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七章 決戰終南(上)
蕭楓聽他大言不慚的呵斥自己,心下好笑,當即朗聲說道:“爾等本屬山林獸蟲,幸天之福緣,方能得現人相,何以今日會冒此大不諱,來這終南山助紂為虐,為虎作倀。”說到這,忽發覺自己本就是對著虎在說話,又何以說它是“為虎作倀”,思至此,不禁失笑出聲。
雪兒也是“咯咯”笑起,銀鈴般的笑聲,悅耳動聽之極,猶如那世上最為美妙的聲音。
可他們二人的笑聲,卻把那一幹獸妖笑得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以。
妖族元帥見他們臨陣噱笑,倒亦不傻,知是小覷自己,心下的羞惱那是愈發的狂漲,當即獸性大發,“哇嗚,哇嗚”的怒吼了數聲,直把那崖頂上幾塊幸存的危石又是震落穀底,方是罷休。
繼而朝著蕭楓大嚷道:“小子,本帥瞧你長了對翅膀,當你是我妖族的一員,才不與你一般見識,誰知,你竟他娘的不識相。哼哼,那可就怪不到本帥頭上了。誰叫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徑,你偏闖來。”說到這,大喝道:“小的們!”
周圍妖族兵將齊發大喊:“有──”
雖說妖族種類不同,聲音也有高矮,可是一同喊將一字,卻是頗具威勢。
妖帥志得意滿的瞧了蕭楓一眼,又大喝道:“替本帥把這小子給拿下!”
“喳──”
三千妖族,剎那間,前呼後擁的猛撲蕭楓。可剛跑至崖邊,忽而想起,有翅膀的還好,尚能飛過去與那年輕人較量,再或是法力高深些的,也能駕起黑雲,沖將過去。但是那三千妖族裏卻有大半,不能飛騰,只能在陸地上拼殺,故而望著懸浮於虛空的蕭楓,他們只能是望洋興歎。
蕭楓望著這些長著肉翼,穿著鎧甲,也不知該稱是手,或是爪的那雙東西裏緊緊的握著槍叉,恍如漫天烏雲,氣勢洶洶的沖將過來。又見一些奇形怪狀的妖物,駕著黑雲,猙獰凶怖的隨在後頭。
一時間,卻亦不知該是如何才好。畢竟這些妖物,若非是修煉了數百年,那是萬萬不能化作人形的。殺光他們吧!似乎有傷天和。尤其今日是自己和雪兒相逢的好日子,倘若見了血光,似也有些不吉利。不傷害他們?可他們時下卻在助紂為虐。思至此,隨即身形暴退,向後挪移。
邊退邊還在思索這個棘手的難題,忽而想到這些凶怖的家夥,可不要嚇壞了雪兒。當下右手稍緊,把雪兒更是摟貼在懷裏,低聲問道:“雪兒,你可害怕?”
雪兒深藏全真聖地“活死人墓”苦苦潛修,已有千年之遙,其功境之高,當今世上,除了蕭楓外,實已不作二人之想。豈會駭懼這些妖物。但是郎君的細微愛憐,卻讓她暗自喜悅,何況等了上千年的溫暖臂懷,她怎願輕易脫離,故而是低低微吟:“嗯──”。
蕭楓也是關愛所至,聽到雪兒說“嗯”,也不曾多加考慮,眼下的雪兒,那裏象是魏重嶽口中那功高絕世,仙力無雙的祖師姑。是以他驟然急停身軀,一雙羽翼“呼”地一下,又是暴展開來。遮天蔽日,浩浩然然,直把那身邊黑雲吹得遠離百丈之外。龐大的右翼拍扇兩下,當即回攏,護住雪兒,生怕她瞧見什麼怪異景象,待會驚悚。
左翼卻是高高揚起,金色的能量羽翼,在初升旭日的映照下,顯得猶如黃金打造,華麗優美到了極點。再配上蕭楓那淵停嶽峙的身軀,精致高雅的甲胄,顯現在眾人眼前的便如是一幅天神下界斬妖除魔圖。
雪兒見到蕭楓的威猛,也是芳心大悅,轉念又忖:雖說大哥這般厲害,我會很喜歡,可即便他手無縛雞,或猶如乞丐,我也會很喜歡,這一生一世我是再亦不會離開他半步。愛之深切,又豈會計較自己的愛人,是何等的模樣或是身份。
眾多正道瞧見蕭楓露此戰鬥法相,不禁心下疑惑,莫非此人還真是武聖下凡,亦或是武聖轉世?
