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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影仙蹤》第6章
第十集 喋血魔窟

第一章計劃

謝莫言和慕老將喀瓦伊慧從怪物手上救回來後,喀族長夫婦對謝莫言二人更是尊敬有加,簡直把他們當成神一樣。而夕落族人更是都以一種崇拜的目光看著二人,每當二人出去之時,都會非常禮貌地向其問好云云。夕落族對外來客人本來就是非常熱情了,現在發生這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後,更是不得了,搞得謝莫言二人都有些受寵若驚的感覺。

而喀瓦伊慧在慢慢調養了兩日後,傷勢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對謝莫言雖然感激,但是眾人發現喀瓦伊慧對謝莫言似乎更多的是依賴,時不時地都會叫謝莫言一起做事什麼的,看著其餘夕落族那種曖昧的眼神,謝莫言不由地一陣不自然。

這一日,謝莫言和慕老準備離開這裡,畢竟呆在這裡不是他們的本意,更何況因為喀瓦伊慧已經在此多逗留了兩日,雖然不是很妨礙行程,但是謝莫言還是竭力渴望能夠盡快找尋到那個可以治好自己失憶的高人。

兩人來到喀族長門前,輕輕敲了幾下,喀夫人打開門一看,見是謝莫言二人後,臉上不由地浮起一絲笑容,隨即將二人引了進去。

夕陽西下,喀夫人正準備晚飯,見謝莫言二人來了,不禁要其二人留下吃飯,但是謝莫言卻制止道:「喀夫人,這幾天多謝您的照顧,莫言在次感激不盡!不過我和慕老還有些事情要去辦,所以不能在此逗留了!」

「什麼?你們要走?」喀族長聞言,不禁上前問道「你們……真的要離開?不再逗留幾天麼?」

「不了,多謝喀族長美意,今後如若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回來的!」謝莫言說道。

正在這時,木門被人從外推了進來,伴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正是喀瓦伊慧,喀瓦伊慧見到謝莫言二人時,不禁高興道:「謝大哥,你們兩個今天怎麼想到要過來了?一起吃晚飯吧!後院的雞剛生了三個蛋,我剛去弄了個雞蛋來呢,剛好下菜!」

「呃……我和慕老已經吃過了,我今天來是來辭行的!」謝莫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乓!」一聲脆響,只見喀瓦伊慧手中盛著雞蛋的碗失手掉在地上,脆弱的瓷碗瞬間四分五裂開來,裡面盛著的雞蛋也破殼而開,蛋黃和蛋青灑在地板上,已然是不能吃了。

「伊慧,你怎麼了?」謝莫言一陣疑惑。

「伊慧你這孩子,怎麼動不動就哭呢!還不快將那些東西收拾好!」坐在一邊的咯族長說道。

「哦!」喀瓦伊慧急忙掩飾道。隨即蹲下身撿起那些破碎的瓷片,不小心割破手指,本能地縮了一下手,謝莫言見狀趕忙蹲下身小心地接過她受傷的手,取出一張面巾紙包住那傷口,猩紅的血跡瞬間染紅了白嶄的面巾紙,喀瓦伊慧看了,不禁一陣娟然淚下。

「哎呀,伊慧,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喀夫人此時見喀瓦伊慧手指流血了慌忙過來查看,卻見喀瓦伊慧手指受傷處已經被一張白嶄的面盡紙包住了,鮮血已經暫時止住了,不過喀夫人依舊還是非常關心地回屋拿創傷藥幫喀瓦伊慧包紮。

「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謝莫言一陣手足無措,女孩子哭的時候也就是謝莫言最脆弱的時候。

「謝大哥……你真的要走麼?」喀瓦伊慧抬起頭,淚水依舊不停地流下來,微紅的雙眼看著謝莫言。

看著這雙秦著淚水的眼睛,謝莫言一陣愧疚,事實上謝莫言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愧疚些什麼。

「嗯!我有事,必須要離開這裡!」謝莫言說道。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平時除了姐姐之外,就只有謝大哥最關心我了,但是現在姐姐被那些怪物抓走了,不知生死,現在謝大哥又要走……」

看著喀瓦伊慧如此面容,謝莫言心中不由地一陣動容,抬起頭看著站在一邊的慕老,後者輕輕搖了搖頭,謝莫言雙眼隱隱抖動了一下,回過頭,看著喀瓦伊慧,似乎下了什麼決定,說道:「放心吧!謝大哥離開前,謝大哥一定會把你姐姐帶回來給你的!」

喀瓦伊慧渾身一陣輕顫:「真……真的麼?」站在一邊的喀族長夫婦兩人聽到謝莫言如是說著,神色也是一陣動容。謝莫言站起身,不顧慕老竭力對他使的眼色,沖喀族長夫婦二人說道:「離開這裡之前,我會將你們的女兒救回來,但是……我不能保證她完好無缺!」

說到後半句話,謝莫言的神色有些黯然,喀族長夫婦二人也是清楚謝莫言隱含的意思,但是還是非常感謝他,顫聲說道:「謝謝你!不過你的好意我喀裡瓦心領了,那些怪物非常厲害,為了安全起見,你還是不必去了!我喀裡瓦不想失去你這麼一個好朋友!」喀裡瓦一手拍在謝莫言肩膀上,一臉感激,淚水隱隱在那雙蒼老的雙眼中凝聚著。

「放心吧!無論如何,我都會給你個交代!」謝莫言拍了拍喀族長那雙蒼老的手,隨即邊轉身離開,慕老尾隨其後。

謝莫言一路走出夕落族人的領地,來到山谷外,來這裡的時候,車子就停在眼前不遠處的山腳下。找到車子,謝莫言便想上去,慕老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道:「你知道那些怪物是被血影門控制的,他們所在的地方你也清楚,但是你不能去!」

「為什麼?」謝莫言問道。

「因為那裡不是你去的地方,以你現在的實力單身匹馬地去那裡根本就是送死!」慕老說道,「你還記不記得上次你肆意跟蹤那怪物,後來被血影門圍攻的事,你差點就沒命了!」

「但是我答應過喀族長,不管喀瓦伊娜是死是活,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答覆!」謝莫言說道。

「剛才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你根本就視而不見,你這是什麼意思?裝英雄啊,好!你去,我想你還沒去到那裡就已經死在路上了!」慕老幾近憤怒地說道。謝莫言見慕老發如此大的脾氣,心中不由地也感到一陣愧疚,一路上慕老處處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幾乎什麼事情都有他來幫助自己解決,盡量不讓自己單獨面對危險,現在自己竟提出要去血影門救回喀瓦伊娜,試問慕老怎不氣憤。

「對不起……」謝莫言歉意地說道,「但是我曾答應過祝賀龍,還有喀族長他們,一定要給他們一個交代,我現在言而無信,只能看著那些無辜少女一個個被那些禽獸殺死,我余心不忍啊!」

「但是就算你去了,你又能怎樣?你還不是照樣被打得半死,上次已經是一個教訓了,難道你還要重蹈覆轍不成!」慕老說道。謝莫言被說得啞口無言,不知道要拿什麼話出來反駁,慕老說的確實有道理,只是謝莫言是個重情重義之人,兩人各持一詞,互不相讓。第一次,兩人之間竟開始有了摩擦。

「對不起!」謝莫言說道。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想好了再跟我說吧!」慕老說道,隨即便朝前方走去,估計是去生悶氣了,謝莫言看著慕老的背影,心下一陣愧疚。

夜色降臨,謝莫言慢慢走到慕老身邊,後者歎著氣看著夜空繁星,說道:「你一入百印門就代表了百印門的興旺昌盛,甚至是整個修真界的新星。在你失去記憶前,你是修真界年輕一輩中的頂尖高手,你手上有傳說中的軒轅劍靈,勘稱修真界之最,無人可以匹敵。也因為你,才會將血魔釋放出來,同時也重傷了他,而令你失去記憶的人也是因為如此!你本性重情重義,這導致你一生波折不斷,沒想到你失去記憶後,你本性依舊如此,感情用事!遲早會害了你的!更何況你現在被魔氣侵入體內,一旦受到什麼刺激,根本就無法承受得了那股魔氣的反噬,也控制不了你的心魔作祟。」

「慕老,一路上我感受得到你一直都很關照我,什麼事情都盡量親力親為,盡量不讓我受到危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有時候我會把你當成是我的爺爺!我不清楚我的未來到底還要經歷些什麼挫折,但是我清楚,有些事情,答應了就一定要做,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真情存在的。請你不要試圖要改變我,如果我真的變了,那我就不是原來的謝莫言了!」謝莫言淡淡地說道。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陣陣夜風吹拂著臉龐,呼呼聲在耳邊響起,兩屢長長的髮絲垂在額頭前肆意飄蕩著。

「哎……罷了!雖然你失去記憶,我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但是你執意如此,我也不好再加干涉!」慕老淡淡地說道。正當這時,突然漆黑的夜空中劃過十幾道異光,猶如流星雨一般長長的白色尾光拖在身後,最終消失在遠處,化做點點光斑。

「是修真者!」慕老雙眉一凝,顯然對此異象感到驚詫不已。

「修真者?」謝莫言一楞,看著慕老,顯然對慕老會有此一說感到有些不可思義。先不說在這妖氣沖天的西藏高原地帶御劍飛行會大大損耗靈力,而且一個不好還會被妖氣侵入體內,這些修真者明知御空飛行有此凶險,卻還要這樣做,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如此焦急?再看他們去的方向……依照謝莫言的記憶力和方向感來判斷,那裡就是那個魔窟所在!難道他們……

此時慕老似乎也察覺到什麼,雙眉一凝,法決一掐,背後飛劍「錚!」的一聲奪鞘而出,靈光陣陣,令人不敢正視。正當謝莫言還未反映過來之時,慕老右手一抓,將謝莫言的胳膊緊緊抓住,隨即御劍而行,朝那十幾道異光消失的方向追去。

不到半刻鐘,慕老御劍落在一處山腳下,收起飛劍時,才發現不遠處站著十幾個人影,也就在同時那群人似乎也發現慕老這個不速之客的到來,紛紛走上前來。

「晚輩李侍,見過慕前輩,謝道友!」李侍一臉驚喜地說道。顯然對於能夠在此遇到慕老和謝莫言兩位高手感到非常驚訝,但同時也為他們此行而更加有了把握。

「剛才偶然看到眾位御空而行,恐有不測,所以來看看!」慕老說道。出於禮貌,慕老和謝莫言也相應回了一禮。此時謝莫言才發現站在李侍旁邊還有十幾個衣著統一的弟子,但是一個個都是靈氣逼人,想必均是有一定修為的人了。但是令他意外的是,旁邊竟還有另外一撥人,而且均是身著白衣束裝,面帶薄紗,帶頭的一個赫然就是那個冰如,火狐洞的那一幕幕不禁又重新湧現在心頭。

自上一次火狐洞的事情發生後,當時在場的人看謝莫言都多了一分疑惑和淡淡的疏離感,也只有冰如一人對謝莫言還報有另外一種感覺。

「我們這次是奉掌門師尊之命前來監視魔窟,傳聞此處乃是大凶之地,這段時間來妖氣日益濃盛,均是由此處引出!不過掌門吩咐過要離那座山百里遠,魔道妖人已經控制了那裡方圓五十里的地帶,如若太過接近反而會被發現。」李侍說道。慕老聽罷,心知司徒嚴已經按照自己的意思將消息向眾多正道之士通報了。

「你們說的那個魔窟是不是就在那座山腳下?」謝莫言說道。

「按照掌門所說的,的確如此!只是我們並未感覺到有何異樣,不過掌門吩咐下,我們也只好奉命行事!」李劍說道。李劍和李侍乃是師兄弟,但是從修為上看李劍的修為似乎比師兄李侍強上些。蜀山弟子一向均以修為高深來尊輩分,雖然表面上稱呼未有變化,但是只要修為夠高,在眾多弟子中的輩分也會提高。

「你們所說的那個魔窟所在確實是在那座山腳下,數日前我曾親自進去過,血影門餘孽也隱匿其中!」謝莫言說道。

「啊?」眾人大驚!沒想到這裡竟真是魔道妖孽群集之地。更沒想到謝莫言竟然有此膽量隻身闖魔窟,想必修為一定是在眾人之上了。但是眾人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若當時他們在場的話就不會有如此想法了。

謝莫言又將當時的情況悉數說了出來,特別是被抓的那些少女殘忍地被殺死,令眾人為之震驚,駭然。李侍滿是怒氣地說道:「魔道妖孽抓了很多無辜少女來祭祀他們所謂的魔尊,實在殘忍至極!師兄,我們現在一起衝進去,將那些無辜凡人救出來!」

「不可以!」慕老和李劍同時叫道。

「為什麼?」李侍疑惑道。

「此地既然已是魔道妖孽群集之地,必定是萬分凶險,魔道妖人一定在此布下無數陷阱,我等如若鹵莽衝進去必定會變成甕中之鱉。更何況掌門派我們來的時候千叮萬珠,不可擅自闖入魔窟,務必要小心謹慎。」李劍說道。李侍聽罷,不禁默然。

「你們不去……我一個人去!」謝莫言冷冷地說道,隨即便欲離開,慕老站在旁邊,本想阻止謝莫言但是一想到先前他所說的一切,伸出去的手不禁又縮了回來。

「站住!」一陣冰冷的聲音傳來,伴隨著一陣淡淡的清香,冰如一個閃身攔在謝莫言面前,雙目直直地盯著謝莫言說道:「你不准去!」

「我必須要救那些人,我要給夕落族和祝賀龍一個答覆!我曾經答應過他們的,絕對不能食言!」謝莫言說道。冰如微微一楞,顯然並不清楚謝莫言所說的夕落族到底是什麼,但是祝賀龍卻是知道,當初在火狐洞出來的時候碰到的那個跟在謝莫言旁邊的小孩子。

「我知道你救人心切,但是你這樣進去無異於自尋死路,我們還是從長計議!或許會找到一個好辦法!」冰如說道。

「等你們想好辦法的時候或許她們都已經死了!」謝莫言激動地說道,但是剛說完話只覺得一隻手掌迎面拍來,謝莫言竟不知躲閃,「啪!」的一聲脆響,冰如冷冷的聲音再次傳來:「如果你連命都沒了,又如何能夠救出他們,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罷便走開了,身後十幾個一襲白衣打扮的少女連看都沒看謝莫言一眼,跟著冰如走開了。

李侍和李劍還有在場所有人都沒意料到冰如竟然會對謝莫言下手,不禁為之一楞,待冰如等人走開後,才回過神來,本想上前安慰一翻,但是想了想還是做罷,沖慕老行了一禮便也走到一邊去了。現場只剩下陷入呆滯狀態的謝莫言和慕老二人。

夜色如舊,但是過不了幾個小時天就要亮了,到時候又是一個新的開始,謝莫言仰望星空,腦子一片空白。先前被打的一巴掌早已不痛了,事實上那一巴掌打得不怎麼重,但是冰如說的那句話卻是讓謝莫言反省了好一會兒。的確,如果自己沒命了,又如何去救喀瓦伊娜和祝雲舒二人。

慕老站在一邊,也是暗暗歎氣,謝莫言的性格實在是太倔強了,自己根本就無法勸解得了他,如若剛才沒有冰如那一巴掌的話,或許謝莫言早已不顧性命危險衝進魔窟救人了。

天色慢慢亮了起來,朦朧的光亮籠罩四周,隱隱一點紅光從東方升起,這一晚,眾人均未入眠。一大早,李侍便叫了幾個弟子在附近尋找到幾處山洞,恰好可以入住。順便也打典好天山派的住宿,其餘等人都警惕地在四周巡視探察著。雖然相隔百里之遠,但是只要登上旁邊這座山就可以清楚地看清那魔窟山腳下的形式。

冰如孤身一人站在山頂,凝神望著遠處一片白雲,微微抬起手,想著自己昨晚竟然打了他一巴掌,心下不由地有些詫異。

從冰如認識謝莫言開始,便發現他是個非常重情重義的人,無論什麼事情只要關係到情義二字,他必定會全力以赴去做,甚至可以和萬人相抗。失去記憶前他救了自己一命,但是卻差點把自己的命賠進去,失去記憶後他依舊還是如此倔強,火狐洞裡,差點反目成仇,當時的他露的那般眼神,竟是如此可怕。直到現在,自己又遇到他,但是他卻是要單槍匹馬不顧性命地去救那些無辜的凡人。由始至終,他的命對他自己來說竟是如此渺小,真不知道是他太傻還是「情義」二字對他的荼毒太深。

此時冰如感覺到身後有人接近自己,如若是自己師妹的的話必定會先通報一聲,而如若是蜀山派的人那就更不可能了,天山雖然和蜀山交好,但是自己卻和蜀山派的人沒什麼來往,這一次如果不是師傅吩咐的話自己根本就不會和蜀山派的人一起來此。

想到這裡,冰如猛地一轉身,手上飛劍已經錚然出鞘,潔白無暇的劍身泛著陣陣琉璃異光,靈氣煞是逼人。沒想到長如鞭的軟劍在冰如的控制下竟有如此威力,想必近段時間來她的修為已是精進不少。

但是當冰如看到身後之人竟是謝莫言時,手上劍勢不禁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劍尖恰好停留在謝莫言喉嚨口,如若冰如再進一分的話,恐怕劍已刺破謝莫言的喉嚨,再加上劍身上吞吐而出的靈氣,可以瞬間將謝莫言的喉嚨刺穿。

「你來這裡幹什麼!」冰如收起劍,轉過身冷冷地說道。

「我是來想你道歉的!」謝莫言從先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剛才冰如的劍再進一分的話,恐怕自己已經身首異處了,摸了摸脖子,依舊還有些冰冷,剛才被劍尖頂住的位置已經隱隱有些發紅,真的是好險。

「道歉?什麼意思?」冰如疑惑道。

「昨晚如果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已經不顧大家的勸解去魔窟了!你說得對,如果連命都沒有了,那又怎麼能夠救回那些無辜的女孩子。」謝莫言說道。

「沒什麼,我只是不想看著你去送死而已!」冰如依舊和往常一般冰冷。似乎那張面紗下保持著只有那冰冷的氣息。

「不論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謝莫言說道。冰如轉過身,不再說話,謝莫言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呆站在那裡,氣氛一時間竟有些尷尬。

「上次在火狐洞的時候……」謝莫言最終還是首先打破這股不壓抑的氣氛,但是話說到一半便被冰如打斷道:「火狐洞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就當沒發生過什麼!」

「但是那只火狐確實心地善良,它為了不讓自己再被魔氣控制自己,寧肯自殺……」謝莫言說道,語氣開始有些強硬。

「我們是修道之人,這世間只有黑和白,自古就有正邪之分,是邪就是邪,你能保證那只火狐從未殺過人麼?或許她在未被魔氣所侵之時曾親手殺過一個無辜的人,那又做何解釋?」冰如說道。

「你……你簡直就是強詞奪理!」謝莫言顯然沒料到冰如竟會有如此一說,竟是有些動怒。

「我不想再和你說這個,我們既然是修道之人就必須斬妖除魔,這是我們的職責,但是你三番兩次救那只火狐於生死之間,還差點送了命,你這樣做值得麼!」冰如的語氣也逐漸變得尖銳起來。

「我不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邪,我只清楚萬物平等,就算她是一個妖怪,只要它本性善良,那就足夠了,我們根本就不必要斬盡殺絕!」謝莫言語氣強硬地說道。

兩人各有自己的信念,但兩人也都非常倔強,誰也不服誰,氣氛一下子又變得沉悶起來。良久,謝莫言緩緩開口道:「對不起……剛才……」

「不用道歉!你沒錯,失去記憶前你已經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失去記憶後你依舊如此,我明白!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再因為某個原因放棄你的性命,火狐洞的事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冰如說道。

謝莫言微微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什麼來,失去記憶前自己也是這般感情用事麼?自己真的只是一個感情用事的人……謝莫言想起慕老曾對自己說過的話,他也曾說過自己是個重感情的人,但是自己做事的方式……真的錯了麼?

