玉小莧了。

 其實這一次,葉思忘的採取的手段很簡單,那就是在消息還沒有真正暴露在大眾眼光之下的時候,先下手為強,自己把消息散佈出去,當然,這是經過他改良過的消息,把消息散佈出去之後,再由他安排的人暗地引導,讓流言朝著對他有利的方向發展。

 雖然說起來簡單,但操控的時候卻是需要小心謹慎的,因此,葉思忘發佈了命令,要求隨時關注著情況變化,隨時報告給他知道,以使他好掌控情況,然後根據情況調整策略。

 就現在葉思忘的勢力來說,誰想動他都要三思而後行,再加上瑞澤對他的寵信,玉小莧的身世雖然算是一個弱點,但致命不致命還要看瑞澤的態度。而瑞澤性格,又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他有著帝王該有的氣度和智慧,清楚明白現在不是動葉思忘的時候,如果現在就因為這樣的小事情而動葉思忘,那無疑是自挖牆角的事情,只要瑞澤還有一絲理智,他就不會主動去這樣做,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況,而葉思忘採取的這些手段,就是要防止這樣迫不得已的事情發生。

 只要是葉思忘的敵人,都不會對他的心狠手辣陌生,葉思忘從來都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對待敵人,只要有機會,他都不會放過,無論採取什麼手段都可以,他根本就不在乎名聲什麼的,他只在乎有沒有打倒敵人。凡是做過他敵人的人,對於他的手段,都會留下深刻的印象,讓他們有一個深刻的認知,那就是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最好不要輕易對付葉思忘,否則,可能被葉思忘反咬一口,甚至這一口會讓他們致命。

 玉小莧想到這裡,不禁微微一笑,看著葉思忘,笑道:「你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善於揣測別人的心理,也善於營造氣勢,總是力求一擊就給人留下永生難滅的印象,在想再次對付你的時候謹慎而為。」

 葉思忘笑了笑,眼神帶著懷念,道:「我小的時候,師父教我兵法,他說兵法唯有孫子兵法才算是真正的兵法,其餘皆是從孫子兵法中發展出來的。孫子兵法包羅萬象,熟讀孫子兵法,莫說行軍打戰,就算縱橫天下也沒有問題。伐兵者,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這是我師父教導我最多的一句話,他說人心雖然難測,但因為一個人的性格、習慣等原因,都是有跡可尋的,作為一個合格的謀略者,對於敵人心理的揣測是必修的,也是必精的。而攻心的方法有很多,端看你怎麼應用了,氣勢的營造只是其中之一,師父說,做為一個對手,必須具有猛虎的氣勢,狐狸的狡猾,靜如處子的謹慎,動如脫兔的果斷。氣勢是為了鎮住敵人,讓敵人想對付你的時候都要仔細思量,為自己贏取主動的時間和空間,而狡猾代表的意義就不用我再對你說了吧?」

 笑著刮了刮玉小莧的俏鼻,葉思忘淡淡的說著。玉小莧點點頭,一臉的敬仰,當然,不是對葉思忘,而是對葉思忘的師父,那個被稱為武神的男人——慕容無過。

 「所以,你一直致力於營造氣勢,讓你的敵人對你的手段留下心理陰影,在想再次對付你的時候三思而後行,讓你可以抓住時間爭取主動?」

 葉思忘點點頭,笑道:「沒錯!對待敵人,我主張有機會就一擊致命,但,有時候也會有意外發生,導致不能一次就消滅敵人,讓敵人可以有反擊的機會,這時,我營造的氣勢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玉小莧受教的點點頭,媚笑著看著葉思忘,柔聲道:「現在想來,我真的沒有挑錯人,我們真的是很相配的一對,你善於觀察,定計大膽果斷,而我善於計劃細節,周密計劃,這樣真好!」葉思忘笑著抱住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對了!」玉小莧突然猛地從葉思忘懷中挺直腰,蹙著黛眉,凶巴巴地盯著葉思忘,神色顯得惡狠狠地,嗔道:「說,你對我娘做了什麼事情?怎麼她一晚上都顯得心神不寧的樣子?感覺怪怪地?」

 葉思忘愣了愣,想不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翻了個白眼,道:「我能做什麼?當然什麼都沒做過,只不過拆穿了她的一些打算而已,好了好了,熬了一晚上,我們去休息一下吧,明天,等著看好戲吧。」說著,不管玉小莧狐疑的眼神,抱著她就在書房的床上躺下,無賴的把臉往她柔軟的胸部擠了擠,才舒服的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玉小莧被他的動作弄得臉紅耳赤,但又拿他沒有辦法,只能紅著臉承受,心中直嘀咕:這個壞蛋,每次都用這種招式轉移話題,難道她就那麼好欺騙嗎?有些無奈的揉著葉思忘的頭髮,玉小莧在心中提醒自己,雖然這次被他馬虎過去,但有機會一定要問清楚,她可不想被葉思忘蒙在鼓裡,畢竟,還有一個安平公主的前車之鑒呢,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