無風自動見到妖族已然開戰,心想自己這裏,也要快些才好。當下丟了個眼色給王少虛。
可王少虛被蕭楓適才的一擊所驚嚇,直到現在還未回過神來,那裏會及時接到他的暗示。
大悲和大閑倒是明白人,尤其大閑更不是那種蕭規曹隨的人物,由得魔教先行開戰,不如自己先打他們個措手不及。想到這,當下他們也不再繼續觀看蕭楓的戰鬥情景,只是互視一眼,也未多加商談,即已明白各自的心意。
大悲高聲喚道:“諸位,誅殺群獠的時候到了,我們上啊!”
語音甫畢,即見她高高騰起。須臾間,身下光華隱現,驟然現出一只白蓮月輪寶座,璀璨奪目,光照無邊;大悲盤膝靜坐,雙手連環結出法輪佛印,似有似無,虛虛實實,周遭梵文佛光,更是遠及數丈;繼而連環虛彈。但見一顆顆炫火燃燒的“旃檀珠”仿如那天際流星下墜,連綿不絕的直撲魔教教主無風自動。
符籙系眾人,見到各派已經先行出手,自亦不會坐以待斃,當下也是各自祭出法寶,或是道符。符籙系精擅的乃是那些驅屍術、傀儡術、要麼就是五行天雷大法。故此,一時間,整個太乙穀內,霹靂連響,雷電交加,陰風愁慘,異光大作。
他們此刻,那裏分得出自己的對手是誰?只知用盡本領,使出最厲法寶,打往對面便是。對於能否傷到敵人,那是不用去想了,且也無暇深思。
而他們所驅使的異物,行動快速的則是呼嘯奔至,例如蠱雕、速犬、以及屍蝗;行動遲緩的卻是慢慢挪移,一步一腳印的朝著正道各派走去,例如甲殼獸、腐爛屍。
面對這些異物的瘋狂攻擊,正道各派倒是不慌不忙。佛門各宗的僧人,功力淺薄不能上陣殺敵的俱是在後念經誦佛,超度亡魂;那些原本刀槍不入的僵屍一遇到他們的禪唱音波,便即灰飛湮滅,不留片渣,想是都被他們給超度了。而道宗外丹系的修真,俱是把自己修煉多年的靈丹妙藥貢獻了出來,以作療傷之用。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七章 決戰終南(中)
全真術法本就淵源流長,除了那“五行道術”之外,劍修秘術也是通曉之人頗多。是故這時的全真各門掌門俱都成了攻堅的主要力量。火球、電光、風爆、土盾、水龍、還有那攻擊力最高的劍氣罡風。
只是劍氣不能及遠,一時用處卻亦不大,惟有幾個功境深厚的掌門,已到了禦劍的層次,方才威力大發的滅了幾個叫囂最凶的符籙系弟子。
而用五行道術對付那些漫天飛馳的屍蝗以及蠱雕,亦算是物有所用,一發一個准,一發就是一大片。望著自己培養多年的異物,被全真門人這般蹂躪,真是教符籙系眾人心疼不已,當即收回了異物,全力用道符和法寶對付正道修真。
望見正道各派的配合,竟是這般天衣無縫,水乳交融。
無風自動勃然大怒,抬眼仰望須臾,見得天穹上妖族似乎也有潰敗之相,且不時的還有妖族狂呼肆嚎的從天跌落,不由又是大驚,思忖:今日難道要功虧一簣?念及於此,直覺心有不甘,當即功運全身,黑霧大現。
他摩尼教的第一代創教領袖,便是基督聖子耶酥的隨從,名喚摩尼。同時也是哪個用聖杯盛裝基督鮮血的人。時值歐羅巴大地,正是羅馬帝國執政時期,對於基督徒的迫害,那是無所不用其極。故而摩尼遠跋千山,遙涉萬水,到了東西方文化交融會萃的中東。可那時的中東,又正是穆罕默德率領伊斯蘭教如日中天之時,又怎會容得下他這個異教徒,在那裏傳教。