正當謝莫言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間,感到站在旁邊的冰如神色有些異樣,再往她注視的方向看去,只見遠處那魔窟的山腳下,陡然飛出十幾道黑影朝這邊飛來,謝莫言大驚,仔細一看,目力竟彷彿將整個鏡頭拉了幾十公里一般,一下子清晰起來,只見那十幾道黑影赫然是那些黑翼怪。

「快下去,那些怪物來了!」謝莫言說道。冰如轉過身疑惑地看著謝莫言,顯然不清楚謝莫言所說的黑翼怪到底是什麼東西,但聽名字就知道是怪物了。也沒做聲,轉身和謝莫言下了山,第一時間將所有人叫了過來。

「什麼!有怪物朝我們這邊飛來!」李侍驚訝地說道,但更多的卻是興奮,自從火狐洞事件之後,李侍就沒有殺過怪物,這次被掌門派來此地還以為能夠有一番大戰可打,但是卻沒想到是在此觀察監視而已,根本就是閒得不能再閒的活了,對於好動的李侍來說簡直就如同煎熬。

「有多少?是什麼怪物?」李劍鎮定道。

「大概十五隻上下,長著一對黑色翅膀,紅色雙眼,非常厲害!我曾和它們交過幾次手。還有它們就是血影門派出去專門抓那些女孩子的!」謝莫言說道,最後一句話特別加重了語氣,眾人一聽之下,不禁為之動容,特別是聽到血影門這幾個字的時候,一個個竟是露出一副驚詫和痛恨的神色。

「師兄,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快點做好準備迎戰吧!」李侍一副躍躍於試的樣子說道。李劍凝重地想了半刻,依舊還沒有下決定,站在一邊的冰如也是如此。最終還是慕老開口說道:「不如我們先藏起來,它們應該沒有發現我們,現在我們只是在這裡監視而已,如果等一下伏擊他們必定會驚動血影門,這樣一來可就得不償失了。」

「好!就按照慕前輩說的去辦!師弟,你現在立刻帶人隱藏起來,切不可被那些怪物發現!」李劍說道。李侍不滿地說道:「師兄,這是個不可錯失的良機,我們正好可以打得它們措手不及,為什麼要放過它們!」

「你沒聽到慕前輩說的麼,這是打草驚蛇,我們是奉命來監視血影門的,如果驚動了血影門的人,就憑我們這麼點人手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李劍說道,李侍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李劍瞪了回去,只能悶著氣,帶著十幾個師兄弟躲進洞內。

另外一邊,冰如也早已吩咐下面的眾多同門回去隱蔽,現在就是剩下謝莫言,李劍,慕老和冰如四人在場。

「我們現在各自找一個地方藏起來,如果他們真的發現我們了還不至於會處於被動狀態!」慕老說道。其餘三人點頭應和,顯然是非常贊同慕老所說的,隱然間慕老已經成了這裡的指揮者。

過了半晌,半空中傳來陣陣「撲唆撲唆」的聲音,謝莫言等人一一藏在一巨石後面,只露出半個腦袋,緊緊盯著半空中一個個飛過的黑翼怪,直到最後一隻怪物飛走之後,眾人方才慢慢從巨石後面站出來。

「它們已經離開了,看來它們並未發現我們!」慕老說道。

「嗯!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李劍問道。

「等!」慕老看著眾多怪物飛遠的方向,吐出一字。

夜色降臨,繁星點點,秋風蕭瑟,不知不覺間,天氣竟已變得冰涼起來,但是由於眾人都是修為高深之人,所以也並未有多少不適。

洞外附近由天山派和蜀山派的二十餘名弟子把手,監視任何一個可疑的方向,而其餘等人則是圍坐在一洞內,中間則是升起一個火堆。

「慕老,你確定那些怪物晚上就會回來麼?我們已經等了一天了!」李侍說道。

「以那些怪物的行動方式和它們的速度來看,它們一般都選擇晚上作為下手時機,一可以保護自己,二也有利於他們逃逸。而它們的速度你們也看到了,不比我們駕御飛劍全力而行的時候慢多少。相信晚上就會回來了。」慕老說道。

坐在一邊的謝莫言整個晚上都沒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眼前的火堆,時不時地加上一根乾柴,或堆中,時不時地發出陣陣「辟里啪啦」的脆響。坐在謝莫言正對面的冰如也是一整晚沒有說一句話,雙眼略顯呆滯地看著眼前虛空,似乎在想些什麼。

過了不久,眼見天都已經有些魚肚白了,只見洞外跑進一位蜀山弟子,還未等他說話,只見李劍便已起身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有什麼發現!」

「有怪物接近這裡,和白天的一模一樣,大概有十幾隻!有幾個怪物手上都抓著一位女子!」那弟子說道。

「大家注意,都找一處地方藏起來!」慕老說道,隨即便率先朝洞外走去,李氏師兄弟尾隨其後,冰如和謝莫言最後,順勢弄滅了火,同時也將輕煙驅散開來,那些魔物異常靈敏,如果有些破綻的話,就有被發現的可能。

就在眾人看著眾多黑翼怪從頭頂飛過之時,眾人方才慢慢走出來,再三確定那些怪物已經走遠後才略顯放心。

「那些怪物抓這麼多女孩子是為什麼?」李侍問道。

「它們奉了血影門的命令,去抓九百多個極陰之女來給他們所謂的魔尊享用,用她們的鮮血企圖喚醒那個魔尊!不知道已經有多少女孩子慘死了。」謝莫言說道,語氣顯得異常憤怒,剛才如若不是一邊的慕老強壓著他,謝莫言恐怕已經衝出去將那些少女救回來了。

「極陰之女本來就異常稀少,如過要尋找九百個極陰之女,更非易事,至少短時間內不能完成!只是如果我們不再加阻止的話,若等血魔甦醒之日,事情可能會更加惡化,道魔之戰再所難免!天下間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喪命於此。」慕老說道。

「前輩,那我們應該如何辦才好?」李劍問道。

「我已經和幾個同道好友說過此事,他已經派了幫手去保護那些極陰之女,但是這也只是權宜之計而已,非長久之策,最多只能拖延血魔的甦醒時間。」慕老皺著眉頭說道。

「那我們不如直衝入魔酷之中,將那些少女都救出來不就行了!」李侍提議道,他依舊還是不忘想去大鬧一番,似乎殺那些怪物已經殺上癮了。

「魔窟內必定非我們想像中這麼簡單,恐怕血影門的人一定正在等著我們落網呢!」慕老說道。眾人均不再說話,慕老不經意地巡視過旁邊站著的十幾個天山派弟子,陡然間,慕老似乎想到什麼,隨即搖了搖頭。

「前輩,如若你想到什麼計策,不妨直言!」冰如說道。

「哎……這個辦法是在最緊要的關頭才能用的,現在還不到時候!」慕老說道「而且這個辦法非常危險,我不能讓你們冒險!」

「前輩,你就先說說吧,或許我們還能提點意見!」李侍說道。站在一邊的李劍也點頭贊同。慕老見狀,也只好鬆口說道:「其實這個辦法是剛才李侍師侄說的話引發出來的,目的也是要救出那些女子,只是辦法卻是非常危險!」

「危險也要試一次!」冰如說道。

「但是這樣一來我們不是要曝露行蹤了麼?」李劍說道。

「無妨,自上次莫言獨闖魔窟成功脫險後,血影門應該會意料到我們遲早會去找他們,所以他們一定會在外面布了天羅地網。而且現在乃是關係到天下蒼生,絕對不能讓血魔甦醒過來,所以我們只能從內部著手!」慕老說道。李劍這次沒插話,眾人都一臉期待地站在旁邊,聽慕老說最重要的部分。

「剛才我看過天山派的弟子之中,恰好有兩位是極陰之女!」慕老這話一出,眾人臉不由地一陣動容。

「前輩,難道你是想……」李劍說道這裡便沒再說下去,眉宇間也對慕老這個想法感到驚訝。

「不錯!那些怪物既然要找極陰之女,就絕對會去尋找,而且他們也對極陰之女有一定的感應能力!我們只要讓我們的人混進魔窟,到時候,我等再從外圍佯裝要和血影門對決,將血影門的人引開,到時候,混入魔窟內的兩個人就可以乘機將那些女子救走!」慕老說道。

「果然是好辦法,但是這樣也確實很危險,但是要派誰去?」李侍說了一句非常白癡的話。但是眾人此時早已沒有開玩笑的心情,也就不往心裡去。只是等著慕老說出那兩個人的名字來。

「一個是她!」慕老指了指站在角落處的天山派弟子,冰如等人也同時轉過頭,只見那弟子慢慢走了出來,雙眼之中隱隱有些慌亂之意,畢竟是只有兩個人闖進魔窟內,如果中間任何一個步驟慢了的話,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那還有一個呢?」謝莫言等人紛紛問道。慕老轉過身,看著冰如,後者不由地一楞,眾人見狀也是一楞,看了冰如一眼,又看向白老,神色間滿是不敢相信的眼神。

「另外一個就是你!」慕老說道。雖然眾人都已經意料到了,但是慕老說出來之後還是讓大家感到驚訝唏噓不已。就連當事人冰如也是異常驚訝,沒想到自己竟然是極陰之女……

「慕老,你是不是看錯了,你怎麼知道她們兩個是極陰之女?」謝莫言說道。

「陰年陰月陰日陰時出生之女天生寒帶一股陰寒之氣,這類女子世間少有,但是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只要你們將靈氣凝聚到雙眼看一下她們,就會發現她們一寸外有一層淡淡的白霧,俗稱陰氣!這是極陰之女的最大特徵,但是平時根本不會有人感覺得到,甚至就連極陰之女也是不知情。那些怪物雙眼通紅,相信也是非比尋常,應該可以看得到極陰之女的陰氣!」慕老解釋道,眾人紛紛按照他所說的話去做時的確看到冰如和她身後的那位蒙面女子身上有一層非常淡的薄霧,如果眾人不仔細看的話確實是看不出來,現在看來的確如慕老所說的那般。

但是謝莫言卻隱隱感到不安,一股非常強烈的不安,或許是為冰如而擔心吧,不管怎麼說,她也曾幫過自己。

「我再提醒一次,這個辦法非常危險,你們如果想退出去的話可以離開!於公於私,我都沒有權利指揮你們的生死,我只是指引一個辦法而已。」慕老說道。老實說慕老他本人不過是個半路出家並非像他們一樣,自幼在修真大派中熏陶,修煉正宗道門法決。慕老只不過是個「議政閣」的大長老而已。議政閣在現代社會中確實是有至高無尚的地位,但是在修真界中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充其量不過是正道中的旁支而已。

不過就算如此,慕老的修為和帶領能力上的確是在眾人之中最好的,更何況慕老也是這裡輩分最高的,又他來當指揮是最好不過了,但是同時大家也是將命拴在慕老手中,如果中間有一個步驟出錯的話,後果無法估量。

「我們一定要去麼?可否請示掌門之後,再做定奪?」李劍說道。

「師兄,現在事態緊急,我們還是按照慕前輩所說的去做吧!」李侍勸解道。李劍似乎還有些舉棋不定,畢竟這不是自己生死的問題,是關係到身後十幾個同門還有天山派弟子的性命問題,一定要非常仔細考慮才可以下決定。

「慕老,上次我和血影門的人交過手,我擔心就憑我們幾人,到時候恐怕未等冰如他們救出人來就不敵了!」謝莫言說道。

「這點我也想到了,這裡有一五行天門陣,乃是我一好友共同參詳古籍五行相生相剋創出來的。整個陣法需要十個人來做陣角,再由一人做陣眼,先引血影門的人進入陣中,再啟動陣法。五行天門陣中有個守字陣決,口訣簡單,易守難攻,應該可以拖住他們一段時間。」慕老從懷中取出一個小本子,遞給謝莫言,眾人一一看過之後然覺確實簡單。

「好吧!一切就由慕前輩指揮!陣眼也就由前輩來做,如何?」李劍說道。慕老點頭應允,再轉過頭看向冰如等人,後者也是點了點頭。沒什麼猶豫,除了冰如和旁邊那位師妹外,眾人當下便開始操練起來,五行天門陣的守字決異常簡單,只有簡單明瞭的幾句話而已,和那些枯燥的道門術法口訣比起來簡直就如同白話一般。

但是當真正要操練起來的時候就不盡其然了,首先是步伐不統一,其二是各人優長劣短分配不均勻,甚至修為上相差也是很多,所以後來慕老重新調整一番後,操練結果好上許多。這還是多虧慕老的指揮有當,相信現在就算是幾百個人衝過來,謝莫言等人也有信心可以將他們困在其中。

第二章開始

兩日後,一切都準備就緒,眾人的操練結果已經是有板有眼,效果基本上已經達到慕老的要求。冰如和那位師妹站在山頂,靜靜地享受著夜風撫慰過身體的飄逸感,今晚過後,明天就要混入魔窟之中,生死懸於一線之間。

「師妹!你怕麼?」冰如說道。站在旁邊略顯蕭瑟的女子轉過頭淡淡地說道:「只要師姐不怕,我就不怕!」

冰如苦笑了一下,再次問道:「你入門多少年了?」

「從八歲入門開始,至今已有十年!」那女子回道。

「十年……好快,已經十年了。你回去早點休息吧,明日還有要事辦!」冰如說道。那女子似乎感覺到什麼,轉過身,卻見到謝莫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山頂,再看了一眼冰如,微微俯首,轉身離開。

夜風吹拂著臉龐,掀起衣袂髮絲,夜色下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站著,但是卻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享受這一刻,兩人心中同時也想著往事的點點滴滴。

「這夜色真美,如果能夠天天這樣享受的話,那就好了!」謝莫言說道。

「要看的話就看吧,否則可能明天就看不到了!」冰如轉過身,看了謝莫言一眼,不冷不淡地說道。

「你能回來的!我保證。」謝莫言說道。冰如轉過身,看了一眼謝莫言,那雙深邃的雙眼,流動著一絲堅毅和淡淡的不捨,令冰如不由地一陣心顫,趕忙轉過身,迎著冰涼的夜風來平息砰動的心靈。我不可以喜歡他,為了天山派,為了師傅的期望,我不可以喜歡任何男人。

「不但如此,我們還能救走那些被抓的女孩子!實屬公德一件,你師傅一定會大力誇獎你的!」謝莫言說道。

「說起來……你說的那個夕落族到底是怎麼回事?」冰如突然間好奇地問道。但是一出口便後悔了。

「其實那個夕落族是我和慕老在路上偶然遇上的小民族,那裡的人崇拜太陽,以種田為生,很是疾苦,但是卻過得很開心充實。但是他們族長喀裡瓦的女兒喀瓦伊娜被那些怪物抓走了,他們感到很傷心,後來我不忍心只能答應他們要救回他們的女兒。」謝莫言簡單地說道。

「看來你還是這麼感情用事!」冰如說道。謝莫言知道如果自己再在這個節骨眼上和冰如爭吵就會再次發生上次一樣的局面,遂也岔開話題道:「我以前……我是說我還沒失去記憶之前,我是不是認識你?」

「為什麼這樣問?」冰如偏過身子說道。

「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就覺得很眼熟,只是不記得在哪裡見過你了!」謝莫言說道。

「是麼?」冰如淡淡地說道。謝莫言聽不出她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我記錯了吧,等我找回記憶的時候就會記得了!」謝莫言訕訕地說道。便轉身離開,不知道為什麼,冰如發現謝莫言離開之後竟隱隱有股失落感環繞在心。

次日,一切均已準備妥當,為了讓那些怪物不起疑心,也是為了要更順利地混進魔窟內,冰如和她的師妹準備摘除面紗,正當眾人以為可以一睹芳容時,卻見兩人已經進了山動,半晌才換了一身簡單樸素的服裝出來,臉上也是平平無奇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難道她們真面目就是這樣?

不!不可能的,就算是在平時他們雖然只是看到她們露出一雙眼睛,但是可以很直接地判斷出來她們一定長得非常漂亮,特別是冰如,但是現在一看卻是如此平凡,一點也沒有自己想像中的美麗。不過舉手抬足之間卻也能夠隱隱露出她們不尋常的身份。但是只要不仔細看,再加上她們隱藏得夠好的話,就不會有任何破綻。

慕老看了看,滿意地點了點頭。謝莫言等人知道冰如他們一定是化了妝,只是沒想到竟是如此改頭換面的裝扮,如果不是剛看到她們進去的話,還以為從哪裡冒出兩個女人來呢。

「現在我這裡有三道符咒,如若等一下我們將血影門的人引出並困住的話,我就會燃燒第一道符咒,否則我就會燃燒第二道符咒,你們兩個就必須盡量離開魔窟,如果有意外事件發生我就燃燒第三道符,到時候大家就各自逃離,在這裡匯合!如果魔窟內有特殊情況的話,你將靈力灌注此符中,投擲出去,便會有強大威力,可以暫且牽制敵手,這符咒威力巨大,不到緊要關頭切不可用!」慕老將四道符咒遞過去說道,神色肅然。冰如接過手,感覺這四道符咒竟如同萬斤巨石一般沉重。

現在一切準備就緒,只欠東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眾人在無聲中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後,探風的弟子跑過來說那些怪物已經出來了,眾人打了個機靈。李侍神色激動,想必是在期待即將迎來的大戰。

冰如和那位師妹早已喬裝好,然後走到一處偏僻的地方,果然,那些飛近的怪物一陣怪嘯發現了她們兩個,霎時間兩隻怪物俯衝下來,冰如和那位師妹待看清楚那怪物的樣子時不禁一陣心顫。

雖然殺過不少妖孽,但是自己還是第一次當做誘餌,第一次如此接近這些怪物,那位師妹驚叫起來,但是雙肩已經被那怪物龐大而又尖利的爪子牢牢地抓住了,輕如鴻毛一般提了起來,雙翅一展,朝過來的方向飛去,之後便是冰如了,當怪物那雙爪子就要抓向她的肩膀時冰如右手已經放在腰側隱藏的軟劍劍柄上,如果她現在抽出寶劍的話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將眼前的怪物撕成兩半,但是最終她還是忍住了,任由那怪物將一雙醜陋巨大的鋼爪牢牢地抓住自己的雙肩,身體隨之離地而起,朝魔窟的方向飛去。

一隊怪物慢慢地飛遠後,謝莫言說道:「什麼時候開始?」

「十分鐘後!要等那些怪物將冰如二人送會魔窟後我們才可以行動,否則血影門再加上那些怪物,我們的壓力會很大!」慕老說道。眾人一聽之下,也頻頻點頭。

冰如和那位師妹被怪物制住雙肩根本就沒有一絲反抗能力,就連輕輕動一下手都覺得非常疼痛,顯然肩膀大穴已經被那怪物的鋼抓制住了。莫言曾說過這些怪物非常厲害,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終於飛到那做山腳下了,這裡就是魔窟所在,但是冰如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地看這做山脈,但是仔細地看了很久,也沒有看到一個人影或者是一個入口,甚至連一個標記都沒有,不禁感到一陣疑惑。

就在這時,冰如竟發現山腳下傳來一陣「轟轟!」的響聲,只見一個巨大的入口出現在冰如二人面前。沒想到在這偏僻的山腳下竟有如此隱蔽的地下魔窟,真是無法想像。那些怪物收起翅膀雙爪卻依舊抓著冰如二人的雙肩,然後一路押送。終於走過一條迷宮一般的甬道後,眼前出現一個巨大的空間,冰如發現這裡簡直就如同一個地下宮殿。臉上不禁浮現出和當初謝莫言第一次來此的驚訝神色。

正當她們驚詫之時,只覺得雙肩一緊,身體竟再一次臨空飛了起來,朝對面的石壁上飛去。恰在這時,冰如二人才發現這面石壁上竟有十多個洞,洞內都關著三三兩兩的少女,臉色大多都顯得很是憔悴,更有甚者,雙木呆滯,還有些則是在嚶嚶哭泣著。冰如二人相視一眼,暗暗點了點頭。

冰如和那位師妹被怪物分別關在兩間囚室內,這囚室看似簡陋,只有一個小鐵門關著出口,但是這鐵門卻是異常堅固,普通辦法根本就奈何不了它。不過對於冰如二人來說,一扇小小的門根本就困不住她們,現在只有等,等慕老給的消息,冰如暗暗摸了一下手上拽著的那四張符紙。

囚室裡加上冰如一共有六個人,囚室不大,而且裡面骯髒不已,六個人擠在一起還有那臭得令人作嘔的味道令冰如感到一陣皺眉。仔細打量了一下其餘五個女孩子,差不多年紀都只在二十左右很是年輕。

正在這是,牢籠被一個怪物打了開來,扔了六個包子進來,那些女孩子卻是瘋了一般衝上去搶奪,看來她們已經很久沒吃過飯了。但是冰如卻看到其中一個女孩子倦縮在一個角落裡,頭埋在雙手之間,而在此時,其中一個女子搶到了食物走到那女孩身邊,輕輕扶起她,然後遞過半個包子過去,說道:「雲舒……雲舒!有吃的了,快點吃吧!」

那女子疲憊地抬起頭,長長的頭髮肆意批灑在面前,將她大半張臉遮住,但是冰如卻還是能夠看得出她滿是污濁的臉上慘白一片,臉色很不好看。

「我不吃了……伊娜,你自己吃吧!」那個叫雲舒的女子虛弱地說道。

「不行,你已經兩天沒吃到東西了,快點吃吧,否則會餓死的!」那個叫伊娜的女子說道「來!我掰一小塊一小塊給你吃,你現在很虛弱,要吃東西!」說罷便不由分說地撕下一小塊麵包塞到那女子嘴中,後者嘴巴慢慢動了兩下,然後接著由伊娜餵了一小塊麵包。但是只吃了一小半,雲舒便不吃了,勸伊娜吃,後者無奈也只是隨意地吃了一點點,然後又將食物慢慢餵給雲舒。到最後,雲舒實在是不想吃了,伊娜才罷休。正當她要吃下剩下的那一小半麵包時,卻看到坐在對面的冰如正看著她。

「你……要麼?」伊娜將手上那一小半麵包遞過去道。冰如為之一楞,隨即搖了搖頭說道:「你吃吧,我不餓!」

伊娜點了點頭,隨即便三兩下將那小半麵包吃了,還意尤未絕地舔了幾下手指,顯然她也早已餓壞了。冰如看到此情形,心下跟是對那些怪物恨之入骨,還有血影門的人,恨不德現在就衝出去殺了他們,但是慕老的消息卻始終還未出現,所以冰如只能等待!

半晌,那些女孩子吃完東西後,便又各顧各地縮在那裡一動不動,彷彿早已失去了生命一般,四周又開始恢復了死一樣的靜寂。

「你叫什麼名字?」伊娜率先開口問道。冰如楞了一下,隨即回道:「我叫冰如,你呢?」

「我叫喀瓦伊娜,是夕落族人!」喀瓦伊娜說道。那身古怪的服裝顯然已經證明了她所說的,但是當喀瓦伊娜說出她是夕落族的人時,冰如不由地怔了怔,隨即問道:「你是夕落族人?」言語之間似乎是想確定一番。

「是的!我們夕落族很少有人知道,你不知道也是正常!」喀瓦伊娜說道。正在這時,縮在旁的那個女子突然間渾身一陣顫抖,隨即便慢慢倒了下來,喀瓦伊娜一陣緊張,趕忙扶住她道:「雲舒……雲舒!你怎麼樣了!」喀瓦伊娜便叫邊撥開遮住她臉頰的長髮,露出一長滿是黑色污濁的臉。

「我……好……好冷……好難受!」雲舒近乎蚊子一般的聲音徘徊在喀瓦伊娜耳邊。正當喀瓦伊娜焦急不已時,冰如插口說道:「讓我看看吧!」喀瓦伊娜轉過頭看了冰如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冰如走近雲舒,雖然她的臉上沾染了不少污濁的東西,但是樣子卻顯得很清秀,只是隱隱透露出一種病態的感覺。冰如一手抓住雲舒的手腕,隨即傳過一股精純的靈力,冰如發現雲舒體內竟是虛弱無比,幾天沒吃飯,導致她嚴重病患,還好有冰如在,送過一股靈氣護住心脈,然後再在她體內運行了一個周天,她的病情基本上已經穩定下來了。

喀瓦伊娜見冰如只是握了雲舒的手腕便發現原本渾身顫抖的雲舒竟慢慢安靜下來,原本急促的呼吸也漸漸開始平穩了,不由地對冰如另眼相看。

「她怎麼樣了?」喀瓦伊娜問道。

「她已經好多了,不會有事的!」冰如說道。喀瓦伊娜聽到這話之後,似乎輕鬆了許多,隨即又朝冰如善意地說道:「謝謝你!」

「不用客氣,對了,她叫什麼名字?你好像很關心她?」冰如問道。

「她叫祝雲舒!是比我早抓進來的,這裡的生活很惡劣,吃東西必須要搶才有得吃,我一開始根本就搶不過她們,只能餓著肚子,是雲舒將她搶到的東西給我吃,我才能活到現在。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好姐妹!」喀瓦伊娜說道。

「看著一個個女孩子被抓出去,殺死,我真的好害怕,害怕有一天那些怪物會把我抓出去殺死!但是雲舒卻一直在旁邊鼓勵我,她確實是個好女孩,比我堅強多了!」喀瓦伊娜繼續說著。冰如坐在一邊靜靜聽著,沒有打斷她的話,但是喀瓦伊娜說的每一句話卻都彷彿說在冰如心裡似的。雖然自己一直都不說話,冷漠不已,外人卻不知自己心中是如此渴望有一位知心的好友。從小到大,自己身邊根本就沒有這樣一位好友,甚至連一個知己都沒有,在天山,任何一個弟子都不敢接近自己,因為自己的身份,還有因為自己近乎天身冷漠的性格令人無法接近自己。

其實有時候冰如確實很羨慕那些有知心朋友的人,比如謝莫言,現在看到眼前的喀瓦伊娜和祝雲舒時,不由地又讓她隱隱有些羨慕。能夠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結交一個好朋友確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而且兩個人竟是如此坦城相待,更是難得!