 決定好之後,玉小莧並沒有睡著,而是考慮起別的問題來。雖然這次葉思忘都安排好了,但是,不可能壓下一切聲音,恐怕那些所謂的讀書人還是會來找麻煩,畢竟,那些人是最注重血統身份的人,以葉思忘的個性,可別因為嫌麻煩而來個統統殺掉才好,雖然他不在乎名聲,但小皇帝瑞澤那邊,絕對不會同意這樣的處理方式,得想個辦法防止他不耐煩才行,因為她的身世的問題,葉思忘已經操了那麼多心,付出那麼大的精力去解決了,她怎麼可以讓他被這些小問題麻煩呢?這樣的小事情,她來做就好。

 柔情萬千的低頭看著把頭埋在自己胸前的男人,玉小莧微微一笑,親吻輕輕落在他臉上,頭上,今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不會要求葉思忘休了她了,她會和他一起攜手渡過,她相信,只要她和葉思忘聯合到一起,當今天下,還有誰可以攔他們?沒有!絕對沒有!

 第六十五章牽一髮而動全身

 有一句古詩,好像是這麼寫的: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這原本是用來形容美景的,但此刻,用來形容流言卻是再恰當不過。在葉思忘的有意為之之下,再加上他的引導,那個他故意散佈出去的謠言就真的好像在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大地,弄得人人盡知。

 人人都在議論,說今次來天朝出使的那個大遼河西王居然包藏禍心,利用安王妃是孤兒的身世,混淆視聽,說什麼安王妃是他們遼人,幸好當今皇上聖明,一眼就看穿了遼人的離間計,知道他們想要謀害能文能武、勇猛善戰的安王葉思忘,當今皇上嚴詞斥責了那個什麼河西王一頓,鑒於我天朝向來是禮儀之邦,不斬來使是一國外交的最基本禮儀,皇帝陛下發外開恩,赦免了那個河西王的死罪,但還是狠狠懲罰了那個河西王一頓。

 一時間,這樣的流言傳遍了天下,雖然到後來,有些地方變得有些誇張,但在葉思忘的有意引導之下,基本上的大方向還是按照葉思忘設想的走的。而葉思忘是真是狡猾,在主動出擊,解決玉小莧身世問題的同時,還不忘捧瑞澤一把,把一切功勞都推到他的身上,為他塑造了一個英名睿智的青年帝王的形象,讓他的聲望在民間又漲了一層。

 台面上的事情,基本都按照葉思忘設想的走了,而台面下,那些包藏禍心的人卻真的被嚇了一跳,誰也想不到這個消息會是葉思忘散佈出去的,因為這個消息對葉思忘來說,應該是最著緊、最隱秘的,他忙著隱藏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會主動散佈?雖然這個散佈的消息是經過改良的,但他們還是想不到會是葉思忘發佈出去的,反而有些疑神疑鬼的揣測著可能的人選和勢力,但又因為這個消息顯然對葉思忘比較有利,又讓他們一時猜不到會是誰!

 雖然對是誰發佈的消息頭痛,但他們都清楚的看懂了一個認知,那就是皇帝瑞澤對葉思忘的態度。對瑞澤來說,葉思忘的重要,不是一個血統問題可以動搖的,區區一個血統的問題,根本動搖不了瑞澤對葉思忘的信任,今後,如果他們還想對付葉思忘,那瑞澤的原因就不能不考慮進去了,以葉思忘的身份,私下的手段根本無法除去他,最有力的途徑無疑就是從朝堂入手,而從朝堂入手又要經過瑞澤的恩准,無論誰想從朝堂上對付葉思忘,都必須要過瑞澤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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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師,我們錯過機會了!已經有人比我們先動手了,而且,顯然此人是在幫那個惡魔的!」

 「嗯,我們還是太謹慎小心了,為師太低估皇上對葉思忘的信任了。就如我們以前分析的一樣,葉思忘在朝堂上最大的敵人是長樂公主,如此絕好的機會,以為師對長樂公主的瞭解,她絕對不會放過,肯定會抓住機會對葉思忘進行致命的一擊,而現在朝堂上並沒有變化,一切如往常一樣,那麼,也就是說明長樂公主根本就無功,她動不了葉思忘,而能讓長樂公主無法動彈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當今的天子,看來,今後我們要重新估計了。」

 「學生受教了!老師,雖然時機已經過了,但現在學生認為現在還是一個不錯的時機,以我們的力量,要煽動無知百姓是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我們行動起來,說不定能翻轉局勢。」

 「可是這樣一來,我們就暴露了,如果此次不能成功,那……」

 「老師,您不能再猶豫了!」學生突然跪倒地上,打斷老師:「恕學生說句不敬的話,上次就是因為老師的謹慎而錯失了良機,如果這次機會再錯失,那葉思忘的勢力會更加的鞏固,到時候,要再次得到機會就太難了。」

 老師閉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沒錯,這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再不動,那天下真的就成了葉思忘的囊中之物了,他就再無翻身之力了。鄭重的點點頭,道:「為師明白了,你放手去做吧!」

 「學生謹遵師命。」學生欣喜的從地上起身,向老師告辭,立即轉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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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陰暗的房間中,一個瘦弱的身軀木然躺在床榻之上,口中發洩似的大吼著,痛苦、煩躁的聲音,彷彿就像被困住了的野獸,焦躁不安,鬱鬱不平!