是以他又只能遷徙到華夏的西北繼續他的理想。經數千年的變革衍化,摩尼的教理,雖說脫胎於基督,可實已自成體系,另為一派,與基督的原始想法,已是全然不同,甚至可以說是截然相反。
故此眼下的無風自動,顯現出來的戰鬥法相,與那羅馬教廷裏所繪壁畫中的魔王撒旦像,倒是形象類似得很。原本中等的身材,時下卻是高有三米,渾身肌腱虯盤,長著鱗甲般的外膚。頭上雙角崢嶸,臉上神色凶厲,上披半褂,下圍短裙;右手執一九叉形的長刃,左手挽一黑盾,盾上花紋奇古,蜿蜒曲繞,細看下,似龍又似蛇,可又神似而形非。
無風自動朝天大吼一聲,聲若駭浪,滔滔不絕,滾滾洶洶的朝一眾正道湧去。首當其沖的便是大悲,被他的驟然襲擊,登時震落下白蓮月輪寶座。眾人見及,不由大駭,不過大悲也非是尋常的修真。只見她即將墜地的一剎那,忽而渾身金光大現,周遭更是瓔珞慶雲,祥光繚繞。
大悲在光影裏先是默念佛訣,繼而輕喝一聲“咄”,但見地上先是驟現一團白光,須臾後,竟而現出一頭龐大無匹的白色巨象。只見它睫毛卷卷,眼神悲憫,長長的象鼻即便是身軀大如山峰,卻也能直垂落地。六根如同槍戟般的白牙,密密麻麻的排在它的嘴裏,顯得既祥和又猛厲。
那白象先是朝著無風自動“昂昂昂”的喚了數聲,隨即長鼻微動,即把那白蓮月輪寶座一下卷起,置放在自己的背上。大悲的動作也不怠慢,寶座剛上白象之背,她便已縱身而起,盤膝坐在了白蓮月輪寶座上。左手虛翻,即已憑空多了一柄通體金燦,滿繞梵文的如意佛杖,右手呈合什放於胸前,面容端嚴,神色慈和,恍如是普賢菩薩再世。
眾人直到望見大悲端坐於六牙白象之上,方才寬下心來。
大悲微吟:“阿彌陀佛──”,隨即沈聲說道:“無風自動,今日便是你的魔忌,不要再妄圖頑抗!省得落個神形俱滅的淒慘下場!”
無風自動並不理睬,雖然顯出了凶怖的戰鬥法相,咆哮之後,卻依然在那閉目養神,瞧去篤悠得很,好似勝券在握一般。其實他望見自己法相的頂級攻擊‘咆哮音浪’竟而對大悲一點傷害也沒有,不知心裏有多大的驚駭。只是他平時高高在上慣了,故而尋常之人確實很難在他的神色間看出什麼蛛絲馬跡。
大閑見到大悲展露了峨嵋佛宗的最高戰鬥法相,胸中也是豪氣勃發,大喝道:“各位道友,今日是誅邪滅魔的好日子,你們有啥厲害的後招,盡管使出便是,讓這些吃裏扒外的魔崽子們知道我們的厲害。”
正道修真又是轟然響應。但見正道一方霎時間彩光大作,虹霓彌漫,祥雲繚繞處則是各派掌門和長老,使出了自己的得意法寶,或是各自的保留絕技。但見那些所謂的“五光石”、“地雷火”、“冰雹珠”簡直象無用的垃圾一般向王少虛他們傾倒下來。
這時的王少虛,也早已被攻擊驚醒。見得漫天法寶以及鋪地雷火,驚駭之余不禁大罵:“青蓮白藕本是一體,爾等醜甚,竟而對本宗趕盡殺絕,瞧本尊如何來懲治你們這群畜生。”
語音甫畢,當即祭出了昆侖三寶之一的“杏黃旗”。但見一面小巧精致的黃色旗幟騰空而起,躍至半空,忽而見風狂長,須臾間,即變成一面遮天蔽日的仙家大旗。在眾人的頂上,恍如是滔天惡浪,翻翻滾滾,氣勢恢弘。
如此的過了片刻,又見地面的沙礫、灰石、好似受到了它的蠱惑,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旋旋卷卷,奔來跑去,直把眾人的眼目迷得混沌一片。忽而,千丈左右的大地開始震動,先是左右前後的搖晃,再是肆意狂恣的起伏不定,時而隆起,時而沈陷,整個地面上布滿了深不見底的溝渠。