正在這時,一陣靈氣波動傳來,冰如渾身一陣輕顫,隨即便在耳邊聽到一陣聲音:「師姐!什麼時候開始?」

「還未有消息,靜觀其變,切不可肆意行動!」冰如用同樣的方法將話傳回去。坐在一邊的喀瓦伊娜只是看到冰如嘴唇一陣輕啟隨即喃喃說了些什麼,神色肅然。雖然心中很奇怪,但是喀瓦伊娜還是沒有問。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不是夕落族族長的女兒?」冰如問道。

「咦?你怎麼知道?」喀瓦伊娜詫異道。

「先不用管這些,等一下我會帶你們離開這裡!」冰如說道。喀瓦伊娜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想繼續問,卻被冰如一個手勢打斷道:「不要說話,你只要準備好離開這裡的打算就行!等一下我可能會顧不到很多,你盡量照顧好她們!」冰如示意了一下雲舒和其餘三個女孩子,喀瓦伊娜看著冰如的眼睛,想著先前救雲舒的情形,再加上她一開始被關到這裡來到現在竟沒有像其他女孩子一樣露出驚恐的樣子,相反還很是鎮定,不由地相信了大半,重重地朝冰如點了點頭,眼中泛著一絲逃生的希望。

卻說冰如二人被那些怪物抓走後,慕老等人看著那些怪物從魔窟折回來離開後,慕老便帶著謝莫言等人朝魔窟趕去,雖然相隔百里之遠,但是以眾人的修為也不過半刻鐘的時間而已,況且這次慕老是和血影門「正面交鋒」就算驚動了血影門也已竟無所謂了。

正當慕老接近魔窟只有幾十里的距離時,突然間迎面十幾個手持各樣法寶的血影門人攔在眾人面前,不由分說地沖慕老等人襲來,這幾個小嘍嘍那裡是謝莫言這幾個修真界的精鷹的對手,沒到幾個回合便死傷大半,剩餘的人見討不到便宜趕忙逃了回去,眾人窮追不捨。

已經看到那座山了,就在眼前大概還有幾里遠而已,正當眾人準備一路趕去之時,卻見到眼前有十幾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朝這邊趕來,慕老朝眾人點了點頭,謝莫言等人會意,特別是李侍,卻是興奮不已,剛才那幾個小兵根本就殺得不爽,現在他簡直就像是一個興奮劑吃多的怪物,剛才殺敵的時候是眾人之中最拚命的。

來者正是血影門的巫長老等人,以他為首的還有三個女人,分別是火、金、土三位聖使。另外還有幾個陌生臉孔,但是看起來煞氣逼人,想必也是些不容易對付的角色。除了這些以外,幾十個血影門餘孽也是將眾人團團圍住,肅殺之氣漸漸瀰漫四周。

「呵呵……真是沒想到,你們竟然會找到這裡!」巫長老不冷不淡地說道。那幾句笑聲彷彿從地獄跳出來死神發出的音符一般陰森恐怖。

「哼!魔道妖孽,人人得而誅之!少說廢話,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李侍冷著一張臉說道。

「哦?是麼?那就看看你是否有這個本事了!」巫長老冷冷地說道,也不見有什麼動作,旁邊的人早已祭起各樣法寶朝謝莫言等人襲來。

謝莫言等人也是義無返顧地祭起飛劍法寶,一個個面露肅然之色,可謂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雙方人馬都是打得你死我活,平分秋色,各有損傷。不過謝莫言這群人中卻是漸漸落入下風,畢竟血影門人多勢重,任何一個人的修為都比謝莫言要高得多,如果不是憑借慕老和謝莫言那件怪異法寶的援助下,恐怕死傷會更加大,看來血影門確實如同慕老所說早已準備好正道之士的襲擊。

猛地一劍揮去,一道長達數米長的劍氣泛著一道白色靈光朝血影門襲去,將其逼退,慕老轉過頭,沖謝莫言等人點了點頭,後者會意,每個人霎時間以一種奇怪的步伐在血影門眾間穿梭抵擋,漸漸地竟是將其圍困其中。

「起!」慕老冷喝一聲,霎時間所有人雙手結印,射出各色異光,在空中聚成一個琉璃光彩的光罩,將血影門一眾圍困其中。

「成了!」李侍激動地說道。慕老轉過頭喝道:「別分心!」但話音剛落,只見一個黑影閃過,一道血光襲來,猛地撞在李侍這邊的光幕一角,後者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一絲血絲緩緩從嘴角處溢出,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傷。這一下更是讓其餘等人聚精會神地將靈力源源不斷地從體內釋放出來匯聚成光幕。

「哼!想用這個東西來困住我們?真是太天真了!」巫長老冷笑一聲,身上的寬大黑袍漸漸鼓了起來,到最後只覺得一陣地震般的巨響從地下深出傳來,眾人一陣驚詫,慕老冷喝一聲:「別分心!」眾人又立刻會意,雙眉一凝,神色肅然,雙手連續變了幾個不同的手印,隨即嘴中喃喃數語,只見外圍那道琉璃光幕竟是漸漸變得絢麗無比,一陣陣異光在上面流動,煞是漂亮。

也就在同時,地面上那股震動越來越強烈,而被困其中的巫長老卻是單手成掌,猛地拍在地面上,一瞬間,那股震動彷彿找到宣洩的出口,「轟!轟!」連續兩聲巨響傳來,伴隨著一道血色龍捲風以巫長老為中心直直地朝頂上的靈光聚集點衝來。

「轟!」又是一聲巨響,眾人全身一陣輕顫,有些修為比較弱的弟子已經被震得吐血,神色萎靡,但是立刻有一位弟子上前補充。修為最深的慕老站在一邊,臉色似乎也有些慘淡,但是看他呼吸的樣子似乎並不是顯得很嚴重,反觀其餘等人多少都受了傷,不過還是死死撐著。

那道血紅色的龍捲風沒有衝破這道屏障,巫長老不禁感到有些驚詫,就連旁邊的血影門眾也是一楞,平時高高在上修為深不可測的巫長老竟是衝不破這陣法,不禁令他們士氣大落。

「哼!魔道妖人,難道你以為有這麼容易就可以衝破我們布下的陣法麼!」謝莫言冷哼一聲說道。

被困在其中的血影門眾一陣怒目而視,而一身黑袍看不清樣子的巫長老卻是不做聲,只是冷哼一聲說道:「看你們還能撐多久!」顯然他也看出剛才他那一擊已經讓不少人受了傷,血影門的其他人哪裡不清楚巫長老的話中之意,相視一眼,紛紛祭起各樣法寶,拚命一般地朝那層琉璃光幕襲去,霎時間光幕之內異光閃閃,每次被那些法寶打中,琉璃光幕就會泛起一陣陣水紋般的波紋傳開,同時謝莫言等人的壓力也逐漸加大起來。

這巫長老果然不同凡響,慕老暗暗想道,看著腳下已成飛灰的符紙,慕老想著:希望冰如她們二人可以救出那些女子,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其實當初慕老答應他們救出這些女子時,已經有些後悔了,後悔不應如此義氣用事,畢竟現在自己這些人馬根本就不是血影門的對手,更何況如果有個閃失自己會內疚一生,現在眼見有這麼多正道弟子死去,慕老心中也是傷心不已,但是這樣也更加讓他下定決定要救出那些女子的目的,否則那些弟子豈不是白白送命。

魔窟外打得難捨難分,而在魔窟百米的地底下,卻依舊平靜如初,四周除了偶爾傳來一絲細弱游絲的酣聲之外便只有嚶嚶的哭啼聲。來這裡已經一個小時了,慕老為何還未有任何信號傳來?冰如不禁有些擔心。

而坐在對面的喀瓦伊娜面色也早已沒有先前那般迷茫,而是一臉期盼地看著冰如,正在這時,原本昏睡的祝雲舒終於緩緩醒了過來,喀瓦伊娜見狀,趕忙將她扶起,並且向她介紹了冰如和剛才救她的經過,祝雲舒甦醒後,臉色依舊有些慘白,如果除去她臉上的污濁的話,可以看得出她是個非常清純的女孩子。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祝雲舒一臉感激地說道。

「不用!」冰如淡笑一下說道,隨即問道「你姓祝?」

「是的!」祝雲舒回道,不過對冰如會有此一說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那祝賀龍你認識麼?」冰如問道。

「啊……他!他是我弟弟,你知道他在哪裡?」祝雲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坐在旁邊的喀瓦伊娜趕忙上前安撫她的情緒。

「你放心,他沒事,等一下我會救你出去!到時候你就可以見到你弟弟了!」冰如說道。

「真……真的嗎?」祝雲舒激動地說道,眼中泛起一絲霧氣,將近半個月的折磨,終於就要過去了,半個月對祝雲舒來說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漫長,她天天盼望會有人將自己從這個鬼地方救出去,時不時地會想起那個還未成年的弟弟,性格衝動的他不知道怎麼樣了。

這半個月來,不斷看著身邊的女孩子一個個被那些怪物抓走,然後親眼看到她們被割破喉嚨和脈搏,親眼看到她們的鮮血灑滿那個奇怪的石棺上,而且那個石棺竟像一塊海綿一樣將鮮血一滴不剩地吸進去不見蹤影……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場噩夢一般,現在這場噩夢終於就要結束了。怎能讓她不敢到激動。或許老天爺一直都在冥冥中保佑著自己吧,半個月來那些怪物都眉頭挑中自己,從而保住這條性命等待眼前的冰如來相救,這一切就是天意!

正在這時,冰如只覺得手上的符紙一陣灼熱,趕忙鬆開手來,只見慕老給的第一道符紙騰的一下突然間串出一道火苗,瞬間將符紙吞噬,化做飛灰。喀瓦伊娜和祝雲舒看得目瞪口呆,不禁如此就連一直呆在旁邊的另外三個女子也是以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冰如。

「終於來了!」冰如暗暗說道,隨即抬起頭,雙目精光一閃,沖坐在牢門邊的三個女子說道:「退到後面去,我救你們出去!」

那些女子一聽冰如是來救她們的,不禁一陣興奮,紛紛退後開來。冰如站在鐵門一米處,右手猛地抽出腰間隱藏的軟劍,那些女子只見到一道白光閃過,就只聽到一陣轟然巨響,伴隨著一陣陣火花。就在眨眼之間,眼前的牢門便已經被拆成數塊,墜落下去。

也就在同時,旁邊的牢門也隨即被一陣大力衝破開來,一位少女載著兩名女子衝了出來,沖冰如說道:「師姐!」

「嗯!你快點帶走她們,速度要快,我去打開其他牢門!」冰如說道,隨即轉過身沖喀瓦伊娜等人說道:「你們先呆在這裡,不要走動,外面等一下會有人來把你們帶出去!」眾人紛紛點點頭,正當冰如要駕御飛劍下去之時,只聽身後一陣聲音響起,喀瓦伊娜和祝雲舒上前緊張道:「冰如姐姐,你要小心啊!」

冰如微微一楞,隨即點了點頭,給了個放心的微笑後,轉身駕御起飛劍,朝下面飛去。在天山,只有師傅才會關心自己,但是這兩個女孩不過是和自己剛剛相識而已,卻是把自己當成知己一般,怎能讓冰如不感動。

大概有十三個牢籠,但大多數的牢籠裡的女子都只剩下三四個而已,總的加起來也不過五十個左右,以自己和那位師妹的修為來說,將她們帶出去不過片刻之間。而現在讓冰如引起注意的就是眼前這個石棺,棺蓋造得出奇地大,這裡面躺著的難道就是血魔?聽喀瓦伊娜和祝雲舒說過這個石棺是那些女子喪命之地,每次都看到那些女孩子被抓下來,然後將她們身上的血全部放出來,之後再讓這石棺慢慢吸收待盡,這石棺竟有如此詭異的能力,想必不是凡物,就算不是,那裡面躺著的東西一定不是自己所能想像得到的邪物。

冰如慢慢走到離石棺三米左右的距離便停了下來,她便感到眼前的石棺有股非常奇怪的感覺傳來,這股感覺彷彿……彷彿是在召喚……又或者是在吸引著自己不斷朝它接近。

冰如神色逐漸變得有些呆滯,腳步慢慢地接近石棺,就在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時,只聽見上面傳來一陣驚叫聲:「師姐,不要啊!」

冰如懵然驚醒過來,神色一變,飛身速退,離石棺十米之遙,隨即駕御飛劍升到半空中,早已換回一身白衣蒙面打扮的師妹沖冰如說道:「師姐!剛才你的樣子就像是中了邪一樣,嚇死我了!」

冰如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了,如果剛才不是你的話,恐怕我已經被那邪物攝去神志,性命不保!」那師妹神色一怔,似乎顯得很驚訝,平常在天山的時候從來都沒見到過冰如師姐會向人道謝的,現在冰如竟然放下原先冰冷的面容如此誠懇地道謝,不禁讓這位師妹感到有些難以接受。

「對了,她們怎麼樣了?」冰如說道。

「哦!都已經送出去了,我叫她們先呆在洞內,不要出去,以免讓血影門發現!師姐,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我先出去看看,你在這裡先照顧好她們!」冰如說道。後者點頭應允。

冰如小心地走出洞外,雖然在地下魔窟內只是呆了一個小時而已,但是對於冰如來說卻是猶如過了好久,真的很難想像在這裡度過十五個日夜的祝雲舒到底是承受了如何的大的壓力才能夠堅持到現在。

一陣激烈的打鬥聲傳來,冰如巡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找去,只見在出口前十里處,慕老等人正聯合架起一道琉璃異光,而被圍困其中的正是十幾個血影門餘孽,十幾個人雖然被圍困其中,但是卻是死命地用自己的法寶打向這層琉璃異光,已經有幾個弟子支持不住吐血暈了過去,已經沒有救援了,眼見又要有幾個弟子支持不了了,慕老也是焦急不已。

冰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差點就要上去幫忙了,但是一想起還呆在魔窟內的那些女孩子,不由地又止住前進的步伐,千里傳音給師妹消息,叫她們立刻上來,自己在上面接應。看著一個個蓬頭垢面的女孩子從魔窟內走上來,一個個感激的樣子,冰如突然感覺到自己這次決定捨身救她們是個明智之舉。

逃離後的少女在冰如的指引下,朝山上跑去,從這裡走過去,翻過一座山就是一片森林,正好適合逃跑。至於她們要跑到哪裡,那就無從而知了,冰如也不清楚該如何處理,只能讓她們離開一個是一個,總比呆在這個猶如地獄一般的魔窟好得多。

眼見人漸漸要走光了,突然間,洞下傳來一陣驚叫聲,冰如一陣心驚,趕忙朝洞內走去,但是走到一半,卻被一股強大的吸力用力地扯了進去,任憑冰如如何掙扎反抗卻還是沒能夠抵抗得了這股強大的吸力。

身體彷彿沒有重量一般憑空被洞內深處的巨大吸力扯去,就在要衝出甬道之時,冰如右手一揮,將軟劍拔了出來,白光一閃,硬生生刺進石壁內,將身體暫時固定住,但是那股吸力卻是越來越強了,彷彿一個黑洞一般,要吞噬四周所有東西。

「師姐,小心啊!」就在這時,身後突然有陣聲音傳來,只見身後不過兩米的距離外,師妹的右手緊緊抓著甬道盡頭凸出來的石塊,而身體卻是在甬道之外,被一股強大的吸力扯著,另外一隻手則是抓著喀瓦伊娜和祝雲舒二人,三人在半空中連成一條直線。

那塊凸起的石塊漸漸有些鬆動了,一絲裂痕漸漸從底部擴散開來,冰如雙眼一凝喝道:「接著!」隨即左手一甩,一條長長的白色絲帶「嗖!」的一聲飛串而去,呈螺旋狀將三人緊緊紮住,也就在同時那石塊也被這股吸力吸了過去,還好有冰如的那條白色絲帶,纏住三人,但是就算如此,眼見那吸力越來越快了,那絲帶竟是有些斷裂的跡象。

「抓住,千萬不要放手!」冰如叫道。身後的喀瓦伊娜三人被風吹得睜不開雙眼,苦苦掙扎著,雙手依照冰如所說的緊緊抓著身上的那條白色絲帶,猶如拽住一條救命稻草一般。

此時冰如發現那巨大吸力的來源竟是下面百米之地躺著的石棺,四周的東西源源不斷地被吸過去,沒入石棺不見蹤影,彷彿那個石棺是個巨大的黑洞一般。這情形不禁讓冰如想起在半年前,蜀山一役中,自己當時身在蜀山封魔洞外時的情形,那時候也是有股非常強大的吸力將自己的飛劍吸去,如果不是謝莫言幫助的話自己的飛劍一旦被血魔吸去,不但會受重傷,還有可能會根基盡毀,畢竟經過自己精、氣、神粹煉十多年的法寶一但損毀必定會給自己造成嚴重的傷害。

上次是這樣,這次他還會出現來救自己麼?

第三章九死一生

而在此時,洞外的謝莫言等人依舊苦苦支撐著僵持局面,但是就在這時,地面竟是傳來一陣顫動,比之先前巫長老使的更加激烈,甚至就連範圍都要寬大許多,只見附近的山壁上竟是有碎石落下。同時天色竟是逐漸變得暗淡下來,慕老神色一變,也就在這時,血影門等人終於衝破這層琉璃異光。這一下又有幾個弟子承受不了暈了過去,現在慕老這邊人數已經只剩下六七個人,其餘等人均已受傷,甚至有些已經戰死。

反觀血影門,雖然被困這麼久,表面上沒受多少傷,但是其大多數人也已是耗盡靈立,也是空有一副架子而已。雙方人馬相隔五米對峙著,都不說話,只是隱隱將注意力轉移到漸漸變暗的天空。

就在這時,地面的震動一下子停止了,慕老等人渾身一震,隨即只看到十里外魔窟所在的山下竟是泛起一層詭異的紅光沖天而起,瞬間衝破天際沒進雲層之中,又瞬間消失而去,但是那道紅光卻是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殘留的紅色痕跡,詭異不已。

「好強的魔氣……」慕老臉色變了變。而站在對面的巫長老見狀,心中一陣激動,近乎瘋狂地笑道:「哈哈……至高無上的魔尊就要甦醒,世間即將由魔尊統治!光復血影門往昔崢嶸!哈哈……」

「魔道妖孽!找死!」站在一邊已經是氣喘吁吁的李侍提起手上寶劍便要衝上去,但卻被慕老攔住道:「別去!」李侍抬起頭,見慕老神色竟是露出異樣的光彩,那是種深深的憂慮,不禁讓李侍停住身形。

「莫言!你和李侍等人一會兒找到機會就盡量去救冰如二人!這裡有我先扯住他們,記住!無論如何都要保住性命!」最後一句,慕老的語氣重了許多,謝莫言看了看遠處依舊殘留的紅色殘痕,又看了看慕老,有些擔憂地說道:「慕老,那你……」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一定要保住性命!」慕老再三警告道。謝莫言點了點頭,隨即沖站在一邊的李侍微微點了點頭,後者也點頭示意。

也就在這時,慕老上前兩步,未等對面的血影門人從那血色異光的驚喜中回過神來的一剎那,雙手法決一掐,半空中的飛劍陡然間爆出一陣刺眼的異光,這一瞬間,天上的太陽竟是顯得如此暗淡無光。

血影門等人反映過來之時,已經無法顧及謝莫言二人,狼狽地抵擋眼前襲來的強勁劍氣。「轟!」一聲巨響傳來,地面為之一震,巨大的半月型劍氣化做烏有,慕老臉色煞白地站在原地,站在旁邊的正道弟子一臉崇拜地看著慕老。但是眼尖的李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慕老,關心道:「慕前輩,你怎麼樣?」

「我……我沒事!」慕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隨即不動聲色地站穩身子。空氣中的塵土漸漸消散開來,幾個身影依舊屹立在前面,仔細一看赫然竟是巫長老等人,但是原本披在外圍的黑袍已經被那股劍氣的割得四分五裂,露出他原本的樣貌。

血影門之中,尤其屬巫長老其人最為神秘,從來都沒有人清楚巫長老的真實面目,就算是在血影門內部也很少有人知道巫長老長什麼樣子。而此時一見之下竟發現巫長老竟是和謝莫言一般大的年輕人,不禁一陣驚詫,如果不是看到他身上還有少許黑袍碎片的話,任誰都不會把他和血影門最神秘的巫長老聯繫在一起。

「哼……果然厲害!和半年前相比,你好像更厲害了!」巫長老冷冷地說道,年輕的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原本血影門的幾十個人到現在已經剩下不到十個,剛才慕老使出的那一劍,威力十足,又有五個倒下,現在巫長老身邊就只有五個人,和對方相比起來,可見是勢均力敵。

慕老聽罷,心中微微驚詫,難道上次蜀山一役中他已經注意到自己了?慕老自問做任何事情都很謹慎,特別是想他自己這種無門無派的修真者,更是要小心,但是聽巫長老所說的話,可見他早已開始注意到自己了。

「彼此彼此!」慕老毫不畏怯地迎向巫長老那雙妖異的雙眼。雙方人馬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但卻遲遲不動手,空氣中漸漸凝聚起一股沉悶肅殺的味道。

卻說謝莫言和李侍二人衝出血影門的阻攔來到魔窟入口,李侍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洞口不禁有些驚訝,不過現在已經來不及驚訝了,二話不說率先下去。

「等等!魔窟內陰森無比,而且甬道錯綜複雜,你跟在我身後!」謝莫言說道。李侍轉過頭,想了想,點了點頭,讓謝莫言走前面。

一走進洞口,一股陰寒之氣傳來,李侍不禁打了個冷顫,謝莫言似乎感覺到什麼轉過身說道:「小心點,這裡到處佈滿陰寒之氣!」李侍感激地點了點頭。謝莫言見狀,轉過身,繼續朝前走去。

一路來到甬道盡頭,謝莫言停住身形,下面便是魔窟所在,離地十丈之高,李侍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宏偉的地方,雖然沒有任何的建築,但是單單說這麼大的地下空間就足以讓他感到吃驚了,毫無誇張地說這裡就算建造個地下宮殿都綽綽有餘。血影門盤踞在此就是為了要讓他們的血魔甦醒。難怪掌門師傅說這裡魔氣濃盛,現在看來確實如此。

謝莫言守在甬道盡頭,能夠清楚地看到對面石壁上的那些牢籠都已經空了,想必冰如她二人已經將那些女子成功救走了,只是為何卻不見她人影,還有剛才串出來的那道血光到底是什麼東西?