 「葉思忘!葉思忘!不管你是誰,我都要一定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啊……」咒罵葉思忘一陣之後,突然又吼叫起來,叫得嗓音都嘶啞了也不罷休。

 「神,不要激動,一切都還未有定數,還有機會的,那些讀書人不會發這麼輕易就放過葉思忘的,看著吧,你的仇會有機會報回來的,相信我,不要再這麼折磨自己。」

 「仙,我好想殺了他,可是我又好怕那個人,我怕如果我殺了葉思忘,他會毫不猶豫就把我殺了!好怕!好怕!嗚嗚……」說著,竟然哭了起來,脆弱驚懼的樣子,讓人知道他真的很怕他口中的那個人。

 說到那個人,空氣都彷彿沉靜下來,只剩下壓抑的哭泣聲,就如他們的人生一般,早就已經被人設計好了軌道,他們只能順著去走,不能有任何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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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樂公主府邸,長樂公主一臉凝重的看著桌上的情報,別人或許猜不到消息是葉思忘散佈出去的,但長樂公主卻能猜到,沒有任何理由可以解釋,直覺就是葉思忘做的,唯有他才會如此不按牌理出牌,也唯有他才會如此總是出人意料之外。

 雖然心中明白是葉思忘做的,但她也不得不佩服葉思忘的手段,這樣的方法,不是每個人都能想到的,遇到這樣的事情,每個人都下意識的想掩藏,而不是散佈,但葉思忘卻反其道而行之,乾脆自己散佈出去,先手下手為強,主動出手,斷絕了別人出手的可能,把對自己的害處降到最低,這樣的手段,這樣的魄力,這樣的心計,讓長樂公主越發的感到沉重,對這樣一個對手,她感到壓力了,前所未有的壓力,這次的事情,葉思忘給她的印象太過深刻了,她不敢忽視,也不能忽視。

 該放棄嗎?可是這樣的好機會,以葉思忘那麼謹慎細心的人,恐怕不會再有第二次了,但,如果她依舊緊抓著不放,那瑞澤那裡……長樂公主忍不住在心中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怔忪,人生,是不是注定了得到一些,總是要失去一些?魚與熊掌不能兼得?

 「長樂,長樂,卿兒,父皇給你的封號就是長樂,朕希望朕的卿兒能一直快快樂樂的。」那是她十五歲及竿時候父皇對她說的話,那時的她,天真快樂,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單純得不知愁為何物。

 「卿兒,父皇知道委屈了你,但是生在皇家,就有在皇家的無奈,就有皇家人要盡的義務和責任,卿兒,你要時刻記住你是一個皇家人,有著天下最尊貴的出身,有著天下最高貴的血統,這個天下,你只需要對皇帝低頭,你明白嗎?」這是她十八歲下嫁關家時,她父皇對她說的話。

 或許是最近太累了,讓她冷硬的心湧起了脆弱,忍不住開始回憶從前,她嫁到關家也有十年了,這十年,讓她從一個天真的少女變成了一個心機深沉,陰狠毒辣的女人。十年的時間,彷彿只是彈指之間而已,但她的心,卻是前所未有的疲憊,長樂,長樂?這個封號在她身上顯得無比的諷刺,父皇啊,你可曾預見到今日?

 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長樂公主整整神色,重又恢復到那個雍容高貴的長樂公主,軟弱是不屬於她的詞語。

 「秀玉,」收拾好神色,長樂公主喚著在外候著的秀玉。秀玉立即走了進來:「公主,您有何吩咐?」

 「把御使台的官員叫來,本宮要見見他們。」長樂公主淡淡吩咐,秀玉立即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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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說各方的反應,葉思忘這裡卻進行得有聲有色,小心謹慎的監督著「流言」的傳播方向,適時的進行引導,不利因素都已經被他降到最低,民眾對耶律楚齊的憤恨也達到了一個高度,弄得耶律楚齊最近都不敢明目張膽的出門,生怕被人瞧出身份而遭到漫罵,甚至是群毆。

 似乎一切都很順利,瑞澤也配合葉思忘發了一道聖旨公告天下,明著是闢謠,實則句句字字皆在暗示遼國的包藏禍心,圖謀不軌,這一下,天下更是象炸開了鍋一般熱鬧非凡,如不是遼國行館在內城,只怕早就被暴怒的人群衝進去砸了,一時間,群情激憤到了極點,彷彿只要到了一個沸點,就會爆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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