連那太乙池裏原本如同鏡面般的池水,此刻亦是濁浪滔天,只等著池堤一坍,它即洶湧而出,淹沒全穀。
在此百危之際,正道各派的進攻頓時受阻。
前輩們還好些,即便不好落足,也可懸浮騰空,可多數的弟子們,卻是倒了大黴,如此氣勢磅礡的地面震動,教他們如何站立得穩。不是摔跌於地,便是被那突兀裂開的大地之口給吞噬。一時間,正道各派當真是惶惶不已,手足無措。
第六卷 神龍抖甲 第七章 決戰終南(下)
大閑在那破口大罵:“王少虛,你個劊子手,你個殺千刀,你是我道宗的千年恥辱,我大閑今日發誓,一定把你誅形滅元!”說罷,又朝著自家陣營喊道:“諸位,不要害怕,我等連手先制服了這個吃裏扒外的家夥再說。”說完,雙手掐訣,運起五行神術裏的‘厚土訣’,瞅准那有溝渠,便先填了那,一個裂,一個填,倒亦讓他忙乎得緊。
此刻的寂空與弘一由於本身的修佛層次已至佛境,故而相繼喚出了各自的坐騎。寂空的坐騎就是“文殊智利幢”中的那只錦毛狻猊,原本憨態可掬的逗玩模樣,此刻卻是須髯飄舞,張牙舞爪,一副急欲擇人而嗜的凶惡。而弘一的坐騎,卻也大致相同,只是顏色偏黃,神態稍和而已。
大閑見了不由縱聲大笑,叫嚷道:“好,好啊,這幫魔崽子們可沒想到我正派修真天不絕殺,竟而會突然多了兩個功臻佛境的高僧。哈哈……,這下子,可由得他們樂了!”
寂空和弘一見了大閑的笑態,不由莞爾,心忖:當此危急時刻,他還有心情說笑,也算他開朗了。
眾多弟子聽了大閑的話語,又瞥見那三個高大威武的異獸,俱都士氣大增,當下奮不顧身的均是用出了自己的拿手絕技,直盼師門長輩能瞧見自己的勇猛,待事後,能大大的嘉賞自己。
大閑說罷,見到己方士氣昂然,心中不禁高興萬分。微一瞥眼,瞧見魏重嶽和龍魂憂傷,也是劍氣彌漫,縱橫來去,跳躍伏蕩間,便如那無敵的天神,在對方的陣營裏肆虐不已。
大閑心下一樂,暗忖:沒料到自己的兩個師弟,功力進展竟而飛快,不過未見數年,已初窺修真“化嬰”期。嘿嘿,這下,那幫魔崽子們可有得煩嘍!念及於此,也不敢怠忽,惟恐師弟們有甚失手,到時就悔之晚矣。
當下是雙手掐訣,道術連使,那太乙池中原本就不安分的池水,正好被他用來攻擊符籙系的陣營,只見池水洶湧,奔騰邇來,在他和池水間連成了一道璀璨奪目的水之通道。大閑左手虛牽,貫通水旋;右手急揮,引水猛沖;剎那間,由天俯瞰,只見太乙池、大閑、以及符籙系的陣營,就似變成了一個水流的三角,洶洶湧湧,鋪天蓋地。那等氣勢當真是天地之威,浩浩蕩蕩。
那些個魔魘僵屍如何承受得住這般凶猛的攻擊,當即倉惶退去,有些動作遲緩的被那大水一沖,隨波逐流的不知飄到了那個旮旯地方。
大閑瞧了,不由呵呵大笑,叫嚷道:“王少虛,我的王真人,你瞧瞧你那些魔崽子們,可全沒了,要否我為你留兩個,替你送終啊?”須知大閑可不敢施展威力龐大的道術,他生怕殃及自方的道友,是以,眼下所用的就是他拿手的水系道術“蒼龍遨遊”。
王少虛聽到這番譏諷,登時喉頭一甜,差點吐出血來,癟著氣的回嚷道:“大閑,你別猖狂,可敢與貧道單對單的大戰一場?”