正思忖間,身後傳來一陣脆響聲,謝莫言轉身一看,只見李侍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東西,仔細一看竟是一把軟劍,通體乳白的軟劍早已沒有先前璀璨的白茫附在表面,如果不注意看的話還以為只是一把非常普通的軟劍而已。

「怎麼會有兵器丟在這裡,而且……這把兵器好眼熟,但是就是不知道是誰的……」李侍皺著眉頭喃喃說道。

「是冰如的!」謝莫言凝重地說道。隨即轉身走到甬道環顧四周,叫道:「冰如!」聲音空蕩蕩地徘徊在巨大的空間中,謝莫言緊張地看著四周,無任何回應。

就在這時,謝莫言瞄到擺放在下面的那個石棺,上面竟滿是鮮血,彷彿祭臺一般的棺蓋正慢慢吞噬著那些鮮血。謝莫言的腦子轟的一下懵住了,腦海中猶如幻燈片一般閃過一張張少女躺在上面鮮血流盡的鏡頭。

此時李侍似乎也覺得謝莫言的臉色有寫不大對勁,不由地朝他看去的方向一瞧,片刻後,李侍也驚呆了,但是卻沒有像謝莫言這般臉色,看了一眼謝莫言後,沉靜地說道:「我下去看看!」說罷便駕御飛劍朝下面飛去,但也就在同時,那石棺竟突然間通體發紅起來,李侍根本就來不及驚訝,就被石棺內飛串出來的一道觸鬚一般的東西纏住腳,猛地一扯,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扯了過去,差點就要撞在眼前的一塊凸起的石頭上。

也就在同時,石棺內突然爆出一陣刺眼的紅光,隨即無數條細細的觸鬚猶如活了一般從棺內延伸出來,速度之快令人乍舌,瞬間覆蓋住石棺後面的整塊石壁,情形詭異不已。

謝莫言一怔,趕忙將法寶叫喚出來,紫色原盤泛著琉璃紫芒,將謝莫言送到地面上,順勢甩出一道紫光,打在纏住李侍的腳上,「嘶!」的一聲,那紅色觸鬚斷成兩截,李侍趕忙甩開依舊纏在腳上的那一小截觸鬚,身形速退幾尺來到謝莫言身邊。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李侍驚魂未定地說道。但是話未說完,只見又有幾條觸鬚襲來,謝莫言駕馭法寶飛身半空中,腳下紫色圓盤射出萬丈紫芒,籠罩著那幾道血觸鬚!瞬間,被紫芒照射到的血觸鬚轟然退了下去,看來對紫芒感到非常忌憚。

反關李侍這邊,卻是抵擋得異常辛苦,三四條血觸鬚從不同的角度襲來,以李侍的修為,對付這些血觸鬚卻是異常勞累。謝莫言見狀,身形一閃,紫芒再次射出,將那些血觸鬚擊退。順手將李侍帶到甬道口,神色凝重地看著眼前的情形。

李侍再次感激地看了一眼謝莫言,短短幾分鐘時間,竟救了自己兩次,李侍雖然感到有些慚愧,但更多的卻是崇拜。其實在很早的時候李侍就已經非常崇拜謝莫言了,從論道大會上謝莫言脫影而出,後到蜀山鬧婚之事,為了好友竟能付出這麼多。總之謝莫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深深震撼了李侍。

此時,謝莫言全神貫注在下面已經是血紅一片的石棺上,也就在這時,謝莫言忽然發現爬滿了血紅觸鬚的石壁上有幾個凸起的東西,仔細一看竟是冰如和兩位女子,只是身子均被數條血紅觸鬚纏住,只露出一個頭顱來。所以剛才根本就沒看到。

這個怪物這樣做是什麼意思?要挾自己麼?謝莫言看了看石壁上不知生死的冰如等人,再看了看那個通體發紅的石棺,不知該怎麼辦。此時李侍似乎也發現了什麼,順著謝莫言看去的地方望去,卻見三個女孩被血觸鬚緊緊捆住貼在石壁上,只露出個頭顱來。

「謝師兄!怎麼辦?」李侍緊張道。

「拼了!」謝莫言冷冷地說道,隨即身形一展,紫色異芒猶如一道閃電,猛地打在冰如三人身上的那幾條血色觸鬚上,果然如原先一樣,血紅觸鬚非常忌憚這紫色異類光,「嗖!嗖!」幾聲,縮了回去,謝莫言順勢抓住冰如,而尾隨其後的李侍接住了另外兩位女子。

正當二人準備離開這裡時,那些血觸鬚竟聚成一條巨大觸鬚,朝謝莫言和李侍二熱襲來,速度之快令李侍根本就沒有時間做反映,謝莫言只是本能地將李侍推開,隨即腳下法寶射出一道紫色光柱,巨大的血觸鬚縮了縮,但是依舊來勢洶洶,謝莫言見狀趕忙催動靈力,但是不論如何依舊還是無法阻攔。

「砰!」一聲悶響,血觸鬚猛地撞在謝莫言身上,還好法寶知道護主,在體外布了一層防禦罩,但是被這巨大的血觸鬚正面撞到還是顯得異常疼痛,謝莫言也整個人向後倒飛了數米遠狠狠地撞在石壁上,還好謝莫言本能地將昏迷不醒的冰如護在懷中,否則這一下就算不能要了謝莫言的命也足以讓冰如一命嗚呼。

此時,李侍已經將兩位不知生死的女子送到甬道口,隨即又駕御飛劍法寶準備去接應謝莫言,但是還未接近便被幾條血色觸鬚打得好無還手之力。根本無法接近謝莫言。

此時謝莫言從地上慢慢爬起來,剛才那一下如果沒有那層防禦罩卸去大部分力道的話,恐怕那一下足以讓自己受重傷。

扶起昏迷不醒的冰如,謝莫言控制法寶在頭頂處盤旋,並且同時撤下一道紫色霞光,將自己籠罩其中,不讓那些血觸鬚接近。展開身形,在那些攻來的數道血觸鬚之間的縫隙中來回穿梭,眼見就要遠離血觸鬚之地,眼前突然間閃出一條巨大的血觸鬚,謝莫言一時迴避不及,血觸鬚狠狠地撞在謝莫言的紫色屏障上。

「砰!」一聲悶響,謝莫言身形一晃,臉色一白,雙手軟了一下,抱在手上的冰如差點就要掉下來。

謝莫言一手鬆開冰如,也不知道從哪裡扯出一條長長的籐條來,將冰如擱在背部,用籐條將她和自己綁在一起,隨即身形一展,速度比先前快了許多,猛地一掌打在襲來的觸鬚上,一道強大的力道傳來,謝莫言順勢藉著這股力道身形速退幾丈遠,恰好來到陷入苦戰的李侍身邊,右手一抓駕御法寶朝甬道出口處飛去。

眼見只有幾米遠就到了甬道口,突然間,一股強大的吸力傳來,謝莫言一掌打在李侍身上,將他恰好送到甬道口,而自己卻是連同背上的冰如而人被這股吸力硬生生從半空中被扯了回去。

「謝師兄!」站在甬道口的李侍沖謝莫言叫著,神色淒然。謝莫言身在半空中,看了看背後的冰如,急中生智,右手一扯,將籐條甩向李侍,後者一接,緊緊拽在手中,謝莫言一手抓著籐條一手抓著冰如,形式危急。

而在此時,冰如竟是慢慢醒了過來,慘淡的面容看著謝莫言,貼在臉上的人皮面具瞬間被那股吸力扯開,露出一張純潔無暇的臉來,謝莫言看到這張絕世容顏,神色一怔,竟是呆住了。

「放開我吧,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會死的!」冰如虛弱地說道。

「我不會放的!堅持住!」謝莫言堅定地說道。隨即御使法寶朝前飛行,但是無奈那股吸力實在是過於強大,根本就無法再前進半分。只能硬生生地停在半空中。謝莫言雙目閃過一絲凶光,紫色圓盤底心朝後,射出一道道紫色異光,但還是無法擺脫那股怪異的吸力。

而這時,籐條開始有了斷裂的痕跡。

「快點放開我!否則你也會被扯進去的!」冰如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繼續說道,長長的黑髮飄灑在雙頰,但還是無法遮掩住她的絕世容顏。

謝莫言對冰如的話不加理會,繼續御使法寶沒頭沒腦地朝後面射出一道道紫色霞光。另外一邊,李侍站在甬道口,身上纏著籐條,雙手緊緊拽著籐條,雙腳深深陷入堅硬的地面,每拉進半分好像都花費了他大部分的力氣一般。

冰如右手鬆開謝莫言緊緊抓著的手掌,謝莫言發覺,趕緊抓緊她的手說道:「你幹什麼!」

「快放了我,否則你也會死的!」冰如說道。

「我說過我不會放開的,要死一起死!」謝莫言堅定地說道,最後一句話竟是讓冰如聽呆住了,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溢出她的眼眶,但是瞬間便被那股吸力扯了過去。

曾幾何時,自己期盼他來救自己,但是現在他來了,卻是這個時候,難道每次的相遇都是一種生死的磨練麼……

就在這時,籐條終於承受不了強大的吸力,「啪!」的一聲脆響,謝莫言和冰如二人雙雙被那股吸力扯了過去。謝莫言在空中一個轉身,拉住冰如的手,讓自己最先著地,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鮮血哇的一下吐了出來,濺紅了衣襟,顯然是受了不小的傷。而紫色法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謝莫言體內。

就在謝莫言和冰如二人落地的同時,那股吸力竟是奇跡般消失了,但是卻有漫天血霧鬼魅般飄了過來,仔細一看竟是無數條學觸鬚組合而成的。謝莫言和冰如二人還未反映過來,四週五米內的地帶已經被那片血霧遮住。而站在甬道口的李侍卻是見到一個半圓型的血霧猶如比賦予了生命一般將謝莫言二人籠罩其中。

謝莫言掙扎著爬起身,然後將冰如扶起,後者卻是面如死灰一般看著四周血紅一片,猶如地獄。但是看到謝莫言依舊還在身邊,不由地感到一陣溫暖。

「你怎麼樣?」謝莫言問道。冰如搖了搖頭,反口問道:「你呢?」謝莫言也是如此,兩人此時被這詭異的血幕籠罩著,一時間竟有些絕望。

「軒轅劍鞘?你是軒轅劍靈的主人麼?」此時血霧中竟傳來一句怪異的話語,聽聲音根本卻分辨不出是男是女。謝莫言和冰如二人同時一怔,兩人相視一眼,從對方的臉上看得出一絲凝重和疑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謝莫言冷冷地說道「不管你是什麼妖魔,我都不會善罷甘休,出來決一生死!」

「哼!就憑你?雖然擁有軒轅劍靈和軒轅劍鞘兩大法寶,但是你根本就不懂得怎麼用,還想和我鬥,找死!」死字剛過,血幕中便飛出一道拳影,冰如失聲叫道:「小心!」但是話剛說完,那拳影已經重重地打在謝莫言的臉頰上,後者整個人飛撞在血幕上,又重重地彈落在地,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冰如趕忙上前扶起謝莫言,緊張道:「你……你怎麼樣?」

謝莫言臉色慘白,張了張嘴,虛弱地說道:「沒事!」

「不管你是否記得,當日你用軒轅劍靈傷了我,讓我大損魔力,直到現在還未恢復過來,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懲罰而已!」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如果這是真的話,我恨自己當初怎麼沒有一劍把你殺死!」謝莫言在冰如的幫助下慢慢起身,盯著眼前的血幕狠狠地說道。

「哈哈……殺我?你真是太天真了!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殺死你們簡直就是輕而易舉!」那聲音說道。

「哼!你想耍什麼詭計?除非我死了,否則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謝莫言冷冷地說道。

「我不會殺你!因為今後你也替我完成我一直所要做的事情!」那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興奮。

「哼!別做夢了!」謝莫言說道。

「你不相信不要緊,你已經有了無於倫比的魔氣,只要時候一到就隨時可以爆發出來,吞噬你的理性,然後你會殺光那些所謂的正道人士,哈哈……想想都覺得興奮!」那聲音狂妄地笑道。

此時謝莫言不禁突然想起慕老曾和自己說過自己體內有股非常不安分的魔氣,難道是他搞的鬼!謝莫言越想越緊張,沖血幕大聲吼道:「放屁!」隨即不顧傷勢,身形一閃,一掌打在血幕上,但是卻被一道強大的力道彈了回去,重重地摔倒在地。

「嘖嘖……真是可憐!就憑你現在的能力根本就傷不了我,還是不要自討苦吃!」那聲音冷傲地說道。

「咳……咳……」謝莫言想爬起身來,但是卻始終無法站力起來。看著謝莫言如此狼狽,冰如心中一痛,轉身面對血幕,冷冷地說道:「你要殺就殺,何必講這麼多!」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客氣了!」那聲音陡然變得陰冷無比,血幕中突然閃現一把血紅長劍,劍尖對準了冰如,嗖的一聲飛了過來。倒在地上的謝莫言見狀,雙眼猛地睜大開來,嘴巴大張,一陣撕心裂肺的聲音吼道:「不要!」

謝莫言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衝了上去,但是卻依舊無法阻擋那把血紅色的劍刺穿那人的身軀……

謝莫言緊張地扶住冰如,靠近心窩的一處地方竟出現一個血洞,滿是鮮血,那張絕世容顏上卻慘白得猶如一張白紙,令人心寒。

「莫言……」冰如半睜著雙眼,呢喃地說道。

「不要……你不會有事的,不要說話!」謝莫言緊張道,緊緊地抱著冰如,神色激動。

「對不起……」冰如輕輕在謝莫言的耳邊呢喃道。鮮血不斷從她嘴中溢出來,但是卻依舊無法掩蓋得了她的美。

「不要說話,不要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欠你的,放心,你不會有事的!」謝莫言緊張道。

冰如慘淡一笑,虛弱地說道:「如果天山派的弟子被其他男子看到真面目的話,除了殺了那個人以外,就只有和那個男子成親。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有第三種結局……」說到最後,聲音竟是細若游絲,如果不是靠在謝莫言耳邊說話的話,後者根本就聽不到。

耳邊那聲音已經消失了,謝莫言輕輕推開,慢慢將她的身體放在地上,為她擦拭乾淨嘴角的血跡,看著那張恬淡的面容,謝莫言心中猶如刀割一般,腦子一片空白,一股噬血的慾望猛地衝到心頭。

霍地抬起頭,半長的頭髮竟是無風自動,一股黑氣漸漸在他身外瀰漫起來,黑氣漸漸濃郁猶如一道黑色漩渦,謝莫言身在漩渦之中,全身殺氣騰騰,雙眼發紅,面目肌肉扭曲,猙獰無比。

「沒想到你竟然有如此潛力,你不入魔道真是太可惜了,不過現在也不算晚!就單憑你現在的魔氣,足以將那些所謂的正道之士打敗。」那聲音說道,卻絲毫沒被謝莫言的氣勢嚇到。

「你!去!死!」謝莫言大吼一聲,隨即身上那股魔氣霍的一下會聚成一道黑色巨劍朝眼前的血幕襲去。

「轟!」一聲巨響,伴隨著一陣驚訝的聲音:「什麼!」

只見黑色巨劍瞬間刺破血霧,去勢不減,斜斜地朝上面飛去,「轟!」又是一陣巨響傳來,地動山搖,巨劍竟是硬生聲穿破石壁,魔窟離地近百米的距離竟是被這一劍刺穿開來,可見這一劍的威力有多大了。

正當四周的血霧消失無蹤的時候,一道紫光沖天而起,斜斜地朝那個洞口飛去,一直站在甬道口的李侍雖然驚詫這震人心魄的一刻,看到那道紫光之後,心中不禁一喜,趕忙扶起躺在地上的兩個女子,駕御飛劍朝出口飛去。

謝莫言本來就已經受了重傷,再加上剛剛硬生生地衝破血魔的禁制,已經是頻臨油盡燈枯之勢,剛衝出地面看到天上的的亮光之時,便昏了過去,失去靈力控制的紫色圓盤也瞬間回到謝莫言的身體內。

而此時正和血影門對峙中的慕老見狀,本能地想去幫忙,但是卻看到一陣銳嘯聲傳來,眾人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黑影嗖的一下飛過天空,待眾人反映過來時,那個黑影已經來到一里外,雙爪一抓,將半空中正往下墜的謝莫言和冰如二人緊緊抓住,隨即又是一聲銳嘯,朝遠方飛去。

也就在同時,李侍也帶著那兩位女子朝這邊飛來,慕老見到李侍沒事略顯放下心來,略略看了那兩個女子一眼,不再說話,隨即將注意力轉移到血影門身上。剛才謝莫言使出來的那一劍直接穿破地面時讓眾人嚇了一跳,特別是血影門的人,一個個面色凝重,顯然是非常緊張,特別是那個巫長老,臉色更是錯綜複雜,特別是看到謝莫言衝出來之後,更是驚詫不已。

「哼!這次就先饒過你們,下次再見之時就沒這麼簡單了!」巫長老冷冷地說道,隨即轉身朝魔窟飛掠而去,旁邊那幾個人尾隨其後。

慕老幾人也沒有追上去的意思,待血影門的人離開之後,眾人彷彿放下了什麼,一屁股坐了下來,神色頹然。

看著地上幾十具屍體,有魔教的,也有正道的,李侍和李劍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幾天前還是有說有笑的同門師兄弟,現在卻是陰陽相隔。而天山派那邊也是如此,只是冰如如今不知所蹤,更是讓她們覺得失去了中心樑柱。

「我們走吧!」慕老神色頹然地說道。眾人沒說話,慢慢跟在他身後。

夜色悄然來臨,四周靜寂無聲,眾人站在一排,眼前是半人高的柴堆,上面躺著兩位女子,是李侍從魔窟中救出來的,但是殊不知她們早已死去,全身精血都被人吸走,只剩下一具空殼而已。

可以看得出,兩位女子很有可能就是莫言一直說要救的那兩位女子,一個是喀瓦伊娜,穿著夕落族特有的族袍,慕老曾見過,不會認錯。還有一個則是在照片上看到過,就是祝賀龍的姐姐,祝雲舒。沒想到兩人竟然都死了,真是天大的諷刺。

火堆上時不時地發出一陣「辟里啪啦」的脆響,慕老等人默默地站在前面,看著大火將眼前的兩具屍體燒成灰,一邊聽著李侍訴說著在魔窟內所發生的一切,沒有人插話,也沒有人做出任何的表示,只是這樣靜靜地聽著,彷彿是個旁觀者。但是每個人心中都被李侍所講的每一句話所牽繫,特別是謝莫言突然間衝出那道血幕時的情形,更是讓慕老眉毛一跳一跳的。

人們常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而慕老則是兩邊都跳,顯然謝莫言和冰如二人都受了傷,生死未卜,而小飛也不知道將二人帶到哪裡去了,慕老根本就沒辦法找到。

不過這只是慕老擔心的其中一個,另外他所擔心的是謝莫言體內的那股魔氣,一旦謝莫言情緒波動特別大的時候,它就會開始作祟,爆發出異常恐怖的能量。雖然慕老未曾見識過這股魔氣爆發後的威力如何,但是可以看出這股魔氣一旦爆發出來威力必定非同小可。還記得上次在火狐洞的時候,慕老就看到謝莫言的反常,雖然後來謝莫言恢復過來了,但是當時他面色猙獰的樣子已經深深印在慕老心中。

先前和血影門對峙之時,發現有一道黑色異光衝破地面,隨即消失在空氣中,雖然只有一瞬間,但是慕老卻是真真切切地看到那道黑色異光了,難道是莫言他……慕老想到這裡,便不敢再想下去。

慕老現在腦子混亂一片,一方面擔心謝莫言生死,一方面擔心如果謝莫言活著的話,卻入了魔,成了魔道中人,那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哎……」慕老重重地歎了口氣說道「對不起!」

「慕前輩,你不用自責,其實這一切是我們自找的,如果當初不是我們硬是堅持要去救那些被抓去的女子,也不會發生這種事。而且,既然我們當初已經決定去救那些女子,就已經做好準備了!」李侍說道。

「師弟說得不錯,而且那些被抓去的女子均已被救出來,只是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想明天應該回去向掌門說一下!」李劍說道。隨即看向坐在旁邊的五個天山派弟子,後者也是點了點頭,沒做聲。

「也不知道謝師兄和冰師姐二人怎麼樣了……」李侍淡淡地說道。眾人聽罷,一下子又陷入沉悶的氣氛當中。是啊,如今和冰如一樣的那兩位女子都已被血魔吸乾精血而死,而冰如呢?還有謝莫言,兩人的失蹤似乎給大家帶來了不小的擔憂,只能默默地祈禱著,希望他們二人能夠平安無事。

一夜無眠。

次日早上,天山派剩下的五個弟子和蜀山派的李侍李劍師兄弟二人帶著死去的同門屍首和慕老告別,畢竟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兩派弟子都覺得有必要回去告訴掌門一番。慕老本來想暫時先離開這裡,先去拉薩和司徒嚴幾人匯合再做商議,但是想了想還是準備先去尋找謝莫言,無形中,慕老發現自己竟是早已把謝莫言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對待。

不過在去尋找莫言之前,需要做兩件事,就是把手上這兩個骨灰盒裡的東西交給他們,一個是夕落族的族長,另外一個則是祝賀龍。慕老不清楚當自己拿著骨灰盒拿到他們面前時是什麼心情,這是否算是給他們一個交代?算了,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得了的。

一道白光沖天而起,眨眼間消失在視線中。

另外一邊,謝莫言和冰如二人被小飛帶走後,一路飛行,最終停留在一處小院裡,小飛降落下來後,銳聲叫了幾下。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來,走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頭,見到小飛時,不禁有些氣惱地說道:「你這畜生,不要以為我養過你就會縱容你,剛才如果不是我反應快,你那一叫我可就要走火入魔了。」

小飛撲騰著它那雙大翅,鷹啄上下不斷合動著,尖叫了幾聲,似乎是對老頭的話感到不滿。此時,那白髮老頭撇見小飛腳下昏迷不醒的謝莫言和冰如二人,待看到冰如樣貌時,不由地一怔,暗歎道:世間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那老頭小心奕奕地上前替謝莫言和冰如二人把了一下脈搏後,眉頭微微皺起,沖小飛說道:「喂!你把這兩個死人抬過來幹什麼,上次你抬了個半死的人過來也就算了,但是現在你抬兩個死人過來幹什麼,你還真以為我是神仙啊!」

小飛又撲騰了一下翅膀,叫了幾聲,似乎是不怎麼贊同老頭所說的,後者會意,神色自若地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他們兩個一個重傷入骨,一個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了,可以說是個死人,雖然我很同情這位漂亮的姑娘就這樣死掉,但是我確實沒辦法救他們啊,而且我很忙,我的束魂術還沒練成,你別打攪我!」說罷便準備回屋去。

忽然間,小飛飛身衝了過來,巨翅一展,攔在老頭面前,鷹啄內發出一聲怪嘯,似乎是對老頭的行為感到很不滿。

「吶!不要以為我老了就可以欺負我,你照樣是手下敗將!」白髮老頭說道。小飛叫了幾聲,似乎有股挑釁的語氣在內,白髮老頭一陣怒氣,抬手就是一掌朝小飛巨大的身軀打去,卻見小飛身形雖大,但是動作卻是敏捷無比,雙翅一拍,一道強勁的罡風霍的一下席捲而來,白髮老頭大叫一聲:「好!」身形不退反進,幾道銀光閃過,瞬間釘在小飛身上。

正舞動雙翅的小飛被這幾支銀針刺中之後,竟是瞬間停在原地,一動不動,看樣子像是被人點了穴道,可從來都沒聽說過點動物穴道的,而且這個世界上恐怕能夠點動物穴位的幾乎沒有,看來這個白髮老頭不是個普通人。

「哈哈……被我點中了吧!哼!別以為你塊頭大就厲害,我老頭子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收拾你照樣不費吹灰之力。」說罷,老頭得意揚揚地準備走進屋子裡去,卻見小飛又叫了幾聲,聲音顯得有些地氣不足,想必是在哀求什麼。白髮老頭本來想不加理會的,不過後來看小飛如此堅持的樣子,又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輕歎了口氣沖小飛說道:「哎呀……怕了你了!行了,我就先保住他們的命,至於救不救等我心情好了再說吧!」

小飛聽罷似乎顯得很高興,不斷叫嚷著,聲音尖銳無比,白髮老頭面色一頓,破口大罵道:「我只是說保住他們的命而已,你高興個什麼勁,也沒見到過你這麼幫助別人,這兩個人難道是你的新主人不成!」

小飛輕輕叫了幾聲,表示委屈,白髮老頭輕哼了一聲,說道:「不管怎麼樣,你還是先呆在這裡站幾個小時吧,誰叫你惹我來著的!」

說完,白髮老頭看也不看小飛那雙足以殺死人的眼神,將謝莫言和冰如二人抬進屋內,順勢關上門。就這樣歷史上第一隻被點了穴道的巨鷹在此誕生,可憐的小飛只能保持著展翅的樣子,就連脖子都不能動一下,只有那雙炯炯有神的雙眼看著眼前虛空,似乎顯得很可憐。

第四章

迷迷糊糊地似乎看到有個白髮老頭在眼前晃動,看著自己喃喃說著些什麼,謝莫言想睜開雙眼看個清楚,但是眼皮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控制住了,任憑自己如何努力就是無法讓眼皮提起半分。

最終還是那股強大的力量戰勝了自己,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當謝莫言再次醒來之時,是在白天。睜開雙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甚覺陌生,自己怎麼會在這裡?謝莫言掙扎著想起身,但是卻發現自己根本就使不上半分力氣,最多也只能動一動手指和嘴巴。全身的骨頭好像都被拆掉似的,根本就無法動彈。

此時門外走進一個身影,一個滿是白髮的老頭正笑咪咪地看著自己:「你醒拉!」

「前輩……我這是在哪裡?」謝莫言虛弱地說道,一張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嗓子竟是出奇地撒啞,這句話說出來後,喉嚨更是猶如火在燒一般乾燥疼痛,不由地咳嗽起來。

「來!把這個喝了,對你有好處!」老頭說道。隨即走過去將謝莫言扶起,後者看了看老者,也沒問什麼將那碗藥喝了下去。這藥竟是如同白開水一般,毫無味道,謝莫言不由地感到一絲驚詫,但是喉嚨的疼痛已經漸漸消失了。

「多謝前輩!」謝莫言說道。

「不用不用!是那隻畜生把你帶回來的,我只是順手幫忙而已!」白髮老頭說道。謝莫言不清楚白髮老頭所說的畜生是誰,不禁開始想起自己失去意識的起因,當謝莫言想起自己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力量將魔窟打了個洞,並且從這個洞內帶著冰如逃出去之後,只是隱約聽到一陣尖銳的聲音,便失去了意識。這樣說來,那應該就是小飛把自己帶到這裡來的了。一路上小飛三番兩次救過幫過自己,就像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一樣,這次不僅僅還救了自己而且也救了她,謝莫言不禁感到一陣溫暖。

謝莫言淡笑著似乎想說什麼卻突然間想起一件事情來,沖白髮老頭問道了:「前輩,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你是說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姑娘?」白髮老頭說道。

「是的,她是和我在一起,不過我當時昏過去了,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謝莫言緊張道。

「她……她還好!死不了!」白髮老頭沉吟了一下子說道。謝莫言聽罷,才緩緩呼出一口氣來。感激地沖白髮老頭說道:「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你已經謝過了,好了!你剛醒來,身體懷念弱,還是先休息吧!」白髮老頭說道,隨即便拿著那個藥碗離開房間。

謝莫言看著白髮老頭離開後,平躺著看著天花板,竟也慢慢睡了過去。在房間裡修養了兩三天後,謝莫言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白髮老頭也對此感到非常驚訝,想必是沒見過受到這麼重的傷在短短的兩三天就可以恢復的,白髮老頭雖然對自己的醫術很自負,但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當初他救謝莫言的時候發現謝莫言體內靈氣絮亂,五臟六腑都受了重傷,已經是進氣多出氣少了。白髮老頭用獨家運氣之法準備輸送一道靈氣過去,帶動謝莫言體內的絮亂的靈氣重新組織起來,但是他剛把靈氣輸進謝莫言體內時,發現謝莫言體內有股非常奇怪的能量在幫助他修復受傷的部位,雖然速度很慢,慢得幾乎毫無察覺,但是白髮老頭依舊還是發現了。現在看到謝莫言如此快地能夠下床走路,更是驚訝不已,恨不得把謝莫言當場解刨來研究一下。

這一日,白髮老頭依舊準時來到謝莫言房間送藥,當謝莫言喝完藥時感到胸口已經有股氣在慢慢流動了,看來這兩三天的修養已經起到效果了,相信今晚就可以打坐,加速恢復。只是不知道冰如怎麼樣了,一想到冰如,謝莫言不禁又有些憂愁起來。

「前輩!」謝莫言叫住要離開的白髮老頭。

「什麼事?」白髮老頭轉過頭問道。

「呃……我想問一下,那位和我一起來的女孩子她怎麼樣了,可以帶我去看看她麼?」謝莫言問道。白髮老頭沉吟了一陣子說道:「好吧,你跟我來!」

一出門,謝莫言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這是個別緻的小院,雖然有些簡陋,但是卻是非常幽靜,非常適合清修的人。看來眼前的白髮老頭八成也是個修真者,就算不是修真者,憑借他能夠治好自己的傷就可以看出他並非普通人。

不一會兒,白髮老頭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推開門一看,裡面擺設很普通,沒什麼特別,不過最顯眼的是,躺在床上的人兒正是冰如。謝莫言趕緊跑過去,緊張地叫著,但是後者卻始終沒有醒過來。

「前輩!她……」謝莫言起身說到,但是才說到一半便沒再說下去。白髮老頭慢步走過來,看著床上的冰如淡淡地說道:「雖然我保住她的命,但是我也救不醒她,她胸口處的傷實在是太深了,如果再偏一寸的話,她的心脈就徹底被切斷了。還好她的修為不低,能夠千里迢迢地撐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

「前輩,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她!」謝莫言緊張道。

「我也想救她,這麼漂亮的姑娘死了太可惜了,只是我確實是無能為力啊!」白髮老頭說道。

「前輩……」謝莫言似乎還想說什麼卻被白髮老頭打斷道:「我先回去休息了,別打攪我!」遂也不理會身後交換的謝莫言徑直離開。

謝莫言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冰如,似乎放不下心來,追了出去,沖白髮老頭說道:「前輩,不論如何請你要救救她,如果需要什麼幫忙的地方請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辦到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煩啊,我說了救不了就是救不了!而且你也不屬於這裡,傷好了就快點抬走這個活死人!」白髮老頭不耐煩地說道。

「前輩……」

正在這時,一陣銳嘯聲傳來,謝莫言和白髮老頭紛紛轉過頭一看,只見小飛從天而降,鷹啄上下合動著,發出一陣怪嘯。

「小飛!」謝莫言一陣驚喜。小飛見到謝莫言沒事撲騰著雙翅朝前走來,謝莫言上前高興地拍了幾下小飛的大腦袋,雖然一路上小飛幫過自己不少次,但是謝莫言還是第一次這麼仔細地打量它,越看越覺得親切。

「你叫它什麼?」老頭問道。

「前輩別誤會,小飛只是我幫它起的一個小名而已,事實上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但是它一路上確實幫了我不少忙!」謝莫言解釋道。隨即和善地拍了拍小飛的大腦袋表示感謝,小飛也是高聲鳴叫了幾聲表示附和。

「你是怎麼和它認識的?」白髮老頭問道。謝莫言便將遇到蘇有為的事情說了一遍,但是卻見白髮老頭臉色怪異,不禁停住口。

「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你和那個混蛋有關係!哼,真是瞎了眼竟然會救你。」白髮老頭突然間語氣不善地說道。謝莫言微微一怔,他不明白為什麼白髮老頭這麼生氣,難道自己說錯了什麼?不對啊,等等!謝莫言似乎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看向白髮老頭說道:「前輩!難道您也認識蘇神醫?」

「神醫?呵呵……那個老混蛋還真是會給自己戴高帽子!」白髮老頭冷笑道。

「前輩您……」謝莫言不知道眼前的白髮老頭為什麼處處都要針對蘇有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和蘇有為有關係。此時,站在旁邊的小飛叫了幾聲,謝莫言聽罷,神色不由地一變,略顯激動地看著白髮老者,說道:「前輩……您……您難道就是蘇神醫的師兄賴神醫?」

「哼……那老混蛋一向自負,我不是什麼神醫,當不起他的師兄,而且我也沒有他這樣的師弟!」白髮老頭不冷不熱地說道。這樣一看,謝莫言更是確定眼前的白髮老頭就是蘇有為的師兄賴長義!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竟然如此機緣巧合就找到這裡了,謝莫言怎能不激動,但是賴長義的脾氣似乎也很怪,而且聽語氣好像和蘇有為有深仇大恨似的。謝莫言激動之餘卻也顯得有些淡淡的失望。

「你馬上離開,帶著那個活死人離開這裡,別說我救不了她,就算我救得了她我也不會救!」白髮老頭沖謝莫言怒道。

「前輩……」謝莫言似乎想說什麼但是卻被白髮老頭粗暴地打斷道:「你不用再說什麼,我不會救和蘇長義有關係的任何一個人,特別是他救不了的人!明天之前我不想再見到你!」說罷,賴長義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謝莫言站在原地,一陣失落,賴長義和蘇有為之間的恩怨一定非常之深,當初夏雲也只是簡單地說賴長義和蘇有為是因為在醫術上有了分歧才會各自分開來,但是卻沒說兩人之間的關係竟是如此惡劣,簡直就是勢如水火,兩不相容。

自己千里迢迢來西藏為的就是要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但是現在找到可以救自己的人了,卻因為這樣的緣故讓自己失去希望。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冰如她還掙扎在生與死的邊緣,到底該怎樣才能讓賴長義答應救冰如?

正在這時,一陣女孩子的聲音響起:「爺爺!我回來了!」謝莫言轉身一看,只見一個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少女背著一個小背簍走進院子,清秀的臉上泛著一絲疲憊,但是卻掩飾不了她的清秀的臉蛋。

「咦?你是誰?」少女見謝莫言站在院子裡,不由地一楞,奇怪地問道。

「我……」謝莫言剛想說什麼,走進屋內的賴長義滿臉笑容地走出來,沖那少女說道:「憶雲!你回來拉,我要的東西帶回來沒有?」

「帶了,爺爺!好累,我整整找了三天才找到這株雪蓮,還差點摔下懸崖,你說應該怎麼報答我!」少女小跑地過去,雙手抱著賴長義,滿臉撒嬌。

「呵呵……讓爺爺看看先,如果我覺得滿意的話,你想要什麼爺爺就給你什麼!」賴長義呵呵笑道,滿臉的溺愛看著少女。那位叫憶雲的少女從背簍裡小心奕奕地取出一個用布帛包著的東西遞給賴長義,後者滿臉喜色地接過手,剛要打開看時,少女問道:「爺爺!我這三天不在家裡,你都幹了些什麼啊?還有,這位是誰?」

賴長義抬起頭,順著憶雲指的方向看去,見謝莫言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自己,賴長義冷冷地說道:「咱們別管他,來!你三天沒回來,可擔心死爺爺了,呵呵!咱們先回去看看你採的雪蓮。」說罷雙手像護著寶貝似地捧著那塊用布帛包起來的雪蓮走進內屋。

「前輩,請留步!」謝莫言叫住道。賴長義本想不再理會,但是旁邊的憶雲見謝莫言一副欲言幽止的樣子明擺著是有事想求,不由地拉住賴長義道:「爺爺,人家叫你呢!」

「哼!他不是什麼好人,你可別被他的外表騙了!來,咱們回去再說!」賴長義說罷便要繼續朝前走去,卻被憶雲硬拉住,說道:「爺爺!我看他不是那種心懷不軌的人,更何況我們又沒錢財,怎麼會有人對我們不利呢!」

「哼!你認識他麼?怎麼知道他不是那種心懷不軌的人?更何況如果真的想害我們的話,普通錢財更本就入不了他們的眼,我想他是別有用心,來這裡準沒好事。」賴長義說道。

少女憶雲見狀,知道爺爺的脾氣是出了名的倔強不由地暗歎了口氣說道:「那算了,我這裡還有壺剛從山下小鎮裡帶來的花彫酒,現在只好拿去澆花了……」

「你……你這死丫頭,第一次見到別人,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賴長義罵道。憶雲嘿嘿笑道隨即拉著賴長義來到謝莫言面前說道:「你找我爺爺有什麼事麼?」

「呃……我想求前輩幫我治好我朋友的傷!至於我的失憶症,治與不治倒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救好我那位朋友的傷!莫言甘願為你做任何事情作為報答!」謝莫言見事情有希望,感激地看了一眼那位叫憶雲的少女,上前說道。

「原來是來求醫的,那正好,我爺爺可是這裡方圓百里內最有名的神醫了,你算是找對人了!」憶雲說道。

「哼!我說什麼都不會救的!」賴長義說道。

「爺爺!你怎麼可以這樣,別人可是千里迢迢來求醫的,我看他這麼焦急的樣子,他的朋友一定是非常危險了,你救過這麼多人,怎麼就不救救他!」憶雲不滿地說道。

「你也聽過爺爺和一位叫蘇有為的人有仇了,這個人和那個蘇有為有不淺的關係,當年我曾發過誓,不會救和蘇有為有關係的任何一個人!」賴長義這次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爺爺……」憶雲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賴長義卻是一甩手走進屋內。

「對不起!我爺爺他脾氣有些怪。」憶雲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謝莫言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心下又是一陣失望。

「對了,你那位朋友現在在哪裡?可以帶我去看看麼?」憶雲說道。謝莫言指了指院子內的其中一間廂房說道:「三天前我和我的朋友無意中來到這裡,是前輩救醒我的,只是我的那位朋友卻一直醒不過來,後來他清楚我和蘇神醫有所關係後,便不再救我的那位朋友!」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們先去看看你那位朋友吧!我從爺爺那裡學了點醫術,或許可以幫得了你!」憶雲說道。

「真的嗎?」謝莫言似乎找到了點希望,但是隨即又似乎想到了什麼暗淡地說道:「可是你爺爺如果知道你偷偷幫我的朋友治病的話,他會怪你的!」

「不用擔心,從小爺爺就很疼我,更何況我不過是救人而已,他就算再生氣也不過是罵我一頓而已,回頭我再給他買幾壺花彫酒哄哄他就好了!」憶雲一副你放心的樣子說道。謝莫言似乎還想說什麼,但是卻被憶雲打斷道:「好了,救人要緊,我們還是快點吧!」

謝莫言點了點頭,帶著憶雲走到冰如所在的廂房。推開門,一尊猶如睡美人一般的畫面出現在二人面前,雖然早已見到冰如那絕世的面容,但是再一次看到她靜靜躺在床上的樣子,心還是情不自禁地顫動了一下。

此時站在旁邊的憶雲呆呆地看著床上的冰如,這是她這輩子所見到最美的女子了,心中已經無法用任何言語來表達她的美。她就像一位仙子一樣靜靜地躺在那裡,樸素的裝扮根本就無法玷污她的聖潔,讓人有種膜拜的衝動。

直到謝莫言輕輕碰了憶雲一下,後者方才驚醒過來,歉意地沖謝莫言說道:「不好意思,你的朋友,真的很漂亮,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漂亮的姐姐!」

謝莫言微微一笑,看著冰如那張恬靜的臉說道:「我也是在不久前才見到她的真面目」

「什麼?」憶雲有些奇怪。

「哦,她平時都是蒙著面紗,我看不到她的真正面貌!還是不說這個了,你看看她吧!」謝莫言說道。冰如點了點頭,隨即從身上取出一個布帛,輕輕攤開,裡面竟是放滿了幾十根髮絲一般細的針,憶雲先給冰如把了一下脈搏,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又看到她胸口位置有些許血跡,不由地沖謝莫言說道:「你先出去吧,我幫她檢查一下傷勢!」

「好的!」謝莫言知道憶雲所說的事情,自己一個男人站在旁邊總是有些不方便。

待謝莫言走出房間之後,憶雲輕輕拉開冰如上衣衣領,靠近心臟處一個三寸長的細長傷口觸目驚心,旁邊有一片已經幹掉的血跡,看得出是有人用針灸幫她止了血,看手法略有些痕跡,看來是爺爺幫的忙。爺爺也真是的,先前救了她,卻只救了一半就撒手不管。更何況是這樣一個美麗的姐姐,他怎麼忍得下心。

不過說起來,爺爺從小就跟自己說他有個仇人,叫蘇有為,他曾發過誓,不會救和蘇有為有關係的任何一個人。現在看來,爺爺和那個叫蘇有為之間的仇恨確實不淺,否則也不會看到這麼漂亮的姐姐而撒手不管了。

憶雲又檢查了一下冰如的傷勢,眉頭微微皺起,半晌,收回手,然後取出其中一根針輕輕插在她的雙肩大穴,然後再在她身上取出數枚針插在她身上各大穴位上,直到冰如上半身全部插滿細長的針之後,憶雲方才停了下來,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的細汗。

一直在門外等待的謝莫言來回走動著,已經等了一兩個鐘頭了,不知道裡面怎麼樣了,謝莫言甚是焦急不已,現在賴長義不肯救冰如,自己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回去找蘇有為,但是千里迢迢,自己就算在快,趕到那裡時,恐怕並如已經撐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終於打了開來,略顯疲憊的憶雲從屋內走出來,謝莫言趕忙上前問道:「她怎麼樣了?」

「她的胸口有一處致命傷,但是還好她體內有股精純的靈力護住心脈,再加上及時有我爺爺用金針替她止了血,所以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我發現她體內有股非常奇怪的能量吞噬著她的精血,這古能量很可怕,我用了七十二根針才將這股魔氣暫時控制在丹田以下,不過也支持不了多久,這是她甦醒不了的主要原因!」憶雲略顯擔憂地說道。

謝莫言聽罷,臉色漸漸擔憂起來,默默地站在一邊沒說話,憶雲見謝莫言不說話,不由地感到一陣無奈,不過她似乎想到了什麼沖謝莫言說道:「對了,只要爺爺出手,就一定可以救得了她了!」

謝莫言一陣苦笑:「你也看到了,你爺爺不可能會救冰如的!」

「恩……沒關係,全包在我身上了,爺爺最聽我的話了,我會盡量勸爺爺的。你就先住在這裡吧!反正這裡有很多空房間。」憶雲說道。

「那……方便麼?」

「沒事的,放心吧!那我先去看看爺爺了!」憶雲微笑道,隨即便轉身離去。未走幾步遠,卻見謝莫言叫道:「等等!」

「嗯?」憶雲轉過頭一臉疑惑地看著謝莫言。

「謝謝你!我叫謝莫言!」

「我叫夏憶雲!」憶雲嫣然一笑,隨即轉身離去,消失在走道口,謝莫言看著憶雲離去的身影,再看了看冰如的房間,暗暗祈禱著:希望冰如可以撐過這一關吧……

次日,憶雲一早就來到賴長義的房間門口,興沖沖地衝進去叫道:「爺爺!起床拉!」

「小雲啊,這麼早就來叫爺爺,呦!還帶了爺爺最喜歡吃的皮蛋瘦肉粥,呵呵!還真是沒白養你這丫頭!」賴長義剛洗刷完畢,便見到憶雲衝進來,這丫頭就是這樣沒規矩,進門也不會敲門,不過賴長義喜歡的就是憶雲這樣活潑的性格。今天還帶了自己最喜歡吃的早點來給自己,賴長義感到非常滿足,雙眼瞇得只剩下一條線。

「嘿!當然了,我可是你的乖孫女!從小到大我哪裡虧待過你老人家!」憶雲見賴長義笑意盈然的樣子,不由地高興道。

「呵呵……你這丫頭,怎麼能這樣說話,要不是當年我把你從山溝裡撿回來,你現在可能已經被那些狼刁走了!」賴長義說道,「你伺候我是應該的,對了!你昨晚給我帶的那壺花彫我喝得差不多了,等一下下山順便幫我再帶幾壺來!」

「知道拉爺爺!」憶雲吐了下舌頭,樣子嬌巧可愛,令人愛憐不已,「對了,爺爺!今天山下又有不少人來求醫的,我已經叫他們過兩個小時來,現在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嗯!那些小病小痛的就由你來幫我打理了,我要去練功!」賴長義一邊品嚐著憶雲為他準備的早點,頭也不抬地說道。憶雲知道爺爺的脾氣,也不多說,繼續說道:「爺爺,你看每次山下來求醫的人都這麼多,我一個人怎麼可能忙得過來,不如……你請個人來幫我吧!」