大閑笑罵道:“你以為我蠢啊!和你單對單!現在你是落水的狗,貧道可不願和狗開戰!”說完,又是放聲大笑。眾多正道聽了大閑的這番笑語,也是哈哈大笑,整個戰鬥士氣,也更為膨漲。
此時,王少虛見到正道修真這般勇猛,不由面部抽痙,心下叫屈,尋思這幫家夥怎麼突然間都變得厲害若斯,倘若己方再無援兵,興許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當下也不去和大閑鬥嘴了。
隨即側首打量無風自動,見他仍是在不斷運功,不禁暗罵:你個死豬頭,平常自以為是,老是一副無敵天下的模樣,現在要你出力了,你倒好,還在那運功。
其實王少虛又怎曉得,無風自動由於瞅見正道實力大漲,且那妖族的相助,眼下也是渺茫得很,故而他打算使出摩尼教的禁忌法相用來威攝正道,迫他們伏首歸降。只是那禁忌法相威力極大,無風自動生平也從未用過,倘若不是此刻緊急,他是萬萬不會使將出來的。
據無風自動的本身記憶,這個摩尼教的禁忌法相,惟有創教之祖摩尼使用過一次,而且還是與伊斯蘭教的大賢哲穆罕默德戰鬥時所用。不過摩尼臨終時的遺言,便是非到摩尼教生死存亡之際,本教的教主絕對不允許使用這個禁忌法相,而且還規定,這個禁忌法相也惟有教主方可修煉。
只是這禁忌法相的使用,所需准備的時間委實過長,是故他喝令桑珠元音為他護法,而他也正是在暗運那禁忌法相。
其時,正道的攻擊愈來愈是猛烈,道術,法寶,劍氣那是輪番而來,風雲雷電更是如同家常小菜一般,一個接著一個,有時甚至是一批一批,一群一群的飛奔砸襲過來。
王少虛瞧著情勢不妙,慌急間,也不及多加思量或是繼續埋怨,當下把那翻天覆地的“杏黃旗”驀地收回,佇在自家陣營的前方。只見那面大若山屏的“杏黃旗”在符籙系的陣前,獵獵吹響,飄蕩展舞,仿佛驟然間隔斷了天地。
須臾之後,整面大旗忽而光芒四射,閃亮了片刻後,光斂影沒,竟而在陣前突然化作了一面土牆,牆厚壘實,高大之至。而且這堵土牆,與尋常的還不同,竟是水火不浸,刀槍不入。
如此一來,正道修真不由大蹙雙眉,為難不已。
寂空見到王少虛對壘土牆妄想固守,心道,地面不能進攻,難道你還能封住天空不成?當下覷准間隙,策騎飛騰,向符籙系眾人沖去。手中的“文殊智利幢”,倏地騰浮而起,在空中劃過一條金色的弧線,就象是豔陽下懸挂的瀑布飛流直下,氣勢昂昂的向王少虛壓蓋而上。
他是想,對方的高手裏,只要能先擋住王少虛和無風自動這兩人,不讓他們過多的出手,那麼正派的傷亡,肯定能大大的降低。
弘一見寂空這麼勇猛沖去,自亦急忙相隨,只因對方的鬼蜮伎倆,他可是親身嘗過,故此惟恐寂空也遭遇什麼暗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