「請誰來?」賴長義抬起頭問道。

「隨便請個人啊,否則我一個人都忙不過來了!」憶雲說道,看著她那副乞求的樣子,賴長義無奈道:「好了好了,你去請個來吧!不過要老實點的,最好是個女的!」

「為什麼?」憶雲問道。

「上次山下鎮裡有幾個小伙子纏著你的事你忘了?我是怕你請了隻狼回來,我孫女這麼漂亮可愛,被那隻狼叼走了以後誰給我做吃的!」賴長義半開玩笑地說道。

「爺爺!」憶雲羞澀道。

「好好好,這件事就由你做住吧!」賴長義哈哈大笑,全然不顧長輩風範。

「好!這是你說的哦,你可不能干涉!」憶雲說道。

「好了好了,爺爺聽你的就是,現在爺爺要進去練功了,可別讓人打攪我!」賴長義說道。

「爺爺,你還在練那個束魂術啊!」憶雲問道。

「是啊,這種術法很難練,一共有十重境界,你爺爺我練了三十多年才練到第八重!」賴長義說道。「不過這次有你帶來的那株百年雪蓮,估計可以練到第九重!到時候基本上就可以達到我所期望的程度了!」

「啊?爺爺你要利用那株雪蓮練功?」憶雲驚詫道。

「是啊,要不爺爺怎麼會叫你替爺爺千里迢迢去找雪蓮回來,這株雪蓮可以讓爺爺在閉關的時候更加集中意志,並且可以幫我衝破這麼多年來的瓶頸狀態,說起來這雪蓮還真是我的寶貝呢!」賴長義說到這裡,似乎頗顯高興,隨即又衝憶雲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

「哦……沒……沒什麼!我只是好奇而已!」憶雲掩飾道,但是心中卻顯得很是鬱悶。賴長義見憶雲臉色有些異樣,不由地問道:「你今天好像有些奇怪,是不是做錯什麼事拉?」

「哪有!爺爺你想得太多了,只是……爺爺,你可不可以把束魂術教我?」憶雲問道。

「你學這個做什麼?」賴長義疑惑道。

「你孫女我只是想替你分擔一下嘛,如果以後你有個不測我也好把你的醫術繼續流傳下去啊!」憶雲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你個死丫頭,竟然咒你爺爺!我真是白養你了。」賴長義佯怒道。

「爺爺……把束魂術傳給我嘛……」憶雲彷彿唸經一樣在賴長義耳邊不斷重複著,賴長義終於無奈道;「好把好吧,不過練束魂術沒那麼簡單,你的修為還不到火候,弄個不好就會走火入魔,過幾年等你修為夠了之後我再教你吧!」

「過幾年?那太遲了!」憶雲說道。

「太遲了?」賴長義疑惑道。

「哦……我是說要等那麼久才練我可能等不了那麼久,爺爺!不如你現在就把口訣給我!」憶雲掩飾道。

「你今天怎麼突然對束魂術這麼感興趣了?是不是在外面惹了什麼事了?」賴長義狐疑道。

「爺爺我這幾天都在幫你採藥材,哪有時間去惹事啊!」憶雲不滿地說道,剛說完卻發現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不禁輕掩嘴巴,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賴長義哈哈大笑,憶雲嗔怒地站在那裡,賴長義竭力控制住自己想笑的衝動後,故做鎮定地說道:「吶,爺爺答應你,等這次爺爺閉關出來之後,就教你!」

「真的?謝謝爺爺!」憶雲高興道,先前的羞怒煙消雲散。「爺爺,我先出去打理事情了,那些病人就要來了!」

「好好好,你去吧!」賴長義說罷,忙慌不迭地將憶雲趕出房間,待冰如走出房間後,卻聽到裡面傳來一陣誇張的笑聲,氣惱地蹬了幾下腳,便走開了。

賴長義這個孫女雖然說是他自己撿來的棄嬰,但是賴長義卻非常喜歡她,而憶雲從小到大一直都非常調皮,有些事情做出來簡直讓賴長義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而賴長義自己卻又不捨得責怪這個丫頭,這樣直接導致這孩子越來越得寸進尺,幾乎快騎到他頭上來了。剛才憶雲不小心說錯話,倒是讓賴長義感到高興不已,前幾天因為謝莫言的事情而感到的陰鬱之氣逐漸消失無蹤。

另外再說那個束魂術,這是當初賴長義和蘇有為二人同時拜在華佗門下時,得恩師看重,將華佗門最寶貴的醫經授於二人,二人非常高興,日夜參詳,久而久之二人也都從醫經中悟出不少東西,但也就因為如此,二人之間的分歧也從此開始。

蘇有為認為以藥為住,術為輔,才算是醫術真理,而師兄賴長義則是恰恰相反,他主張以術為住,藥為輔。二人各持一詞互相理論多次,終無結果,後因師傅突然歸西,更是讓二人找到宣洩點。矛盾開始逐步惡化。最後賴長義離開藥王谷,來到拉薩市的某個小鎮過起了隱居生活,因緣巧合收留了憶雲這孩子,這孩子也確實乖巧,學得非常快,到現在幾乎已經把賴長義大半的醫術都學過去了。而同時賴長義也在這段時間中整理出從醫經上悟出來的術法,他把這種術法稱之為「束魂術」。

這種「束魂術」可以深入病者意識深處,激發病者的潛質,從而達到無藥而愈的效果,雖然賴長義已經悟出這種術法,但只因這種術法特別難練,所以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練成功,還險些走火入魔了幾次。

此時,謝莫言剛準備去看看冰如時,卻意外遇到憶雲,見她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不由地上前打了個招呼:「夏姑娘!」

「謝大哥!」憶雲也見到謝莫言,上前繼續說道「你以後可以叫我憶雲,或者雲兒,都可以!至於夏姑娘這種稱呼還是免了吧,我聽著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哦,憶……憶雲!」謝莫言嘗試性地叫了聲,不過還是覺得有些不適應。夏憶雲淡笑一聲,說道:「你來看冰如姐姐啊!」

「嗯,是啊!」謝莫言說道,神色有些頹然,隨即抬起頭問道「剛才我見你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怎麼了?是不是你爺爺罵你了?」

「爺爺哪捨得罵我,只是我給爺爺的那株百年雪蓮他說練功要用!我根本就拿不回來。對不起啊……」憶雲歉意地說道。

「沒關係,你已經盡力了,更何況這雪蓮是你千辛完苦採回來給你爺爺的!」謝莫言說道。雖然謝莫言這樣說,但是憶雲還是看得出謝莫言隱隱有些失望,畢竟這是關係到救好冰如姐姐的大事。

「你放心吧!爺爺答應教我束魂術了,這種術法很厲害,我曾見到一個快要死去的人,爺爺不用任何藥物,只是施展了束魂術後,那個人就奇跡般地復活了!爺爺說這種術法練到最高層的時候可以醫治天下間所有病症,就算已經死掉的人,只要死去時間不要太長就可以令其復活。」憶雲說道。

「真的有這麼神奇的術法!」謝莫言一陣心驚,那如果真的練到最高層的話,不就是神仙了。

「是啊,所以你就不用擔心了,爺爺答應我他這次出關之後,就教我束魂術,差不多三十天時間,這段時間裡,有我在身邊,冰如姐姐不會有事的。」憶雲說道。

「真的很感謝你!」謝莫言感激道。

「不用客氣,救人是應該的,更何況冰如姐姐這麼漂亮,恐怕閻王也不捨得她死呢!」憶雲笑說道,謝莫言不禁也露出久違的笑容。雖然認識憶雲才一天,但是謝莫言卻是深深感受到憶雲的善良。

「對了,今天山下鎮子裡有些病人來求醫,我要去準備一下!」憶雲說道。

「要不要幫忙?」謝莫言說道。

「呵呵,當然要了,讓你在這裡住,自然要收點利息,你就當我的私人助理吧!」憶雲笑說道。謝莫言微微一怔,含笑點頭。

「對了,你能不能識別藥材?」憶雲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來,如果謝莫言不會的話,等一下幫自己抓藥的時候如果抓錯了,那不是糟了!

「呃……我不會!」謝莫言不好意思地說道。

「哎!我就知道,不過沒關係,等一下我會把藥材都放在一些箱子裡,等一下我會寫藥材單子給你,你只要按著單子上面的箱子號碼和藥材數量抓就行了,這裡有一個小稱子,你要細心量好藥的份量哦,否則會出人命的!」憶雲說道。

「嗯!我會的。」謝莫言信心滿滿地說道。

第五章

院子門大開,擺一八仙桌於大門前,憶如則盤坐其間,眼前已經漸漸有了人影,都是上山來求醫的,三三兩兩或攙扶或單獨一人,風風火火地不一會兒,在憶雲面前已經排成一條長龍了,不過不論是先來者還是後來者,均是老幼婦褥為先,病重者為先。看來憶雲想得到是非常周到,而且這些平民似乎也都清楚憶雲的規矩,安分地站在那裡排隊不做聲響。

「大嬸,你的脾胃虛弱,體倦乏力。是操勞過度所至。我等一下給你開服藥,你拿回去吃之後,過三天再來找我,我會依照你的病情給你再開服藥方,這樣你就會好的!只是你以後要注意身體,不要再操勞過度了,否則吃再多的藥也不會有用的!」憶雲說道,隨即寫了副藥材單子然後遞給站在旁邊的謝莫言,後者接過手,上面清楚地寫出需要哪號箱子的藥材和數量。

謝莫言是第一次做這個,心中雖然有些緊張,畢竟是關係到人命問題,但是卻顯得非常感興趣,畢竟能夠救人,何樂而不為。

小心奕奕地量好藥材的份量後,謝莫言用專用的黃色藥紙包好藥,正準備給那個中年婦女時,憶雲抓過手輕輕掂量了一下,隨即又聞了聞,半晌,才抬起頭沖謝莫言點了點頭,微笑道:「做得很不錯啊!」

「嘿!關係到人命,我當然要小心點了!」謝莫言笑說道。憶雲淡笑一聲,隨即將那包藥材遞給那位中年婦女說道:「大嬸,把這些藥材拿回去,每服五十丸,記得要用溫水送下!」

「謝謝……謝謝,這是您的診金!」那位少婦拿過藥材後便取出一些錢遞過去道。

「大嬸,你是第一次來吧!我是義診,不收錢的!你還是收回去吧!」憶雲淡笑道,隨即將大嬸遞過來的錢推了回去。

「不行啊,你看我的病,還給我藥,我一定要給你錢的!」那位大嬸堅持道。此時排在身後的一位年輕男子插口說道:「大嬸,這位憶雲小姐在這裡義診已經有兩年了,她從來都是不收費的,你還是收回錢吧!」

「是啊是啊,收回去吧!」又有人附和道。

「小姑娘,你……你可真是我們斯摩鎮的活菩薩啊!」那位大嬸激動地說道。

「您別這樣,記得以後不要操勞過度,否則身體會承受不了的!」憶雲淡笑道。那位大嬸又千恩百謝地說了一番,方才離去。

「憶雲小姐不僅人長得漂亮,而且醫術高超,我這老毛病在鎮裡的大醫院裡看了好幾年都沒看好,前段日子來給憶如小姐診治,不到一個月就有起色了!說起來你可真的是我們斯摩鎮的活菩薩呢!」此時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嫗上前說道。

「方婆婆,您可別這麼說,幫助大家是應該的,更何況你們都很關照我,我只是盡我應盡的義務而已!」憶雲略顯羞澀地說道。

「呵呵……這不一樣,你看這年頭哪有像你這麼好心腸的女孩子,還有這位小伙子,以前都沒見過他,我看他這麼努力地在幫你,是不是你的心上人啊!」老嫗瞇著眼笑道。

「方婆婆,他不過是我請來幫忙的而已!您別瞎想,來!我看看您這些日子病情怎麼樣了!」此時憶雲的臉色已經猶如一個紅蘋果一般,趕緊將話題引開。站在一邊的謝莫言雖然沒有像她那般,不過剛才那位老嫗所說的話還是讓謝莫言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當太陽漸漸落下來時,來看病的人都拿著憶雲開給他們的藥回去了,憶雲伸了伸懶腰,一天坐下去,不斷地看病不斷地寫藥單,就算是鐵打的也會感覺到累了。

「你很累啊!」謝莫言將那張八仙桌放好後沖憶雲問道。

「是啊,坐了一整天了,當然感覺累了!」憶雲撇了撇嘴說道。

「其實我很奇怪,你爺爺一直都主張用術為主,藥為輔來救人,但是你剛才好像根本就沒有對他們施展任何術法,只是單單靠普通藥材!這是為何?」謝莫言問道。

「爺爺說的自然是真理,但是我認為呢,術主藥輔也好,藥主術輔也罷,在遇到什麼病,用什麼辦法來醫治是最重要的。比如說有一個只是患了感冒的人來求診,你總不能花費大量的靈力去施展術法為他診治吧,這樣一來雖然那個人一定會健康如初,但是你卻會非常之累,反而如果用普通藥材給他吃的話,他依舊能夠健康,兩者選其一,你會選擇哪樣?」憶雲說道。

謝莫言恍然大悟,看來憶雲不僅得到賴長義的真傳,而且還青出於藍,讓謝莫言對她再次刮目相看。

「原來如此,你真厲害,不僅得了你爺爺的真傳,而且對醫理比他研究得還要深透,真是青出於藍啊!」謝莫言讚揚道。

「呵呵!那是當然了,我可是非常聰明的,爺爺從小就稱讚我很聰明了,否則我怎麼可能把他的醫術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全部都學過來呢!」憶雲說罷和謝莫言相視一眼,紛紛笑了起來。

「對了,我還有個疑問,你為什麼不收那些病人的診金呢?」謝莫言問道。

「你認為我應該收診金麼?」憶雲反問道。謝莫言微微一怔,說道:「如果是我的話,我會選擇收診金,但每次收的診金都是非常少。如果沒有診金的話,你需要提供大量的藥材,單單靠去山上采根本就不能滿足,甚至有時候為了一株普通的藥材還會遇到危險。如果有了錢,就可以直接在鎮上的藥店買了,那不是更好!」

「首先,我要糾正你的三個錯誤觀點,第一:你說要收診金是錯誤的,斯摩鎮是拉薩市附近最窮的一個鎮,每個人生活條件都不是很好。而且來這裡求醫的都是些窮苦人民,那些有點錢的人都去鎮上的大醫院去看了。第二:我提供的藥材不需要很多,有大半部分在爺爺的藥倉裡都有,幾乎有整整一屋子那麼多,我每半個月上山采一次藥,每次都只是採一些比較稀有的藥材而已,至於危險,也就只有上次替爺爺采那株百年雪蓮的時候才有些麻煩,要走好遠好遠的路呢!所以才耽誤了三天。第三:鎮上雖然有不少藥店,但是裡面的藥材根本就沒有我這裡豐富,而且那些藥材的質量很差。」憶雲說道。

「原來如此……看來我真的是孤陋寡聞了!」謝莫言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沒關係,我看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裡,有些事情不不瞭解,這很正常!」憶雲微笑道。

正當二人準備進屋時,不遠處傳來一陣叫喊聲,二人一陣愕然,回頭望去,只見雜草叢生的小道上,兩個年輕人正抬著一副簡陋的擔架,上面正躺著一個昏迷不醒的老者。

「憶雲小姐……憶雲小姐,快點救救我爺爺!」一個年輕男子,激動地叫道。

「先別說這麼多,快把他抬到屋裡來!」憶雲冷靜地說道,隨即將他們帶到一間空曠的房間內,兩位年輕男子輕輕將那位老者放在中間那張木桌上。

「嗚……剛才爺爺在家突然就昏過去了,我們把他抬到鎮裡的大醫院裡去看了一下,那醫生卻說爺爺已經救不活了。憶雲小姐,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爺爺!」其中一個年輕人激動地說道。淚流滿面的樣子說不出的淒慘,謝莫言不由地有些動容。

「你放心,我會盡力的!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話,絕對不要進來!」憶雲說道。

「走吧,憶雲小姐醫術高超,她一定會救好盧卡大伯的!」旁邊的年輕人勸解道,隨即將那個年輕人帶出房間,輕輕關上門,房間裡只留下謝莫言和憶雲二人。

「這位老人病得好像很嚴重啊!」謝莫言微皺著眉頭說道。憶雲沒說話,只是冷靜地探察著老者的病情,看著她臉上微微皺起的眉頭,謝莫言似乎也感覺到事情有些麻煩。

「你幫我把他翻個身子,然後幫我把他的上衣脫掉!」憶雲冷靜地說道,謝莫言雖然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不過還是照做了。但是當他將那位老者翻過身子並且將他的上衣脫下來時,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老者背上中心骨出的地方有一處嬰兒一般大小的突起,像一個瘤一樣,而且這個瘤上竟遍佈黑褐色的斑紋,甚是恐怖噁心。

憶如冷冷地看著這個巨瘤,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沖謝莫言說道:「等一下我會將這個瘤切開,這個瘤有巨毒,你要小心!」謝莫言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點了點頭。

憶雲麻利地取出針包,取出數枚長長的針,輕輕在老者身上扎上,她全神灌注的樣子,竟有股說不出的魅力,謝莫言不禁看呆了,憶雲似乎感覺到什麼,轉過頭正好碰到謝莫言那雙迷一樣的雙眼,臉色不由地一跳,隨即嗔怒道:「你看什麼,專心點!」謝莫言趕緊回過神來,心中暗罵自己怎麼會如此鹵莽。

一切結束後,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了,憶雲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站在門外等待的那兩個男子得到憶如的批准後,忙不迭地衝了進來,緊張地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老者,沖憶如問道:「憶雲小姐,我爺爺他怎麼樣了?」

「你爺爺的背疽病已經有好幾年了吧!你為什麼都不叫那些醫生幫他治呢?剛才他的背疽病發作,所以才會導致昏迷,而且我看到他背後的背疽已經深度感染,剛才如果你們沒有及時將他送來的話,恐怕神仙也難以救回了!」憶雲說道。

「都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把爺爺放在醫院裡不管,每次治療他都說沒事沒事,我以為他真的沒事,所以也沒怎麼關心他,但是沒想到他竟然得了這麼重的病,我真是不孝……」那個年輕人哭泣道。

「剛才我已經將他體內的毒素清除出去了,他現在身子很弱,等一下我開一副藥方給你,以後你要好好照顧好他!還有,不要讓他受涼,否則就麻煩了!」看著眼前的年輕人聲色懼泣的樣子,憶雲也心生惻隱,淡淡地說道。

「多謝……多謝憶雲小姐!」那兩個年輕人紛紛道謝,幾乎要跪下來,但是卻被謝莫言扶住道:「別這樣,憶雲小姐本來就有責任救你爺爺,你們感謝的話她已經在心裡收下了!只要記住她說的話就行了!」

「謝謝……謝謝你們!」那兩個年輕人感激地沖謝莫言和憶雲道謝。

「好了好了,你們現在先把你父親抬回去吧,注意要好好照顧他,別讓他著涼了!」憶雲說道。

「好的,那多謝憶雲小姐了!這是你的診金,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收錢,但是你救了我父親的命,這點診金請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收下,就當是我給予你微薄的報答!」那個年輕人說道,隨即取出一大把錢來,憶雲看了一眼那些錢,淡淡地說道:「你知道我救人的規矩了,你應該知道這些錢無論如何我是不會收的,你還是收回去吧!」

「不行,你為我們斯摩鎮救了這麼多人,雖然這點錢根本就彌補不了,但是請你一定要收下!」那年輕人堅持道。

憶雲想再推脫,卻被謝莫言打斷道:「要不這樣吧,你拿這些錢回去買些補品給你父親吃,就當做是給了診金了!憶雲小姐也會非常贊同這種做法的,是吧!」謝莫言說完看著憶雲,後者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沖那個年輕人說道:「是啊,這樣做是最好的選擇了,你現在就將你父親帶回家吧,順便替他買些補品!」

「這……好吧!你們的大恩大德我不會忘記的!」那年輕人說道。

憶雲和謝莫言將這兩個年輕人送走之後,憶雲沖謝莫言說道:「剛才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那個主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斯摩人實在太熱情了!」

「呵呵……那是因為你太善良了,幫了他們這麼多忙!他們這樣做也是情理之中!」謝莫言說道。

說話間,二人四目相對,竟是不約而同地怔住了,似乎有股無形的吸力將二人緊緊吸在一起,良久,謝莫言方才回過神來,面色複雜地說道:「我去看看冰如,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

「嗯!你也是!」憶雲也是和謝莫言一般,面色略顯發紅。說罷,二人各懷心事地朝不同的方向走去。

接下來的幾天,謝莫言都跟在憶雲身邊幫忙抓藥,義診。突然發現原來救一人,可以這麼簡單。雖然每天下來免不了有些勞累,但是謝莫言和憶雲二人卻是顯得異常滿足。半個月匆匆過去,二人已經漸漸熟絡起來,謝莫言和憶雲談起了修真者的事情,憶雲在他爺爺的教導下,雖然也算是半個修真者了,但是他還是一直都很嚮往真正的修真。

謝莫言所說的那些修真門派,還有那些近乎夢幻般的修真聖地,讓憶雲聽得如癡如醉。同時謝莫言也說清自己從百印門出來,一路上歷盡奔波,千里迢迢來西藏求醫,希望能夠找到能夠讓自己的記憶恢復的辦法來。憶雲也信誓旦旦地答應謝莫言,等她學了束魂術之後,就幫他恢復記憶。

雖然二人之間已經達到那種無話不談的地步,但是謝莫言和憶雲之間卻隱隱有道無形的隔閡,雙方各有所想,都不會跨出這道隔閡,甚至有時候連想都不去想。

這一天,忙到夕陽西下的時候,病人都已經走光了,謝莫言來不及休息一下,便來到冰如的房間裡,這段時間裡,隔三天時間憶雲就會來替冰如針灸治療一番,每次都讓憶雲累得氣喘吁吁,畢竟冰如體內的那股魔氣可不是這麼容易應付的。

看著憶雲如此替冰如治傷,謝莫言內心深處對她是感激不已,甚至想過如果到最後她救不好冰如,謝莫言也不會怪她。

除了這點之外,謝莫言經常會想起水姬,不知道她去哪裡了,老實說,謝莫言從失去記憶到現在,除了慕老和師傅之外,水姬給自己的印象是最深刻的,謝莫言時常會在想水姬離開自己的原因,不辭而別,這就像是電影裡經常有的老套劇情,但是沒想到卻被自己遇到了,真是天大的諷刺。

再說冰如,她是個外表強悍,內心脆弱的女子,謝莫言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對她的性格這麼果斷地下定論,似乎是種……是種本能地直覺一樣。一直以來,謝莫言的內心深處都有種想看一下冰如的真實面貌的慾望,只是沒想到自己在看到的時候卻是在那種情形之下。

似乎每次的相遇,老天爺都給自己安排了一場顛簸挫折的情節。還記得她在魔窟內,失去意識所說的那句話:「如果天山派的弟子被其他男子看到真面目的話,除了殺了那個人以外,就只有和那個男子成親。但是對於我來說,卻是有第三種結局……」她就是這樣一個倔強的女孩子,嘴巴比石頭還要硬,但是謝莫言卻是因為這句話而瘋狂,在那一刻內心多了一個少女的影子。

謝莫言時常會在心裡想著,自己到底是不是那種處處留情,見一個愛一個的人,或許在外人看來就是這樣,但是在謝莫言心中卻是沒有任何一種明確的答案。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失去記憶後雖然天天裝做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但是心中卻是時不時地覺得自己是個不完整的人。

一個失去了記憶的人怎麼可能算是完整,俗話說重新開始,試問每個人都遇到這種事情的時候,有幾個可以重新開始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對謝莫言來說無疑是種考驗,最終考驗的結果是他撐過了,開始慢慢接受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接受一個個既陌生又熟悉的人。甚至就連身上的秘密也一一開始挖掘出來。

此時,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憶雲端著一碗熱湯進屋,見謝莫言在場,卻沒感到一絲意外,因為這段時間裡,儘管每天謝莫言都忙得團團轉,但是他依舊每天都會抽出幾個小時時間來這裡靜靜地陪伴冰如,有時候憶雲還真的有些嫉妒冰如有謝莫言這樣一位朋友。

「謝大哥,你也在啊!我剛才弄了點藥湯來給冰如姐姐喝,對她的病情很有幫助!」憶雲將熱湯小心奕奕地放在桌上。

「你白天忙著看病,晚上還要你抽時間來照顧冰如,真是辛苦你了!」謝莫言說道。

「別這麼說,照顧病人是應該的,我是醫生嘛!」憶雲淡笑道,雙手端著藥湯來到冰如床頭,小心地扶起昏迷不醒的冰如,昏暗的燈光下,冰如那張絕世容顏不比白天那般光彩照人,卻多了一分淡淡的嫵媚。

將藥湯小心地餵給冰如服下後,憶雲看著冰如的臉龐,說道:「冰如姐姐真幸福!」

「幸福?」謝莫言有些疑惑。

「你每天這麼忙,都抽空來照看她,就算她醒不來了,也會感覺到幸福的!」憶雲說道。這句話剛說出口便後悔了,憶雲輕輕掩住嘴巴,歉意地看了一眼謝莫言說道:「不好意思,剛才說錯話,其實我的意思是……」

「我明白!」謝莫言淡然道「你這麼冰雪聰明,心地又善良,我知道你的想法!如果冰如一直都醒不過來的話,我不會怪任何人,要怪只能怪那個人!」說到最後謝莫言雙眼爆出一陣寒芒,站在一邊的憶雲心中猛地一顫,不知道為什麼謝莫言此時的眼光竟是如此嚇人。

「對了,冰如姐姐為什麼會受這麼重的傷?你說的那個人又是誰?」憶雲問道。

「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只是知道他叫血魔,是個非常厲害的傢伙!但是他似乎認得我,只可惜我失去記憶,對以前所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謝莫言苦澀地笑道,隨即便將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說了出來。憶雲靜靜地坐在一邊聽了許久,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只是沒想到冰如姐姐竟然會被那個魔頭所傷,雖然謝莫言說的非常平淡,但是在憶雲聽來卻是覺得驚險不已。

「真是好險,如果那一劍再偏半寸的話,冰如姐姐就沒命了!」憶雲驚魂為定地說道,但是剛說完卻又覺得說錯話了,不禁沖謝莫言歉意一笑,後者淡然。

「慕老他們現在一定很擔心我和冰如,只是我現在根本就脫不開身,也不知道他們是否還留在那裡。」謝莫言繼續說道。

「你放心吧,慕前輩他一定會找到你的,我明天下山告訴斯摩鎮的那些人,叫他們幫忙留意一下,人多就是力量,只要慕前輩來拉薩的話,斯摩鎮的人一定會知道的。」憶雲說道,謝莫言感激地點了點頭。

此時,屋外一陣響亮的嘯聲傳來,伴隨著一陣悶響聲,謝莫言和憶雲二人紛紛驚詫,三步並做兩步地衝出屋外,昏暗的院子裡,有一個巨大的黑影倒在地上,一陣陣呻吟一般的聲音傳來,謝莫言一陣心驚,站在身邊的憶雲差點就要角起來,但是卻用一隻手緊緊摀住嘴巴,不讓聲音發出來。

謝莫言做了個緊聲的手勢後,慢慢走近前面的黑影,只見小飛巨大的身體倒在地上,雙翅無力地垂在兩側,巨大的鷹啄上下微微動著,那陣呻吟般的叫聲正是從中發出來的。再往下看去,只見小飛的翅膀和身上都有被火灼傷的痕跡,謝莫言心下一驚,小飛竟然受了重傷。

「呀!好大的鳥,咦?它好像受傷了!」站在一邊的憶雲手上拿著一根火苗,待看清小飛的模樣後,不禁又是一陣驚訝。

「有沒有空房間?」謝莫言緊張道。憶雲雖然不知道謝莫言要幹什麼,不過多少還是猜到大概,點頭道:「有!還有幾間,在西廂!」

謝莫言二話不說,雙手抱起小飛,風風火火地朝西廂跑去,小飛巨大的身軀在謝莫言手上好像沒重量似的,趕在後面的憶雲不由地感到一驚,但現在已經來不及讓她有時間驚訝了,緊跟在謝莫言身後來到一個比較空曠的房間裡。

謝莫言將小飛輕輕放下來,沖憶雲問道:「你能不能救救它?」

「我……我沒治不過動物,而且是這麼大的鳥!」憶雲本想這麼說的,但是看到謝莫言一臉緊張的時候,硬生生地將這句話吞了進去,木吶地回道:「我盡量試試吧!」說罷便急匆匆地跑出去取回一大堆藥回來。

憶雲雖然救人無數,多少也算是個神醫了,但是要說治動物的傷卻是第一次,不由地有些手忙腳亂,再加上小飛身軀龐大,全身被燒傷的地方都露出一片火紅的斑塊,隱隱能夠看到皮膚下面的血肉。看來小飛受傷不淺啊!

忙了大伴宿,在二人的齊心協力之下,終於將小飛的傷勢穩定下來了。事後,二人互相看了看對方疲憊的臉,不禁紛紛笑了起來。

「它現在怎麼樣了?」謝莫言看著笑飛睡去的樣子,沖憶雲問道。

「我也不是很清楚,第一次救動物,我還真的有些不習慣呢,不過還好,它的呼吸平穩有力,相信傷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憶雲看著睡著的小飛,龐大的身軀有大半部分都被白色紗布緊緊包著,只露出個頭來,遠遠看去就像一個木乃伊一樣,有些搞笑。

「對了,你好像認識它!」憶雲問道。

「嗯!如果沒有它的話,恐怕我早就死了!」謝莫言看著小飛臉上浮起一絲微笑,將小飛的來歷以及自己在小飛的幫助下逃生的事情悉數說了出來,其間避過了蘇有為和夏雲以及賴長義三人之間的關係,只是簡單地說小飛是蘇有為養的而已。不知道為什麼,謝莫言覺得這件事還是不說才是,畢竟是別人的家事,自己說也是說不清楚的。

憶雲聽完謝莫言所說的,才恍然大悟,看著小飛的眼神多了一絲關懷:「原來是這樣啊,看來它還蠻厲害的,難怪長得這麼大呢!」

「呵呵……你別看它塊頭大,它可厲害著呢,普通修真者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只是不知道這次是被哪個厲害的傢伙傷成這樣!」謝莫言說道。憶雲一聽這大鳥竟然比修真者還要厲害,看著小飛的眼神不禁多了一分好奇。

「其實能夠來到這裡,我也是托了它的幫忙,當初如果不是它的話,恐怕我和冰如已經殘死當場了!」謝莫言說道。

「那也就是說是它將你和冰如姐姐帶到這裡來的了?奇怪……它怎麼知道這裡的?」憶雲疑惑道。

「呃……或許是老天爺不想讓我死吧!呵呵!」謝莫言打了個哈哈,將這個話題搪塞過去。

「難怪當初爺爺看到你的時候很是生氣,說你和那個蘇有為有關係,不肯救你呢!」憶雲說道。謝莫言淡然一笑,憶雲似乎察覺到什麼,轉頭一笑道:「不過沒關係,有我在,保證你和冰如姐姐都能夠康復如初!」

「謝謝你!」看著憶雲的笑容,謝莫言真誠地說道。憶雲見謝莫言用那般灼熱的眼神看著自己,不由地臉上一紅,微微垂首,淡笑道:「沒什麼,我說過我會救你們的嘛!不說拉,我要去休息了,明天還要替他們看病呢!」說罷憶雲便跑開了。謝莫言看著憶雲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猶如一具巨型木乃伊的小飛,淡淡笑了笑。

日出東方,新的一天又將來臨,謝莫言由於身懷奇術,所以沒什麼大礙,而憶雲雖然算是半個修真者,但那僅僅體現在思想上而已。昨天一整天都在忙著看病,已經是夠累的了,昨晚又被小飛的事情折騰了一宿,連覺也沒睡多久就起床了,所以看上去非常疲憊,原本紅潤的俏臉竟是浮起一絲慘白的病態。

其實憶雲只是學過一點點呼吸吐吶的養生法門而已,根本不算是修真,只是自小她從賴長義嘴中聽到不少關於修真者的事情,所以對修真非常嚮往。

「昨晚你為小飛折騰了這麼久,還是先回去休息吧!看病的事,我先幫你推回去,叫他們明天再來也一樣!」謝莫言看著憶雲疲憊的樣子,不由地關心道。

「不行,有些病人的病不能耽擱,否則會越來越嚴重,我挺得住!」憶雲說道,但是聲音卻是顯得有氣無力。謝莫言還想說什麼卻被憶雲打斷道:「好了,放心吧,我是醫生,當然知道照顧自己了!」

謝莫言無奈,只能搬起那張長長的桌子擺放在院門口,不一會兒陸續而來的病人已經排成一條長龍。東昇的太陽照在冰如那張滿是疲憊的臉上,讓人不由地感到一絲心疼。

「大嬸,你是不是覺得這幾天肚痛腹瀉,每天體不起精神,而且還感到頭暈目眩,時長流鼻血!」憶雲探了一下那病人的脈搏後,輕聲問道。

「不是啊,我這幾天只是覺得雙眼發紅,流淚不止,而且還時長咳嗽!沒有你所說的症狀!」那位大嬸疑惑地回道。謝莫言愕然,憶雲也是如此,就連在後面排隊的病人也是一臉驚訝的樣子。

「你是不是太累了,還是回去先休息一下吧!」謝莫言上前勸說道。

「我不累!」憶雲倔強地說道,但是聲音卻是如此無力。

「憶雲小姐,我雖然不會看病,但是你今天連病症都看錯了,而且雙眼無神,臉色很不好啊,是不是太勞累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改天再來看也一樣的!」那位大嬸說道,身後的人見狀也是紛紛附和道,顯然眾人都看得出憶雲很勞累。

「不用……」憶雲剛想起身說什麼,但是話未說完便覺得一陣暈眩,身體一軟,便要倒下身來,還好謝莫言眼疾手快,上前一步雙手將她扶住。眾人此時也被這一情形驚動了,紛紛上前要看看。謝莫言緊張地將憶雲扶住,右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卻覺得發燙不已,謝莫言緊張地說道:「她發燒了!」

「發燒的話要用這種藥,我記得上次發燒的時候,憶雲小姐就是給我開這樣的藥方!」其中一個人說道。

「能把那張藥方借給我麼?」謝莫言說道。

「沒問題!」那人非常慷慨地將藥方遞給謝莫言。謝莫言接過手之後,感激地沖那個人點了點頭,隨即沖眾人說道:「各位,真的很抱歉。今天憶雲小姐生病,所以各位請過兩日再來就診。」

「憶雲小姐為我們天天治病,還從來都不收錢,現在竟然累倒了,我們……我們真的是過意不去!」剛才那位大嬸上前說道。

「別這麼說,憶雲小姐如果還清醒的話也會不高興的,你們還是先回去吧,如果你們之中真有急病的話,就先去鎮上的醫院看看,過兩日待憶雲小姐康復後你們可以再來!」謝莫言說道。

眾人又上前關心地說了幾句後,便陸續地離開了,每有一個人有責備的語氣,相反還對憶雲關心不已,看來憶雲在他們心中的形象非常之好,也難怪,像她這樣的人,這世界上恐怕已經絕種了。

「黃連,枸杞……怎麼這麼多藥!」謝莫言不禁皺了皺眉頭,不過還好,大部分藥箱上都註明了藥名,但還是有些藥沒有注藥名,謝莫言只能憑借這些日子跟著憶雲義診的時候耳聽目染學來的一點知識來彌補,弄了大半天,終於弄好了,謝莫言小心奕奕地量好藥的份量,然後再按照藥方上的方法,將藥熬好。

一切準備就緒後,謝莫言看著碗中半黑半黃的藥湯,自己第一次抓藥熬藥,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為了以防萬一謝莫言首先自己嘗試了一下,感覺甚是苦澀,差點就吐出來,恐怕這世界上再苦的東西也沒有這碗苦藥來得苦了。不過還好,喝下去之後沒有什麼不良反映,謝莫言才放心地將藥一勺一勺地餵給憶雲喝下去。

夜色降臨,謝莫言一整天都待在憶雲旁邊,生怕她喝下藥後會有什麼不良情況,時不時地伸手摸摸她的額頭,還好原先發燙的額頭已經漸漸退下去了,謝莫言緩緩呼出一口氣來,看來自己第一次熬的藥確實有效果。不過為了保險起見,謝莫言還是一直在憶雲旁邊不離半步,漸漸地,竟是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次日早晨,一屢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謝莫言的臉上,只覺得雙目一陣刺眼,謝莫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雙眸一睜,才發現天已經亮了,環顧四周,打量了一下發現竟沒有一個人,而且肩膀上還披這一件寬厚衣服,不禁感到一陣驚訝,隨即又想起床上的憶雲,但此時床上竟是空空如也,趕忙起身。

此時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進來,赫然竟就是憶雲,此時她早已沒有昨日臉色慘白的病態,換回了往日光彩照人的清麗面容。

「你醒拉!」憶雲端著早點走進房間,將東西放在桌上。

「你的病怎麼樣了?」謝莫言關心地問道。

「已經好了很多,多謝昨天你一直照顧我!」憶雲說道,說罷,臉色不由地一陣微紅,謝莫言沒有留意到這些,只是輕笑道:「沒什麼,說起來還是你幫了我呢!否則我也不知道該拿什麼藥來治你!」

「哦?」憶雲詫異道。

「你曾給一個病人開過發燒的藥方,我拿了那張藥方去抓藥,弄了好半天才弄好,本來還以為不行的呢,沒想到竟然真的有效果!」謝莫言說道。

「原來是這樣,不過如果其中幾樣藥抓錯的話,我不是要被你害死了!」憶雲佯怒道。謝莫言嘿嘿一笑說道:「那你放心,我可是喝過藥的,沒毒!」

憶雲見罷也不由地笑了出來,聽到謝莫言竟然以身試藥,不禁升起一股感動,畢竟沒有多少人會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品,畢竟如果有些藥如果吃錯的話,輕者中毒,重者當場死亡,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來!把這些早點吃了!這件大衣是我爺爺穿過的,早上醒來的時候我看你還在睡所以沒打攪你,不過這幾天天氣冷了很多,所以我把他的衣服拿過來給你披一下!」憶雲說道。

「謝謝!」

「謝什麼,你不也是幫過我嘛!」憶雲淡笑道,謝莫言也輕笑一聲,不再說話,將注意力轉移到眼前的早點上。沒想到憶雲不僅醫術高超,就連做飯都非常有天分,做得實在不錯。

「對了,吃完我們就繼續義診吧,耽誤了一天,不知道那些人的病情怎麼樣了!」憶雲說道。

「那天你突然昏過去時,我叫他們過兩天再來,今年估計他們是不會來的了,更何況你的病剛好,還是先休息一下吧!」謝莫言說道。

「可是我擔心他們的病情會更加嚴重……」冰如說到一半便被一陣聲音打斷,聲音竟是從西廂傳來的,謝莫言和憶雲相視一眼,紛紛衝出房間。

來到西廂,也就是擱置小飛的房間,打開門一看,只見小飛正張大鷹啄,尖叫著什麼,刺耳不已,在謝莫言和憶雲過來之後竟是弱了許多,特別是見到謝莫言之後,竟好像是有話要說一樣,做勢便想要站起身來,但是全身上下除了頭以外都被厚厚的紗布包著,根本就無法起身,而且他的燒傷應該沒這麼快好,所以也沒敢用力,不過雙翅和大腦袋卻是動來動去,帶動了龐大的身體在地上,來回滾動著,乍看之下就像個長著翅膀的白色肉球在地上滾動一樣,甚是搞笑。

謝莫言和憶雲見狀更是笑聲不跌,小飛似乎通靈,尖叫了幾聲報以不滿,但是無奈身軀被白布包著,傷口又沒好,只能無奈地躺在地上。

笑過後,謝莫言小心地將小飛扶起身來,讓其雙腳著地,龐大的身軀站起身來後竟足有兩米高,比謝莫言還要高出一個頭,儼然一座山一樣。

「它可真有趣!」憶雲笑呵呵地說道。

「它不僅有趣,而且還聽得懂人話呢!剛才我們笑它的時候它還很不高興地叫了幾聲呢!」謝莫言笑呵呵地說道。

「啊?它竟然聽得懂人話?那你怎麼也聽得懂它說什麼?」憶雲問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現在她對這隻大鳥的好奇簡直比修真更加濃厚了。

「恩……知道一點點,是蘇神醫教我的!」謝莫言簡單地說道,由於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繼續說下去,謝莫言直接沖小飛問道:「小飛,你是怎麼受傷的?」

小飛巨大鷹啄上下合動著,輕聲叫了幾下,雙翅輕輕抖動著,鷹目一陣精光閃過,顯然是有些生氣。

「它好像有些生氣,它說什麼了?」憶雲問道。

「它說它是被一隻怪物傷到的,那隻怪物躲在一個洞裡,它對輸給那隻怪物覺得很不服氣,說傷好之後要再去找它報仇!」謝莫言說道。

「啊!還有比它還要厲害的怪物!」這下輪到憶雲感到驚訝了。

「嗯!」謝莫言面色有些凝重地點了點頭,在腦海裡思索著到底有什麼怪物可以傷到小飛,以小飛的實力來說普通的妖怪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了,那只躲在洞裡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有如此能力傷得小飛差點沒命,難道是魔教控制的那些怪物?

「那怪物一共有幾隻,長什麼樣子?還有你怎麼會和那隻怪物起衝突的?」謝莫言一連問了三個問題,過了半晌,小飛才吶吶地叫了幾聲。

「它說什麼?」憶雲好奇道。

「它說那隻怪物長得很奇怪,有兩隻長長的角,頭很大,身子像獅子,爪子很鋒利,特別是它的嘴巴竟然能噴火,而且全身上下都被一團火包住。小飛說它正在追一隻鳥的時候,那隻鳥竟然突然飛進那個山洞裡,小飛也追了進去,那個山洞很大,但是它進去時卻和那只躲在洞裡的怪物起了衝突!」謝莫言說道。

「是這樣,那隻怪物可真是凶狠,差點就讓它燒死了!」憶雲說道。

「小飛本來就不擅長陸地戰,那隻怪物應該是比較擅長在陸地上近身戰,當時小飛在山洞裡,根本就無法展現出它的優勢,而且那個山洞又是那隻怪物的老巢,所以受傷是難免的。能夠保住性命回來已經很不錯了!」謝莫言繼續說道。隨即上前摸了摸小飛的腦袋,俯身在小飛耳邊說了幾聲,小飛雙眼一陣精光閃過,興奮地大叫了幾聲。

安撫了一下小飛的情緒之後,謝莫言和憶雲二人離開房間準備給小飛準備些食物,算起來它已經差不多有三天沒吃東西了,還真是餓苦了它。

「對了,你剛才和小飛說了些什麼?它聽了之後好像很興奮的樣子!」憶雲疑惑道。

「我跟它說,等它傷好了之後,就跟它一起去看看那隻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順便幫它報仇!」謝莫言說道,其實謝莫言想要去的原因只是為了一探究竟而已,如果那隻怪物是魔教控制的話,那就和小飛聯合起來將它殺死,如果不是的話,那就順手幫小飛欺負一下那隻怪物,畢竟它可是救了自己不少次的好朋友。

「啊?那隻怪物連小飛都打不過,你還是不要去冒險了!」憶雲聽罷不由地緊張道。

「放心吧!我不過是去看看而已,如果真的打不過就跑嘍,我還不想死呢!」謝莫言微笑道。雖然謝莫言說話很輕鬆的樣子,但是在憶雲聽起來卻感到一陣莫明的緊張,不過她清楚自己怎麼說也是沒有用的,遂也只能作罷。

第六章再會麒麟

又過了十來天,小飛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解開外面包的那層厚厚的白紗布後,小飛似乎重獲新生一般高興地尖嘯了幾聲,雙翅撲騰撲騰地拍打著。原本受傷的地方已經長出新的鷹羽,如果不仔細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這裡受過傷。

憶雲看著小飛康復後的樣子也是異常高興,畢竟自己是第一次嘗試去治動物,形象點說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而且還是這麼大的一隻鳥,沒想到結果竟然真的被自己醫好了。相信每個醫生都會為此而感到驕傲。

這一日斯摩鎮裡終於沒有多少人前來就診,只有少數幾個人來複診而已,以憶雲的能力應付得游刃有餘,同時謝莫言也終於有時間空閒出來準備和小飛去找那個滿身是火的怪物。

暫時告別了憶雲,謝莫言和小飛來到屋子後院比較偏僻的一角。為了不讓小飛和自己的行為引起外院那些人們的恐慌,謝莫言決定避開外面那些人的耳目,畢竟越少人知道小飛越好,越能保證自己的安全。這段時間裡,謝莫言一直扮演一個淳樸的助理醫生,但是內心深處依舊還是非常警惕四周的人,血影門的實力他已經見識過了,尤其是那個血魔,更是讓謝莫言差點死掉。

環顧四周,確定附近沒有人之後,謝莫言踏上小飛巨大的背脊,身子微伏。小飛鷹首朝空,巨翅一展,巨大的身形沖天而起,竟如炮彈一般迅捷,眨眼間便消失在天際。

乘空飛行對於謝莫言來說不是第一次了,但他還是第一次坐這麼大的鳥乘空而行,迎面撲來的風不斷撫在臉上,將後腦半長的頭髮緊緊向後拉扯著。高空處雲層疊巒,可視度不高,但是對於謝莫言這種身懷異術的高手來說卻不是什麼問題。

不多時,一人一鳥降落到一座山峰的最高處,這裡竟有一處一丈多高的石洞,寬有也有半丈多,三個人並肩而行也不覺得擁擠。小飛在旁邊有些警惕地看了看洞口,巨大的鷹啄低聲叫了幾句,謝莫言轉過頭問道:「就是這裡了?」

小飛點了點頭,雙翅撲騰撲騰地,一雙鷹眼冷冷地泛著冷光,顯然他對裡面那只會噴火的怪物甚是厭惡。

謝莫言先讓小飛留守在洞口,防止等一下那怪物從裡面衝出來,一邊警惕附近是否有修真者接近,一旦如此它便要尖叫提醒謝莫言。吩咐完後,謝莫言便獨自進洞,其實他到現在還是不清楚那只會噴火的怪物有多厲害,畢竟當初小飛是在地理位置不好的情況下被打傷的,也就是說在天上的話,那隻怪物未必能夠將小飛傷得如此重。

不過就算如此,謝莫言也不會因此而掉以輕心,能夠像小飛這般異類的物種在修真界已經可以稱之為神獸了,能夠降伏的話那是最好了,如若不行,那也只好做罷,最重要的是這隻怪物不會成為血影門的儈子手。

洞內有些乾燥,但是沒有想像中那般熾熱,依照小飛所說,那隻怪物是會噴火的,這樣一來它所棲息的地方應該就是非常熾熱的地方,但是現在除了一點乾燥之外,根本沒有熾熱的現象。

再繼續朝裡面走了許久,眼前終於出現一個分岔口,其中一個比較小,但也能容納兩個人進入,隱隱泛著一股陰寒之氣。另外一邊則是比較寬大,而且隱隱有股熱氣往外冒。謝莫言知道自己已經找到地方了,只是這個地方和自己先前所想到的不盡相同,特別是那個比較小的洞口,竟冒出陰冷之氣,謝莫言感覺到這股陰寒之氣並非尋常,其中定有玄機。而另外一邊看來就是那只會噴火的怪物的棲息之處了。

先前的疑惑終於解開,陰寒之氣和這股熾熱之氣兩股結合在一處,便中和在一起,所以先前在洞外時,謝莫言並未感受到想像中的熾熱,想必就是這般緣故了,世間真的是無奇不有,竟有如此奪天地之造化的地方。

謝莫言沒有多加逗留,看了一眼那個小點的洞口後,抬步朝那熾熱的洞口走去,四周空氣熾熱不已,彷彿一個火爐一般,謝莫言終於知道什麼叫做熾熱難擋了,如果不是自身法寶形成的紫光罩住全身,或許謝莫言根本就走不到這裡,更別說是普通人了。又走了幾步,四周石壁上漸漸泛起一層血紅異光,彷彿地獄一般。

謝莫言微微皺了皺眉頭,沒說話,但心中卻是更加小心警惕,能夠在這麼炎熱的地方長久居住的怪物定是非比尋常。

又走了些許時間後,謝莫言停住腳步,十米外便是一處出口,但是卻是血紅一片,定了定神,謝莫言繼續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上便越加熾熱,似乎那股熱氣能夠透過紫色光罩鑽到體內一般,可謂是步步唯艱。

其實謝莫言也想過要退回去,但是回頭一想到自己既然已經來到這裡了,何不看看小飛所說的那隻怪物到底是何方神聖,再怎麼樣也要見識一下那怪物到底有多厲害,這才划算。當然,他也做了逃跑的打算,和小飛不同,它可是被養尊處優慣了,受了委屈當然會報復,而面子對於謝莫言來說根本不值一紋錢,經歷了這麼多事情,謝莫言清楚什麼叫做「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終於到了出口,入目的竟是一片血紅色的空間,腳下血紅色的岩漿翻滾不已,時不時跳出幾個火星飛濺到旁邊的石壁上,冒出一股股刺鼻的味道,這巨大的空間雖然比不上血影門的那個地洞,但是如此壯觀的血紅世界卻也遜色不了多少。難怪感覺這麼熱,原來這裡竟有如此大的岩漿池,想不熱都不行了。

正當謝莫言被眼前的情形看得有些發楞之時,突然間地面一陣輕顫,伴隨一陣怪嘯聲,傳來。腳下翻滾的岩漿竟是猶如海浪一般掀起層巒疊嶂,謝莫言趕緊飛身速退,但還是被一些零星的岩漿濺了不少,霎時間紫色光罩驟然亮了起來,將所有岩漿排斥在外,謝莫言才得以揀回一條命。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只見一陣鋪天蓋地的灼熱之氣撲面而來,謝莫言根本來不及查看,身子本能地朝後飛退,這一退竟是不自然地用上「無影術」,身形陡然間閃了將近二十多米,此時他才定下心神看向前方,只見剛才自己站立的地方此時竟是站著一隻渾身被一層火光包圍住的怪物,和小飛先前所說的大致相同,巨大頭顱,上面有兩隻短小的角,獅子的身體。雖然早有做好準備,但親眼看到時還是嚇了一跳,特別是剛才那一下,還差點要了自己的命,看來這怪物比自己想像中的要厲害許多。

謝莫言和眼前的怪物相隔二十米對峙著,二十米雖然已經夠遠了,但是現在謝莫言恨不得離開這個山洞,最好離眼前這個怪物越遠越好。從它現身到現在為止,身上的灼熱之氣就不斷增加,現在他全身彷彿掉進一個火坑裡一般,但是又不敢動,生怕眼前這個怪物突然噴來一團火球那自己不死才怪。

有時候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想的,謝莫言剛想到這裡時,那怪物便衝了過來,巨嘴一張,一團足有籃球般大小的火球便朝謝莫言襲來,這一下讓謝莫言緊繃的神經瞬間起了本能反映,祭起紫色圓盤法寶臨空豎在身前,紫光陣陣,四周頓時泛起一層迷幻般的紫色世界,那團火球一觸碰到這紫色異光,似乎遇到什麼東西抵擋住一般,速度陡然間慢了下來,但是卻依舊阻擋不了火球朝自己飛來。

「彭!」火球和紫色圓盤猛地撞在一起,火球瞬間消散成點點火星,謝莫言連人帶法寶整個人朝後飛了十多米,重重地撞在拐角處的石壁上才落下地來,這一撞好像將謝莫言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撞散了一般,一時間竟是爬不起來,那紫色圓盤也是黯然失色地落在一邊。看這法寶平時用的時候威力無比,但是一遇到這怪物卻不堪一擊,到底是自己太弱了還是這怪物太厲害了,厲害得簡直有點變態,就算當初遇到血魔的時候也沒有這麼狼狽。

其實謝莫言不清楚當初遇到血魔的時候,血魔還只是恢復了兩三成的魔力而已,所以謝莫言才有和他一戰的實力,但是血魔的實力實在太恐怖了,就算當初他只恢復了兩三成的魔力也足以將謝莫言和冰如二人玩在股掌之中。

謝莫言此時清楚自己根本就不是這怪物的對手,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怪物竟是如此厲害,自己連他一擊都抵擋不住,這是謝莫言所沒意料到的。本想打不過逃跑還是可以的,現在看來,能夠揀條命回去已經算是祖上積德了,不過這種希望似乎顯得特別渺茫。

就在這時,巨大的怪物飛身撲了過來,謝莫言睜大雙眼想站起身來,但是現在別說起來了,就連動一動手指都顯得非常費力。眼見那股撲面而來的灼熱之氣越來越接近自己,謝莫言心中求生的慾望也越加強烈起來,只是事與願違,如果沒有出現奇跡的話,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活著離開這裡。

在這一瞬間,他忽然間想起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獨探血影門巢穴,被圍困,但最終還是衝出來了,慕老在落日村時警告自己身上潛伏著魔氣的事情,還有前不久大戰血影門,救出那些無辜少女時,遇到血魔,但最終還是衝出來了……種種跡象表明自己體內確實潛伏著一股魔氣,一股桀驁不遜,不受自己控制的魔氣,這股魔氣隨時都會爆發,產生不可思議的能量。

如果現在能夠激發這股魔氣的話自己就可以逃生,謝莫言清楚地記得每次爆發體內這股魔氣的時候,都是在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或者身體承受達到極限的時候才爆發出來,但是現在卻沒有爆發出來。

謝莫言苦笑了一下,這樣也好,否則再來幾次將體內的魔氣爆發出來的話,自己遲早會變成一個暴虐的瘋子,一個恐怖的殺人狂,到時候別說要向血影門報復了,可能連自己人都會被自己殺死,一個人死總比大家死好。其實這怪物也不是故意要殺自己的,畢竟是自己先闖入它的住處,所以他才反擊,這是本能反映,只是謝莫言覺得自己死得實在是太不值得了。

漸漸地半空中那怪物離自己只有一米遠了,慢慢地閉上雙眼,臉上依舊保持先前的苦笑,就算自己死也希望自己能夠笑著死去。只是這一瞬間來得實在是太慢了,謝莫言遲遲未感覺到那種疼痛,只是身上不斷噴來灼熱的氣息,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沒有死。

慢慢地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一個朔大的頭顱,赫然就是那個怪物,銅鈴半大小的眼睛正眨巴眨巴地看著自己,兩個鼻孔和巨大的嘴巴裡不斷噴出灼熱的氣息。謝莫言微微動了一下,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這怪物的四肢巧妙地壓制住了,既沒有傷到自己,也讓自己沒有辦法從他手裡逃脫出去。

看著離自己的面頰不到幾寸的巨大頭顱,謝莫言心跳漸漸加速,試問誰被這麼大的一隻怪物壓在自己身上都會一副鎮定的神色,謝莫言能夠竭力讓自己的心境平息下來已經算非常不錯的了。

不過想想,這怪物也算是有些靈性,似乎也不是非常想要自己的命,否則剛才那一下就足以將自己壓死了,也不必耗費精力用這種巧妙的方法壓制住自己,但是如果不殺自己,它先前為什麼要攻擊自己?好像要自己命似的。

正當謝莫言疑惑之時,那巨大的頭顱便湊了過來,謝莫言本能地向後靠去,只可惜現在自己被它壓制在地上,腦袋根本就不能移動分毫。它該不會要吃了自己吧?謝莫言想到這裡不自然地緊張起來,自己死也就罷了,竟然要被一隻怪物吃了,這可任誰都會受不了。

就在這時,那怪物的鼻子終於湊到謝莫言的臉頰上,奇怪地那怪物身上包圍的那團火並沒有傷害到謝莫言,而謝莫言此時那裡還有心情想這些,心裡只盼望著這怪物能夠有些人性,別吃了自己就行。

火麒麟在謝莫言身上聞了聞,大腦袋搖晃了兩下,又湊向謝莫言,一雙大眼睛奇怪地看著謝莫言,後者自從懂得了和小飛溝通之後,對這些異類物種的眼神和表情都有些瞭解。當謝莫言看到眼前的怪物用那種奇怪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時候,謝莫言心中也是疑惑著。

看著這怪物在自己身上嗅來嗅去的,又用那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謝莫言只覺得渾身一陣不舒服,特別是被它那雙銅鈴大的眼睛瞪著的時候,心裡總是有些發毛,還有那大嘴巴,現在謝莫言終於清楚什麼叫做血盆大口了,這麼近距離地對著那張嘴巴,只要它一不小心張開嘴,足以將自己生吞了,到時候自己可就是真正的死無全屍了。

此時,壓在謝莫言身上的怪物終於將頭抬起來,四肢漸漸離開謝莫言的雙手和雙腳,後者終於恢復自由之身,只是身上的疼痛還是讓謝莫言疼得差點站不起來。

「吼!」那怪物低聲吼叫了幾聲將謝莫言的注意力轉移過去,只見那怪物似乎想和謝莫言說什麼似的,只可惜謝莫言雖然懂得了和小飛溝通,但這並不代表他也能和它溝通,只能呆靠在石壁上,忍著疼痛說道:「你……你為什麼要放了我!」

怪物吼叫了兩聲作為回答,謝莫言苦笑地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和我語言不通!」那怪物低沉地吼了兩聲,似乎聽懂了謝莫言所說的,此時謝莫言陡然間想起了什麼,沖那怪物叫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叫個翻譯過來!」說罷便不顧身上的疼痛朝洞外一瘸一拐地跑去,到了洞外之後,早在那裡等得有些不耐煩的小飛見到謝莫言灰頭土臉地衝出來還以為謝莫言受到什麼傷害了,緊張得不得了,立刻朝洞口擺出一副臨陣對敵的架勢。

謝莫言來不及解釋,雙手抱著小飛寬大的翅膀往洞內拉扯過去道:「小飛快點跟我進去,我有些事情需要你幫忙!」小飛見謝莫言要拉扯自己進洞,本能地向後靠了靠,雙抓緊緊地抓在地面上一動不動,想必經過上次受傷之後,它對這洞有了本能的恐懼。

謝莫言在費盡口舌和力氣之後終於將小飛成功帶進洞內,在經過岔道口的時候,小飛突然站在那裡不動了,一雙鷹眼眨巴眨巴地盯著那個比較小點的入口,隨即興奮地叫了兩聲,謝莫言不清楚小飛到底為什麼興奮,也沒這個心情去想,只是一股腦地將小飛拖進另外一邊比較大點的洞口。

那隻怪物果然很配合地站在先前站著的地方沒動分毫,看來和謝莫言想像中的一樣,這隻怪物並不想傷害自己,只是自己還有些疑惑需要它來解開,這樣一來,小飛就成了謝莫言和那怪物之間的翻譯者,畢竟異類生物之間應該有屬於它們的語言或者溝通的方式,雖然這有些荒唐,但是謝莫言急於知道這怪物為什麼要放了自己的緣故,所以也只好做此打算。

當然謝莫言也想過這怪物有可能在放長線釣大魚,等自己把小飛引進來的時候再下手,這樣一來自己和小飛就無法脫身,只是謝莫言看到那怪物的眼神之後,感受到它身上那股戾氣已經消失無形,所以帶小飛進來他也是下了一次大膽的賭而已。就算這怪物是下陰謀要殺了自己和小飛,謝莫言有足夠的把握將怪物拖住,從而讓小飛逃離。

小飛在見到那怪物之後,鷹啄張了張,刺耳的聲音尖叫了兩聲,雙目冷光閃爍,想必是想和這怪物決一死戰,而那怪物見到小飛時也是同樣一般表情,謝莫言忘了小飛和這怪物有仇,所謂「仇人見分外眼紅」,兩獸在這山洞裡動起武來可不是開玩笑的。好不容易在謝莫言的安撫勸解下兩隻世間少有的異類神獸方才漸漸平和下來,但是雙目看向對方的眼神依舊有些警惕。

「吶!我現在說一句,小飛你就替我翻譯過去,問它,然後它回答什麼,你要原翻不洞地轉訴給我。」謝莫言竭力做好兩獸之間的和事老,又要小飛做自己和這怪物之間的中間人,這一人二獸之間的關係可謂是錯綜複雜。

「你是什麼東西?叫什麼?」謝莫言問道,隨即轉過頭看向小飛,後者有些不情願地沖那怪物尖叫了幾聲,那怪物聽罷低聲吼了幾句,雙眼也是警惕地看著小飛,看得出來兩獸之間的仇恨並沒有因為謝莫言先前那幾句話而化解,不過暫時沒有打起來也算是給了謝莫言一些薄面。

「我是火麒麟!」那怪物說道。

謝莫言一聽到這三個字不免怔了怔,麒麟這兩個字向來都是非常神聖的,傳說麒麟是龍和鳳所產下的物種,吞雲吐霧非常厲害,而且自古以來也是以神獸自居,世人常常將麒麟比喻為「聖獸」,也有的說成是「瑞獸」。現在看來除了吞雲吐霧之外,謝莫言也大致清楚這火麒麟的本事了,沒想到自己無意間竟是遇到火麒麟這種非常厲害的神獸了,還被它差點吃了,還真是命懸一線,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幸運還是太不幸。

「你剛才為什麼攻擊我,後來又放了我?」謝莫言說道。

「因為你肆意闖入我的領地,而且身上有股我不喜歡的味道,但是後來我發現你身上又有股我的火屬性靈氣之後,我才沒有殺你!」火麒麟說道。

「不喜歡的味道?」謝莫言奇怪地看了看自己,發現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後,又想了想,麒麟乃是通靈之物,它所說的話必定有其根據所在,自己身上有他不喜歡的味道?

「我記得以前認識你,你曾來過這裡,你難道忘了?」火麒麟繼續說道。

「你認得我?」謝莫言一真驚詫,原本以為自己能夠遇到火麒麟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但是沒想到自己曾經竟然來過這裡,這簡直讓謝莫言連做夢都沒想到。

「你難道忘了?」火麒麟也是用那般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

「由於一些事情,我失去記憶,所以以前發生的事情我都忘記了!」謝莫言說道。

「原來如此,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你體內那股我不喜歡的味道是從哪裡沾染上來的?我很不喜歡,如果不是我記性好的話,剛才我一掌就可以拍死你了!」火麒麟說道。

不喜歡的味道……謝莫言重新審視了一遍自己,最後終於想到一點,就是慕老和那個血魔所說的,自己體內潛伏這這一股龐大的魔氣,火麒麟感應到的一定就是這魔氣,通靈神獸果然有其獨到一面,就算再厲害的高手站在謝莫言面前也沒有這麼厲害,一個照面就能夠感覺到謝莫言體內潛伏的魔氣。

為了平息火麒麟對自己的猜疑,謝莫言只好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悉數說了出來,火麒麟聽罷,方才知道事情緣由,不過它沒想到謝莫言竟有如此離奇的經歷。

「原來是這樣,看來我真的是誤會你了!」火麒麟歉意地說道。

「別這麼說,其實是我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我擅自闖了進來,我也不會被你誤會,說起來,這罪魁禍首還是身體裡的魔氣,怪不得誰!」謝莫言說道「說起來,我是怎麼認識你的?可以和我說說麼?」

火麒麟知道謝莫言失去記憶的事情後,便將上次他和寶寶一起來的事情說了一遍,謝莫言聽罷,眉頭微微皺起,火麒麟口中的那個通靈之人到底是誰?

「請問,你當初看到和我一起來這裡的確實是一個只有半大的孩子麼?」謝莫言不敢確定地問道。

「是的,我確實是一個孩子,但是我覺得他並非人類,也不屬於修真者。」火麒麟說道。

「那會是什麼?」謝莫言疑惑道,自己以前真的認識這樣一個孩子麼?

「當初我感應到他和你的氣機相連,靈脈相通,所以我感覺他是你體內的一部分,就像剛才你用的那個紫色圓盤一樣的東西相似!」火麒麟說道。

「你……你該不會是說那個孩子是我的法寶吧,這未免也有些天方夜譚了!」謝莫言失聲笑道。但是隨即一想,自己從開始到現在所經歷的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不也是天方夜譚麼。

看來以前在自己身上所發生的事情還有很多自己到現在還不清楚,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水落石出,真希望現在就能夠恢復記憶,找回以前的自己,只可惜現在賴長義閉關修煉,根本無暇醫治自己,就算他出關了,見到自己恐怕也只會棒棍相加,哪裡會救自己。

「你的魔氣雖然非常陰狠霸道,但是想要除去也不是沒有辦法,但是要非常麻煩!」火麒麟說道。

「您……您真的願意幫我?」謝莫言一聽到自己體內的魔氣有機會除去,不免有些激動,說話的聲音也抬高不少。

「你本身體內就有我內丹殘餘火性靈氣,稍後我再給你淬煉一下心神,你記住那火屬性的靈氣運行路線後每日面朝東方,吸取純陽之氣,這樣就可以暫時壓制住你體內的魔氣,不過這樣一來也只是治標不治本,想要盡數除去你體內的魔氣,除了我的內丹之外,世間恐怕再無它物。只是現在以你的修為根本承受不了我的內丹中強大的靈力,所以你只能暫時壓制住體內的魔氣,再繼續修煉,等到你有了一定的修為再來一試,或許還有些可能!」火麒麟說道。

聽了這番言語,謝莫言「撲騰」一下,跪在地上激動地說道:「多謝前輩相救,謝莫言感激不盡!」

「先別急著謝我,我只是幫一個故人而已,你身懷異術恐怕並非你本門心法,乃是一位幾百年前的得道高人所創,你機緣巧合才能夠習得此異術,可謂是一種緣分。你我相見也算是種緣分,我幫助你是應該的。」火麒麟說道。

「敢問那位得道高人姓甚名誰?」謝莫言聽到自己所學心法竟不是百印門的心法,不由地也是一驚,不過在經歷了先前的事情之後,他對這驚訝已經開始麻木,以前所發生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或許除了火麒麟所說的以外,還有許多事情自己還不清楚,如果不能依靠賴長義的話,謝莫言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總有一天也能找回自己所遺忘的過去。

「我不清楚他叫什麼,但是有機會的話,日後你自然會知道的!」火麒麟完便傳授了謝莫言「火靈運轉法」。謝莫言盤坐在地,默默記著「火靈運轉法」那種熱流在體內流轉的感覺舒坦了許多,不禁先前所受的傷完全好了,連精神也比來之前好了許多,看樣子,自己的靈力修為又提高了不少,心下對火麒麟更是萬般感激。

萬般感激之下,謝莫言離開麒麟洞,雖然沒有能夠讓火麒麟加入自己這邊,成為和血影門對峙的正派分子,但是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已經充分證明了火麒麟對那個血影門並沒有什麼好感,相反還顯得非常厭惡,特別是那個血魔,他將魔氣神不知鬼不覺地輸入自己體內,讓謝莫言成為一個定時炸彈,隨時都會爆炸,成為一個殺人不眨眼,毫無人性的殺人凶器,這是最令人憤恨的。

不管怎麼說,謝莫言也算是因禍得福,達到來此的目的,不過在他和小飛準備離開麒麟洞的時候,小飛和火麒麟差點又要鬧翻起來,兩隻怪物似乎是天敵一般,誰也容不下誰來,如果不是謝莫言竭力在中間維護辯解的話,一場惡戰難免要爆發起來。兩隻曠古朔今的神獸一旦打起來,殃及池魚可就不好了,謝莫言自問還沒有能力在這兩隻通靈神獸之間的打鬥中完好無損地逃出來呢,經歷過好幾次生死劫難,謝莫言對自己的命更是萬般珍惜。

剛走出先前那個分岔口,謝莫言看了看那個只能容納一個人進去的洞口,本能地想進去看看,但是似乎又想到什麼,凝重地看了一眼,便和小飛離開山洞。

走出洞口後,謝莫言發現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天色已經將近黃昏了,夕陽漸漸落下西方,被幾堵山遮住大半張臉,但是那猶如火一般的光芒卻是怎麼也遮不住。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火紅的夕陽,謝莫言竟是感到一股莫明的親切,或許是因為火麒麟傳給自己那套運用火屬性靈力心法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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